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羞啥,迟早要嫁人
readx;禾薇以为圆圆童鞋只是开玩笑说说,结果到了家,两家人开席吃晚饭,贺小少爷当众表明要跳级,而且要去海城一高插班读高一。
许惠香头疼地捏捏太阳穴,拉着儿子劝道:“圆圆啊,你开学刚跳初三,这一个学期都没念完呢,直接跳高一会不会太累了?”
“累啥?”贺许诺童鞋头也不抬地扒着碗里的饭,啃着禾母做的八宝鸭,囫囵道:“我不觉得累啊。”
你不累你娘累啊,心累!
许惠香朝丈夫使了个眼色,意即换他上场来劝,她吃不消和高智商的儿子对话。
“圆圆,你妈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你看你刚上初三,就算跟得上初三的进程,可还有一个多学期呢,那么多知识没学完,直接跳读高一,就算老爸把你送进去了,你跟不上也会很吃力的……”
“谁说我初三的知识没学完?老师没教,不代表我没自学啊,说实话,初三那些知识点,我两个月不到就掌握了,留在初中也是玩。如今姐在学校受人欺负了,我当然要过去保护她的嘛……”
“初三的内容都学完了?”
“你姐在学校受欺负了?”
贺迟风和许惠香俩口子同时发问。
听到女儿在学校受欺负,禾家其他三人也都抬起了头,齐齐看向禾薇:
“薇薇,圆圆说的是真的?”
“你受欺负了?”
“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
禾薇心里哀嚎一声,她哪有受欺负啊,不是回敬了么?圆圆这家伙,真是嘴巴不带门。
可贺许诺才不认为禾薇那样就是回敬了,他啃完手里的鸭大腿,擦干净嘴和手,把看到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两家人。
禾曦冬一听怒了,拍桌道:“哪家长歪了的臭丫头,竟敢这么说薇薇和鑫鑫!”
禾母没好气地拍他:“说就说,拍桌板子干啥。都还在吃饭呢。”
“没事没事,孩子也是气坏了,我们边吃边说吧。”许惠香给禾薇夹了个鸭翅膀,问:“薇薇。那女生以前有和你起过嫌隙吗?”
禾薇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我和她不同班,也不在一个宿舍楼,平时几乎碰不到面。”
“那多半是鑫鑫的事引起的了。”禾母给几个孩子每人舀了一勺自己跺的香菇肉丸。说:“二嫂确实说过,鑫鑫去京都参加比赛得了奖,学校还给他发奖励了,这孩子考上大学以后反倒比高一、高二时还要上进了,除了参加比赛,每个学期还都领到了奖学金,这都是努力得来的成果,连我这个没念过书的都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见不得人好啊……”
“不止见不得人好,还四处造谣诽谤呢。说的跟真的一样,幸好姐回敬了,要不然,听到的那些人再口耳相传、四处八卦的,假的都能变成真的了。”贺许诺嚼着禾母夹到他碗里的鸭肉,愤愤不平地道:“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海城一高的学生也不见得人人都是高素质的。”
“那你还要跳级去?”许惠香往儿子脑门拍了一下。
“我去保护姐啊。”贺许诺躲开他娘的爪子,“妈你别总拍我脑门啊,会被拍傻的。”
“拍傻了才好啊,傻了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哪像现在啊,你妈我反过来还得听你这个小祖宗的……”
众人大笑。
方才那个严肃的话题,以笑声收尾。
吃过晚饭,禾薇朝圆圆童鞋勾勾手指头。把他喊道阳台,柔声劝道:“圆圆,你犯不着因为我跳级的,初三一年的知识点要吃透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她担心他硬跳,上了高中掉队,那不是反而在害他嘛。毕竟。对时下的学生来说,高考才是最关键的。
贺许诺摆摆手:“姐你别担心啦,我心里有数的。初中的知识点我真吃透了,本来就在玩了。”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要是高一学得吃力了我再回来不就成了。”
禾薇哭笑不得。
这家伙,以为学校大门随时为他敞开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过他既然这么自信,就让他试试呗。要是真跟得上高一的进程,早一年参加高考也挺好的,为以后节省时间了。
想通这一点,禾薇释然了,转而问起乔依玲的事:“你真踢到她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贺许诺趴在栏杆上看夜景,闻言,转过头咧嘴笑笑:“不算踢到,但她会疼个几天倒是真的。”
“怎么说?”
“穴位呗,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老爸把我丢去他以前的部队锻炼了几个寒暑假,带我的那个教官精通华夏武术,我其他的没怎么学,把人体几个重要穴位认准了,一踢一个准,普通西医想查都查不出来。”
禾薇恍悟。难怪她初二那年被绑架,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每次出门干爹干妈都让圆圆跟着,不然不放心。
她当时只道圆圆是个男生,多少能护着她一点,没想到中间还有这层关系。
不由笑弯了眉眼夸道:“瞧不出来我们圆圆还是个武学家啊。”
“承让承让!”
禾薇失笑。
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
俩姐弟在阳台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到许惠香来喊儿子回家了。
“时间不早了,让你姐他们早点休息。”
许惠香拽走儿子,并和禾薇约好周日下午,过来接她回学校。
禾父因为店里还有活要赶,和贺家三口一块儿下楼,送他们上车后,直接去了店里。
禾曦冬升上高三后,便没有所谓的休息天了。周六全天补课、周日上午测验,下午放半天,说是给他们休息,但作业并不少,每天晚上都要复习到十点、十一点。
禾母洗好碗出来,见他还围着妹妹在打转。赶他回房做作业:“早点做完早点睡觉,别天天搞那么晚。”
禾曦冬朝妹妹挤挤眼:“明天早上一块儿跑步?”
“跑啥啊跑!你妹难得回家住两天,你让她睡个安生觉吧。”禾母抢先答道。
禾曦冬叹气:“妈你太重女轻男了,我一个礼拜放半天。睡个午觉你还要说我。妹妹却连晨跑都不让了。”
“你那哪儿是午觉啊,有谁一个午觉是从中饭吃完一直睡到傍晚四五点的?”禾母抬手往儿子头上赏了个手栗子,没好气地把他撵回了房间:“去去去,赶紧做作业去,再累再苦也就半年了。考上了大学随便你睡多久。”
赶走了儿子,禾母总算能和闺女好好说会儿话了。
娘俩没坐客厅,而是去了禾薇的房间。
禾母替她把衣柜里的衣服理了理,天气转凉了,这趟回去该把厚衣服都带去了。
“夏天的衣服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禾薇乖乖把行李袋拉链拉开,一件一件往外拿,除了几件容易褶皱的需要挂起来,其他的t恤、热裤啥的,叠好后直接放衣柜大抽屉里去,明年春夏天了再拿出来。
禾母见连衣裙有点起褶。回房拿来挂烫机,把裙子熨直了再挂衣柜里去。
娘俩分工合作,边干活边唠嗑。
禾母想到天冷了单裤不够穿了,说:“前阵子我去明珠商场拿支票,看到秋衣专柜在搞促销,想着你今年个儿抽高了不少,就给你买了两套。前年买的那两套凑合着倒是还能再穿一阵子,但天要真冷了就别穿了,脚脖子那儿短一截容易着凉……还有,你可别学那些爱漂亮的。说什么穿秋裤太俗,净瞎说,这秋裤穿里头又不穿外头,什么俗不俗的。到底是身体要紧还是漂亮要紧?年轻的时候一个劲地要风度不要温度,年纪大了落下一堆的毛病,就像你舅妈,才四十出头就得了个什么类风湿性关节炎,发作起来疼得颠死颠活的,可到了这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总之你听妈的。该穿啥穿啥,别为了漂亮就折腾自己……”
禾薇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你回过外婆家了?”
“是啊,你奶他们回去后没几天,你舅打来电话,说是你舅妈关节疼,要我帮他挂个号。这种风湿性关节炎,据说没法根治,只能经年累月地吃药。这不,看完配了药,我和他们一道回了趟梅龙桥,反正是老吴的车,顺道给你外公外婆送了点自己做的吃食。”
“我舅他们没在我们家住几天啊?”
“他们倒是想,我没让。你舅那个大嗓门,在医院还和医生吵呢,来了咱家谁知道会怎么样,你哥正是关键时候,可不能让人打扰了。而且上回燕燕的事,你舅他们还怨我呢,我能让他过来住?想得美!”
禾薇噗嗤乐了,收好衣服,拉直床单,挽着禾母在床沿坐了下来,娘俩很久没这么聊了。
上趟回家因为她奶的病,娘俩几乎没什么时间说体己话,这趟回来总算是清闲不少。
但她爹就忙了,听她娘说,她爹在郊外租了个厂子,这阵子在翻修。工人也招好了,月底就能上工,争取在年前赶出一批货,除了供网店和专柜,其余的都要拉去禾家埠。
禾老大在县里租了个门面,这阵子正热火朝天地忙装修。听二伯娘的意思,禾大伯这回好像是真的改邪归正了。
只不过大伯娘好似不同意,为这事儿俩口子吵了好几回嘴了。
禾老大因为得了二老的支持,说什么都不肯让步。大伯娘一气之下把他关出了家门,说是除非他不开木器店、老老实实在镇上管钢材店,才让他回家。
禾老大也硬气,坚决不服软,索性让长子给他拿来了一床被褥,直接住进了县里新租的铺子,正好,装修还能看顾着点,省得装修工偷工减料。
这么一来,大伯娘更气了,连带着把气撒到了禾父禾母头上,说肯定是他们俩口子整出来的幺蛾子,好端端的,撺掇着老大开什么店,不安好心。
禾二伯娘还没把话传到禾母耳里,老爷子发话了,让大儿媳谁都别怨,要怨就怨他,因为是他支持老大这么干的,与其守着一间死工资的钢材店,还不如让老大放开手脚搏一搏,总比他窝在镇上啥心事都没有的去滥赌强吧?
老爷子发话了,禾大伯娘总算不再乱骂了,可心里总归还有气,这不,俩口子到现在都还没和好呢。
“……你二伯娘听说了这个事,气得不行,我倒是还好,早就知道你大伯娘是咋样的人了,被牵连着骂几句就生气,那过去这么多年都能气出大病来了。横竖不需要我们家掏钱,她爱骂就骂去呗。”
“大伯做生意还是挺精明的,就败在赌上了。”禾薇听了,不由唏嘘。
“是啊,他就败在一个赌字上,也难怪你大伯娘不放心。这回开店的本钱,据说还是你爷奶出面筹的,签字的除了你大伯,你爷爷也签了,不然村里哪个还敢借他钱?”
“他倒是没来问我们家借啊?”禾薇笑着问。
“借啥啊,我们家自个儿不要花啊。老吴介绍的那个厂子,租金虽然实惠,但一年下来也要好几万呢。还得付工人的工资、其他杂七杂八的开支,总之,也要投入不少。你爸和我商量后,暂时先租三年。三年里,要是厂子有起色,你爸再和厂老板好好谈谈,吃得下咱们就把整个厂子盘下来。要是没起色,白干也就这三年。不这么试一试,你爸被你大伯挑起的心,短时间怕是安耽不了……”
禾薇劝她娘:“爸有上进心是好事儿啊,而且和大伯不也谈好了么,现款现货不赊欠,所以就算没赚头,亏是不会亏的,让他放开手脚试试吧。就是别太累了,妈你自己也是,平时吃什么用什么别太省,赚了钱不就是花的么,何况还有我和哥呢,我俩会赚钱了,你和爸不需要有压力的。”
“你俩赚钱是你俩的事,你给妈转的二十万,你爸也说了,记在账上,当是问你借的,日后就算你不要我们还,也要放到你嫁妆上去。”
“妈!”禾薇被她娘左一句嫁妆、右一句嫁妆说得脸红了。
禾母开怀大笑:“傻丫头,这有什么好羞的,迟早要嫁人的。”(未完待续。)
第268章 谁娶谁大发
readx;禾薇在家休息了两天,基本没闲着。
周六上午和她娘去了一趟超市。
离过年就两个月了,超市、商场陆续推出年货大放送。
禾母趁女儿在家,娘俩一起往家扛了不少年货。
今年除了要送两边的老人、女儿的干亲、儿子的师傅,还得给许惠香的娘家以及贺老爷子送点年礼。收了人家的礼要是不回,禾母整个年都要过不好了。
超市回来,娘俩趁着日头好,把家里的厚被冬衣拿出来翻晒了一遍。
还有一箱已经晒瘪的冬枣,继续拿出来晒。
这是许惠香问一个老家在枣乡的同事买的。据说是不打农药、不施化肥的有机大冬枣,味甜脆爽,吃不完晒成干枣能放一年以上。
这年头,吃水果最怕的就是激素和农药了,一听有放心冬枣吃,买的人很多,但大都是二三十斤、撑足了五十斤,像许惠香这样一口气买一百五十斤的着实不多,但饶是如此,凑起来总量也能拉一卡车了。
卡车起早去、傍晚回,于是许惠香下班的时候,让贺迟风去接她,扛回了十公斤装的十五个泡沫防震箱。
自家留四箱,禾家送四箱,余下的她用特快专递寄去了京都,让两边长辈都尝尝。
枣子丰收采摘期间,没沾过雨水,所以能放几天,但也只能放几天,哪怕搁冰箱里冷藏,放久了也容易烂。
禾母让儿子往他师傅家送了一箱,拿了一箱放到店里让大伙儿一起吃。余下两箱,若是离得近,还能分些给两边的老人尝尝,可往返一趟得费一天工夫,最近店里事又多,禾母便二妯娌打了个电话,问问老家有枣子没,没的话快递一箱过去。
巧的是。二妯娌一个闺中时的小姐妹,前两天刚找她推销自家产的冬枣,她不好意思不买,就要了二十斤。婆家、娘家都给了几斤,所以二老这几天的水果没断过枣子。
这么一来,禾母就不用往禾家埠寄了。
毕竟这鲜大枣不能多吃,吃多了不利消化,还不如晒成干。过年的时候带些回去煮粥或是煲汤用。
至于娘家那边,禾母本来也是想寄一箱过去的,可打电话的时候,听周老太的意思,是让她多寄点,给她大姐、弟弟、妹妹三家都分个十斤,说是枣子分量重,十斤枣子其实也没多少。还问她上回带去的蟹酱还有没有,有的话也再寄一点,大孙女、小孙子都爱吃……
禾母气得差点摔电话。
且不说自家留下的枣子没这么多。就算数量够,她干啥要给那三家寄啊。哪家曾给她捎过吃的喝的了?
去年外甥女在自家一住那么多天,大姐有往自家捎过东西吗?本来就没啥人情往来,去年发生那个事后,更加借口不来往了。自己是有多犯贱,还要捧着枣子往人跟前送?
弟媳妇也是,这趟来市里看病,自己跑前跑后、帮忙挂号取药,累了一整天,完了没得俩口子一句“谢谢”。连挂号费、中午饭还都是自己掏的钱。
就这样,还让自己捎这捎那?当自己家这些吃食不是钱买来的啊。冬枣是闺女干妈送来的没错,但那不是人情啊,事后不要还啊……
禾母越想越生气。索性一斤都不给寄了。推说问了快递、寄到梅龙桥,枣子多半要烂,还是等年节时候,再一起捎点吧。
周老太听后,嘀嘀咕咕地表示不满意,说:“寄了要烂。那就直接送过来呗,你和建顺都不上班,就自己家里做做活,还能抽不出时间啊,跑一趟梅龙桥能花多少工夫……”
禾母假装没听见,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一鼓作气挑出一箱冬枣,放日头下晒了。余下的用保鲜袋小袋小袋地密封了,放冷藏柜里能多储几天。这不,禾薇来了还能吃到几袋呢。
娘俩翻晒好枣子,禾母就把女儿赶回了房间,看书也好、休息也好,总之,余下的事,不需要她操心了。结果等她清扫完阳台回到屋里,发现女儿左手拖把、右手鸡毛掸的,把家里角角落落都拾掇一遍了,不禁感慨:果然还是闺女贴心啊。要是换做儿子,哪怕高考完了放大假了,也不会主动想要收拾家里。
周日上午,老吴起早去木材厂拉了一车新木料,拉到店里正好晌午。
林水根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好像是给女儿说亲的媒人,所以头一天就说好今天不过来了。
禾父去找雕工出色的老木匠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昨天晚饭桌上,一家人聊起今后的打算,禾父说想在禾记的每一款木器上添加一种雕花,这雕花日后将代表禾记,但凡禾记出品,都会有这么一款雕花,花样最好不要太复杂,但也不能太简单,要让客户一眼认出是禾记产品,而别家想仿冒还得费点工夫。不像“禾记”两个字,仿冒起来太简单。
禾薇觉得这个法子好,相当于一个店的标志。于是吃过晚饭,她跑书房给她爹描了几张图样。她爹一眼相中了其中一款,是一朵镂空状的蔷薇花,底下有个翘边儿的h,代表禾记。
“这个好!”禾曦冬跑来凑热闹,指着禾父相中的蔷薇花说:“蔷薇花,还有薇薇的薇字,多有意义啊。”
禾父一拍大腿:“成!就这个了。”
禾薇无语。她画蔷薇花不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啊喂!
但爷俩都觉得这款好,随后跟进来的禾母也说这个漂亮,三比一就这么敲定了禾记的店标。
这不,今天一吃过早饭,禾父就夹着紫薇花的图样,喜滋滋地跑去找老木匠试刻了。
禾父和林水根两个主力军不在,光老吴一个人得卸到什么时候啊,于是禾母放下手里的活,出去帮忙,又担心午饭赶不及做,一时间忙得脑袋发胀,忍不住抱怨:“你爸也真是的!明知道今天进货,这个点了还不回来,店标那玩意儿又不急。干啥非得凑今天去啊……”
禾薇主动揽下做饭的活,安抚道:“爸也是性急嘛,早定早放心。我猜他多半在回来的路上了,兴许堵车了所以才没到。妈你别急。午饭我来做,你安心帮吴叔吧,保准在你们卸完货之前把饭菜端上桌。吃完饭,吴叔也好回去补个眠。”
去木材厂拉货,必须得早起。去迟了,好料子要被人挑走的。哪怕是一个价、同品种的木料,也有好差之分。矮子群里挑高个儿,就是这个理儿。
以前禾父进货,凌晨四五点就得出门了。如今换了老吴,因为自己有车,所以稍微好点,但也迟不到哪里去,再加上装货、卸货,往返一趟跑。说不累那绝对是骗人的。
禾母不放心,还想说什么,被禾薇推出了小厨房,“啊呀妈!你就信我一次吧,要是做的不好,下回都不让我下厨咋样?你看我在学校不都是自力更生煲汤做菜的么。”
“那咋一样,家里人这么多呢,就算会做,这么多人的份做下来也累啊,你下午就要返校了。晚上还得晚自习,这要是……”
“不会的啦,就做一顿饭而已,你放心啦。”
禾薇把她娘推出厨房后。索性把小厨房的门给关了,反正要料理的食材都在厨房,外头这会儿也不会有生意,即便来了不还有她娘么。
话说回来,这的确是她头一次在家里独立下厨。
以往都是她娘当主厨、她充其量打打下手,所以她娘才会那么担心。但事实上。她除了煲汤,还在贺擎东那套公寓里,独立下过好几回厨了,整几个家常菜还是不在话下的。
翻了翻她娘早上买来的食材:荤菜有鱼和鸭,素菜买了很多,有冬瓜、南瓜、茄子、豆角等,都是当下的时令鲜蔬。她盘算了一下,豆角可以用家里腌好的咸肉干煸,茄子拿来酱爆,南瓜用咸鸭蛋黄来炸,最后用冬瓜做个冬瓜盅。
正好,小冰箱里有包瑶柱,再切点咸肉丁、香菇丁、胡萝卜丁、笋干丁,放到冬瓜里,味道肯定鲜美。
至于两个荤菜,她也想好怎么料理了。
鱼是黑鱼,买完就让市场那边片好了,剔出了主骨和鱼头、鱼尾。正好,两个菜有了,黑鱼二吃嘛,鱼片滑溜,鱼头鱼骨烧豆腐煲。
鱼片里她剥了半个大蒜,豆腐汤里搁点香菇,干香菇得先用水发,滑溜的鱼片也要用料酒、盐和淀粉腌一下。
鱼的准备工作完成,接着开始料理鸭子。
鸭子买好就让摊上开膛剖肚洗干净了,禾薇需要做的就是清洗,洗干净后,用清水焯了一道,然后往鸭肚子里填塞了一把葱和香菇,放到锅里,撒入料酒、盐、酱油,然后倒了两瓶啤酒,大火煮开后,转文火慢慢炖着,就是所谓的啤酒鸭了。
禾薇在小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店门外正和老吴一块儿卸货的禾母,却有些着急,唯恐女儿把厨房烧了。是以,一看到禾父踩着自行车回来了,顾不得问他怎么回来的这么迟,摘下身上挡木屑的蓝大褂,往禾父怀里一丢,匆匆跑进店直奔厨房。
“薇薇!薇薇你爸回来了,妈来做饭吧。”禾母一把推开厨房门,一股夹着辣乎乎的热气迎面扑上她的脸,本就热出一身汗的禾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妈你先歇会儿喝口水,看你热的,等汗收起来了再说,我能搞定的。”
禾薇正在干煸豆角,稍微搁了点辣椒,难怪禾母会打喷嚏,但也怕她感冒。
这个时节,动起来出汗、静下来又感觉到凉,最容易感冒了。
禾母视察了一圈,见女儿果真有几把刷子,电压力锅里不知炖着什么,香味已经出来了。铁锅里貌似在烤啤酒鸭,因为她看到墙角的两个空啤酒瓶了,掀开锅盖看了看,唔,已经开始收汁了,卖相挺不错。心里的着急感随之平复,欣慰地说:“那行,妈先去洗把脸,一会儿来帮你。”
既然女儿能搞得定,禾母乐得享会儿清福,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灌了杯凉白开,又给店外下货的两个男人添了点茶水,这才转回厨房。
“饭没忘记煮吧?”
“已经煮上了,差不多再一刻钟就好了。”禾薇看了眼电饭煲,回道。
“成!那余下来还有什么要做的?你说,妈来做。”禾母笑着捋捋袖子,给女儿打下手的感觉很不赖。
禾薇体贴地说:“妈我真的能行,你去外面歇会儿吧,好了我喊你上菜啊。”
禾母哪坐得住啊,自然是留在小厨房里帮忙了,哪怕是看着女儿拿着锅铲翻炒也好。
禾薇估算得挺准,等几个菜都陆续出锅,禾父他们刚好把木料全都从货厢里卸下。
禾曦冬踩着饭点放学了,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菜,深吸了一口气,问禾母:“妈你烤鸭里放什么料了?这么香!”
禾母拍掉他正欲掰鸭爪的手:“先去洗手!这鸭子是你妹妹烤的,什么料都没添,就搁了两瓶啤酒。”
“薇薇会做菜了啊?还做得这么好,色香味俱全啊!”老吴洗好手出来,笑呵呵地接道。
禾母听到有人夸自个儿闺女,心头别提多舒服了,但嘴上仍然客套道:“哪里,说起来今天是她第一次下厨,以往都是帮我择择菜、剥剥豆子,要是不合口味,老吴你可别介意。”
“哪能呢!看着就很有食欲啊!”
“别说!妹妹还挺有做饭天分的。这啤酒鸭的味道,绝了!”
禾曦冬洗干净手,给老爹和老吴斟了酒,把两个鸭大腿撕给他们下酒,自己顺势扯了个鸭爪啃了起来,朝端着冬瓜盅出来的禾薇竖大拇指。
禾母笑骂了他一句,招呼众人上桌开吃。
禾曦冬连扒了三碗饭,打着饱嗝对禾薇说:“薇薇,你怎么能这么贤惠呢,日后谁娶你谁赚大发……”
禾母差点被口里的饭粒噎到,没好气地往儿子头上招呼了一巴掌:“浑说什么哪!你妹妹才高一,日后要读研、读博,还有那什么博士后,这么早说嫁不嫁的干啥,吃都塞不住你的嘴。”
禾薇:“……”娘喂!前儿你自己还在那儿说嫁不嫁的呢。(未完待续。)
第269章 变着花样显摆神马的
readx;吃过午饭,禾母开始清点木料。
卸下来的木料还堆在店门呢,得赶紧处理了,要不然物业会派人来说的。
因为得把不同材质、品质都分开来登记,禾母喊了儿子打下手。
老吴因为起早出了趟车,吃过中饭被禾母赶回家休息去了。
禾薇收拾好碗筷,又把店里清扫了一遍,然后把新煮的茶水端出来,招呼忙碌的几人歇会儿力、喝口茶。
街对面水果店的老板娘吃过午饭,抱着六个月大的孙子晃过来唠嗑。
禾薇看到还不会说话的小芽儿,觉得有趣,逗他玩了一会儿,看到他手背上有个蚊子包,便从书包里翻出一个驱蚊的迷你小香囊,又从笔袋里找出一个安全别针,把香囊别在了小芽儿的衣服上,说:“付阿姨,这香囊是我自己做的,里头塞的是一些驱虫防蚊的中草药,孕妇孩子都能用,给小宝戴上,就不容易招虫咬了。”
水果店老板娘欣喜地道:“这东西好!我们家小宝啊,真的很招蚊子。你家店里干净,你妈天天收拾,所以他醒着的时候,我总爱抱他上这儿来玩。我们自己家还有隔壁几家,可能是水果味比较重,搞的再干净,也总会有个把苍蝇蚊子嗡嗡嗡地飞来飞去,最爱往我们小宝身上叮了,真是防不胜防。看得小宝他妈心疼死了,都不愿让我抱下楼了,可孩子慢慢大了,总不能老躲在家里不见阳光吧……”
“嗯,所以身上戴个防蚊的小香包,就不会被蚊子咬了,是不是呀小宝?”
禾薇握着小芽儿肉嘟嘟的手,逗他说话。
可六个月大的孩子哪会说话呀,顶多发几个“嗯”、“哦”的单音节词。倒是口水,一歇歇就把饭兜淌湿了。
水果店老板娘也不恼,抱着孙子哈哈笑。
小家伙见奶奶笑了,也开心地挥着粗短的胖胳膊。“嗯”“哦”地越发起劲了,口水也淌得更起劲。
禾薇帮他擦口水擦得来不及。
陪着水果店老板娘坐了一会儿,禾薇见她娘清点的差不多了,起身过去帮忙。一家四口合力把木料堆进店堂角落。短时间不会用到的,则由爷俩扛上了阁楼。
这些料作,是禾父存放在店里的,以备不时之需。
厂子那边需要的木料,都让老吴直接下到厂里去的。
卸货的时候。禾父或禾母跟去一个清点入库就成。
禾曦冬帮他爹把木料扛上阁楼后,拿上书包喊妹妹回家。
谁让他就今天下午放假呢。
可他是放假了,妹妹不到三点就要出发回学校了,当然得抓紧时间联络兄妹感情了,免得贺老师家的小子越过他,和妹妹的关系比他都要好了。
可惜说曹操曹操到,兄妹俩刚回到家,贺许诺就催着爹妈赶来禾家和禾薇汇合了。
看到他肩上背着的书包,禾母脱口问:“圆圆,你真去海城一高读书了呀?”
“是啊大姨。我爸已经帮我搞定了,我和薇薇姐一个班哦。”
众人集体石化:“……”
这节奏是不是太快了?
礼拜五回来刚说要跳级,礼拜天就搞定了?
“昨天去学校做了份今年的中考卷,校长亲自监考,成绩一出来,他比我还开心呢。”
这倒是。
明江中学几十年才出一个跳级生,而且是准备跳读高中的,多不容易啊。校长大人指定笑得见眉不见眼。
许惠香一巴掌拍开儿子,好气又好笑地说:“你们不知道,前天晚上回去。我和老贺被他烦了一晚上,实在没办法,昨天上午找校长,给他做了份中考卷。成绩出来后,校长比我们还激动,立马和海城一高的学生处联系,说了这么个情况后,海城一高倒是同意接收了,但我和老贺担心临时插班。班级、宿舍不好安排,就主动掏了五万块赞助费。”
所以才能在短短两天都不到的时间内同时办妥跳级和转学两桩事。
事实上,贺家哪怕不主动掏赞助费,海城一高的校长也真心想招揽贺许诺这样的学生。
多好的苗子啊,十三岁就跳读高一,而且还是轻轻松松的跳读。
今年初升高的卷子,他一个刚升初二没两个月的学生,竟然考出了个连中考状元都要羡慕嫉妒的高分。
这么好的苗子,哪怕他家长不拿出临时插班的赞助费,校长大人都要把他拉到自己的学校里来。
他甚至已经预见三年后这届高一的全国状元归属地了——妥妥滴海城一高不解释啊。
海城一高的校长大人高兴地合不拢嘴,大掌一挥,给贺许诺童鞋大开绿灯:听说他不要抓阄,而是点名要去一年11班,那就去一年11班嘛;又听说他想和一年11班的特招生做同桌,也随他。不就是个位子嘛,让班主任随便调一下就行了。
一年11班的班主任刘怡君头都大了,心说校长大人您能不能别添乱了。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开什么绿灯啊。别以为这个跳级生才十三岁,就肯定是个矮个儿,按他的个头,坐倒数第二排都有的余,却非要来正数第二排和他们班的学习委员挤一块儿。这让后面几排的学生怎么上课嘛。
别说班主任头大,禾薇也头大啊,扯过圆圆童鞋的书包,愣是把他送到了倒数第二排:“乖!就坐这儿上课,不然我告诉你老大去!”
贺许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他老大。
再加上刚刚那么一会儿的考核,确定他干姐兼未来大嫂的同桌,是个还算靠谱的小姑娘,暂不和她争位子了,施施然地在倒数第二排落座,并朝同桌的男生扯出了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
禾薇松了口气。
梅子松了口气。
刘怡君更是松了口气。
尼玛这哪里是跳级生啊,根本就像迎来了个太子爷。
不过话是这么说,刘怡君对这个新转来的跳级插班生还是非常喜欢的。
倒不是因为成绩,而是自从他来了之后,最后两排的男生老实了许多。
这两排男生里,有两个是靠赞助费进来的。许是家里有点钱,平时上课很不认真,自己不认真就算了,还拉着边上的男生一块儿不认真。一会儿侃大山,一会儿丢纸团,总之,把个满分的课堂纪律,硬生生拉低了二三十分。
刘怡君找他们不止一次了。这俩家伙在老师跟前还算老实,每次刘怡君喊他们谈话,他们都耷拉着脑袋,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可一回到班级,又如鱼得水、生龙活虎了。
刘怡君的头胀完了痛、痛完了胀,真拿他们没辙了。
结果贺许诺一来,这俩家伙突然转性了:上课安静,即使没有认真听讲,但至少不会打扰其他同学听课。下课也不再乱吵乱闹。顶多围一块儿侃大山。
刘怡君奇了,莫非十三岁的跳级生给他们带来了压力,所以决定奋发图强、好学上进了?
俩男生若是知道班主任心里这么想,绝壁要哭了。
老班!哪里是我们自愿的啊,根本是这家伙强迫的。可对方的武力值太恐怖,我俩联手都被完爆,这不,只好屈打成招、呃,不不不,是改邪归正。决定不再霍霍班级同学了。
不管真相是什么,结果是好的就行。
刘怡君觉得,目前的班风状态,值得庆祝一下。
再加上期中考成绩出来了。高一年级十六个班,一年11班有九人冲进级段前一百名,有三人冲进级段前十名,并且年级第一也在自己班上。
于是,这周的班队活动课,刘怡君让文娱委员组织了一场击鼓传花的班级游戏。还让班长和团支书用班费买了不少这个年纪的学生们喜欢吃的零嘴儿,打算好好犒赏一下自个儿班的学生。
有别于一年11班的开心,一年9班此刻却笼罩在愁云惨雾里。
这一次期中考,9班的综合成绩是最差的。
更让9班班主任头疼的是,班上一个女生家长,莫名其妙跑来学校吵,说是自个儿闺女在学校受欺负了,非得要求学校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不管!我女儿在学校受了欺负,不找你们学校找谁?!你看看我女儿,这几天在家里疼得死去活来,人都消瘦了一大圈,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找派出所来处理。媒体那边我有认识的人,大不了找他们曝光,到时候学校的名声好不好听我可管不着了……”
乔依玲的娘叉着腰,站在班主任办公室里威胁加恐吓。
一年9班的班主任头疼地拧拧眉心,好言劝道:“依玲妈妈,我刚也说了,不是学校不给你交代,而是没凭没据的……”
“哪儿没凭没据了,我女儿被人踢的时候,好多学生都看到了,你随便找几个人过来问问,肯定能证明这事儿。”
“我已经找学生问过了,周五那件事,那两个学生从头到尾都在场,陪依玲去医院的也是她们,整个经过她俩和我详细说了。我认为依玲本身也有不对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她主动挑衅的,对方抬脚踹了她当然也有错,可毕竟没给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学校……”
“什么没造成任何伤害?我女儿她膝盖疼啊,疼了足足疼到昨天啊,这几天我和她爸听她哭得心都要碎了,而且我女儿打小就乖巧,绝对不可能撒这种谎的,肯定是你找的那两个学生做了伪证……”
9班班主任顿觉这对话没法再进行下去了。
特么其他学生说的就是伪证,医院出具的“膝关节关系正常”的x片报告是假的,就你女儿喊膝盖疼是真的?谁信哪!
“依玲妈妈,学校不可能单凭你说的这些就开除那个学生的,要真这样的话,对方家长也会来找我们学校讨说法的,到时闹大了双方都不好看,我觉得你还是和依玲再好好说说,别……”
“别什么别!我们家依玲不会说谎的!她说膝盖疼,那一定是被对方踢伤了,至于为什么拍片看不出来,应该找那个学生好好查查他的底,没准儿会什么邪门妖术……”
“噗……”
其他班的班主任听得都喷茶了。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这年头懂自保工夫的学生不少,但要是真动手了,医院方面不可能检查不出来。所以在他们看来,乔依玲和她妈,就是故意在作、在闹,目的就是让学校开除对方。
但这可能吗?
期中考年级第一的特招生、三连跳一般高分插进来的天才跳级生,就为了乔依玲母女的哭哭啼啼而被学校开除,学校是在自毁长城吧?
哪怕x片出来真有伤,学校也不可能做出开除决定,根据伤重伤轻,给个警告或是记过处分。
学生间相处不和闹架很正常,放在其他学校,通常也是批评教育加处分。并且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给一方警告或是记过了,乔依玲这边也休想逃过去,何况她还是始作俑者。说难听点,她真被踹了也是她自个儿找的。
更何况,x片出来压根没伤好伐。这对母女竟然还狮子大开口地想让学校开除那俩孩子。真当他们这些老师没脑子吗?
“总之,没有证据,我们学校是没法按照你们的要求处理的,就算你们去报警起诉,或是找媒体曝光,也是一样的结果。”
乔依玲母女俩气得哼哼唧唧,最终还是被几位班主任请出了办公室。
“走!找你爸去!让他雇个金牌律师,花多少钱无所谓,总之,妈一定要搞掉那两个伤你的人!”
娘俩在学校一刻都没多待,跳上出租车,直奔永光织造的办公大楼。
9班的班主任目送她们离开后,摇头叹道:“有这样的妈,难怪女儿会被养歪。”
刘怡君端着茶杯走进来。刚刚那一幕她正好不在场,在教室里看学生击鼓传花呢,于是问:“怎么了?气压这么低?何方神圣来视察了?”
9班班主任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还不是你们班那两个宝,人家长电话里骂一通还不出气,亲自上门来讨公道了。”
刘怡君耸耸肩:“你就由着她说?拿不出证据还妄想污蔑我班两个宝,当心我告她诽谤!”
“你行了。”9班班主任头疼地扶额:“还嫌我班上不够安生啊。”
刘怡君喝了口茶说:“不是我说你,你平时就该再凶点,学生要是不怕你,很容易出事的。像我,班上学生私底下喊我什么来着?灭绝师太?黑面神?啧,我都不生气,由着他们喊去吧,至少怕我了就不会像你们班那个乔依玲一样,当着你面还乱撒谎……”
9班班主任古怪地瞅她一眼,半晌,幽幽道:“莫非你忘了?你那两个宝,也是当事人之一,一个巴掌拍不响,哼哼。”
刘怡君不以为然:“那让你们班乔依玲也学我班两个宝啊,哭哭啼啼吵着要学校开除谁谁谁干啥?学校她家开的啊?德性!”
“行了行了,再说下去,该我俩吵起来了。我回班上去了,你们班今天班会课在干啥?你不去坐镇,不怕他们闹腾啊?”
“击鼓传花。不怕闹腾,就怕不闹腾。”
9班班主任:“……”
变着花样显摆神马的,真是太讨厌了!(未完待续。)
第270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readx;贺许诺坐在位子上,堂而皇之地拿着手机在给他老大发短信:老大,有人欺负嫂子,被我修理了。
贺擎东回复:干得好!
贺许诺翘起嘴角,谦虚道:保护嫂子是我的荣幸。
完了又补充:老大,我跳级了,现在和嫂子一个班,同进同出哟!
刚发完这一句,击鼓传花的“花”——一个由五颜六色的皱纸纸撕成条扎成的球随着鼓声骤停,稳稳落到了他的怀里。
“哇喔——”
“跳级生来首歌!”
“小诺诺来个舞!”
“……”
贺许诺抓起怀里的球,转头看身边的同桌。
同桌就是那两个炒鸡爱捣蛋的学生之一,见状,讨好地笑笑:“呵呵呵,传到你身上正好鼓声停了,别紧张别紧张,随便来一首就行了,实在不会唱,国歌也行。”
国歌泥煤!
不过少爷我心情好,来一首就来一首呗。
贺许诺眯眯一笑,响应了全班同学拍着桌板“来一首”、“来一首”地起哄,单手撑着课桌板,从位子里跳了出来,大大方方往教室中央一站,说:“那就随便来一首了,唱得不好请多包涵。”
等他张嘴唱完流行金曲网络排行月榜第一的古风歌曲,底下一片安静。
“唱的不好?”
“哗——”一大片掌声应声而起。
刘怡君站在教室门口,看到这个新来的插班生如此多才多艺,向来不苟言笑的脸,漾起几丝淡淡的笑意。
贺许诺鞠了一躬,回到座位上,拿出手机一看,怪哉,老大居然没回复,也没打电话,难道他一点都不好奇吗?怎么不来问问自己为什么突然跳级、为什么要和嫂子一个班?
贺擎东哪没打电话啊。他直接打给了校长,开门见山地问:“周五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校长大人经论坛事件,已经认识他了,也知道他身家背景不简单。自然没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后,说:“贺少校,您放心,这事儿我们学校会把好关的。眼下最麻烦的是。乔家那边似乎去找律师起诉了,要是……”
“外面的事交给我,我只要求我的人在学校安全无虞。”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校长大人一边应声一边抹汗。艾玛这人的气势实在太强了,隔着电话都让人不寒而栗。
贺擎东绷着俊脸和校长大人结束通话,眯眼想了想,给老吴拨了个电话:“老吴,帮我查个人。”
老吴出手,向来雷厉风行,很快,就给贺擎东回复了:“乔志达任职的永光织造。是毓绣阁的供应商之一。”
“有数了。”
贺擎东又交代了他几句,然后转手和顾绪联系:“永光织造的董事长和你交情如何?”
顾绪正伺候怀孕的老婆吃水果,闻言,细长的眉梢微微一挑:“怎么?他得罪你了?需要我做什么?”
“不是他,是他下面的员工,养歪的女儿欺负我媳妇。”
“我回头让采购停了和他们的合作。”
“谢了!”
“客气!”
……
乔依玲请了一周的假,这会儿抱着靠枕窝在沙发上,听她妈和律师讲电话。
视线时不时地绕着茶几上的手机打转。
可惜手机屏一直黑乎乎的,代表没有任何电话或是短信进来,心情随之变得好差。
大表姐和她男朋友明明知道自己这几天都请假在家养伤。而且是为了他们的事才受伤,为什么不来个电话关心她?
早知道就不帮他们了,求人帮忙的时候说的那么好听,结果咧。害得自己又出糗、又受伤,他们倒反什么事都没有。
越想越生气,乔依玲猛地把手里的抱枕往地上一摔。
“唉哟我的宝贝囡囡,你当心撞到茶几。”叶如珍打完电话,挨着女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捡起地上的抱枕掸了掸灰。对女儿说:“杨律师说再去和法院碰个头,下午给我回电话。这事儿啊,只要他肯出马,就铁定能好办,人可是全省排名前十的金牌律师呢……”
说到这里,叶如珍不知道想到了啥,鄙夷地撇撇嘴,哼道:“不就两个清市上来的穷学生嘛,什么特招生、跳级生,我管它那么多。读书再好,伤了人赔不出钱,照样让他们蹲牢房!”
乔依玲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妈,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禾薇家里,应该是有点背景的,刚开学时,有个和她一个班的女生,据说……”
乔依玲把梅开艳那个事儿当例子说给了她妈听。
叶如珍没当回事地摆摆手:“你说的那个同学,明显是自己蠢。往学校论坛上发照片,就不怕懂电脑的反将她一军啊。你忘了你堂哥是学什么专业的,计算机啊,听你大伯说,你堂哥也会这一招。所以你说的那个事,和家里有背景没背景没啥关系,顶多是花几个钱,雇个懂电脑的,帮忙把照片替换了而已。”
叶如珍越说越笃定,最后,劝了女儿几句,拿上包包,去美容院做面膜了。
乔依玲被她妈开解了一通,心情开朗不少。
就是她大表姐和那个准大表姐夫,迟迟不来慰问她,让她难免有些耿耿于怀。
她妈出门后,她歪在沙发上,思绪围绕着她那个气质忧郁的准大表姐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直到一声“嘭”的巨响,把她从美梦中唤醒。
“爸?你下班啦?”乔依玲揉着惺忪的睡眼,问刚刚摔门进来的乔志达。
乔志达神色沉郁,扬手把公文包“啪”地丢上餐桌,扯着领带闷声问:“你妈呢?”
“妈她去美容了还没回来。爸你……”
“美容?她倒是有闲情逸致!”乔志达冷哼一声,猛地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往地上一甩,愠怒道:“敢情我在外头忙的晕头转向,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她就是这样在家晃荡的?拿着我赚的辛苦钱,成天不是逛街买衣服,就是去什么美容院!”
“爸!你这是怎么了?”乔依玲惶惑不安地往沙发上缩了缩,“妈又不是今天才去美容院。她一直……”
“对!她一直都是这样!拿我的钱肆意挥霍,花多少、买什么,从来不和我打招呼,当我是她叶家的牛马还是赚钱机器啊?啊?”
眼前的父亲。让乔依玲感到害怕,颤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解释:“爸!你、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儿所以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哈!何止是心情不好啊,我他妈被你们娘俩搞死了!”
乔志达像只困兽一般,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不知想到了啥。突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乔依玲说:“你说你读书读的好好的,作它干什么!看你作出来的这事儿,害得你老子工作都丢了!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永光织造的总经理了,我被董事长开除了,就是因为你们娘俩惹出来的幺蛾子,把我作死了你就开心了是吧?”
乔依玲一听她爹被公司开除了,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怎么会开除啊?总经理怎么能被随便开除?”
乔志达伸出食指点点她:“还不是你惹出来的好事儿!前两天你腿不疼了我让你回学校读书去,你不听。非和你妈一块儿上学校闹,回头还让我给介绍名牌律师。你俩有没有好好了解过对方的底细?啊?说打官司就打官司,法院我家开的啊?随便我说什么就判什么啊?我把杨律师的电话给你们,是让你们把情况和他说说,向他咨询咨询,能打就打,不能打就算了,你们娘俩倒好,证据都没的事,非得逼着人家接你这个案子。你妈没脑子。你这个重点高中的优秀学生难道也没脑子吗?啊?”
乔依玲被她爸的凶相吓哭了,边哭边说:“我们没逼杨律师啊,是杨律师自己说试试的,不信你问妈……”
“我要找得到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乔志达不耐烦地吼道。
“扇谁啊?”叶如珍开门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在美容院待了一个下午,开背、按摩、面膜,几乎全套做了一遍,心情愉快地回家了。
乔志达见妻子回来。几个大步冲上去,抬手就是“啪啪”两巴掌。
叶如珍被打得猝不及防,惊愕半天回过神,尖叫着拿起手提包挥打丈夫:“你发什么疯啊!二话不说就打我!我做错什么了?让你这么糟践我……”
“做错什么了?”乔志达毕竟是男人,一个手提包顶什么用啊,一把被他夺下丢到了角落,双手扣住妻子的手腕,用力一扯,将人甩到沙发上,龇牙裂目地瞪着她怒骂:“看你干的好事!我被公司开除了,家里以后没进项了,你倒好,还美容美发……我告诉你叶如珍,以后家里的钱归我管,每个月给你两千块菜金,你负责三餐和你女儿的生活,其他啥都别想了。”
这简直比要她命还难受。
叶如珍歇斯底里地哭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啊,为什么要嫁给你!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为你乔家生儿育女……”
“生儿?”乔志达冷笑着打断她的哭嚎:“儿子呢?你要真生出了儿子,再来和我哭吧。”
叶如珍一口气噎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
见乔志达转身欲要出门,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他砸去:“你给我死回来!今天到底发什么疯啊!你被公司开除、你丢了工作怪我干啥?要怪也该怪你自己没本事……”
乔志达反应还算快,险险躲过砸来的烟灰缸,顺手抄起玄关处的假花花瓶,朝妻子砸去:“你说我怪你干啥?要不是你执意要杨律师去起诉,对方会来咬我吗?你不知道人家底细,就放话要他们好看,你倒是胆子很大啊……”
“什、什么底细?”叶如珍被花瓶砸到大腿,疼地想反砸回去,听丈夫这么说,一时有些发懵:“不就是清市上来的吗?一个据说是教师家庭出身,一个家里开了个小本经营的木器店,就这样而已,能有什么底细……”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还不服气,你事先有认真打听过吗?那个姓贺的,也就是玲玲说踹她的这个男生,老家是京都的,京都贺家,那是皇城脚下的大官儿,你说什么底细?那个女生,拜的刺绣师傅是毓绣阁的老板娘,毓绣阁是我们公司最大的金客户这你总知道的吧?公司七八成生意都靠它支撑,现在好了,毓绣阁从下一季度开始,停掉了和我们公司的合作,七八成营业额说没就没了,你说董事长要不要发飙?这两家据说还是干亲,我真被你们娘俩搞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叶如珍失神地跌坐在沙发上,喃喃自问。
乔依玲整个脑子一片空白,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不会的……”
乔志达“嘭”地摔上门,出去了。
“你干什么去!”叶如珍听到关门声,倏地回过神,冲到玄关,一把拉开门,冲着还没进电梯的丈夫质问:“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去哪里?”
“还能干什么去?工作没了不要找吗?难道真等着喝西北风啊!我现在看着你娘俩就烦,让我静一静。”
静一静?哈!
叶如珍甩上门,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又哭又笑:“我早就知道他外面有人了,发这么大脾气,还不是因为没钱给外面那女的送这个送那个了,要不然,凭家里攒下的钱,还能过不了日子?以前好歹能拿钱回来、供我们娘俩安适生活,所以我忍着,为了女儿,心里再苦我都能忍着,可以后,怕是难了……难了……”
“妈——”乔依玲跑到她妈身边,失声痛哭:“那现在怎么办啊?妈……”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爸要收了家里的经济大权,摆明了存着外心,玲玲你要好好读书啊,妈全靠你了……”
“妈——呜呜呜……”
娘俩扑在一起,抱头痛哭。(未完待续。)
第271章 公开道歉
readx;乔志达坐在车里,猛吸了一口烟,朝摇下的车窗缓缓吐出和心情一样灰沉沉的烟圈。
他外头有女人不假,但这个时候,还真没那个心思去找女人求安慰。
男人和女人相反。女人在外头受委屈了,能跑回家找男人哭诉。男人事业受了挫,反而最不愿让女人看到自己失意的一面。
一根烟抽完,还想接着抽第二根,手机响了。
原本不想接的,眼角瞅到打进来的是永光织造的董事长,赶紧地将烟掐灭了,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接听:“董事长,您找我是……”
“那个老乔啊,有个事和你打个商量啊,我和毓绣阁的老总通了一个下午的电话,他总算松口了,答应和我们续签下季度及明年一整年的供货合同,但有个条件,必须要你闺女在周一升国旗的早操会上,公开向她那两名同学道歉……”
这有啥啊,乔志达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这没问题,我回头就让我闺女照办。”
“好好好,那等合同签到手了,你还是回来帮我吧,你这人一向靠谱,这回是后院着火,连累了你我……不过,总经理这个职务既然已经许出去了,再反悔总是不好,你要是愿意,来帮我管销售怎样?”
乔志达心里骂了句“老奸巨猾”。
一天之内,他从总经理跌到平民,再从平民升任销售经理,看着是劫后余生,实际上最大的赢家是电话那头的老家伙。
他早就知道老家伙想让海归派的亲侄儿来当总经理,只是苦无机会降他的职,这回毓绣阁的变故事件,可谓是称了老家伙的心。
哪怕自己现在反悔,不让女儿道歉、破罐子破摔退出永光织造,老家伙也未必会担心。
因为这起事件,追根溯源是自己的妻女惹出来的,自己一旦离开。毓绣阁就没必要斩断和永光织造的业务往来了。
反过来,自己离开了永光织造,还能做什么?以京都贺家和毓绣阁的势力和影响力,会放任自己四处谋职而不出手打压吗?恐怕很难。
前后这么一串联。乔志达深吸了一口气,说:“好,明天我去销售部报到。”
“那就这么说定了。至于你闺女的事……”
“我明天一早送她去学校,亲眼盯着她道歉。”
“那就再好不过了。”那头满意地挂了电话。
乔志达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出神地想了会儿,直到烟头烫到手指。才惊醒般的回神,丢掉烟头,摇上车窗,下车走回了自家所在的单元楼。
乔依玲一听要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那两个害她不轻的人道歉,头摇成了拨浪鼓:“爸!我不要!我不要向他们道歉!凭什么呀!受欺负的是我,凭什么得我向他们道歉呀!我死也不去!”
“那你就去死好了!”乔志达也火了,铁青着脸怒道:“因为你这个事,害老子丢了总经理的职务,现在好不容易改口让我回去。虽说降了一级,但好歹没丢工作,你要不道歉,老子这辈子甭想找到工作了,你和你妈上街乞讨去吧!”
“妈——”乔依玲委屈地扑入她娘的怀抱,刚停没多久的眼泪又滚滚而落。
叶如珍搂着她,陪她一起抹眼泪,半晌,哽咽地劝道:“玲玲,那要不。你去道个歉吧。反正就动动嘴皮子的事,至少,你爸的工作是保住了……”
“妈,为什么连你都……错的又不是我……呜呜呜……”
乔依玲哭得更伤心了。
她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既没撒谎、也没打人,反倒是禾薇和她那个弟弟,骂了自己还踹了自己,结果反而要自己道歉,而且还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他们道歉,凭什么!凭什么呀!
“玲玲啊……”叶如珍拉起女儿在沙发上坐好。替她抹掉脸上的泪痕后,复杂地看着她说:“你反正还小,做错事道个歉,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会有人放在心上的。但你爸的工作要是丢了,咱家怕是真要散了。你爸他本就有外心,要是把这个事推到你头上,说不定就不回这个家了……”
乔依玲一边抽噎,一边听她妈细劝,心里百感交集。
心里想这事儿明明不严重,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初如果没答应表姐,没帮着她男朋友四处说禾薇堂哥的坏话,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和禾薇结怨;不结怨,她爸依旧是永光织造的总经理,她依然是师长眼中的得意学生、同学眼中的千金小姐,这一切糟糕的事都不会发生……
乔依玲这一刻无比怨艾,怨那个娇滴滴的大表姐,都是她引出来的幺蛾子。
可再怨都没用,事已至此,唯一的补救就是公开道歉。
哭了一晚上,乔依玲拿着她爹给她起草的道歉信,登上了学校的领操台。
“……我是一年9班的乔依玲,我要郑重向一年11班的禾薇和贺许诺两名同学,致以最诚挚的歉意。上个月周五,我当着其他同学的面,对禾薇同学说了许多难听、与事实截然不符的话,用言语中伤了她和她的家人,给她造成了困扰和负面影响……除此之外,我还当着众多同学的面故意假摔,并在事后恶意控告贺许诺同学踹伤了我,给他带来许多麻烦……在此,我向两位同学公开道歉、澄清事实,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原谅……”
扩音喇叭回声萦绕,但凡出操的师生们都听到了。
刘怡君冲着9班的班主任摊摊手,似是在说:看吧,折腾这么久,还是得道歉。
9班班主任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以为她自愿的?是她父母盯着她这么说的,心里指不定多不乐意呢。我就怕日后再起什么幺蛾子……”
“怕啥!”刘怡君抬头检查自个儿班的学生队伍有无歪斜,见两支队伍依旧整齐不乱地聆听着广播里的内容,满意地收回视线,说:“你把她列为重点对象,有事没事盯着她,这样要是还能起幺蛾子,好让她父母领回去了。这么不省心的孩子,留着也是祸害其他学生……”
9班班主任拿眼角觑她:“你班那个学习委员或是新来的插班生肯调来我班上。我二话不说送走她。”
刘怡君笑骂着踹她一脚:“想得美!”
……
不止教职工们在说这个事,学生们之间,也都在窃窃私语。
但不管怎么说,禾薇和贺许诺在这件事上受到的影响。总算是降到了最低。
特别是贺许诺,经过这次事件后,几乎人人都认识他了。
打那以后,全校上下讨论最多的,不是尘封三年的那桩往事的当事人。也不是期中考摘下年级第一的禾薇,而是年仅十三岁就跳读高一、并且还是以今年这届中考状元都望尘莫及的高分跳进来的贺许诺。
成绩好的学生,总会受到全校师生的关注。
更何况,贺许诺童鞋长得很不赖。俊美的五官、高挑的身材,简直成了众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男生心目中的人生赢家。
再看此次事件的另一方当事人乔依玲,那日在红旗下做了公开道歉后,学校还把她那封道歉书张贴在了进校门的公告栏上。
原本说好贴一周的,结果不知是负责张贴的老师忘记了还是怎么地,总之,直到海城一高迎来新高一家长会时。这份公开道歉信还贴在那儿没被撤下来。
乔依玲看到后,急的快哭了,这是要丢光她的脸呀。满校园地找持有公告栏钥匙的老师,可找了半天都没找着,据说是有事离校,今天下午不会来了,有事明天再找。
可等到明天哪还来得及啊。
家长会下午一点半召开,中午十二点刚过,就有家长陆陆续续地进校门了。
一进来首先就是这块布告栏,是以。不出半天,几乎所有的高一学生的家长都知道这个事了。
找各自的孩子一了解,纷纷摇头,说这个学生不行。虽然道歉了,但谁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品质这东西,可不是三言两语的嘴上道歉就能改变的。
俗话说“三岁知八十”、“三岁看到老”,可见人的品质想要彻头彻尾地改变,不是个容易事儿。
家长们越想越担心,转身对各自的孩子耳提面命:
“这种学生。日后离远点儿,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缠上你了。高中三年可是关键期,朋友是要交,但得睁大眼睛,别交个烂朋友,那还不如没朋友……”
“你给妈记牢咯!高中不许交什么女朋友,特别是这种女生,听着就不是个好的,你要是敢背着我和你爸做什么偷摸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还读啥书啊……”
“你们学校也真是的,不搞赞助费不就没这些事了嘛。这种花花心思多过肠的女生,肯定是家里砸钱进来的,儿子你给我思想摆正点,别像道歉信上那两个无辜学生一样,着了人家的道……”
“……”
禾母是和许惠香俩口子一道来参加闺女的家长会的。
原本禾父也想跟来,女儿进高中后的第一次家长会,又考了个年级第一,说什么都要来长长脸,可临时接到厂子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人上门闹事,和老吴一起匆匆赶过去了。
禾薇听后,担心不已:“爸不会有事吧?”
“不会,老吴他们那么多人在呢,大不了就报警。我和你干妈猜测多半是同行,见我们家生意好了眼红,上门找茬的呗。上个月底你回家那两天,就老吴下货那一趟,你爸不是回家迟了吗,事后他说,不是堵车,而是被几个找茬的堵路上了,得亏碰到你哥他师傅几个,那些人也是窝里横,见你爸这边人多就灰溜溜地跑了。所以厂子里人多,妈不担心。倒是你,你干妈给我念了布告栏上贴的那封道歉信了,那个学生真心认错了?私底下没再找你和圆圆麻烦吧?”
禾薇摇摇头:“没呢。妈你放心吧,我和圆圆知道怎么做的。”
“那就好。幸好那次圆圆看到了,要不然真不晓得会闹成啥样……”禾母庆幸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恨铁不成钢地戳戳女儿的额:“你呀,就是性子太软了……”
禾薇知道她娘一念叨就会停不下来,赶紧推她进了阶梯教室:“妈,到点了,校长要讲话,我在外头等你啊。”
许惠香俩口子刚刚见她们娘俩在说悄悄话,先一步进去了,这会儿坐在阶梯教室的第三排,朝禾母招手。
禾薇等到她娘挨着干娘坐下,才放心地离开。
“姐,你和大姨聊什么哪聊那么久?”
贺许诺已经跑了一趟小卖部回来了,嘴里咬着根棒棒糖,手上抓着两瓶果汁,把其中一瓶递给禾薇。
禾薇接到手上,心不在焉地说:“我妈说,我爸的厂子有人闹事,之前还在路上堵过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这还不好办,问问老吴呗,老吴肯定在现场。”
也对!
禾薇拿出手机,和老吴联系起来。
老吴刚把几个闹事的人扭送派出所,正和禾父几个坐一块儿讨论。
接到禾薇电话,老吴避到门外吐露实情:“也不是什么地痞混混,而是你爸家具厂时候的老领导派来的,听说是家具厂近几年效益不好,职工宿舍房改房以后,好多人离职下海,主事者有心想把厂子卖给房地产商,但价格一直谈不拢,至今都没卖出去,生意寡淡得像清汤,可能是听说被裁的个别员工被你家招来做事,眼红嫉妒了呗。”
听是这么回事,禾薇蹙着秀眉问:“吴叔,问出是谁指使的了吗?要是那些人咬死不说幕后指使者,回头再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办?”
“放心,有我在,还能让你爸吃亏不成?我早就派人去查了。不过另外有个事,我倒是有个想法。”
“吴叔你说。”
“家具厂那一带,日后迟早会拆迁,我估摸着不会超过三年。如今之所以卖不出去,是那几个主事者狮子大开口,和房地产商谈崩了。今儿这事一出,我看倒是个契机,咱们也不狠压,低于市场价一两成,就给盘下来,放个三五年,坐等那一片升值,你觉得咋样?”(未完待续。)
第272章 四方联手赚大钱
readx;“吴叔的意思是,盘下家具厂?”
“对!趁着如今的地价还没上去,赶紧盘下来,日后一拆迁,那一带的地皮,涨个三倍那都是少的。”
禾薇被老吴说的心动了,但毕竟不是小事,于是和老吴说,自己得先和父母商量。
老吴也是临时想到的提议,主要是他不认为禾家缺资金,再不济还有贺大少呢。要是真把家具厂吃下来了,三五年后,禾家就是一方土豪啊。
老吴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棒棒哒,和禾薇说完,转手给贺大少发了条短信,汇报了今天这个事。
贺擎东看到短信时差不多晚饭时间了,叩着手指想了想,给小妮子拨了个电话,开门见山问:“咱妈回去了?”
禾薇:“……”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傻了?”
禾薇咳了两声,说:“你怎么来电话了?不是说出任务去了吗?”
“是啊,离你远着呢,想不想我?”
这人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禾薇感觉两边的耳廓子,腾地升起一股燥意。
“好了,不逗你了。”贺擎东看了眼时间,晚点还有事儿,还是长话短说吧,等回去了再抱着她好好腻歪,于是言归正传:“老吴和我说了家里发生的事,那几个不长眼的,老吴会负责搞定的,你别担心,就是家具厂的事,你怎么看?”
关于这个事,禾薇送禾母上车回清市前,就探过她口风了,禾母显然没有盘下家具厂的意思,其实很好理解,家具厂那么大,以她家的资金实力,真心吃不下啊。
“那要是再拉几个合伙人,咱爸咱妈会同意吗?”贺擎东听她说了顾虑,沉吟几秒后。问。
“合伙人?”禾薇眨眨眼,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嗯,就是添个我、小叔小婶、还有老吴。老吴这些年也攒了点钱,而且有在清市安家的打算。带上他,算是给咱爸咱妈找了个永久性保镖。咱们四方联手把家具厂吃下来,你看怎样?”
怎样?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最稳妥没有了。
她之前犹豫,担心的主要就是资金。如今资金有着落了,合伙人又是靠谱可信的,换谁谁不乐意啊,不乐意的那必定是脑袋被门夹了。
“好!那我负责去说服爸妈。”
“不用,你知道这个事就好,其他的不必操心,小叔闲着呢,让他去做领头羊。”
禾薇想到眉头能夹死苍蝇的贺老师,提着个公文包和家具厂那边谈买卖,就不由直乐。
“乖。事情谈妥了,给老公亲一个……”
禾薇红着脸,“咔嚓”把电话挂了。
贺擎东失笑地看了眼手机,然后给他小叔打了个电话,赶着时间三言两语交代了一番。
于是,第二天一早,贺迟风给禾父打电话了。
禾父接完电话,整个人还晕乎晕乎的,感觉像是要飘起来。
禾母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大清早谁来的电话啊。接这么久……老禾?你傻站在那儿干啥?”
禾父这才回过神,忙把贺迟风刚在电话里说的事转述给了禾母听。
禾母吃惊得锅铲都掉了,赶紧捡起来,问:“啥?合伙吃下家具厂?”
禾父点点头:“薇薇她干爹是这么说的没错。”
禾母顿时想起昨天去闺女学校开家长会。闺女也提过这个事,她当时觉得吧,凭自家手里这点钱,去盘那么大一个家具厂,无异于石子儿丢入池塘,顶多起个水花。所以笑过就没当回事了,没想到干亲家这么有心,提议四方联手一起干,这么一来,资金方面的压力的确小了许多。
只是——
“你说除了阿香俩口子,还有谁?”
“老吴和阿擎。”
“老吴他肯吗?”禾母怀疑地问。
老吴以前开出租车,如今跑货车,起早贪黑的,好不容易攒下点钱,这么投进去不怕折损啊?
“薇薇她干爹昨儿晚上就问过老吴了,老吴同意了,说投四十万。”禾父点头说。
事实上,老吴何止同意啊,接到贺迟风的电话时,高兴地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
盘下家具厂这个提议是他最先想出来的没错,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也有机会成为其中的一份子。禾、贺两家摆明了是在照顾他,四十万存在银行,一塌刮子就那点利息,可入股了家具厂,短期是看不出什么收益,但再过两三年,翻一番那都是保守估值,搞不好能翻两番。
老吴一激动,睡意全无,索性翻身覆上身边的婆娘,手脚并用地求起欢来。
范丽雅原本已经睡过去了,被他这一折腾,自然被吵醒,睡眼惺忪地哑声问:“干啥啊,都半夜了还来,有完没完啊……”
“没完。”老吴压在她身上,从头到脚吻了一通,喜滋滋地说:“年底结婚,先委屈你住这儿,等过几年,咱买别墅去!”
“做梦还没醒呢吧……”范丽雅被他挑逗得哭笑不得,最后自然是臣服于健硕有力的身体下了……
老吴的激动,禾家俩口子自然是不知道的,反过来还在为他担心,这不年底都要准备结婚了,还拿出四十万入股家具厂,不知道女方知不知道这个事。要是没打商量,事后知道了闹起来了可咋整。
老吴有对象这事儿,在禾家不是什么秘密了。相反,禾母经常让老吴带人上家里吃便饭。虽说是离过婚的,但人不错,心直口快,做事爽利,每次来都积极主动地进厨房给禾母打下手。所以老吴一说年底结婚,大伙儿都鼓掌祝贺。
“……你说小范知不知道这个事儿?要是老吴没有和她商量,日后小范知道了会不会怨我们啊?四十万可不是小数目。”禾母忧心忡忡地说。
“你们女人就爱东忖西忖,既然肯了,还拿出钱来了,说明已经考虑透彻了。没见阿擎还投八十万呢。”
“啥?”原本准备回厨房的禾母,惊讶地转过身,“你说阿擎投多少?”
“八十万。”
禾父挠挠头。
他也觉得自己是听岔了,那孩子不是在部队当士官吗?哦,据说这几年连升了几级。如今已是少校了。可少校的收入有那么高吗?能拿得出那么大一笔资金?
“我知道了!”禾母惊讶过后,一拍大腿,笑眯眯地说:“阿擎那孩子肯定是想多攒点老婆本!你看他年纪不小了,今年二十五了吧?要是在农村。这个年纪早该结婚生娃了。城市里结婚成本高,他这么做,肯定是掏光积蓄,想赶在结婚之前再多攒点了……”
禾父黑线:“你都说是全部积蓄了,干啥还拿出来投资啊。既不知道啥时候拆迁、又不知道拆迁补偿到底能得多少。万一还得等五六年,他这几年难道就不结婚啦?”
“呃……”
禾母一想,也是,关掉燃气灶上的火,捞起围裙揩干了手,去客厅给许惠香打电话了。
许惠香听禾母说完心里的担忧,不由好笑,心说阿姐啊,我们家大侄子攒的那是老婆本不假,但三五年内结婚。还是挺玄的,因为等你们家囡囡大学毕业至少就得六年半。这期间,他想结婚也没辙啊。
当然,对着禾母,许惠香必不敢说这个话的,顺嘴找了个借口:“大姐你放心吧,他手头宽裕着呢。主要是考虑到,部队里的岗位未必是长久之计,就想着合适的机会找条退路,万一哪天退下来了。临时找不到工作,拖家带口的,也不至于压力太大。这不,他小叔昨天电话里和他一说家具厂的事。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所以大姐啊,你和大哥千万别有压力,我们既然提出了这个方案,那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赚钱谁不想呢你说是不是?”
禾母一听深觉有道理,于是挂了电话。开心地朝丈夫喊:“老禾!阿香说了,阿擎那笔钱不是老婆本,原本就是打算用来投资的。那咱们就这么说定啦,咱家也出一份子,和阿香、阿擎还有老吴他们联手把家具厂盘下来!”
……
虽说是四方联手,但出面去谈的就贺迟风和老吴两个,且对外一律宣称是贺家想盘下这个家具厂,免得家具厂那边老冲着禾家唧歪个没完。
贺迟风这些年虽然一直都在学校任体育老师,但贺家人霸气的风范始终没有磨灭。
再添个气势冷冽的老吴,两人往跟前一站,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家具厂几个微微颤颤的老骨干,吓得魂儿都没了,谁敢说半个“不”字啊,贺迟风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很快,双方在转让协议上签了名。
家具厂以低于市场价两成的价格盘了出去。
“那啥,先前说好的……”有儿子还在派出所蹲着的老骨干们,小心翼翼地提醒贺迟风。
贺迟风朝老吴使了个眼色。
老吴拿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给派出所拨了个电话,意即不控告那几个找茬的人了,双方决定私了。
派出所巴不得他们私了。
这种民间纠纷最吃力不讨好了,要不是贺家出面盯着,他们连人都不想抓,随便和稀泥几句拉倒。
如今还是贺家出面,一说私了,那边立马屁颠屁颠地办手续放人。
贺迟风弹了弹几页转让协议,等签名的字迹干了,收到了公文包里,朝协议另一方的几人点点头:“那就这样谈定了。给你们半个月时间搬迁,半个月后我来收厂。”
他话语一顿,犀利的眸光,朝几个骨干状似随意地一扫,强调道:“禾家是我干亲,可以说一家子,要是再发生类似情况,你们拿不出第二个家具厂,我也不会再息事宁人。”
说完,喊上老吴,大踏步地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家具厂的现任厂长,一屁股跌坐在办公椅上,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又活过来了。
一活过来,就开始冲着几个出主意要找禾家麻烦的手下发飙:“瞧你们捅出来的臭娄子!要不是你们几个瞎出主意,阿军他们怎么可能被派出所抓去!家具厂也不会这么廉价地转让……”
想他迎来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房地产商,为的不就是盼着厂子能卖个好价钱么。
要是事先知道会以这么低的价格转让,说什么都不会留到现在。
要知道,最早那一拨房地产商,曾出过高于市场价一倍的价格收购呢。他那时想着应该快拆迁了,一拆迁少说能涨三四倍,硬是忍着没卖,哪知后续找上来的房地产,出的价格是一家比一家低。就像家里嫁闺女,一心想嫁个好的,结果越留越年长、越留越没行情,最后居然连市场价都拿不到,还折了两成。
“唉哟哟——”
厂长越想越肉痛,捂着胸口哼哼唧唧。
副厂长讨好地笑道:“王厂,咱们几个当时哪知道禾建顺认识贺家的人啊,想他以前多穷啊,要家世没家世、背景没背景的。要是一早就有这么个大靠山,何至于被第一批裁员时都没站出来闹呢。”
“是啊王厂,我们也是看你成天愁眉不展的,这才聚一块儿想了个法子,禾建顺生意那么红火,分点给我们也好啊,要是能把厂子盘活了,转让价上还能再多要点不是,谁晓得会搞成这样啊……”
“王厂,其实现在这样对我们也没不利啊,你看这一带迟迟不拆迁,开发商开出的收购价也一个比一个低,我们守着个没效益的厂子一年年的也是在浪费时间,趁早了卖了还能分点钱,下海做小买卖也好,在家享清福也好,总之,没这个压力了是不?”
“对对对!是这么个理!”
“所以王厂,现在厂子已经卖了,钱也快到手了,拖欠的工钱和股利,是不是可以分了?”
厂长没好气地一拍桌:“分分分!就知道分,等那几个进局子的人回来了再说吧。”
唉哟真是气死他了!这么大个厂子,总价折掉两成,简直是剜他心啊。
要是一开始就卖掉,这一来一回就是十二成啊,这才多久辰光啊,一倍多的钱说没就没了……(未完待续。)
第273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readx;家具厂这边有人欢喜有人愁,禾家那边就都是欢喜没有愁了。
禾母把菜端上桌,招呼大伙儿上桌。
贺迟风今儿上午没课,和老吴去了趟家具厂,搞定了这个事后,绕了趟老婆单位,带上许惠香一起来了禾家。
四方筹资者,以贺迟风俩口子出资最多,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挑明了:能出多少是多少,不够的,他们想办法筹齐。
所以,禾家俩口子商讨之后,决定筹资一百万。
贺擎东虽然出了份子,但仅限于出份子,涉及细节讨论,他是不可能参与到当中来的。
贺迟风说了,等这边都商讨好了,电话知会大侄子一声,然后回清市时,让他补签个字就行了。
所以讨论的就成了三方。
而这三方中,老吴早早就摆明了态度:掏钱凑份子行,具体事务就甭问他意见了。两家怎么商定,他就怎么跟。反正是个小股东,啥事儿都不必征求他的意见,需要他做什么只管吩咐。
这么一来,真正商量的主,其实就只剩禾家俩口子和贺家俩口子了。
照禾父禾母的意思,贺家俩口子出资占大头,凡事都听他们的就行了,自己又不懂文化,要他们做什么还行,要他们决策哪吃得消啊。
最后,还是贺迟风拍板:在家具厂这个事上,禾家“主内”、贺家“主外”。
也就是说,需要出面的事,一律由贺迟风负责。内部事宜,均由禾父敲定。
禾父禾母受宠若惊,这样未免也太占便宜了。
搞半天,其他三方是在帮衬自家吧。
后来听贺迟风说,家具厂里的设备啥的,都还能用,与其干等着拆迁,倒不如利用起来。而这一块。他是陌生的,理所当然要由禾父领头了。
“可是这么一来,原先那厂子,是不是白租了?”禾母心疼那笔租金啊。早知道会把家具厂整个儿地盘下来。就不掏那个钱租厂子了。
许惠香拍拍她的手安抚道:“不白租。家具厂只是临时过渡的,我今早上刚打听过,那一片儿两年内肯定动工,所以不准备租出去了,毕竟里头的设备都是做家具用的。租给别家也用不着,闲置着也是浪费。何况,建顺哥现在租的那地方,做活是够了,但仓库太小,稍微多几件存货,就显得逼仄了,所以我和老贺琢磨着,让建顺哥把做活的摊子铺家具厂里头去,如今租的那地方就暂时充当仓库。毕竟离高速口近,交通方便。要是把它退了,到时想要再找个这么便利又实惠的厂子,怕是难了。而且家具厂那边一动,拆迁费到了手,不是立马就能把现在租的那厂子吃下来了吗?那一片我也找人打听过,十年内保准不会有变动。这么一来,你们看,钱有了,厂子有了。生意也扩大了,是不是一箭三雕?顶多就费点租金嘛。但至少心里踏实了是不?”
禾母被她劝得笑不拢嘴:“听着像是要大发了似的。”
“可不就是要大发了嘛。”许惠香也笑。
禾父见众人都是这么个意思,后牙槽一咬,拍板道:“那就这么办!”
两三年的租金。算下来也要十多万,不过要是禾记的生意好,这点钱,半年就能挣回来了。拼一把就拼一把!
当晚,禾母给女儿打电话,说了家具厂已经盘下来的事。
禾薇耳边夹着手机。十指敲着笔记本电脑,查看自己的股票账户。
“妈,家里筹得出这么多钱吗?我再给你转点吧。”
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家里存款肯定没这么多。该不会是打算把那两套出租的商铺卖了吧?
她这儿倒是还有五十五万,其中包括蒋佑铭近期刚给她打的十万,说是友情客串的薪酬。只是,一下子转过去那么多,她娘会不会受惊吓?
结果没等她想好说辞,禾母说:“不用,你哥前几天把暑假时淘来的鼻烟壶卖出去了,入股的钱足够了,还有余呢,你那点钱自己留着,别给妈转了。”
禾曦冬暑假的时候,跟着他师傅南下转了一圈,除了看展览,再就是逛各地的鬼市。
说学习也好、捡漏也罢,总之,经他掌眼,还真给淘到了一件前朝古物——料胎珐琅彩山水鼻烟壶。
禾曦冬原本想当场转手的。
毕竟这类鼻烟壶,近几年市场交易价已经明朗化了,三十万到顶,但毕竟是千把钱块淘来的小件,转手能赚上个三十万也很了不起了。
所以,他见边上有人感兴趣,倒是想立马转手,但被他师傅拦下了,说是别急着卖,他一个朋友的儿子,刚在京都成立了一家拍卖行,目前正需要这类古物,禾曦冬若是不急,放那儿拍卖去,横竖不会比市价低。
禾曦冬的师傅,平时很少在捡漏过程中提意见,顶多帮忙掌个眼,更多的,是让徒弟自己去看、去辨、去鉴定,以及事后如何处理,否则很难有广阔的进步空间。
这次也是受朋友所托,需要不少古物充实新开的拍卖行,这才有这么一说。
师傅既然发话了,做徒弟的当然不会不给面子了。
二话不说,禾曦冬把淘得的鼻烟壶交给他师傅去办了。
暑假过后升高三,可没那个闲工夫继续跟着他师傅跑进跑出了,哪怕他想,他娘也不会肯的。
在禾母看来,这个年纪的孩子,学业比什么都重要。赚钱这种事,完全可以放到学有所成之后再去专心攻克。
所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什么都想干好,是不现实的,主次必须得分明。
鼻烟壶送去京都拍卖行的第三个月,也就是禾家正犹豫要不要筹钱参股吃下家具厂的当口,禾曦冬的师傅找上门了,说是徒弟交给他的那件小玩意儿,已经被人拍走了,成交价是一百八十万。扣掉所得税和佣金,禾曦冬最后能拿到一百四十一万。
“哇喔!”
突如其来的好运,让禾曦冬惊喜得一蹦三尺高。
这成交价。他是怎么都想不到的。
“师傅万岁!”
杨老哈哈大笑:“开心吧?要是没听师傅的话,是不是白亏一百多万?不知道还好,知道了有你悔的。”
“没错没错。”禾曦冬高兴地双眼眯成一条缝。
当天中午,禾曦冬兴奋地陪着他师傅喝了满满一海碗米酒。喝完好了,倒头睡死在床上,礼拜天下午大好的光阴,就这么在呼呼酣睡中浪费了。真是让禾母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不过,有儿子拍卖所得的一百四十一万。禾家这次的关卡,可算是神清气爽地迈出去了。
不仅不需要卖铺子,而且还余了六十多万,被禾母一分不少地存入儿子户头,时不时叮咛禾父:“这钱无论如何不能动了,有它在,你厂子亏也好、损也好,我都不害怕,至少儿子的老婆本还在……”
禾父无语了:“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呀,我这厂子刚办起来。日后可是要红红火火的,你说啥子亏啊损的,乌鸦嘴!”
禾母也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话太不吉利了,“呸呸”了几下,讨好地朝禾父笑笑,主动给他按摩:“你累一天了,我给你捏捏。”
捏着捏着就变调了。
打从十一月以来,俩口子还没好好亲热过。
先是为闺女在学校被人欺负的事担心,接着为家具厂的老领导派人上厂子找茬焦心,这事儿还没完呢。又在贺迟风的提议下,起了合伙盘下家具厂的心思。
每晚一挨上枕头,俩口子围绕的都是上述三个话题,聊着聊着睡意上头。就呼呼睡去了。夫妻间的那档子事,还真没怎么惦记。
如今,最大的关卡顺利度过,户头上还盈余六十来万,攒在手里的铺子一个没动,每个月依旧在为家里稳定地添进项。俩口子心头的大石安然落地,自然而然就热乎起来了。
那天晚上,禾家主卧的棕绷床“吱呀”了很久……
……
禾薇听说兄长的鼻烟壶卖了一百四十万,蓦地想起自己的三立方空间里,不也收藏着此类小古玩吗?差点给忘了。
于是趁着宿舍里就她一人时,把“遗忘”好久的宝贝拿了出来,在书桌上呈一字摆开,托着腮帮子来回数了好几遍,心定了不少。
往后家里要是再差钱,她就学兄长,挑一件拿去拍卖。
禾薇正高兴呢,系统君冒泡了:
【这些小玩意儿能值几个钱啊,全部加起来顶了天也就值个大几百万,至于这么开心么。】
禾薇才不会被它的话打击到,边把玩着手里的珐琅彩小铜镜,边说:几百万也不少了,我爹妈手里要是攥着这么多钱,做梦都能笑醒。
系统君虽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还是忍不住要逗她,说她穿来这个世界以后,整个人都钻到钱眼子里去了。
禾薇因为家里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心里高兴,随便它说,倒是想起一个事,兴致勃勃地提议:海城的古玩市场还没去逛过呢,等考完期末考,放寒假回家之前,去逛逛?没准儿还能捡个漏啥的,回家送哥哥去。
【行啊,本尊没意见。】
你有意见也不能咋地,脚长我腿上,我想上哪儿玩还用得着你批准呀。
【嘤嘤嘤……小薇薇越来越不好玩了……】
禾薇:……
斗嘴就斗嘴,动不动“嘤嘤嘤”,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还有,系统你到底是男滴还是女滴?“嘤嘤嘤”这种词,是你用的吗?
【……友尽!】
禾薇宅在宿舍和系统君唠了半天嗑,眼见着日头偏西,去校外跳健美操的夏清该回来了,于是把桌上的小古玩一个不落扫回空间,起身到阳台做了套站立式瑜伽,就等夏清一回来,两人结伴去梅子家的小笼包店吃晚饭。
梅子前个礼拜从老家回来就和她们约好了:这个礼拜天一块儿吃羊肉火锅。
她爸从老家买到了一只小尾寒羊的后羊腿,上个礼拜天宰了一半炖萝卜,吃得他们几个满口流油,直呼过瘾。
只是羊肉是热性的,连着吃怕上火,所以余下半只后羊腿被梅荣新冻了起来,今天中午拿出来片成适合下火锅的肥羊卷,再拾掇些蔬菜、豆制品、年糕粉丝啥的,晚上聚一块儿吃火锅。
梅子上午去店里的时候,禾薇就让她提走了一袋老吴运来的海鲜。
等夏清的工夫,又理出一袋水果、一袋蔬菜、一罐辣酱。
蔬菜是耐放的洋芋、山薯、老南瓜。
洋芋去皮削片,放火锅里也能吃。山薯和老南瓜则是给梅叔平时熬粥吃的。
水果带的是石榴。
这玩意儿平时吃太磨时间,老吴上趟来给她送了一箱,她送了几颗给隔壁宿舍,余下的还没怎么消耗过。
辣酱是禾母自己做的。
之所以不带豆瓣酱和蟹酱,是因为梅子家自己也做了。
收拾好蹭饭去带的伴手礼,禾薇给圆圆发了条短息,问他回宿舍没有,回来了一块儿上梅记吃火锅去。
这小子的脑袋瓜子也不知咋长的,起先还担心他这么跳升高一会吃力,结果随堂测验一出来,完全是白担心了。而且看他平时都不怎么学习,特别是体育活动课,大多数同学都在座位上奋笔疾书,他则是窜没了影,不是篮球场、就是足球场,跑的次数勤了,和几个高三生成了朋友。这不,精力旺盛的圆圆童鞋,周日和新交的朋友们结伴去攀岩了。
手机传来短信音,圆圆童鞋回复了:在回来的路上了,姐你先去店里吧,我到了直接过去。
搞定了圆圆童鞋,禾薇开始担心夏清,都这个点了,夏姑娘咋还没来?
正想往夏清宿舍打电话,手机有电话进来了。
“薇薇,我出了点麻烦……”夏清沮丧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禾薇急急问:“我正想找你呢,你怎么还没回来?发生啥事儿了?这会儿人在哪里?”
“我、我在派出所……”
“在哪里?”禾薇以为自己听错了。
跳个健美操还能跳去派出所?(未完待续。)
第274章 夏家舅甥
“薇薇你别担心,我没事啦,有事的是别人……”
夏清难为情地清清嗓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原来,她在跳完操回学校的路上,看到有人抢包,冲上去帮忙抓抢包贼,结果冲得太狠了,把抢包贼的命根子给伤了,疼地对方蜷缩在地,没力气逃了。
等警方赶到后,发现被抢的妇女趁乱溜了,抢包贼反过来控告夏清故意伤人,还找她索赔。
好在有路人提供的间接证词,这事儿总算没有搞得太复杂,但警方还是要求她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禾薇听得好气又好笑:“你行啊夏清,见义勇为啊,要是没踹中对方命根子,反被人家抓了怎么办?你就没想过后果啊?”
夏清自知理亏,嘿嘿笑着说:“我那不是一时情急嘛,而且哪晓得被抢的人那么不讲义气啊,拿到包就溜,唉哟气死我了,下回打死我都不见义勇为了……”
禾薇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末了问:“既然都搞清楚了,为什么还不让你回来?难道还打算留你吃饭哪。”
夏清弱弱地说:“我就是为这个事找你的,那啥,薇薇,警|察蜀黍要我找家长来签字,说我未成年,必须得签了字才能走,可我哪敢给我爸妈打电话啊,不说见义勇为吧,他们会把我骂死,说了见义勇为吧,估计能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下回还能让我自由出校门啊。可找梅叔吧,一来他行动不便,二来,家长会的时候。我老爸和他交换过电话号码,回头要是和我爸一说,我爸能饶得了我才怪……”
禾薇叹气:“好吧,那我问问我堂哥有没有空,找他帮忙去给你签个字。”
夏清眼前一亮:“对耶,我这儿离海城大学挺近的,他过来的话。走走几分钟就到了……”
禾薇忍不住打断她:“我不晓得他这会儿在不在学校。万一没在……”
“没在就另外再想办法嘛,我先把这儿的电话、地址告诉你,你等一下我哈……”
夏清搁下话筒。跑到隔壁问一个老警员:“那个,大叔,这儿的具体地址和电话给我一个呗,我家人不相信我在派出所。非要去114查一下耶。”
老警员翻了个白眼,报了串号码给她。
夏清呵呵呵地笑着谢过他。赶紧折回原来的房间,把地址和电话报给禾薇:“那个,薇薇,你哥要是没在学校。就只好麻烦梅叔了,大不了求他别告诉我爸妈,梅叔他应该会帮我的吧?我可不想在这儿过夜啊。”
“见义勇为是好事儿啊。干啥还怕被人知道?”禾薇故意糗她。
“哎呀,你别笑话我了。赶紧来救我离开这个坑爹的地方吧。我发誓下回再也不头脑发热去见义勇为了,太心塞了……”
“行了,人没事就好,我这就和我堂哥联系,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到。”
可等挂了电话,禾薇才想起来,这去派出所签字,应该是要出示身份证的吧?哪有自称是某某的哥哥,派出所就信了?就肯放人了?这不瞎掰么。
可夏清姓夏,找她堂哥会穿帮,找梅叔也不行啊,总不能说梅叔是夏清的干爹吧?派出所能信?这事儿整的……
禾薇提着几个袋子,边下楼边皱着眉想对策。把身边能想到的人全都罗列了一遍,居然连一个夏姓的都没有。
这好了!
她头疼地拍拍脑门。
刚出宿舍楼,手机又响了,她以为还是夏清,接起就说:“清清,我刚想到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你姓夏,可我哥他姓禾啊,这你怎么蒙混过关啊……”
手机那头传来陶德福好笑又纳闷的问询:“小禾,遇到什么麻烦了?”
“咦?陶叔?”禾薇连忙拿下手机,看清上头的来电显示,正是毓绣阁那边的分机号。
“可不就是我嘛。”陶德福在电话那头爽朗笑道:“你这丫头,从京都回来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来,别不是把陶叔给忘了吧?”
“哪能呢!”禾薇听是陶德福,开心地说:“这不是毓绣阁生意红火,怕您太忙了没工夫听我瞎唠呗。”
“少来!我昨天碰到你爹了,说你上个月底回来过两天,你看看你,在家歇两天,都不来店里看看我,准是把我给忘了……”
“真没忘真没忘。”禾薇连声保证。
陶德福笑呵呵地说:“成,那放寒假了过来看我啊,陶叔给你留了好茶。”
禾薇眼眸一亮。
连陶德福都说是好茶,那一定是好茶,忙不迭应道:“我放假就去看您,我也给您备了点小礼,就是不值几个钱。”
是她拿贝壳做的贝壳画,装裱后挂办公室还是蛮不错的。
“只要是你做的,陶叔都喜欢。”陶德福哈哈笑道,随后问:“对了,小禾,刚刚听你在唠什么夏不夏的,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哦,对。”禾薇想到正事还没处理,脑仁又胀疼了,挑紧要内容和陶德福说了,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陶叔,那我先不和您聊了,您放心,一放假我就去店里看您。”
“哎哎哎你别急,你不是想找个姓夏的吗?你忘啦,恒城的毓绣阁分店掌柜老夏不就姓夏嘛,我上午和他联系,听他说这两天就在海城,你赶紧把派出所地址给我,我让他跑一趟。”
“那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他知道是你找他帮忙,高兴都来不及咧。”陶德福从她口里问到派出所地址和电话,就去找夏礼堂了。
禾薇心里其实挺忐忑的,生怕夏礼堂不愿跑这一趟。
毕竟只在她初一那年去京都参加刺绣pk赛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并没什么交集。何况又是去派出所这种平时没事绝不可能光顾的地方。
可迟迟没等来陶德福的电话,只好先去了梅记。
把手里沉甸甸的袋子交给梅子,又拉过她交代了几句。让她暂时别和她爸说,免得她爸给夏清父母打电话、然后夏清父母急吼吼地从老家杀过来。人急容易出事故,索性等这事了了,再让夏清自己同她父母解释去。
梅子心领神会,提着袋子回到店里,听她爹问起禾薇两个咋还没来,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了。
禾薇从梅记出来。打了个车直奔派出所。
半路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是夏礼堂打来的。
“小禾啊,老陶和我说了。明春派出所是吧?我这就过来。除了签字,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禾薇受宠若惊,正襟危坐地回道:“签字就可以了,谢谢夏掌柜。”
“诶。说啥谢不谢的,能帮上忙就行。”夏礼堂说着。瞧了开车的外甥一眼,笑眯眯地说:“我和老陶同年进毓绣阁,年岁上差不多,你喊他一声叔。干啥喊我掌柜呢,这不见外嘛。”
“夏叔!”禾薇立马改口。
“这就对了嘛!”夏礼堂哈哈一笑,说:“那成。有什么事咱到了再聊。”
“好。”禾薇连道了几声谢,松气地挂了电话。
那厢。夏礼堂收起手机,笑着对开车的外甥说:“这小姑娘真叫灵光,可惜年岁小了点,今年才上高一,你要不急,等她考上大学了老舅给你牵线咋样?”
“噗……咳咳咳……”夏铮呛得俊脸通红,无奈地说:“老舅,你别遇到什么姑娘都要介绍给我好吗,我才二十三,不是三十二,更不是老光棍一条,你急啥呀。”
“正是因为二十三了才急呀。真等你老光棍了,你想找这么好条件的小姑娘,我还没脸做介绍人呢。”夏礼堂斜眼瞪了外甥一眼,哼道。
想到病故的亡姐,夏礼堂又忍不住叹气:“你也别嫌老舅啰嗦,你妈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依老舅说,趁着年轻,好好相看个姑娘,差不多了组建个家庭、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别让你妈在地下挂心。至于你渣爹那边,你还有什么可企盼的?还没和你妈离婚,他就在外头有女人了。你妈还病着,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办手续赶人,要不是你制止,我当时就想削了他,什么东西……”
“老舅。”夏铮头疼地捏捏额角,“即使你想削他,也削不着了。”
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啥用。况且以他娘那么软的性子,没准儿在地下又被他那个渣爹钳制住了。
“这就是老天开眼啊。”夏礼堂没好气地哼哼。
“对了,老舅,你刚说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儿来着?”夏铮总觉得他刚刚说的那名儿挺耳熟。
“禾薇,清市上来的。哦,对了,听老陶说,她老家和你渣爹是同一个地方的。”
“禾家埠?”
“是啊,不过她爹妈很早就出来打工了,她是在清市出生的。”
“啊!”夏铮想起来了,猛一拍方向盘。
“叭”的一声喇叭响,吓了夏礼堂一跳。
“你小子干啥呢?有事不能好好说啊,差点被你吓出病……”
夏铮歉意地朝他老舅笑笑:“这就专心开车。”
实则心潮翻腾。
禾薇啊……
……
禾薇此刻已经在派出所门口了。
海城一高到明春派出所不远,但因为路上堵车,耽搁了不少时间,估摸着夏礼堂快到了,便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等。
这不,没几分钟,就等到了。
“小禾!”
“夏叔!”
两方在派出所大门口碰了头。
等人的时候,禾薇就想通了: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人情肯定是欠下了。
好在夏礼堂是毓绣阁恒城分店的掌柜,双方日后总有机会碰面,到时再还他这个人情吧。
所以碰了面,她反倒没电话里时那么拘谨难为情了。
夏铮把他舅放下车,然后开去外来人员停车场,停好车回来,在大厅门口和禾薇两人汇合。
夏礼堂正式介绍道:“小禾,这是我外甥夏铮,今年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一年多了,大三时在海城大学附近开了家户外用品店,毕业后把网店也搞起来了,生意着实不错,你要有什么想买的,可以去他店里看看,一定给你最惠价。”
夏铮在禾薇看过来时,朝她微微一笑。
这笑容怎么说呢,总感觉怪怪的。
可禾薇没工夫多想,夏清还在里头等着他们呢,于是领着夏礼堂舅甥俩边往报案大厅走,边歉意地说:“夏叔,今儿真是麻烦您了,让您百忙之中还得往这儿跑一趟……”
夏礼堂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跑哪里不是跑啊,当是来散心呗。”
跟在后头的夏铮差点喷笑。
上派出所散心?亏他老舅想得出来。
禾薇也忍不住笑了,对夏礼堂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这就对了嘛,小事而已,那么大压力干啥,你瞧好了,我立刻把人给你领出来。”夏礼堂爽朗一笑,拍拍禾薇的小肩膀,率先跨进了派出所大厅。
不愧是一店之长,夏礼堂拿出随带的香烟,几下周旋,就和大厅里几个值班警员混熟了。
趁着夏礼堂和警员东拉西扯的时候,夏清扯扯禾薇的袖子,凑到她耳边问:“我以为你找的是你堂哥……”
“本来是想找堂哥帮忙的,可他姓禾,你姓夏,你俩的身份证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你说那些警|察蜀黍会信么?”
夏清恍悟,随即后怕地拍拍胸脯:“还是你想的周到。”
两人挨坐在一块儿,悄声商讨怎么感谢夏礼堂舅甥俩。
夏清说:“不如请他们吃顿饭?我卡里还有两千多,够吃一顿好的了吧?这之后等哪天我老妈心情好了,和她说说,她骂我几句,肯定会给我转生活费的。”
禾薇觉得不是很妥。
倒不是请吃饭不妥,而是一出派出所就请人吃饭,感觉像是在拿这一顿饭打发他先前的帮忙。
再说了,梅子和她爹为今晚的火锅足足准备了一个礼拜,要是她和夏清都不回去吃,父女两个,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倒不如邀夏礼堂舅甥俩一块儿去,反正火锅嘛,人多更热闹。(未完待续)
ps:猜猜舅甥俩和禾小薇她们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275章 渊源还是冤家
readx;于是,等夏礼堂办好手续,轻轻松松把夏清领出派出所后,禾薇开口邀请:“夏叔,夏大哥,已经到饭点了,不介意的话,和我们一块儿去吃火锅怎样?不是外面卖的那种,是我室友和她爸自己做的,羊腿、鸡肉都是农家自产自销的,蘸酱也是自己配的。你们要是吃不惯火锅,我给你们炒几个家常菜也成,食材保证新鲜……”
她刚刚和梅子通过电话了,说是要邀两个朋友一块儿回去,梅子听说夏清的事搞定得亏了这两个人,二话不说就忙活开了。
火锅嘛,浓浓的大骨汤底早就备好了,半只羊腿片成的肥羊卷装了好几盘,家养的小母鸡做的白切鸡,也是扎扎实实的两大盘。还有老吴这个月送来的冷冻牛腱子,让梅子带去煮成了五香味的,切片后当冷盘再好吃不过。还有各种适合下火锅的蔬菜、海鲜……总之,食材只多不少。多两个人,无非是添两副碗筷的事。
夏礼堂正愁没机会让外甥和禾薇多处处,一听这话,哪能不乐意啊,没等禾薇说完就爽快地点头:“那我俩就不客气了。”
夏铮正要去开车,听到他老舅状似垂涎的应答,脚下一个踉跄。他这个老舅哟。
……
车上的时候,夏礼堂问禾薇还有没有在陶德福那儿兼职,禾薇摇摇头:“高中功课紧,没精力绣,就没再接活了。”
夏礼堂点头表示理解:“高考确实不容易,是该下点工夫。横竖你有那个底子,等上了大学再好好练手,早晚能拿下高级证书。对了,我听老陶说,老板娘要收你做徒弟?那日后多半要留在京都发展了吧?”那要不要让他外甥转去京都开拓事业呢?
禾薇抿唇笑笑,没多做解释。
这个消息,她也是从圆圆口里听说的。
起因是乔依玲的爹乔志达私底下在查她和圆圆的家世背景。为了震慑对方,贺迟风和顾绪商量后,对外透露了这层关系。
她师从周悦乐。周悦乐又是毓绣阁的老板娘,意味着整个毓绣阁成了她坚实的后盾。
再加上禾、贺两家的干亲关系,乔志达想要动她,得先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分量够不够重。
可这一点。禾薇心里清楚,夏礼堂不知道啊,以为她是真的被毓绣阁老板娘收做徒弟了。且以禾薇的手艺,日后足以堪当老板俩口子心目中的“爱徒”,这么一来。自家外甥和她的距离,还没缩短呢这又拉远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
可这么有才华又懂事的丫头,实在舍不得肥水外流啊……
夏礼堂越想越郁闷,恨铁不成钢地朝开车的外甥瞪了一眼。
夏铮接收到他老舅投来的目光,无辜地摸摸鼻子。
好在前面就是梅记小笼,他把车子靠边停稳,一行人还没下车,梅子欣喜地从店里跑出来相迎:“是不是堵车了呀?我往外张看好几次了。”
跟着梅子出来的贺许诺,一看到禾薇,屁颠屁颠迎上来:“姐。你没事吧?”
他刚到店里,听梅子背着她爹偷偷和他说禾薇去派出所了,差点没把他吓死。等梅子说完来龙去脉,才松了口气。可人没回来,总归还是有些担心,为此犹豫了老半天,到底要不要向老大汇报啊。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倒是你,说好室内攀岩的,怎么跑户外去了?”禾薇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不止的少年。想拍他的肩还得踮脚尖。
贺许诺咧着嘴,讨好地笑着说:“室内的多没意思啊,听说新开的度假村有攀岩,就上那儿玩去了。我和你说哦姐,那个度假村建设得真不错,除了攀岩,还有好多户外的娱乐设施呢,下回我带你去玩啊。”
梅子和夏清对俩姐弟的互动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对贺许诺口里的那个新开发的度假村挺好奇的。凑过去问在哪儿、离学校远不远、里头都有什么好玩的设施。
“都进来聊吧,起风了,外头冷。”梅荣新转着轮椅,娴熟地滑出店门,朝众人含笑招呼。
禾薇忙把夏礼堂舅甥俩介绍给梅荣新,又对夏礼堂说:“夏叔,梅叔是梅子的爸爸,为了照顾女儿,特地来我们学校对门开了这家小笼包店,他做的小笼包味道好极了,连影视城那边拍戏的演员都来电话订外卖呢,待会儿你和夏大哥一定要尝尝。”
“是吗?那我一定要多吃几个。”夏礼堂热情地和梅荣新握了握手,说:“老大哥,不怪我们来蹭吃蹭喝吧?”
梅荣新打从小笼包店的生意蒸蒸日上后,整个人开朗不少,闻言,爽朗笑道:“欢迎都来不及。只是店里挤了些,还请两位别介意。”
一旁的夏铮,听说梅子和她爹是从梅县上来的,又看到梅荣新坐着轮椅,店里就父女俩忙里忙外地张罗,不由联想到某些事,面色有些古怪。
夏礼堂和他想到块儿去了,凑到外甥耳边嘀咕:“我怎么记得,你渣爹续娶的那个女人,也是梅县出来的?”
夏铮点点头。
不止如此,他那个名义上的后妈,十有**就是梅子的亲妈,不然不会这么巧。
可即便如此,他没打算挑明。
他娘和渣爹都死了,再翻这些十几年前的老黄历有什么意思。何况,人家父女也是受害者,和他、和他娘一样,都是被抛弃的可怜人。
只是想到这些,夏铮不禁脑仁胀疼。
今儿遇到的几个人,怎么都和他那个渣爹有关啊……
可夏铮没打算说,不代表夏礼堂不叨念。
热腾腾地火锅开席,家酿的高粱酒你一杯我一杯地落肚,夏礼堂的话匣子打开了:
“……老梅啊,说起来咱们还挺有渊源的哈……你看你是梅县人,我那个混账姐夫续娶的婆娘也是梅县上来的,没准儿你认识……阿铮,那不要脸的臭、臭婆娘叫、叫什么名字来着?”
不等夏铮使眼色,夏礼堂猛一拍额头,想起来了,继续往下说:“哦对!梅兰翠!梅兰翠嘛!这名字倒是挺文绉绉的。骨子里十足十的贱货哪……十年前……呃!带了个拖油瓶住进了我外甥的家……呃!”
夏礼堂连打了两个酒嗝,见外甥一个劲地扯他袖子,困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继续拉着梅荣新吐槽:“……老梅你不知道啊。我起初没那么生气的,因为我阿姐同我那个混账姐夫前一年就离婚了,离婚后再娶,心里不爽归不爽,但还不至于恨到咬牙切齿吧……可没想到啊没想到……呃!那贱婆娘带来的拖油瓶。居然是阿铮那个渣爹的种,和阿铮算是同父异母,那会儿都一岁多了,可我阿姐离婚都没满一年哪,你们说这都是啥子事儿啊,渣男贱女他妈的早在我阿姐离婚前就搞到一块儿去了……”
夏铮见梅家父女倏地僵住身子,脸色难看,忙用力地扯了他老舅一把:“咳,舅,喝酒就喝酒。提这些干啥,都过去那么久了……”
“也对!”夏礼堂醉醺醺地嘿笑道,随即仰头长叹了一声,继续吐槽:“是过去的事了,老天开眼啊,你那个渣爹被判了刑,死刑,‘咔嚓’没了……我当时着实吓了一跳。老梅你应该听说过这个案子吧?妙音百货,禾家埠那边的妙音百货……呃!就是我那个混账姐夫开的,可惜行不正坐不端。人品差的不行不行,最后被群众举报,查出行贿……呃!照道理,请托送钱惹出来的罪。不至于死刑,结果那个混账东西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雇凶绑架,据说要是警|察慢一步,要多出好几条人命了,夭寿哦……啧!真是嫌他那点臭名声还不够臭啦……”
这下。不止梅家父女脸色难看,禾薇也僵直了背脊,“咚”地掉了手中的筷子。
夏铮头疼地扶额。
真要朝他老舅给跪了。一喝高,把两个事全给曝了。
这火锅蹭的……
早知道就不来了,不来就啥事都没有了,如今他老舅这么一吐槽,两桩事势必得解释一下了。
夏铮揉了揉眉心,看着舌头打结到一个字都吐不出、最后趴倒在饭桌上呼呼大睡的老舅,真恨不得把他塞墙洞里去。
其他几人,除了夏清一头雾水、完全不在状况,其他人都若有所思。
“咳。”夏铮清了清嗓子,主动说:“我舅他……”
“这么趴着睡会着凉的,要不,扶他到我床上去吧。等他酒醒了吃点热汤面,再回去也不迟。”梅荣新看了夏铮一眼,提议道。
夏铮想了想,也成,横竖要解释,就让他老舅睡得舒坦点吧。
于是,他和贺许诺两个,一人一边,架起酩酊大醉的夏礼堂,送到了里间的床上。
回到外间,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瞧,夏铮反倒想笑了,坐下来捞了块快煮烂的肥羊卷,蘸酱送入嘴里,嚼了几口,说:“嗯,很香,不愧是小尾寒羊的肉,大家也吃,再不吃要烂了,咱们边吃边说吧。”
事实上,即使他不说,梅子和她爹也已经猜得**不离十了:夏铮父亲续娶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梅子的生母。
毕竟,同名同姓、又出自同一个地方,还带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娃再嫁,这天底下的巧合哪怕再多,也没有这么巧的事。
夏铮的渣爹叶志海就是已经宣告破产倒闭的妙音百货的前老总。
十二年前,叶志海还在国企里跑销售,出差途中遭遇抢劫,身上的钱财全被抢光了,失魂落魄之际,遇上了来市里探亲结果搞丢了地址躲在公园里嘤嘤嘤哭的梅兰翠。
于是,一个出力帮忙拿行李,一个出资开房间。结果梅兰翠身上带的钱不够开两个房间,天色又晚了,出去找未必能找到价钱便宜又合适的旅馆,于是就开了一个房,两人约定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
但毕竟是盛年男女,又怀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惆怅之情,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总之,那一晚,**熊熊燃烧了一夜。
半个月之后,梅兰翠发现自己怀上了,不禁又惊又怕。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市里把孩子打掉,她丈夫出事了,严重车祸,双腿下半肢都截了肢,哪怕日后安装了假肢,也一辈子离不开轮椅了。
更难熬的是,家里的积蓄为丈夫看病花得瓦塔精光,一家三口,再加上肚子里的孩子,连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梅兰翠要崩溃了,好想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投奔那个男人。
可循着叶志海留下的单位地址,一连寄出十几封信都石沉大海,梅兰翠不得不死了这条心,安胎、生产、坐月子,然后一心照顾宝贝儿子,旁的事一概不管。哪怕知道女儿好几次累到高烧,她也不管。她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个穷困的牢笼。
再说叶志海,回到禾家埠后,倒不是故意不给梅兰翠回信,而是没收到。
他那趟回去后,因为预借差旅费被抢一事,和财务大闹了一场,又被底下的人穿小鞋,在国企里越做越不顺心,索性办了离职下海了。
梅兰翠寄去的信,起初还留在门房,时间一长,就被夹在废报纸里卖掉了。
叶志海下海初期很不顺,几乎是做什么行当都亏。夏芸眼见着家里的积蓄快见底,儿子升初中择校还得掏不少钱,好声好气地劝丈夫要不先找个稳定的单位跑业务吧,有合适机会了再下海也不迟,可叶志海哪里听得进去啊,他离职之前就想好了要大干一场的,做妻子的这么说,岂不是在扯他后腿吗,当即和妻子大吵了一场。
夏芸性子软弱,吵归吵,吵完了依旧给丈夫做早饭、洗衣服,尽职地演绎着贤妻良母的角色。可叶志海却变了,事业不顺时,脾气暴躁,事业逐渐顺起来时,也天天不着家,说是要应酬。有一次,夏芸在他的衬衫领子上看到了一个疑似口红的印痕,找他质问,他抬手就扇了夏芸一巴掌,还说什么“老子的事,用不着你个婆娘管!”
那一刻,夏芸寒了心,当晚,在叶志海摔门离家后,她在客厅呆坐了一夜,第二天高烧发到41°,被儿子叫救护车送进医院。这一病,查出了淋巴癌中晚期。(未完待续。)
第276章 又多了个大哥
readx;偏偏,叶志海在那个时候提出了离婚。
他和夏芸吵架后,想到了那一晚的缠绵悱恻,突然间很想念两年前那个晚上、一往无前献身于他的女人。
记忆总会让人美化几分。何况是在和妻子大吵一架之后,更衬托了梅兰翠的温柔、体贴。
于是一时冲动,叶志海凭着记忆,循着梅兰翠当初告诉过他的地址,连夜坐车赶到了梅县,说巧还真是巧,梅兰翠那会儿抱着儿子去镇上喝豆浆,就这么和叶志海遇上了。
梅兰翠抱高怀里的儿子,对叶志海说:“海哥,这是我和你生的儿子。”
叶志海刹那理智尽失,搂着梅兰翠和她怀里的儿子,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带着娘俩就这么离开了梅县,回到禾家埠安置好之后,找夏芸提出了离婚。
夏芸还不知道自己患了癌症,娘家人都瞒着她呢,就连叶铮一开始也被他们瞒着,生怕影响他念书。
但病没好、还在天天挂水总是实情,可饶是如此,叶志海还是坚持要离婚。
夏芸心灰意冷,草草签完离婚协议,搬回了娘家。
叶铮当时是判给叶志海的,平时也还住在家里,每个周末才去夏家看望母亲,直到夏芸病逝。
叶志海听说夏芸癌症过世,说不动容是假的,但转念想到,自己的事业是在和夏芸离婚之后才红火起来的,又觉得那个女人必定和他命理相克,于是连夏芸的丧礼都没去参加。
叶铮从那一刻起,对他那个渣爹失望到了极点,但还不至于闹到父子决裂。
直到高考结束,他估完分从学校回来,在书房门口听到了叶志海和梅兰翠的对话。
梅兰翠问叶志海:“海哥,我听庞太太她们说,你打算让阿铮大学念企业管理?是想让他日后继承你的位子吗?”
叶志海低笑了一声,好似在逗弄梅兰翠。只听到后者传出一声娇呼。
“傻子!念个大学而已,你以为毕业就能当董事长、总经理了?我今儿就把话讲清楚了,妙音百货,我是一定会留给舟舟的。虽然阿铮是长子。但舟舟才是我看着长大的,除了刚出生那一年多,我没能把你们母子早早接回来,但那个时候孩子不也没记事嘛,你看他现在和我多亲啊。可阿铮不一样。他初中之前一直都住在他外婆家,和我这个爸并不怎么亲近,我和他妈离婚后,他还对我带着一股子敌意。倒反是他那几个舅舅,成天把他当儿子养,你说我得多蠢哪,才会把一手打下来的江山交给那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
梅兰翠满意地笑了:“海哥,你对我们娘俩真好。”
“你是我老婆,舟舟是我如假包换的儿子,不对你俩好。你还想让我对谁好?嗯?”
书房里,对话声渐弱,喘息声转重。
书房外,叶铮攥着掌心的拳头,青白得筋骨分明。
他一直以为,小他十一岁的叶舟,是后娘带进来的拖油瓶、是叶家的外人。
直到这一刻,才赫然明白:叶志海、梅兰翠、叶舟,他们三个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自己这个前妻所生的儿子。在他们眼里才是外人,还没展开独立的生活,就已被亲生父亲贴上了“胳膊肘往外拐”的标签。
再一算叶舟的年纪,梅兰翠怀上他时。渣爹和他娘根本还没离婚,可见渣爹老早就已经出轨了,可怜他娘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叶铮回到自己的房间,撕掉了预填的志愿表,毅然而然报了海城大学的国际贸易,又趁着换领身份证的当口。偷出了家里的户口本,给自己改了母姓。
叶志海得知后,气得勃然大怒。
已改名的夏铮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说:“我妈生前错看了你,死后托梦给我,让我不要再重蹈她的覆辙,为你们叶家做牛做马最后落不得一分好。所以,我决定听她的。”
叶志海又惊又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一个快要读大学的人,还信迷信?读书读到屁眼里去啦?”
梅兰翠牵着放学回来的叶舟,佯装急急地劝道:“是啊阿铮,你不想读企管专业,好好和你爸商量就是了,干啥改姓呢,这么大个事,你爸能不生气吗?还是说,你是在怨我这个后妈,对你不够好……”
梅兰翠委屈的哭诉,让叶志海更加光火,冲着儿子大吼:“好好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改了姓是不打算回家了是吧?行啊!从今往后,你甭想从家里拿一分钱,学费、住宿费、生活费,你都自己想办法去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梅兰翠听了不由一阵窃喜,心想总算把这颗最大的眼中钉除去了,往后,叶家也好、妙音百货也好,统统都是自己儿子的了。但面上依旧拦着叶志海劝夏铮:“你看你,把你爸气的,赶紧对你爸说几句好话呀,专业想读什么读什么,但姓氏还是去改回来吧,相信你爸也会收回刚刚那些话的。”
夏铮无视梅兰翠的存在,回房整理了一个简洁的行李箱,带上重要的私人物品,下楼对叶志海说:“以前我对你是失望,但还不至于恨。但自从知道,他——”手一指叶舟:“是你亲生儿子,在你和妈没离婚之前就已经存在的非婚生子,我就开始恨你,恨不得身上没有流你叶家的血。国贸专业是我自己选的,改姓也是我自己决定的,和任何人都无关,你也别想着去我外婆家大吵大闹,免得我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撕开了两家都难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叶家别墅,从此没再回去过一次。
叶志海气得不轻,一个劲地骂“孽子”、“孽子”,自然不可能主动打电话给大儿子,从不过问他在学校里是怎么过的,学费、住宿费、生活费是怎么个来源,过年过节、其他学生都放假回家了,他是在哪儿过的。
父子关系彻底决裂。
“说起来,禾薇算是给我报了个大仇。”
夏铮心平气和地讲到这里,端起碗里的酒酿喝了一口。转头看向禾薇。
禾薇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
“这话又是怎么说?”
梅荣新平复心神,见女儿眼眶虽然有些微红,但并不显哀伤,可见她已经从“妈妈跟人跑了”的不堪往事中走出来了。心头豁然开朗。以前还会时常挂念被梅兰翠抱走的儿子,如今得知,那并非他的儿子,而是梅兰翠给自己戴的绿帽。承受了十年煎熬的心,赫然得到了解脱。
从此以后。他和梅兰翠之间真的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了,梅子不会认这么个无|耻下|贱的女人做母亲。她也别想再回来打扰他们父子俩平静的生活。
这么一想通,梅荣新犹如换了个人,精神气比店里生意最好的那几天都好。
听夏铮说禾薇帮他报了仇,好奇是怎么个报仇法。
“这事儿我清楚,我来给大伙儿讲吧。”贺许诺趁夏铮讲的时候,埋头吃了不少好东西,这会儿正觉得撑呢,兴致勃勃地代替夏铮说起妙音百货从辉煌到倒闭的原因和过程。
“……我姐手气好,一抽就抽了个特等奖。结果有个不长脑子的女人冲出来说,那个特等奖说好了要留给她的,这么一来,围观群众都知道妙音百货的抽奖有猫腻了……媒体曝光以后,妙音百货的高管都被请去喝茶,一查二查,牵扯出了一大拨,总之就是官|商勾|结神马的,你们懂的……其中一个芝麻小官的妻女,认出我姐就是那个抽走特等奖、从而让妙音百货的抽奖黑幕大曝光的人。想找我姐报复,却又没那个能力,于是偷偷把我姐的事告诉了妙音老总,还添油加醋地说这一切都是我姐害的。妙音老总就派人绑架了我姐……可他没想到我老大的能力啊,单枪匹马赶赴现场救了我姐,还把绑匪的老窝给踹了……”
禾薇听到后面,都双手捂脸了。
夏清更是呆得不能再呆。
夏铮讲的时候,她以为他是在讲自己的故事,搞半天。故事里那个破坏人家庭的坏女人、第三者,除了是夏铮的后妈,还是梅子她亲妈……
贺许诺讲的时候,她以为是在讲夏铮他渣爹是怎么得到报应的,结果,那一场由抽奖引发的血案,当事人之一此刻就坐在她边上。
嘶!谁掐我大腿,怎么这么疼?
扭头见是贺许诺,后者正朝她龇牙:“我姐问你呢。”
“啊?什么?”夏清愣愣地看禾薇。
禾薇也不问了,直接拿过夏清跟前的碗,给她捞了一碗快煮烂的肥羊卷,然后又给梅子添了点蘸酱。
夏铮可怜兮兮地看着禾薇问:“怎么不给我舀一碗?我也还没吃饱。”
贺许诺拿过漏勺,朝夏铮晃晃:“夏大哥,你想吃什么,我来给你舀。我姐已经名花有主了,你还是离她远点儿吧。”
“噗……”
“噗……”
“咳咳咳……”
除了贺许诺和梅荣新,其他几人全都呛得不轻。
禾薇止住咳嗽,俏脸红扑扑地朝圆圆瞪了一眼,“吃你的吧。”
夏清和梅子对视一眼,贼兮兮地笑问:“不会就是小诺诺口里的老大吧?啥时候带来给我们瞧瞧呗。放心!我俩一定不和其他人说,谁说谁遭雷劈。”梅子也一个劲地点头。
梅荣新这时候不好插话,女儿和同学说悄悄话呢,于是起身去里间,看看夏礼堂酒醒了没。
夏铮好笑地摇摇头,举起斟满酒酿的碗,说:“来,咱们干一杯,也算是不醉不相识。”
得亏他老舅醉了一把,不然这两个事儿,也不知哪天才说开。
如今说开了,他也像了却了一桩心事,整个人舒坦不少。
五个大小孩端着酒碗碰了碰,说说笑笑地继续吃喝起来。
贺许诺随口问了句:“咦,夏清,你和夏大哥一个姓,该不会是亲戚吧?”
“我倒是想有个夏大哥这样的哥哥,但我爸妈两边的亲戚我都见过,而且和夏大哥的老家离得那么远,没这个可能的啦。”夏清抿了口酒酿,陶醉地眯了眯眼。
夏铮和她对面而坐,抬头看到她因摄入低度数的酒酿而显得娇憨无比的神态,有刹那失神,不过很快就镇定自若,捞了勺火锅菜送到夏清碗里,含笑说:“是不是亲戚无所谓,反正你年纪比我小,喊我一声哥也不吃亏。”
……
“所以说,你趁我喝醉了睡得人事不省,拐到了三个妹妹?”
夏礼堂惊愕地下巴都要掉了。
“说拐多难听啊,但我认了她们三个做妹妹是真的。反正我也没妹妹,不如老舅你和舅妈再努力努力,给我生个妹妹出来?”
夏铮的心情显然很愉悦,哼着小曲儿开车送夏礼堂回下榻的宾馆。
夏礼堂抹了把脸,真拿这个外甥没办法,他要他去拐个媳妇,他倒好,拐了三个妹妹。
“话说回来,小禾回学校之前,你拉着她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她一个堂哥和我是校友,我不是有同学留校当辅导员吗,她就问了几句。”
他几个舅舅还不知道禾薇就是被他渣爹绑架过的人,反正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他不打算再提。正好,禾薇也是这么个意思,两人算是达成了友好协议。
“那你和她交换联系方式没有啊?”夏礼堂依旧没放弃撮合他们两个。
夏铮敲着方向盘,气定神闲地说:“老舅,人小姑娘已经有对象了,只是因为学校管得严,所以还没在家中过明路,但私底下已经非常要好了,你就别再乱点鸳鸯谱了,传出去对她、对我都不好。”
“啊?有对象了?哪家的?”
“不清楚,但应该是真的,所以你以后别瞎牵红线了。还是说,你外甥在你眼里,就这么的窝囊没出息?连个心仪的女朋友都追不到?”
“嘿!我说小子哎,要不是你推三阻四的老说不想谈、不想找,你舅我至于这么着急么,过了年你可二十六了……”
“二十四。”
“老子说虚岁!”
“……”
得!老子都出来了,可见是有多么气急败坏了。
“那你撮合我和小禾也没用啊,她至少还得六年才毕业,到那时我虚岁可不得三十出头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有意中人了?”
“……没有。”
“那你和老子说屁啊说!”
“素质啊老舅!”
“……滚!”(未完待续。)
第277章 情商和智商成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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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薇几个晚自习迟到了。
不过因为是礼拜天,一个班有近半个班的人迟到,在铁面无私的班主任没到班级之前,纪律委员只是让他们赶紧就座,其他的就睁眼闭眼当没看到了。
夏清在位子上坐稳后,一边往外掏作业,一边庆幸不已:“幸好老班也迟到了啊,要是她守在教室门口,我们几个铁定挨训。迟到了三十五分钟啊,大半堂晚自习去了。”
梅子转过头正要和夏清说话,看到一挨上椅子就趴课桌上埋头大睡的贺许诺,扑哧笑道:“小诺诺有喝酒吗?我记得他和我们一样,只喝了甜酒酿啊,那玩意儿又不醉人,怎么就醉趴下了呢?”
贺许诺同学有个坚持,他家人喊他“圆圆”可以,其他人一律不行。
于是夏清和梅子就给他取了个昵称:小诺诺。
如今,这个昵称几乎已经传遍了整个海城一高。
贺许诺抗议n遍,同学们照喊不误。谁让他的年纪最小呢。
成绩上拼不过,称呼上碾压一下也是好的。
禾薇听梅子这么说,也朝后看了眼,弯着笑眉说:“圆圆的酒量很小,稍微沾点酒,就会嗜睡。”
“甜酒酿唉,能有什么酒精度啊。”夏清笑得不行,总算抓到天才跳级生的弱项了——不善饮酒。
倒是梅子,不甚赞同夏清的话:“我爸做的酒酿,还是有点度数的,我们仨喝得少,所以感觉不出来。可小诺诺和大哥光碰杯就干掉了三碗,量多了能不醉么。可别被老班逮住了才好。”
夏铮认她们三个做妹妹,梅子是最开心的一个。
因为她家就她一个,堂表兄弟不是没有,但因为她家的特殊情况,几乎和她家老死不相往来。如今有这么个高大帅气的大男生自荐做她哥哥,高兴都来不及。当即就一口一个“大哥”地喊开了。
禾薇和夏清两个家里都有哥哥,特别是禾薇。亲哥、堂哥都对她疼爱有加。但见梅子这么开心,也就随着喊了。反正多一个哥不嫌多嘛。
“老班来了。”一直作壁上观的乔宇梁扶了扶眼镜,提醒三个女生。
梅子和禾薇赶紧转头。
夏清低嚎了一声。她的作业啊。明天早上就要交的,可到现在还有五分之四没完成。难不成,晚上还得开夜工?苦恼地咬着笔杆子直发愁。
刘怡君习惯每个晚自习都来教室兜一圈,看看有没有迟到早退的、旷课不来的。有则惩之无则加勉。况且她也觉得,自己在教室坐镇。或多或少能提高学生们的学习效率。威严镇压嘛。虽然她本身一点都不想,人家还只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好吗,连半老徐娘都称不上,却被一群熊孩子戏称为“灭绝师太”。那滋味,啧,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在安静的除了“沙沙”的翻书或是写字声。再找不出其他杂声的满堂教室里,刘怡君背着手。慢悠悠地从第一排溜达到最后一排,蓦地,发现了一道竖起的书本背后、埋头睡得正香的大宝贝。
咳,这是她给自己班上的学生取的绰号,天才跳级生贺许诺是大宝,期中考年级第一的禾薇是二宝,勤工助学还能考班级第二的梅子是三宝,后面还有四宝、五宝、六宝……
如今,被她排名为宝中宝的大宝童鞋,竟然在晚自习上呼呼大睡,这、这、这让她怎么处置嘛。
当即,沉着脸让同桌男生把他摇醒,低喝道:“到我办公室来。”
贺许诺童鞋揉了揉睡意懵懂的眼睛,乖乖跟去班主任办公室了。
禾薇几个不免有些担心,生怕班主任发现他喝酒了,虽然甜酒酿委实称不上酒,但喝多了睡死在晚自习上,总归是事实吧。
其他同学也担心,以为班主任开始逮迟到的同学了,贺许诺最后一个进来,被最先一个逮去办公室,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要一个一个往办公室拎啊?艾玛啊,到时该找什么借口好呢。
大半班的学生都开始心不在焉。
反倒是被请进办公室的贺许诺,捧着老班给他倒的温水,坐在没人的办公椅上,闲适地和老班唠嗑。没错,在他看来就是唠嗑。
当然,照班主任的定义,这叫谈心。
“来海城一高有半个月了吧?还适应吗?”
“挺好的。”
“今天是在这儿的第一个礼拜天吧?白天有出校门玩吗?”
“嗯,和几个高山生去新开发的度假村攀岩了。”
“哦?你还会攀岩?”
“马马虎虎啦,闲着也是闲着。”
刘怡君黑线:“……作业呢?都完成了?”
“昨天就完成了,不然今天也不会出去玩啊。刘老师,我不会没完成作业到处跑的。”
这个她信。刘怡君满意地点点头,但还是不忘叮嘱:“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了,你也可以做点其他的自测题,别以为才刚结束期中考,下半个学期还长着呢,其实两个月光阴也就眼睛一眨的工夫,很快就到期末考了。你是跳级上来的,几次随堂测验的成绩虽然非常不错,但不能骄傲知道吗?要比别的同学花更多的工夫在学习上……”
贺许诺一副乖宝宝模样,刘怡君说一句,他点一下头。
刘怡君见他态度良好,和蔼地找了个话题,以期拉近师生之间的距离:“你说今天上哪儿玩去了?”
“城西新开发的度假村。里头的玩乐项目多着咧,我今天就玩了个攀岩,下个礼拜天如果也是晴天,带我姐一块儿上那儿玩玩其他的。”
刘怡君:“……”
妈蛋!合着老娘刚刚那些话纯属是在浪费口水?不是让你抓紧时间好好复习、预习吗?怎么逮着个礼拜天就要出校门玩?自己去也就算了,还要勾搭我班上的二宝一块儿去,真是……
刘怡君当然知道禾薇就是贺许诺口里的“姐”了。家长会的时候,她和两家的父母都面对面聊过,从他们口里听说了两家是干亲的事。
刘怡君不由怀疑高智商的学生。是不是情商方面相对比较弱,否则怎么就领会不了谈话的精神呢?和他说了半天,真当两人是在唠闲嗑啊,一点作用都不起……
挫败地挥挥手:“行,回去吧,下堂课别再睡了,好好预习明天的课。”
“好的。刘老师。”
贺许诺乖巧地搁下茶杯。起身回教室去了。
一进教室就看到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其中当然有他未来大嫂了。
朝禾薇比了个“ok”的手势,贺许诺童鞋笑眯眯地回了座位。
班主任的谈话精神。他怎么可能没领会,正是因为领会了,所以才装傻啊。
在他看来,学习固然要紧。放松也同样重要,所谓“劳逸结合”嘛。世界那么美好。他可不想变成个书呆子。
9班班主任视察完教室回到办公室,看到刘怡君无比挫败地呆坐在位子上,好笑道:“哟,不是去看几个宝贝疙瘩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比我还早。”
“别提了!”刘怡君无力地摆摆手。把刚刚和她班上大宝对话的内容大致复述了一遍,末了叹道:“你说,这智商和情商真是成反比的吗?我嘴巴说到发干。他倒好,一点都没理解我的意思……”
“还小嘛。不是说实岁才十三?我算了下,我儿子要是十三岁,才刚上初一呢,足足差了三年,理解能力自然不一样了。”
“可语文的阅读理解照样得满分啊,这难道不是同一个理解力?”
“……”9班班主任也没话讲了,最后,眼前一亮,说:“对呀!那个新开发的度假村我嫂子也推荐过,还说很适合初高中组织秋游之类的,要不咱两个班,一块儿上那儿搞个一日游?回来么好让学生们静心备战期末考了。”
刘怡君:“……”
她是想方设法地希望能劝服大宝别去什么度假村了,礼拜天也最好留在学校里埋头苦读,可这位姐倒好,还提议全班学生都上那儿秋游。嫌她的脑仁还不够胀么。
9班班主任见她一副“你别闹了”的头疼表情,“扑哧”笑道:“我是说真的,这个月天还不算太冷,如果天气好,真可以组织他们出去玩玩,我听我嫂子说,那边开辟了个烧烤区,可以同时容纳一百三四十人,咱两个班的学生要是都去,索性包个场子烧烤。反正你我两个班挨得也近,班上学生来来往往的多半都认识了,聚一块儿还能交流交流学习心得,有时间,让你们班几个学霸,站出来给大伙儿传授传授高分秘笈呗。”
“校长那边……”
“交给我!”9班班主见刘怡君松口,开心地一拍胸脯,“这届高一总体上来说,素质挺不错的了,偶尔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地激发他们的学习积极性嘛,你说是不是?”
刘怡君很想答“不是”,可一想到班上的大宝童鞋,又觉得这个说法没准儿真有一定道理,没见大宝童鞋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尽情玩耍,不像班上其他同学,上课下课屁股始终黏在板凳上,除非是上厕所,其他时候几乎不带挪一下的,可到了考试期间,也不见得发挥的有多好。
成吧!那就组织一次试试吧。
要是期末考下来效果好,明年的春游秋游,即使学生不提,她也会主动找校长申请的。
于是,十一月份的第三个礼拜天,海城一高一年11班和一年9班,联合组织了一次秋季采风活动——城西度假村烧烤一日游。
夏铮听说禾薇她们要去烧烤,给她们送来了一套方便又快捷的烧烤工具。这是他给店里进货时顺便买的,一直没机会用,都还是簇簇新的。
另外,让禾薇三人不用准备食材,他住的地方不远有个生鲜超市,不仅能买到最新鲜的食材,像鱼这种还给剖杀、腌制。
那可是他新认的妹妹,虽然不是正儿八经地认干亲,礼节上没那么郑重,但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做哥哥的怎么能推辞呢。
于是,新出炉的好大哥,在周日这天早上,载着满满一后备箱的烧烤用品,心情爽朗地去度假村送货了。
“大哥,烧烤区提供工具的,你这套是全新的吧?那还是别拆了,拆了只用一次多浪费啊。”梅子在后备箱看到一堆簇簇新的烧烤工具,咂舌不已。
“嗯,那烤架、烤板这些别拿了,省得你们收拾麻烦,钳子、刷子这些小件还是带去用吧。烧烤区那些都是重复又重复的,谁知道干不干净。”
夏铮这话一出,被贺许诺喊来做苦力的乔宇梁和周明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会儿进去要是被人问起,来烧烤干啥还自带工具,回答“不干净”,不知会不会被人揍成猪头。
……
两个班报名参加烧烤活动的刚好有九十人,烧烤区共设十五只大型烤架,所以分配下来,正好六人一组。至于带队的两名班主任,不归属任何一组,走到哪儿尝到哪儿,还能趁机和学生们谈谈心。
由于是自由组合,禾薇、夏清、梅子、贺许诺四人毋庸置疑凑成一个组,另外还缺两人,夏清和贺许诺便把各自的同桌给拉上了。
这不,拎东西这种体力活哪还能让女生干呢,自然是由他们男生包圆了。
夏铮挑挑拣拣,把烧烤必需的辅助小工具,像食品钳、刷子、小刀、烤针、竹签、镊子、锡纸、薄砧板、一次性手套、调味罐之类的,统统丢进一个又大又结实的环保袋,掂了掂分量不算重,又往里多塞了几包孜然粉、烧烤料,随手递给一旁的贺许诺。
“圆圆,重不重?要不要我和你一起拎?”
“这点分量还能难倒我?别说只是走了,拿着跑我都没问题。”贺许诺提着袋子原地蹦了几下。
乔宇梁和周明则主动负责一大袋的烧烤食材,没让其他两个女生分担。这点男士风度还是有的。
“谢谢夏大哥!大哥,你要没事,不如和我们一块儿进去烧烤吧。”
“是啊大哥,我们和老班说一声,她一定会通融的。”
禾薇几个觉得他特地送来这么多东西,没能多聊几句就送别,挺难为情的,纷纷邀请夏铮一起进去烧烤。
“不了。”夏铮顺势揉了揉近旁夏清的脑袋,含笑说:“我一会儿还有事,你们好好玩,下次还有机会的。”
不等夏清脸红,夏铮就松开了手,朝几人挥了挥手,转身钻进车内,帅气地驱车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278章 打白工了
烧烤区离度假村大门不远,穿过一片草坪就到了。
因为是户外烧烤,所以除了注意安全隐患,还得防晒。不然太热的话,谁还有那个心思烧烤啊。
所以,烧烤区四周栽种了不少树木,而且这些树木并非新苗栽种,而是从其他地方移植来的成年大树。
时下正值秋天,大部分树的叶子都枯败了,阳光透过稀疏的枝条洒下来,光影斑驳,温暖但不闷热,可以说是一年当中最适合烧烤的时节了。
六人回到烧烤区时,其他各组早就忙活开了,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
禾薇几个也赶紧分工。
女生负责洗、切、串;男生负责生火、添炭。等差不多了,把女生串好的食材拿上烤架开烤。
“我听9班的说,那个乔依玲没来。”
夏清和禾薇、梅子一块儿围坐在石桌边剥鹌鹑蛋、串蔬菜,嘴里闲着就唠起了八卦。
“估计是怕难为情吧,毕竟两个班一块儿玩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梅子麻利地串着切好的藕片说。
禾薇点点头,赞同梅子的说法。
“要是我啊,肯定和梅开艳一样,转去其他学校了,多没脸啊,又不是下学期就高考了,还得两年呢。”夏清说着,往男生那边送了一盘串好的鹌鹑蛋,回来继续剥蛋壳。
“那不一样,梅开艳那事儿闹得多大啊,而且是被学校勒令退学的,乔依玲吃了个警告,但没被退学,就这么转离海城一高多可惜啊。换我我也不走,赖着也要在这儿读完高中。
禾薇见两人唠得越来越起劲,都快把其他组的目光吸来了,忙岔开话题:“你们快看!大哥帮我们把鸡翅都腌好了。”
夏清和梅子齐齐看过来:“哪里?哪里?”
禾薇从食材袋里拿出两个白色透明的保鲜盒,每一盒里都躺着十来块大小匀称的鸡翅中,用料酒、酱油、番茄酱拌匀了腌制着。看上去不像是早上刚腌的,又见保鲜盒外表有些凉凉的水气。想必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也就是说昨晚就腌上了。
“大哥对我们真好。”梅子和夏清开心地击掌。鸡翅这东西确实得腌上一晚才入味。
“我猜还挤了柠檬汁,唔,还加了蜂蜜、黑胡椒……”禾薇打开保鲜盒。梅子凑上来用鼻子嗅了嗅。
“我怎么闻不出来?柠檬味倒是有一点儿……”夏清也凑过来闻。
禾薇好笑道:“行了,你们两个!还要不要烤着吃啊,要不就这么生啃吧。”
夏清和梅子这才放下保鲜盒,拿出崭新的不锈钢钢针。开始串鸡翅,串好一串递给负责烧烤的三个男生。不忘叮嘱一句:“一人一串,别偷吃啊。”
贺许诺朝她们龇牙:“不偷吃,光明正大地吃。”
大半个月相处下来,还能不知道他是个吃货啊。夏清忍不住逗他:“小诺诺,你要是喊我一声姐,我就把我的那一串送给你吃。”
“姐。她们欺负我。”傲娇的贺小少爷立马化生萌宠,跑到禾薇身边求安慰。
禾薇把刚刚串好的鸡翅塞到他手里。拍不到他的头,改而拍了拍他的胳膊:“乖!烤了去吃吧。不过这东西吃多了不易消化,吃完一串吃点蔬菜,隔上一会儿再吃第二串。”
完全是拿他当小孩哄啊。
其他人听得喷笑,贺许诺却习以为常,长嫂如母嘛,他懂。
吃到一半还拿出相机,给每个人都来了几张烧烤时的特写,末了又让隔壁组的给他们六人来了个合影,发上微博显摆去了。当然,没忘记给他老大发了几张福利,都是禾薇认真串串、或是吃着烧烤和人说话时的笑颜了。
夏铮不止给他们准备了充足的烧烤食材,还备了一盒三合一咖啡、一袋400g的果汁粉、数十个一次性纸杯。
贺许诺头脑灵活,用一盘满当当的烧烤问管理员借来了插电烧水壶,烧开水后冲泡出咖啡和橙汁,分给大伙儿享用。
所以他们这一组,聚集的人气是最旺的。
两个班主任挨个组地品尝了一圈后,最后,驻扎在禾薇他们组不走了。
刘怡君不用说,班上的大宝、二宝、三宝都在这个组呢。另外,周明这孩子成绩是差了点,但烤出来的东西真不赖。要是来个“最佳烧烤手”评选,她指定推举周明。
9班班主任见刘怡君不走,她也不走了。
一圈兜下来,就数这一组食材最多,而且除了烧烤,还有饮料、水果和其他零嘴儿。
倒不是说没吃饱,烧烤这东西吧,东一串、西一串,几串下来也差不多了,又喝了一杯咖啡、分享了几瓣柚子肉,感觉挺饱了。主要是个别组带来的食材确实少了点,而且还是按人头分好的,做老师的,就不好意思凑上去了。
但她们都能理解,学生嘛,买东西的时候,基本都是aa,这样好清算,不像禾薇这一组,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连烧烤区提供的工具,都带来了一大包,9班班主任不由好奇:“这些东西,你们都是凑钱买的?”
“不是,我一个哥哥拿来的,他在海城大学附近开户外用品店,说是用着好,下回店里进货来卖。”
接话的是贺许诺。
他虽然年纪小,但脑袋瓜子灵着呢,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海城一高对早|恋管得严,他当然不会傻傻地主动撞上去,说是禾薇三个女生新认的大哥送来的。
旁人哪管你认的是单纯的大哥,还是衍伸意义上的大哥啊,一律给你贴张“早|恋”罚单,还不得哭死。
禾薇几个自然也知道,该吃吃、该喝喝,没有插嘴。
好在两个班主任都没多想。纯属聊天地问了几句,就把话题岔到“学习心得交流”上去了。
吃饱喝足,总得干点正事儿吧,不然回去没法向校长交代啊。
于是,两个班主任让学生们搬着塑料凳围坐成一个大圆圈,先是让各班几个成绩好的学生站出来谈谈自己的学习心得,然后采取问答方式。让学生们轮流向心目中的学霸、学神提问。当然,问题仅限于学习方面。
这么一来,两个班的学生更熟悉了。起初还有些拘谨。几个问答下来,大家的兴趣都被提上来了。被问的最多的是贺许诺和禾薇,然后是两个班成绩排名前十的同学。个别问题很刁钻,但都被回答的同学以切身的学习经验一一化解了。赢得了全体同学的掌声。
见一问一答的内容越来越精彩,两个班主任相视一笑。
幸而她们早有准备。一人一个本子,一个负责记问题,一个负责记答案,等回到学校后。把问和答的内容整合到一起,然后印出来下发给每一个参与此次活动的学生,做为参与的奖励。
至于没来的学生。自己都放弃了这场活动,当然不会给了。至于学生间会不会互相传阅,那就不是她们的事了。
……
乔依玲在海城大学的女生宿舍楼下等她大表姐,收到了来自同桌的短信:“今天的烧烤活动挺有意思的,你没来可惜了。”
乔依玲撇撇嘴,把手机揣入背包。
和11班联合搞活动,再有意思她都不去。
虽然好几次在走廊上碰到禾薇,并没有她料想中的嘲讽或是鄙视,好似对方已经把那个事忘了一样。但她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要不是她爹妈死活不准她转校、说是海城一高的高考升学率高,她一天都待不下去。
今天班级搞活动,她在家里呆坐半天,怎么也静不下心,借口说去图书馆,巴巴跑来了海城大学找大表姐。私心里,多少希望那个人和大表姐在一起。
“玲玲,等很久啦?”
走神间,乔依玲听到她大表姐的声音,欣喜地转过头,却不见那个人,心头失落不已。
“姐。”
压下心底的酸涩,乔依玲走上前,这才发现大表姐比上一次见面憔悴了许多,不由问:“姐,你生病啦?”
叶娜摇摇头,面色哀戚:“玲玲,他和我分手了。”
乔依玲当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以前她们每次见面,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他。在没有认识他之前,每回大表姐手舞足蹈地细数他的各种好,乔依玲就在想:到底是怎样的男生,竟然让多才多艺的大表姐如此深陷。
直到见到本尊、和本尊同桌共餐、听本尊柔声细语,乔依玲发现自己也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了他。也许这个人真的是很出色,让她一见钟情;也或许是听大表姐说的多了,内心已经存在了这么一个人,所以看到本尊,自然而然就套了上去。
可无论是哪种喜欢,她都没有机会争取了,因为那个人已经和大表姐出双入队了。
于是她把好不容易理清楚的情愫深压心底,决定当做此生最美好的回忆。可看到他皱眉,依然会忍不住心疼,恨不得掏心掏肺、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他,只求他别再忧郁。知道他受了委屈,被人抢走了比赛名额,就和大表姐想方设法地替他报仇找场子。
正好,抢走他名额的那个大二男生,曾经在海城一高借读过一年,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自动转学了。她就委托征信社做了调查,这一查发现了一桩大丑闻,于是,俩表姐妹凑在一块儿商定了方案:她在海城一高泄露这则丑闻,大表姐在海城大学里散布。反正又不是故意捏造的,只不过是让当年的丑闻重现而已。
谁知道会惹出那么多事,害她爸失去了总经理的职位,如今说是率领着一个营销团队,但始终没有拿到实权,被底下两名销售副总联手架空,在公司无处发泄,就跑去酒吧喝酒,喝醉了回家骂她们娘俩出气。
如今,大表姐居然告诉她:那个人,她们为之心疼、为之出谋划策想替他找回场子的人,竟然和大表姐分手了。
这意味着什么?她们之前努力的一切全都是白工吗?
亏她在学校闹出了那么大的事、丢了那么大的脸,害她爸从志得意满的总经理、掉到毫无实权的销售经理,最终却被告知:这一切全都毫无意义可言?
不!她不相信!
“姐,你是不是搞错了?魏明哥和你感情那么好,都说毕业后要结婚的,怎么说分就分?你是不是搞错了?”
乔依玲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焦虑地摇着叶娜的胳膊,拼命让她去找肖魏明问清楚,别不是乌龙大玩笑吧?
叶娜苦笑地摇摇头:“没用的,玲玲。我已经找过他很多次了,这个月以来,他连见都不见我了,成天和他那个新女友窝在一块儿,我……我……”
“新女友?”乔依玲犹如遭了个晴天霹雳,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可能……他不是说和你在一起最舒服吗?姐,你是不是误会他什么了?所以他找了个女人故意气你……又或者是,他生了什么病,对!像小说电影里的那种绝症,怕耽误你所以才狠心和你分手……”乔依玲说的语无伦次,就是不肯正视她大表姐说的这个事。
“玲玲,你别替我伤心了,这些我早想过了,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他找到了更好的,不要我了……呜呜呜……”
叶娜说着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乔依玲扶着她大表姐,心里始终不愿相信。等把她大表姐送到宿舍,借口说要回家,咬牙冲去了肖魏明所在的男生宿舍楼,想当面找他求证。
可她只知道他住哪一栋,却不知道住哪一间,只好吞吞吐吐地哀求宿管员帮她查一查。
宿管员见多了这样的女生,八成又是喜欢哪个男生,想偷溜到他的宿舍去做点什么小动作,能放行才怪,板着脸理也不理。
乔依玲想不出其他办法,可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咬着下唇,站在宿舍楼门前,看到有人进来,就抬眼辨认是不是肖魏明,一直站了大半个钟头,进进出出的男生都朝她投来古怪的眼神了,她心里也不由打起退堂鼓了,要不还是撤吧,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可大表姐伤心地不愿再多说和这个人有关的一个字,她没办法从其他途径获知他的下落,守株待兔是唯一的办法……
“咦?这不是那谁?……乔依玲?”(未完待续)
第279章 来“视察”的不是妈是堂妹
烧烤活动结束前,禾薇见食材剩的不多了,零零碎碎的带回去也麻烦,特别是腌制好的羊肉、里脊肉,带回去也做不了什么,索性用钢针串着全烤熟了,装在保鲜盒里。
保鲜盒装不下的,问管理处讨了些保鲜薄膜,裹紧了装在袋子里,打算带给夏铮尝尝。
横竖还不到傍晚,就决定不跟其他同学一起返校了,直接在度假村门口打个车去海城大学。
刘怡君怕她们晚自习迟到,皱着眉说:“非得今天去还吗?不急用,下个礼拜天也成啊。”
“下周双休日,我们几个都想回家。”
这么一说,刘怡君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这会儿才只下午三点,只要晚自习不迟到,她做老师的也没权利管学生做什么,便叮咛她们路上当心,就放她们几个先走了。其他学生还得等大巴车来接。
贺许诺原本也想跟着去,可交流活动结束时,被班上几个酷爱打篮球的男生拉走了,说是晚自习之前和9班赛一场。
他当时跑来和禾薇说,禾薇愉快地朝他挥挥手:“去吧去吧,男孩子老跟着我们三个女生干啥。”
贺许诺也不生气,朝禾薇扬了扬手机,意即有事情电话联络,就兴冲冲地跑去和其他男生侃大山了。
禾薇三人打车到了夏铮所开的户外用品店,见店里生意很不错,夏铮和另外一个合伙人都在忙着招呼客人,就没多打扰,把东西放下后,和夏铮说去海城大学看看禾薇堂哥,等他忙完了再电话联系。
夏铮见这会儿确实走不开。便随她们去了,送她们出店门时,歉意地说:“真是不凑巧,你们难得过来,都没空招呼你们。”
“没事的大哥,我们就是过来把东西还给你,因为下个周末是月底。我们休息两天。都想回家一趟。对了,塑料袋还有些烤好的串串,不过怕是冷了。最好微波一下再吃。既然来了,我顺道去看看我堂哥。你赶紧忙去吧,不用管我们的。”
“好的,那你们先去海城大学逛一圈。等我这边好了,我们一块儿吃饭。”
“不用的大哥。”禾薇三个忙摆手:“我们晚上还要晚自习的。”
“是啊大哥。你不用管我们,我们跟薇薇去看看她堂哥,然后就回去了。”
夏铮执意要请她们吃饭,保证说:“不会让你们迟到的。就一顿饭的工夫,吃完我开车送你们回去,要不了多少时间。薇薇你让你堂哥也一块儿来。好歹是校友,彼此认识认识。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快去吧,一会儿电话联系。”
夏铮不由分说敲定了晚饭之约,然后朝她们摆摆手,转身回店里去了。
“这样吧,我们先去我哥那边,要是晚于五点,夏大哥还是没忙完,我们就和他打声招呼先回学校去了,要是在那之前他忙完了,就一块儿吃饭。也别去其他地方了,就在我哥的学校里吃咋样?”禾薇想了想,提议说。
梅子和夏清都点头同意:“这主意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看我哥去!”
既然是去看望亲戚,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禾薇在校门口的水果超市里,挑了几样时令水果,三个人一块儿提着去禾鑫的宿舍楼了。
挑水果的时候,禾薇就和禾鑫联系过了。
她是这么想的,要是禾鑫人不在学校,她就把水果寄放在他宿舍楼的管理员那里,让他回去了别忘记拿。要是人在学校就最好了,还能见面聊几句。
上回他去她学校,她因为人在上课,急匆匆的也没多聊。主要是乔依玲那事儿,让她多少有些不放心。禾鑫打从那件事以后,变得比以前内向了许多,真有什么流言蜚语,也不见得会和家里说,所以想去看看情况。
禾鑫这还是第一次接到小堂妹打来的电话,而且说是人在校门口了,方便的话想进来看看他,顿时受宠若惊,愣了片刻后脱口说:“方便的,方便的,我就在宿舍呢,3幢305,你直接上来好了。”
挂了电话才想起,自己宿舍除了周一那天应付抽查收拾了一下,接下来都没搞过卫生,到明天就整整一个礼拜了,脏乱可想而知。赶紧地冲去水房打水、洗拖把,手忙脚乱地拖地抹桌子。
同宿舍的三个男生看着奇了,从电脑显示屏前转过头,纷纷问:
“‘三金’你妈要来啊?”
“他妈来哪会这么积极啊,我看八成是女朋友,嘿嘿,还不给哥老实交代!”
“女朋友?‘三金’你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
禾鑫拖地正起劲,没空搭理他们,只说:“让让!让让!把脚抬起来……还有,你们床上那被子能不能叠一下啊,看着也太乱了……”
“嘿嘿,你先告诉我们到底谁要来,要是答案满意,我们自然会收拾。”
禾鑫翻了个白眼:“是我堂妹啦,‘菠菜’上回和我一块儿去她学校,带来的椰子、芒果、柳橙,你们几个吃的少吗?”
‘菠菜’本名赵波,三个男生中的一个,长得高高瘦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因为喜欢吃菠菜,正好名字里也有个波字,就被大伙儿喊做“菠菜”了。
三人听禾鑫这么说,面面相觑了几秒,下一刻,腾地从椅子上跳起,堪比猴子爬树的速度,攀到床上叠被子、理床单,然后再回到下面整书桌、倒垃圾。总之,干得比卫生临检还起劲。
其他两人可是听赵波说了,禾鑫这个妹妹,长得可漂亮了,成绩好、脾气也好,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没见禾鑫去看她,反过来还提来那么多水果吗?
他们系男多女少,一层楼有半层是他们系的,平时进进出出窜门。只听过哪个人分出一半生活费给家里妹妹当零花钱,还没听过做妹妹的主动给哥哥送吃的,然后还特地跑过来探望。
如此稀有的好妹妹,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不止禾鑫一个宿舍的,对门宿舍的看他们拖地、擦桌子忙得这么起劲,好奇地问了句,得知是禾鑫的小堂妹要来。起初是笑嘻嘻地看他们忙活。一想不对,总不能禾鑫他们宿舍窗明几净、地面光亮,自己宿舍这么邋遢吧?这门对门的。差别也忒大了。
除非是把宿舍门关上,可这些男生好奇心重,哪个肯关门啊,还反过来叮嘱禾鑫不准关宿舍门。转身也拖地的拖地、收拾桌板的收拾桌板,跟着收拾开了。
这么一来。三楼水房呈现了一个奇异景象:进进出出的不停有人接水、倒水、洗拖把、洗抹布,偶有上厕所或是冲澡的,看到问一句:“有检查?”
禾鑫几个也懒得和他们解释,随口“嗯”一声。这下好了,整层三楼都开始传了:
“我听说校领导要来视察我们楼……”
“谁说的,我听说是院里的卫生组来抽查。查到不合格的要通报批评……”
“我怎么听说是……”
总之,各种谣言都有。
水房也因此迎来比开学季还要热闹的光辉时刻。
禾鑫及对门宿舍的室友听说后。都笑趴了。
就在禾鑫他们在宿舍大搞卫生时,禾薇三人提着水果穿过大半座校园,来到了禾鑫所在的宿舍楼下。
夏清眼最尖,老远就看到了乔依玲,惊呼一声后,皱着鼻子嘀咕:“她怎么也在这儿?”
乔依玲也看到了她们,不由站直身子,犹豫着继续守在门口装没看到呢,还是现在就离开?
正纠结,眼角瞅到一等半天的人,顾不上禾薇几个了,匆匆跑上去,拦住正要往宿舍楼走肖魏明:“魏明哥哥!”
肖魏明认出是她,略微有些慌乱,随即脸一肃,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魏明哥哥,你真的和我姐分手了?”
肖魏明冷声道:“是分手了,但和你没关系吧。”
怎么会没关系呢。她……
乔依玲甩甩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我姐对你那么好,为了你,宁可自己省吃省喝,都要给你买昂贵的礼物……”
“那是她的事,不是我求她的。”
“魏明哥哥……”乔依玲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以前……”
“既然都说是以前了,和现在有什么关系?”肖魏明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表,嘴里说道:“我都和她分手快一个月了,是她自己哭哭啼啼地纠缠不休,你来了正好,回去劝劝她吧,别再这么执拗,我和她没可能了……”
一个月?
乔依玲惊地眼珠子差点瞪掉。
她上次和大表姐碰面,离现在也才一个月。
而那一次,她还和大表姐商定了如何给肖魏明出气。
难道说,那次碰面后没几天,他俩就分手了?
难怪大表姐这段时间以来都对她不闻不问的,连她请了病假都没来个电话关心,搞半天她自己都在水深火热中。
再想到自己,为了给眼前这个人出气,在学校里又是吃苦、又是丢脸的,最后却被告知:一切都是她在剃头担子一头热,人家连她大表姐的男朋友都不是了……
“魏明,你不是说要上去拿东西吗?怎么还在这儿?这是谁啊?”
一道带着敌意的女声,打断了乔依玲的走神,她循声望去,是一个长相普通、却打扮得很时髦的女生。
不等乔依玲反应,肖魏明绕过了她,走向那个女生:“走吧,一块儿上去。”
“魏明哥哥……”
乔依玲下唇一咬,跑上去拽住肖魏明的衣摆:“就是为了她,你才不要我姐的吗?她到底好在哪里?让你这么毅然决然地抛弃了我姐……”
“和你没关系。”肖魏明挣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跨进宿舍。
和她没关系?怎么没关系!
她为了他,害她爸丢了总经理的职务、害她自己在全校师生面前丢尽颜面,怎么能说没关系!
乔依玲在心里嘶吼。
正想追上去,被那个女生一把扯住了。
“魏明哥哥?喊得倒是挺亲热。”对方揪着她的胳膊,朝她轻蔑地笑了一声,也不管周边有没有人听到,傲慢地说:“我能供魏明出国读书,你姐能吗?我能让魏明穿名牌、坐豪车,你姐能吗?要怪,就怪她家太穷,给不起魏明追求的理想生活。”
说完,用力地推了她一把,扬长而去。
乔依玲踉跄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水泥地上,连身体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宿舍大门的方向,脑中一片空白。
她无法相信,一直以来被自己视作完美男神的人,竟是这么的……渣。
不说自己,单说她大表姐吧,这几年来,明里暗里为他付出了多少啊,最终却换来这么个结局。
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值得托付和企盼的?
这一刻,乔依玲打从老早就对肖魏明产生的孺慕之情,被残酷的现实彻底击碎。
禾薇三人看到这一幕,彼此看了一眼。
虽然很不待见乔依玲,可毕竟是一个学校的,看她被海城大学的女生欺负得这么失魂落魄,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喂!你没事吧?”夏清隔着距离,喊了一声。
乔依玲却像没有看到她们一样,依旧苍白着脸、目无焦距。
“乔依玲?你要不要紧?”
禾薇往前走了几步,蹙着秀眉问。
这一跌想必很疼吧?她记得上上辈子就这么跌过,疼了她好几天,连走路都没法走。
乔依玲缓缓地抬起头,定定地看了禾薇几秒,蓦地,双眼一红,两行热泪顺着脸颊缓缓滚落。
禾薇吓了一跳:“喂!乔依玲?”
乔依玲索性抱住她的腿,放声大哭。
哭声几乎惊动整幢宿舍楼。
禾薇更惊吓了,用力地掰着乔依玲的手,边劝:“你别哭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刚刚那个事,我们都看到了,不会误会你的,哎你先松手……”
乔依玲被她这一劝,哭得越发大声了,边哭边囫囵地说着“对不起”。
禾鑫在三楼也听到哭声了,还道是哪个女生向他们这栋宿舍的某个大能表白不成、然后伤心地在楼下嚎啕大哭呢,于是好奇地从窗口探出头,结果看到自己的小堂妹,被哭成花脸的女生抱着大腿,不禁咂舌:“薇、薇薇?”
禾薇循声抬头,见是禾鑫,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鑫鑫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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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冒出一个抱着她大腿哇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乔依玲,禾薇也没法上禾鑫的宿舍了。【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把手里的水果递给匆匆下楼来的禾鑫,无奈地说:“鑫鑫哥,那我就不上去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禾鑫抓抓头,不知该说什么好,末了说:“你等下啊。”
提着水果迅速跑上楼,两分钟不到又下来了,气喘吁吁地把一个纸袋子塞到禾薇怀里,有些腼腆地说:“上个礼拜去逛庙街,看到有这个,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本想过年碰到了给你的,来了正好带回去。”
禾薇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罐七彩玻璃球状的水果味硬糖,原主小时候的确是很喜欢吃,为了一颗玻璃球糖还被禾美美欺负,遂弯了弯笑眉说:“谢谢鑫鑫哥,那我就不客气啦。”
禾鑫红着耳朵根,不自在地别开视线:“不值什么钱,你喜欢就行。”
末了想起刚刚跑上楼时室友们的提议,问:“你们是不是要赶着回去上晚自习?”
见禾薇几个点头,便说:“那我就不请你们出去吃了,一起去我们学校的小食堂吃点咋样?小食堂的炒菜味道还是不错的,关键是上菜速度快,不会耽误你们上晚自习的。”
禾薇原=本是有这个打算,可多了个乔依玲,不由有些为难。
乔依玲放声发泄了一通,这会儿已经恢复冷静了。但还是抽抽噎噎地止不住泪,闻言,忙说:“你们去吧……呃!我、我去找我表姐。她不知道我来这儿了,找不到我会担心……呃!刚、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我……”
禾薇摆摆手:“没事没事,那你赶紧去吧。”
乔依玲往她大表姐的宿舍方向挪了几步,转过身,看着禾薇几人欲言又止,最后。鼓足勇气朝禾鑫深鞠了一躬,说了声“对不起”,红着脸忍着臀部的生疼踉踉跄跄地跑了。
禾鑫却被她这一鞠躬搞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地看向自己堂妹,愣愣地问:“她干啥和我说‘对不起’啊?”
禾薇当然知道原因,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只说:“估计是觉得耽误我们上你宿舍参观了吧。”
听是这么个原因。禾鑫便不再多想了。领着禾薇三人往食堂走。
禾薇给夏铮发了个短信,问他忙完没,忙完了邀他一块儿来学校食堂吃。
夏铮手头还有点事要赶,得知她们三个已经在学校食堂了,便没过来,让她们慢慢吃,吃完和他说一声,他送她们去学校。
夏清和梅子第一次来大学参观。新奇不用说了,一路上叽叽喳喳个没完。
禾薇虽然也是第一次来海城大学。但各所高校虽有各自的特色,却也万变不离其宗,所以不像夏清两个那么兴奋,而是在和禾鑫聊天。
“鑫鑫哥,你认识乔依玲大表姐的前男友吗?好像叫什么肖魏明的……”
禾鑫点点头:“肖魏明和我一个系,宿舍也离得很近,刚下楼的时候还碰到他呢。”
“他为人怎样?乔依玲说她大表姐无缘无故被甩了,所以跑来找这个男的质问,反过来被他的现女友嘲讽了一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
“为人啊,怎么说呢……”禾鑫抓抓头,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和他挺不对盘的。上个学期,因为预赛申报时他填错了报名表,被我拿到了最后一个名额,本来也没什么,可偏偏,我们小组冲进了决赛,还夺得了全国二等奖,那之后他就一直对我没什么好脸色了,我也懒得热脸贴他冷屁股,一般有他的场合,我都避开的……不过你说的前女友、现女友的事,我倒是知道一点,他那个现任是金融系的,据说家里挺有钱,十一长假的时候,还追他追去了老家。起初我们挺佩服他的,被人这么追都没和女朋友分手,结果不到一个月,就传出两人分手的消息,前任往我们宿舍楼跑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哭着鼻子走的,啧……”
“这么渣!”夏清和梅子欣赏够了海大的校园风景,跟上禾薇和她堂哥的步子,正好听到这段话,都嫌恶地直撇嘴。
禾鑫失笑:“其实这种事在大学里很常见啦,大一、大二牵手有多快,大三、大四分手就有多快。”
“那鑫鑫哥你有没有谈女朋友?”禾薇睁着亮晶晶的杏眸好奇地问。
禾鑫立马红了脸:“没有。”
他打从那件事以后,就觉得女人这种动物委实太恐怖,前一刻还在说喜欢你,下一刻就能出卖你,还是电脑更吸引他。
禾薇也只是顺口一问,见他红了脸,就转开了话题。
到了小炒食堂,正好碰上禾鑫同宿舍的三个男生也来吃饭。禾鑫征询了三个女生的意见,见她们不反对,就合坐一桌吃了。
吃过饭,见天色不早了,禾鑫送禾薇三人出了校门,夏铮已经在车上等了。
得知那人是梅子的大哥,禾鑫才放心地目送小堂妹上车。
回宿舍的时候,他被室友狠狠拍了一下背。
“‘三金’哪,啥时候把你堂妹介绍给我吧。”
“干啥要介绍给你?喜欢就公平竞争啊!”
“就是!‘三金’,把你妹妹的手机号给我呗,放心!我一定不骚扰她,顶多偶尔发个短信关心一下。”
禾鑫白了他们一眼,双手插在裤兜里,心情愉快地往宿舍走,同时不忘打击身后的三个:“等她高考完了再说吧。照她现在的成绩,京大、华大随她挑,你们要是能接受远距离恋爱,到时再给你们机会。”
三个大男生“嗷嗷”地追上去,接二连三地扑上他的背:“你个妹控!等高考还得两年半呢。到时老子都毕业了……”
“‘三金’你不能因为自己对女人失望,就害得我们兄弟仨也谈不成纯纯的恋爱吧……”
“快说!给不给手机号!不说老子今晚不洗脚,熏死你!”
禾鑫得瑟地龇牙:“行啊。一会儿回去,别想吃薇薇送我的水果。”
“哇哇哇!还是不是兄弟……”
“……”
……
那天之后,乔依玲在校园里碰到禾薇,不再带着敌意瞪她了,通常都是尴尬地避开,实在避无可避,就小声打个招呼。然后匆匆跑开。
禾薇对此也不在意。能不结怨就行,她没想过要和每个人都交好。
十一月底的双休日,她和贺许诺一块儿回了趟家。
禾母因为女儿回来。宰了两只土鸡,一只炖汤,一只卤做盐水鸡,半只在家吃。半只让她带回学校去。
这边炖鸡汤。那边禾母料理起禾父和林水根几个从家具厂旁边的小河钓来的草鱼。
草鱼红烧、炖汤都不怎么好吃,最好吃的做法是腌制后炸成熏鱼块。
禾薇见自己一回来,她娘就绕着炉灶忙个没停,劝道:“妈,你别忙了,这些我在学校都能吃到的,小食堂能点菜你忘啦?”
“学校里就算有,味道哪能和家里的比啊。你看我买到的这鸡。绝对的家养小鸡娘,肉质可坚实了。剖开来都没什么肥油的,鸡汤黄灿黄灿的,闻着可香了……这鱼是你爸自己钓来的,别说,家具厂后面那条河,鱼虾还挺多的,你爸昨儿说今天抽空编个网兜,下午去兜点虾回来,给你补补……”
中旬的时候,禾记的工厂迁去了家具厂。租来的厂子,目前充做了仓库。
家具厂那边暂时由老林负责,开始年前的大囤货。免得过年期间,买的人多、发货不及时。
禾父这个月依旧在店里干活,等之前接的一些零碎订单都完成后再去厂里。但隔三差五会去家具厂那边看情况。
入了秋,老林几个吃过午饭不午睡了,四处溜达时发现厂子后面的小河里有鱼,于是来劲了,每天饭后都抽一小时垂钓,钓到了下班提回家加餐。
禾父跟去钓了几回,一回钓到了几尾小鲫鱼,一回钓到了一条青鱼。
鲫鱼当天就下油锅煎了,青鱼被禾母腌起来了,打算让闺女带去学校清蒸了下饭。
这回钓到的草鱼,料理了炸成熏鱼块,家里尝几块,余下的也让禾薇带去学校。
“你爸以后还会钓到,你这趟回来得等寒假了,这些给你带回去加餐。”
禾母说着,将第一锅炸好的熏鱼装到盘子里,递了双筷子给女儿:“喏,先拿去吃吧,当心烫。”
禾薇接过筷子夹起一块炸得金黄酥脆的熏鱼,吹了几下,送到嘴巴咬了一口,幸福地眯起了双眼,鲜香酥脆,真好吃!
“妈你也来一块。”禾薇夹了一块大小适中的,稍微凉了一下送到她娘嘴巴。
娘俩边炸边吃边唠嗑。
“大伯生意咋样?大伯娘后来没反对了?”
禾老大不是在禾家埠县城开了家禾记木器的专营店吗,十一月八号这天开张了,这之后每个礼拜都要来清市拉一次货,迄今为止,已经放车来拉过两趟了。
“还过得去。”禾母利索地往锅里放下生鱼块,调小灶火,说:“开张那天你爸去了,说是你大伯娘连脸都没露,两人还绷着呢。”
“那大伯就一直住在店里啊?”禾薇随口问道。
“可不是。好在铺子带个阁楼,虽然没我们家的大,但收拾收拾总归能住人。”禾母说着,叹了口气:“都说家和万事兴,你大伯俩口子再这么闹下去,家都不像个家了。”
禾薇也叹了口气。不过她并不同情大伯俩口子,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大伯家落到眼下这个地步,完全是大伯咎由自取。赌博这玩意儿一沾上,那真的是赚多少败多少。但愿这一次,大伯是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娘俩正聊着,禾父提着一水桶河虾回来了。
禾薇惊喜地趴在水桶上看:“爸你刚去兜来的?好多虾啊!”
禾父笑呵呵地说:“是不少,就是个头小了点。”
禾母探头过来看了眼,说:“小有小的好,葱爆了连虾壳一块儿吃,补钙。”
“还能用梅干菜煮汤。”禾薇看着水桶里不同于养殖的干净小河虾,吞了吞口水。
禾母见女儿两眼亮晶晶地盯着河虾吞口水,好笑不已,说:“成!那就一道葱爆、一道煮汤。要是还有的剩,明儿中午煮盐水虾给你吃。”
禾父冲了个澡出来,见女儿还趴在水桶跟前乐呵,笑着说:“就这么点小虾米,就让你高兴成这样。你要喜欢,明天再去捞一桶。可惜这东西不耐放,做成虾干还不如海虾好吃。”
“爸我就看看,没馋嘴。”禾薇默默滴汗。她的样子,看上去真的有这么馋吗?
……
当天的饭桌上,一家人吃到了纯野生的鱼和虾,鲜的舌头都快掉了。
禾父啜了口小酒,感慨道:“如今想吃点野生的不容易,哪像我们小时候,遍地都是野生的。你奶屋后那个小河塘,那会儿可风光了,鱼、虾、蟹,几乎什么都有,有一回我和你二伯还合力捉到了一只老鳖,不过自己没吃,让你爷爷拿去镇上卖了,换了点肉回来……”
老禾家的屋后的确有个河塘,只不过如今快干涸了。
禾薇满足地吃了两浅碗饭,打着饱嗝问禾父:“爸,那个河塘是属于村里的吗?怎么不整饬整饬,养点鱼虾也好啊,任它干在那里多可惜。”
“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的,不过老早就在传,那一带要造高铁,到时房子都要拆迁,谁还敢承包鱼塘啊。这养鱼可不是短期的,起码得投进去两三年……”
禾曦冬美美地喝了一碗虾汤,顺嘴接道:“不是已经在造了吗,我估摸着爷奶那边明年开春就会接到通知了。”
“是吗?你哪儿听来的消息?”禾父讶然,“你二伯他们都没听到什么风声咧。”
“报纸上啊。”禾曦冬看着葱爆虾的虾汁,觉得用来拌饭一定很好吃,于是去厨房添了碗米饭,边倒虾汁边得瑟地说:“这个学期以来,我们要求天天看时事、评时事,这点消息还能难倒我呀。”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禾母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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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拆迁和汇演
禾家埠北面要通高铁的消息,其实老早就有传闻了。
只不过红|头文件迟迟不见下发,村民们也只能半信半疑。
一些家境困难的,从年初盼到年尾,恨不得马上迎来拆迁,好让他们的生活来个大逆转——从守着老宅熬日子一跃成为拥有两三套房产的城镇包租公或是包租婆。
而一些家里小日子原本就过得红红火火的村户,就不那么希望田地被征用、宅子被拆迁了。日子过得好好的,一拆全乱套了。
范围缩小到老禾家,也是这么两种情况。
禾大伯娘一心盼着拆迁,在她看来,唯有拆迁方能拯救自家。虽然最值钱的田地早没了,可好在房子大啊,三阔间的三层洋楼外加前后两个大院子呢,少说能换三套大房型。
可禾二伯俩口子却不是很企盼。
他们那栋自建洋房才住了不到五年,屋里的装潢当初也是花了老本精心布置的。
禾二伯的店虽说开在镇上,但开车往返要不了半小时,更何况,住在农村,吃到肚子里的米粮、蔬菜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纯天然。
虽说他们家的田地老早被村里收去造公路、建公房了,但村里每年都会补贴他们点粮食,不够吃再问左邻右舍买点,总归比外头买来吃的方便、安心。
城里头卖的那些大米,谁知道是放了几年的,这米可不像老酒、越陈越香,所以禾二伯娘是万般不乐意拆迁。
她在屋后开出来的菜园子整饬得多好啊,天天都有新鲜蔬菜吃,吃不完腌了做酸菜、梅干菜。到时候用来拌凉菜、炖鱼汤、焐五花肉,那香味,啧,哪是外头卖的那些个包装菜能比的?
于是,在听说征用、拆迁规划的红|头文件已经下发到镇上了,过不多久就要召开这一片的动员大会,禾二伯娘坐在村里的超市门口。边嗑瓜子边发牢骚:“拆拆拆、搬搬搬。也不问问我们老百姓的意见,谁爱搬来迁去的……”
老板娘附和道:“可不是,这一迁走。日后想要再坐一块儿唠嗑怕是难了,我听说,安置的房子,分了好几处呢。县里有一处,镇上有两处。也不知道会是怎么个分法……”
个别几个盼着拆迁的,则说:“其实也挺好啊,乡下的老房子住腻了,搬到城里去住公房。芽儿们还能上城里头的小学,多好的事啊。我是巴不得马上就搬。”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拆迁好。没见其他几个村子羡慕得要死呢。说是轮到拆迁就发了。就说我们家那老房子吧,拿出去卖。能卖上十万算烧了高香了,可城里的公房,你们猜多少一平方?我打听过了,最差的都得要三四千呢,哪怕是镇上最旮旯的位置,都要一千八、两千……”
禾二伯娘眉梢一挑,打断道:“房子再贵,不也是拿来住的?真要住城里,得买大别墅,那才叫真的好。可要拿我们家那么舒服的洋楼换屁点大的公房,我就不乐意。要是分到个五楼、六楼的,上下爬楼梯就得爬死个人,想种点菜都没地儿……”
“你乐不乐意关拆迁什么事!那都是上头定好的,上头怎么说,我们做老百姓的就怎么做,发屁个牢骚!”
禾大伯娘挽着个手提袋,准备去趟娘家,自己家很快要面临拆迁了,契证啥的都还被两个兄弟捏在手里,可不得拿回来啊。
这不,路过村口的超市,就听到二妯娌扯着嗓门在说拆迁的不好,忍不住冲口接了几句。
禾二伯娘“呸”地吐掉嘴里的瓜子壳,皮笑肉不笑地说:“哟!大嫂可算是出门了?我还道大哥太勇猛,害你又怀上了,一直在家安胎呢。”
“哈哈哈……”其他人都笑了,跟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了禾大伯娘几句。
禾大伯娘被她们说的面红耳臊,强撑着笑说:“二弟妹和我开玩笑呢,你们也跟着她瞎起哄,不和你们说了,我回趟娘家。”说完匆匆走了。
超市老板娘拿胳膊肘捅捅禾二伯娘:“哎,你们家老大还没回家住哪?俩口子真绷了?”
“绷没绷我不晓得,不过老大没回家住倒是真的,他在城里开了个门市店,暂时还没找着合适的看店人,就自个儿守着呢。”
“禾老大又开店啦?”村里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这个事。
禾二伯娘就把老大问老三进货、然后在县城开禾记专营店的事说了,末了感慨:“如今看来,还是我们最小的妯娌最有福气。”
“看不出来啊,老三俩口子闷声不吭的,倒是发大财了。”众人闻言,纷纷表示羡慕。
“可不是,他们才是真正做上城里人了,听说他们家两个孩子都很会读书,一个考上了重点高中,一个保送到了海城一高,啧啧啧,鱼跃龙门啊……”
禾二伯娘唠完闲嗑回到家,见做午饭还早,就歪在椅子上给禾母打电话,把刚刚在超市门口听到的说给了禾母听,末了半真半假地打趣:“婉芬,他们都说老三走大运了,你们家日后还要大发,到时可别忘了挑发我和你二哥啊。”
禾母哭笑不得:“二嫂,你别糗我了,走运倒是真的,这几年来,我们家确实挺顺当,不过以后会不会大发就不好说了。不过冲着你这句话,咱家要真大发了,绝对不落下你和二哥。”
“哈哈,那我可记下啦。”
俩妯娌隔着电话筒,唠了会儿彼此的近况。
禾母听说拆迁的红|头文件真下来了,不知该喜还是该愁:“前几天我们还在说这个事,冬子还说,拆迁通知来年开春多半会出来,没想到已经下来了啊。八成是想赶在年前让村子里的人都晓得这桩事吧?”
“可不是,好几户都长年在外地做生意。也就过年才回来,要是不赶在年前把通知发下来,谁晓得啥时候拆啊,总不能那厢来拆了,这厢还没搬走吧。”
禾二伯娘想到大妯娌匆匆忙忙回娘家的事,忍不住和禾母八卦:“我是不怎么乐意拆迁,动土动屋的。要多麻烦有多麻烦。阿爹阿姆也是这样的想法。我们老禾家,估计也就大嫂一门心思盼着拆迁。”
禾母听后讶然道:“他们家那房子不是说抵押给她两个兄弟了吗?”
“是啊,房产证啥的都押在她两个兄弟那里。这会儿许是想着拆迁要用了,总会把房产证还给她的吧。”
禾母顺嘴问:“她两个兄弟肯还给她?老大家那房子楼上楼下加起来少说有个六七百方吧?装潢的又那么好,拆迁补偿肯定不会少,这补贴下来的钱或是分得的公房。该算谁家的?”
禾二伯娘一怔,随即拍腿大笑:“还是婉芬你考虑得周到。我都没想那么长远,估计大嫂也没想到,不然不会没准备地去娘家讨契证。这下有好戏看了,瞧着吧。她那两个精明的兄弟,肯这么轻松地把房产证还给她才怪。要是肯还,当时也不会要他们拿房子、铺子做抵押才肯借钱给禾老大还债了……”
禾母可没二妯娌想的那么轻松。看好戏?拉倒吧。到时吵起来,老禾家三兄弟怕是一个都没得安生。幸好自己一家如今已在清市安定下来了。不像早几年,兴许还会眼巴巴地指望着靠老宅拆迁换来的收益熬日子。
“……对了,阿爹阿姆那边,西厢房那三间屋是你和建顺的,到时上面来登记,阿爹他们要是忘了,我会帮你们提出来的。换不了一套公房,补贴点钱也是好的……”禾二伯娘得了禾母的启发,投桃报李地承诺。
禾母笑着道了谢,并没有推辞二妯娌的好意。
不指望归不指望,但本该属于自家的利益,她不会傻乎乎地往外推。
何况,西厢那三间屋,加起来面积有八、九十方呢,置换的话,能换得一套中等面积的公房了。
要真有了这么一套房,往后回禾家埠过年过节,就不需要住谁家里了。
这么一想,禾母的心情大好,去厨房熬浓香补身的牛仔骨汤了。
……
禾薇十一月底回了趟家,接下来就得等寒假再回了。
期末考的时间表于十二月初就出来了,一月十七、十八号两天考试,考完高一年级就放寒假了,家离学校远的,还能申请报告单邮寄。
考试表一出来,海城一高无论是仅剩半年就要迎战高考的高三生,还是进校半年、压力不算重、也不算轻的高一生,都投入到了紧张又忙碌的复习中。
可在此之前,高一、高二还有场庆元旦、迎新年的文艺汇演需要各班配合,第一名还将代表学校参加十二月三十一日举行的海城中学生文艺汇演。
学校把通知下发到班主任办公室,班主任又把通知传达给了各班文娱委员。
这么一来,文娱委员头大了。
因为几乎没人愿意报名,一个个都卯足劲了在备战期末考呢。
除了和文娱委员相交甚好的几个,其他人,哪个肯放学后留下来排演节目啊。
得了第一名也无非是代表学校参加一次文艺汇演,又不会给高考加分,谁那么傻呀,浪费时间应付和考试完全无关的事。
一年11班的文娱委员求祖宗告菩萨地找到禾薇时,已经大半个班级问下来了,愿意报名的人数实在寥寥,仅有的几个还是和她一个宿舍、被她软硬皆施拉来的。
是以,问到禾薇这一组时,她都不抱什么希望了,纯粹是完成任务。
她想好了,要是问完全班还是没人愿意报名,她就自己上场。她小学时练过三年竖笛,虽然独奏的曲目很简单,但总比弃赛好吧。
禾薇正和梅子坐在位子上讨论一道数学题,察觉有人靠近,抬头见是身材高挑的文娱委员李静,正想问,却见李静没什么精神地朝两人递来一张报名表,有气无力地说:“愿意报名就填,不愿意就算了。”
禾薇和梅子面面相觑。
昨天下午的班会课,站台上向全班同学传达校方关于庆元旦的汇演精神时,还挺积极的,这会儿怎么这么颓靡了?
“报的人不多吗?”禾薇好奇地拿过报名表,看了起来。
李静拉过一把椅子,在禾薇对面坐了下来,沮丧地说:“何止是不多啊,根本就没有好伐。好不容易凑了几个我们宿舍的,可其他人没人愿意参加,光我们几个也顶不了作用啊,排舞、排小品,都需要人手的……”
“八成是怕耽误复习吧。”梅子一针见血,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也没准儿是不擅长,像我,跳舞都不会,演小品就更渗人了,往台上一站就吓得双腿打哆嗦……”
“合唱总不会打哆嗦吧?那么多人呢,可连合唱,都没人愿意报名。”李静无力地叹了一声,趴在禾薇对面,把玩着禾薇的笔袋,说:“禾薇,你给我出个主意呗,我实在没招了。要实在不行,我只能献丑给大家吹个竖笛了,可我昨晚回去想了半宿,独奏的曲目我只会一首,而且只有四十秒。你说底下看的那些人,都还没集中精神呢,我这就吹完了……”
“噗嗤……”
梅子被她哀怨的表情逗乐了。
“你还笑!”李静故意曲起兰花指,朝梅子一点:“坏人!”
“哈哈哈……”梅子笑倒在禾薇身上,边笑边说:“李静你还挺逗,不如再找个人搭配你演相声吧,那一定很好玩。”
李静撇撇嘴:“不要!哪有女生演相声的。”
禾薇想了想,问:“我们班懂乐器的人应该不少吧?独奏嫌单调,不如合起来演奏一首耳熟能详的曲目,可以算我一个。”
李静圆睁着嘴,“哦”了一声,随即激动地跳起来,拍着手说:“哎呀,我想到了!咱们可以组个队接曲目啊,像流行歌曲接唱那样,咱们来个曲目接龙,我吹完一曲你接上,你弹完一曲另一个接上……最后,所有人来个合奏,合奏不需要长,推到高潮就戛然而止,还能让听的人意犹未尽……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去问问谁懂乐器,反正也不需要花多少时间排练,吹奏自己熟悉的就成了……”
李静兴奋地跑开了,没一会儿,又折回来:“那那那,禾薇,算你一个啦!对了,你学的是什么乐器?我得记下来。”
“古琴。”禾薇含笑回道。
“耶!”李静朝她晃了晃剪刀手,这下是真走了。(未完待续)
ps:一会儿要出去玩,五点不到爬起来码的。昨天白天净耗高速路上了,呜呜呜~~~~(>_<)~~~~……国庆出门真是累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