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纨绔从军
“儿臣谢过父皇!”李宽大喜,没想到李二不仅同意了他的请求,还给他封了个云麾校尉,他还以为会是监军之类的手下没有实权的官职,毕竟他身份特殊,又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所以监军这样的地位很高的闲职,就成了随军参战的皇子王孙最适合的岗位。
李宽心里最然疑惑,可是却也有着一股子莫名的兴奋,因为手下毕竟可以统领一队人马,那样要做些什么就方便多了。哪怕一个从八品的云麾校尉手底下最多也就三百人,可是毕竟是他第一支统帅的军队不是?
只是李二这样安排真的是让李宽上战场么?李二有着自己的想法与思量,这三百人不是让李宽带着去打仗的,而是在关键时刻护卫李宽给他保命的。李宽这个初上战阵的菜鸟,带着这么点人能做什么?这些人是在必要时刻用生命给自己这儿子挡刀枪箭矢的,也就是人肉盾牌。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拿人命不当命的时代,人命贱如草,为了一个草包一样的大人物,可以死上成千上万的热血男儿,甚至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的眼里还是那样理所当然。然后在补偿上一笔连牛都买不到的抚恤金,掉下几滴鳄鱼的眼泪,念一两段之乎者也的祭文就完了。李宽不知道他不知不觉间也成了这些特权阶层的一员,所以还是兴奋的想着要凭着这三百人在战场上做出一些事儿来。
李二也没有提醒李宽。挥手示意那些将士可以离开了,然后才对着李宽说道:“宽儿,还有三天就要出发去军中了。虽然离大军开拔还有接近两个月的时间,可是你既然决定从军,那么就要及早到军中报备,回去收拾东西吧!你那小侍女就先暂时跟着丽质,三天后就去右武卫大军找李靖大将军报道!”
“儿臣遵旨!”李宽躬身回答,他知道军中不可携带女眷,小天香能够暂时去伺候李丽质是最好的结果。
“你下去吧!”李二让李宽退下。李宽依言躬身而退,几部间就消失在御花园的花草之间。
“怎么样?宽儿的武学根底你瞧出几分来?”李二对着身边的小黄门问道。这个小黄门似乎也不简单。
“回陛下,楚王殿下的这一身武艺似乎不是传统的路数,像奴婢等人从小开始打熬身体,锻炼筋骨的柔韧性。训练力量举石锁,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一样。可是楚王殿下每日就是站一会儿桩,打两趟拳怎么会有如此神妙的作用?奴婢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小黄门声音沙哑,居然是暗一。只不过此时暗一不再是那一半脸被烧伤得面目全非的样子,而是一个清秀的小黄门模样。这是易容术么?
“怎么,以你宗师级的眼光也看不出端倪?”李二有点意外,他早就知晓李宽的套拳术很是奇妙,当初李宽想要传授给长孙和李丽质的时候,他也曾心动的想过。要将这神奇的拳法在军中普及开来,定然会极大的提升大唐将士的战斗力。可是长孙和李丽质拒绝了,李二也不好再提出这个过分的要求。现在见到李宽这堪称非人的战斗力。还有暗一都看不清其中奥妙的拳法,让李二心中暗叹惊讶起来。
“陛下,要不奴婢出手试探一下楚王殿下?”暗一小心的问道,这几年他帮李二做了不少事儿,知晓这位君王对敌人的手段堪称残忍至极,但是对他在意的人却又是呵护之至。所以他才会这样小心地问。因为他这样的高手要是对李宽出手的话定然是一番大战,那样说不定就会伤到李宽。
“不必了。朕虽然好奇宽儿能有多强悍的实力,却也不想他受伤,至少不是这样不必要的受到伤害!”李二拒绝道。他说出这话之后,暗一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暗一也很好奇李宽这拳术到底能练到什么程度,现在李宽的表现已经不下于李二全盛时期的实力了,这几年做皇帝之后李二武力值下降的厉害,虽然身子骨依然健朗,却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在万军中征杀上一两个时辰了。
李宽不知道这些,他此刻正快速的赶往之前他钓鱼的那里,因为小天香还在那里等着他呢,这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很是认死理,李宽吩咐她在那里等着,那么只要李宽没有亲自前去告诉她可以去别的地方的话,她就会一直呆在那里,哪怕呆上一天一夜都不会离去。
李宽赶回来,小天香果然还握着钓竿蹲坐在那里,大眼睛很是紧张的盯着水面上的浮子,看来由于上钩了。
李宽没有出声,就这样站在她身后,看自己小侍女钓鱼,果然浮子在微微下沉上浮几次之后,猛地下沉了,这是鱼儿吞钩了。小丫头紧紧地抓住了钓竿,猛地向上一提,居然没提动。
“是条大鱼!呵呵……主子回来看到天香钓到了大鱼一定会夸奖天香的!”小丫头小嘴嘟嘟高兴的说着这番话,让李宽心里一阵温暖,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向着他啊!
“呀……”小丫头一声惊呼,身子一下子像前一扑,鱼太大了,力量惊人。小丫头居然拉不住了。
“你这丫头,都不知道松手啊?”李宽一步上前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肢,然后另一只手住过钓竿,嘴里教训道。
小丫头低着头乖乖地听着李宽的教训,让李宽怎么也说不出重话来。
好在这时他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心中微微一惊:“这鱼好大的力气,难怪小丫头抓不住。”想着手上又加了一把劲,直接将那条足足有三尺长的大鱼拉上了岸。
主仆两人将大鱼装进小木桶里,足足半截都露在桶外,一路上两人说着一些闲话向着他们的家走去。
路上,李宽告诉天香自己将要随大军征伐突厥,不能带她一起,让小侍女一阵可怜兮兮。但是军中的规矩就是如此,对谁都一样,除非李宽将来自己当了一方主帅,统领一路大军,那时候自己头顶上就只剩下坐在京城里的那位,那么还有一丝可能将天香带在军中。当然现在李宽是从未想过这样的事儿的,他自己都是越制才进入军伍的,所以他只能不去管小侍女的可怜的表情,并且告诉她自己离开之后,让她去找长乐公主,然后呆在藏玉斋那边,显才殿这段时间就不用待了,等自己从军中回来再说。
小丫头一路上都没言语,只是低着臻首跟着李宽的脚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显才殿,李宽将手上的小木桶放下,转过身,却见到小丫头双肩颤抖着,低着脑袋。
“怎么了?”李宽抓住她的肩膀,看着眼前不过一米三左右的小丫头,现在这一天只不过刚到李宽的胸腹的高度,李宽这几年长得比吃了通威饲料的猪还快,小丫头十岁左右有这样的身高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抬起她的小脑袋,看着那挂着两行泪水的俏丽脸蛋,李宽一阵无奈。这丫头似乎有点太过依赖他了呢,这还没走呢,就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要是每次都这样的话,将来这丫头可就有的哭了:“好了,哭什么?我还没走呢,这不是交代你嘛!”李宽不知道怎样安慰小丫头,总不能说将她也带上吧,这种违背军令的事情,哪怕他老子是李二也没用,这个时代军中统帅是最大的,所以要是李宽干呆着女眷进入军营,那么李靖就算将李宽打个半死残废李二也无话可说。
“主子,奴婢舍不得你!呜呜……”小丫头伸出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小手还是那样纤细,这几年按理说营养跟得上,小丫头应该长肉才对,可是却一点都没长胖,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在怎么吃都不变胖的体质?和李泰恰好相反?
“好了,舍不得也别哭鼻子啊,真是的哭的好丑,一点都不漂亮了!”李宽双手捧着小侍女的脸颊,大拇指拭去她眼角晶莹的泪花,柔声的宽慰着。对这个自己捡来的小侍女李宽是有着一种复杂的感情,有点像是对李丽质和豫章那样的兄妹之情,可又夹杂了一点疼惜,小丫头身世凄苦,暂时还没有男女之情,因为李宽毕竟有着成年人的灵魂,虽然有点萝莉控的倾向,但是却不可能真正做出那种怪蜀黍般的禽兽的事来。
“主子!带上天香好不好?”小侍女双眼闪烁着哀求的光波,小手抓着李宽的一角衣袖。
“这个真的不行,大军之中岂容女眷?军令如山,不会因为任何人做出改变的!天香乖乖的侍奉长乐公主,等着主子从草原给你带回洁白的小羊羔,还有美丽的雪莲花!”李宽拍了拍小侍女的脸蛋说道。
安抚好小侍女,李宽见天色尚早,就决定出宫去和自己那帮小弟告别,自己要去天水右武卫报道了,自己那帮小弟不知道能不能跟去呢?李宽想带着他们一起从军,因为这些年这些人他已经熟悉的很了,这帮将门子弟沿袭了他们父辈的那种靠拳头说话的精神,没两个喜欢读书的。倒是一个个对征战沙场充满兴趣。而且这些人的父辈多数都在军中,也算是子承父业。只是李宽想着现在将这一大群年龄适合的纨绔全都一下子带入军中,不知道接收这群纨绔的将官会是什么表情?想起李靖那一张严肃的脸,和见到这些人之后可能出现的表情,李宽就觉得值得期待。(未完待续)
第七章 临别
时间转眼即逝,这三天匆匆而过,贞观四年六月初七这一天,李宽开始正式踏上从军的旅程,这是一个传奇的开始,当然没人会想到他将来会走到那一步,现在前来送别的都只是觉得不舍。
李丽质红着眼,拉住想要和二哥一起去的豫章,小天香的眼泪早就流了好几天了,怎么都不见停。这一次长孙也前来给李宽送行,她身着大红色的霞披,上面绣着一团怒放的牡丹。头上飞凤金步摇随着她曼妙的脚步展翅欲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此时她站在送别的人的最前面,看着身前和她一般高下的孩子,一阵心酸和骄傲。虽然李宽在她心里及不上李承乾和青雀李泰,但是却也不轻。这些年这个孩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让一步步的挣脱病魔,然后变得强健,现在居然穿着三四十斤的明光铠走起路来仍旧是龙行虎步。当年那只到自己腰身高的孩子,这几年长了这么多,实在是让她觉得造物之神奇。手上拿着灞桥边的柳枝,眼中却是离愁。
不管怎样,李宽还是要走了,踏上他自己选择的路:“二郎,到了军中一定要多听从李将军的话,别自以为是,你还太过缺乏经验!知道吗?”长孙开始交代起李宽应该注意的事项,在军中只有统帅和士兵,没有什么王爷之类的特权。虽然李靖可能会因为李宽的身份,对他稍有照顾,但是却也容不得他肆意的践踏军纪。一旦做的过分,等待他的必将是严厉的惩处。
“儿臣省的,母后宽心!”李宽点头答应道。
“还有,二郎,此去军中,一定要注意保重身体,前线不要轻易上去,那战火纷飞的,人命比草贱。你只要在后边看看就行,适应战场的气氛也要一步步来,别一下子就冲到最前面!”长孙又叮嘱道。
“儿臣知晓,儿臣此去是慢慢的适应,并未想过要一蹴而就。”李宽躬身答应道,长孙这是在为他好,虽然在她心里还是李承乾和李泰比较重要,但是只要不和这两个她的亲生儿子起利益冲突,长孙还是对李宽非常宽厚的。
长孙一番叮嘱之后,将位置让开,在她身后的李丽质和豫章上前来:“二哥,真的要去吗?丽质舍不得你!”李丽质带着哭腔说道。
“呵呵……君无戏言,再说这一次可是你二哥我亲自向父皇上奏请缨的,岂能临阵退缩?”李宽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李丽质,一阵心疼:“好了,别哭了,二哥这还没走呢!再说了二哥这一次去草原会给你带回来雪白的小羊羔,还有神骏的马驹这些东西,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匹像二哥的追云一样的马吗?这一次二哥帮你弄回开来好不?”李宽许下承诺,宽慰一直哭个不停的李丽质。
“薇儿也要!”豫章插嘴道,她一直想要一匹马,虽然小灰灰也可以骑,但是长大了一些的豫章已经觉得骑小灰灰是小孩子的事儿了,自己现在是大人了,不能再骑狗狗了。
“好,怎么会忘了你!”李宽在她的小鼻子尖上轻轻的点了一下。豫章一阵皱眉:“二哥坏,说好不点薇儿的鼻子的,会变成塌鼻子,就不漂亮了!”小豫章向着李宽做着鬼脸道。
“二哥,这一次去危险重重,将这个带上吧!”李丽质递过来一个盒子,不知里边是什么,李宽伸手接过,沉甸甸的,看来应该是盔甲之类的东西。
“丽质啊!这是什么啊?”李宽没有打开盒子,出口问道。
“二哥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李丽质不愿多说,拉着还不愿走的豫章离开了李宽的身边。
李宽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面护心镜,黄铜铸就,难怪这么沉。只是这一面护心镜怎么有点眼熟?李宽觉得自己曾经见过,但是突然间想不出来,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智计高超之辈,智商也就普通人的水准,记不住这些也很正常。盯着这东西好一会儿,才灵光一闪:这不是李二当初征战沙场的时候穿的那件明光铠的护心镜么?
这样的明晃晃的护心镜,也只有自命不凡的李二敢穿着上战场,因为穿着这东西就等于告诉敌人:老子是个大人物,你们来杀我啊!由此可见当初的李二是何其之骚包,只是这种骚包随着他一路征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从而变成了他无敌的自信。这东西李二一直宝贝的很,因为就是这面护心镜好多次挡住了那射来的流矢,救下他的性命,没想到这一次被李丽质给要来给了李宽。
李丽质拉着豫章就要离去,豫章突然将手里的包裹扔了过来:“二哥,这是薇儿给你准备的,别忘了薇儿的马哟!”小丫头被李丽质拖着,仍旧不忘高喊着。
“行,二哥一定会记住的!你要乖乖听姐姐的话,多吃点青菜,少吃点肉,别等二哥回来的时候变成小胖妞,将二哥带回来的马给压趴了!”李宽笑着说道。
李丽质和豫章让开,上前来的就是李宽的小侍女天香了。
“主子!真的不能带着奴婢吗?”小丫头脸上泪痕尤在,哭得是梨花带雨,娇弱的身子似那风中弱柳,让人不禁怜惜。原本一直闪亮的大眼睛此时却显得晦暗,那笑起来像是天边新月的眉毛,在这一刻却是向下撇着,就像是‘囧’字里的那两笔一样。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抽去了精气神一样。
“丫头哭什么?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主子这次去的是军营,不是去旅行,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李宽伸出手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可是,奴婢想一直呆在主子身边啊!主子半夜要吃一顿宵夜,要的是加一点酸醋和一点姜片的白米粥。主子早上起床不习惯叠被子,要人帮着收拾,主子穿的脏了的衣服都是随便扔,不知道收拾的!”小丫头真的想和李宽一起去,所以口不择言的说着一个个理由,想要说服李宽,哪知道却越说越让李宽脸色变黑。这丫头专门接人短呢,这些事儿岂能随便说?
“主子半夜要起来小解,不喜欢穿鞋子,此去边塞哪里那么冷,主子不穿鞋会冻坏的!”小丫头还在说着,李宽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小嘴:“行了别说了,再说下去,你主子我都没脸见人了!”
李宽的动作让小丫头想起自己说的这些东西似乎不能对人言,转头看看周围,果然长孙和李丽质还有一种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李宽,这些事儿都是他们不知晓的,这些毛病都是李宽这几年才表现出来的,因为小丫头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他就越来越懒了。
“真的不能带你去,乖乖的等着主子回来,知道不?”李宽轻轻的在她的小脑袋上揉弄着,那一头像是黑色绸缎的秀发,让李宽一直都爱不释手。
“主子!这是奴这几天赶制出来的,主子带上会有用处的”天香将一直抱在怀里的一只小包裹递给李宽,这包裹很小,不知道里边会是点啥。只是看着小丫头这样郑重的神情,李宽也就收了起来。
“知道了,你这一次回宫之后,就直接搬到长乐公主她们那藏玉斋去,不要再住在显才殿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不要再四处乱跑,要乖乖的听公主的话,知道吗?”李宽吩咐着自己的小侍女。
“嗯!”小丫头点着脑袋:“主子一路保重,奴婢不要礼物,只要主子平平安安的回来!”
“好!”李宽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答应道。和这三个小萝莉告完别之后,李宽再次来到长孙面前:“母后,儿臣这里有一只锦囊,希望母后帮儿臣转交给父皇!”李宽掏出一只锦囊递给长孙说道。
“二郎,这不合适吧!”长孙犹豫道,主要是上一次李宽拿出来的锦囊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母后这里边不是军国大事,尽可放心!”李宽说道。
听闻不是事关机密,长孙这才接过,要是事关江山社稷的话,长孙是不会沾手的,这是她一直恪守的底线。
和一行人都告别之后,李宽就要离去了,转身上马,小灰灰跟着马蹄,一路上了官道,然后一扯马缰,追云嘶鸣一声,在官道上疾驰而去。只剩下那阳光中闪烁着一身光辉的背影,在众人的眼里越来越小。
追云在官道上急速的奔驰着,这是这么多年来最不受束缚的一次狂奔,胯下的马儿也兴奋起来,在那东角马场怎么也跑不舒服,地方太过狭小,速度刚提升起来就到了转弯处或者边界,只能减速了。
一路上扬起的烟尘在身后越升越高,渐渐的就像是一条九天腾龙一般,在这旷野中飞驰。直到离长安城十里地之外,才慢慢的减速,这里有着其余人在等候了。
等在这里的是李宽手下的那帮小弟,这几年李承乾拉拢着朝中各位重臣家的子弟,一是年纪渐大,懂得多了,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在乎了,二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和李宽分庭抗礼。因为李宽和这些将门子弟的势力已经非常庞大了,大到让李承乾感到威胁的地步。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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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路途
离长安城十里地,一座长亭矗立在官道的边上,这里是离人送别和迎接贵宾而修建的。此时这里已经是人言鼎沸,骏马嘶鸣声不绝于耳,乱成一团。
因为现在在这里聚集了好几十号人,他们都是长安城里各个武将家的孩子,带着自己的护卫在这里等一个人。李宽这一次是一个人上路的,本来李二准备好了一队护卫,护送他前往右武卫报道,可是被李宽拒绝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李二放弃这个想法,让那些护卫撤了回去。
李宽骑着追云,身边奔跑着小灰灰,在官道上扬起一路烟尘,飞速的向这里靠近。这让那些等待许久的纨绔们兴奋了,他们在这里干等了快一个时辰了,早上拜别了各自的家人,就带着几个护卫在这十里长亭等着李宽,没想到他现在才来。
“楚王殿下!”李宽来到近前,所有人都单膝跪地行礼,这不是平时,因为李宽此时穿着的是一身铠甲,而不是便装,这帮人也都是身着铠甲,他们这次是跟着李宽去混军营的。
“起来吧!怎么就你们几个?程处默呢?还有李怀义,李怀仁他们三个去哪里了?”李宽抬眼一望,就看到只有尉迟家的两个,柴令武,李鹏程,刘鹏举这几人,程处默三兄弟中程处亮和程处弼还小,但是程处默这个年龄达到了的居然也没来,还有李孝恭家的两个也没到。这让他感到诧异了。
“宽表弟,他们三可来不了,因为他们要去左武卫。而不是和我们一起去右武卫!”柴令武和李宽这几年关系匪浅,所以才按照平日的称呼李宽为表弟。
“什么?他们三去了左武卫?这是怎么回事?”李宽没料到这时候会出变故,左武卫可是在陇右,右武卫在天水,两者隔着老远,本来还准备一帮兄弟都在一块儿呢,结果却这样分开了。
“没办法。他们的老爹都在左武卫,由不得他们不去!左武卫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战斗力比起右武卫还要高,这是不争的事实,主要是左武卫的大将军是秦琼老将军,而且手下的将领多是猛将类型的。这样的将领带出来的兵全都嗷嗷叫,战斗起来当然凶猛。右武卫就不同了,统帅是李靖大元帅,底下的带兵将领除了尉迟将军还有就是李世绩,侯君集这两人都是善用计谋的,虽然武艺也很高强,可是多数时候他们的战斗都是用脑子,而不是用肌肉。”柴令武对这些比李宽了解得多,他家的老爹柴绍也在李靖手底下当差。所以右武卫在武力值上面比起左武卫要差一点。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以后再找他们算账!”李宽准备不再追究。但是又一想:“不对呀,哪怕是去不了,送行也该来的吧,怎么连这送别都不露面啊?”
“我们这些人都是同一天启程,他们怎么来啊!”李鹏程大嗓门嚷嚷起来。说的李宽面色一红,枉做小人了。他还以为陇右离着长安稍近一些,程处默等人会晚两天出发呢。
“算了。走吧!这一次我们大家一起去报到,真不知道会被分配到那些人手底下,希望不是侯君集将军或者尉迟将军,侯君集将军我不喜欢,总觉得他有那么点阴测测的,尉迟将军太暴力了,在他手底下当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屁股上挨上一脚!”李鹏程抱怨道,他是李神通的孙子,是李宽的堂兄。这位老王爷也为大唐立下了赫赫战功,这些年在家里颐养天年了。他的孙子里边也就只有李鹏程喜欢军旅生活,其余的都是每日抱着圣贤书,不打算征战沙场了。所以李神通这位戎马一生的老王爷对李鹏程很是喜爱,这一次还专门将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卫调了两人来保护李鹏程。
“对了,宽表弟,你怎么没带护卫啊?”柴令武见李宽孤身一人,问道。
“带护卫干嘛?我这次是去适应战场的,带着护卫岂能真实的感受战场的残酷?有危险的时候侍卫就扑上来保护,我还感觉个屁啊!”李宽说道,其实他是觉得带着护卫尤其是那种贴身护卫实在是不方便,李宽不知道自己说不说梦话,所以他一直以来睡觉都是一个人,小天香都被他安排着睡到别的房间。
“随你了,反正你的身手带不带护卫都差不多,那些身手比你还高的全都已经是将军了,或者是各个大佬的贴身护卫,想我身边的这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你十招之敌,你不带也罢!”柴令武带着点嫉妒的说道,他是真的嫉妒李宽的那一身武艺,要知道他这表弟才十三岁,还是个半大小子,可是身手居然比起军中绝大多数将领都要高明,甚至柴令武还见识过李宽蹬萍渡水,虽然只是一条不足三丈的小河,但是李宽居然真的从水面上跑了过去没掉进水里。这让他心里羡慕嫉妒恨,他知道自己恐怕这一生都不一定能到达李宽现在的高度。
“好了,启程吧!争取三天赶到!”李宽不在和柴令武争执,因为一提起他的身手,这个家伙就是一肚子怨念。
一行人打马启程,在官道上奔驰起来。柴令武紧靠着李宽,一路飞驰下来居然不曾落下半步,李宽诧异了。要知道李宽坐下的追云是皇家马场最好的几匹马之一,而且在平日里的放养中总是跑在最前面的。要是旁边有别的马定然是要将其超越才甘心,之前离开就感觉到追云的速度越来越快,没想到却没能甩掉柴令武。于是李宽仔细打量起柴令武,他胯下的是一匹黄膘马,只是这匹马的鬃毛是卷着的,而且这匹马的耳朵居然很长,比起别的马像李宽的追云要长出一半还多。
李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匹马,之前柴令武这家伙的坐骑只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虽然也俊逸非凡,可是决然没现在这一匹来得好。李宽仔细的打量了一阵,能和自己的追云这匹踏云乌骓相提并论的战马,让他来了兴趣。
“表哥,你这匹马莫非是传说中的卷毛赤兔?”李宽见这匹马的耳朵和鬃毛非常独特出声问道。
“非也!我这匹马不是卷毛赤兔!”柴令武回答道。
“不是?这怎么可能,你瞧瞧这耳朵,这鬃毛,还有能跟的上我的这匹踏云乌骓,岂能不是卷毛赤兔?”李宽追问。
“真的不是,宽表弟,你瞧瞧,我这匹马是红色的吗?明明是黄色的,应该叫做卷毛黄兔才对!”柴令武哈哈大笑,这匹马还真是一匹黄膘马和一匹卷毛赤兔杂交生下的,肤色呈黄色,其余的特征却和卷毛赤兔一般无二。
“你……哈哈……”李宽本想说柴令武狡辩,但是一见那马的毛色,顿时一阵无言,也跟着哈哈一笑。
“好了,我们等等后边的他们吧!刚才跑得有点急了,他们落在后边了,尤其是尉迟宝林和尉迟宝庆两个家伙壮的跟熊似的,再加上一身铠甲还有他们家传下来的独门兵器那一对钢鞭,真是想把那两匹战马压死啊!”柴令武说着尉迟恭俩傻儿子的坏话。但是却也是事实,这两个满身肌肉疙瘩光他们俩的体重就得两百多斤,再加上铠甲,武器足足有四百斤。这要是换两匹劣质一点的战马,定然会被压趴下。
“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人做的事儿,当心我告诉那两兄弟,除非你待会儿把你这匹卷毛黄兔借给我骑骑。不然被揍可别怨我不仗义!”李宽笑着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我说的有错?打小报告,当心我叫我娘收拾你!”柴令武恶狠狠的对李宽说道,并且用李秀宁威胁李宽。
“姑姑又不会在右武卫,我们这一去恐怕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回京,大半年下来,你还记得住那么我也认了!现在是你要考虑把不把你那匹马借我骑骑才是最正紧的。不然待会儿我帮着尉迟兄弟拦住你的马,让你跑都跑不掉!”李宽不在乎的说着。
柴令武看着渐渐接近的其余几人和护卫,狠狠咬了一下牙:“算你狠,等会儿借给你骑,只是我要骑你的追云!”柴令武讨价还价。
“行!”李宽答应道,他之所以要骑骑这匹马主要是受了《三国演义》的影响,其中那句‘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整部《三国演义》里边的宝马良驹无数,只有那一匹赤兔马让所有的武将都垂诞三尺。
而卷毛赤兔在《三国》里边也有提及,是南蛮大王孟获的妻子祝融夫人所在部落最好的坐骑,两匹卷毛赤兔是她和孟获的坐骑。
就这样一路有说有笑,有打有闹,一行人在三天的时日里赶了接近两千里路,最开始还好,到了后边骑马就是受罪,但是全都是大老爷们儿,岂能弱了面子名头,一个个都硬撑着,希望比别人后倒下。
骑过马的人应该都知晓,骑马久了,大腿内侧那个难受劲儿就不用说了,那些牧民大腿内侧全是老茧,这些公子哥平时骑骑马练习骑术哪里像这次这样,一起就是好几天,一个个都难受死了,甚至刘鹏举和柴令武这两个没那么皮糟肉厚的走路姿势都有点变形了。李宽倒是没感觉难受,他一路上还有心思看看周围的风景。(未完待续)
第九章 报道
李宽悠闲地打量着四处的景色,已经是盛夏时节,四处草木茂盛,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李宽的悠闲模样,和柴令武等人的狼狈相比起来完全是两个极端。这让一行人很是诧异,大家都不是常年骑马征战的人,怎么李宽会比大家状态好这么多?难道他两腿内侧没火辣辣的疼?怎么可能?虽然不愿相信,但是见着李宽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还真有这个可能。
“宽表弟,你骑这么久的马,难道没感觉不舒服吗?”柴令武问道。
“当然不舒服啊,腰酸背痛的,第一次骑着马跑这么远,怎么会一点不适都没有!”李宽回答道。
“我是问,你大腿有没有不舒服?”柴令武直接了当的问,他是看出来了李宽这是在显摆呢。
“没有啊!怎么你们大腿还不舒服?不会吧,那么你们的宝贝有没有不适?”李宽狭促的问道。
“你……”柴令武不出声了,这家伙完全就是在炫耀,骑马伤腿这是很正常的,那么李宽就不正常,一定有猫腻,只是李宽故意不说要他们着急一会儿。这几年柴令武等人早就摸清了李宽这点小手段,有什么好东西他是不会藏着掖着的,一定会和大家一起分享,只是在分享之前会让他们吃点苦头。这一次想来也是如此,这两天他们其余几人差不多是站在马镫上跑了一路。还得将腿分开一点,这可是难受的紧。
“爱说不说,反正也快到了。到时候我叫我老爹来问你!”柴令武瞄了李宽一眼,嘟囔了一句。
“得,告诉你们好了,别拿柴绍姑父来压我!我怕你娘,但是不怕你爹!”李宽瞪了柴令武一眼,这家伙就只会像他爹娘告状,以前能打得过自己的时候就用武力威胁。现在打不过自己了,就找家长。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难道这家伙真的是扶不起的刘阿斗?李秀宁被救回来了,但是还是没把这家伙管教起来,虽然没有变成真的纨绔,但是却也没变出息。
“说吧!真的难受死了。一贴上马鞍,那家伙滋味真的说不出来的爽快!”刘鹏举这个刘弘基的长子出声道,他老爹现在是玄甲卫的首领,护卫着皇宫还有监管着长安城的风吹草动,算得上是天子近臣,最近可能要再往上爬一爬升为执金吾大将军了。这是总领京畿防务的要害官职,刘弘基深得李二信任才能坐上这位置。
“你们大腿擦伤了,难道不知道在大腿内侧绑上两块垫子?这样不就舒服了?”李宽觉得几人都没长脑子,或者说他们还没经验。而这些将门子弟也都皮实,在练习骑术的时候没有表现出这个问题来,他们的家长也就疏忽了。但是李宽觉得这不是疏忽不疏忽的事儿。而是要他们真的练出一身骑术,只有大腿起了老茧的骑士才能算是真的骑士,隔了一层垫子始终无法真切的感受战马奔跑的节奏。
李宽是扎马步扎出了节奏的,再加上敏锐的六识方才能做到隔着垫子随心所欲的驾驭胯下的坐骑。而这几人则没这样的能力了,一定要骑上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真正的做到随心所欲。那样才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局势中驾驭好自己的坐骑。只是李宽见这几人实在是可怜兮兮的还是说了出来。反正他这一路上的观察下来除了李鹏程,其余人实在是不是吃战场饭的料。
柴令武就不说了。一身武艺还是不错,只是就是有那么点轻浮始终去不掉,战场上恐怕会急进妄动,很容易落入敌人的埋伏;刘鹏举却显得有点优柔寡断了,举棋不定没决断的能力,容易错失战机;尉迟大傻和尉迟二傻这两个家伙没遗传到他老爹的外貌粗犷内心细腻的性子,只遗传到一半,那就是外貌粗犷,他们的性格和他们的相貌是一样的,完全的表里如一,就一个字儿‘憨’。两人都是冲锋陷阵的料子,可是却一点谋略都没,让人不敢放心将军队交给他们,不然他们真的敢将所有军队都拼光,只剩一个人都不会退却。
这一路上李宽不止一次的感慨,这些人的老爹都是一等一的猛将,智将为何他们的儿子却连他们的一半都赶不上?这也是这些年他们的老爹多数时间都驻扎在军营的关系,没时间教导自家儿子,全都是家里女人在教育,岂能教好?李秀宁的性子就是一个急性子的,柴令武跟着她也就显得急躁。刘弘基虽然在家,可是护卫皇宫那是重中之重,儿子就交给老妻了,这也就让刘鹏举性子软了些。尉迟家的两个则是天生的,他们老娘急白了头发都教不出来,完全对智谋免疫。
“就这么简单?”柴令武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用肉和那硬木的马鞍磨,哪里是对手?
“当然!”李宽嘴里说着,心里却微微感到温暖,自己的那个小侍女还真是贴心呢,那个小小的包裹里就是这一副垫子,李宽在第一天赶路感到大腿不舒服之后才察觉它的作用。除了这副垫子之外,还有一双鹿皮短靴,做的很是粗糙,鞋底上的针脚很是散乱,小丫头手劲不够大,用针刺不穿那厚厚的靴底,有些地方还有着淡淡的血迹,看来是扎到手了。李宽见着那雪白的靴底上那像是一朵朵红梅的印记,心中一阵心疼。难怪在他离开的那几天,小丫头服侍他洗漱的时候都慢吞吞的,李宽还以为是她心情不好呢,没想到是手上有伤。
天水隔着长安差不多两千里路程,李宽他们在第三天快要日落的时候总算赶到了右武卫驻扎的地方。这里是一片丘陵地带,一座座的小山包在周围的平原衬托下就像是一个个的土馒头,右武卫就驻扎在这一个个土包之间。山上是瞭望的哨岗。还有在最高的山包上竖立着几面大旗,最高的那一面旗帜上一个斗大的‘唐’字随风飞扬,哗哗招展着。比它矮上半截的另一面旗帜上面是一个‘李’字,这代表着这里的最高统帅是李靖。
来到营前,众人下马。有护卫上前喊门:“新任云麾校尉前来报到!”护卫报的只有李宽的军衔,这是大军中的规矩,来到军中就只有军人。除非你是代表着皇室前来慰问。李宽这是来从军的,所以什么楚王那就没这个人。只有新任云麾校尉李宽。
“查验印信!”对面传来一声呼喊。要查验了李宽的印信之后,才能让他们进入军营。
李宽将贴身佩戴的半截鱼符,递给身边柴令武的护卫,让他上前接受查验。而自己则是等在辕门之外。
“查验无误,请进!”辕门吱吱嘎嘎的打开,守门的兵士让这一行十几人进入军营,还有那一条让人生畏的大狗。待李宽等人进了辕门之后,又关上门。
一名军士带着他们往前走,走了没几步,一队士兵上前。
“请见你们的坐骑交给他们,他们会帮你们照料好的!还有这……”领路的军士看了在一边的小灰灰一眼,这么大的狗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要是吃肉的话,那的吃掉多少啊!他可不敢直接要求将这狗也弄走,要是一个不爽这条大狗咬他一口。他身上不管什么地方都不够这一口咬的。
“没事儿,小灰灰跟着我们一起,这个大帅早就知晓的!”李宽出声解释道。他要带着这条被他自己称为七星龙獒的狗上战场,最开始被所有人反对,但是直到李宽带着小灰灰去皇家猎场单独狩猎了一只吊睛老虎之后,所有人都对这条大狗另眼相看。这完全是可以搏狮斗虎的猛兽。带着它上战场对李宽的安全也是一重保障,至少草原狼应该不敢对这样的猛兽发起进攻。除非是十几匹狼以上的大狼群。
“末将李宽,前来报到!”军士将李宽等人带到一座帐篷前,进去通报之后,李靖的声音从帐篷里传来,让李宽等人进去。李宽走进大帐,见到坐在最中央的主位上的那个流着短须的中年男子,顿时单膝跪地拜见道。第一次报道就是这样,规矩很多,当然也只有这第一次,算是进入军伍的一项必备仪式。
“起来吧!在这里你就只是一个小小的云麾校尉,不再是什么楚王,我也没告诉别人你的真实身份,只说你是一个将门子弟,你要靠自己来证明自己的实力,知道了吗?”在军中李靖气场十足,捋着短须对李宽交代道。
“末将明白!”李宽双手抱拳,大声回答道。这帐篷里就只有李宽和李靖,还有柴绍,李世绩这几个右武卫中最高的将领,就连苏定方都没在。
“陛下让你来军中,既然给了你云麾校尉的官职,那么我就拨给你三百人,这也和这个官职相称。我们还要一个多月才正式誓师出发,这段时间你就和你的下属兵士们相互磨合一段时间吧!”李靖再次吩咐道,这一次是给李宽手下了,而且足足的三百人,虽然不知道战力如何,但是想来也不会很差,李靖刻板的性格会让他对上峰的命令执行得不打一丝折扣。
“末将领命!”李宽再次抱拳回答。
“至于柴令武,李鹏程,刘鹏举,你们几人就留在大军中从一个小兵做起吧!至于你们的护卫,从现在起,就不再是你们的护卫了,他们将会被编制到各个团旅,你们就别想着他们会保护你们了,这战场上来走一遭的都要做好战死的准备,你们明白了吗?”李靖冷着脸对着这些带着护卫前来的公子哥们说道。
“卑职领命!”他们几个还能怎么办?柴令武老爹就在一边,可是却没吭上半声,这说明这些大人早就做好决定了,他们这些小字辈的还能做什么,只能接受。这也是封建社会的一个普遍现象,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纲理伦常,这些东西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都要尊崇。李宽这样的虽然在一些小节上可以肆意一点,可是在重大礼节之前,还是要屈从,更别说柴令武等人了。
“好了,既然都安排妥当了,那么你们就散了吧!门口会有军士带你们去该去的地方,等待着一个半月之后的集结,到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像一个军人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个样子!”李靖下令让几人离去。
于是几人再一次行礼之后,退出了中军大帐,在几名军士的带领下各奔东西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没能逃脱魔掌
李宽随着带路的军士,一路走过无数的帐篷,大唐所有的军队,除了左右金吾卫是常驻长安城,还有周边护卫京畿的十六卫之外,其余的都是驻扎在各地,护卫着帝国的疆域。这些将士常年住的就是这行军帐篷,这也是因为天下刚定,四处还有强人流寇作乱,军队时常要出动征缴这些贼人。不能常驻扎在一个地方,同时也是因为周边各个异族都是蠢蠢欲动,要保持军队的机动性。当然这些都只是往好处想,李宽觉得其实主要的原因是大唐现在很穷,还没能缓过劲来。
“这位大哥,还有多久啊?”一路越走越偏,已经快要走出营地范围了,李宽忍不住问带路的人。
“当不起将军的这一声大哥,您现在要去的是新来的一群人的驻地,这些人是不久之前才加入我们右武卫的!”领路的士兵回答道:“他们应该不是一般人,身上的那股子杀气很是浓郁,我在这右武卫这么久也只见过几支部队能和他们相比,只不过那几支部队是几位将军的贴身护卫,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当一个普通的小兵,而大帅居然叫你前去统领这些人!”
这一番话让李宽顿时觉得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他疏忽了什么,转念思考了一番才发现原来这一次他推辞了李二给他派护卫队的心意,李二似乎答应的太干脆了点。难道……
李宽一路猜测着,越想越是觉得这些人恐怕就是李二派来的,甚至还和李靖打了招呼。可是有这些人保护。他恐怕在战场上没啥体验的机会,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只能看着别人拼杀?或者带着这帮人前去冲阵?李宽可不敢想,那样做岂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和那帮护卫的生命当儿戏。这是万万不能的,可是现在这情况难道还有别的办法推辞掉这群人吗?李靖早就打过招呼了,在军中一切军法从事,要是自己推辞那就是抗命不遵。这样的罪过可以直接让自己滚回长安城了。
左思右想间,李宽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目的地。这是右武卫绵延的驻地靠近最边缘的一片地方了。边上靠着一个‘土馒头’一样的山丘,隔着老远就听到士兵们操练的声音了。
一溜帐篷搭建的整整齐齐,全是灰白色的毡布,这种布料防水。防潮。人睡在里边也不容易因为潮湿而生病,是这个时代游牧民族和军人的必备物品。在这不大的营地中央,搭建了一个小小的擂台样式的台子。这应该是点兵台了,是给主将集结士兵用的。
“你们他妈的都没吃饱饭吗?怎么跑得有气无力的,还是力气都用到娘们儿身上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营地里呼喊个不停,伴随着的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轰……轰……轰”的脚步声就像是蛮荒时代的巨人复生,奔跑在那无垠的大地上,又像是荒古巨兽踩踏着大地发出的声响。这样的脚步这样的齐整的步调,居然还不满意?这训练士兵的人要求也太高了吧?李宽在心里腹诽道。
来到辕门之外。一个拒马挡在了营地的大门口。
“来者何人?”一个站岗的士兵穿着一身雁翎甲,手持马槊大声问道。
“奉大帅之命,将新报道的云麾校尉李宽送来这里。接管你们这三百人!”带路的士兵高声回答。
“腰牌何在?鱼符可有?”对面的人没有开门,哪怕是在军中,知晓这里不大可能出现敌人,但是还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这一套程序,看来这一支三百人的部队是纪律严明的精锐之师。
“将军,可否将鱼符交予在下?还有身份腰牌!”士兵转身对李宽说道。
“可以。这有何难!”李宽将系在腰间的一块雕刻着卷云图案的玉牌摘下,在掏出之前曾经出示过的鱼符一并递给了带路的士兵。让他上前和对面的士兵接洽。
验证真伪之后,两人才得以进入这个营地,不大,但是却规划得很好,一排排的帐篷之间留下了一条条道路,这些留下的空白道路很是宽阔,甚至堪比后世的四行车道了。而此时这些道路上一个个披着盔甲的士兵正在奔跑着,脚步沉重的砸在地上,整齐划一的震起了一地的灰尘,迷迷蒙蒙的。看不清和对面正在操练的士兵的具体情况,但是李宽却能感觉到一种骄傲,在整个营地里弥漫。
这是百战生还者的骄傲,是百战不败的常胜之军的骄傲,是无数大唐男儿渴求进入这支军队从而带来的骄傲。
李宽认出这支军队的出生了,没错他们就是李二倚之纵横天下,打下大唐基业的玄甲卫。
李宽虽然对李二这种周全的护卫感到心暖,但是却又在心中长叹一声:“还是没能逃出魔掌啊!”没错李宽就是有这样的想法,在长安城,李二的眼皮子底下,李宽想做一些事儿却总是感觉暗处有人在盯着。上一次离家出走,要不是他一路狂奔直接扑进了秦岭中的话,说不定会被一直跟踪。这一次李宽很是光棍的和李二摆明车马的说自己想一个人上战场,没想到李二答应得痛快,结果却暗中派出了这三百玄甲。
在这些人的包围和簇拥之下,李宽想做什么小动作都很难,甚至他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吃了什么,上了几次茅厕恐怕都会出现在李二的案头上。李宽有点讨厌这种感觉,该死的皇帝的控制欲望!但是李宽现在这种情况能说什么?他又不认识这些人,总不能因为他们的表现就直接说他们是玄甲卫的人吧!这些人可都是以个人的名义在这天水这里参军的,巧合的分到了一个营而已。
“停下,现在咱们的头来了,大家一起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能统领咱们?”刚才呼喊的那个声音出声道,这还真是做戏做全套,明知道李宽的身份,但是还是要做出这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走,大家一起去看看!”立即有人出声附和。
震天的脚步声停下了,变得散乱起来,漫天的灰尘风沙也渐渐的尘埃落定,显露出里边的人。一队队士兵都穿着相同制式的铠甲,脚下踏着厚重的牛皮靴子,三三两两一群的走了过来。将李宽围在了那中间的点兵台之前,然后形成一个圆阵,集结在一起。
“就是你?你就是新来的统领?”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走出阵营,看着一身明光铠的李宽问道。
“不错,正是我!”李宽扬声回答。
“毛长齐没?看你这脸蛋,细皮嫩肉的,上过战场吗?杀过突厥狗吗?别到时候吓得尿裤子,我们这些人可不是给你们这些上战场镀金的勋贵子弟当保姆的!”这络腮胡子的汉子一大通的问题问了出来。
周围的其他人面色大变,这可不是他们商量过的桥段啊?还有这个汉子是谁?不是应该之前负责大家训练的刘威校尉上前和楚王殿下对话的吗?
玄甲卫里边出问题了?还是别的情况?李宽也有点纳闷,这样的问题,这样的‘直言不讳’还真是有点尖锐啊!难道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是李宽没有退却,而是上前一步和这个汉子遥遥相对:“我没上过战场,也没杀过几个突厥人,我这次来就是来见识一下突厥人是怎么灭亡的!”
“好!我们就是要见识一下突厥人是怎么灭亡的!”这帮子匿名前来的玄甲卫顿时应声道,他们可不想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汉子继续这样胡闹下去。
在那烟尘还未彻底散去的营地过道上,一个身影躺在那里。要是那些玄甲卫见到这个身影的话一定会认识,这不是刘威校尉么!只是现在这个玄甲军校尉却被人打晕了扔在这里,这一切都是那个络腮汉子的手笔。
“一个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也想统领我们?先问问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络腮汉子见到周围的玄甲军开始附和李宽,顿时不答应了,抽出腰间的陌刀,直接就上前要和李宽打一场了。
李宽早就注意到周围的奇怪现象,先前还以为是玄甲军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可是见到其余人都附和自己,只有这个络腮汉子在一味的挑衅,哪里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之人搞出来的。
“既然你想和我打,那么我就陪你打一场!”李宽反手就抽出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带路士兵腰间的横刀,也是跨步上前迎着对面的那络腮汉子顶了上去。
“好,还有几分胆色,不过光是大胆还远远不够,能打过我再说吧!”络腮汉子陌刀一横,双手持刀身体前倾,脚下碎步踏着,向着李宽冲了过来。、
汉子摆出这个姿势让李宽瞳孔一缩,这架势一摆,全身的杀气都沸腾起来,李宽感觉自己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冰冷的刀,杀人无算的战刀。刀锋染血,还在一滴滴的往下滴,李宽似乎能闻到那一股子血腥味。(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军中打架
这股惨烈的气势升腾而起,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感受到一种冰凉,就像是被凶猛的猛兽盯住,又像是有一条毒蛇在暗中吐着信子。李宽全身毛孔都一阵收缩,鸡皮疙瘩在这一瞬间就被激起。
手握横刀,横在胸前。双眼凝重的盯着眼前的男子。这个人手上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是个好手,那虎口的老茧不是撸管撸出来的,而是握刀握出来的。
一声不吭的,络腮汉子就开始往前冲击,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一骑绝陈。在他身后是腾起的烟尘,手中的陌刀在跑动中斜斜的一斩而过,像是划破天际的流星,又像是呼啸而过的北风。带着风声,衣袖在风中鼓胀起来,猎猎作响。
李宽双眼瞳孔一缩,脚下的步伐变换,左脚向前斜跨出一步,并且以左脚为圆心一下子旋转身体。带着旋转的力道,李宽双手似虚似实握住的横刀也快速的迎击了上去,如果说络腮汉子的那一刀是呼啸的朔风,那么李宽这一刀就像是席卷的龙卷风,两刀交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清脆,直直的刺入了所有人的耳膜,然后画面就静止了,时间在这一刻就像是停止了一样,两人或前冲或旋转的动作在这一刻停了下来,保持着交手的姿势。双刀架在一起,两人一个前冲,一个斜挡。虽然用力的方向不同,但是却诡异的保持了一个平衡。
李宽和这汉子双眼对视。李宽诧异的没在他的眼里发现敌对或杀气,甚至李宽能看到一丝像是赞赏的目光。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真的只是不服气自己当他的统领?李宽心思电转间,两人借力再次分开。然后再一次向前冲了上来。两人手中的刀都开始挥舞起来,你朝我的肩头削过来,那么我就斩向你的脖子,总之两人之间再也没有直接的力量对抗,而是灵巧的挥舞着手里几十斤重的刀子,比拼起对力量的细微控制和刀法来。
李宽虽然没有练过刀法,但是却因为练习的心意拳就是刚猛的拳术。大开大合间就恰合着用刀的诀窍,甚至比起枪这种心意拳专属兵刃还要来得融洽。虽然这样会舍弃心仪五行中的钻拳和直拳,但是横拳,劈拳却和刀的使用中最简单的横扫,直劈异常的相似。而李宽在这两种拳术上却比其余的更有心得。
两人速度很快。都是勇力过人之辈,强悍的力量带来超强的爆发力,使得他们的速度都非常快,而且不止是速度快,还有手上的动作更快,其余的围观的士兵只能看到两人你来我往,手中的刀挥舞起的刀光,而看不清两人的具体动作了。
“快看,那里不是刘威吗?他怎么躺在那里?”一个哨兵突然大声的叫喊起来。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个时候,他们原本的统领居然被偷袭了,之前那么长的时间居然没人发觉。而此时才想起。虽然因为大家开始集结起来迎接李宽这个楚王殿下,但是却也没有松懈太多啊?这样能悄无声息解决掉刘威的人,会是谁?
所有士兵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两个还在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定然是那个正和楚王殿下战斗的络腮汉子。因为这个营地只有他们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大家之前就是同袍,相互之间虽然不能说是通家之好。但是却也是相熟。只有这个人所有人都不认识,像是忽然间出现的一样。而且武艺高超。
“不好,将军有危险!”所有的士兵都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这个人打晕了之前的统帅,然后有直接跳出来挑战李宽,定然是别有所图。既然我们这些人都不认识他,那么说不定就要对楚王不利,现在这个情况下,怎么救驾啊?这些玄甲卫心里说不出的憋屈,这一次被派来保护楚王殿下,他们信心满满,虽然只有三百人,但是他们却相信自己的实力足以正面击溃这个世界上出除了自己的同袍之外所有的千人以下的军队。可是这才刚见到正主的面,结果就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将保护的目标缠住打斗起来了。这简直就是在他们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他们既担心又惭愧,担心李宽的安全,惭愧自己的轻敌大意与无用。
李宽对周围的这一阵骚乱是一点也没注意到,在和这样的高手对决中哪里还敢分心?他现在正处于下风,被动防御着络腮汉子的攻击,一次次的挥刀格挡住那从一个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挥来的陌刀,一股股巨大的力道从手上传来,让他几乎快要握不住手上的横刀了。而对面的那个敌人却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一刀刀不停地砍杀过来,一道胜过一道,一下快过一下。
“哼……”李宽决定不在这样被动抵挡下去,守久必失,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所以李宽不再格挡那些砍向自己的刀,而是以攻对攻,以伤换伤。他相信这个人应该不是敌人,因为之前的那一次对视,那种深层次的交流。
虽然说和一个大老爷们儿神交实在是一件恶心的事儿,但是李宽在那一刹那真的感受到对面的人没有敌意,甚至还有着几分对自己的维护,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感触。似乎他和自己之间有着什么渊源,可是李宽此时没时间想。
“铛……”李宽转变打斗方式之后,络腮汉子却开始防御起来,手上的陌刀像是一根稻草一样,被他挥舞的轻飘飘的。一次次的挡住了李宽的横扫,竖劈。李宽见到这样的情景,立马再接再厉,一刀刀像是潮水一样喷涌而出,就像是练习了千百万次的横拳和劈拳一样,一拳接一拳,他能这样持续不断的一直砍下去,直到力竭。
这下子轮到对面的人感到难受了,之前他一阵猛攻,夺得先机,将李宽压在下风,试探了这位小王爷的防守能力,在李宽突然变招之后,就想看看这位守住自己几十上百刀的小家伙攻击的时候又是怎样。就转攻为守,抵挡李宽的攻势,没想到这一试探却是有苦难言了,这小子就是个怪胎,这是他此时得出的结论。
他对李宽是知根知底的,自然知晓李宽不过区区十三岁,说是弱冠之龄都是夸大,可是这样的还只能称为少年的小家伙,居然有着不下于天生神力的沙场猛将的力量,和一身不弱于当今诸位大将军的武艺,这岂能不说是怪胎?而且他的体力还好得出奇,要知道打架不是打仗,打起仗来被鲜血一激,可能爆发出无尽的体力,直到这一仗打完你才会发觉全身疼痛到抽搐。打架却会时刻感受着身体的情况,没体力支持下去了手上的力道就会不自觉的减弱。可是络腮汉子抵挡了许久,李宽的力量却是越来越强,越来越凶猛。渐渐的他吃不消了,甚至生出一种自己是否已经老了的感觉,不然怎么会抵挡不住一个十三岁孩子的攻势?
两人打到这份上都知晓对方的斤两,络腮汉子为李宽心惊,李宽也为这个不知名军士而震撼。在他的感觉中对面的对手足以胜任一军大将,统帅一方大军征战沙场,可是现在居然只是一个小小杂兵,难道说这右武卫中真的是如此藏龙卧虎?
相互交手不下三百回合,两人体力都渐渐不支起来,于是两人手上的力量也减弱,最后甚至丢下刀子,赤手空拳的打起了肉搏战,双方身高还是有着差距的,李宽虽然在同龄人中算是巨人了,可是毕竟也就只有十三岁,他一米七的身高在对面那狗熊一样的身材的络腮汉子面前显得很是娇小。
可是就是这样不相称的体型,两人紧握的拳头,一大一小直直的交击在一起,发出了‘嘭,嘭……’的声响,骨节撞击声不时响起,这是打的认真了。李宽‘娇小’的身材发出了浑厚的蛮力,再加上心意拳中的拳术加成,得以和眼前的狗熊力搏的可能。
汗水顺着两人的面颊留下,滴在地面的沙土里,这样纠缠在一起的缠斗让周围想要上前帮忙的士兵无从下手,他们害怕上前会被两个人打死当场,他们虽是军中精锐,可也还是‘正常人’不是眼前两人这种能捶石头,捶大树的猛男。想要远程攻击却又害怕误伤到李宽,就只能这样围住,确保这个不知道会不会对楚王不利的贼子不会突围逃走。
李宽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这是体力开始透支了,可是对面的那个身影还没倒下去,他不甘心,这算得上他来到大唐之后打得最舒坦最认真的一架,他不想第一战就被打倒。于是强撑着,甩甩头上的汗水,还有一滴滴的鲜血,这是额头被那个大汉打了一拳,破皮流血了。但是他流血了却也在对方脸上留下了一大片淤青,要不是他身高不够,定然会将对面的人打成熊猫,不对是打成食铁兽,这个时代熊猫可是食铁兽,专门吃庄户家的铁锅。
摇晃着身体,李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战,将对面的那个家伙打倒,不能输。双臂已经酸软,不在有力,高强度的打斗耗去了大量的力气,但是哪怕是软绵绵的拳头也要砸倒那个家伙。这是李宽的怨念,自己早就说过不要护卫,可是你们还是被李二派来了,派来了也就罢了,居然还不服自己,又不是我求着你们这些人来的。李宽觉得有些委屈,这也是他不甘心失败的原因之一吧,他想要给这些高傲的大兵一个深刻的教训,他不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五蠡司马
这里是右武卫的驻地,这里是大唐国最重要的几支军事力量之一的所在。在这个防御严密的营地里,一个陌生人悄无声息的在大军操练中将指挥官打晕在地,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可是现在就真的出现在这个不大的营地里,那个和李宽大战了许久的络腮汉子,虽然面上已露出疲倦之色,可是却比对面那摇摇欲坠的李宽强的多了。
这一场较量,李宽可谓是竭尽全力,他不想被这些将士看轻,还有就是对自己实力的一个估量,虽是两世为人可是前世他只能对着那被烧红的铁块挥洒自己的汗水,这一世虽然打了几架可是对手却一直没能搞懂自己到底实力有多少。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李宽连自己到底是多少尽量都还没搞懂,上了战场说不定还要闹出怎样的事来。所以哪怕现在没这个络腮汉子,李宽在之后的几天里还是要找机会测试一下,这一架是早晚都要打的。
李宽没力气了,这一架打的他是筋疲力竭,按照他自己心里模糊的计算,自己这一次全力以赴的挥出了接近四百刀,之后有贴身肉搏,缠斗了接近半柱香时间。这样的体力不知道在军队里能排得上几号?
李宽一个踉跄,直接脱离了战圈,他可不想再打下去了,之前还能还上手,可是现在自己连动一动胳膊都觉得酸痛无比,怎么可能在纠缠下去。脱离了战圈之后。李宽甩了甩头,额角那被打出血的地方现在被汗水浸透,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这虽然痛却驱走了那眩晕感。
“怎么还要打下去?我可是没力气了,现在是真的手无寸铁外加手无缚鸡之力,这样的情况下你要是在攻击的话,别怪我叫人对你军法从事。殴打上官足以将你打到皮开肉绽,外加流放三千里!”李宽害怕那个络腮汉子还上前出手,站定之后就说道。这也是后世带来的一个坏习惯,习惯了法制。对于军中这拳头大就是道理的法则还一点都不知晓,这一番话却是让他的那种幼稚表露无遗。这也是他所欠缺的东西,需要慢慢的养成,什么情况下该做些什么事,对什么人说什么话。这是一门学问,虽然不在庙堂,但是军伍之中也要用到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也只有李宽慢慢的去学,其实他应该去左武卫的,因为这一套程咬金是做得最出彩的了,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插科打诨的本事在整个大唐军伍之中无人能及。当然和那些整天钻字眼的文臣比起来却又有所不如,毕竟程咬金没上过几天学堂。虽然圆滑却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政客。
“小子,不错啊!没想到老子这一次接这个活还遇到你这样能打的小家伙,以后大家就是同袍了。没事老子就找你打架玩啊!”络腮汉子哈哈一笑说道。
这一席话听得围在边上的玄甲卫将士一阵冷汗直冒:这家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这么极品,敢在楚王殿下面前充老子?定然不是从玄甲卫出来的,那么他真的是巧合的分配到这里?
见到这个络腮汉子没有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一干士兵提起的心放下了,只要李宽没出事就好。不然自己这三百人恐怕难逃那严苛的军法。
“不知道你是何人,以我观之你这样的身手哪怕是在陛下的玄甲卫中也应当不是小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宽好奇的问道,他知道这些人是玄甲卫,因为他在其中找到了几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但是却也只是普通士兵罢了。而这个络腮胡子却决计不是一般人,他这样的身手在玄甲军中也一定是裨将之上的将军。
“哈哈……谁说老子是玄甲卫那帮孙子?那帮只会一拥而上的家伙,能有老子这样的身手?实话告诉你吧,老子是陛下钦命的这右武卫新兵营的五蠡司马!”络腮汉子一脸骄傲的说道。
李宽见着这人的表现,心中一阵无语,这家伙还真是一个粗人,一口一个老子,甚至连五蠡司马是个什么官职都没问清楚吧,不然决然不会如此骄傲,五蠡司马其实就是皇帝安插在军中的公开的眼线,这是最不讨好的职务,没有哪一支部队会对这五蠡司马抱有好感的,他们全都是背后打小报告的家伙,全都被将士们打上了小人的标签,是军中最受人唾弃的存在。
其实这个络腮汉子在之前就是一个绿林强人,一身功夫虽然高强,但是却一直就在那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面讨口饭吃。而李二组建百骑司,这个暗中行事的组织虽然有着之前李渊暗卫的底子和李二自己的一些见不得光的潜势力可也无法做到监察天下的重任。负责这事儿的暗一就决定征缴江湖绿林中的好手,这几年在大唐境内四处剿匪,四处除暴安良,那些俘虏下来的绿林好汉就被征调进了百骑司,接受一系列的训练。
而这个络腮汉子叫做童战,原本在赵州是一名响马头领,过的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的日子。没想到被暗一带人连锅端了,一下子没了原来的好日子。头顶上多了一个恐怖的上司,在多次反抗无果之后,他接受了收编,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百骑司战士,为了李二江山的长治久安奉献自己的力量。
这一次是他第一次出任务,担任右武卫一个小小的团级兵马的五蠡司马,虽然不知道五蠡司马是什么官,但是好歹也当官了呗!比起之前那被官兵追缴的匪类身份,现在手底下说不定还统领上几个官兵,这让这个绿林汉子很是兴奋。所以他之前才会这样的骄傲。毕竟谁也不是天生就是响马,天生就爱杀人放火。
因为童战之前就是一个土匪,之后被整编了之后。也没有接触太多的关于皇家的信息,他们主要负责监察的是文武百官,地方官员才是重点,京城百骑司的势力虽然也有但是基本上都是高层在亲自行事。在皇帝面前表现的事儿怎么做也不会嫌多。所以童战这个新投诚过来的就不知晓这个小小的云麾校尉是什么身份,也就无所顾忌地一口一个老子的自称着。
“原来是五蠡司马,没想到司马大人居然也有这样高强的武艺,实在是让人惊叹!本人是这新兵营新来的统帅。云麾校尉李宽,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李宽有些吃惊。在他想来五蠡司马都是廋弱的不似人形,声音尖锐像是太监的那种。说话做事都是阴测测的,哪里会想到这壮实得像一头熊的家伙居然会是这个职务,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人定然是整个营地的负责人。现在看来这是猜错了。
“老子不姓高,姓童叫童战,原来你小子叫李宽啊!和当今皇帝一个姓,是不是他儿子啊?想来也不是,皇帝的儿子那可是王爷,准在京城里调戏那些大姑娘小娘子。你小子在这里吃风沙,怎么可能是皇帝的儿子!只是谁能告诉我,这五蠡司马是做什么的?”络腮汉子童战说话混账的很,要是较起真来他刚说的这番话又够将他打个半死流放崖州永不开释了。
只是李宽这个当事人外加最高领导没发话。底下的玄甲卫不好逾越,只是他们的双眼都饱含怒火,这个什么五蠡司马。还是那样的不讨人喜欢,一出现就打倒了军中原本的负责人刘威校尉,之后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又和新来的云麾校尉,也就是楚王殿下打了起来。之后又大放厥词的擅议天家之事,直呼皇帝,这些事儿全都在冲击着这些将士的心底底线。他们是玄甲卫。是皇上的亲卫,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个劳什子五蠡司马做出这些事儿已经让他们快到爆发的地步了。
“五蠡司马,这个司职好啊!不用训练,不用带兵,甚至不用上战场,只要记录下每日军中发生的大小事务,然后向上汇报就行了!”李宽给这个啥都不懂的五蠡司马讲述了一番他的职责范畴。
“这样啊,真是美差!我当定了,这个五蠡司马谁也别和我抢!你这小子可别换人啊!”童战听得李宽讲述的这种种不需要做这样,不需要做那样,只要记录一些事情顿时觉得这是美差了。他虽是粗人,却不是笨蛋,听着这些职责范围,就明了这五蠡司马应该是个文职。这清闲的职务正合他意,他才不想每天面对这些大头兵呢,只要三天两头有人和他打一架,那么不管是做响马还是当官兵都无所谓。
李宽给童战解释完之后,才想起应该要先交接鱼符,于是向周围的人问道:“这营地之前的负责人在哪里?”
“回禀大人,之前的负责人刘威校尉还在那边躺着呢!”一个士兵出列回答道,说着将手向着身后的一个方向一指,那里一个身披明光铠的身影正躺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李宽惊异,难道这营地里之前除了自己和这五蠡司马童战这一场战斗之外,还有一场战斗在进行?这刘伟校尉被人打晕在地了?
“大人,应该是五蠡司马童战大人打的!这军中所有人都知根知底了,除了这位司马大人!”那位士兵回答道。
“这个人是这里之前的统帅啊?没注意,之前我趁着你们在操练的时候,就溜了进来,没想到在这家伙经过我身边边的时候居然发现了我,于是我就先下手为强将他给打晕了!”童战伸出手挠了挠后脑勺说道。长满络腮胡子的黝黑脸庞居然出奇的红了一下。
“将他叫醒吧!先将军务交接了,然后本将要先休息一下,童司马这一顿揍可是让本将腰酸背痛!”进入军营这么久了,李宽总算是开始进入角色了,自称起本将来。
“诺!”两个士兵上前扶起这位倒霉的校尉,然后另一个士兵上前呼唤,将他叫醒。
“大胆贼子,军伍重地,居然乱闯!”被叫醒的刘威校尉,在清醒的瞬间居然直接暴起出手,触不及防的三名周遭士兵就像是稻草人一样的被击飞出去。
被打飞的士兵,在空中身子一阵翻滚,然后重重的落地,激起一阵烟尘,并且发出一声声的痛呼。这声响让刘威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见到躺在地上地三名士兵,脸上先是一阵意外,然后就变得有点内疚了。
“对不住三位兄弟了,只是……”刘威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刘威校尉,你也是一时心中没反应过来,先看看他们有没有受伤!”李宽上前出声道。(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交接训话
李宽和刘威上前检查三名被打飞的士兵,还好都是身经百战之辈,虽然猝不及防之下被打飞出去但是却没受多大伤害。刘威一脸愧疚的扶起三人,然后才转过身来:“属下拜见校尉大人!”
李宽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然后出言道:“好了,现在先将职务交接一下吧!”
“卑职领命!”于是两人向着那最大的营帐而去,那里是中军帐,也就是这个小营地最高指挥官住的营帐。在那里刘威仍旧是按照规矩查验了李宽的身份腰牌以及统兵鱼符,然后才正式交接了职务。从这一刻起李宽才真正成为这三百人营地的最高领导者,有了小弟。
职务交接的很顺利,当然要是除开刘威和童战刚见面的那碰撞的火花的话。军中职务交接定然是离不了五蠡司马在场的,所以童战被拉到了这里。可是刘威一见到童战就立马变了脸色,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个人在那拐角处偷袭了自己,没想到是新上任的五蠡司马。果然,五蠡司马就没一个好东西!刘威在心里如此想到。
于是他对这位比他还要壮的‘文官’怒目而视,双手捏着拳头,恨不得上去一顿老拳将他打翻在地。当时自己麻痹大意,没想到在自己的军营里会遇到这样的高手偷袭,不然怎么会被他一击得手?这个脸面丢得可大了,在玄甲卫他也是小有名声,却被这无名小卒放倒了甚至连呼喊一声都做不到。显得太无能了,真是丢玄甲卫的人!
童战倒是无所谓,他觉得很平常。应为打闷棍是他的专业。当年纵横绿林的时候,就是靠着神出鬼没的闷棍技术和前来围剿的朝廷大军周旋,甚至连投靠李二了的薛万仞前来围剿都无功而返。所以才会引起百骑司首领暗一的注意,不然的话他现在还在不知道哪座山头上带着人呼啸而下,洗劫来往客商呢!这个小小的校尉级军官居然能察觉自己的隐藏,并且主动靠过来检查。这不是自己找上门来挨一闷棍的么?
所以这交接职务就显得气氛诡异了,李宽老神在在。按照正常的步骤进行着。而另一边刘威则是咬牙切齿的随着李宽进行一步步的繁琐步骤。他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和这个壮汉打一场,但是却也强忍着。因为他知晓李宽的身份,不敢在他面前胡来。而童战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什么交接印信,什么更换将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觉得很是好奇。当然他也没出声打扰,只是默默的观察。
作为一名刚被收编不久的投降绿林好汉,童战在心里还是很怀念以前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他却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因为在见到那个让他生出无法抗拒的念头的阴影人一定还在暗处盯着他。从他老家一路到这里,童战不知道是这逃走多少次,可是每一次都会被人拦下,那个穿着一袭黑袍的神秘身影。成了他心中最深处的噩梦。这也让他绝了逃走的念头,虽然失去了他想要的自由,但是却得到了正式的官方身份。不再像以前那样人人喊打,也算是有得有失。
交接完公务,李宽觉得初来乍到有必要和手下人多交流交流,想起后世那些领导一个个发表演讲激情澎湃。李宽顿时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这么搞一下,还没给人殉国话呢。李宽觉得有必要满足自己的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
于是将所有的将士集结在一起,李宽开始了他的人生中的第一次演讲。不对是训话,演讲的话是长篇大论。训话就要简短的多了。
在这小小的营地里,长方型的一个通道,三百名原本玄甲卫,现在新兵蛋子的士兵漫展的像是标枪一般。身上的铠甲穿戴的整整齐齐,全都是大唐士兵的标准配备,铁甲打造的不是很精致,有些粗糙,但是却又不是同时期的欧洲人那样直接弄两块铁板,再穿上绳子往身上一绑就算是铠甲了。这铠甲虽然粗糙,却也仍旧是一片片甲叶串联起来的,防御力比起铁板要好得多。头顶铁盔,手执马槊长矛。精神饱满,不愧是大唐帝国最精锐的部队。
李宽从队列的中间士兵们特意空出来的通道里慢慢地向前走着,左右看着这两边的将士,这就是他的手下第一批班底。李宽虽然面上没说,但是心底除了之前的憋屈之外,现在也多了几分快意。在后世的那个时代,每一个男孩子心里都有这两个不切实际的梦想:一个是江湖梦,做一名飞檐走壁的大侠。另一个就是将军梦了。统帅手下虎狼之士,胯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重整中华雄风。
良久之后,李宽感慨这走完了这不长的一截路途,登上了中央的点兵台:“诸君皆是我大唐豪男儿,上阵杀敌定然是虎狼之士,本将初出茅庐和那些积年宿将没得比,但是本将能做的就只有,和诸君一同作战,绝对不抛弃一位同袍,希望诸君在战场之上多杀几个突厥狗,为我大唐百姓报仇雪恨!”
“定当誓死!保家卫国,义不容辞!”刘威大声的回答。
李宽原本以为这校场训话会显得很威武,豪气干云,谁知道他没那样强悍的气场与本事,镇不住场子,走上这高台,见着下面那么多士兵炯炯的望着自己,顿时不知说些什么好了,这和他想象中完全是两回事儿。并且他觉得自己刚才做的事儿,用后世的眼光来看显得好傻逼。可是都已经站到这台上来了,骑虎难下,怎么能这样灰溜溜的就下去了,于是他开始回想后世见过的那些历史战争片,那些豪气干云,气吞山河的猛将是如何训话的。
可是他不是天才儿童,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尤其是这个紧张的时刻,脑子更是不怎么好使了,一时间就停在了那里,就像是电脑突然间死机了一样。
幸好刘威就站在李宽身侧,在身后众人见不到的位置,轻轻的捅了李宽一下将他惊醒。
这一捅,却打开了李宽脑海中的一点尘封的记忆,他上前一步,看着下面的三百人:“诸位,这一次大唐即将对突厥开战了,虽然时间仓促,准备得不够充分,但是草原上的情况更加恶劣,也就是说,我们要是不主动出击的话,今年的寒冬来临之际,突厥又将南下,铁蹄寇边。我们作为大唐军人,还能忍吗?”
“不能!”
“我们还能眼睁睁的看着突厥人在边关肆虐,抢夺我们大唐百姓的粮食,杀害我大唐百姓,凌辱我大唐妇孺吗”李宽再一次说道,这一次他声音提高了不少。
“不能!!”地下士兵们再一次高喊。
“那么,我们作为大唐军人,该怎么做?”李宽狂吼道,他竭尽全力,放声大吼,声音响彻这个营地。
“北上草原,杀光突厥狗!”刘威大声吼着。
“北上草原,杀光突厥狗!”士兵们跟着大吼。
“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国土,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是我们父母妻儿存活的土地,那突厥前来肆虐,杀害我们的亲人,凌辱我们的妻女,抢夺我们赖以生存的粮食。我们这些大唐军人,答不答应?”李宽来了一点小状态,再一次问道。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士兵们双眼开始变得血红,似乎回忆起了四年前,那突厥人南下的场景,那像是人间地狱一样的景象再一次在他们的脑中盘旋。他们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出来的人,那一场看成是大唐国耻的战斗他们也有参与,正因如此他们才这样感同身受,才会显得如此的激烈。他们再也不愿见到那种地狱一样的景象,所以他们的胸中热血在这一刻开始燃烧,他们在这一刻升起了一种要灭亡突厥的无穷信念。
“既然如此,那么在接下来战场之上,望诸君与我一道,用我们的血肉之躯,将突厥人拒于国门之外!不知诸君以为如何?”李宽身着明光铠,站在点兵台上,塞外的风吹起了他身后的斗篷,午后的阳光闪耀在他那一身盔甲之上,肩头的兽头吞口,头顶的银盔红缨,在这一刻李宽显得是那么耀眼,让人无法直视。当然这其中多少有一点阳光刺眼的因素在内。
“敢不从命!吾等必将万胜凯旋!”刘威高声呼喊,带动着底下的士兵,他就是李宽的托,帮着他烘托出气氛来的。果然有了刘威给出的答案,底下的士兵们顿时知道该喊什么了:“万胜,万胜!”
狭小的营地中,气氛达到炽烈的地步,一个个士兵心情激烈,恨不得此刻就飞到草原,与那突厥人一决死战。
就在此时,李宽的营地之外,几个人正在向着这边走来,还未到到近处,就听得营地中的喧哗之声,几人顿时面面相觑,没想到这楚王殿下还有两下子嘛!这些百战老兵的情绪都被他带动起来了,这接手操练的事儿看来不用他们费心了。(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打起来了
李宽的第一次就职演讲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成功的。至少在最后他还是勉强调动了所有人的情绪,这些人是谁?是这些年来跟随李二打江山的百战老兵,他们早就在李二的手下经过锻炼。受过李二强大的精神洗礼之后,李宽还能激发他们的斗志与热血,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好办了,众将士认识了他们的统帅,在心里没有再排斥李宽做他们的顶头上司。这也是李宽之前打的那一架和那一番就职演讲的作用了。所以在之后的一个月的时间里,李宽打算原来怎样现在还怎样。对于练兵李宽是地地道道的外行,所以就不多嘴多舌的说什么了。将一切都甩给刘威,而他自己则是在一边观看学习,几日下来这什么三角冲阵,什么一字长蛇阵之类的倒是弄懂不少。古时打仗不像后来热武器普及之后那样,远远地挖着战壕,然后趴在战壕里对着对面射击。这个时候远程打击只有弓箭和弩箭。可是这弩箭太过沉重,一般都只用于攻城和守城之用,弓箭才是两军对垒使用最多的远程武器。
所以对付弓箭的战法也是平日操练的比较多的一个项目。这一次的敌人是擅长骑射的突厥人,这躲避弓箭和防御箭矢的操练更是加重不少。李宽现在就站在校场边上,看着士兵们训练盾阵,一排排的士兵手执大方盾牌。身着铁甲,一步步的向前推进,脚步沉重的踏在大地上让地面都微微震颤。这一身的装备足足有五六十斤。这让李宽心中一阵惊叹:这么重的负重穿着训练一整天,这古时候的人真的是体力过人,后世就算是特种兵也做不到吧!当然李宽也做得到,而且很轻松。可是李宽是因为练习内家拳术,外壮筋骨,内壮脏腑。比起普通人他的肉身占了太大的便宜,根本不具备可比性。
李宽这些时日就一直跟在刘威的身边。学着如何训练古代士兵,要说现代士兵的训练方式照搬过来恐怕没啥效果。什么站军姿,什么齐步正步,这些东西看起来还好看,可是到了战场上尤其是这种对付的是游牧民族的战场上。那简直就是笑话。
站军姿还好些,能锻炼韧性与耐性,可是这东西古人绝不缺少。就像他们一天能练习刺枪几千次。这样持之以恒下来才能在战场上保命。这样的操练之下,还会缺少韧劲吗?或许传说中的个特种兵训练会有一定的效果,可是李宽对这东西并不懂啊!只是知道个大概,什么铁丝网下匍匐前行,什么攀爬高强之类的。总之踏着半吊子决计不比古人高明到哪里去。还不如就之沿袭古人的练兵方法呢,至少这样士兵还不会出现不习惯。
李宽其实还有更好的选择,比如去想他的姑父柴绍请教。或者直接去找李靖大元帅,让他们指点自己一二绝技比他这样自己摸索来的快。可是他却不愿意去求人,这是要欠下人情债的。中国人就是这样,人情往来错综复杂。李宽不愿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将自己搭进去。于是就只能自己摸索了,好在刘威原来在玄甲卫也是练兵的老手,虽然比不得那些名将名帅,但也算得上不错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李宽每天清晨在嘹亮的号角声中起床洗漱。然后再点兵台上练习拳术。刘威则是带着三百将士还有那魁梧的‘文官’五蠡司马童战在这营地里出操。跑步声,刺杀声。角力,实战对抗。总之李宽见识了古人练兵的全过程,完全就是靠无穷无尽的练习换来的,也使得他看清了自己,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已经是非常勤奋的了,参照对象是李承乾,李丽质等李二的子女。可是现在和这些军中汉子比起来,李宽才觉得自己做的也就是一般般。于是练习的更加起劲了,这一点让一直担心李宽会有什么王爷脾气的刘威放下了心。
就这样过了接近半个月,李宽和这只三百人的队伍有了一些粗浅的感情,至少他现在能叫出大多数士兵的名字,能在每天早上带着这些士兵跑上几圈,刺上几百枪在一起去那远在整个驻地中心靠北的食堂吃饭。这右武卫三万多人只有三个食堂,说是食堂其实也就是一大片空地,搭建上无数的大灶而已。士兵们操练完毕就到这里领取饭食,分批分次的前往,不然一窝蜂的涌过来这地方绝对容纳不了。
李宽和刘威一路漫步而过,他们的营地立着这里还是比较远的,小灰灰这家伙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被李宽放野了,不知道这些天跑到哪里去了。但是这周围都没多少人烟,也不怕它会伤到人。至于说小灰灰受伤,李宽就没想过,这条大狗可是超越生理极限的变异物种,强悍的很,要它受伤至少也得是山林之王老虎这样的猛兽才行。
一路行来,到了饭堂,一人领取两个窝窝头,不知道是糜子面还是什么总之粗糙难咽。还好有着热汤,虽然也没啥油水,但是却可以让那窝头软化。李宽才能吃得下去。这半个月让他切实感觉到什么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在上一辈子,他这样的饭食要是还喝水才能吃得下,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直接一口一个都不带打嗝的,现在居然吃不下了,这几年的贵族生活将他的胃口养的刁了。到了着艰苦的环境里居然半个月了还没彻底适应下来,看来这日子不能过的太好了。
就在李宽皱着眉头将手中的最后半个窝窝头艰难咽下的时候,在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突然一阵喧哗,然后传来打斗声,和呵斥声。两人连忙站起生来转头看去,并且还将手中的食物塞进嘴里。
立着他们不远,一大群人围在一起,看着那些人的穿着,李宽眉头一皱,因为其中大约一半的人穿的是玄黑色的铠甲,铠甲上一些不显眼的位置有着一些像是随手刻画的痕迹,那是他手下的兵。也只有在玄甲卫带过的士兵才会有这样的痕迹,那是玄甲卫里边独特的一种传达信息的方法,是长孙无忌还有房玄龄,杜如晦这些人集思广益而创出来的。一般的士兵是不会的,所以李宽面色一下子阴沉了。
在军中,私下斗殴可是严重违反军纪,这是明明白白写进军纪里的。这些人身为大唐最精锐的士兵,不会不清楚,但是现在这样聚在一起,明显是明知故犯。当然向李宽刚来时和童战打的那一场却又不算数,因为当时两人一个未表明身份,另一个还未办理职务交接,所以当时两人都还不算是真正的军人,并未受军法处罚。
两人用力地挤开当在中间的人群,向着那一大圈围起来的士兵的方向而去。周围的人被挤开很是愤怒的转过头,可是见到两人那一身和普通士兵不同的铠甲,立即知晓这是两名军官,于是到了嘴边的问候语,被咽了下去。
两人费了一番力气,总算挤了进去,来到近前,李宽个刘威直接抓住一个认识的士兵:“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围在这里的有半数都是我们营的?里边打架的难道也是?”李宽问道。
“校尉大人,那龙骧营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所以才……”这士兵一件事李宽,立马有点闪烁的回答道。
这一句话让李宽彻底明白了,这打架的还真的有他手下的兵,只是还不知道是谁。不过不管是谁,这事儿他是逃不了了:“带我进去,我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直接在军营里就开打,这完全就拿军法当儿戏,到时候元帅怪罪下来,谁也别想好过!”说着就往里边挤了进去。
里边这一圈人比起外围就要围得紧实的多了,李宽挤了半天也没走多远。就在他猜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的时候,一声断喝让他知道是谁在里边揍人了。
“真是个软脚虾,还有谁出来和童某一战?”这一声大喝传得很远,虽说这饭堂人声鼎沸,但是李宽却也听得真真切切。听得这声断喝李宽心里就知道不妙,没想到最担心的家伙出事了。
打架的人居然是新任五蠡司马童战,李宽早就在刚认识这家伙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做‘文官’的料,言语粗俗,行事鲁莽,完全就是一个草莽土匪。哪怕已经有了官方承认的身份,还是摆脱不了那股出身草莽的匪气。三天不打架就浑身不舒服,每天和那帮士兵对练,最开始是一对一,之后就是这家伙一挑二,一挑三。现在他一个人能面对五六名玄甲军的围殴而从容应对,当然有了这样的免费陪练,玄甲军的战斗力也有提升。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李宽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这家伙不仅是和士兵对练,还和他们打出交情来了,一些性格粗犷的士兵和他混在一起,让李宽觉得有些头疼。而这些人的带动下,童战这个原本游离在集体之外的五蠡司马渐渐的融进这个队伍了。不然也不出现这种情况,五蠡司马被人打了,在别的部队恐怕不拍手叫好就是好的了,而这些玄甲卫居然纷纷围了上来想要助拳。
李宽知晓了是童战之后,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因为这家伙出手挺重的,要是讲他的对手打翻在地还好,要是打死打残了的话,就不好办了!李靖是个倔脾气,才不管你是谁的儿子,只要犯了军法,那么没得商量。所以李宽一定要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制止才行。(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抄家伙
李宽奋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士兵,朝着最中央打斗的地方而去。还隔着老远就听得里边噼噼啪啪的声响,还有碗筷掉落在地摔碎的声音。还好的是这地方因为实在是不够大大家都是端着个大碗蹲在角落吃,而没有准备桌椅。不然恐怕就不仅是赤手空拳,而是提着桌子腿,凳子这些家伙进行械斗了。
李宽想要出声喊住童战,可是因为情况不明,岂能随便乱喊。所以他更加用力了,总算挤出人群,来到了最前面,却看见三四条人影正在缠斗着,其中三个人是一方的,正在围攻中间的那个人。被围在中间的正是童战。只是此时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童战虽然实力比对方每一人都高出不少,可是对面却有三个人。所以只能这样以不变应万变,时刻注意对方的进攻。而对面的三人却也忌惮童战的实力,不敢轻易上前,就这样偶尔上前试探一下。而边上有几个李宽手下的士兵打扮得汉子站在一边,脸上有些淤青的痕迹,看来之前这些人已经和对方打了一场,只是没讨得好去。
李宽看这样子是打不起来了,松了一口气,大声的喊道:“都停下,怎么回事?”
正在对峙着的双方听得这声音,不由得都转过头来。童战是给李宽面子,他对这个小校尉还是比较佩服的,虽然李宽面相上看起来很小,可是这半个月下来。童战知道这家伙绝对不能因为外貌而小瞧于他。这半个月李宽虽然表现的除了武力之外其余方面都中规中据但是他却像是一块干燥的海绵一样,疯狂的吸收着刘威练兵的经验。童战这个旁观者看在眼里都觉得心惊。因为李宽从半个月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丁,快速的进入角色。现在已经能像模像样的带着士兵们操练了。虽然面孔稚嫩,但是却和所有的士兵一起完成各项训练,从不稍落人后。甚至在一些项目中表现得异常出色。这让那些骄傲的玄甲卫士兵渐渐地为之折服,就连出生绿林的童战也不得不生出佩服之心。
童战这些时日一直很疑惑,李宽的身份似乎非同寻常,还有那些士兵据说是新兵,可是表现出来的战力却绝对是身经百战的精锐的实力。但是他聪明的没有过多的打探。多年做响马的经验让他觉感到危险。所以虽然表面上不以为然,但是不自觉的也在心中接受了李宽的领导。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结果。现在还不明显,童战也没发觉,等到发现的时候却已经迟了。
“到底怎么回事?”李宽大步走到几人中央,转头看着打架的几个人问道。
“你是谁?”对面和童战交手的几个人警惕的看着李宽问道。右武卫人实在太多了,李宽这些日子一直都待在自己的营地里,这几人明显不认识他。
“我是他的统领,云麾校尉李宽!不知道几位为何和我这下属打起来?”李宽看着几人有点诧异的问道,这几人身手都不弱,比起一般的玄甲卫士兵都要强上一丝,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士卒。
“你的手下多管闲事,我们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哪知道就被人指责。这是何道理?所以我们才会和他打起来。”虽然不认识什么云麾校尉,但是却仍旧回答了李宽的问题。
“他们诋毁玄甲军,我们才会指责他们。而他们就直接动手了!”一个新兵营的士兵出声说道。
听得这句话,李宽大致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他手下的士兵都是玄甲卫出来的,怎么受得了别人说玄甲军的不是。于是就发生了口角,之后这些普通的玄甲军士兵不是眼前几人的对手,童战就为他们出头。
“我们才没有诋毁玄甲军。只是我们觉得不服而已,玄甲军实力是有但是决计不像传言中那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们几人自认实力比起一般的玄甲军士兵要强出不少。只是我们呆在右武卫,不像他们占了陛下亲卫的名头!”对面的人出言道。“只是你们这些人强为玄甲军出头,关我们何事?实力不济就不要强出头!”说话的士兵看着那个新兵营的人傲然的说道,这个人他认识,之前两人就交过手,他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却也不容小视,这新兵营的士兵比起他差了一筹,但是他却是龙骧营这个右武卫最精锐集中地里边实力非常靠前的。也就是说这个败在他手上的名义上的新兵比起一般的龙骧营精锐也绝对不弱。
“赤手空拳当然是你们厉害,但是要是动用武器的话,我敢肯定死的一定是你!”李宽手下的士兵出声道。
“怎么,输了就说是因为没用武器吗?那么我们就抄家伙打上一场如何?”对面的人也是精锐中的精锐,岂能没有傲气,所以想要让眼前之人输得心服口服,于是嚷嚷着要抄家伙比试一场。
“谁怕谁啊!抄家伙就抄家伙!”李宽手下的那个士兵也红着脸粗着脖子吼道。
李宽被这两人无视了,这让他很不爽:“抄个屁的家伙,你们两个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这位校尉大人,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就不要掺和我们这些粗人的事儿了!”龙骧营士兵瞄了李宽一眼,从他出来的时候开始,这几人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毕竟李宽看起来实在是太过面嫩了。嘴角的绒毛都还未褪去,一看就知道还是一个小屁孩,这种人就是来军营里镀金的,他们怎么会瞧得上眼?
“你退下,我来!”被轻视的李宽对自己手下的那名士兵说道。被这几个家伙轻视了这么久,因为顾及李靖和柴绍的面子。一直没发脾气,却让这几个家伙嚣张起来,看来在军中好脾气实在是不好混啊!于是李宽决定自己下场。把这几个家伙打趴下,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至于什么李靖的面子,让他见鬼去吧,他又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再说了军人大多都是暴脾气,这打架的事儿只要是不严重,大都会轻轻揭过。李宽觉得自己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多半不会有事。
“你上?别逗我了!小家伙。我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军队里拳头就是道理,可别哭着鼻子去找大人!”对面的家伙还是有点顾忌李宽的背景,因此这样说道。
“能打败我。就算我技不如人,岂会再找你麻烦!我说得出就做得到!”李宽肯定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那人就解下腰间的长刀,连鞘握在手里。这毕竟是军中打架而已,又不是战场上生死相见,所以刀不出鞘,最多伤筋动骨,不容易出人命。
“喂,大家怎么少得了我?算我一个如何?”童战被晾在一边不爽了。解下自己的陌刀提在手上,哇哇叫着就冲了上来,这让李宽没了出手的机会。
“想以多欺少吗?我龙骧营也不是没人了!”对面的另外一人也迎了上去。
“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见识见识我们龙骧营的厉害。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右武卫战力第一的军队!”对面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顿时鼓动起那些围观的龙骧营士兵,他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眼神飘忽的在人群中搜寻那些身穿玄黑色铠甲的新兵营士兵来。
“怎么,你们诋毁玄甲卫,我们反驳几句就动手。这样的人品就是右武卫最厉害的士兵?那么我替右武卫感到悲哀,替李靖大元帅感到悲哀!”李宽手下的阵营也有人怪声怪气的出声。
“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找死是吧?有种就上来!我们试试?”龙骧营的人顿时炸了,之前他们营的人三打一居然只战成平手这让他们就已经感到羞愧了,现在就连人品都被人质疑,这还了得。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抄家火上!”李宽的手下也纷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些家伙他们也忍了许久了,既然人家都划下道了,接着就是,反正绝对不能丢了玄甲卫的威风。他们之前被揍的只是刚入选玄甲不久的新人,被揍了也不代表他们玄甲卫输了,这个一定要讨回来。不然这个任务结束,回京之后会被无数同袍用唾沫淹死。
于是两方都群情激奋起来,纷纷抽出了刀子,想要开始干架。李宽再一次被华丽丽的无视了,这一次更加彻底,不仅是龙骧营的人,就连他的下属也都选择性的无视了他。
“要打就快点,不然大帅就要到了,这里离着中军帐可不远!”一个看热闹的士兵出声道。这个声音让李宽心中一突,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却又没有抓住。
“打啊!让他们这些人还那么猖狂下去吗?”一个玄甲军大步上前,手握连鞘横刀向着周遭同袍大声说了一句:“怕个鸟,反正军法又不是没犯过,大不了让李靖大总管惩罚一番罢了!”
“对,一起上!”几乎所有玄甲卫士兵都上前了,解下横刀在手,扣紧刀鞘的卡扣,避免打得兴起刀鞘甩脱。一个个向着对面龙骧营压了过去。
对面的人怎甘示弱,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些人不是什么新兵,而是和他们一样身经百战是精锐中的精锐。顿时看向李宽的眼神再一次变得微妙,能将这么多百战老兵以新兵的名义塞进来的可不是简单人,再加上李宽的姓氏,顿时他们明白了,这个云麾校尉恐怕和最在宝座上那位有着非同小可的关系。也知晓了这些人为何在听到说玄甲卫的不是会那样的恼怒,他们就是玄甲卫啊!
但是这个时候哪怕是错的也不能认错,只能打上一架,大家都有错了,那么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自己这边的人定然是接受处罚的一方,这让他们无法接受,于是他们也纷纷上前,解下佩刀,要打上一场了。
双方如同两股巨浪,冲击到一起,溅起无数的激烈碰撞。大唐建国以来最大规模的军中械斗,就这样上演了。
右武卫,中军帐,李靖和柴绍,李世绩等人正在商议着这一次出征突厥的事宜,突然有将士来报,在北区饭堂有人斗殴,参与人数在好几百到千人之间,这让这几个大将军震怒不已。
“是哪些人在打架?”李靖站起身来,问来报信的士兵道。
“是龙骧营,和最北边的那个新兵营!”士兵恭敬的回答。
“是这两支?这有点意思了!走去看看!”李靖放下手中的地形图,对柴绍和李世绩说道。
“同去,同去……”两人纷纷起身,随着李靖一起走出大帐。(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禁闭室
李靖带着柴绍和李世绩迅速的来到了饭堂,这里已经是一片混乱,地上已经躺下了不少人。全都是鼻青脸肿的,一个个都在低声的呻吟着。还有更多的人正在相互殴打着。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李宽也在奋力冲杀着,手中是从不知道谁手里夺过来的连鞘长刀。只要是不是和自己手下穿相同制式的盔甲的,就上前一刀撂倒。身上也挨了几下,但是还扛得住。
士兵们都还算克制,没有抽出刀子来,全都是用刀鞘砸,虽然下重手也会伤筋动骨,但是却比起刀刃伤害要小得多。童战这家伙呼喝着,打得不亦乐乎,这样的群架他最擅长了。士兵们也差不多,打仗的时候要是真正进入短兵相接的阶段也就和现在差的不远。所以一个个全都经验丰富,打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李靖站在场外,看着眼前的景象,肺都气炸了,这是要造反了?怎么纪律严明的军队居然会出现这样大规模的械斗,而且还是发生在最精锐的两支部队。当即大喝一声:“都给本帅住手!”
所有人听得李靖的声音,龙骧营的人下意识的就停手了,他们在李靖手下当兵多年,自然熟悉大帅的声音。而玄甲卫这边也在龙骧营的人停手之后,也停了下来。
“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这些家伙吃饱了撑的?打架?操练的不够?要是有力气。就多训练,将来在战场上也好保得性命,和自己的同袍动起手来了?你们出息了?”李靖一连串的咆哮。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低头。
“大帅,这事儿可不是我们挑起来的!这些新人提出来的抄家伙!”龙骧营的统领张宝相,这位大同道行军副总管也是这右武卫最精锐部队的直接领导,在军中这样重叠的官职有很多,就像李靖他是此次出征突厥的大元帅,同时也是定襄道行军大总管。张宝相见李靖呵斥,顿时叫屈道。他们龙骧营可是什么都没做啊。那些新兵却直接上前挑衅,这还能忍?
“不管谁对谁错。军营里私自斗殴,皆是违背军纪的行为,全都要罚!”李靖一点颜面都不讲,事情发生了。在说谁对说错有差别吗?打架没你的份那才能脱身出去,只要参与了,那么就要接受惩罚,不然军纪何在?要申辩也要等到军法实施完毕之后,那时候再来说吧!
“来人,将这些打架的人,全都抓起来!”李靖也不管身后面色大变的柴绍,还有欲言又止的李世绩,他直接下令到。
于是周围那些原本看热闹的的士兵。就变成了执法者,上前要抓那中心处打架的两营士兵。而龙骧营和玄甲卫也不抵抗,他们当了这么久的兵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反抗就是罪加一等。还不如乖乖配合呢。
“将地上那些也拖走,一并行刑,既然有力气打架,那么就有力气受军棍!打架闹事者五十军棍,一个也不得轻饶!”李靖黑着脸宣布了众人的下场。
“大帅,五十军棍下去。这一个月之后誓师出征的时候,他们的伤也好不了啊!恳请大帅从轻发落。让其戴罪立功,在战场上的军功赎罪如何?”柴绍出言道。
“嗯?柴绍将军,你这话说的有失偏颇了吧!要是没有严明的纪律,他们上了战场又如何?一群乌合之众,其能打出胜仗来?哪怕在精锐又如何?不守军纪,目无王法这样的军队个人武力越高,也就越桀骜不驯,得让他们痛了,才能长记性!惩罚不能少!”李世绩出声反驳。
“可是,五十棍下去,整个人都得躺上两个月,误了这次的事儿,那岂不是更加的糟糕?”柴绍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说道。
“好了,你们两别吵了,懋功说得对,惩罚是不可少的,要是在军营里私斗都能相安无事,将来谁还敢带兵?只是,柴绍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吧!军棍就先暂且记着,本帅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惩罚可以实行!”李靖皱起了眉头,这个节骨眼上真的把人打得伤筋动骨了的话,还真的有可能延误战机,可是这时代军队里除了军棍还有什么惩罚呢?
想了许久,李靖都没拿定主意,这些家伙要是惩罚的力度不够的话,恐怕还会生出事端来,他看出来虽然这两帮人暂时偃旗息鼓了,可是彼此之间还是看不对眼。思考着这些,李靖看到被押送着的李宽。
“云麾校尉李宽,你过来!”李靖叫住李宽。
“大帅,有何吩咐?”李宽上前单膝跪地行礼道,这军中就只有将帅士兵的区别,再加上李宽也不愿让太多人知晓自己身份,所以还是做足了礼仪。虽然他知道这样做也只是拖延些时间,他的身份迟早还是会暴露但是决计不想是现在。
“你说说,该怎么惩罚你?居然在军营里聚众斗殴,你的胆子挺肥啊?”李靖厉声问道。
“大帅,卑职无话可说,任打任罚!”李宽这个时候才不会争辩什么呢,他要是开口讲述的话,那么张宝相也要嚷嚷了,这件事儿根子上就是玄甲卫的骄傲之心在作怪,而且这帮家伙打架就打架吧,居然没打赢,真是丢人。李宽不在乎他们打架,他最后也参战了,只是这帮家伙再怎么说也是李二的亲卫里边抽调出来的,虽然都是这两三年才加入玄甲卫的,那些一开始就在的老人现在一个个都是宝贝,他们的资历很高,就保护李宽上战场这样的事儿还轮不到他们出面。
“本帅想不出怎么惩罚你们,本想打上几十军棍,让你们痛上一痛,可是这时间又巧了点,怕延误出征的时机。这不惩罚你们这些家伙,这军纪又不答应,军法如山,你们违背了,就要受到惩罚!这可是为难本帅了!”李靖花白的胡子捋在手中,说着。
“大帅,其实可以关禁闭啊!”李宽想了想说道,这是后是军队中最常见的一种惩戒方式了,也是所有当兵的最怕的一种惩罚,当然在大唐时期还没有这样的惩罚措施。
“什么是禁闭?”李靖果然没听说过,就是把犯错的人单独关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关上几天,期间仍何人都不得和他说话,并且这个房间一定要隔音!
李宽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但是他却自己试过这传说中的禁闭,当初他在那乡镇上的小铁匠铺干活的时候,有一个挖出来堆放材料的地窖,因为铁块这些东西堆放在地上容易磕着碰着伤到人,所以干脆堆到地下去。
那个狭小的空间,李宽曾经在里边呆了好几天,那次是因为他揍了镇子上的一个地痞,那家伙找人堵他。李宽被店老板藏在地窖里,等风声过了之后方才悄然离去。其间除了店老板悄悄的下来送饭之外,就和关禁闭差不多了。所以李宽觉得自己应该能适应这真正的禁闭惩罚,才说出来的。
“这要修小房间,岂不是太过繁琐了?这里可是足足千人!”李世绩出声问道。
“就是,还不如打军棍来的干脆呢!再说了这关上几天算什么处罚?”李靖也摇头道。
“那么大帅,你先弄几个出来试试,要是效果不错的话,就分批进行处罚,每次一百人,每人禁闭三天,这样也就差不多了!一百个小房间,这些家伙自己搭建就行!”柴绍倒是支持李宽,其实他主要就是怕李宽挨揍了,谁叫他是李宽的姑父来着,在李宽个柴令武来之前,李秀宁就已经给他来信说了,要是这两个小子在右武卫出了什么事儿的话,她不会放过他的。柴绍可是很怕自己这位公主夫人的,不对是很爱,这位平阳公主殿下是自己可以随便的蹂躏自己儿子和侄子,但是别人就不行。所以柴绍见到李宽说不用打军棍,只关上几天顿时支持万分。
“行,就按柴绍将军说的办,要是效果不行的话,那么就让你们这些人在今后的这些日子里训练量加三倍,免得精力旺盛的打架斗殴!等这一仗打完了,再把该挨的军棍给补上!要是死在了战场上,那就算了!”李靖拍板决定道。
当即,就下令让龙骧营和玄甲卫的士兵们开始建造李宽所说的小房间,每一间房间的大小只能容纳一张床和一只马桶。四面除了一个门,其余的就全是墙壁。要求隔音,并且牢固。建好了就可以免除军棍惩罚,建的不合格,那么就对不住了,五十军棍结结实实的记到大家伙头上。
于是一个个士兵都为了不挨这顿军棍,全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夯土夯得结结实实,垒土为墙,足足有一尺多厚。顶上用结实的木板做房顶,并在上面覆盖了一层茅草,这样尽最大的可能隔绝声音。还有门,门上居然没有小窗口,就是一整块的大木板,这要是关上,里边保证伸手不见五指。李宽顿时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实在是太老实了,这样整自己的都有!他见到这建好的禁闭室,心里都有些惴惴了。(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李宽的报复
就在右武卫正在热火朝天的修建禁闭室的时候,在长安城,也在发生着一件和李宽相关的事。
在李宽起开长安的时候,曾讲一个锦囊交予长孙,让她帮忙转交给李二,里边的东西虽然不是军国大事,但也差不多了。这一次的东西是李宽的报复,他这个人心眼儿比较小,谁要是得罪了他,他会一直记着,然后等到有能力了或者时机成熟的时候,才报复回来。当然也不是说你瞪他一眼,他就杀你全家那种,而是你对他怎样,他就对你怎样。视情况情节严重与否,他会采取不同的报复方式。
就像之前,程咬金在七年前曾经和他在李二的一场宴会上有过一些言语上的争执,他也知晓程咬金并不是有心为难,而是他那插科打诨的性格作怪,并不是真心有意为难。所以李宽也就只是编排了程咬金一个小故事,让他对了一次丑而已。
而给长孙的则是他对长孙家的报复,这家伙也是坏心肠,长孙待他不薄,但是他一时间恶趣味作怪,让长孙在他报复她哥哥的事件中充当了一次帮凶。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这位一直对他宽和以待的千古贤后,在得知真相之后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对他了。只是李宽也不后悔,他除了恶趣味之外,也有着另外的思量:希望长孙不要再对他那么好了,不然在之后的那件事里边,他会伤害她更深。这件事就是给她提个醒。希望长孙能从中感受到一些别样的东西。虽然李宽知道那件事他不一定能阻止得了,但是他却一定要做,这关系到他心中最在乎的人。至少在这个时代最在乎的人。
说了这么多。还没说那锦囊里到底是什么呢!其实这东西李宽早就弄好了,只是一直时机不够成熟,没有弄出来而已。那就是土法制钢,也就是俗称的炒钢法。在大唐之前,钢称之为镔铁,而这镔铁最出名的想必大家都清楚,那就是三国演义中。武圣关羽那一把青龙偃月刀,相传其前身是两根四十斤的镔铁棍。被一名无名的老铁匠打造成那赫赫有名的‘冷艳锯’伴随着关公的大名流传后世。这东西很是难弄,大唐的钢的产量一直低下,每年产量不过万斤。但是李宽提供的这份炒钢法,三人每日可制造出百斤的钢来。这一年下来三个人也足足能产出三万六千斤。比起现在大唐无数能工巧匠加起来还要多出三倍,这只是三个人,要是三十人,三百人呢?这让大唐的军事武器可以更快的更新换代,铁器与这精钢打造的武器相比起来,硬度差了很多,可以说两者相击,铁器定当被崩出个口来或者砍得卷刃。
有了这个方法,大唐的国力无疑将会大大提升!
所以这东西虽不直接事关军国大事。但是间接的分量却也一点不差。将这锦囊交给长孙,让她转交,李宽相信她不会偷拆。但是却无疑是利用了她对李宽的信任,让她伤害了她的亲兄长,那个这辈子一直都围着她转的男人。那个在她幼小是背着她去玩耍,生病时衣不解带的守在榻前为她担心,在她受委屈时替她出头哪怕被打得偏体凌伤,也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不让她受一丝伤害的男人。在她嫁人后。义无反顾的辅佐她的夫君,助他平定天下的男人。
这样长孙无疑会非常伤心。甚至会责怪李宽,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长孙对李宽的感情虽不像亲生母子那样深厚,却也不浅,这样慢慢的疏远也比起一下子将两人之间的轻易击打的粉碎要容易接受。至少这一次只是让长孙无忌头疼许久而已,除了钱财没有什么别的损失。
没错,这炒钢法现世,受到损失最大的就是长孙无忌家,随叫他这几年渐渐的成为了大唐最大的铁器供应商来着,在长孙家的产业里,矿山和炼矿,还有武器铠甲打造占据了大半江山,这也是因为长孙无忌这个国舅爷才敢伸手进入这军备铸造,要是别人定然会被指责私铸军备,有谋反之心。可是长孙无忌却无人敢说,第一他妹子是皇后;第二他所做的一切对李二是完全透明的,每旬都会向李二汇报挖了多少矿石,铸造了多少兵器,并且全都以一个适宜的价格卖给了李二。
就这两条下来,谁还敢说他有谋反之心?所以长孙无忌靠着这铁器生意每年都有着大笔的钱粮的进账,却让魏征等言官无人弹劾于他。这也是他为官的智慧,对其余人他是笑面狐狸,笑嘻嘻的背后捅刀子,可是对李二和长孙。长孙无忌却又是掏心掏肺的,忠心耿耿,无人能及。对大唐江山,可以说除了坐在皇位上的李二以及皇后长孙之外,就数他最忠诚。只要大唐江山社稷需要,他长孙无忌甚至可以去死,带着整个长孙家一起共赴黄泉。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就更别说那些心中另有这小算盘的人了。
所以哪怕历史上李二后来死了之后,他扶持了李治上位,当时他的权力可以说是权倾朝野,要是他愿意,甚至可以在李治立足未稳的时候,取而代之,可是他没有,不仅是因为李治是他的外甥,更有他和李二,和长孙,和这大唐江山社稷之间的感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或许会发生,或许也会改变,谁叫有一个家伙不在历史的车轮的碾压之下呢!
此时李二满面红光,听着工部大匠阎立德的汇报,经过大半个月的实验,终于在今日取得了成果。
“启奏陛下,臣等研究这张配方大半个月,终于吃透了其中关窍,今日上午开炉,终于在刚才出炉了上好的镔铁三十斤。照这个时间算,一日三人可以开炉炼制两次多,这还是技术不熟练,以后时间会缩短一些能炼三炉,得到镔铁百斤。这简直不敢想象!真是天佑大唐,臣为陛下贺,为大唐贺!有了此法,军队战力定当倍增,扫清四方蛮夷指日可待!”阎立德身着绯袍,金带十一銙。这显示着他是四品官职,这对于一个工匠来说已经是做到顶了,阎立德出生于贵族家庭,但是却喜爱建筑,工艺,对于绘画也有着很高的造诣,但是却比不上自己的弟弟阎立本。他最擅长的还是建造方面,李二在几年前想要修建的麟德殿的图纸就是他的手笔。所以他任职于工部,负责工部大小事宜。
“当真?”李二一下子就从宝座上站了起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好消息,这一年似乎已经否极泰来,自从他登基之后,颉利南下,蝗灾,旱灾统统来了个遍。而且朝堂上魏征为首的一帮子谏官总是在挑他的刺,而他又不得发作,这几年来好消息居然没有多少。贞观三年过的是平平淡淡,既没灾害也没丰收,镇压外族取得成效也是平平。到了贞观四年都过了一半了,总算听到一点好听的了。
“千真万确,微臣亲自守在旁边看着的,确实是上好的镔铁。用来铸造武器的话,比得上现在校尉们使用的制式武器了。”阎立德恭声回答道。
大唐镔铁产量有限,所以普通士卒使用的兵器只是铁器而已,只有官至校尉一级,以及以上的武将官员才会有镔铁武器的配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镔铁是好玩意儿,可是却只有那么多,怎么分也分不够,而武器的损耗也非常的严重,一场仗打下来,战场上的残缺刀剑都数不胜数,谁敢让普通士卒使用镔铁打造的武器啊!
“好!好!!好!!!”李二连说三声好,哈哈大笑的就走出了立政殿的大门,他要出宫去看看,这样的好方法自己那二小子居然藏在手里这么久。当初锦囊交到李二手里的时候,李二就知道这东西李宽已经准备了许久了,因为那纸上的墨迹早已干透不说,还有着一股子放置久了的淡淡的霉味。当然这也是因为李宽的显才殿太过冷清的缘故,硕大的宫殿只有他和小天香两人住着,而这锦囊当初搬家到显才殿的时候,就直接放进库房了,直到李宽这一次离去的时候想起来,才去翻了出来。李宽没注意这些,却被心细如发的李二察觉了。在李二的推断看来,这东西至少已经藏了三年,这让李二心里有点不舒服,三年,足够产出数十万斤,数百万斤的镔铁,足够将这一次出征的左武卫,右武卫的装备更换一次了,这会少死多少将士啊!李二决定等李宽回来和他好好的算算这笔帐,让他知晓有些东西能藏,有些东西藏不得。但是这些李二都没表露出来,他还是非常高兴的大步流星的向着宫外而去。他要走着去,拒绝了侍卫提出的备马的请求。这样会让他心中的期待更加持久一些,虽然他很想立刻就见到那镔铁出炉的景象,但是却也想多感受一下现在心里这份蠢蠢欲动的喜悦。
李二高兴了,可是长孙无忌却伤心了,他接到管家的报告的时候,直接就愣在了太师椅上。(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长孙无忌妥协
李二大笑着出宫的事,怎能瞒住长孙无忌,所以他就留心起来了,这不现在管家带来了这不好的消息,让他心惊不已:三人每天就能炼就镔铁百斤?这怎么可能?要知道他长孙家无数的铁器作坊,无数的技艺高超的铁匠费尽心力也不过每天这样的产量。<-》
于是长孙无忌无言了,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的思索着。刚才得知的消息对于他们家族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几年他付出了多少心血,舍弃了多少利益才换来这个局面,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这让他一时间如何能够接受?
帝国的技术,他是不敢觊觎的,不然李二就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可是要是什么都不做,那么长孙家这些年的努力就全都付诸东流了。伸出手,食指按在眉心,多久没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了?长孙无忌不记得了,反正李二上位之后,他就没再遇到过这样束手无策的事。
当然这都还不是让他最头疼的,他最头疼的事自己那妹子在这件事里边似乎也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这让她怎么办才好?长孙无忌太了解他这个妹妹了,别看她一直都表现得非常精明,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一点亏都不肯吃。可是一旦涉及私人感情,往往都是宁愿自己受委屈而不愿伤害自己在乎的人的。真不知道她又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局面?而自己这边倒是无关紧要了,虽然这几年做的努力被付诸东流,但是也只是钱财而已,只要自己一直坚定的支持陛下,那么收获的将会更多,这一点损失又算得了什么?
长孙无忌猜想的不错,长孙皇后此时正在愁眉不展,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她虽然知道怀孕期间这样忧虑不好,可是她却怎样也忍不住,这件事她参与其中,结果却让自己娘家蒙受前所未有的损失,虽不知道给她锦囊的二郎是有心还是无意,却总让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哥哥。
可是事情对于整个大唐来说是好事,这让长孙皇后又很是欣慰,至少自己丈夫是非常高兴了,那孩子还真是大唐帝国的福星,这些年做的事情对于整个帝国的功绩已经让他在众皇子中出类拔萃。甚至比起已经慢慢的开始学习处理政事的李承乾都要耀眼。哪怕只是在少数人眼里,因为这些事并非是鲜为人知的,李二因为忌惮李宽身后的神秘师门,所以将这些消息能压住的全都压了下来。只有他绝对信任的几名心腹才知晓全部。
“启奏娘娘,长孙大人求见!”身边的侍女悄声的对长孙皇后说道。
“哦!让他进来吧!”长孙皇后并未觉得吃惊,她这哥哥的到来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以长孙无忌的性格定然是要来和她商量一番的。不然两兄妹立场不一致,很容易伤感情的。
“臣长孙无忌拜见娘娘!”长孙无忌进来之后还是大礼参拜,虽然眼前之人是自己妹子,但是她也是这个帝国皇帝的正宫皇后,君臣有别。
“哥哥,何必如此多礼?这里又没有外人!”长孙连忙起身去将长孙无忌扶起。
“礼不可废!娘娘,此次老臣是因为那炼钢之法而来!不知……”长孙无忌没和自己妹妹客气,直接说明了来意,这件事他想不清楚,要是不搞明白是谁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让他寝食难安。
“早知道哥哥是为此而来,妹妹也就直说了。这炼钢的法子是二郎那小家伙给我的,让我转交给陛下。我还询问了,他说不关军国大事,只是小小的技术改良。我当时也没在意,哪知道!”长孙不好再往下说了,这个结果是这两兄妹都没想到的,甚至要不是他们彼此非常的信任,可能还会让兄妹之间生出间隙。
“是楚王殿下?早该想到的,也只有楚王殿下的神秘师门——科学家,才有这样的技术,这是我大唐的福音啊!”长孙无忌先是赞叹了一声,只是赞叹过后就是不胜唏嘘:“只是这样一来,我长孙家上下一千多口人恐怕就要吃不上饭了!唉!固步自封岂能长久!”
“哥哥何出此言!不仅是你这样,整个大唐皆是如此,只是那科学家实在是太过超前了而已!”长孙皇后宽慰道,她知道自己哥哥这一次跌了个大跟斗。这新的炼钢之法出现之后钢材的产量大增,以后军队的装备都将更新换代,多数都将使用钢材。而作为大唐铁器第一供应商的长孙家居然还只能提供铁器,那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惨遭淘汰,这是必然的结果,除非长孙家能掌握这样的技术。可是李二是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因为李宽耍了小心思,在那锦囊里除了这个炒钢法之外,还加了一句:“儿臣尝闻,盐铁是为国之根本,不可或缺,岂能为私人所掌控,不异于引颈就戮乎?”
就这一句话,断了李二将这炒钢法传授给长孙家的念头。当时李二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心念电转开了:确实是这样的道理啊!盐,是所有人都要吃的,不吃就会生病,不仅是人就连动物也要,所以那深山中的盐池才会有无数的动物光顾,哪怕明知道在那附近有着危险的肉食动物,那些麋鹿等食草动物也是义无反顾。而铁,则是打造兵器的最重要的矿藏,兵器是保家卫国最不可或缺的一环,赤手空拳百万雄师也难敌披甲执锐十万大军。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长孙无忌掌握真的万无一失吗?或许他在,长孙无忌在的时候确实是这样,可是这时间没有人能长生不老,当他们这老一辈的人逝去,长孙家的子子孙孙还甘愿屈居人下吗?所以李二这一次决定成立国家自己的铸造兵器司。以前也有这样的部门,但是却规模不大,只负责生产高级将领的兵刃,长孙家提供的兵器占据了低级士兵武器的大半份额。现在却是要铸造低级士卒使用的武器铠甲了,不再过分的依赖长孙家。
长孙无忌并不知晓这些,但是就算知晓了也无所谓,他在知道这是李宽的手笔之后,就决定放弃这武器铸造这一块了,专心的打造农用工具,那也是一个广阔的市场,足以养活长孙家了。不在铸造镔铁,解放出无数的铁匠,就能打造更多的农具,这样也不是不行。
这个让步是长孙无忌思索良久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因为他不愿因为这些钱财,黄白的阿堵物坏了自己与李二夫妇之间的感情,他分得很清楚,他最重要的优势就是长孙皇后是他妹子,李二和他感情铁,将他视为肱骨之臣。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只要保持着这个优势,那么别的失去了也能换回来。
“这是楚王殿下在向我报复啊!早在他编排程咬金的时候,老臣就知道跑不掉了,哪知道他居然会这么狠,这一招釜底抽薪可是将老陈这几年的努力全都毁于一旦了!”长孙无忌在自己妹妹面前也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什么?这是二郎在报复哥哥你?”长孙皇后有点诧异,这两人在她的印象中并没有什么冲突啊!
“是的,报复老臣教导太子与他作对,当初老臣不知道他身后的师门,楚王殿下表现的很是出彩。所以老臣觉得他是太子的最大敌手,就暗中提点了太子几句。”长孙无忌老脸一红,这事儿毕竟做的不光彩,在自己妹妹面前提起实在是有点说不出口。
“可是为何二郎会将我卷进来?”长孙皇后不解的问。
长孙皇后一直在自己哥哥面前自称‘我’而不是‘本宫’这让长孙无忌心中暖暖的,此时听得妹妹这样问,也是一阵疑惑,按照李宽表现出来的性格,这事儿是绝对不会让长孙皇后插手的,毕竟这也有挑拨长孙皇后兄妹感情的嫌疑,李宽不会想不到,只是为何还是如此做了呢?
“这个老臣也是万分不解!”长孙无忌摇了摇头,想不出答案。不过两人并未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长孙无忌也没有去寻李宽晦气的打算,这一次虽然让长孙家伤筋动骨,可是底子毕竟还在,没必要撕破脸皮。但是另一件事却已经让长孙无忌提出来了,这是一件李宽一直都想避免的事,但是还是如期而来。这时候李宽远在千里之外的天水右武卫,之后的日子更是要出塞去征讨突厥,这件事他可能是阻止不了了。
当然或许也有例外,比如长孙皇后或者李二不同意,但是这个可能性很小,两家的关系在那里摆着,再加上这一次炒钢法让长孙无忌吃了一个哑巴亏,李二夫妇都觉得对不住这位国舅爷,同意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时间还是有的,等李宽回来也不一定会到那最糟糕的情况,那个时候李宽或许还有机会挽回余地。只是这要看李宽这一次草原之行的收获了,毕竟要阻止那件事需要花费的东西不仅仅是一点点。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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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花开两头
这一天,长孙无忌在皇宫里呆了很久,和自己妹妹商议一件对于长孙家很是有利的大事,同样也对皇室是非常有利的,可谓是双赢。这件事长孙皇后表示没有异议,同时也透露出李二其实也很赞同。只是这样的事情不仅仅只是关乎皇室和长孙家,还关系着朝堂中绝大多数大陈勋贵,这些人可不一定愿意见到长孙家和皇室完成这件事,这对于他们的利益还是有一定危害的。当然要是长孙无忌愿意付出一些代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长孙无忌除了暗中和长孙皇后达成了意向之外,还要在朝堂之上获得李二的首肯,安抚住那些反对的勋贵世家,才能完成。这事儿急不来,得慢慢的一步步来。
长孙无忌带着面脸的笑容回去了,虽然之前炒钢法让长孙家伤筋动骨,但是只要完成这件事情,哪怕长孙家砸锅卖铁只剩下茅庐一间也可以东山再起。他开始盘算着要付出些什么才能让那些勋贵世家们满意,不在其中使绊子,这倒是要细细思量的。这些人不仅是因为自家利益受到威胁,也有着嫉妒的因素在内。
就在长安城云波诡谲的时候,右武卫大营里边,一百座别致的小土屋,坐落在营地的四周的偏避角落,这些地方都是队伍操练是不会路过的死角,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保证在里边把门一关上就几乎听不到啥声音。其他地方因为队伍操练那轰隆隆的脚步声。喊杀声,完全达不到禁闭的效果。
禁闭室完工了,在这用黄土夯实的小土屋里边。只要关上门,除了因为李宽提醒才在那门的接近地面的地方开了个方孔,方便食物送进去的那个小洞有点昏暗的光亮之外,其余的地方全都是黑漆漆的。这还是在正午时分李靖等人进去体验的结果,要是在黄昏或者清晨这些光照不足的时候,这里边和黑夜完全没啥两样。也就是说,呆在这里边除了中午能有一点光亮。其余时候都是漆黑的夜色一样。
建成之后,李靖带着柴绍。李世绩,苏定方,张宝相还有李宽一起视察了这个所谓的禁闭室,李宽觉得这里比起他以前呆过的那个地窖还要黑。还要阴沉。这也是因为这空间太过狭小,之前李宽呆的那地窖可是非常宽敞的,更本没多少压抑的感觉。李宽见到这个情况,顿时觉得不大妙,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这禁闭室和地窖完全是两回事啊!看来是失策了。
李宽心中暗暗心惊暂且不提,李靖却是非常满意,这完全符合李宽告诉他的标准,接下来就是实验这效果到底怎么样了。于是一声令下,一百名参与械斗的龙骧营和玄甲卫的士兵各五十名,全都禁闭三天。
这三天。取于人训练照旧,只有龙骧营和新兵营,这两营人马训练量加三倍,哪怕这两支队伍堪称是整个大唐帝国最精锐的部队了,却也是每天累得跟狗似的。
玄甲卫这些人说是新兵,是因为他们这些玄甲卫是隐瞒了军籍之后。以个人名义参军调入右武卫的,在这里他们就是新兵蛋子。所以没有自己的营号,只被冠以新兵营的称谓。这让他们很是不爽,他们这些人当兵不下十年了,现在居然混成了新兵蛋子,实在是丢人,但是没有军功,更改军营称谓只是镜花水月,就算是改了,也是全军的笑柄而已。所以他们都憋着一口气,等上了战场之后一定要多杀几只突厥狗,积累军功让自己甩掉新兵这个该死的称号。
所以现在训练时,这些玄甲卫的人都拼命了,这个时候多练练,将来战场上说不定就能保得一条小命。李宽和他们一起,也每天累得舌头都吐出来的地步,但是却一直撑着,没有拖后腿。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这一天,到了那第一批关禁闭的家伙出来的时候了。可是结果却是,雄赳赳气昂昂走进去的一百条汉子,出来的时候,绝大多数是被拖出来的,少数几个颤抖着双腿走出来,却明显精神受到很大的打击,一个个又哭又笑的,就像是疯了一般。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就是在一个小房间里呆上三天而已嘛,怎么像是被人爆了菊花一样?
难道这小屋子里真的有这么恐怖?这让接下来将要进去的人心里惴惴,这些人看着当初一个个比起自己不差分毫的同伴,就这样变成了软脚虾,实在是对他们的心里是一种重大的压力。这样的情况下,第二批人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大无畏精神,走进了这些小屋子。
而第一批呢,出来之后,身体上却没有多大的障碍,只是后面两天因为受不了了,吃不下东西,所以有些虚弱,除此之外,一个个还是壮实得很。只是却精神萎靡,足足休养了两天才能进行恢复训练。
就这样一批批的铁打的汉子进去,然后被拖出来的重复了几次之后,整个右武卫开始流传禁闭室里便有着妖狐,进去的人都被吸走了元阳的传言,而且越穿越神。这让听到这些传言的李宽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对于不了解的就归结于鬼神,所谓不问苍生问鬼神大概就是这样。
其实李宽才是这个世界上对鬼神这东西的存在最迷茫的。他是灵魂穿越过来的,这么说来确实是有灵魂存在,可是他的意识却在否认这个结论,他在后世收到的教育让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他更愿意相信是他脑子里的那个劳什子兑换系统带着他的意识来到这个时代的。毕竟相对于灵魂,那个系统还可以用高科技来解释一下:储物空间是空间折叠技术,能量换东西是能量转换技术,通过能量驱动吸收世界上的细小微粒分子,在合成需要的东西,虽然这种科技水平能让李宽惊讶得蛋都掉到地上,但是却也让他有一根救命稻草否认这个世界上有神。
要是真的有神佛的存在,那么这个世界恐怕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了,那些道士,和尚恐怕也不会拿着几个障眼法来装神弄鬼了。所以李宽觉得他来到这个时代,更大的原因应该是那神秘的系统,或许他的意识也不是后世的那一个,而是李宽这具肉身的意识,只是来自后世的记忆比起本体的记忆大的多了,将原本的记忆冲散了,从而后世种种占据了主导地位。或许系统带来的只是李宽记忆的复制体,也就是无数的影像资料一样,他原本的意识恐怕已经在那一场车祸里消散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斗殴的人差不多全都关过禁闭了,只剩下几个人,就是这两个营的军官,也就是龙骧营的统领张宝相,还有新兵营的统领李宽,新兵营行军校尉刘威,新兵营五蠡司马童战这四人。
这四人都是军官,所以放在最后,同时也是因为他们一个个身份都不一般,张宝相是大同道行军副总管,刘威是玄甲卫振威校尉,从四品的官职,相当于六部侍郎的官职了。童战是百骑司的人,虽说还是一个新丁,但是百骑司进军就是从五品,官也不小。最后就是李宽,这个云麾校尉这芝麻大的小官,却是最大号的,当今圣上的儿子,大唐的王爷,楚王殿下。这才是李靖最头疼的,打架很好办,打过之后受罚就行,军法不容情。可是这件事关乎到皇子,而且还是主犯。虽然事情的起因不是因为李宽,但是最后械斗却是因为李宽见到童战还有其余的几名士兵打得热闹,忍不住冲了上去,造成玄甲卫一窝蜂的涌上来,规模才扩大到千人。不然的话最多也就是十几个人打一场而已,这样也就一顿板子了结。
所以李靖是一定要惩罚李宽的,可是这个度的把握却让他拿不准了,于是急忙上表李二说明一切,希望这位圣天子能拿个主意出来。结果李靖等来的却是李二的一纸批文:“身在军中,军法从事!”
于是现在李宽就要和张宝相,童战,刘威三人一起关禁闭了,这一次还是三天。离出征也就五六天时间了,他们关了禁闭出来再恢复一下,就到了出征的时间了。李靖卡的很准,现在已经是八月,草原上已经下了两场大雪了,因为这两场大雪来得非常的突然,突厥冻死的牛羊无数,恐怕草原上颉利已经开始发出召集令了。这样的念头,草原上无法活人了,那么就南下中原掳掠一番,这样大多数的突厥战士都能度过这酷寒的隆冬,到了来年,草原又将进行新一年的放牧,到那个时候,突厥也足够缓和过来了。
这是突厥应对大雪灾的不二法门,这几十上百年来都是这样做的,南方的中原,有着无数的粮食,无数的美丽的女人。而那里的男人很少有能和突厥勇士相比的,全都是些不懂的反抗的软弱的懦夫。这样的民族居然占据着这蓝天下最富饶的土地数千年,在突厥人看来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草原上,苍凉的号角声开始传扬,想着无数的部落,无数的散居的突厥人传达着可汗的命令,塞外苦寒,伟大的狼神的子孙备受大雪灾的折磨,需要向中原进发,需要无数的勇士,去占领那片美丽的土地,去抢夺那些粮食与女人,让那软弱的民族在伟大的狼神子孙面前瑟瑟发抖!一个个突厥人带着长弓和箭矢,骑着自己的战马,向着突厥王帐集结。(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禁闭
李宽很自觉的走进禁闭室,当那扇木门乓的一声关上之后,四周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哪怕以李宽敏锐的目力也只能迷迷蒙蒙的看见个轮廓。来到床边坐下,李宽开始思考这几天该怎么过了。这里的环境比起他预想中要更加阴暗一些,同样也更加安静。
一开始李宽还觉得没什么,可是时间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是那样漫长,李宽无所事事的坐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看着门底下那道光线,比起之前也没暗下去多少,李宽才知道时间过去没多久,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可是他却感觉在这里呆了许久了,这时李宽才真实感觉到这禁闭比起他之前带过的地窖是天壤之别。这狭小的环境里伸展一下身体都不大方便,更别说在里边打拳了。
慢慢的李宽觉得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这不是说能听到外面远处传来的声音,而是他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像是后世他自己打铁时拉扯的风箱一样。一呼一吸之间他甚至能听到呼出的气息破开空气的声音。还有心跳,就像是一面大鼓,咚咚咚的声音,震动着李宽的耳膜,让他耳膜生疼。
“呼……”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解一下这压抑的气氛。但是效果似乎不佳,甚至就连肠胃蠕动的声音都开始出现,这是幻听吗?李宽不敢肯定,起床,在床前摆起拳架。虽然不能练习心意拳,但是三体式却占不了多大的地方,还是可以练习的。虽然也还是施展不开。但是却不一定要真的向前打出去,只要保持静立的姿势而已。双脚呈四十五度,蹲身,不可以前倾,也不可以后仰。双手相叠,食指重合。五指尽力张开,就像是抓着一只大球一样。腰腹往下压。提胯,含胸。脊椎和头顶和双足之间呈一条直线。
就这样站立了一会儿,李宽猛地左脚向前跨出一步,同时原本交叠放在丹田处的双手,左手也猛地推出。五指还是用力的张开,击打得空气一声爆响。左手食指和他的鼻子在一个水平面上,正对着鼻尖。同时双腿呈弓步,双膝微微内扣,但却又看不出来,左腿向后蹬,右腿向前撑住,身体保持静默。
这只是三体式的第一式,李宽没再往下打。因为就这一步他就已经到了墙边了,再往前就要撞到墙上了,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呼吸变得沉稳有规律起来。之前烦躁的心绪也开始变得冷静,这个姿势他这两辈子加起来已经练习了无数遍,简直就是铭刻到骨子里了的,这心意拳和形意拳唯一一点相通的就是这三体式了,讲究的是鸡足,龙身。熊膀,虎豹头。是这两种拳法最基本的东西。
通过这种方式,李宽缓解了因为长时间的孤寂而带来的烦闷。只是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这样虽然能宣泄掉一点,可是时间久了也会出事。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一个人呆着,还是在这黑暗与死寂的环境里,正常人都会变得烦躁不安。李宽还算是好的了,在另一边,童战已经开始骂娘了,而且骂的还是李宽的娘。
这位响马出身的百骑司校尉,此时正烦躁的在禁闭室里面砸东西,呆在这黑漆漆的环境里让他感到不安,之后就是莫名的烦躁,以前发生的事情在他眼前不断的浮现,好多事儿他自以为都已经忘记了。可是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居然记得那么清晰,隋末的战乱让他家破人亡。父亲为了保护他和母亲,和一群山贼强人纠缠扭打,最后被当场杀死,鲜血溅了他一身。童战突然发现他将当时的一幕幕都记得那样清晰,父亲那临死时那绝望的目光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之后他和母亲跳下一个悬崖,母亲为了保护他将自己垫在下面当了一次肉垫,摔得粉身碎骨。而那一群山贼却抓着他们的战利品——一袋小麦在悬崖之上哈哈大笑。
“啊……!”童战大喊大叫,他难以忘记这些事儿,虽然后来他习得一身武艺,将那群山贼杀了个精光,可是死去的双亲却再也不能复生了。
不仅仅是童战,刘威和张宝相都开始发狂了,他们这些人谁不是有一大段辛酸的往事?隋末的乱世,除了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户,谁能幸免?全都是苦命人,只是平日里被他们刚强的外表遮掩住了,现在在这特殊的环境里,剥去了那层坚硬的外壳之后,他们内心最柔弱的部分暴露出来了,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故事,都沉静其中不可自拔。但是这还只是在最开始,之后随着时间变长,这些情绪将会更加的真实,更加的让他们深陷其中。直到被人打断,或者自己从中挣脱。
送餐的士兵也只是将食物轻轻地放在门下边的空洞里,至于里边的人吃不吃,他们不在乎,这一个月他们守在外面见到了很多这样的人了,哪怕这里边的几个人身份有些不一样,但是那又怎样?他们现在只听命于李靖大元帅,至于其余的人,对不住了,这里是禁闭室,来这里的全都是犯了军法的,这一点在这些禁闭室刚修建好的时候就被大元帅写进军法了,在这里没有别的身份,只有受罚之人。
所以他们将碗一放,就有站在自己的岗哨上起了,等到下一餐的时候,再将之前的那一碗饭食给收回来。
时间悄然流逝,三天时间已经过了两天,童战,刘威和张宝相三人从最开始的哇哇大叫,到现在的寂寞无声,这一切转变让岗哨士兵都觉得麻木了。只有站在李宽的门外的士兵觉得很奇怪,这里边的是新来的新兵营统领,云麾校尉李宽,看他的样子还是一个小孩儿的模样。唇角还未褪去的绒毛暴露了他的年龄,这种刚刚及冠的公子哥,按理说应该是最先崩溃的才对。几名守在门前的士兵都以为这个小家伙坚持不了两个时辰就会叫嚷呢。哪里曾想到这个外表看似小孩的云麾校尉居然坚持了足足两天,甚至还能吃得下饭。
直到时间慢慢的溜走,还剩下半天时间的时候,李宽的禁闭室里才开始传出里边的人的嘶吼。
李宽崩溃了,这两天半的时间里,他最开始靠着心意拳的三体式,压抑着那种内心深处的迸涌而起的情绪。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压抑不住了,内心里往事的潮开始泛起波澜。搅动着那些早已尘封的记忆碎片,浮现在李宽的脑海里。儿时母亲带着他去外婆家的情景,外婆家门口的那一道独木桥让年幼的他迈不动脚步。
之后,父亲的意外去世。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但是为了他,强撑着那个已经变得不完整的家,白发和皱纹开始爬上她的发梢和鬓角,岁月在她的容颜上留下它们的印记。现在居然记得清清楚楚,那一道道的皱纹,包含着母亲对他浓的化不开的爱,那一根根白发,都是母亲的心血的流逝。都是为了他操劳无数才悄然滋生的。
现在李宽才发现在他内心的深处,有着那一种澎湃的感情,可是千年的岁月将他和母亲隔在了两个世界。今生已经无望在回报那个将所有的感情与心血都浇注在自己身上的最爱自己的人了。李宽心里无尽的后悔,无尽的悔恨,那些年自己漂泊在外,每年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都屈指可数,现在想来,是那样的让人心似刀绞。
眼角被一种名叫眼泪的液体浸湿。随之决堤而出,李宽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嚎啕大哭起来。来到大唐已经七年了,这些年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压抑的太久,尘封的太久,让他自己都觉得麻木了。可是现在却是那样清新,那样的刻骨铭心,或许这一生都忘不了。
李宽闭上眼睛,他想看清楚那一张在他记忆里已经开始变得模糊的脸,他想将她的容颜铭刻在心底。多想穿越那千年的时光,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回到那个遍布污染的二十一世纪,回到那个他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回到他最爱和最爱他的人的身边,能够承欢于她膝下。眼泪顺着脸颊流淌着,李宽却不想去擦,他要记住这种感觉。这是为了母亲流泪的感觉,也是他内心最深处感触最深的感觉。或许以后再也没机会感受到了。虽然他仍旧会想起那个让他最怀念的人,但是却不会再流泪了,因为他流泪她会伤心的。
睁开眼,眼前还是那漆黑的禁闭室,再闭上,再睁开。在那黑暗的穹顶上,似乎有着母亲慈祥的笑脸,她眨着那双关切的眸子,嘴角带着宽容的微笑:“儿啊!不管你在哪里,记住母亲永远爱你!你要好好的,只要你好,母亲就安心了!”
“娘啊……!”李宽低声的啜泣着,伸出手,擦去脸颊上的泪痕,揉了揉双眼,想要看得清楚一点。可是那张脸却又在一次的隐匿了下去。
“时间到了,云麾校尉李宽出来吧!“随着木门打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这阴暗的斗室之中,李宽将手放在眼前,抵挡住阳光。然后从床上站起身来,双脚有些虚浮,但是还是站住了,然后走出一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是随即又重新掌握了重心,第二步就走得稳健起来。
走出禁闭室,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李宽心情变得畅快了一点:放心吧,孩儿会好好的,活得好好的,请母亲放心!哪怕隔了千年的时光,但是你付出的爱,孩儿永记于心!李宽想着这些,大步的向着新兵营的方向而去。
李宽离去了,只剩下那几个看守的士兵面面相觑,这家伙以前是不是在这样的禁闭室里呆过啊,怎么比起其余人好了那么多?远处柴绍看着大步流星的离去的李宽,点了点头,转身回自己的营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