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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特别宅哥     大唐楚霸王txt下载     大唐楚霸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二章 定襄大捷

    李靖挥了挥酸痛的胳膊,停下了击鼓的动作。此时定襄城里的喊杀声已经黯淡了下来,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城市,这里边不仅仅有突厥人几万人的军队,还有好几万的百姓。只是这些人全是拥护隋朝统治的顽固之辈,在十年之前随着萧皇后一起从中原之地迁徙到这点关苦寒的地方。并且还拥护了隋炀帝杨广的孙子,组织了一个伪政权。这些人在李靖的眼里已经不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反贼。所以李靖在当初决定使用这个方法的时候就完全的没有把这些人的命当回事,除了为还在城中的唐俭一行有些担忧之外,就全心全意了无牵挂了。

    当他奏响那第一个鼓点的时候,他就不再打算保留,全力的奏响这一曲尘封数百载的古曲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里重现天日,意味着先秦时期纵横一时的兵家再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

    没错,李靖不仅仅是大唐的代国公,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将军元帅,他还是现任兵家巨子。当年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的时代,是何其的壮丽,无数的学派争相传播着自己的学识与思想,无数的贤圣相互辩驳,相互质疑。其中兵家是最为强大的几家学说之一。但是到了秦朝借着法家和杂家一统天下之后,开始对诸子学说流派进行打压,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针对于儒家,秦始皇这位千古第一帝。做出了焚书坑儒的决定,这一下子除了最主要的儒家之外还有别的流派的诸多典籍也被付诸一炬。当然,作为当时最有影响力的五大学说之一的兵家。也是这位始皇帝的重点打击对象,那收天下之兵,铸以为金人十二。这项举措正是针对兵家的。所以在这位始皇帝死后,他建立的帝国直接被儒家联合各家学说给推翻了。当时儒家选择扶持当时只是一小小亭长的地痞流氓刘邦上位,而兵家则是帮助西楚霸王训练出了三千江东子弟。

    秦末,双雄争夺天下,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兵家败了,败在了他们选择的人选的骄傲上。项羽不屑用别的手段打败刘邦。一次次的将能够诛杀对手的机会放弃,最后兵家当时的巨子做了一个决定:兵家分家。

    兵家当时的下一任巨子人选——韩信,将会背叛出兵家阵营。加入到儒家扶持的刘邦的麾下。就这样兵家就立于不败之地,鸡蛋不放在一了篮子里。不管那便赢得最后的胜利,兵家都有条退路可走。

    可是最后的结果历史给出了证明:韩信被吕后和张良两人鸠杀,兵家的谋划落空。之后儒家董仲舒向汉武帝进言,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个建议除了一直超然于各大学说之上的道家受到影响微弱之外,其余的学说流派都被迫害打压,渐渐的隐匿起来了。但是每一家却都有着传承流传于世间。就像兵家,这一代的兵家巨子就是大唐军神——李靖。兵家唯有巨子才能参研当初兵圣孙武留下来的这一曲《惑心鼓》,这是一首具有魔鬼力量的曲子。它会让人称为只会杀戮的疯子。历代的兵家前辈无人在战场上实践过这首古曲的威力,因为他们都未曾和异族战斗过。所以李靖是继孙武之后第二个在战场上奏响这一曲战鼓的兵家人。

    讲述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交代一个背景。这个时代在表面的繁华之下,有着无数的暗流在汹涌,他们或许是来之朝堂之上,庙堂上的风雨总是变幻莫测。或许又是来至这些隐藏的深不可测的隐秘学派。就像李二对于李宽身后的科学家身怀忌惮一样,他对这些隐秘的学派也是深深警惕。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再一次走上前台,掀起一股股风浪。然后站在风口浪尖,掌握潮头。这些人都是些疯子一样的人。为了他们心中的学说理想,可以做出任何疯狂无比的事情。这些人要是缺少管束的话,定然是搅动天下动荡的乱世根源。所以李二一直都很注意这些方面的动静儿,和那些世家大族一样,是他的心头刺。

    当然这些暂且都是后话,现在说说这战场,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废墟处处。一个个受伤未死的人正在这些废墟之间呻吟,一具具死透的尸体也伏在这些废墟之间。战场上只有低低的呻吟神和着那呼啸的风身传得很远。战马也有低低嘶鸣的,那是死了主人的无主战马,它们在寻找自己的主人。这些战马全都是大唐的士兵的坐骑,这一战虽然大唐士兵全都身着重铠,但是却仍旧死伤近半。突厥人就跟不必说了,那霍乱人心的鼓声之下,他们相互厮杀,近乎全部的突厥军队在这一场没有和敌人正面对抗的战斗中伏尸在地。就只剩下不到万人的残余溃军在鼓声歇止之后仓皇的逃离了,要知道当时在袭营之前,这里可是聚集了差不多六万人的突厥军队。这一下杀了五万。

    之后就开始打扫战场了,一个个士兵在废墟间翻找着,只要遇到还有气儿的,就上前将那最后的那口气给他们掐掉。一定要确保他们都死翘翘才会离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这也是李靖交代的,一个也不留,这一仗不要俘虏。

    结果在汇总战果的时候,李靖才发现,颉利居然在一早就跑路了,这个最重要的大鱼居然就这样溜走了,那怎么行,于是李靖就下令士兵们百人一队,四散开来去寻找颉利,抓到颉利的重重有赏。而他自己则是带着他的亲卫,在定襄城等候着后面的援军的到来。

    坐在颉利之前的帅帐里,李靖命人拿来文房四宝,他要给李二写捷报。

    很快就有人送来笔墨纸砚。李靖研好墨,提起那一支狼毫笔,沾了沾墨汁挥手就在纸上写道:“奏禀陛下。定襄大捷,斩敌十万,唯颉利狼狈在逃!靖以着张宝相率右武卫龙骧营前往追击,定将颉利首级献于吾皇!臣李靖药师拜上!”

    几十字的奏报,被晾干墨迹之后塞进了一个牛皮信封里,然后用火漆封口,再派出一名精于马术的骑兵。盔插红翎,八百里家就去长安传递这个消息。

    颉利逃跑的方向并不是李宽他们所处的方向。所以李宽也没能捡到这个现成的便宜,他率着一百八十来人的玄甲卫来到了定襄城外,被骑着马一身铁甲的李靖亲卫拦下来:“什么人?”

    “云麾校尉李宽,前来向大元帅报道!劳烦通传!”刘威骑在马上朗声回答道。并且将李宽的腰牌鱼符呈递了上去,面对李靖的亲卫,刘威倒也没有傲气,因为这些人比起他来是一点不弱。毕竟负责保护李靖,没足够高强的身手怎么行,要是被人在万军中摘了李靖的脑袋去,那岂不是大唐的笑话。

    “你们在这里等着!”亲卫验看了腰牌鱼符之后,就去想就汇报去了,李宽等人就在外面等着。这是军中纪律,任何人都不得违反,哪怕李二到了军营。这些规矩也是要遵守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靖在过了差不多一刻钟之后方才走了出来:“你怎么来这里了?怎么不回朔方大营?”李靖诧异的看着李宽,他真的没想到这位小爷会来这里。

    “回禀元帅,末将本是在回营的路上。只是听到这定襄城中战鼓隆隆,杀声震天,也就过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李宽争着眼睛说瞎话。他本就是自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的,却说成了路过。

    “那就进来吧!只是……”李靖稍稍扫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怎么李宽的队伍中还有三个明显是女子的人?

    “军中岂可带上女眷?云麾校尉你这是?”李靖没弄清楚情况,不敢乱下断言,所以就这么说了一句。

    “那三个女子啊,都是我们这次草原之行的俘虏!除了她们三个以外,还有一个!”李宽嘴角微微上扬,说起来似乎很骄傲,虽然这些人都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被他抓到,但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不是吗!

    “哦!俘虏?”李靖问道。

    “是的,这三位可谓是大名鼎鼎!这位是颉利的妻子——前隋义成公主;这位想必是谁大元帅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多介绍了。还有一个,弟兄们将他带上来!”李宽嘴里这么吩咐了一声。

    “碰……”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的包裹就这样被几个士兵抬着上前,然后扔进了雪地里。

    “呜呜……”包裹扭动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是谁?”李靖看了半天,没看出这个两头差不多一样大的包裹那一边是脑袋那一边是脚。

    “这家伙是突厥王子叫什么阿史那杜尔!真是不好逮,当初为了他还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抓到!”李宽说道。

    “你之所以能抓到那三个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吧!”李靖看了几眼就得出了结论。

    “没错!”李宽也不在自卖自夸了,这些老家伙一个个和狐狸一样,自己这些小心思全然瞒不住他们,除非用那些让他们心神会感到震颤的手段才能震慑住。只是那些东西手段多数都见不得人,经不住推敲。

    “好了,既然抓到这两个女人,那么那件东西定然也到手了吧!此时定然已经在送往长安的路上了,护送的应该是薛万彻,可对?”李靖看了看队伍,然后又一次出声道。

    “不愧是大元帅,这观察力……”李宽不知该说啥好,这李靖简直就是一个妖孽,这些事儿在他眼里就这样赤裸裸?还是自己等人做事真的首尾不干净?

    “现在先等着颉利被抓回来,那样就大功告成了!”李靖拉着李宽就进了帐篷,边走边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颉利被俘

    走进大帐,李宽四周环顾了一下,这个帐篷非常的大,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别看外面看起来非常的普通,里边却是异常的奢华,这地毯李宽瞄了一眼就看出了是来自遥远的西域。波斯地毯华丽而且柔软,应该是胡商千里迢迢怀着淘金的梦想从他们的故乡带来的。只是现在却成了颉利的战利品,而那带来这些东西的人,或许已经化作一捧春泥,滋养了草原上旺盛的牧草了。

    不仅地上是昂贵的波斯地毯,四面的墙壁上也装饰着很多的装饰品,有着浓郁的华夏风格的书画,那是颉利和他的祖先们从中原大地上劫掠来的,还有充斥了浓浓的异域风情的壁画,那是西域胡商带过来的,来自西亚和欧洲。这个帐篷里或许只有那一个大大的纯金铸造的狼头是突厥人自己的东西了吧!

    “坐下说吧!楚王殿下这一次草原之行可谓是收获颇丰啊!本想让楚王殿下去草原上吃个亏,好知难而退,老夫却从未想过楚王殿下居然生生的闯出一条路来!甚至敢孤军深入突进突厥王帐!”李靖毫不掩饰自己之前的目的,或许这个决定是用那三百名玄甲卫的生命来给李宽以及当头棒喝,但是在这些见惯生死的沙场宿将眼中,一个合格的将领就是用无数的生命铸就出来的,所以那三百人并不算什么。

    “元帅过誉了,这一切不过是运气好。小王不过是投机取巧而已!”李宽谦虚道,这些话只要是在华夏官场上混的都会说上两句,这是国情。谦谦君子就应该如是。要是在欧洲,那些长着满身浓密毛发的蛮子才不会如此,但是此时的欧洲恐怕还在为语言不通而烦恼呢!虽然也有着强盛的帝国在崛起,但是那片土地上的人们还是在用着脆木做的长矛捅来捅去。

    “并非老夫夸奖,而是楚王殿下的气魄实在是出乎老夫的意料之外,三百人敢在草原上纵横,并且还敢去试探突厥王帐。这一点就算是冠军侯再世也不一定敢做吧!”李靖很是认真的捋了捋胡须。他打的主意是让李宽失败明了战争不是使用奇兵就能获胜的,而且就算是李宽失败。他也做了安排,那两名宗师级的高手之所以和他们同行,就有危急时刻救援李宽的用意,一切李靖都做出了安排。而那两个神秘人也遵守了李靖的安排,曾在暗中关注了李宽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离开等人第一次返回大唐边境,他们才离去,不然他们早就已经突袭了突厥王帐了,哪里还会等到李宽前去看了一场热闹。但是他们哪里想到在他们走后李宽又率军回到了草原上,并且因为有了阿史那杜尔的地图,李宽居然追上了他们。

    “一切皆是机缘巧合,谁人曾想到那突厥王帐会在突然间塌陷。而那三个女人居然会是唯一的幸存者!”李宽不敢居功,抱拳推辞道。

    “那三个女子为何会生还?其余的人却都死亡,其中是否有所蹊跷?”李靖有些疑问。为何别的突厥人都死光光了,这三个女子却是只是震晕过去。

    “小王找到她们的那个帐篷铺上了厚实的地毯,而且突厥人或许没有全死了,只是和她们一般晕了过去,只是不像她们被小王给弄醒了而已!”李宽也很纳闷,当时时间不多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既然萧皇后等人能够存活下来,那么其余的突厥人也定然不会全死了。或许还有幸存者只是没有醒过来而已。但是现在想这些已经无用。

    “且不说突厥人如何了,现在说说那东西吧,既然萧皇后和义成公主落入了楚王殿下手中,那么那东西定然也在殿下手里吧!”李靖似笑非笑的问道。

    “的确被我得到了,只是现在已经在去往长安的路上了!”李宽知道李靖说的是什么,也大方的承认。

    “殿下居然舍得!”李靖惊讶了,那玩意儿只要出现就会让无数的人疯狂,李宽居然直接就扔了出去,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难道真的有不为权力所动的人?

    “那东西,本王拿来无用,砸人还不如石头,而且还遭惦记,实在是个烫手山芋,能放手岂能抓着不放?”李宽哈哈一笑,回答道。

    “楚王殿下看的清楚啊!”李靖拱了拱手。

    “元帅大人先别说这些了,本王听闻,颉利已经逃走了,不知是否真有此事?”李宽问道。

    “确有此事,颉利居然丢下了所有的部队,自己一人逃走了,实在是……”李靖虽然用兵如神,但是却从未想过颉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在另一边没有布置什么埋伏,不然颉利哪里能逃得出去。而且三千对几万,李靖手下能够使用的人本就不多,没有人手布置也是一个原因。

    “本王有一只獒犬,非常的灵敏,不知可否帮得上忙?”李宽问道。

    “那是最好不过,敢不从命!”李靖正在烦恼怎么抓到颉利呢,李宽此言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啊!当即表示同意,于是,两人走出帐篷,李宽一个呼哨招呼趴在一边的小灰灰。

    小灰灰高大的身躯站了起来,足足到了李宽的胸口处,身长近丈,蓬松的鬃毛在它的脖颈上,一整圈,在火光中像是跳动的火焰,闪耀着一点点的橘黄色反光,那是些许的积雪反射了远处的火光导致的。

    拉着这条大狗走进营帐,示意它嗅嗅空气中的气味,再将颉利坐过的那一张狼皮褥子给它闻了闻。之后撒手,小灰灰就急速的窜了出去,向着一个方向狂奔了起来。

    李宽策马跟在后面,李靖则是在营地里等着,他实在是有些累了,好几天的急行军,再加上耗费心力的奏出了那一曲《惑神曲》,实在是疲惫不堪了。所以就只能坐等李宽或者张宝相的好消息了。

    就在此时,远处的夜色中,大唐的中军正在前行,一辆辆的雪橇在雪地上被战马拉着,急速的滑过,战马嘶鸣声不是的响起,士兵们趴在雪橇上,一个雪橇十几个人趴在上面很是拥挤,但是却也相对的暖和不少。这个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赶车的士兵挥舞着鞭子,让战马再快一点。他们都想着快一点赶到,好帮自己的袍泽一把,哪怕只是扶他们一程,或者收敛他们的尸骸。

    李宽追着自己的狗,在草原上急速的狂奔着,马蹄踩在积雪里,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寒风吹在脸上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割着他的脸颊,但是这一个多月下来,李宽早已经习惯了。

    草原深处,一个小小的土丘之下,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正围成一个圈,圈里是一人一骑,雪白的战马此时正喘着粗气,白色的雾气差不多将它的大脑袋给笼罩住了。在它的前蹄之上,一道伤口已经止住血,只是此时早已冻上一层薄薄的殷红的冰。马上的骑士威武雄壮,像是一只站立起来的狗熊。满脸的胡子,凶厉的眼神。左手里一把镶嵌了宝石的刀鞘,右手挥舞着弯刀。装模作样的恐吓着那一群士兵。

    “颉利,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投降吧!我张宝相可以饶你一命!”在这群士兵的中间,一个身着更加精致的铠甲的将领出声道。

    “别白费心机了,只有战死的颉利,没有投降的突厥可汗!你们想要抓住我,就准备好几条人命吧!”颉利回声喊道,声音嘶哑,但是仍旧中气十足,颉利此时保留的战斗力不容人轻视。

    李宽已经追到近前,见到这一幕,知道历史上记载的张宝相活捉颉利即将上演,于是没有再上前毕竟吃独食是不行的,他自己已经找回了传国玉玺,见证了突厥王帐塌陷地底,足够他此次获得丰厚的战功了;李靖也因为指挥了奇袭定襄有了足够的战功,张宝相虽然也追随李靖出了力气,但是却还不够,所以这颉利还是让给他好了。

    当然李宽也想过留守的柴绍,还有作为接应的李世绩和苏定方等人,但是他们离得太远了。见面才有得分,离那么远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李宽安心的呆在一边看戏了。

    一群大唐士兵直接冲了上前,向着颉利扑了过去,士气高昂,毕竟这是最大的一条鱼,抓到了这功劳还用说,足以让他们全都得到丰厚的奖赏。不拼命才怪,出来当兵吃粮,为的就是建立战功,出人头地,封妻荫子。所以为了抓住颉利,这些人都豁出命去了。

    一下子围过来如此之多的人马,颉利明显慌乱了一下,手中的弯刀急速的挥舞,铛铛铛的抵挡着劈过来的横刀,只是刀身交击的力量仍旧震得他手掌发麻。这一下居然没能伤害到仍和一名大唐士兵,颉利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和外面的积雪一样的冰凉。

    “活捉颉利……冲啊!”张宝相一声断喝,率先再次冲向了颉利,手里马槊直刺而出,快的不可思议,就要点在颉利的右手的手腕上,这一下要是点实了,就将直接把他的这只手给废了去。

    可是颉利狠劲上来了,居然不顾那马槊,将右手举了起来,手里的弯刀径直的飞了出去,射向了在一边观战的李宽。(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李靖的烦恼以及善后

    定襄城,血腥味还未散去,无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这座城市的大大小小的角落里。突厥大军留下了几万具尸体,堆满了各处的街道,再加上那些百姓,整个城市就像是一座尸山。

    李靖坐在颉利的营帐里,双手揉着有些疼痛的太阳穴。他很累,很想就这样休息一下,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前来接应的大军还不见踪影,这里还要他主持大局,岂能放松?而且他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情去休息,因为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困惑着他,让他乱成一团麻。

    他的身份很特殊,虽然祖上是军人世家,但是他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成就并非是祖上余荫,而是另有机缘。当初年少轻狂的他,在前隋司徒杨素的府上结识了现如今他的妻子——张初尘。此女原是良家女,但是因为家境贫寒,被父母卖身杨府,成了杨素府上的一名歌姬。当时李靖正是年少冲动的年纪,与这位美貌歌姬一见钟情,并且私定终生。之后遭到杨素这位权倾朝野的司徒的打压,一路逃亡逐北,在这逃亡的过程之中,李靖获得了他这一生最大的一次机缘,被一名卖炭老翁搭救,并且成了本代的兵家巨子。

    因为这个身份,李靖收获了许多,前人先贤留下来的无尽的兵家宝库,兵书,战术。使得他在后来的战争上用兵如神,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个背景。让他在现在儒家占据庙堂的朝野之中,几乎没有丝毫的话语权。并且还要面对帝王的猜忌,所以李靖这些年都活的是战战兢兢。只要战争一结束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交出兵权虎符,因为他手上要是有大量的兵力的话,坐在最上面的那位会寝食难安。况且李靖也不愿成为谁人的心腹,因为他曾在自己师傅的坟前立下誓言,会将兵家传承下去,要是真的成为帝王的心腹,定然会被完全掌控。兵家将会彻底消失,成为儒家的一部分。

    李靖的态度决定了他不能将自己一身所学也不得轻易传授他人。只能随着他自己一同葬入黄土。这是作为一个皇帝的必然心态,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让它灭亡。这也是李靖的悲哀,他老早就有打算想要将自己所学的一身本事写成兵书。传承下去,让病家不至于湮灭。可是这个愿望也需要李二的准许,他自己要是擅自动笔的话说不得就会大难临头。正是因为这些事儿,李靖在朝中几乎没有一个同盟,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也是为何他这么聪慧的人物会两次三番的站错队的原因所在。当初李渊在太原起兵反隋,他乔装打扮一番准备去江州告密,结果却被拦截下来。顺势投向李渊,这其实是他的聪明之处,他知道自己的师承来历定然无法得到帝王的信任。所以就干脆先将他们得罪了,然后再到他们麾下效命这样方才不会接触太多的秘密,才能保住传承不失。

    战战兢兢的活了大半辈子。李靖每踏出一步就要想到之后可能发生的种种变化,并且做好相应的应对腹案。就像当初李二派了侯君集前来向他学习用兵,李靖不敢不从,但是却只传授一半,剩下的就截然不提。这让侯君集觉得李靖藏私,还到李二那里告了一状。李靖却早就想好应对之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侯君集的委屈变成了居心叵测:“现今天下将安,吾所授者。保天下平安足矣,何须再多?是为何意?”话中的意思就是侯君集心怀不轨,恐怕有别的想法了。这让侯君集吃了个哑巴亏,从此对于李靖他是暗地里牙痒痒。但是这却是李靖想要的,不拉帮结派,不结党抱团,就自己一人就好,要是真的教导侯君集兵法,那么侯君集必然要以师礼对待李靖,这样就打上了师徒的标签,这不是李靖想要的。而且李靖也不看好侯君集这人,做事太过阴暗,多使用阴谋诡计,这样的人必定不是光明磊落之辈。

    李靖除了对自己的身份的忧心之外,还担忧着大唐这个帝国的未来,他纵观大唐朝野军伍,发现下一代大唐军中武将稀缺,几乎没有领军人物。老一辈逐渐老去,小一辈却没有成长起来,大唐军队面临着青黄不接的尴尬场面。想他和秦琼,尉迟恭,这些人已经老了,五六十岁了,这样的身子骨还能撑几年?小一点的程知节,李世绩也四十出头了,而小一辈的纨绔居多,真正能上战场搏杀的也就只有程知节家的程处默,尉迟家的两个傻儿子。至于刘弘基的儿子刘鹏举,李神通的孙子李鹏程这些人都有着明显的性格缺陷,还需要大量的磨练才能真正独当一面。所以李靖非常的担忧,要是一直没有大的战事,那还好一点,至少能让这些小家伙多和老一辈学学,可是真的战争爆发:东北高丽,西面突厥,回鹘,南面百越蛮人,还有吐蕃,吐谷浑,铁勒等等这些地方都需要大量的领军将领!李靖每每想到这些事儿,就头疼。虽然他一直在站队上出臭棋,那是为了疏远权力漩涡。可毕竟他还是一个汉人,所以心忧华夏民族,心忧中原大地也是人之常情。

    想着这些事儿,李靖就想起已经去追踪颉利的那个小子,这位让他都看不清的楚王殿下。虽然明知晓他身后已经站着一个神秘的学派,还是一个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可是李靖还是异常的欣赏他,希望将自己的一身本事传授给这个家伙。这也是李靖一直到现在发掘出的最具有可能信的传人了。

    因为李宽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是当今圣上的亲生儿子,所以定然是不会背叛自家的江山的。哪怕将来兄弟倪墙,那也是皇家内部的事情,这属于自家的矛盾。所以李宽不管学习了什么东西,对于皇室来讲都没多大损失,至少对于坐在皇位上的那位来说是如此。只是这样势必会得罪皇后和太子,这一点李靖又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小子是现在最合适的人选了!”李靖松开手,站起身来,一身甲胄在他站起身来的时候哗啦作响,迈着大步走出帐门。看着漆黑的夜色李靖一声长叹。冰凉的空气的刺激下,心中的烦闷被暂时压制下来。同时也在心中觉得,此次回京就像李二说明这件事情,看看有没有操作的可能。当然对于李宽,还要保密并且还有一番试探。才能确认这小子是否合适。现在先不管这些,强打起精神,率领幸存的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三千士兵还剩下不到千人,但是却足以打扫战场了,这一次打扫主要就是补刀,见到还有气的就补上一刀,确保没有人装死。然后等到接应部队来了在收拾,反正天降大雪。气温低得可怕,也不怕会有腐烂造成瘟疫。

    并且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找到唐俭。当时进攻的时候李靖虽然也曾想过唐俭的安危,可是他还是下令进攻了,因为要是当时想要救出唐俭的话,定然要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而他只有三千人,每一个人的阵亡都是难以弥补的。而突厥人足足有五六万人,这样的差距使得李靖不得不使用那有些邪门儿的《惑神曲》。还好的是这东西真的有效。并且效果异常的好,不然这一仗李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输掉。

    不提李靖打扫战场,再来看看李宽这边。

    颉利在最后的时刻,将手中的弯刀甩出,并没有杀向其他人,而是直直的飞向了李宽,弯刀就像一只飞来骨一样,在空气中旋转着,发出呜呜的声音,急速的向着李宽飞了过来。

    李宽呛啷一声抽出了横刀,直直的斩了过去,两刀相交,刺溜的带出一溜火星,然后颉利的弯刀飞向一边,与此同时这位突厥的可汗也被一拥而上的大唐士兵给扑倒在地,被生擒活捉了。

    李宽没有去打搅那些在欢呼庆功的人,径直带着自己的大狗悄悄地离开了。甚至好多人都不知道这里曾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擒获突厥的可汗。只有张宝相悄然的盯着李宽离去的背影,脸上有着一丝庆幸的神色,似乎觉得李宽没和他争抢这个功劳是放了他一马。毕竟要是以李宽的身份真的要和他平分活捉颉利的战功,他张宝相还真的也只有那落牙齿和血吞,吃下这个闷亏,毕竟这天下姓李。那位爷的老爹坐在最上面,就是最大的道理,走到这大唐的任何角落,这个道理都是通用的。

    一行人欢呼着架起了颉利,像是抬过年猪一样抬回了定襄城,他们要在那里庆祝一下,这一仗的胜利。

    逃走的突厥人四散奔逃,分得很是零散,所以基本上没办法追击,就这样放任的话也不是个办法,李靖决定派出一支五百人的骑士,以定襄城为中心,五十里地之内驱赶他们,将这些溃军赶得远远的就好。只要坚持两天,大唐的援军就到了,那个时候就一举扫荡整片草原地区,将那些突厥溃军赶到大漠那边去。

    李宽在张宝相等人回来之前就已经回到了营地,带着大狗穿行在这原本属于突厥人的营地里,李宽寻找着自己的那只小队伍,着大军里边他也就只认识那些人了。

    转过好几个营地,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小队驻扎的地方,这个地方离着颉利的那顶奢华的帐篷非常的近,也在那小山丘的顶上,结果还没到营地里边就听到里边传来的哭声。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伤感,带着一股决然的绝望。似乎整个世界都已经崩碎,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的感触。

    李宽虽然还没见到哭泣的人,但是从声音他就已经听出了是谁了,哭声是女子,那么在他的营地里也就只有三人,首先干这样肆无忌惮的哭泣,那么排除了那名侍女;剩余两人中义成的声音却不是这种柔和富有表达力的,这带着江南的吴侬软语的哭泣只能是萧皇后发出来的。只是萧皇后这是哭什么?为何哭得如此有感染力?恐怕和孟姜女哭倒长城都有的一拼了。

    李宽径直走向哭声传来的地方,见到几名玄甲卫的士兵正在抬着一具无头的尸体,准备抬出营地去,而萧皇后瘦弱单薄的身子就趴在那里,拉着那尸身的衣摆,泪水哗啦啦的向下流淌,可的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李宽看的都一阵心疼,只是一想起这女人都已经六十多岁了,又有点接受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宽上前问道。

    “回禀楚王殿下,营地中发现一具尸体,结果这萧……就这样了!”被问到的士兵回答道。

    “萧老夫人,怎么了?你认识这名死者?”李宽走到萧皇后身边,出声问道。

    “我可怜的政道……没想到你还是这样丢下了我一个人……”萧皇后眼泪顺着吹弹可破的脸蛋往下淌着,嘴里撕心裂肺的哭喊。轻声地啜泣倒是能激发别人的怜悯之心,可是过了头就有点难看了。

    再美的人这样嚎啕大哭都不再美丽,所以李宽这会儿居然心境平静了下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不管怎样,他这一生或许死了更加轻松!你还是要活下去,不是吗?”李宽说着安慰的话,在这位传奇女子的香肩上拍了拍,不再多言,转身走进了中央那顶最大的帐篷,那里是专门给他留着的。

    就在李宽走向自己的帐篷的时候,从营地中央的一辆囚车上,传来一声嗤笑,义成公主被装在囚车里,她不像萧皇后,手无缚鸡之力,又积极配合,她就是那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所以刘威干脆就将她扔进囚车里。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被吹起,紧贴着她的身子,虽然冻得满面铁青,这个前隋的公主仍旧高傲的昂着自己的头颅,决计不会对她心中的叛臣贼子低头。(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终于要回去了

    颉利被捉住了,但是回到营地的李宽却是头疼了起来,面对哭哭啼啼的萧皇后,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命苦的女人。这位传奇女子的一生实在是太过多舛,死了丈夫,死了儿子,就剩下一个小孙子陪伴着她,为了这个杨家最后的根苗,萧皇后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屈辱,结果还是落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所以李宽只能默默的在一边看着她流泪,不知说点什么来安慰。

    萧皇后的悲泣,却让在一边的义成公主很是不屑,在她看来这个杨政道其实就是死得活该,连自己的敌人都分不清楚,居然在唐军袭营的时候反咬一口,实在是愚不可及。没有突厥或许他们祖孙早已经落到李唐手里,现在不是被囚禁在大唐的天牢里,就是被远远的发配到崖州那种穷山恶水,怎么还会享受这十年的藩王生活。

    所以义成公主嘴角微微扯起,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别嚎了,死了干净,反正我杨家已经被李唐的反贼杀尽了,这最后的一个死在这里也算是全家团圆。有什么好哭的?”

    义成公主的一番话,无疑在萧皇后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让她更加的伤心了。这些年受到的屈辱早已让她不堪忍受,要不是想着这杨家最后的一根根描,她早就自尽了,至少还能保全自身的清白。就是为了这个小孙子,她要碎了满口贝齿。忍下了满腔的怨愤与悲切,现在落得个全家团圆的评价。这算什么?萧皇后转过头,看向还在笑话她的义成公主。眼角带着泪痕,不再哭泣。她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走到了自己小姑子的面前:“你看清楚,那是你侄孙,是我大隋皇室最后的血脉,现在死了,大隋真的亡了!”信念崩塌了。萧皇后也面临崩溃。

    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只要有一个依靠。她会变得软弱,但是失去依靠的女人却又是最坚韧的代表,比起男人更加的坚强。只要有她们值得坚持的东西,再苦再累她们也不觉得苦。但是一旦这个让她们变得坚强的的坚持破灭的话。她们就会崩溃,彻底的绝望。萧皇后正是如此,她的孙子杨政道就是她最后的坚持与倔强。

    李宽看着眼前这一出苦情戏,觉得比起后世八点档的那些婆媳虐恋剧都不惶多让。但是也只是看看而已,不再多说,钻进自己的帐篷,她们的家事就让这对姑嫂自己解决。让小灰灰守好营门,李宽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情。

    嘹亮的号角声在天色将亮的时候吹响,一阵阵的欢呼声响彻整个战场的废墟。这是胜利者的欢呼。他们有这样的权利,整个城池被李靖带人翻了个遍,找那些没有死去的人。然后杀掉灭口,消除后患。经过一夜的奋战终于整个城里就只剩下大唐自己人和李宽的四个俘虏了。或许现在只能叫做三个半俘虏,因为关在囚车里的义成公主经过大半夜的寒风吹,再加上李宽之后没见到的女人之间的大战,现在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发起狠来的萧皇后也是恐怖的,义成公主这个突厥可汗的王妃。现在已成成了一个乞丐婆子,披头散发。上面满是尘土泥浆,一张俏脸也变的污浊不堪,只剩下一双眼睛里的眼白是白的了,其余的全都被污泥涂满。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整个人就倦缩在囚车的一角瑟瑟发抖。

    李宽清晨起来,见到这一幕,内心震撼可想而知,萧皇后这一路上的表现李宽看在眼里知晓她的性子是那种软弱可欺,逆来顺受的类型,没想到居然将义成公主欺负得这么惨,这只能说义成公主似乎触碰到了萧皇后内心深处最禁忌的地方。正如同老虎屁股摸不得一样,萧皇后这个人别的什么都能容忍,哪怕说起杨广的惨败与下场他都能柔柔弱弱的承受,但是在她的心里最后的坚持就是她的两个儿子和孙子。这些人触碰不得,一碰就要发飙。

    士兵们起来操练了,张宝相也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回来了,颉利被绑在一跟马槊的杆子上,双手双脚被绑在一起,像是抬一头猪一样被抬了回来。张宝相骑着颉利的那匹照夜雪狮子趾气高昂的走在最前面,一身铠甲显然被他精心擦拭过了,显得光亮得很。身后大红的披风,在风中招展就像一面旗帜。身后是一群骑士,一样的打扮,只是身上的铠甲少了一些华丽的装饰。这群人兴高采烈的抬着颉利绕着整个废墟一样的城市游行,嘴里还高喊着,让幸存的同袍们出来看他们的战利品,得意的笑声在废墟间回荡,也传进了李宽他们所在的营地。让已经半死不活的义成公主一下子瘫在了囚车里,双目再无半点神采。或许她之前还幻想着颉利能顺利的逃脱,然后再卷土重来,但是现在一切的希望全都破灭了,这一切就到这里划下了终点。

    随后的两天时间,李靖率着残余的士卒,开始收敛尸体,唐军的尸体身上皆是穿的铠甲,而突厥人是穿的皮甲,隋朝的残余余孽穿的就只剩下一身布衣,这样很好分辨。李靖就先收敛自己人的尸体,将唐军的阵亡者熟练在一起,焚化之后,骨灰装进金塔。

    两天后李世绩带着前来接应的部队到了定襄城这一线。一行足足接近两万人,远远的排出好几里地。顺利会师之后,就开始彻底的打扫战场了,虽然之前已经大致的搜刮了一番,但是李靖手下的兵丁毕竟不多,很多地方收索不到,现在人多势众,正好可以彻底的搜查一遍。毕竟当初义成公主前往中原接走萧皇后的时候,前隋的皇室存留的东西虽然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一些被带到了草原上,除了颉利和义成搜刮了一些到突厥王帐,多数都还是残留在这定襄城里边。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次的大搜刮中,在定襄城的城中偏僻处的一口枯进里,找到了唐俭一行人。在深深地枯井里,十几个人挤成一团,幸好他们在下去的时候带足了干粮和水,否则或许还要饿死在里边,当时一名士兵找到了那口井。想要打点水烧水喝,草原上大唐士兵都是不敢随便喝水的。突厥人会将死牛死羊丢进水里制造瘟疫。结果榜上木桶的绳索扔进井里砸在了其中一人的头上,才发现他们。

    这口井是当初那些百姓刚到这定襄城的时候挖下来的,最开始还有水,可是过了不到两年就干枯了。所以就荒废在这里。唐俭等人就借此藏身。在那一夜突袭的时候就藏了进来,而之后一直听着外面的声响,因为太偏僻却不知道是哪一边获得了胜利,也就没有呼救,想再过几天再悄悄派人爬出去看看情况。

    唐俭归来,李靖老怀大慰,哈哈的长笑三声,然后两个老头就相携着去营帐里商议事情去了。而李世绩则是带着大军开始搜剿战利品,李宽手下的四个俘虏也被充公。虽然记下了李宽的首功,可是却还是要和别人一起分享。这也是军中惯例,一场战争下来。总有些士卒未能上阵杀敌,难道就没有军功了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嘛,所以战功大的就会分出部分功劳相互扯平一下。当然李宽这样的功劳实在是扯不开,因为他不可能说只俘虏了半个人这样的事儿,所以就记下俘虏了突厥王子阿史那杜尔,寻回传国玉玺。俘虏前隋萧皇后,义成公主等大功劳。至于在草原上灭掉了十来个突厥大大小小的部落,就算到别人头上去了。这也是李靖和李宽商量过才做下的决定,毕竟李宽的身份还是有点敏感,要是真的不通知一声就做了,李宽闹将起来谁也不好看。

    记完军功,就可以返程了。这一次出征草原以抓获颉利为终点,正式宣告圆满结束。这东突厥广阔的草原正式被纳入了大唐的版图,哪怕在其上还有着许多的突厥人在上面放牧。在李靖等人的眼里,现在这一片草原,包括上面的牛羊,还有那些牧民都已经是大唐的财产,只要这些人老老实实的为大唐放羊,那么大唐军队也会保护他们的人生安全,要是心怀不轨的话,那就别怪管杀不管埋了。

    大军整理了战利品足足成立了一只牛车队,好在草原上别的不多,牛倒是不少,两头牛拉一辆车,放满这一次缴获的战利品,堆得老高的尖头,在积雪上压出深深的辙痕。而且草原上的牛多半都不会拉车,所以队伍的速度很是缓慢,简直就是和人徒步前行差不多。

    李宽也赶着一辆牛车,两头大犍牛喘着粗气拉着李宽的车子,在这两头牛的后半身,一条条鞭痕清晰可见,这是因为这些牛以前没拉过车,时不时的就要跑偏,李宽可不想这个时代的人那么爱惜牛,手中的鞭子也不是吓唬它们,而是真的直接抽下去。所以给他拉车的两头牛是所有的牛里边最惨的,但是也是拉车拉的最好的。

    李宽赶着牛车晃晃悠悠的走着,很是悠闲自在,在他的牛车的一边,是好几匹马,其中一黑一白的两匹骏马最是显眼,一匹踏云乌骓,一匹照夜雪狮子。除此之外还有三四匹小马,都是半大的马,虽然还不是和骑乘,但是作为送给自己几个小妹子,还有小侍女的礼物,这种半大的马驹带着一种叫做‘萌’的属性,对于女性的亲和力加百分之八十的逆天buff效果,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不仅有马,还有羊呢。

    几只洁白如同天边白云,又似那山巅积雪的小羊羔咩咩的叫着,很是可爱。被小灰灰这只牧羊犬尽心尽责的赶着,追随在李宽的牛车左右。

    “终于回去了,只是,这突厥变成大唐的一部分了,那些煤炭不能免费了!”李宽怨念颇深,他还想再免费的吸收几座煤矿呢,不过转眼又看开了,其实石油比起煤炭来要好得多呢。石油只要坐在那里就好了,因为它是流动的,自己身边的没了远处的就会流过来,不像煤炭要自己去迁就,于是李宽决定烦那些煤矿一把,以后就挑石油好了!至于系统升级,现在李宽还没感到什么紧迫感,缓缓再说。(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宝物

    牛车晃晃悠悠的走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天空仍旧飘飞着熙熙攘攘的雪花。晶莹的雪花随风晃悠悠的落下,像是一只只翩翩飞舞的白色蝴蝶。李宽赶着牛车,身后是骑着马跟着的玄甲卫护卫。一大群人足足两百来号,只能憋屈的跟在一辆小小的牛车后边,慢慢的往大唐边境走,实在是有点憋屈得慌。但是李宽确实铁了心要自己赶这辆牛车回去,谁劝都不管用。

    牛车上不仅仅放置了粮草,还有几十个金塔,用一口箱子装着,里边垫着干草,防止颠簸破碎。这些是李宽这一次出征战死的将士的骨灰。在定襄一役之后,李宽将麾下的士兵分出两路,去找寻那些当初没有时间与精力去收敛的士兵的尸骸。幸好狼群已经被李宽的大狗带到了草原深处,而李宽他们战损的主要士兵都是在刚进草原不远的地方,尸骸还没有被野狼吞入腹中。可是还是有秃鹫这种食腐的鸟类,将尸体啄的面目全非。这些身着大唐制式铁甲的尸骸被火化成一滩骨灰,装进金塔里,准备待会他们的故乡去。

    李宽坚持要自己送这些弟兄们最后一程路,所以没人敢阻止,也不愿阻止。一个会为了部曲死亡而伤感的统帅,更能获得士兵们的真心爱戴。所以这些士兵虽然一路压抑着速度,却仍旧无怨无悔的跟着。

    渐渐的,积雪变得薄了,地上慢慢的开始现出地面。一团团的枯草焦黄的在地上生长着。在寒风中被吹得七零八落。远处也开始看得见黑乎乎的群山。这时已经快走出草原了,牛车速度也快了起来,因为拉车的牛也开始习惯了拉车的活计。李宽手握着缰绳。有一下没一下的甩动着。虽然在心里也期盼着快些回到大唐,可是这真的要到了却又显得犹豫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次回程李宽决定挨家挨户的去搜寻那些战死的战士的家属,将他们的骨灰送回家。

    进入大唐边境,路上开始慢慢的见得到人烟了。看着熟悉的汉家服饰,看着那扛着锄头。挥着镰刀的关中农家汉子,李宽心中有一种感慨:这些人中或许有些人的家属就在这一次的战争中死去了吧。但是他们仍旧毫无所知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过着他们自己的生活,翘首以盼那出征的归人。他们不会知道他们一直期盼着的人,或许再也回不来了。第一次李宽生出了想要结束这拿命来拼的冷兵器时代。或者说是结束大唐的冷兵器时代,火药这个他原本想都没想过的东西,进入了他的脑海。

    当然这些还只是一个想法,现在李宽还是要先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将这些‘人’送回家。战死的士兵们多数都已经知晓姓名和居住地。所以李宽这一路赶回长安的路上就能将靠近他们行进的道路上的那部分送回去。其余的就等先回长安复命之后,在慢慢的寻访。

    时间悄然流逝,李宽他们已经赶了接近半个月的路了,这一路行来,气候越来越温暖。虽然气温仍就很低,但比起草原上来说已经好的太多了,一行人虽然埋头赶路。却也心情好了不少。

    这一日,一行人进入了关内道,算是入关了。进入了关中大地,李宽也开始了他的‘送人’的旅程。第一站是夏州,在这里是一名名叫周助的士兵的老家,家中唯有一老母和他进门没几年的媳妇儿。从军近十年的周助,一直和自己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虽已成婚好几年了却仍旧没有子嗣。现在他战死在突厥的战场上。家中老母遗孀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这也是李宽决定偏离原本决定好的路线,绕了一个大圈子来到这里的原因了,自己带着人家活蹦乱跳的儿子丈夫出征,却没能将人带回来,这两个柔弱妇孺是战死的士兵中比较困难的一个了。

    夏州这个称呼源于晋朝,当时赫连勃勃称夏王,就在这一片土地上,后来被北魏灭国,在前隋时期隋文帝杨坚在这里设立了朔方郡。而大唐的边关重镇朔方城就离这里不远。这一代时常遭受突厥人的骚扰,周助老父就是死在了突厥人的手中,周助这一次之所以会进入李宽的护卫队,多半也有着一个原因在里边,他想多杀几个突厥人为自己父亲复仇。在贞观元年的时候,这里被划分进关内道,原本前隋的朔方郡再次改称,恢复了夏州的名字。

    夏州治下长泽县,是一个贫困的小县城,这里是周助的老家,他家离着县城差不多三十里地,是一个偏僻的小村落,这样的村子在这个地方有着很多,多是同姓宗族聚集在一起形成的。所以这个村子很自然的就被当地人称之为周家村。村子不大,依山傍水而建。山上是茂密的树林,杂草丛生。山下一条不大的河流潺潺而过,在山脚就是周家村所在。村民不足百户,守着河边一片狭长的耕地,每年种粮除了交租之外剩下的勉强够一家人一年糊口。所以这个村子的村民时常都会上后边的大山上,抓些野味,挖些野菜用以补贴生计。

    可是最近周家村却出大事了,村子里边最出息的汉子周助家出了大事了。这周助十年前去当兵打仗去了,那时候到处兵荒马乱的,大家都认为这条汉子一去就回不来了,谁知道在四五年前,这个周助回来了,带着大量的粮食以及财物。让他老娘过上了好日子,又讨了一房媳妇,小日子过得滋润的很。并且还已经成了当时掌控大半天下的李唐的王爷的亲卫。这让全村人都为他感到骄傲,这一次又是他家,而且还是大好事。这让所有周家村的人都说是周助他老爹的坟埋得好,保佑了周助这小子。

    俗话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一次周助家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这部祸事也随着临门了。

    因为这一次周助家的事儿是突然出现的,而且十分的突兀,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事儿被外人这样到处一说,引来了长泽县一伙强人的注意,这伙人盘踞在这长泽县已经好几年了。据说是当初一路反王的手下,被李唐当初的秦王殿下。现在的皇上李世民打败之后溃逃到这里的,所以干脆就在这里盘踞下来,守着县城做起了一些无本的买卖。但是这一群人也知道其中的尺度把握,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从不招惹那些招惹不起的。所以一直没有搞出什么大事儿,此处的地方官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倒不是说这伙人给了这官员多少好处,而是因为有这伙人的存在,县城里那些混混流氓都不敢冒头。县城的治安倒是非常的良好,这伙人收了县城中不少人的金钱,用来打击那些时常吃拿卡要的混混流氓。

    只是这一次出现的东西实在是让他们动心不已,因为那东西的价值按照现在的价格来算也足足能抵万金,这是什么概念?整个县城一年的税收也不过几千金而已。这东西足足抵得上整个县城两年多的税收了。这让这帮人异常的眼红,而且他们在得知这宝物的主人不过是两个弱女子的时候,更是加大了他们铤而走险的胆量。哪怕他们知道这家有一个在外面当兵的男主人。而且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卫。可是他们这些人全都是战场上走下来的,而且都是没有家室拖累的人,只要做了这一票,远远的离开这里,谁还能找得到?

    所以,在这临近年关的时候。这一伙足足十五人,在下午天色将暗的时候出了县城。向着离县城三十里地的周家村奔了过来,每人胯下都是一匹骏马,这是当初他们的战马,这些年虽然没有再一起驰骋沙场,可是做强人还是需要好的马匹代步,这些战马倒是被他们养得很不错。

    这一夜,无风,无月,天边的乌云早在两天前天放晴的时候就已经散去了,只有那星星点点的星光,点缀在那黑色绸缎般的夜空之中,像是一颗颗宝石。那周家村背后的大山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趴在地上,黑乎乎的一团很是吓人。

    十几个人,十几匹马,身着灰色麻衣,胯下战马嘶鸣喘着粗气,正是那十几名强人,骑着马一路狂奔,三十里地很快被他们抛在脑后,看着那已经陷入彻底的黑暗中的周家村,为首的那个贼人向身后一挥手,一个瘦小的贼人就策马靠了过来。这个家伙是前两日前来踩点的,周围的环境他都彻底的探查过了。

    “哪个房子是那对婆媳的?”首领问道。

    “大哥,就是最靠西边的那栋,那屋背后还有一棵老榕树的!”瘦小的身影赶紧的回答道。

    “那你见到他们说的那件宝物了吗?”首领接着问。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他们同村人好多都说见到了,相传是一大块的无瑕白玉,更是雕刻着华丽的云纹,那些村民信誓旦旦的说当时这块白玉从天而降砸进了周助家的院子里。”瘦小汉子双眼放光,里边全是贪婪。

    “那么现在我们做了这一票,就前往岭南道,那里天高皇帝远,这东西换来的钱财够我们兄弟在那边舒舒服服的活一辈子了!听说那边两天才几两银子就能买一亩,那东西要是真的价值万金的话足够买下万亩良田,我们兄弟也就不用再做这些刀口舔血的事了!哈哈……”首领坐在马上,似乎还想着以后的地主生活了。

    “大哥,我们现在就动手吧!这东西的传言已经流传开了,夜长梦多啊!”一旁一个雄壮的汉子粗声瓮气的说道。他的身躯比起那深山中的黑熊还要粗壮,一条胳膊就足比一般人的大腿都要粗,一身粗布衣衫被他的一身虬结的肌肉撑得鼓鼓的,像是一头没毛的棕熊。

    “走,今夜做了这一票,就连夜逃走!县城也不要回去了,那县官老爷虽然不会去抢这家人,但是却可以抢我们!不能回去,直接离开!”首领下了决定,然后马鞭一挥,啪的一声抽在胯下战马的身上,率先冲了出去。

    “驾……”剩下的十四人也快速的跟上,达达的马蹄在夜色中远远传开,惊起夜色里无数的小动物,一个个惊慌的逃走了。

    此时,在离着周家村还有十里地的地方,李宽带着一大帮士兵正在急速的赶来,他胯下追云正奋力的奔跑着,在马鞍上一只盒子被牢牢的固定在那里,里边装的就是周助的骨灰金塔。他们赶到夏州是在昨日夜间,今天一大早就从州府出发,知道这夜色深沉都还有一大段距离。

    他们来的方向在长泽县城的对面的方向,去县城再歇一夜要走更远的路,干脆直接去周家村好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挡我者死

    夜幕深沉,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不管是身边的原野还是远处的群山,全都被淹没在一片漆黑之下。在这样的夜色中,一支三十多人的队伍正在急速的赶路,他们手中持着一支支火把,照亮了身前的短短的一截道路,战马速度丝毫不减,全凭着背上骑士精湛的骑术来急速的转弯避过前方的障碍或者直接一跃而过。

    远方的那小小的村落已经看得见了,只是情况似乎不妙,因为一阵阵的骚乱之声从那个方向传来。这样的夜晚,在这偏僻的小山村里,居然如此喧哗,还有那隐隐的马蹄声音。这让这一支赶路的队伍心中紧迫起来,该不会是他们要找的人出了什么事吧!

    就在那个小山村里,一行十五人的强人正在发动冲锋,为的就是抢夺那一方洁白无瑕的白玉,还有那娇俏可人的村姑。首领没有急着冲上前去,而是稳坐在中央,最前面是他们队伍里最强壮的,也是最憨直的棕熊。这个骑着马都能直接给压趴下,跟何况区区几个村民了。虽然那个拿着大斧头的家伙看起来不怎么好对付,可是在这些强人的心里也只是稍稍多费几下手脚而已。

    棕熊现在却是有点觉得不对劲了,这手持斧头的家伙看向他的神色似乎没有多少惧怕,甚至还有一股子兴奋。这让他很是诧异,要知道以前遇到的人哪怕是军中中低级将领很多在面对他的身材的时候都会感到紧张压抑。这会给他平添几分胜算。

    周大虎双手握住斧柄,一脸的凝重,但是却也有一股子兴奋。因为对方一看就是武力值极高的家伙,与这样的人交手实在是一件令人热血沸腾的事!周大虎虽然只是一个木匠,但是却有一身强悍的武艺,虽然他从未向人吐露过自己的武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不好战?周大虎因为一些原因不愿离开周家村,所以周家村后山的山上那些猛兽就成了他练习武艺的活靶子,这些年下来,这周家村后山虽然仍旧有着无数猛兽。却大都已经躲进了深山之中,轻易不会到那群山的外围。所以周家村这些年才没有发生什么猛兽袭击村民的事情。因为那些猛兽都知道那个两条腿的大魔王就是从那些房子里走出来的,它们不敢靠近。

    虽然和猛兽打过无数架,可是真正的和人过招周大虎却也只和自己堂弟周助打过。所以这一次见到这壮得像棕熊的汉子,他心中不禁想痛快的和他打一场。只是那些虎视眈眈的群贼。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他双手再一次紧了紧手里的斧头,这是他用得最称手的武器。

    “兀那汉子,还不滚开?当心将你砸成肉饼!”棕熊壮汉双拳一捏,手臂上的肌肉立刻紧绷鼓起,像是岩石雕琢而成的肌肉,显得坚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从地上捡起之前丢下马背的大砍刀,在手上摩挲了两下。大喝一声道。

    “想要在这里放肆,就先打败我,杀了我!不然你们这些人休想伤害我们周家村任何人!”周大虎猛地一声断喝然后抄起大斧子。就冲了上去,手里的斧头就像是一根稻草一样,轻飘飘的在他的手上挥舞起来。

    “你这是找死!本大爷这就成全你!”棕熊壮汉也是毫无畏惧,挥起手中铁棒就迎了上去,两个雄壮的身影就这样直直的撞到一起,战成一团。

    只见一时间斧影翻飞。刀光闪闪,铛铛铛的声音像是敲击在铁砧上的铁锤。两人都是勇猛无匹,以快打快,声音震得周围的人的耳朵都生疼了。

    “就是现在,杀了这几个多管闲事的小子,然后带着那个娘们儿走!”贼人首领忽然侧耳一听,面色一下子就变了,急匆匆的吼道。

    “有人来了!快点!杀了这些刁民,然后抢下宝物走!”

    “杀……”马蹄声急,踏碎青霜。

    几个围着周助老娘和遗孀村民脸色一阵发白,这下子可惨了,最能打的周大虎兄弟被那个棕熊汉字缠住了,对方十几个人骑着马这样冲过来,岂不是一下子就将自己等人给乱刀分尸了?

    “谁人敢动我周助兄弟的家眷,真真是不想活了!”就在此时,身后传来这样一句话。借着就是隆隆的马蹄声,一队人马从一旁杀将出来,足足二三十人,皆是跨在骏马之上,身上黝黑的铠甲还有着累累的刀痕。定然是身经百战,久历沙场的悍卒。为首的是一名小将,身穿玄色明光铠,跨下踏云乌骓兽,手中一只马槊,锐利的枪头在夜色中折射着火光,闪耀着寒芒。

    “感动我们玄甲营的家眷,活得不赖烦了?杀!”玄甲小将将手中马槊一挥,率先策马冲了上来。手中的马槊寒光一闪,就冲一个刁专的角度避开了对面一名贼人格挡的横刀,直接从对方的腋下刺入,将他挑与枪尖。

    “冲上去,将那几个村民宰了,抓那个俏娘们儿当人质!”贼人首领直截了当的做下决定,对方比自己人多,而且装备精良,自己这帮兄弟过了几年舒服的日子,除了那个脑子里都是肌肉的棕熊,自己这些人早就已经将当初的武艺荒废了,所以定然是一丝胜算也没有。只有抓住那两个女人做人质才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因为在之前那两句话里就看得出来这些人是那个周助的袍泽,而且此行来的人里边没有那个周助。所以为了他们的同袍之情,他们定然也会保住他的家眷,这才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所在。

    “还敢负隅顽抗!挡我者死!!”玄甲小将一声大喝,没想到他个子不大但是嗓门却大得出奇,这一声喝犹如一声霹雳,一下子响彻天际一样。像是一个惊雷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开,一下子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响。

    “杀!”趁此机会,玄甲小将手中的马槊一个颤动,将枪尖上的那句贼人尸体砸下,砸向了另一边的一名瘦小的汉子,然后马槊挽了一个枪花,绽放出两朵犹如雪地之中寒梅一般的毫光。直直的刺向了两个正在挥舞着砍刀的贼人,似乎想要一枪撂倒这两人。

    “去死!”贼人首领微微晃了晃头,清醒了过来,大喝一声,手中横刀劈向其中一点寒光,唰的一声,直接劈中,结果却是一个虚影一样,直直的劈了个空。不对,没有劈空,而是将那点毫光劈飞了出去,叮的一声将它劈飞出老远,掉落到了一旁的雪地里。

    原来那一道飞速接近这位贼人首领的毫光居然是一块碎银子,但是在这个黑乎乎的夜里,那银光一闪就很是显眼,而那玄甲小将的马槊除了枪头上的那刃口上有一抹银白,其余的都是黑乎乎的,所以在夜色中很难分辨出来是真实的马槊刺了过来还是别的。

    “就是现在,挡我者死!!”玄甲小将手里的马槊一下子就捅穿了另外一名贼人的身体,然后将他从马背上捅着冲了出去,借着跨下战马的力量径直冲向了他之前砸过一具尸体的瘦小汉子的方向。手上的马槊挑着一个被穿透的贼人,那还没彻底死去的贼人手舞足蹈的在枪尖上张牙舞爪的做着最后的挣扎,双手挥舞了几下,之后就牢牢地抓住那穿透了他的身体的马槊的杆子。双眼闪过一抹留恋的神色,似乎在祈求让对面那个人放过自己。可是视线却不住的变得模糊,然后彻底的陷入黑暗。

    就在此时,那个之前被尸体砸中的瘦小汉子才慌慌张张的将那具砸中他的尸体给推下马背,就见到又有一具尸体朝他飞了过来:“真晦气!老子和你拼了!”瘦小汉子嘴角一抽抽,干脆策马迎了上去,手上的柴刀一下子劈了过去。

    “嚓……”柴刀砍进了尸体,深深的砍了进去,但是尸体却仍旧撞了过来,紧接着瘦小汉子就感觉腹部一痛,然后身体就直接脱离了马背,不住地往后飞退:“这是怎么回事?”他茫然的转头四顾,却看到在他的正前方,一名身着玄色铠甲的小将正以一种嘲讽似的眼神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个邪邪的微笑。

    “这是怎么回事?”瘦小汉子脑子里只来得及产生这么一个想法就被腹部的剧痛痛的惨叫出声:“啊……”

    “猴子!”正在挥着横刀抵挡着两名玄甲军士兵合击的贼人首领听到瘦小汉子的叫声,顿时大喊了一声,忍不住转头看了过来。

    其实这伙人虽然是同一支军队被击溃之后逃出来的,但是首领,棕熊,还有那瘦小汉子却是同步过一个村子里一起参军的,他们是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兄弟,所以这贼人首领才会这样紧张。

    “替我报仇!”瘦小汉子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大叫了一声,然后双手一推前面的那具尸体,他自己像是一捆稻草一样直直的向前飞了出去,掉进了一边的雪地里。

    “啊!兄弟……”棕熊一声大喝,声音凄厉:“杀了你们!”手中的大砍刀一下子挥舞的更甚从前,让周大虎一下子压力倍增,他感觉对方传来的力气越来越大,似乎刚才和他打斗的时候对方只出了七分力不到。这让他很是受刺激,他出了八分力,才和对方缠斗了这么久。没想到对面的那头熊居然比他藏的还多。顿时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在他心头生气,大斧头抡圆了一下下的回击过去,两人的兵刃像是雨打芭蕉一般的声响,像是瀑布飞流直下撞击在深潭下的礁石上一样,声音连成一片,绵绵不断。(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泪千行

    激战的两人不断的互相拼砍着,两人的战团就像是一股小型的旋风,甚至将周边的积雪都卷了起来,然后又在相互对拼中震成雪沫。一时间周围的玄甲军士兵根本就掺和不上去,只能等着两人分出个胜负来。

    李宽手中挑着一具尸体,看着自己挣脱了马槊枪尖的瘦小男子,双眼全是冷酷。这些人虽然不知其来历,但是从他们会在这漆黑的夜里前来这偏远的山村劫掠,并且之前还发出那些淫秽的言语,就知晓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所以离开杀起来没有丝毫的内疚感。而且他的立场本就是站在周助的遗孀和老母这一边的,哪怕杀错了人那又怎样?只要他李宽说了这些人是图谋不轨的歹徒,那么他们就是了,不会再有第二种出路。谁叫这天下姓李,谁叫他老爹是这天下现在的主人?手里有权,就是任性。

    这帮人的首领明显是那个刚才打落自己射出的银子的那个人,这人是一定要杀掉的,还有那个棕熊一样的汉子,要是被这两人逃走的话,说不得会留下后患。有的时候一个小人物的报复会是无比的恐怖。所以李宽抖落枪剑上挑着的那个贼人,再一次向着那已经准备逃跑的贼人首领杀了过去。胯下追云马蹄急促的脉动,踏在这农家小院外的青石地面上,嗒嗒的声响急促得像是出征的战鼓。

    “杀……”大喊一声。手中马槊一震,抖落枪杆上的血珠。一滴滴的殷红的血珠就这样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度,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的凝结成一颗颗小小的血色冰晶。在昏黄的火光下,闪耀着妖靥的光泽。马槊上的枪尖,也闪过一道寒光,折射着昏黄色的火光,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又像是一闪即是的闪电,撕裂空气直直的刺向了那策马奔出的贼人首领。

    “何必赶尽杀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今日放我兄弟一马如何?”贼人首领差不多已经陷入绝望,不住喊出这样的话来。他却没想过之前周助的遗孀。那名叫做晚晴的女子已经答应交出宝玉,结果却被自己等人垂诞她的容貌,想要一并掳走的事情了。

    “什么日后好想见?此去黄泉,你那兄弟一路苦寒。你这做大哥的要下去给他们领路呢!先前这条路不是你给他们指出来的么?现在他们下去了,你怎么能退缩?”李宽嘴里回应着,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马槊在空气中极速摩擦,血槽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深渊中的恶鬼在哭泣,又像是地狱里的恶魔在低吟。如同流星赶月,又似白驹过隙,直直的刺了过去。

    “求求这位军爷绕过小的这条狗命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未满周岁的孩儿!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走上这条路的!”贼人首领求起饶来。

    周遭的玄甲卫士兵将这一片区域都牢牢的围了起来,所以这贼人首领只能在中央的一片空地上打转转,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李宽胯下的追云速度也提不上来,这么久了都只是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没能追上。

    “现在求饶,不觉得晚了点吗?你那些兄弟都死了,你会不怀恨在心?真当你家小爷是三岁孩儿不成?别跑了!今夜你是难逃一死,临死前还跑个啥劲儿啊?”李宽再一次夹紧马腹。追云会意的再一次加速。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一次缩短,李宽的马槊的枪尖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扎进前面的贼人首领的肉身里去了。

    “让你再跑!”李宽双目之中一下子闪过一丝狠意。将快要刺到对手的马槊收了回来,然后双脚紧踩在马镫里,站立在马背上,手臂用力地往后一收,再猛的挥出,在挥出的同时五指张开,马槊就这样被他掷了出去。

    “呼……”的一声,之后就是噗嗤的声响传来,李宽的马槊直接刺穿了贼人首领的身体,将他从马背上撞飞了出去。在空中坐着华丽的抛物线运动,在这里作者求一下抛物线的轨迹,学霸请解答一下。

    一大捧的鲜血在空气中喷射而出,溅出老远,染红了远处的雪地。那贼人首领跌落在地上再弹起了两下,才彻底的落地。他嘴角也带着血迹,双眼大睁,似乎很是不甘心。本来就要成功了,结果这队军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就直接向自己等人发起攻击,这让他死不瞑目。

    就在贼人首领授首的时候,周大虎那边的战圈也分出了胜负,那棕熊壮汉看到自己这一方的人全都被人挑落马下,一时间心中萌生退意,所以出手不再凶狠,想要从战圈中脱离出来,然后找地方突围出去。可是他却疏忽了对面是一个武艺不在他之下的强敌,所以他这一分神就被抓住了机会的周大虎直接压制住了。那宽比成人腰身的大斧头,一斧接着一斧,不断的像是从高高的断崖上飞流直下的瀑布一样,敲击在他的大砍刀上。

    铛铛铛的声响震得他的耳朵都听不到别的声音了,他赤红着双眼,发出有如野兽般的咆哮。头发也披散下来,大砍刀也不甘示弱的一下下的迎击。可是却丝毫不能减缓他现在的窘迫处境,仍旧被对面的敌人逼的一步步的后退,直到抵到了一堵矮墙上。

    退无可退,这名棕熊壮汉也不再想着突围的可能了,可是却已经为时已完。完全杀得疯了的周大虎,似乎进入了人一种玄妙的境地,他的双手挥舞的有一种奇特的韵律,就像是他自己在平日里挥舞了千百万次的动作一样,挥起斧头,砍树,劈柴,劈开木料。这已经完全成了他身体的一种本能,这一刻周大虎已经忘了眼前那凶狠的敌人,似乎看不到对面那红着眼睛的棕熊壮汉,他觉得自己是在砍一棵树,一下又一下。全身舒泰,神清气爽。

    李宽策马来到近前,见到这一幕,看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这家伙真是狗屎运,这样居然能顿悟,而且是攻击性极强的斧头。看来是一个猛将的好料子,看看能否收到麾下!

    于是李宽阻止了跃跃欲试想上前帮忙的刘威,示意他们在一旁等着,再收敛一下这些贼人的尸体。这一次短暂的遭遇战,没有玄甲士兵伤亡,十四个已经伏诛的贼人有四人是死在李宽的马槊之下,其余的十人用三十来名玄甲卫士兵来围攻,确实很难出现伤亡。

    不一会儿,十四具尸体还带着余温就被带到了近前,堆在一起,一股带着丝丝铁锈味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

    “呕……”一声呕吐的声音让李宽等人转移了视线,原来是周助的遗孀,那个被叫做晚清的女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腥的场景,难免一时间不能适应。所以她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可是在她的心里却是不能平静,因为她的丈夫就是在军中,这样的事情定然是家常便饭。这一次死的是那些贼人,那么下一次呢,再下次呢?身在沙场争斗,刀剑无眼,谁死谁活全看运道。她的丈夫会一直胜利一直活下来吗?

    再加上这群突然出现的军队,他们之中晚晴没有发现自己丈夫的身影,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的心头,于是在干呕不适的弯下腰的同时,泪水不争气的用上眼角。

    她想止住哭泣,但是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心中那个阴影越来越浓厚,一次次的肯定她的猜测,这让她如何能忍得住?

    一时间,惟有千行泪流下脸颊,唯有一腔幽怨满藏心田。当初傻笑着将她娶进家门的男子,现在再也回不来了吗?当初那个用强健的胸膛给她当作靠枕的男子,再也见不到了吗?唯有那思念,像一条阴冷的蛇,不断地啃噬着她的心房,不断的用冰冷的眸子,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当初那一幕幕的回忆。

    为什么会这样心痛,为什么会这样流泪?是因为当初太过幸福了吧!晚晴佝偻着腰肢,不让婆婆见到自己的眼泪,害怕年迈的婆婆会担心,因为万一,对万一这些人不是带来她想的那个噩耗,那就不要让老人家为自己担心了。晚晴在心里这样希冀着,默默的祈祷,像天上漫天的神佛,想那供奉在祠堂里的无数的先祖。只是那滴落到地上就已经凝结成一粒粒冰珠的晶莹液体,怎么都流不回去。

    就在此时,战场上最后的胜负分出来了,周大虎手上的大斧头,一下子劈在棕熊壮汉的砍刀上,直接将那把厚重的大砍刀劈成两半,然后再将那壮硕的汉子开了瓢。

    挥了挥手上的带血的斧头,周大虎转身看向围着他的一群士兵:“多谢诸位搭救,周大虎感激不尽!”

    “周兄何出此言,周助是我等兄弟,岂能不管!”刘威策马而出,回答道。

    “为何不见我那堂弟?”周大虎在人群中搜索了一下,没见到自己堂弟的身影,这让他很疑惑,既然是到自家来,他周助作为主人定然是领路人,岂会缺席?

    “周兄,还请节哀!”一句话,现场就是一静,之前战胜贼人的喜悦全然被摧毁,只有不敢相信与哀伤在蔓延。(未完待续)

    ps:祝大家圣诞快乐!虽然宅男不过圣诞节!

第六十章 只影向谁边

    “不,这不是真的!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吗?”周大虎还没反应过来,一旁早已泪流满面的晚晴却已经激动的扑了过来,她抓住了刘威的肩膀,这一刻这个女子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了,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丈夫真的死了?

    “周助兄弟比我稍小几岁,刘某就托大叫你一声弟妹!还请节哀顺变,周助兄弟他真的回不来了!”刘威狠了狠心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这种事情是逃避不了的,总需要去面对,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一刻,在一刻钟之前仍旧一脸坚毅敢直面凶恶歹徒的女子,就像是刹那间被抽取了全身的精气神一样,一下子就向着后面仰倒下去,寒风吹掉了她包在头上的头巾,犹如黑色瀑布一般的青丝被寒风吹起,加上她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神色,那怀着不敢置信与深入骨髓的哀伤,画面如同一幅隽永的水墨画。那哀伤的基调在昏黄的火光下让这寒冷的冬夜全然冰凉,再无丝毫的温暖。

    这叫做晚晴的女子倒下了,却没有倒到地上,而是被一个泪眼婆娑的老妇人扶住了,这是周助的老母亲。已经年近六十了,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高寿了。可是这老来丧子的悲伤却让她觉得活这么长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聚散离合,经历了隋末的硝烟和战火。老妇人变得坚强,虽然心中悲痛不已,却仍旧没有倒下。只是浑浊的泪水却怎样也无法忍住。顺着那被岁月爬满皱纹的脸颊不住的往下流。

    “这位就是老夫人了吧!这是周助兄弟的骨灰!”李宽此时上前做起了恶人,手中捧着周助的骨灰金塔。双手奉上,递到了强忍悲伤的老妇人和已经泣不成声的晚晴面前。

    见到儿子的骨灰。这坚强的妇人也无法再忍住心中的悲痛,老泪纵横之下,悲泣之声再也压抑不住:“我可怜的儿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这一哭就再也难以止住,两个女人在这风雪之中抱在一起,哭了个天昏地暗,甚至连之前那让她们心中感到害怕和恶心的歹徒尸体都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殿下……要不要将她们扶进去?”刘威悄悄的在李宽的耳边问道。

    “不必了,此时她们只需要静静的发泄心中的悲伤,我们走!”李宽说着就往后退去。然后离得远远的,看着还守在她们一旁的周大虎:“你过来!”

    周大虎当然看得出这个少年是这些军人的首领,至少是个八品校尉。这比起附近最大的官员县城里的县太爷都要高的职位(唐时,县级官员是九品,比起后来明清时期的七品要低因为这个时候最高的宰相也不过是正三品,不是后来的一品大员,唐朝时期想要晋升一品,只有职务加爵位才行,这也是勋贵值钱。无数人想要立功封爵的根源所在!)。于是这山野小民岂敢怠慢,连忙上前。

    “不知这位将军有何吩咐?”周大虎躬身行礼问道。

    “不知你是……”李宽问道。

    “小人周大虎,是周助的堂兄,是这村中木匠!”周大虎赶紧回答。他听过自己堂弟提起过,在他们这支天子近卫之中,能够当得上军官的。全都是战功卓著之辈。不是什么背景深厚就能上去的,这也是玄甲卫最为公平的地方。所以这个看起来异常年轻的将领。手中的人命定然不少,从之前他砍瓜切菜一般的斩杀了好几个匪徒就看得出来。而这种杀人如麻的杀才。一个不顺心就会砍人脑袋,周大虎虽然自负身手了得,可是却仍旧只是一个山野小民,这民怕官的天性还是无法扭转。

    “这里是我们这些周助同袍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代为转交,现在周助兄弟的母亲和遗孀都情绪激动,我们留在这里只会刺激到她们,就先走了!”李宽将身后的一包东西转交给周大虎,里面是来之前全体一百八十九名玄甲卫(除了随着薛万彻一起赴京的三十六人)士兵们凑出来的,他们这些人将自己这一次草原之行的所有的战利品都交出了十之**,然后堆在一起在按照价值分为大致相当的七十四份,这是给自己兄弟家属的,算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

    “这个……”周大虎接过沉甸甸的包裹,感觉有点烫手。这些东西恐怕比起那一方引来强盗的白玉还要贵重,因为他从包袱的角落露出的一丝缝隙见到了和那白玉相同的宝光,荧荧的光辉如同天边的皎月。

    “就这样,告辞了,希望大虎兄弟帮我们照顾好周助兄弟的家眷,有什么困难就去长泽县城,我们会到那里去给本地官员打下招呼,要是再有不长眼的来着周家村,那么他这个县官就不用再做了!”李宽说着这些话,再一次向着周助老母和遗孀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翻身上马,马鞭一挥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地方。

    倒不是李宽不愿多留,而是他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不得不离去,要是真如他猜想的那样的话,那些战死的士兵的家里边定然都要发生变故了,而这样的事情应该在十年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了了!所以他要去验证一下,这些事情定然会让他寝食难安。

    策马狂奔,李宽心中无尽的思绪在翻腾,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到了这个时代,哪怕和光同尘,哪怕费尽心思的找了无数的借口,说了无数的谎话,仍旧将整个大唐悄然的改变了。虽然这些都只是细微末节,可是却也关乎了无数的家庭,关乎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这一刻他只能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藏在心底,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胸中。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孤独,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所有的人都消失了,那还搂在一起的周助家卷消失了,那拿着包裹说不出话的周大虎消失了,那策马跟随着他的玄甲卫士兵们也消失了。这个世界变得无尽的空旷,只有看不到尽头的雪地,只有呼呼吹着的寒风。只有他自己形单影只的身影,甚至身下正在喘着粗气的追云也缓缓的消失不见。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这不是……”李宽心中感到非常的后怕,他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似乎这是出于善意的补偿,可是却造成不可收拾的结果,虽然他对于此毫不知情。

    李宽自己陷入了让自己的世界里,追在他身后的刘威等人却感到前面的那个背影,影影绰绰的飘忽不定,似乎就要飞向天际,不再属于这烟火尘世。那带着无尽的孤寂的背影,像是临尘谪仙,遗世独立。又像是藏遍世间冷暖温贫的智者,看透了世间的虚妄,这一刻将要以无上的智慧斩断尘缘,与世间再无任何瓜葛。总之说不出的感觉,诉不尽的思绪。

    骏马一路疾驰,虽然李宽神思不属但是作为千年以来都受人追捧的宝马良驹,认路对于追云来说还是毫无压力的,哪怕之前一路都是漆黑的背景,但是还是被它记住了来时的路。

    大唐军队大败突厥,胜利班师回朝,沿着这一路的所有的地方官员都会组织人员前往官道两边夹道欢迎,所以虽然李宽等人没有直接去长泽县城,但是却仍旧没有和长泽县的官员错过。

    现在身居长泽县令之位是一个蓄着三缕长须的中年文士,身着青衫,头上戴着一顶官帽,这是唐朝时期低级官员常着的衣冠,没有什么横幅,也没有什么锣鼓,只有几十名提着篮子的老者乡人,站在官道上等候着大军的到来。虽然说大唐此次回京的军队分为好几路,走不同的路线,但是不管是哪一路的军队,终究都是上战场杀过突厥狗的不是么!只要是杀过突厥狗,那么就是大唐的英雄。更何况长泽县令早就打听清楚了,走他们这一边的,有着此次战功最大的玄甲营,这名字和陛下的亲卫一样,但是却得到了陛下的亲自特许,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可是足以见得这一支队伍定然是深得陛下隆恩,这样的军队一定要见见!

    寒冷的晨风吹动守在路边的百姓们的衣衫,天空中并未下雪,但是却更添几分寒意。化雪的时节,寒意深厚,这让等候的人群一个个都缩着脑袋,像是得了瘟疫的鸡。

    “来了……大军来了!”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顿时就像是沸油里滴进了一滴水,一下子就炸开了,引燃了现场的气氛,一个个百姓争先恐后的向着官道上涌了过去,要不是在官道边上还有这县中差役在阻拦,这些百姓定然会冲上去。

    “军爷,尝尝吧……这是额们家里自己做出来的糕点,军爷吃一口吧!”大军在官道上缓缓的行走,百姓们一个个将手中的篮子往前伸着,希望军中的好汉们从他们的篮子里拿走他们的心意。但是从头到尾,没有一人伸手,他们虽然是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这些百姓,但是却没一人将手伸出去拿那些近在咫尺的糕点,美酒,甚至银钱。就这样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将背影留给了这些前来欢迎的百姓。

第一章 沉重的归程

    李宽骑着马,一言不发地赶路,这一路上白雪皑皑,这一路上风雨兼程,没有一丝的笑容。不是他不想用笑容面对,而是他只要看到那些热情的为在道路两边的百姓,就会在心中响起自己的那个想法,就会感到一阵阵的愧疚与心痛。

    他骑着的追云和在一旁紧随着他的小灰灰都感觉到主人的复杂心情,不在撒欢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一路无言。刘威策马随在李宽的身后,看着那消瘦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这位楚王殿下到底是怎么了,只知道从长泽县周家村离开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每一天都只埋头赶路,到了宿营地就疯狂的训练,将自己练得筋疲力竭,然后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营帐躺下就睡。一定有什么事情,而且不是什么好事儿。刘威在心中这样猜测着。

    时间就这样走着,不为任何人停留片刻。漫长的归途也在战马隆隆的马蹄声中不断的缩减,进入关中大地之后,离着长安也就近了,渐渐的已经听得见那熟悉的关中口音了,这让玄甲卫一帮士兵感到异常的亲切。虽然离开这熟悉的土地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但是他们却在生死边缘徘徊了还多次,这险死还生的经历,哪怕身经百战也无法避免一阵的欣喜雀跃。

    不管周围的环境如何改变,李宽的身影还是那样孤寂,还是那样的离群索居。这些事情。他无法对外人言,只能自己在心底承受,这沉重的心理压力让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李宽感觉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只有大量的训练。让肉身极度的疲倦才能缓解一丝一毫。关中大地的隆冬,还是寒风呼啸的季节。北风卷地白草折,不仅仅只会出现在塞外,这关中大地的寒冬也是这样一番荒凉的景象,初唐时期,人口凋敝,时常走在官道上。半天都不见人烟。

    就如同此刻,走在一片荒野之上的大唐军队。已经行军两个时辰了,赶了几十里上百里的路程,却没见到丝毫的人迹,这一带只有被白雪覆盖的荒山。以及那披上雪白绒衣的树林,声声凄厉的猿啼远远的传来,原来是靠近贺兰山了。这里一直都不是人口密集的地区,因为山高林深,时常有猛兽出没,所以百姓不愿聚居于此,而军队却时常驻扎在这些地方。此地往北就是异族的地界,要是没有防备,那些异族就能翻过贺兰山长驱直入关中大地。所以才有了现在他们脚下的一官道。

    李宽策马走在前面。身后是紧跟着他护卫他安全的玄甲军众将士。忽然李宽脚踩马镫站立起来,然后仰天长啸。寒风一下子从他张开的嘴里灌了进去,让他一个寒颤。但是却丝毫不能影响他那发泄胸中郁结的长啸声。这一声如同狂风吹过松林,又似绵绵涌向岸边的波涛,一直延续着,直到李宽胸中那口气全都吐出来,持续时间超过了两分钟。

    远处的群山也给了李宽它们的回应,一声声的回声传来。山中的猿猴也不再嚎叫,似乎被李宽的声音给吓住了。但是不管怎样。这一次竭尽全力的长啸让李宽心中变得好过一些,这一路上近半个月的时间,他一直陷入一个怪圈,一直不停的检讨自己的错误。知道刚才,实在憋不住了才发出这一声发泄。可是寒风吹进胸腹的那一刹那,那个寒颤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转变了一个角度才发现自己这是钻进牛角尖了。哪里有不死人的战争?哪里有不流血的交锋。为何要自责于那些必定会流的血?而不是去维护那些还在的人,既然事情发生了,自责也无济于事,何不去面对,去解决。造成了这样的结果,那么就去挽救回来,就去将那些失去的要回来,把那些被抢走的夺回来就是了。这样自怨自艾又是何必,除了让关心自己的人为自己担忧,再没有别的效果。

    “来人,去帮我查查……”李宽这半个多月来第一次和外人说话,长久的闭口不言再加上之前那一声竭尽全力地嚎叫,让他的声音沙哑不堪,就像是摸过玻璃表面的砂皮。

    “卑职在!”刘威连忙应诺,这是这位小爷这半个多月说的第一句话,之前哪怕是要选择宿营地了,前去询问也只是点头而已,所以他得赶紧接住了,不然要是回到长安都还是这个样子的话,皇上岂会轻饶自己?这一趟的战功恐怕就没了,还会挨上一顿训斥,甚至是一顿的棍棒。

    “你们玄甲卫是否有每个士兵的详细资料?”李宽再次出声问道,此时声带适应了许多,说起话来没有那样干燥晦涩了。

    “回禀殿下,确实是有这样的名册!每一名玄甲卫被选召进玄甲军的时候,都有详细的登记。”刘威回答道。

    “那么,刘司马可有此次出征的战士的资料?是否随身携带?”李宽有点迫不及待了,他想要尽快的找到那些人,不让事情进一步的恶化,不然恐怕将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这些资料全都在长安城,随军打仗谁还带这些东西啊!”刘威有点傻眼,这位殿下实在是有点太过心急了吧。哪儿有说要就要的?要知道这些资料虽然很平常麻雀也算得上是军中机密了,要是别有用心之人或许会用这些东西来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所以只有玄甲卫的总部才会留有存档,哪怕是兵部这总管天下战事的部门也没有,所以刘威身上怎么可能会有!

    “是这样啊!”李宽有点失望,但是却总比之前要冷静的多了,之前完全就是一团麻,一锅粥。现在总算找到线头了,这样也就有了方向了!

    “殿下,要翻越这些资料需要陛下的特批的!所以就算卑职身上带了,也不敢给殿下你看啊!”刘威接着补充道。

    “别说了,回京,等回了京城,本王亲自向父王禀明再去查阅!”李宽不再多说,于是结束了这次对话。

    贺兰山,这座山脉虽然一直都有着军队守卫但是却名声不显,直到后世被宋代名将岳飞一阙《满江红》传唱之后方才名噪天下,这座山不算很高,平均海拔也就只有两千到三千米,这个高度也就和黄土高原超不多,所以在这关中大地上并不显得多么的雄伟壮丽。但是却也是大唐和异族之间的天然的隔离带,有了这座山,阻挡了无数游牧民族的南下路径。

    李宽等人沿着贺兰山山麓下的官道,一路疾驰,马蹄声传达着主人的急促心情。哪怕站在远处山上的大唐士兵向山下的同袍们挥着旗帜表示善意,李宽也没有回应,还是刘威拿主意,示意一样摇旗向山上的袍泽传达自己的友好祝福。

    一路上的景致李宽没有丝毫的看在眼里,他现在只想回到长安城,找到记载着玄甲卫详细信息的账簿,然后论证自己的猜测,让自己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落一下地,不管是好事或是坏事,总比起这不上不下的惴惴不安来得爽利。哪怕是最糟糕的结果,也来个痛快!

    李宽他们这一路大军不仅仅只有李宽这一支玄甲新兵,还有李世绩带着一部分的大部队跟在后面,李宽这一支部队因为是精锐之师,所以被派做先锋,在前面开路,遇山开山,遇水搭桥。并不是说只要只顾自己就行的,还要兼顾着后面大部队的行军速度。李宽哪怕再心急,身在军中也要按照军法行事,违背军纪李世绩也是不会讲情面的,这是李二给这些军中将临的特权,因为身份李宽哪怕还只是未及弱冠之年的孩子,但是君臣有别,所以没有李二的特权,这些国公,将军都不敢随意的指挥李宽这个楚王殿下。正是因为李二给了这些人一个‘紧箍咒’才让李世绩敢将李宽打发出来当个开路的清道夫。要是没有这一道李二的旨意在手,李世绩这人定然会将李宽带在身边,甚至别在裤腰带上,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捎上,免得这个小王爷回京之后在皇上面前告恶状。

    还好李二有下圣旨,而李宽也不是之前长安坊间相传的那样纨绔不堪,相反还非常的有上进心,有魄力与决断。只是在心性中有着几分赌徒一样的特质,敢一时脑袋发烧就直接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来这是为将者的一个忌讳!因为一个人不可能永远走运,只要一倒霉,那么就会兵败如山倒。所以兵法虽然有云:‘兵者,诡道也!’却一直为后世的军事家们认为是兵不厌诈的意思,而不是说用奇兵制胜才是兵法,所有的兵法大家都是堂堂正正的打下来的名头。而不是靠一两次的取巧获得无上的威名。

    所以李宽要走的路还很长李世绩才会这样使唤他,希冀藉此磨去这位小王爷身上的棱角,去掉那喜欢弄险的性子,沉稳一些,稳扎稳打才是王道。

    有这样过了好几天,已经靠近东都洛阳了,这东都洛阳离着长安也还有段距离,但是却也意味着长安不远了,这个当今世界上第二大城市,现在已经便换了一个摸样,和三年前李宽来的那一次已经变化甚多。(未完待续)

    ps:抱歉,房东家的宽带到期了,宅男下班之后跑到网吧上传!昨夜就没网络,今天还上班!实在是抱歉!

第二章 非见不可

    东都洛阳,这是大唐第二大城市,常住人口超过六十万。京杭大运河中央部分最大的一个周转点,南北的货物在这里集散,虽然此时只是贞观初年还没有到几十年之后的武周时期,那时候才是这东都洛阳最繁华的时候。千帆竟立,百舸争流,一度时间洛阳的常住人口超过长安。

    此时的洛阳城,虽然在码头上也有着很多的船只来往,不过这些船都不大,一看就不是那种适合远行的船只,所以皆是周遭不远的州县的庄户和匠户,将自家产出的东西拿到这大城市里贩卖,补贴家用。

    此时洛阳城的城门已经戒严,因为就在不久之后,得胜归来的大唐雄师将要来了。为了这事儿,洛阳城的守备侯君集已经筹划已久。不能落了面子,一路上大军受到的礼遇侯君集早就差人打听了个清楚,到了自己的地盘,除了长安城之外大唐最繁华的城市,这欢迎的仪式,一定要比之前那些人都高才行。

    套用李宽后世的话来说,就是逼格一定要高,上档次。不能被那些下面小州县的泥腿子们比下去了。所以不仅城门处戒严了,就连之后大军要穿过洛阳城中央的天街,甚至城外天津桥这些地方都隐隐的有人在守卫,那些想要肆意在上面游走的百姓都被拦了下来。这让无数的洛阳人抱怨不已,可是在得知是因为大胜归来的大唐军队要回来才封锁这些地段。洛阳百姓却纷纷的涌到了这些地段的旁边等着。只为了看看无敌的大唐军队,瞻仰那将士们的风采。

    寒风吹过,在空旷的街道上卷起地上的灰尘。扬起一片黄沙。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行人,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此时冷清得有点可怕,就似那一座空城。可是只要你往旁边的房屋里瞄上一眼,你就会知道洛阳人实在是太多了。那一个个窗口生出来的脑袋,就像是养殖场为鸡鸭的时候。那伸出来的鸡头和鸭子脑袋一样。密密麻麻的,就在街道两边的窗口处。一层叠一层,似乎上面那些人都是属长颈鹿的,脖子那么长!

    无数的百姓将街道两旁围得水泻不通,全都在翘首以盼。天津桥两边更是摩肩擦踵。这一刻侯君集站在城头不住感慨,原来大唐的人还是蛮多的。

    马蹄声渐渐的听得见了,虽然因为前两天下了些小雪,没有飞扬的尘土。但是那如若天边闷雷的马蹄仍旧显得气势磅礴,像是踏在所有人的心坎上似的。旌旗在寒风中招展着,一个斗大的唐字随风飘扬不定。一队队身着铁甲,头顶铁盔,胯下骑着骏马的骑士,远远的都看得见了。百姓们这一刻出奇的没有发出欢呼。反而显得肃穆。一个个用充满热切的眸子看着出征归来的归人,心有千言,却难以说出口。

    “擂鼓!为我们的英雄们助威!”侯君集右手高高扬起。清朗的声音在城头传开。

    咚、咚、咚……洛阳城头两排大鼓一字排开。军中鼓手挥着膀子,开始演奏起庆祝的鼓点。

    一曲《秦王破阵乐》是大唐得胜时必不可少的乐曲,这不是拍李二的马屁,而是形成了一种习惯,气势雄浑的乐曲其实很多,但是只有这一曲《秦王破阵乐》最能让身处李二统治下的士兵感同身受。与此同时。城门口的空地上甚至有一群伶优,穿着铁皮打造的铠甲。随着鼓点舞动起来,虽然动作缓慢轻柔,在战场上这样的姿势完全就是去送人头。但是只论观赏性的话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李宽骑着马跑在最前面,谁叫他们这一营的士兵是开路先锋呢!而他心中牵挂着那件事情,所以一路上都是身先士卒,比谁都要拼命。只为了早些回到长安,然后得到一个结果。

    城门处的表演没能让他驻足,他径直进了城门洞。在他的身后,士兵们见到首领都进城了,不敢怠慢,连忙跟进。于是侯君集精心策划的这一场迎接好戏,就直接白瞎了。这让站在城门后的侯君集脸色一阵雪白。他原本已经下课了城楼准备前去迎接李宽了,没想到就在他将要走出城门洞的时候,李宽已经率着士兵径直的就从他身边急速的奔行而过了。这让他情何以堪?这件事定然会成为笑柄,流传于各个勋贵的酒席之间。

    看着迅疾地消失的那一队士兵,侯君集双拳在身后紧握,双目阴沉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突然他轻轻的一拍脑袋,嘴角露出了他标志性的表情,那阴恻恻的笑脸。皮里阳秋的,就只有脸皮在笑,一双眸子就像是毒蛇的眼眸,盯得人浑身发冷:“楚王殿下!末将迎接来迟,万望恕罪!”侯君集大声的喊了一句,叫住了李宽。

    “哦!”李宽忽地听得身后传来的声音,这才勒住胯下追云,转过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一个身着华丽铠甲的将临,颔下留着一缕长须,长俞三寸。此时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一支队伍。

    “原来是侯君集大将军,小王还想要去城中守备府找将军呢!没想到将军就在此处,那还省了小王这一番寻找呢!”李宽虽然不喜欢侯君集,觉得这家伙就是个阴人,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做到位的,因为侯君集毕竟是李二的心腹,现在他还没生出叛变之心。李宽还是要给他留三分面子的,之前因为急速的冲进了城门洞,一时间从白亮的城外进入了相对漆黑的城门洞,没有注意到侯君集和他带着的两个副将。

    “楚王殿下,急急忙忙的就是为了找末将?”侯君集一阵诧异,还以为这楚王李宽是急着回长安呢,没想到却是要去守备府找自己,这是为何?

    “正是!”李宽翻身下马,然后大步走到了侯君集身前,看着这位至从朔方回来之后就一直被安置在这里‘养老’的大唐大将军,风霜染白了他的头发,虽然他才四十出头。这些年李二对他不闻不问,使得他心力憔悴。对于素有野心的侯君集来说,这样的清闲日子,实在是让他无奈。可是身为人臣,君上的意愿谁人敢违?

    所以侯君集费尽心思,不断的钻营,终于从长孙无忌那里看到了希望,这位国舅爷现在可谓是位极人臣,位列三公,是当朝一品大员。从长孙无忌这里,他又搭上了太子李承乾,这样他心中就更加的火热了。虽然他现在还是窝在这东都做一个闲散武官,可是在半个多月前,李二突然下旨,为他的女儿和太子赐婚,这给了侯君集一个信号,他快熬出头了。于是侯君集现在是死心塌地的站在了李承乾那边,对于李宽侯君集实在是不想多招惹,所以这一次见到开路先锋是李宽,他才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上前。这才让李宽直冲入城。

    “不知楚王殿下有何吩咐?”侯君集问道。

    “侯将军,小王有要事,欲先回长安城,所以,后方大军的安置小王恐怕来不及和将军细说了,希望侯将军担待一二!”李宽说道,他想自己回长安,去和李二提要求,并且也已打了腹稿,有着十足的把握说动李二。只是按照大军的速度恐怕还要差不多五天的时间才能会回到长安,而自己带着玄甲卫的话,两天足矣。

    迫不及待的李宽才会想着自己单独行动,可是这被侯君集叫住了,还是和他打个招呼吧。哪怕心中不喜,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楚王殿下不知所为何事?这样匆忙,连让侯某一尽地主之谊的机会都不给,难道侯某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侯君集还是微笑着看着李宽,他现在是投靠太子了,所以其余的皇子他内心深处都有那么一丝的抵触。

    “绝无此意,将军莫怪!小王确实是有些要紧的事情!”李宽虽然也不爽侯君集这带刺儿的话,可是对方毕竟是这洛阳守备,而且是大唐三品大员,位列潞国公。要是真的和他闹翻,李二那边不好交代。李宽虽然不怕,却也不想无谓的为一些莫名的原因交恶侯君集。

    “那末将也就不留楚王殿下了,只是这洛阳城中还有一个人,楚王殿下一定要见一见!”侯君集见李宽不和他争辩,也不再胡搅蛮缠,转而说起了别的事儿。

    “什么人?”李宽有点诧异,在这洛阳他不认识别的什么人啊!怎么还非见不了!

    “殿下见了便知!”侯君集神秘一笑,然后拱了拱手:“楚王殿下自己去吧,那人就在守备府!只是这些将士还是就留下来,等着后边大军一起进城吧!”侯君集说着,伸出手指着那帮跟着李宽冲进城中的玄甲卫士兵说道。

    “这……”李宽不禁无言,按理说大军没有得到当地军伍长官的首肯,是不可以随便进城的,李宽这是被抓了个现形,所以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哈哈……去吧……”侯君集见到李宽的窘迫,不禁一笑然后让他去自家府上,找那个人。(未完待续)

第三章 笑靥如花

    李宽不再多言,转身回到追云身前,翻身上了马背,然后示意刘威留在原地,自己一人即可。径直奔向了前方的守备府。

    守备府离着东都行宫不远,算是给李二守着这个行宫。这洛阳的行宫其实是前朝留下的皇宫。这样的建筑定然是不能作为官邸的,因为这个封建王朝的时代,什么东西都是有着定制,不可逾越。所以这里理所当然地成了皇宫的别院,李二每年也不定过来住上几天的别院。

    虽然皇上不一定会来住,可是里边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这关乎皇家颜面,是一点都不能省。所以这座宫殿里边也有着两三百的宫人侍卫,这些人一直维护着这座帝王行宫的保养。

    李宽远远的就看到了那雄伟的宫殿,所以不至于会迷路,再加上这洛阳城的布局非常的规整,沿着脚下的天街,一直往前,进了天阙就是行宫,而守备府就在天阙的前面,那拐角的地方。就像是自己门前都有一个狗窝一样,这洛阳守备其实就是给这座行宫看门的看门狗。侯君集在这里虽然清闲,而且还十分的逍遥自在,可是他就是不愿呆在这儿,哪怕他现在也自认为是李二身前的一只狗。

    守备府到了,朱红色的大门,漆的亮堂堂的。李宽下了马,来到大门前,门房每人。站在大门前,还能闻到一股子气味。看来是刚上漆不久。这是快过年了。家里装修么?李宽有些疑惑。

    拿起门环,敲了两下。铜质的门环也被擦拭得黄灿灿的,上面一个抽象的兽头。很有些分量。敲在门板上梆梆响。

    “谁啊?”一个老者听到声响,从里边走了出来,一身蓝灰色的麻布衣衫显得很干净。花白的头发被挽成一个髻,盘在头顶上,用葛布包了起来。气色很好,面上的皱纹也带着丝丝的笑意。

    “你是谁?”老者客气的问道,眼前这个身穿铠甲的少年。一看就非是凡俗。长得俊逸不凡,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不像是他平日里见到的军中杀才那种蛮横,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很是和平。

    “老人家,这里可是侯君集侯将军的府上?”李宽双手打拱问道。

    “小哥客气了。这里确实是我家老爷的府邸!不知小哥你是?”老者回了一礼,问道。

    “小子李宽,侯将军说他家中有一个客人,小子非见不可,所以前来寻觅!”李宽对于老人很是客气,因为虽然两世为人,都无法磨灭的一段记忆。儿时,父亲早亡的李宽,被送到外公外婆家。可以说他的整个童年都是在两位老人的陪伴下度过的,所以对于老人,李宽很是尊敬。

    “哦!这么说。你是来找长乐公主的!”老者一阵惊讶,看来这个有礼的年轻人老头还不小,老爷居然会让他一人单独来找长乐公主,外加姓李,定然是皇室中人。

    “什么,丽质居然在这里?”李宽没想到李丽质居然跑到洛阳来了。而且还在侯君集家旁边的行宫里住下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楚王殿下!老朽失礼了!”听闻李宽直呼长乐公主李丽质的名字,老者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英伟有礼的那少年人是谁了。能直呼公主姓名的少年,定然就只有皇家的那几位王爷了。再加上一身戎装,以及最近北击突厥的大军即将班师回朝的传言,一下子老者就猜出了李宽的身份,于是连连作揖道。

    “不敢当,小子正是李宽!”李宽也没在意,而是直接问询李丽质的事情:“不知丽质为何会来这东都?”

    “回禀楚王殿下,长乐公主此来是陪我们家二小姐的!”老者回答道。说着就在前面引路,将李宽引到正厅:“楚王殿下稍待,老朽这就去请公主殿下和我们家夫人。”奉上一碗清茶,老者告罪一声往后院去了。

    李宽坐在这宽阔的正厅里,手中捧着茶碗,看着四周的布置。

    在他坐的茶几正对着的墙面上是一幅猛虎下山图,气势磅礴的山体,被几道粗淡不一的水墨勾勒出来,那种云山雾饶的感觉不禁的浮现在脑海。猛虎也是淡淡的水墨,条纹狰狞,双目像是闪着寒光一样,锋利的爪子踩着一块石头,似乎要从画中扑出。

    李宽不懂画,但是也能感受到画中那股子扑面而来的凶猛气势。这副画定然是名家手笔,一看落款,果不其然——阎立本。难怪画得如此传神,只是为何侯君集会将这幅画挂在自家的这正厅里?要知道这画虽好,可是却正是因为太好了,那种凶煞的气场会让坐在这里的人很难受,有一种无形的压迫。这属于一种心理的隐形压迫,李宽要不是兑换过催眠术,对这方面稍有了解,还真不知道。

    “看来,侯君集心思一直没停呢!”李宽想了一下,就明了了。这侯君集从朔方失守之后,就被李二流放到这洛阳来给自己看守行宫了,这东都洛阳可是和平和之地,除了几个地痞流氓就没别的事儿了。所以这里和平久了,身为军人的侯君集定然会影响他的斗志,为了保持状态,他才会在自己平常出没的地方放置一些带有这种凶猛气质的东西,让自己的警惕性与杀斗战心不至于衰退。

    就在李宽因为侯君集的这些布置感到惊诧不已的时候,一个细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声音急促看来主人很是心急。

    李宽闻声转头,就见一个天蓝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就像是一汪春江水,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和煦。又像是春雨中洗过的太阳,温暖却不炽烈。

    “丽质……怎么这副表情?见到二哥不开心吗?”李宽见到那张惊喜交加的俏丽脸蛋,顿时脸上露出了大大的微笑。一袭水蓝色的襦裙夹袄,长长的秀发像是柔亮的绸缎,俏脸上那眉似远山,瞳似秋水。俏脸含笑,笑靥如花。

    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的不是李丽质又是谁?刚才听闻看门的老管家来禀报,说是楚王殿下来了。李丽质就顾不得自己的准嫂子侯君集次女候怜儿了,迈着秀美的小脚丫子,就直接奔而来出来。可是真的见到了那个人,那身着戎装英伟不凡的少年,李丽质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了。见到他满面风霜,铠甲上还有一道道刀砍出来的印记,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二哥!”笑容绽放,似那春风中绽放的蔷薇,又像三月枝头含苞的春桃。声音出口不知觉的就带上了一股子颤音,眼泪珠儿也在眼角出现了身影,然后就流过了香腮。

    “哭啥?谁欺负你啦?二哥帮你报仇!”李宽上前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手背在她的脸颊上擦过,拭走了那一滴晶莹。

    “丽质好想你!好想你!!”李丽质一把抱住了李宽,也不顾李宽身上的铠甲脏兮兮的,蹭脏了她的裙子,笑脸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嘴里嘟囔着这句话,不断的重复。

    “好了,都是大丫头了,还哭鼻子,羞死个人呢!”李宽拍着自己妹妹的香肩,嘴里说着调笑的话儿。

    “讨厌啦!”李丽质不依了,撒娇道。

    “行了,别让侯夫人看了笑话!”李宽见到从门口走进来的一名美丽妇人,对李丽质说道。

    “嗯!”丫头温顺的点了点头,从李宽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然后到一边站着。

    “小妇人见过楚王殿下!”美丽妇人一个万福,向着李宽盈盈下拜。

    “夫人免礼!小王感谢夫人对小妹的照顾了!”李宽说道。

    “这是小妇人的荣幸,公主殿下能屈尊到舍下,已是无上的荣耀!”夫人很会说话,是侯君集的正妻,也是侯君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母亲。将要嫁给李承乾的候怜儿,就是她的女儿。

    “二哥,夫人对丽质可好了,还有怜儿姐姐,将要嫁给太子哥哥了哟!等太子哥哥娶妻之后,就轮到二哥你了,帮我找到嫂子了吗?”李丽质很是开心的在一边插嘴,叽叽喳喳的说道。

    “什么?承乾要娶妻了?才十四岁吧!”李宽有点低估了古人对于传宗接代的执着,十四岁的孩子就要娶妻生子了,毛长齐了没?李宽无语的事,李承乾之后就是他了,想想明年这个时候自己就要娶一个现在还不认识的女人,不禁心中大寒。

    “十四岁不小了,楚王殿下!”侯夫人巧笑嫣然的说道,显然对于李宽的这番表现很是感到新奇,男人家十一二岁就可以成家立室了,传宗接代才是头等大事!

    “敢问,侯小姐今年芳龄几何?”李宽问道,虽然贸然问人家女儿的年纪有些失礼,但是李宽却觉得这个年纪结婚,简直就是造孽。在他后世的记忆中,女子不满十四岁,不管自愿与非自愿,只要和她发生了性关系的人都是强奸犯。而且过早的破身是会影响生长发育的,这一点李宽决计会反抗到底。

    “小女今年十三!和殿下一般大!”侯夫人的回答让李宽在心里直接给李承乾带了个禽兽的帽子。对这位所谓的自己的太子哥哥鄙视不已。(未完待续)

第四章 回长安

    还未回到那个一直惦念的城市,就已经见到了最想见的人之一,李宽感到很开心。所以在洛阳的守备府里,留下了他爽朗的笑声。这段时日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那些烦心事似乎也被排解了一些,和李丽质轻言细语的交谈着,甚至忽略了在一边的侯夫人。

    而侯君集的妻子也是识趣之人,见到他们兄妹相谈甚欢,也就悄然退去,没有打扰他们。

    “丽质,你怎么跑到洛阳来了?父皇准许你出宫?”李宽问道。

    “是奉命来的哟!丽质前来先看看未来的嫂子啦!所以太子哥哥帮丽质说话,父皇才同意的!”李丽质歪着俏丽的小脑袋,嘴角带着丝丝的坏笑,这副模样在外人面前是绝对不会显露丝毫的。

    “是吗?你到底抓住了承乾哪只小辫子,让他这么帮你?”李宽伸出手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食指轻弹了她滑若剥壳鸡蛋的脸颊。

    “嘻嘻……太子哥哥自己不小心,还能怪丽质吗?丽质可没有威胁他!是他自己做的!”小丫头嘴角翘起像一只猫咪,就差那几根一翘一翘的小胡须了。

    “豫章和天香呢?没跟来?”李宽问道,只见到李丽质他就知道其余两人恐怕没在这里了,不然早就一起跑出来了,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是呀,豫章还哭着鼻子,想要跟来,可是被父皇呵斥了一顿。二哥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豫章可是将宫里掀翻了。现在其他人见到她都是绕着走呢!青雀被她一顿揍,现在吃的都少了!”李丽质笑着对李宽说着这些时日宫里发生的事情,十指纤纤交叉在下巴下面,这样枕着。袖口下滑,露出了如若凝脂的白玉般的玉臂。

    “哈哈……青雀有没有瘦啊?该不会就这样减肥了吧!”李宽也觉得不可思议,李泰那小子不管怎样都吃得好睡得香,一身肥肉走路都累得慌。怎么会吃不下饭了?豫章究竟做了什么事儿,伤害了一个胖子热爱美食的心!

    “那丫头。现在疯的很,你不知道,她抓着毛毛虫放进了襄城大姐的纱帐里,差点把大姐给吓哭了。还挖着坑在李佑经常走的小路上,结果李佑那小子掉进坑里,被里边那条小蛇吓得哇哇大哭。”李丽质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小魔女豫章的英雄事迹,让李宽感到一阵头痛。这个丫头片子现在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将来再长大点还不知道要做出些啥事儿来,看来得好好的管教一番了,别让历史上高阳的事情出现在这个小妹妹的身上。以她现在的胆子,说不定呢!

    “看来是该管管了,别将来嫁不出去了!”李宽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着如何管束这个疯丫头。

    “好了,丽质把你这次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再在这洛阳住几天?快要到年关了!”李宽问道。他倒是希望李丽质留在洛阳,军中不留女眷。只是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奢望罢了。见到了自己,这丫头定然会粘着的。

    “当然是和二哥一起走咯!本来就是因为想见见未来的太子侧妃,才到洛阳来的,这几天也见到了怜儿姐姐,现在当然要回去了!没想到怜儿姐姐居然……哈哈……太子哥哥有的受了!”李丽质笑得幸灾乐祸,却神神秘秘的不和李宽说明。

    “行了。你这丫头,自己也是疯的很。还好意思说豫章!”李宽一个爆栗敲在李丽质的小脑袋上,让她俏丽的五官扭成一团,小嘴嘟着,呼呼的看着自己二哥。

    “怎么,还不服气?你看看你这样子,哪里像是淑女了?母后要是知道了,你有没得好了!”李宽嘴里碎碎念着。

    “哼,这里就只有二哥和我,要是你母后知道了,那定然是二哥你告的密,丽质就咬死你!”李丽质小嘴张开,露出细密的贝齿,洁白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粉红的牙床和小巧的丁兰香舌,小舌头在牙齿上滑着绕了一圈,顿时让李宽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这丫头不过十二岁,就已经出落得俏丽,身量也长开了。难怪古人结婚的早,是发育的早啊!

    “好啦,知道啦!你这丫头在外人面前装的可像了,将来你夫君可要受苦了!在这里二哥表示同情!”李宽将李丽质柔顺的秀发揉成一团乱麻,哈哈笑着站起身来,向着厅外而去。

    走出会客厅,看着四周严寒中仍旧保持着清脆的花草,顿时心情愉悦。没想到这侯君集居然使用了最原始的温室,这些花草多数在这个世界都应该枯萎了,结果这里仍旧是兴兴向荣。那一堵耸立在前方不远处的墙壁定然是一堵火墙,保持这里的温度适宜,所以才能在这寒冬见到这青翠的花草。

    这也是李宽的土炕流传开来之后渐渐产生的新鲜物件儿,大唐百姓不缺乏生产力,只是有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些而已,只要开了一个头,他们就能将这简单的东西玩出花来。这就是汉家民族,他们能快速的模仿,并且衍生出自己的特色。所以后世盗版和山寨是层出不穷,屡禁不绝。

    这些李宽都不是很在乎,反正他当时也没想过自己要靠这些来维续自己的生活,他的身份让他可以一生衣食无忧,只要他不向那最高处的位置伸手,那么他就不会触及到李二的底线,李二也就不会和他来真的。整个大唐,李宽也就害怕李二,不是怕他这个人,而是怕他手底下的那些军队。

    李宽走了出来,李丽质紧随其后,一蹦一跳的显尽小女孩的本性,见到漂亮的花草就叫着二哥,让他帮她摘下来,然后用那已经变得光秃秃的柳梢条子编成一个花环,戴在头上。笑脸甜蜜的像是偷吃了的小狐狸,让李宽一阵无语,真是容易满足的小丫头。自己给她带的那些礼物是不是可以不给她了呢?他在心里这样坏坏的想到。

    “二哥,你快点啦!真是的,都当将军的人了,怎么还是慢吞吞的,快点!”李丽质转过身来,看着一脸笑意的李宽撒娇道,伸出素手拉起了李宽的手掌,就往前扯着走。

    “急什么,你这丫头,淑女一点!待会儿要是遇到别人,你的淑女形象就毁了!”李宽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温润,不禁出声调笑道。

    “不要你管,讨厌二哥!”李丽质嘴上说着讨厌,手上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她拉起李宽的手,就像是十年前那一次一样,那个在晨风中倔强的挥舞着拳头的小男孩,倒在地上也一次次爬起来的小男子汉。现在他长大了,这双手也变得有力强健起来,甚至掌心已经有了老茧,厚厚的一层是整天握着马槊带来的。

    “二哥,你说你会这样一直牵着丽质走吗?”李丽质忽然问出这么个问题。

    “当然,二哥会牵好丽质,直到丽质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放开二哥的手为止!”李宽见到突然多愁善感起来的小丫头,不无感触的说道。

    “真的吗,二哥你要记得,你答应了丽质的哟!”小丫头开心了,小手拉着李宽的手甩来甩去,似乎捡到什么宝贝了一样。嘴巴里发出风铃一样的清脆的笑声,咯咯的洒落在这寒冬的黄昏。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行人们粉粉的匆匆往家赶,金色的阳光固执的在天边,燃烧了天上的云彩。牵着自己二哥在洛阳行宫的假山上看夕阳的小丫头大呼小叫着:“二哥,你看,那朵云像不像小灰灰?”小手指着天边那一朵像是一条大狗的火烧云,李丽质欢呼着。

    “真的耶!有点像哟!”李宽很是放松的回答着,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被小丫头牵着,李宽放松的躺在假山的上头,这天气虽然寒冷,但是迎风处被贴心的挡住了一块厚厚的皮毛,寒风吹不到这里,再加上身侧那小小的暖炉,还真没有多大的寒意。

    “好了,早点休息,明天就要回长安了!”李宽和李丽质这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明天就要赶回长安,因为在下午时分,后续的大军也到达了洛阳城。仅比先头部队慢了不到半天的时间。这要归功于李世绩这个统帅了,能够让大部队如此高速的行进,整个大唐也就那么两三个人而已。

    第二天,天色渐亮,李宽从洛阳行宫中的一见寝宫里行了过来,翻开身上的棉被,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好久没这样放松的睡上一觉了,在军营中每天训练虽然精神上不紧绷,但是肉体上却是累得不行,之后战场上睡觉都要警醒,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要是反应稍慢,就有可能被人抱着回来,当然不是残废,而是装在罐子里。

    洛阳城门打开,吱吱嘎嘎的声响迎着太阳,城门打开的时候,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漆黑的城门洞里,带来了这一天的光明。李宽骑着追云,身边跟着小灰灰,在晨曦中走出了洛阳城的大门。身后是一辆秀气的马车,绸缎做成的马车窗帘微微的掀起,纤细的指头轻轻的撩起了垂下的车帘,一个俏丽无双的小脑袋伸出来,对着前面的骑马的身影做了个鬼脸。(未完待续)

第五章 震惊

    长安城,在寒冬的皑皑白雪中,像是匍匐的巨兽,静静的躺在关中大地上。----这座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冬季也是枯燥的。没有那五光十色的霓虹,有的只是猫在家里不愿出去的人们。没有喧嚣的车流和那难闻的汽车尾气,有的是静悄悄的冬夜,似乎能听到雪花落在树梢的声音。

    长安城外城是低矮的百姓居住的地方,只有一座座房前的牌坊高耸,顶着白雪在这夜色中看不真切。皇宫比起外围的建筑要高出不少,飞檐高高低低的错落着,檐角上高挂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着,洒下昏黄的光亮。蕙子在风中零落,留下淡淡的光影。飞檐上的冰凌折射出闪亮的光亮,让阴暗的宫殿间的甬道多出丝丝的光亮。

    李二正在这黑乎乎的甬道中穿行着,身后跟着好几个内侍,脚步匆匆的向着立政殿走去。现在时间已经是子时将近,李二本已入睡,却被小黄门叫醒。在听到小黄门传来的消息之后,不顾冬夜的严寒,立马穿衣起来了。

    立政殿,早已点燃的牛油巨烛此时正燃烧的正旺,火光透过雪白的罩子,显出洁白的亮光。整个宫殿被照射的像是白昼一般,此时里边早已等候了好几个人,这些是大唐最高权力的掌控者,是跺跺脚整个帝国就要抖三抖的人物。

    尚书左仆射长孙无忌此时正冷汗直冒,甚至顾不上擦,让它们顺着老脸流下来。在他对面居然是一直闲赋在家养老的秦琼。这位沙场老将此时一身戎装买一双熟铜锏背在背后,身上雁翎甲在火光中闪着寒光。铠甲上的累累刀砍斧劈的痕迹,讲述着主人昔年经历的战阵。花白的胡须垂在胸前。虽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是却像是一只雄狮,在紧盯着猎物,随时都能发出致命的一击。

    “辅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东西现在都还没到?哪里出了问题?”李二人还在殿外,就已经高声地出言发问了。

    “启禀圣上,此时知晓得也就是那护送东西的几十名将士。还有就是尚在军中的楚王殿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老臣也是不知!”长孙无忌冷汗滴在地上。半凝结的汗珠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声响。

    “那些士兵是否可靠?有没有人会是那些人的人?”秦琼出声问道,虽然身体不如往前但是他的身手在整个大唐都还是数得着的。哪怕和他起名的正在壮年的尉迟恭,也无法在三五十合之内将他打败。更别说长孙无忌这样不以武力显威人了,虽然他也算得上是武职。

    “这个不可能。那些士兵都是一层层精挑细选出来的。家世清白,一直要查到祖上五代,这样都还会被安插眼线的话,那么那些人也就太恐怖了!”长孙无忌摇了摇头。

    李二走了进来,两人就要上前行礼,但是被李二直接挥手示意免礼了。

    “那东西真的是真的么?”李二问道。他虽然早有猜测那东西会在那里,但是现在得到了证实却又怀疑起来了。

    “应该是真的无疑!我们之前就有这猜测,那是最大的可能!但是却没想到会这样出现。这一点楚王殿下欠了考虑!这样的东西定然要绝对周密,岂可那样大大咧咧的就送了过来!”长孙无忌摇着脑袋叹道。

    “要不是接到了李靖的战报。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东西居然早在大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快马加鞭的送回长安了,可是这一路上居然都没有丝毫的消息传回来!那一大队人马似乎在还未进入大唐的土地之前就已经消失无踪了!这会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茫茫的世界,要到哪里去找寻?”秦琼这位暂代的兵部尚书,虽然只是虚衔,可是却是军中消息最灵通的人了。外来的战报除非是大捷,或者大败这样一路高呼着回来的八百里加急,别的战报第一趟送到的就是兵部的衙门。而秦琼虽然在玄武门之后就被安置在家,却因为武人的习性,不习惯每天的清闲日子,所以没事儿就呆在兵部衙门里,看看边疆送来的战报。这一次李靖送来的是大战最后的总结性的战报,这东西是可轻可重的,一般来说之前的重大的事件都已经报告过了,这最后的总结被粗心的兵部官吏放在了一边。

    闲来无事的秦琼,不经意地翻到这本奏折,本着想看看这场对外战役的细节的心思,将着厚厚的足有好几十页的奏折带回了家,不要怀疑这样做合不合理,因为整个大唐每天焚烧掉的奏折足足要用牛车装上好几车,而且这些尽职尽责的各部的尚书大人都有带奏折回家批阅的习惯。所以秦琼轻易的就带回了李靖的奏折。这封奏折没有用八百里加急的形式传递,军中这样的信息全都会到兵部先汇总一遍,在挑选一些重要的需要李二首肯的才呈上朝堂,让李二做决定,至于别的小事儿则是并不的一干将军大佬们,各自商量着就决定了。不然李二这皇帝哪里还有时间去制造小皇子小公主啊!一个人劈成好几瓣,甚至十几瓣都不够!

    就在今夜秦琼,翻到了奏折的靠后的部分,见到了一耳光惊人的消息,除了之前楚王深入草原,突厥王帐深陷地底深渊的消息之外,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楚王李宽寻回了失落的传国玉玺,并且在差不多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被送向长安。

    可是这一路上,后面的颉利被俘的消息都已经传回来好几天了,这传国玉玺却仍旧不见踪影,甚至一路上的驿站都没有什么关于一路玄甲经过或者休息的消息。这让秦琼一下子就震惊了,难道出了什么不测?

    于是不顾外面已经是深夜,他倔强的叫醒老妻,让她帮自己着甲,自己要进宫面圣。并且将自己长子打发起来,让他拿着自己的令牌,去赵国公府上,让长孙无忌进宫,一起面圣,并且商议此事。

    李二在得知了前因后果之后,脸色一阵阴沉不定:“来人,传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恭,萧瑀进宫觐见!算了杜如晦就算了,让他好好静养吧!”

    说着,门外就有人领命而去。然后立政殿就陷入了沉寂,三人就这样站着,没人想到要坐下。因为这件事儿实在是太过蹊跷,太过惊悚,要是传扬出去,那将会再次引起滔天巨浪甚至这天下再次陷入战火。

    “陛下!楚王殿下是不是已经过了洛阳了,这两天就要回到长安了?”长孙无忌忽然问道。

    “宽儿却是要到长安了,洛阳侯君集已经传来消息!”李二脸色阴沉的回答,此时他的心里也有了一丝怪罪李宽的心念。要不是李宽所托非人,那么此时这传国玉玺定然已经到了他的手中了。

    “那就派人去接楚王殿下,让他快些回来,说说当时的经过,也好有个线索不是!”长孙无忌这样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晦涩的光芒,一闪而过。其余两人都一门心思的想着当前的事情,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这是个办法!那么暗三,你去吧!”李二说着,殿内的一个角落忽地一闪,一道身影单膝跪地的出现在了那里。躬身领命,然后又一次消失在三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也是李二在向面前的两人显示肌肉,这两人是整个大唐文武官员中的极致,长孙无忌就不说了,官至尚书左仆射,外加封为赵国公,这样的显赫的高官爵位,可谓是正一品中的正一品,不能再往上升了,再往上,那就是王爵了。长孙无忌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加封到异姓王的。这也是李二的极限,整个大唐的王爷必须姓李,身上必定要流着他们李家的血脉,这是最基本的前提条件。

    而秦琼,则差不多是武将的极限了,官至兵部尚书,翼国郡公,手中虽然不再掌管着兵马,却有着节制天下兵马的强大权力。哪怕他的兵部尚书之职只是一张好看的虎皮,可是较起真来,全国的兵马每人敢不受他的节制,这就是规则,大家都在规则里玩,秦琼不随便使用自己的权利而大唐其余的军队将领不论是谁都要给他三分颜面。

    “好了,等等吧!等着玄龄他们到来!到时候大家一起想!”李二转过身,走到立政殿的门前,看向漆黑的夜空,任风吹起他的衣摆,飒飒的作响。

    不多久,宫门处传来嘎嘎的声音,那是传令的人已经出发,着硕大的皇宫其实也有着非常大的局限性,要是想要快速的离开皇宫出去办事的话,最快的就是从房顶上,要是你走下面的甬道的话,不熟悉路径的恐怕还会迷失在那迷宫一样的甬道里。那里边四周都看起来差不多,走得久了你就会怀疑自己是在绕圈子,然后就不自觉的就偏离了方向,真的转起了圈子来!

    长孙无忌和秦琼也出来了,站在李二的身后。

    “秦卿!你在心里是否怨恨于朕?”李二忽然问了这样一句,让站在李二身后一步之遥的秦琼愣了一下。

第六章 烛影深

    夜色苍茫好似那无尽的深渊,长安城一片黑暗,只有那皇城深处还有着细细的烛火光亮。黄昏的烛光,在寒冷的冬夜里指明了方向。进宫的人在这丝丝的烛光的指引下,走在狭窄的甬道里,脚步声响是一直跟随在身后的影子,显得飘忽无定。

    “房大人,没想到连你也被惊扰了!看来真是出了大事了!”萧瑀跟着侍卫亦步亦趋的走着,和身边的房玄龄交谈着。

    “真不知出了何事,陛下这深夜召见,恐怕又是一件麻烦!”房玄龄回答道。

    “克明兄的身子骨好些了吧?孙神医怎么说?”萧瑀不再猜测此行的目的,反而问起杜如晦的病情。

    “孙神医说,克明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这贞观四年的上元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这天下太平了,可是当初打天下的老兄弟却这样,唉!”房玄龄不甚唏嘘。

    “忧思过度啊!这克明家里的两个崽子不争气,特别是那杜荷,当年多么乖巧的一个小子,怎么长大了是这般模样!”萧瑀抱怨分析道。

    “不说这些,说着心烦!”房玄龄却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因为他家的两个小子也不是啥好货色。长子还稍好些,次子房俊却一点都不像自己这个当爹的,生的三大五粗的不说,还喜好勇斗狠。三五天不打一回架房玄龄都要觉得奇怪了。

    “呵呵……”萧瑀想到了房玄龄家里的状况。干笑两声不再深谈。

    “快点吧!在我进宫之前已经见到尉迟老傻那家伙骑着马进宫了,现在他应该到了。我们俩也得快点了!”房玄龄加快了步伐,跟紧了前方引路的内侍。

    “这老家伙。就怕别人说他家的那两个宝贝疙瘩,在怎样还不是你那媳妇惯出来的!将来要是没人照应,恐怕!”萧瑀在后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前方急速而行的房玄龄身子一颤,但是立马恢复了。

    立政殿,尉迟恭早已经到了,现在这位粗犷的将领正站在秦琼的身边。还是那么黑黝黝的皮肤,一身虬结的肌肉疙瘩。只是络腮胡子已经染上白霜。头顶上的铁盔之下散落出的发丝也沾染了岁月的痕迹。这位大唐猛将此时也已经显露出老态来,虽然还是能吃能睡,每天还能坚持在马上挥舞两个时辰的马槊,但是却少有上战场真正的冲杀了。

    “这帮子文人。走路都是慢吞吞的,像是娘们儿似的!”尉迟恭向秦琼抱怨道,他进宫的时候就已经见到了房玄龄和萧瑀的马车,但是现在他都已经站在这大殿之中好半响了,那两人还没见踪影。

    “你以为谁都像你,走路像是跑一样。收收你的性子吧!”秦琼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浑浊的双眸闪过一道精光:“敬德,没想到你临老了,居然摸到了那扇门户。可喜可贺啊!”

    “秦老哥,你不是早就到这个境界了吗,只是那一步何其艰难。想必你是深有体会!这辈子俺老尉迟也就到这儿了!希望我家那两小子能有一点希望!”尉迟恭这家伙和程咬金一样是个浑货,说话都不顾及地点的,这大殿之上谈论起自家的小崽子来。那大嗓门,哪怕放轻了声音,还是被李二和长孙无忌听了个真切。

    “尉迟爱卿,你家那两小子。这一次也算得上战功卓著了!每人杀敌过百,甚至联合剿灭了草原上一个突厥大部族。俘获突厥俘虏上千,了不得啊!”李二出声说道。

    “圣上夸赞了,小儿不过是狗屎运,哪里当得起陛下夸赞!”尉迟恭连忙谦虚道,要是别人夸起自己的儿子,那老尉迟还会得意洋洋的回应几句,可是李二他却不敢坦然接受,因为这一次立下功劳最大的除了李靖和唐俭,就是李二的次子李宽了。这个小王爷带着三百亲兵,深入草原端了好几个突厥部落,甚至还去突厥王帐走了一遭,结果就是突厥王帐陷入地裂天坑之中。

    “那小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不出事儿了!这事儿还得诸位爱卿来帮那小子擦屁股!”李二笑着说道。他此时还笑得出来,显然是回忆起当年的峥嵘岁月,那时的年少气盛,英姿勃发。那指点江山的豪情,那谈笑天地间的霸气。此时坐上江山了,却渐渐的消散了。现在只剩下回忆,甚至当年一起称兄道弟的诸位老兄弟也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圣上,何事如此开怀?且与我房某分享一番如何?”人还未至,清朗的声音却先传了过来。

    “房大人来了!真是稀客啊!”尉迟恭古怪的说道。

    “你这憨货,不说这种话不会烂嘴巴!”萧瑀在后边出声回击道。

    “萧大人,这话就不受听了,我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这半年来,杜大人告病在家,房大人一直呆在门下省,连早朝都很少参加,这是事实啊!”尉迟恭这几年撒泼打诨的功夫变得文雅了许多,或许是经历得多了。

    “不说这些了,此次是因为传国玉玺在送往长安的路途之中丢失了,这才深夜召集大家前来!”李二切入正题。

    “什么,传国玉玺,丢了?”房玄龄,萧瑀,尉迟恭皆是大惊失色。

    要是别的事儿,那还好些,可是这传国玉玺代表着天下的正统,没有传国玉玺的帝国,那还叫做九州共主吗?所以在满朝上下,所有人都关注这传国玉玺的下落。猜测很多,靠谱的也不少,但是最大可能却是突厥萧皇后。这位是炀帝一直带在身边的人,而且在炀帝驾崩的时候,就只有她和一个小宫女在身侧,这个猜测是最为靠谱的。

    现在说传国玉玺失踪,并且是从突厥到长安的路上,这证明了传国玉玺确实是在萧皇后手中,但是现在却丢了。这岂不是说到嘴边的鸭子忽然张开翅膀飞走了!并且这东西比起鸭子要珍贵无数倍,他们自问要是他们处在李二的角度,决计做不到如此的风轻云淡,甚至还能笑得出声来。

    “丢了就找回来呗!这有何难!”尉迟恭直接了当的就说出口。

    “找?上哪里找?这世界如此之大,要找到猴年马月去?”萧瑀是个悲观派,他现在心乱如麻,不仅仅是传国玉玺的事情,还有他姐姐,也就是萧皇后,两人是亲姐弟。在之前炀帝死了之后不久,萧瑀就知道那方玉玺在自己姐姐手上。但是却一直藏在心中,没有说出来。因为那方玉玺是她的护身符,只要没有找出来,不论是落入哪一方人马的的手上,都能性命无忧。但是现在她失去了传国玉玺,失去了最为保险的保命免死金牌,这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且不说萧瑀的心中愁肠百结,长孙无忌此时却是出声道:“不知陛下可曾有怀疑之人?而且能做到这样悄无声息的,整个大唐都不多,是不是那几家世家做的?”

    长孙无忌这句话,让萧瑀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要知道世家大族一直是李二心中的一根刺,现在要是李二借此兴兵,恐怕不仅仅是五姓七望,自己身后的兰陵萧氏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很有可能,要是这东西落入他们手中,那么大唐就被动了,天下人心刚定,这时候再掀起一场风波的话,怕是有心人会再起波澜啊!”房玄龄也出言表示赞同。

    “恐怕是某一家自作主张,至少老臣身为兰陵萧氏的族长,却没听闻这方面的消息!”萧瑀赶忙的将自家摘了出来,这是一潭脏水,栽进去就再也没有清白的那一天了。只要扣上了这顶帽子,哪怕你家先祖是圣人,也定然会被当权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定会将你家的势力连根拔起才算完。

    “别着急,我们想想,这最靠近事发地点的,无疑是太原王氏,范阳卢氏,还有荥阳郑氏。这两支靠得最近,而有能力做的,还有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至于陇西李氏却是没有可能的,陛下是族长,赵郡李氏也不大可能,离得远了些。”萧瑀对于世家的分布是非常了解的,所以立即说出了几个可能的家族。

    “不管是谁,敢打传国玉玺的注意,就是活的腻歪了!只要找出是谁干的,俺手里的钢鞭会让他知道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歪心思最好收起来!”尉迟恭非常暴露的拍了一击马屁。

    “行了,再想想……”李二都忍不住了,这家伙还真是……所以李二出声打断了尉迟恭接下来要说得更加露骨的话。

    这一夜,长安城中,皇宫里边,立政殿烛影焯焯,商议此事的几人的身影透过窗棂,显得扭曲,像是地狱中的恶鬼一般。随着他们的商量,一阵腥风或许将吹过整个关中大地。

    烛影深沉,摇曳着迎来了天明。雄鸡报晓,一夜未睡的君臣几人,鱼贯走出了立政殿,在清晨的寒风中舒展身体。李二带头,在立政殿前,一下下的操练起当初在军中晨练的基础拳术。只是最基本的动作,却也是最适合战场的杀伐之术。

    这些人除了萧瑀是地道的文臣,其余人都是在军营中打过滚的,所以这一趟拳让他们回忆了许许多多,那些令他们一直怀念的岁月。(未完待续)

第七章 话凄凉

    初晨的阳光,穿过遥远的天际,洒落到长安城。唤醒了这座沉睡的城市,又逢三天一次的大朝会。长安城里身居五品以上的官员,纷纷赶在辰时之前到了皇城之内的立政殿。

    可是今日,这些官员诧异地发现,原本应该最后压轴登场的圣上此时却是已经在这里了,而且还带着几位功高权重的大臣正在练习着一套粗浅的拳术,从那呼呼的风声,这些官员都知晓这些大佬们都是使着强大的力道再练习,而不是摆摆架子。

    朝会开始,一件件的事务被干净利落的解决,李二这个皇帝是非常有魄力的,什么事情解决起来都不拖泥带水。这一点和隋炀帝杨广异常的相似。只不过杨广是残暴的独裁决绝,而李二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得进去别人的话。这是身为帝王最大的优点之一了。所以杨广将大隋的江山玩完儿了,李二则开创了贞观盛世。

    大部分官员都没有发现什么,觉得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可是却有细心的官员发现在圣上和几位老大人的脸上挂着丝丝的忧虑,虽然他们早已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可是昨夜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岂能这样轻易地掩藏下去?

    所以,这些人在心里嘀咕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天的事情都是那么蹊跷,为何皇上会在立政殿前打拳,为何秦琼老将军和尉迟恭大将军会全身戎装?为何他们都有那不堪掩饰的忧虑?

    下了朝。李二打发走了所有的官员,让他们继续回到各自的位置,操控着大唐的方方面面。却又将之前的几人留了下来。这一次却是多出了魏征。这位不做忠臣只做直臣的息王旧部。

    “魏卿。你与那山东世家相熟,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悄悄查访,不得泄露丝毫,不知朕是否可以信得过你?”李二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只要是为了大唐江山计,陛下可以完全信任微臣,要是有陛下的私心在其中。那么微臣就是最不可信之人!”魏征直言回答,这句话顶得李二面色一阵难看。

    “魏大人。此言差矣!”长孙无忌出言反驳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君分忧,是臣之本分。岂能如此行事?”

    “长孙大人此言荒缪!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陛下需要的是能帮他找出错误,并且时刻让他警醒的魏征,而不是只懂得溜须拍马的狗腿!”魏征借机反讽长孙无忌所作所为是那狗腿子做的事。

    “行了,别吵了,这件事关乎大唐江山社稷的根本,此事切记一定要保密,不得丝毫泄露。否则夷十族!”李二放出了大招,这也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以酷刑来显示自己的权威。

    “这……微臣肝脑涂地!”魏征第一次见到李二如此。哪怕当初他还未归降,李二也只是用他自己的生命来临之以威而已,从未用家人朋友来胁迫。所以这件事儿真的不简单了。只是魏征此时想要退出已经晚了,因为他之前知晓的信息已经够他猜测许多东西,所以还是答应了来的好,不然李二说不定真的会下死手。

    “好,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传国玉玺失窃。最有嫌疑的就是五姓七望,所以魏卿你可明白?”李二说出的话仍旧让做了心理准备的魏征为之震惊。

    “传国玉玺?不是早已随着隋朝的灭亡而消失无踪了么?怎么?”魏征惊呼出声。

    “此次草原之行。楚王李宽已经寻回传国玉玺,只是在送往长安的路途之中,被人劫走!而且护送传国玉玺的薛万彻将军,五蠡司马童战全都失踪。”长孙无忌成了李二的传声筒,他接着说出了这段话。

    “此事当真?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五姓七望这几家了,只是其中还可以排除陇西李家,还有博陵崔氏。只剩下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和赵郡李氏这五家!还有河东裴氏也有可能!这一个家族在两晋时期可是天下少有的大户!”魏征的分析和萧瑀近乎完全重合。

    “那么最大的可能是?”李二转过身,望向窗外的御花园,淡然的问道。

    “微臣觉得是……”魏征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

    这一天,时过正午,魏征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地走出了朱雀门,登上早已等候多时的自家牛车,无力地靠在车窗的窗棂上。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白气弥漫在他的眼前,寒冷的气温将他的呼吸都化成了雾气。

    “回家……”对着赶车的仆人说了这么一句,魏征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不见,瘫软在车厢里。

    一路缓缓而行,周遭长安城的喧嚣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变的安静下来。只有那吱呦吱呦的车轱辘声,魏征觉得世界是如此的清净,似乎他站在九天之上,那云霄的上面,那里有着呼啸的天风,和那炎炎的烈日在头顶上。这里离着那轮大日是如此的近,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一样,他浑身都要被烤焦了一般。

    回到家,老妻见他如此这般疲惫,不禁上前搀扶:“不要做了,这官有什么好当的,这么累,俸禄还少!”

    “不行啊!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魏征挣脱老妻的搀扶,枯瘦的手臂一挥,带起一片清风。

    “你看看,你这把老骨头,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都是这脑袋上的乌纱帽给压得,以前的那一身肉全都被压榨干净了!”魏夫人将那官帽当成了榨汁机。

    “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哪怕是为了叔玉,也不能丝毫退缩!当今圣上精明无比,是少有的圣君,正是我辈当为国效力的好时机!岂可如此退缩!”魏征凛然大义的说到。

    “这里又没外人,还是收起你那套吧!”魏夫人可不吃魏征这一套。

    “唉!”一句话讲魏征坚强的外壳全部击碎,碎成无数的碎片,再也拼不回来了:“夫人啊,我们没有退路了,这个时候更是退不得啊!”魏征第一次吐露出自己的心声,这些年过得战战兢兢,丝毫的风声都能让他惊觉。只因为他过得不安稳,他出身于息王李建成麾下,并且当初还曾出某划策谋杀李二,几次进言想要除掉李二以绝后患,但是却没有被李建成采纳,要是他有着三国曹操的雄心壮志定会大叹一声:‘竖子不可与谋!’然后拂袖而去。

    可是没等他做出这样的霸气凌然的事情,李建成就已经一败涂地了!他成了李二的阶下囚,为了活命不得不向李二投诚,并且动用了一些关系,缓解了李二和世家之间的矛盾,才有了今天。现在一大家子拖着,他如何还能洒脱的起来?

    “陛下是不会容忍一个告老归田的魏征的,他要的是一面镜子,是一面可以时刻警醒他的镜子,而不是一个闲散的老头!而且这一次出了大事儿了!说不定其中还有你们家族的影子,这事儿我们不得不面对啊!”魏征向自己老妻诉说着这些话,有些事情憋得久了会让人崩溃的,魏征此时就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知道的比起别的官员多,因为哪怕程咬金的夫人也是出生河东裴氏,但是却仍旧有着嫡庶之分。

    所以魏征直到前不久,河东裴氏有着一些动作,虽然非常隐秘而且动用的也是隐藏于暗处的力量。可是敏感的魏征还是从中嗅出了非同寻常的味道。所以在今天李二说出传国玉玺的事情的时候,他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说这些话!”魏夫人被魏征这一番话说的是一身冷汗和满头雾水。似乎要大祸临头,但却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是那样的糟糕,可是魏征却怎能开口?这些事儿只能自己知道,哪怕说梦话都不能说出去。不然自己那三个儿子,一个闺女还有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妻都将难逃于杀头的命运。

    “别问这么多,总之这件事情,我们是逃不掉的!只能找出真相,撇清自己。”魏征不再多言,将头上的官帽摘下,端端正正的放在案几上的架子上。然后就向着内院而去。

    长安到洛阳的官道上,李宽正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窗的帘子被一只纤细的手轻轻地撩起,一张俏丽无匹的小脸蛋出现在窗口:“二哥,还有多久啊!这长安怎么这么远?你把它用马拉过来好不好?”小脸的主人嘟起樱桃般的小嘴,气呼呼的对着李宽说道。

    “你这丫头,那么大的城市怎么拉的过来?你想累死你二哥?”李宽哈哈一笑,说道。

    “才不是呢!二哥,你这次去草原给丽质带的礼物,丽质一点都不喜欢!除非你送给丽质两份!”小丫头脆生生的话语从身后传来,李宽端坐于马上也能想象出小嘴嘟着的李丽质那种双眼闪光的表情。

    “你这贪心的丫头,这些东西要自己亲自养着,那才有乐趣!要是交给宫里的宫女们饲养还不如不要呢!”李宽送给李丽质一只紫色的小羊羔,还有一匹枣红色的马驹。非常的温顺,现在正走在李丽质的车窗的边上没用打脑袋拱着李丽质这位新主人似乎在拍马屁。(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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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楚霸王介绍:
关于大唐楚霸王:
何谓霸者?
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穿越大唐,扬我浩荡中华神威,凭我跨下马,掌中枪,带着大唐铁骑,誓要征战到天的尽头。
“既然来到这个时代,那么就让我来挺起汉家脊梁,巍巍大唐,要让四方来贺!”
——大唐楚王李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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