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水落石出
大厅中的钱塘客商们,皆是忐忑不安,这黄大人的手段他们也略有耳闻,自从黄大人上位之后,朝堂之内的杀伐之气尤为浓郁。
如果只是小罪还好,最多挨几下板子,关上些日子,便能出来。但这种勾结歹徒,助纣为虐之事,依照这位黄大人的杀伐果断,恐怕家中的妻妾老小都不能幸免。
见黄老把话题扯上白莲教,毕云涛顿时明了,靠,这老头完全是有备而来啊。他定然是早已知道那陶家与白莲教有瓜葛,今日才暗助雪家,打倒那陶鹏举,这一手玩得真漂亮啊。把老子当了枪使,这个黄文宇,果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黄老见了众人的神色,微微一笑,却是缓缓道:“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考虑到有部分同僚,只是一时之间糊涂,才会犯了过错,我便给大家一个机会。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与白莲有多深的瓜葛,只要你在规定的时辰,在规定的地点,向老朽交代清楚问题,向白莲教资助了多少银钱,便双倍上缴国库,以作赎罪之款,老朽便保证既往不咎,还会替诸位保密,各位可以继续安心的做生意。”
毕云涛大汗,这老头还真有一手啊,连唬带诈再加威逼利诱,这些做生意的都是小聪明,却哪能与黄老这种官场老手相比,定然被他吃得死死的。
说黄老手里掌握了名单,毕云涛是绝对不信的,昨天抓到的那些虾兵蟹将,却怎能交代出这样重要的情报,这老头明显是在威逼利诱,设下个圈套,让人自己往里钻。
这要是自己,自然是绝对不会上钩的,这么浅显的目的,一眼便看得清楚。要是黄老真的掌握了那份名单,还用得着在这里苦口婆心地说这么多?早就派官兵将人当场拿下了。
这两地的商会便在一场打闹、一场比试、一场恐吓中结束了,要说热闹,那一年的年会也赶不上今年的十分之一。要说惊恐,那一年的也比不上今年的百分之一,尤其是对那些心中有鬼的商人们来说。
待其他诸人也是走了差不多了,黄老厚着脸皮,拦住了毕云涛,笑道:“毕小兄弟,你切莫慌要走,快快与我说了这油锅洗手的法门吧,老朽好奇的紧呢。”
方才那个手执生杀大权的朝廷次一品,眼前这个好奇的小老头,这个黄老,还真是奇人一个。雪茹月也满是好奇的道:“涛哥,你快说与我听听吧。”
“是呀是呀。毕云涛你快些说,不要在卖关子了。”此人说完话,让毕云涛一愣,怔怔的看着面前一蹦一跳的小辣椒,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受,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看什么看!”禾郁青双手叉腰瞪着毕云涛,“没见过美女啊!”
毕云涛不客气地回击道:“美女倒是见过,但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你!”禾郁青怒目而视,哼了一声道:“本姑娘不跟你一般见识!”
“嘿!”毕云涛不屑地笑了笑,“个头没多大,脾气还不小。莫不是你的脾气跟个头是成比例的?”
“你再说一句试试!”这下可真的是将禾郁青气了个好歹,当下抽出腰间的马鞭,怒指着毕云涛的鼻子。她的个头乃是她最为自卑的地方,隐隐间已经成了她的逆鳞。
“行了,郁青。”梦若浪及时站出来挡住她与毕云涛二人之间,道:“大哥只是跟你开玩笑呢,你不要往心里去。”
“梦大哥,刚才他说的你也听到了,那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分明就是挑衅与我!”禾郁青怒气冲冲地跺了跺脚,但还是听从了梦若浪所言,乖巧地将马鞭重新缠回腰间。
这下可把毕云涛看懵了,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二人。这小辣椒何曾有过如此乖巧的一面?就连在他大哥禾俊聪面前,也敢怒怼几句。现在在梦若浪的面前,乖巧的简直像是变了个人,变成了一个家教良好的大家闺秀。
不仅毕云涛如此,就连雪茹月的双目中也是不可置信。她倒不是因为禾郁青的乖巧,而是因为禾郁青竟然认识梦若浪。
别看禾家马帮在江湖上人人都会给上几分薄面,但对于梦若浪这左相之子来说,禾家充其量只是一介有点影响力的庶民罢了,两者不可能彼此相互结识。但现在看来,这禾郁青与梦若浪很是熟络,都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这怎么能不叫雪茹月震惊。
“梦若浪,你们两个认识?”毕云涛率先反应过来,对梦若浪道。
“哈哈,我们很早便相识了。”梦若浪笑道。
禾郁青冷哼道:“我们相识不相识跟你有什么关系?”
“郁青!”梦若浪板着脸,呵斥了一声。
禾郁青立刻收敛了性子,噘着嘴不满地嘟囔道:“人家从雪家受邀开始便配合你演戏,甚至不惜千里迢迢地跑到钱塘,也不知道夸奖人家一番,就知道凶人家。”
禾郁青嘟囔的声音可是不小,丝毫没有背着人,在场的几人全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梦若浪对此哭笑不得,只能安耐住性子,安慰道:“好好好,郁青最好了,郁青当选是头号功臣,要是没有郁青这么出色的演技,今日这计划也不会如此顺利。一会儿梦大哥便带你去吃好吃的。”
“这还差不多。”听到梦若浪的夸奖,禾郁青立刻喜笑颜开。
如此众多的消息,让毕云涛一时间有些消化不过来,急忙打住了他们二人的交谈,“你们先等下,让我捋一捋!”
“我要是没听错的话,小辣椒表现得跟陶鹏举如此亲近,全都是在演戏?”
“不错。”梦若浪笑呵呵的道,“大哥,想必我来此的目的你也是猜到了一二,实不相瞒,此次前来,便是得知陶家与那白莲贼子有所勾结。”
“我自幼便与郁青相识,所以才特意摆脱郁青,让她帮我这个忙,将陶家一步接着一步地引诱到此,设法将陶家的生意谋取过来。没了陶家的钱财输送与支持,那白莲教就如同是被斩断了手脚,不日便会投鼠忌器。届时便是我们将其一网打尽的大好时机。”
第七百四十二章 神棍齐王
“哈哈哈,毕小兄弟可不要介意啊,这全都是左相那老小子的主意,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黄老笑呵呵地捋着胡子道。
不介意你妹啊!得知真相之后,毕云涛心里可是恨透了左相。原来这一切全都是他那个便宜岳丈在背后搞的鬼。
黄老看着毕云涛一脸便秘的表情,简直是爽透了。越来越觉得自己智慧过人,不仅把自己摘了出去,还趁机阴了左相那老小子一把,等待齐王与左相再次相见时,定要仔细观赏一番这场好戏才行。
经过梦若浪这么一解释,一些事情的脉络也清晰明朗,尤其是这禾郁青,怨不得最近她有事没事便会突然出现,原来全都是奉命行事。
“哎呀,现在说这些做什么。”禾郁青道:“毕云涛,你快跟我们说说,那油锅洗手的法门是怎么回事吧。”
“是极,是极。”黄老在一旁附和道,“老夫也甚是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那我便与你们说说吧。”毕云涛笑道:“这个法门,说来也是一钱不值,只是你们可要替我保密啊!以后指不定还要拿这个再用上一用呢。”
黄老笑道:“这油锅洗手,定然和那石像长出一样,中间取了巧。只是如何个巧法,老朽却是想不出来。”
“不错!”毕云涛点头道:“实际上,这是一个简单的常识的应用。这诀窍便是油锅里的醋。”
“醋?”雪茹月惊道:“难怪我闻着有点酸味,我还道是下面酒楼飘上来的,却原来是你这坏人在捣鬼。”
黄老焦急道:“要醋何用?毕小兄弟,快请接着讲下去。”
毕云涛微笑道:“梦若浪下去寻油的时候,便按照我交代的指示,先把陈醋和油混合放入锅中,由于醋的比重比油的比重更大,醋便沉在锅底,而油浮在上面。这样大家看到的和梦若浪舀起的都是油,却看不到醋。”
黄老笑道:“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窍门。那接下来呢?”
“醋被加热后迅速汽化,以气体的形式穿过油层往上冒,使油的表面形成如滚开一样的沸腾状,并伴有阵阵青烟升起,很是唬人,而事实上,由于油和炉火之间还隔着醋,油的温度上升,只能靠这醋来传递热气,所以不会那么快沸腾,我们看到的,只是气泡的作用,而那油根本还未热。因此,当雪姐姐伸手到油锅取铜板时,大家都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以为雪姐姐会受伤,其实却是个障眼之法,事实上,醋层上面的油,只是温热的。”
“原来如此。”黄老道:“不过你让梦若浪暗中投进锅中的那水垢,却又是何用呢?”
这个黄老头,观察得倒是仔细,竟连梦若浪这种武功高强之人使用的手法都被他捕捉到了。毕云涛当然无法跟他们解释是碳酸钙遇到酸发生化学反应生成二氧化碳,只能简略道:“水垢沉到底,遇到醋,便会起些反应,冒出气泡,这样大家看到的油锅滚烫,却也更加逼真。”
雪茹月疑惑地问道:“那为何我去捞银钱无事,陶公子却会受重伤呢?”这个也正是黄老心中疑惑之事。
“这当然是我故意的。他竟敢把主意打到雪姐姐的身上,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毕云涛嘿嘿一笑,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子阴森邪气,雪茹月脸色一红,娇羞的嗔了他一眼,低着头听着毕云涛继续说。
“放入那油锅中醋需要适量,不可太少,以确保醋在稍微受热后汽化蒸发。当油锅内油层翻滚、青烟直冒时,锅底的醋实际已所剩无几,而锅里的油尚不太热,手伸入时,感觉温度适宜,所以雪姐姐可以轻松取出那些铜钱。当然,醋也不能太多,醋太多不容易汽化,汽化后醋的温度也是很高的,也极易被烫伤,这里面有个度的把握问题。”
“这样说来,你以前定然是拿这法儿骗了不少人,要不然怎能拿捏的准?”雪茹月嘟着嘴道。心里有些吃味儿。
毕云涛笑道:“我可没骗人,这里面又有法门了,其实也是最简单的办法。那水垢量少,冒了阵气泡后,便已用完,剩下的气泡,便是醋汽化了。所以,我要不断的盯住油锅,看那下面是否还有气泡冒出,如果没了气泡冒出,说明醋已经完全汽化,这时候油温就会很快上来,那时候的油就是真正沸腾了。”
雪茹月一拍手道:“我明白了。我取那钱币的时候,却是气泡最浓之时,亦是陈醋方才开始汽化,温度正低,所以便可迅速取出。而那陶公子后来伸手的时候,气泡已完,便是陈醋完全蒸发,油锅却是真的滚烫了,他才会受伤。”
毕云涛伸起了大拇指,夸赞道:“雪姐姐真聪明。”
“讨厌。”雪茹月脸一红,娇嗔道。
毕云涛嘿嘿坏笑了几声,补充道:“任何人见到那滚烫的油锅,都会退避三舍,更不要说去碰了。而在自身安危与利益面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陶鹏举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我便是抓住了他的这个心理,知道他会退缩,于是故意拿话激他,他果然像我想的一样,闻之色变选择了退缩。再加上你我二人一来二去的扯皮,拖延了时间,待完全取出三枚铜钱,陈醋已经所剩无几,待陶鹏举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已经是为时已晚,”
“毕小兄弟,你事先故意让陶鹏举先抓,没想到却是欲擒故纵之法。”黄老为之一叹:“毕小兄弟年纪轻轻,对这人性的把握却是甚深啊。老夫自愧不如。”
“哪里,哪里。”毕云涛没脸皮地笑道:“我哪里有黄大人那样阴险?”
黄老眉心猛跳,难不成自己阴了左相那老小子一把,被毕云涛猜到了?
雪茹月轻轻一笑:“你这人,若是去那白莲邪教,定可以做个赤脚大仙,学什么不好,偏学那神棍。”
说到神棍之时,她轻看毕云涛一眼,脸色羞红,神色无比的动人起来。
第七百四十三章 战事将起
黄老叹道:“毕小兄弟,昨日你揭开这佛像长出之谜,今日却又让老朽明白了这油锅洗手的秘密,我虽是自问,读书识物皆已不少,但论起见识,在你面前,却也甘拜下风。”
毕云涛摇头道:“黄大人,这话可是说错了。这些见识,乃是我华夏千千万万的百姓,经过数百数千年的经验积累,才慢慢摸索出来的道理,我只是借来用了一用。论起来,最让我们佩服的,却应该是这无数聪明智慧的先人。学问在民间啊。”
“好一个学问在民间。”黄老道:“毕小兄弟,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这句话你是再适合不过了。”
雪茹月掩嘴窃笑:“黄大人,你莫要夸他。你越夸,他便越是得意。”
毕云涛哈哈一笑,“还是雪姐姐知我啊。”
雪茹月脸红了一下,心道,什么知你,却是被你折磨出来的。
那个大胡子却依然被困在一边,见毕云涛等人哄堂大笑,其乐融融,不由得在那乱叫。
黄老看了那大胡子一眼,道:“毕小兄弟,他是在叫你么?”
见毕云涛点点头,黄老笑道:“我昔日年轻之时,也曾见过辽国人,只是他们所说的语言,实在是晦涩难懂,不知毕小兄弟,你是如何懂得的呢?”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以回答,毕云涛打了个哈哈道:“这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还是不说了吧。”
众人皆是无语,这家伙竟然连理由都懒得找,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反正他的身份是皇子,难道还能是假的不成。
“毕小兄弟,他们在说什么?”见那个辽国人又叽里呱啦说个不休,黄老问道。
毕云涛收敛了刚才嘻嘻哈哈的模样,脸色极其难看,“他再问,我何时能放他回去。”
另一旁的梦若浪同样也是如此,脸色凝重。
突然的情绪转变,这黄老有些搓手不急,不禁疑道:“你们这是?难道不能放他回去?”
梦若浪点点头又摇摇头,这让黄老更加的困惑,想起之前那大胡子与毕云涛之间的交谈,急忙道:“难道说,这大胡子之前与毕小兄弟的对话中,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咳咳!”毕云涛急忙出声,“黄老,我与他只是初次见面,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倒是与雪姐姐有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开始还没觉得如何,但这会有一句话说出口,顿时便扭曲了原本的意思。
“呀!你讨打!”雪茹月闹了个大红脸,抬手便向毕云涛打去,却被毕云涛轻描淡写的抓到了手里。
“你放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对她出言调戏,又是轻薄与她,还是当着长辈的面儿,这叫她情何以堪。
“毕小兄弟,雪姑娘,你们二人莫要再闹了。”黄老制止住了他们二人,道:“毕小兄弟,那大胡子一说话,你与梦若浪便齐齐变了脸色,快与老夫说说,那大胡子到底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被人打断性子,毕云涛只得收敛住了占便宜的心思,松开雪茹月软若无骨的小手,对黄老道:“之前我说的,这大胡子是从辽国的皇宫里逃出来此事不假,只是这其中我特意隐瞒了一些事情。”
“到底是何事?”见毕云涛脸色凝重,黄老心中隐隐间察觉到一丝不妙。
“黄老,还是我说吧。”见毕云涛不是很想说,梦若浪便接过了话题。
稍作沉吟,便对黄老道:“大哥隐瞒没说的事情,其实很简单,用一句话说,便是辽国被灭了。”
“什么!”此言一出,黄老一蹦三尺高,一点也不像是个将近花甲的老头,反倒比在场的年轻人还像是年轻人。
“切!吞吞吐吐的不肯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辽国被灭了就被灭了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禾郁青听得此言,不屑的撇撇嘴。眼眸中还隐隐带着些许的鄙夷。
“头发长见识短。你一个妇人家懂个屁!”对禾郁青这种妇人之仁的看法,他是眼中的鄙视。
“你!”禾郁青刚想出言反击,却见到梦若浪冷视着自己,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去。
黄老满面愁容,没有在意这些,见雪茹月也是一脸不解疑惑,便出声道:“禾姑娘,你不能只看得眼前。”
“辽国被灭所说对我华夏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你莫要忘了,那辽国的军事实力与我华夏旗鼓相当,而在某种程度上,我华夏也稍有不如。现在却被人轻而易举的灭了国,甚至这么大的事情,却办的悄声无息,就连我朝堂都未得到消息,那灭了辽国的国家实力可见一斑。”
“我还是不懂。”禾郁青对这国事战事丝毫不懂,转而看向了梦若浪。
梦若浪翻了翻白眼,心道这丫头怎么这么笨,黄老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怎么还是不懂?
见禾郁青向着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只得说道:“既然能够悄声无息的灭了辽国,那对付起来我华夏,也是轻而易举。而辽国版图与我华夏接壤,现如今辽国被灭,敌国气势正盛,谁也说不好何时会大举入侵我朝边境。待得那时,华夏便是要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
“索性,辽国被灭的消息被我们提前知道。要是等到敌国派兵攻打过来,我华夏定会被打个错防不及,待得朝廷反应过来,恐怕那势如破竹的敌军已是兵临京城之下。”
这些话说完,整个屋中已是陷入了沉默,唯有那个大胡子还在叽歪乱叫。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禾郁青道,她现在喉咙有些发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黄老沉声道:“就如同毕小兄弟所言,此等国家大事,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要早早行动,防患于未然。”
“哈哈,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他们想打过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与他们沉重的心情相反,毕云涛对此丝毫没有在意。
第七百四十四章 突厥的野心
“毕小兄弟,你为何会这么说?莫非你有了什么应对之策?”黄老眼光微动,见毕云涛这么说,定然是心里有了应对之策。
“应对之策谈不上。”毕云涛道:“只是有些想法罢了。”
“那不知道毕小兄弟有什么想法?”黄老道:“此地没有外人,毕小兄弟但说无妨。”
“既然黄老盛情难却,那在下也不好多做推辞。”毕云涛拱拱手,便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辽国与我华夏军事实力不遑多让,可以说是能够分庭抗争也不为过。现在突然悄无声息地被人给灭了,那灭了辽国的国家打了胜仗,不说元气大伤,也是损兵折将。”
“辽国的疆域版图仅次于我华夏,不趁机巩固疆域,难恐有失。如果趁着兵士士气正旺,攻打华夏,先不说他们的粮草能不能及时补给,单就是他们的士兵们也都是人困马乏,难以连续交战,需要暂时休养。须知,以疲惫之师迎战,乃是必败之势,为兵家大忌。除非到了迫不得已,任何人都不会如此。”
“任何的君王只要不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定会选择在此时休养生息,招兵买马,养精蓄锐。”
“与此同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定会再派出使者与华夏结成秦晋之好,送钱送物送女人,称兄道弟,让华夏放松警惕,避免被华夏察觉到国内兵力亏空,导致华夏会趁虚而入。”
“至于攻打华夏,则需要另寻时机。辽国被灭一事乃是发生在一个月之前,现在却是丝毫没有攻打华夏的趋势,以此不难看出,他们的兵力粮草已经是大为不足,而此君王的想法与我是不谋而合。”
毕云涛说完这番话,在场的人全都是愣住了,就连刚才那个叽歪乱叫的大胡子也是乖乖地闭上嘴巴。而知道他本事的梦若浪与黄老,对他的这一番言论也是震惊得难以复加。
本以为毕云涛只会说一些纸上谈兵的空话,却不曾想,他竟然分析得头头是道。不仅说出了那个神秘国度的目前面临形势,还分析出了那个神秘国度未来会进行的计划。
雪茹月惊讶得差点咬到了舌头,这还是那个满嘴花花,满脑子都是女人的毕云涛吗?谁能想到这个臭名昭着的齐王,却藏有这番本事。
在与他接触这段时间以来,他懂得的那些杂学知识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现在他说出这么一番深意的见解,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再者,他身为皇子,皇上也曾亲自带兵打过仗,这些定然是皇上教导与他与生俱来的资质,才造就了他如今这番言论。如此一想,雪茹月便也释然了。
梦若浪思索片刻,便对毕云涛道:“大哥,那依照你所言,那神秘国度何时会对我天朝大举进攻?”
“待得国力充足之时,便是他们袭击之日。”毕云涛道。
“听你所言,我们倒是太过担忧了。反倒显得有些大惊小怪了。我天朝人才辈出,能人将士比比皆是,届时也不惧他。”禾郁青这下是放下了心。
“不错,禾姑娘此言有理。”黄老赞同地道,“我天朝现在缺的便是时间,只要待我天朝解决了内忧,区区外患,何足挂齿。”
却不曾想毕云涛冷笑一声,道:“你想的太过于美好了。”
“此话怎讲?”黄老道。
“多则五年,少则三年,他们便会调兵遣将,铁骑踏破我华夏国门。这便是他们惯用的三年模拟,五年侵袭的战略。”
“毕小兄弟,听你所言,你对那神秘国度好像甚是了解,莫非你已经知道了那神秘国度是什么背景?”黄老不愧是聪明人,一听此话,便明白毕云涛已经是猜到了那国力强劲的国家。
“那个国家前几日黄老不是还与小子探讨过么?”毕云涛笑了笑,淡淡的道。
黄老脸色陡然一变,惊道:“你是说,无声无息灭掉辽国的是那突厥?”
“嘶!”众人皆是吸了口凉气。
无论华夏经过怎样的朝代更替,那突厥一直对华夏虎视眈眈,垂涎若渴,从未放弃过南下的念头。
“这自然不是我说的。”毕云涛笑道,向着那沉默不语的大胡子努了努嘴,“你们想知道,自己去问他。问过之后,便能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众人向着那大胡子望去,便见到那大胡子一脸的震惊,他到现在还未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华夏自古多人才,难道这句话说的便是真的吗?眼前这个小白脸,分明就跟皇城里那些达官显赫只知道争风吃醋的二世祖有的一拼,怎么心思如此过人?这莫非便是曾经听说过的,高人大多都大隐隐于市?
“可是,我们也不会契丹语啊。”禾郁青撅着嘴道。
“你笨啊!”毕云涛仔细瞅了瞅禾郁青,都说胸大无脑,这小辣椒胸部也不大啊,怎么笨得跟头猪一样?
“你说谁笨呢?!”禾郁青怒道,伸手便要去解腰间挂着的马鞭。
“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毕云涛没好气地道:“我既然这么说,自然是那个大胡子听得懂汉语了。你看他的脸色,分明是还没有从刚才的那番话中回过神,还陷入震惊之中。”
经过毕云涛这么一说,禾郁青也发现那大胡子确实如同他所言,还陷入震惊之中。
但即使毕云涛说的是事实,禾郁青还是气不过,气得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甩下了一声怒哼,便跑到大胡子那里,将心中对毕云涛的怒气全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伴随着一阵鬼哭狼嚎,禾郁青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便收起了马鞭,跑了过来。
“如何?”毕云涛贱兮兮的笑问道。
“哼!假的!”禾郁青赌气的扭过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众人也都不是傻子,见到禾郁青此番行为,便全都明白了。
“毕小兄弟还真是厉害。竟然能看出来此人懂得汉语。”黄老赞叹道,转而看了一眼那大胡子,又道:“如此看来,这大胡子还不能轻易地放掉了,我先将此事禀告皇上,一切交由皇上定夺。”
黄老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要是有一个不好,那面临的便是家破人亡的境地。
第七百四十五章 画舫1
“黄老,借一步说话。”毕云涛拉了拉黄老的衣袖,小声的道。
二人来到一旁,毕云涛对黄老道:“黄老,其实小子有一事相求。”
“毕小兄弟但说无妨。”黄老笑道。
“你将这大胡子押送回京之后,皇上定会与他问话。小子心想,如果可以,黄老帮我从这大胡子嘴里套出钻石矿脉的下落,他日必有重谢。”
“这个好说,此事对于老夫而言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黄老毫不迟疑地答应道,“只是,不知道毕小兄弟问此事是有何用意?”
“嘿嘿。”毕云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准备进军一下首饰行当,正好这大胡子手里有钻石,我便将主意打到了钻石上面。”
“原来如此。”黄老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不确定地道:“可是,毕小兄弟,万一那个大胡子并不知道矿脉之事,这该如何是好?”
“这个倒是没什么事。”毕云涛笑道:“他知道更好,不知道也无所谓,我多多少少猜到了大概在哪里,只是想找他做个确认罢了,这样能剩下不少的功夫而已。”
“呵呵,毕小兄弟还真乃神人也。竟然连这钻石矿脉都知道在哪里,老朽佩服之至。”黄老感叹道。
“黄老,你就不用拐弯抹角地损我了。”毕云涛苦笑道:“我这都是从杂书上看来的,一些小聪明罢了,根本上不得台面。”
“哈哈,毕小兄弟何必如此妄自菲薄。”黄老满意地笑道:“这杂书上的杂学虽说上不得台面,但确实是惊喜不断,让老朽可谓是大开眼界啊。”
雪茹月见到毕云涛一脸得意的回来,心中很是疑惑,便对他道:“看你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你到底跟黄大人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了些钻石的事情。”毕云涛嘿嘿笑道:“那大胡子知道钻石矿脉的事情,我便让黄老帮我从他的嘴里逼问出来。到时候,咱们就将铺天盖地的钻石拿来铺床,没事的时候,咱们就睡钻石床。”
雪茹月嗯了一声,却又脸红的啐了他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稀罕跟你睡钻石床了。
几人又说了些话,便告辞离去。梦若浪押着那名大胡子,先行一步离去。看着跟在梦若浪身后蹦蹦跳跳的小辣椒,毕云涛竟有种出门遛狗的感触。
下了这晴雨楼的时候,天空中竟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初冬的雨丝带着点点的寒意打在众人的脸上,凉凉的,冰澈到骨子里。淡淡的烟雨中,西湖仿如含羞的处子,带上了一方朦胧的丝巾,却更是神秘撩人。
雪茹月轻轻撑起了油纸伞,提着长裙,迈着碎小的莲步,缓缓的往前走去。
毕云涛见她小心翼翼,深怕长裙上溅了泥巴,忍不住笑道:“雪姐姐,莫要走快。衣上沾泥不打紧,莫要心上沾灰才是真。”
雪茹月虽然不知道毕云涛此话为何意,却知道他肯定没说什么好话,便怒瞪了他一眼,道:“你说的俏皮话我难以听懂,你知音众多,正巧吕淑雅也来到了钱塘,你说与她听才是正道。”
这丫头,还是没忘记这件事啊。毕云涛苦笑着摇摇头,却不曾想,见到了雪茹月衣袖间隐隐的露出一丝红色线团。
“雪姐姐,红线显,姻缘现,说明我们两个的好事就要接近了。”毕云涛恬不知耻地打趣道。
雪茹月一惊,低头看去,却是昨日夜里做女红的一团红线留在了衣袖里,还有两枚绣花针,竟然被这坏人瞧见了。她脸色羞红,轻哼了声道:“瞎嚼舌头。”
毕云涛与她这般打趣惯了,浑不在意,那黄老听着却是津津有味:“毕小兄弟,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却没有你这般快活,眼见你活得逍遥自在,老朽虽是一大把年纪了,却也忍不住的心生向往啊。”
毕云涛笑道:“黄大人,我一介小民,这逍遥自在却是穷快活,哪里值得你向往。要说我们也惨,被人当了枪使,还得感恩戴德,若是懵然不知便还罢了,偏我是个聪明人,这可就难受了。”
黄老道:“毕小兄弟,今日借雪家之手对付那陶鹏举,老朽也是有苦衷的,望小兄见谅才是。”黄老是个聪明人,听着毕云涛话里的意思,便知道今日自己的心思皆是被这人看穿,便索性坦白,供认不讳了。
毕云涛摇头笑着道:“大人,你这些话我可听不懂。今日雨中西湖,甚是美丽,若是找上几个姑娘,出去寻些乐子,却是何其快活。”
雪茹月走在前面,却是句句听在耳里,回头怒道:“毕云涛,你这人怎的死不悔改?”
死不悔改?这是说我么?老子以为自己的性格是最善变的,何时有这样执着的一面了:“雪姐姐,我哪里死不悔改了。”
雪茹月脸色涨红道:“你在那金陵,与妙春阁里的花魁们来往,尚有禾三个哥相陪,交流些学问,那倒也罢了。如今却是杭州,你怎的又起了那般龌龊心思?你莫不是忘了男德经了?”
毕云涛无语至极,看雪茹月愤愤不平的样子,竟有种深闺怨妇之意。
毕云涛顿时调戏心起,便当着雪茹月的面对黄老道:“黄老,你认为这逛窑子之事,算不算得上是错事?”
黄老纵是内阁大学士,却也忍不住大汗起来,这个齐王,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说窑子多难听啊,大家都是有学问的人,要叫青楼才是。
黄老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名的风流才子,只是如今上了年纪,人变得矜持了些,再加上雪茹月在场,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道:“这个,毕小兄弟,青楼之事,老朽不太擅长。”
这老头,还装纯洁!毕云涛哈哈笑道:“黄老你如此说,便已经是落地下成。我说的这青楼之事,却是对事不对人。这青楼的存在,自然有他的理由,你想想啊,有些女子需要钱,有些男人又有这方面的需求,买方市场与卖方市场皆都存在,这生意不兴旺是不可能的。只要是非强迫的,既解决了双方需求,又上缴了利税,诸方皆是收益,并无不当之处啊。繁荣昌盛,亦可并行不悖。”
第七百四十六章 画舫2
黄老额头汗珠滚滚,与这齐王多说上两句话,却是句句惊心啊,不过他这些话,听着却也有些道理,寻不到理由反驳。
雪茹月听他口放厥词,恨得直咬牙,指着他道:“你,你这人,无耻下流,胡说八道,不可救药!”她说完,转身就跑,就连泥巴沾上了长裙,却也顾不得了。
黄老叹道:“毕小兄弟,与你说话,我自负才思敏捷,却也跟不上你的想法。”
毕云涛道:“哪里,哪里,我的思路还不够开阔,思想还不够解放,还得进一步磨炼才是。”
黄老哈哈笑道:“毕小兄弟,你这人当真是天下第一有趣之人,我与你却是相逢得晚了些。若是早上三十年,我与你一般的年岁,说不得要与你结拜一番。咱们相见数次,是大大的缘分,今日便由老朽作东,在风雨之中,乘上一叶小舟,往这西湖之上游览一番,你看如何?”
毕云涛却是个骚包,今日之事做得极爽,架也打了,手段也逞了,银子也赚了,有一万个理由值得庆贺。风雨之中,泛舟西湖,那是骚包才子最喜欢做的事,君王与学士,一个声名狼藉的色胚,一个满嘴之乎者也的骚人,这事做的也是理直气壮。
黄老一挥手,却见远远跑来一个侍从,看那脚步,竟是很有些功夫,这便是暗中保护黄老的护卫吧,毕云涛对此也没放在心上。黄老吩咐了几句,那侍卫匆匆而去。
两个人前行了几步,却见雪茹月站在一处树下,远远地张望着。黄老笑道:“雪姑娘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毕小兄啊。”
毕云涛摇头道:“怕不是担心我,却是担心那个青楼的女子被我糟蹋了吧。”黄老大笑起来,听这齐王说话,还真是一种享受。
雪茹月见他二人走了过来,脸上一红,对黄老一施礼道:“黄先生,这毕云涛便是这个性子,平时便喜欢胡说八道,你切莫责怪他。”
汗啊,雪姐姐竟然是来替我辩解的,毕云涛心里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黄老笑道:“雪姑娘哪里的话,我与毕小哥,年岁虽是隔了三十余年,只是这脾气,却是正对了。与他说话,乃是人生一大乐趣,又何来责怪之说。”
原来不止我一人喜欢听他胡说啊,雪茹月心道,却再没吱声。
黄老道:“我方才邀了毕小兄雨中游西湖,若是雪姑娘不嫌弃,便也一同前去吧,我们老少三人,也好叙叙话。”雪茹月轻嗯了一声,竟是答应了下来。
毕云涛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苦笑了一下。雪姐姐平时不是很忙的吗,怎么今日这么得空,却要与我们一起游西湖去?带着老婆去招妓,这还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不一会儿,那侍从便引着三人上了一艘画舫,这画舫甚为宽敞,台几桌面一应俱全,竟是奢华得很。黄老点点头,甚为满意,回头对二人道:“雪姑娘,毕小兄弟,快请进吧。”
三人进了里舱,却见那舱内端坐着一个女子,面前一把瑶琴,却是四五十岁年纪,鬓角已是斑白,额头皱纹点点,只是脸上模样,却依稀可见当年风韵。
这是谁?毕云涛心中疑惑,却见黄老欣喜地走上前道:“卿怜,真的是你?”
看这黄老欣喜的样子,这莫不是他的老相好?毕云涛心中泛起了嘀咕。
名叫卿怜的女子拂身道:“民女苏卿怜,见过黄公子。”
她自称民女,却又称呼黄老为公子,这名称显得很是不伦不类,黄老却是浑不介意。
“苏卿怜?”雪茹月惊道:“你便是西湖名伶,苏卿怜大家?”
“昔日卿怜,已非今日之人,小姐莫要再提。”苏卿怜望了黄老一眼,冷冷道,眼中却满是恨与幽怨。
“雪姐姐,这苏卿怜是什么来头。”毕云涛悄声向雪茹月问道。
“你连这个典故都不知道?”雪茹月惊道。心里又气又好笑,眼见你对逛窑子感兴趣得很,却连这等史诗般的佳话都不知道,不知道你整日在想些什么,便是那些龌龊不堪的事么?
我一定要知道么?毕云涛心中是无数个问号,但眼下有求于人,也只好任由雪茹月打趣,尴尬地冲她笑了笑。
见他这副模样,雪茹月便知道毕云涛根本不知道这个典故,斜了他一眼,便小声地道:“这苏卿怜,乃是昔日江浙两地的戏曲名伶,亦是西湖风雅轩的第一当红花魁。后与黄文宇相知相恋,才子佳人,亦传为当年之佳话。”
我滴天啊,这苏卿怜竟然是黄老的姘头!明明叫黄老去找粉头,这老头倒好,却找来自己的老相好,毕云涛心里忍不住发笑,看来这老头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男人啊!
不过,这倒是也苦了这个老头,年轻的时候风流成性,到老了,反而落得个独守空房,前来找自己的老相好,还要借题发挥才能与之相见,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为了见个老相好,还真是费尽心机。
雪茹月还在一旁徐徐道来,并没有发现毕云涛古怪的脸色。
“后来文宇先生北上求学,一去便是许多年未曾回头。这苏卿怜小姐,自文宇先生一走,竟是封了瑶琴,闭门谢客,还立下了誓言,文宇先生不回,她便琴不再启,不梳发髻,任红颜老去。”
雪茹月说到这里,却是叹了一叹,一个女人,要让自己最珍爱的红颜老去,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亦是什么样的深情?看这苏卿怜现在的状态,便知她那誓言,句句是真,否则断不会如此红颜白发。
“文宇先生一去三十年,期间在京城成了家,他那娘子甚是贤惠,嘱了黄先生派人相邀苏小姐北上团聚。苏小姐却是修书一封,内书寥寥数字,‘妾一心侍君,望君亦一心待我。’”雪茹月说到这里,却是满含深意的看了毕云涛一眼。
毕云涛讪讪地笑了笑,知道那句话是别有含义。
第七百四十七章 做媒
没想到这黄文宇竟然是个陈世美,幸运的是他娶的老婆心肠好,竟让他纳这苏卿怜为妾。谁知道这苏卿怜却是个刚烈性子,便如那河东狮般,崇尚一夫一妻,指望黄文宇心里便只有她一人。不用说,这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如此一来,这苏小姐三十年苦等,红颜老去,却终是未遂了心愿,真是个苦命的人儿。”雪茹月眼圈通红,瞥了毕云涛一眼,叹道,“这当真是应了你酒楼内挂着的对联,寂寞寒窗空守寡。”
我呀类!这雪姐姐不会也是崇尚这一夫一妻制吧!毕云涛吓了一跳,看雪茹月的眼神,心里直突突,她要是崇尚一夫一妻制,那以后自己左拥右抱的计划岂不是要成了泡影?随即又想道,雪姐姐要是崇尚一夫一妻制,那边顺从她好了,到时一个雪夫人,一个小娇妻,一个夫人一个妻子,刚刚好。
不过自嗨归自嗨,听了苏卿怜的故事,毕云涛也是大受感动,一个女子刚烈至此,情深至此,不容易啊,这女子确实值得尊敬。
“卿怜,一别三十年,你模样却仍是当年一般美丽动人。”
黄老开口的这句话,差点没让毕云涛将隔夜饭吐了出来,听得他胃里翻江倒海,这个老不羞的,一把年纪了当着两个小辈说这种话,也不知道害臊!
不过,从这句话倒是也能看得出来,这老头当年欠下的风流帐定然是不少,他当年官场不得志,说不准便跟他的风流性子有一定的关系。
“黄公子,我却是来赴那昔年之约了。一日不归,便不梳发髻,三十年了,我终于可以再弹一回琴,再梳一回发髻了。”那苏卿怜说着,却是泪落满面,苍白的鬓角,在西湖的斜风细雨里,显得格外的凄冷。再看那黄文宇,亦是老泪纵横,扶住桌子,竟有些站立不稳。
人家老情人见面,毕云涛这个电灯泡的心里十分的不好受,再看下去怕是会长针眼。便拉着雪茹月要往外走,却见雪茹月倔强地立在原地,哭得比苏卿怜还凶,便如那钱塘江决了堤一般,河水奔涌滔滔不绝。
毕云涛懊悔地拂着额头,他都忘了,女子都喜爱看言情剧,竟连雪茹月这般的女强人,都没能幸免。
毕云涛急忙在她耳边道:“这二人要叙旧情,你却站在这里妨碍他们做什么?”
雪茹月啜泣着轻应了一声,正要走出去,却听“嗡”的一声轻响,竟是琴弦震动,不知何时,那苏卿怜已坐在那三十年未启封的瑶琴旁,轻启琴弦唱道:“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一首晏殊的诗词,竟被此女唱的凄凄惨惨戚戚。
她的声音已不复昔年天籁之音,略带嘶哑,偏这曲子情真意切,便是她一生的写照,未见任何技法,却是发自心扉,袅袅唱来。三十年徘徊等待,三十年魂牵梦绕,一朝得见,却是红颜老去,韶光不再,容颜不复,这中间有多少的幽怨凄苦,便皆揉进这小曲当中,有情有境,想不感动都难。
雪茹月已经是泣不成声,趴在毕云涛的怀里嘤嘤哭泣,毕云涛本以为自己练就了铁石心肠,却不曾想,面对此情此景,竟也红了眼眶,有感而发,“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
“毕云涛。”雪茹月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啜泣道:“你会不会也学这黄先生?”
学他?学他当陈世美?我是傻的不成?天下之大,美人何其多。纸醉金迷是我的追求,荒淫无度是我的梦想,骄奢淫逸是我的抱负。我可是曹丞相的忠实粉丝,立志要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之人,媳妇自然是多多益善,岂能因为繁文礼节与世俗,而错失对自己用情至深的佳人!要是这点觉悟都没有,我还怎么在海王界里混啊!
再说,我可比这黄老头聪明多了。他是大事聪明,这事上却是犯了傻。若我是他,这苏卿怜敢和我玩性格,我便敢冒着大不敬,将她五花大绑,直接与她拜天地入洞房。这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天下人都知道,她苏卿怜已经与我共结连理,那时已是木已成舟,她心中再如何不愿意,已是容不得她了,只得乖乖的做我的女人,到时再看她再如何“望君亦一心待我”。
“切!”毕云涛不屑的道:“学他干嘛,笨到家了,这老头应该学我才是。”
“学你什么?”雪茹月抹了泪珠儿道。
“学我,坚强、霸道、博爱、勇往直前,对着喜欢的女子,竖的不行来横的,横的不行来滚的,手段千万种,绝不放手就是了,这黄老头却是钻到牛角里去,也算笨到家了。”毕云涛恬不知耻的说道。
本来十分感人的意境,被毕云涛这番近乎流氓的言论彻底地破坏了,雪茹月又气又恼,这人却不知怎么回事,偏生笑的时候,他能把人弄哭,偏生哭的时候,却又让人发笑,真是讨厌死了。
两人说话还未完,却听嘣的一下,琴弦断裂的声音,细看过去,却是苏卿怜那苍白的手指,用力扯断了琴弦,她望着黄老,缓缓道:“黄公子,这瑶琴乃是昔年你所赠,今日便归还于你,也算了结这三十年的情分。”
黄老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苏卿怜凄惨一笑,急步奔出舱外,舍身便要向湖水中跳去。
毕云涛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眼疾手快地便几步赶上前去,一把拉住苏卿怜的衣袖道:“苏姐姐,这边水浅,去那边才行。”
“你,你这是何意?”苏卿怜惊道。
毕云涛笑道:“苏姐姐要是跳河明志,死了才会是一段佳话,既然是寻死,自然是要找水深的地方才行。”
苏卿怜脸色顿时一僵,哪有人这样劝人的?自己分明是做做样子而已,这不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恰在这时,黄老已经是赶上前来,拉住苏卿怜的手,激动道:“卿怜,你千万莫要冲动,昔年是我负你,我向你赔罪,便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苏卿怜故作矜持,嘤嘤哭泣道:“你现在与我说这些却有何用,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死。”
黄老紧紧地拉住苏卿怜,二人却是就此纠缠进来。
第七百四十八章 做媒2
毕云涛看得郁闷,这两人,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偏又搞得这么死去活来,真服了他们了,五六十岁的人了,还来这一套。
雪茹月也是走了上来,见此情景,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
毕云涛微微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将你袖里藏的那团红线给我。”
雪茹月脸红了一下:“谁藏那红线了,你要这个作何用?”
毕云涛对着苏卿怜和黄老指了指,笑道:“看这二人闹得多别扭啊,被人瞧了去在弄出什么风声,对黄老与苏姨的名声不好。说不得,我们两人这回要当一次月老了。”
雪茹月略微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捂住小嘴嗔了他一眼,笑道:“就知道你鬼主意多。”
“好了,好了,莫要拉扯了。”毕云涛走到黄老身边,借着拉他臂膀,将一枚绣花针穿着红线缀到他长袍上,然后朗声道:“就请听我说一句吧。”
雪茹月亦是紧紧扶住苏卿怜,将那穿针红线缀紧在她衣上。
“公子何人?”苏卿怜边哭边道,却是问得毕云涛。
“我是何人?”毕云涛呵呵一笑:“鄙人毕云涛,此次来是为苏小姐与黄公子还愿的。来日遂了心愿可要好好谢我哦。”
毕云涛刻意地咬重了苏小姐与黄公子,让一旁正处于为难的黄老老脸一红,脸色极其的尴尬。
苏卿怜抹着眼泪泣道:“将死之人,却要遂什么心愿?”
毕云涛微微一笑:“人生虽如草芥,但却有春华秋实,哪能轻易说生说死?苏小姐,三十年弹指一挥都已过去,你却还在意这片刻功夫么?”
苏卿怜的神色有些恍惚,谓然一叹,声音中满是苦涩与寂寥。
毕云涛却是抓住她心神的那一丝犹豫,道:“黄公子,苏小姐,我来问几个问题,请两位一定要谨慎回答,莫要说谎话,这可事关二位以后的发展,大意不得。”
黄老自然知道毕云涛是在帮着自己,急忙点头,苏卿怜却是没有说话。
“黄公子,敢问你这些年可曾忘了苏小姐?”毕云涛略微沉思,装模作样地道。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黄老也顾不得自己的那张老脸,哪里还管的上要不要脸之说,急忙道:“寒暑三十载,我是日日思,夜夜想,无时无刻都在念着卿怜,从未忘记过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便是书信,却也不知送来了多少。”
酸,真特娘娘的酸,不愧是个酸秀才,就连说起情话来,都是透着一股子酸味。毕云涛心中腹诽道,不过,这黄文宇还知道给老相好写情书,这点倒还算是做得不赖。
“那你为何迟迟不来寻苏小姐?”毕云涛问道。
黄老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昔年卿怜一封书信,天下皆知,却是将路堵绝,我便是有心,又哪里有颜面来见她?”
这老头,活该单身这么多年。人家姑娘说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你给陶家下绊子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这么老实。
在心里默默地嘀咕了一阵,便转头对苏卿怜道:“苏小姐,这三十年的寒暑,你就真的对黄公子没了念想了么?”
苏卿怜板着脸哼了一声,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怅然,毕云涛见状,便已经是明白了她的心思,只是碍于脸皮,令她难以启齿罢了。
“哈哈,苏小姐既然不想说,那小子便代替苏小姐来回答吧。”毕云涛笑道:“苏小姐封琴已有三十余载,夜夜思君不见君,朝朝念卿复天明。世人皆知相思苦,奈何却作苦相思。思君念君,却又忧君恨君,到了如今,怕是已经说不清了。苏小姐,我说的是也不是?”
苏卿怜脸色有些羞红,旋即又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否认。
毕云涛又道:“黄公子,你出来寻苏小姐,你家里老伴知情么?”
“她已经仙逝了。”黄老黯然道。
“她不在了,你才来找我?你这无肠无肝无心无肺之人。”好不容易才停止哭泣的苏卿怜听得此言,便又是嘤嘤啜泣了起来。
毕云涛无语地瞅了黄老一眼,这老头,平时说话挺精明的,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反倒是不会说话了。
毕云涛无奈地叹了口气,“莫要再吵了。你们二人两情相悦,男未婚,女未嫁,又是两情相悦,相互怀念三十余年,却为何见面便要寻死觅活呢?”
“恕我说句不当的话,两位已经上了年纪,再过几年怕是有心想要再见到彼此,怕是有心而无力了。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如此矜持呢?这次可以说是最后的一次机缘,此次分开,怕是永世再也不得相见。古语有云,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们二人彼此都挂念着对方,何不趁此机会,共结秦晋之好?”
苏卿怜与黄老二人皆是沉默不语,只是眼神躲闪,就好似那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眼中难掩的羞涩。
“黄公子,苏小姐,你们莫要再扭扭捏捏的了。”毕云涛笑道,“你瞧,这许仙与白娘子也是见你们二人再次相遇不易,特意偷偷地把红线都已为二人系好了。要是就此散了,可就是违抗天命了。”
苏卿怜与黄老急忙低头看去,却见一根细细的红线,竟直直将二人连在了一起。
两上人同时脸一红,知道定然是这一对年轻的男女所为,雪茹月也是俏脸一红,忍不住轻啐了一声,心道,什么许仙与白娘子,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这神棍的样子,分明是法海才是。
黄老毕竟为官多年,该有的气势还是有的,顺势抓住苏卿怜的手道:“卿怜,我是真的一直都在想念你。今日我便接你回京,从此我们二人再也不分开。”
苏卿怜苍白的脸颊染上片片红晕,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任泪珠儿落了下来。
这个黄老头,时机把握得不错,泡妞也算有一手。毕云涛拉住雪茹月的手便向外行去,笑道:“接下来的节目少儿不宜,我们便不要看了吧,可别耽搁了他们。”
第七百四十九章 红线传情
雪茹月跟他行到一边,坐在船边的栏上,笑骂道:“你这人方才正经了一会儿,便又要做坏了。”她看了远处的苏卿怜一眼,轻声道:“苏小姐用情至此,不惜以死明志,却是天下女子之楷模。”
毕云涛摇头笑道:“雪姐姐,我看这苏小姐却也有些心眼呢。”
“什么心眼?”雪茹月皱眉哼道:“你便当天下人都是你那般狡诈么?”
“雪姐姐,你想一想,这苏卿怜当着黄公子的面跳河,便真能死得了么?”毕云涛笑道。
雪茹月愣了一下,黄大人旁边还跟着几艘船,却都是他的护卫,就算是苏小姐坠了河,那也很快便能救起来,这样一想,苏卿怜确实死不了。
见雪茹月皱眉的样子,毕云涛一笑道:“据我看来,这却是苏小姐要做给黄老看的,是对他负心的小小惩罚,也是苏小姐自下台阶的一种手段。”
“你的意思是说,苏小姐早已原谅了黄先生?”雪茹月疑道。
毕云涛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恐怕当年苏小姐写完那信之后,便已经开始后悔了,只是她被你们这些女子视为楷模,却已是骑虎难下,黄老和她又都有些放不下面子,这一拖,竟然就是三十年。其实,他们中间就隔了一张纸而已,捅破了,便什么都好了。”
毕云涛在心中叹了口气,黄老如此洒脱之人,终究也是逃不过世人言论带来的压力。试问自己,待他日将俏寡妇母女三人纳为妻妾,自己是不在乎,那俏寡妇母女三人又该如何自处呢?此想法一经浮现,便有些忧心忡忡,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能不能扛得住那些舆论带来的压力。
细细想来,可不就是一张纸嘛。雪茹月心中一叹,看了毕云涛一眼,见他脸色有些复杂,便打趣道:“今日绑这红线,却也算你做了件善事,只是手法却差劲之极。”
“哪里差劲了?”毕云涛回过神,不解地道。
“这红线,可不是绑在那里的。”雪茹月笑道。
“那该绑在何处?”
“红线牵脚踝,你连这典故都未听过?”雪茹月得意的笑道,抬起自己的莲足,像是一个不经事的小女孩,露出皓白的脚踝,好玩心起,竟将那红线绑在了自己的脚踝之上,伸到毕云涛的面前,得意扬扬的向着毕云涛炫耀。
毕云涛瞄了她一眼,见她得意扬扬的模样,顿时一个鬼主意爬上了心头,在心中窃笑不已,便有样学样,将红线的另一头,绑在了自己的脚上。
“这样绑就行了么?”毕云涛伸出腿示意,看着两人之间绑着的红线,越看越是满意,忍不住道:“红线相牵绕青山,缘定三世共此生。哎呀,雪姐姐的传情方式还真是特别。不过,我却欢喜得紧。”
雪茹月愣在当场,呆呆地看着那绑在二人脚上的红线,脸上忽然火红一片,就好似天边的晚霞,煞是诱人。
“你这恶人,谁给你传情了!赶紧将你那脚上的解开。”此时她已是红霞漫布,不敢看他,只敢低着头嘟囔道。
“不解!”毕云涛嘿嘿坏笑道:“我就这样与你绑上一辈子,你想甩也甩不掉。”
“你个无赖!”雪茹月气道,“你不解,我自己解。”说着便要去解开那红线,却听刷刷几声,从下方突然冒出几条黑影,刀光闪闪,一人高喊道:“杀了黄文宇。”
另一名身形娇小之人,却是剑光一闪,待看清时,正好不偏不倚,正中二人脚踝上绑着的红线。
而那红线悄声无息地便从中间断开了。
那身影毕云涛吃了一惊,这黑衣人功夫超绝,来势迅疾,剑光所指,不为伤人,却是专挑着那红线而来。
雪茹月啊的一声惊叫,哪里还有刚才的羞赧,此时已是脸色煞白,望着那随风飞舞的半截红线,神情呆滞,失魂落魄。随着红线飘落在地,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就好似有个重要的东西被人夺了去。
黑衣人一剑截断红线,却是剑势不停,顺手向雪茹月刺去。毕云涛急忙闪身拦在她身前,顺势往怀里一拉,堪堪躲过了那人的一剑。
那人见一击不成,并没有在刺出第二件,而是迅捷退开,望着他二人哼了一声。
雪茹月神情呆滞,怔怔地望着那红线不发一言,竟似连那黑衣人的攻势都没看见。毕云涛见状,哑然失笑,刚才口口声声的要解开红线,现在见到被人砍断,却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就连贼人袭来,都没有反应。女人啊,还真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雪姐姐,莫要伤心。”毕云涛抱着她安慰道:“你我二人之间,不要太过在意这莫须有的红线,即使没有这个红线相牵,我们亦能长长久久。”
雪茹月回过神来,哪怕是毕云涛这么说,神色间还是带着难以掩藏的凄婉,声音沙哑的道:“我明白,涛哥,你,你要小心些。”
站立在对面的那个黑衣人,见到雪茹月如此神态,却又是哼了一声。
这一声怒哼,毕云涛可是听得真切,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再向对方看去,仔细一瞧,对方的形态娇小,身形凹凸有致,明显是一个女子。虽是黑衣蒙面,但裸露在外的那双美目,却是怒气升腾。而那立在胸前的宝剑,剑脊上还刻着一朵莲花。
他心里一凛,哎哟,这不是静儿那丫头么?上次白莲教劫掠雪家,她要杀小荷,掳走俏寡妇,今次却又要来杀雪姐姐,靠,这丫头还真跟雪家杠上了不成?
远处那偷袭黄老的黑衣人,却是被黄老的贴身护卫截下,两人紧紧斗在一处,远处的护卫船只飞速靠拢而来。
黄老那边倒是跟毕云涛这边有几分的相像。黄老将苏卿怜紧紧的护在身后,冷眼看着这些围攻的匪徒,眼中没有一丝的害怕,却闪过几丝厉光,英雄护佳人,好不威风。
既然静儿都现身了,这偷袭黄老的,自然是白莲教的人了。黄老昨天破了白莲教的巢穴,斩杀白莲教徒数人,今日却又暗助毕云涛将陶鹏举扳倒,自然是成为了白莲教的眼中钉。毕云涛三两下,便已将来龙去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第七百五十章 袭击1
眼见护在黄老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多,白莲教中一人高喊道:“那梦若浪不在此处,速速与我袭杀黄文宇,否则迟则生变。”众匪徒便皆舍了身边对手,直往黄老的方向扑去。
陈文静又看了被毕云涛护在身后的雪茹月一眼,冷哼一声,便持剑要向黄老杀去。
毕云涛看得真切,心里大汗,这丫头,以前跟着白莲教洗劫雪家,当当强盗,那也就算了,现在却又要去朝廷官员当反革命,还真是有些血气啊,以前在妙香阁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呢。
毕云涛倒不担心陈文静的安危,毕竟她的功夫也是有目共睹的,黄老麾下的一众侍卫,并没有什么重型武器,想要仅凭人力伤到陈文静,恐怕也只有等到梦若浪前来,才有些看头。
“静儿!”毕云涛迅速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皓腕道:“你怎么来了?”
陈文静面容蒙在面纱里,看不出神态,却能听到她哼了一声道:“你拦住我做什么,你们继续绑那红线玩吧。”话里那股子浓浓的醋意,是人都听得出来。
毕云涛听得无语至极,明明已经跟她说过的,雪茹月对自己如何重要,却还是容不得一点沙子,今日更是不问青红皂白,冲上来便要杀人,这妮子的性格还真的是一个大麻烦,以后可要好好的给她扳过来,一振夫纲。
毕云涛装作没有听到她话般,轻轻问道:“你们不是回济宁了么,怎么又来到这钱塘了。”
陈文静瞥了他一眼,哼道:“不屑说与你听。”
毕云涛拉着她的皓腕,来到一处廊柱之后,让那些同伴看不见她,同时也挡住了雪茹月的视线。这才轻轻笑道:“是不是想着我,便偷跑到钱塘来了?”
陈文静隐在面纱里的脸看不出红晕,只听她轻啐一声道:“谁是想你了,你却脸皮厚实得很。”
那些白莲教徒与黄老的侍卫们越斗越是激烈,已有好几人惨死在侍卫手下,毕云涛却是拉住陈文静不让她过去。
陈文静有心想要摆脱他,却被他拿住了手腕,好似有种神秘的力量,浑身使不出任何的力气,只得羞恼地白他一眼道:“你这样拉住我做什么?我方才坏你与那狐媚子的好事,你这便与那狐媚子继续吧。”
毕云涛嘿嘿坏笑道:“你坏我好事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起来,我也应该好好地打你小屁股几下,已结我心头的郁闷。”
陈文静羞恼道:“公子,你这人端的是坏死了。”
说是这么说,但她的语气与态度,明显是已经缓和了不少。
毕云涛厚着脸皮凑近了过去,在她挺翘的小屁股上,用力的捏了一把,浪笑道:“静儿,几日未见,你的小屁股越发的挺翘了,还是这般的带感。”
被他捏了这一下,浑身就好似触电了般,浑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轻颤了一下,竟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毕云涛搂着她的娇躯嘿嘿坏笑,小娘皮,我还治不了你了?与你接触的那些时日,早就摸清了你的软肋。
“公子,你真可是可恶的坏人,人家这辈子是折在你的手里了。”陈文静羞赧地低吟道。
“嘿嘿嘿,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毕云涛坏笑道:“你是喜欢我老实点,还是喜欢我坏一点?你要是喜欢我老实点,那我以后便不碰你了。”
“别!”陈文静想也未想,急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唇,却发现毕云涛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只可惜,陈文静那张秀美的容颜被面巾所遮住,让一旁的大色狼无法大饱眼福。
陈文静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身子也恢复了几分力气,便将他推了开来。
毕云涛也没有在得寸进尺的去占她便宜,毕竟不远处还在喊打喊杀,喊杀声震耳欲聋,以后有的是时间与她摸摸抓抓,不急于这一时。再者,雪茹月还一个人留在不远处,要是她不放心,过来被她瞧了去,这个就得不偿失了。
“乖乖静儿,告诉好哥哥,你来钱塘,是不是特意来寻好哥哥我的?”毕云涛调笑道。
“呸!”陈文静啐了一口道:“公子你可真是脸皮厚,你才不是我的好哥哥呢!”
“这样啊。”毕云涛坏笑道,“我不是你的好哥哥,那谁是你的好哥哥啊?”
“呸!公子,你在这样取笑人家,人家就不理你了。”陈文静羞道,“这光天化日之下,公子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这种羞人的话。”
“哈哈哈。”毕云涛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凑到她的耳旁,在她如玉般晶莹的耳垂边用着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静儿,那以后我们便在漆黑无人之时关上房门,好哥哥在说与你听。”
“腾”的一下,陈文静皓白的耳垂好似鲜艳朱果,晶莹剔透,恨不得咬上一口。
“公子你坏死了!人家不理你了!”陈文静娇羞地跺了跺莲足,转过身给他留下了一个美丽的背影,“人家跟你正经说话,你却处处调戏人家,真的是坏透了。”
美人脸薄,在调笑下去恐有发飙的风险,毕云涛也是见好就收,收敛了调笑之心,正经地道:“静儿,你是特意来寻我吗?”
“谁特意来寻你的。”陈文静转过身,白了他一眼道:“我们昨日才到钱塘,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
“那你们是特意为了黄老来的?”毕云涛再次问道。
“那是自然,他杀了我白莲教那许多师兄弟,教中上下是不会放过他的。在这湖里,我们已经潜藏多时了。”陈文静对此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潜藏多时,便是要来割我这红线的么?毕云涛无语,心道,你们白莲教祸害那么多百姓,黄老杀你们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但与白莲教的小妖女说这些肯定不管用,他便懒得再说了,只叹道:“雪姐姐可没惹着你,你杀她做什么?你忘了我之前与你说过的话了吗?”
“谁说没惹我?”陈文静看了眼不远处的雪茹月一眼,哼道。
第七百五十一章 袭击2
见毕云涛拉着那名蒙面女子藏到了一处廊柱之后,也不知在干些什么,隐隐约约听得几声娇嗔,雪茹月竟鬼迷心窍地跟了上去。
好巧不巧的,刚刚走近,便听到了那名蒙面女子说出白莲教的目的。
这让她心中顿时大惊,毕云涛怎么会与白莲教的人认识?难道毕云涛才是这白莲教的幕后主使?莫非往日的种种都是他在欺骗自己不成?
红线乍断,雪茹月已是心乱如麻,失去了往日的判断能力,心中满是酸楚,指着毕云涛凄厉地道:“毕云涛,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竟与这白莲教的贼人暗中勾结!”
雪姐姐怎么过来?毕云涛心中大惊,望着雪茹月那泫然欲泣的眼神,毕云涛苦笑道:“雪姐姐,我怎么会和白莲教是一伙的?拜托你用脑子想想好不好。”
雪茹月今日受了刺激,心里难受,但细细想来,毕云涛的身份乃是皇子,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那是享之不尽,用之不竭,根本没有必要与白莲教同流合污,况且,他这人虽然是好色痞坏了些,但对雪家的所作所为,却全都是有利的。要是他真的与白莲教有关,又何必费尽心机,弄出这么多事端呢?再者,今日晴雨楼上含怒对陶鹏举出手,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她都看在眼里,一切均是情真意切。
雪茹月心里羞赧难耐,不禁自责了起来。虽是在心中认了错,但碍于面子,却不好意思承认,想起这蒙面女子今日的所作所为,气便是不打一处来,恼怒地道:“你与白莲教既无瓜葛,却与这妖女拉拉扯扯做什么?”
毕云涛尚未开口,陈文静却是怒道:“谁是妖女,你快说个清楚?”
雪茹月对白莲教可谓深恶痛绝,毫不惧怕地道:“白莲教妖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却不是妖女是什么?”
陈文静气的一跺脚道:“你说我是妖女,我这妖女今日便要杀了你。”妖女两个字,唯有不能退可叫的,别人却是万万叫不得,这是陈文静的痛处。
“你便是会武功又怎样,我却未必便怕了你。”雪茹月哼道,看见截断的红线,她心里却是愈发的难受起来。
“我今日便不用武功,也要让你见识一下妖女的厉害。”陈文静咬牙道,却是将手中长剑一丢,竟是真的要学那泼妇般,与雪茹月撕脸皮,扯头发。
雪茹月往日坚强温婉,今日却似中了魔般,望着陈文静怒道:“我还怕了你这妖女不成?”
我滴个乖乖,这两个小妞一个比一个强悍,怎么还学起来北方那些悍妇动手打架呢?这还把为夫放在眼里么?
毕云涛哼了一声,板起脸来望着二人道:“吵够了没有?”
他话音虽不大,却似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陈文静听了他的话,自然不敢反驳,雪茹月也是瞪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说话。
见她们二人都不敢说话了,毕云涛心里很是满意,这才像样子,以后我说话,你们可都不准插嘴。
他板着脸道:“两个女孩子,学什么不好,却要学人打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静儿,你继续去杀黄老。雪姐姐,我们接着绑红线。”
二女愣了一愣,哪有他这样的化解法儿,却忍不住同时笑出声来,旋即觉得不妥,相互望了一眼,却又同时从鼻孔里不屑地哼出一声来。
雪茹月羞涩道:“谁要与你绑红线,你这人真是没羞没臊。”
陈文静小拳头一捏,眼中有着点点晶莹闪动,道:“你们便慢慢绑吧,我杀人去了。”
此话刚落,好巧不巧的,远处激战正酣的战场中,有人高喊道:“师妹呢,你在哪里?快来帮忙。”
几人往那边看去,却见两边已经是斗的白热化了,白莲教的匪人攻势虽是凌厉,但黄老护卫众多源源不断地赶来,马上便要将匪人包围了。
这白莲教还真是组织松散啊,毕云涛摇摇头,这种没组织没纪律的叛乱分子,也不知道哪里厉害?竟然朝廷久攻不下。
陈文静轻咬玉唇道:“公子,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毕云涛见她神情楚楚可怜,便拉住她手道:“那黄老可不是好杀的,他身边人多势众,高手环绕,再加上还有梦若浪在暗中护卫,你虚张声势几下,做做样子就好了,千万别伤着了自己,打不过就跑。”
黄老身边高手众多,很明显这次白莲教无法得逞,陈文静的武功高绝,自保应无问题。
陈文静脸上一喜,泪珠儿却是簌簌落了下来:“公子,我与你之间,却无那红线相牵,你会记住静儿么?”
这话落在雪茹月的耳中,却是又羞涩又恼恨,这白莲教的妖女,怎么这等话儿也能说出口,端的不要脸皮了。
陈文静话完,深深望了毕云涛一眼,身体一转,莲足轻跺,飞奔而去。
毕云涛见陈文静神色中有些萧索,心中忍不住一叹,静儿这个妮子,若不是整天喊打喊杀的,却也温柔可人得很,若是什么时候改了她的性子,那可就大大的好了。旋即又一想,若是她改了性子,那她还是陈文静么?还真是一个矛盾。
雪茹月望见毕云涛与白莲教的妖女勾勾搭搭,再望见那断开的红线,心里却是大不痛快,怒道:“这妖女,恁的可恶。”
毕云涛叹道:“雪姐姐,你不要怪她,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儿。”
雪茹月哼了声道:“她是你的相好,你自然是为她说好话了。”
毕云涛吃惊地看了雪茹月一眼道:“雪姐姐,相好这种粗鲁的词,你竟然也说得出来?”
雪茹月脸上一红,嘴硬地道:“要你来管,我想说便说。那陈文静一脸狐媚相,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早知道她是白莲教的人,那日去的妙香阁,就应该抓破她的脸皮,省得出来勾引别家男人。”
“你怎知她是陈文静的?”毕云涛心中一凛,疑惑地道。
“哼!”雪茹月恼怒地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自有她自己的办法。
第七百五十二章 袭击3
那白莲教一方有了陈文静的支援,情形却大是不一样,陈文静武功高绝,以一当十,一口气砍倒了几个侍卫,白莲匪人迅速地夺回了主动权。
毕云涛见陈文静如此拼命,却是暗自着急起来,这傻丫头,竟然这样不要命了?那黄老对付白莲教的手段是有目共睹的强硬,你偏偏还这么执着干什么?让你的师兄弟们抵挡一阵,你快跑路去吧。这白莲教中,毕云涛唯独只对陈文静一人有好感,至于其他人,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雪茹月首次见到杀人,惊叫连连,偏过头,害怕的闭上眼,不敢去看那血光。
毕云涛急忙将她护在她怀里道:“快转过头去,不要看。”
雪茹月轻嗯了一声,见他身板挡在自己身前,心里便轻松了许多,只是望见他脚上还缠着的那半截断了的红线,心里又忍不住轻颤,看了那正在拼杀中的陈文静一眼,咬了咬嘴唇怒哼一声。
梦若浪此时已是带着大队的人马赶到,正护卫在黄老的身边。黄老的身边护卫越积越多,几艘大船也迅速靠了近来,无数的兵丁手执弓箭瞄准船上,只等一声令下,便要放箭了。
黄老大声道:“白莲教匪徒,速速放下刀剑受降,本官饶你们不死。”
说话间,那些匪徒又被砍倒了几个,数十人便只剩下四五人应战。这几人却是悍不畏死,且战且退,竟朝着毕云涛二人立身处奔了过来。
前面一人,正是方才刺杀黄老的贼首,毕云涛一眼便认出了,那正是曾被自己玩惨了的陆川水那小子。
陆川水仓皇之中,却是顾不得毕云涛了,高声喝道:“今日事败,速离此地。”其余四人皆是纵身一跃,便向望湖水中跳去。
唯有陈文静却似没听到那声召唤般,她轻轻看了毕云涛一眼,神情有些凄凉,却是长啸一声,丽影腾空,径直朝着那些弓箭手扑去。
“放箭!”黄老一声令下,那无数的箭支便朝腾挪空中的陈文静射去。
陈文静纵是武艺冠绝天下,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却也是无济于事,这一击便如飞蛾扑火,定然是有去无回了。
毕云涛看得真切,哎哟,不好,这丫头竟然是自己要寻死。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却偏要学人家赴死。想起陈文静昔日冒死示警,在白莲教巢穴之中又数次舍命相救,虽对别的女子有成见,对自己却是情深义重,万不能见她受难。
她忽然回过头,朝毕云涛笑了一下,眼神中有着无助,有着迷恋,却也有着更多的企盼。
毕云涛此时焦急之下,已无他法可想,灵机一动,大叫一声:“那白莲教的妖人,速速受死!”说完便已急急冲了上去。
雪茹月一见他向箭雨中冲了过去,心里大惊,急忙道:“毕云涛,不可!”
但毕云涛已经冲到了前面,哪里能听他的呼唤。
雪茹月心道,那陈文静到底哪里让你如此迷恋,竟让你如此的连生死都不顾了?看见毕云涛义无反顾的样子,雪茹月暗自一咬牙,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莲足轻迈,也在他身后跟了出去。
黄老见毕云涛竟悍不畏死的冲了出来,心里大惊,来之前皇上可是特意交代过,要护住他的周全,且不可伤及性命。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黄老多做思考,急忙挥手道:“停!”那纷纷箭雨便立即停了下来。
陈文静人在空中,见毕云涛不顾生死的冲了出来,她眼中蕴满泪珠,脸上却是绽开了笑颜,竟似是突然来了精神,长剑疾挥,将身边箭雨拨开,身形迅即落地,却是毫发未损地站立在船头,正在毕云涛对面。
“抓住了,抓住了!”一阵大叫声传来,毕云涛回头看去,却是方才逃走的几个匪人,包括那陆川水,竟是被一张巨大的渔网给捞了起来,几个人不断地在渔网上蹦达着,又都是身着黑衣,远远望去,便像是几条大黑鱼。
黄老脸上微泛笑意,毕云涛心道,这老头好手段啊,看眼前这阵势,定然是他早先就算计好的。他对白莲教从无好感,见眼前之人落网,心里也是高兴,只是以这黄老的手段,怕不会如此轻易放过眼前的陈文静,现如今他已被皇上卸了名号,即使有心用身份呵令住黄老,也无从下手,这倒令他担心了起来。
“毕小兄弟,你快回来。”黄老见了毕云涛离着白莲教的最后一个匪人如此之近,心里焦急,急忙说道。
毕云涛看着陈文静,怒斥道:“你干嘛如此拼命,连命都不要了?要不是今日我在场,你现如今已落入陆川水的后尘了。”
陈文静美目含泪,脸上却是微笑道:“我便是想看看公子心中有无静儿,是否会为静儿担忧。若是公子心中有我,必会救我,若是心中无我,那我活在这个世上却也没了趣味,便死了也罢。”
毕云涛觉得喉咙中有一股腥味,这妮子如此不惧生死地拼命,却原来只是为了试探我,看我会不会救她。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毕云涛又无奈又好气的道,对着陈文静这样一个温婉而又执拗的女子,还真是有劲无处使。
“我待公子,便如公子待我。”陈文静甜甜一笑,虽隔着轻纱,却也能感到她那令百花动容的笑颜。方才毕云涛于箭雨中冲出,乃是她亲眼所见,心里自然感慰,这一句话说的情真意切,自然之极。
完了完了,这妮子说的话让老子大大的感动,魅力大真是没办法啊。
陈文静眼中满是柔情,只是呆呆的望着他,此时若不是众人环绕,怕是早就投入他怀抱里去了。当着众人的面,两个人偷偷说话,偏在外人看来,还是敌对状态,这感觉就像偷情,刺激之极。
此时此刻的毕云涛除了感动之外,忽然涌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关心着你,不时的吃吃小醋,对男人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很有吸引力的事情,当然,要是只吃醋不杀人,那就更好了。男人的想法,就是这么贱。
第七百五十三章 抱抱就不冷了
“毕小兄弟,万不可以身犯险,速速回来。”黄老大声叫道。雪茹月步伐慢,想跟着毕云涛过去,却已被梦若浪阻拦住了。
唉,眼下可不是谈恋爱的时候,那陆川水几人已经被黄老抓住了,怎么想个法子让静儿逃走才是真。
黄老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对陈文静打了个眼色,大声道:“白莲教的妖人,你昔日劫掠我们雪家,今天我不能饶你。”
陈文静听了,却是扑哧一声轻笑,又急忙板起脸来配合他道:“要打便打,哪来那么多话。”说完一挺长剑向毕云涛刺去,只是那准头却离了十万八千里。
毕云涛急忙闪身后退了几步,已是立在船舷之上。
雪茹月却是心里清楚,这二人定然在做戏,那陈文静对毕云涛痴迷得很,又怎会下的毒手?你们这两个骗子,雪茹月狠狠一跺脚。
黄老急忙道:“毕小兄弟,勿要缠斗,快回来。”
只是喊话却已太晚了些,白莲教的那最后一个女匪人,一晃身已经到了毕云涛的身前,双手朝他身上一搂,便听毕云涛“啊”地叫了一声,两人竟是一起坠下了湖去。
“毡网何在?”黄老急忙赶到船边大声喊道。只是那事先布下的毡网,却已在捉拿另几个白莲匪徒的时候起了,此时哪里再寻去?见官兵们要朝水中放箭,黄老急忙摇手道:“不可。”
雪茹月看见那白莲妖女依偎在毕云涛的怀里,与他一起落下水去,哪像是劫持,却是郎情妾意得很。骗子,骗子,都是骗子,雪茹月银牙紧咬,心头暗恨。
只是见了毕云涛落水,她却仍是不由自主的一阵心悸,这坏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游水,万一不会……她可如何是好。
雪茹月越想却越是害怕起来,凝神在湖面上仔细搜索,却见湖水平静无波,哪里还能见得着二人身影。
黄老见状,急忙吩咐四周道:“派所有水中好手下湖搜寻毕小兄弟,沿湖堤两岸严密搜索。”
雪茹月谓然一叹,望着那断掉的半截红线,神情幽幽,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毕云涛一落水,便感觉情形不对,陈文静这妮子竟像是一条美人鱼般,紧紧地缠在他身上,让他活动不开。
他急忙睁开眼来,却见陈文静双眼紧闭,脸上似还有点点羞涩,双臂环绕,紧紧地抱住了他。
这丫头莫非是个旱鸭子?背着这么大一个人,弄不好还真是挂了。他正在烦恼间,忽然想起,陈文静他们在水下潜伏多时,不会水下功夫是绝不可能的。
如此一想,心里踏实了许多,他的水下功夫自是不用说,急忙在陈文静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陈文静也似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急忙离开他的怀抱,羞涩一笑,然后一转身,身形展开,率先向前游去,像是一条灵活的美人鱼。
没想到这丫头还真的练过水下功夫,这可太难得了,也不知道给她穿上泳装是什么样子,嘿嘿。毕云涛心中暗笑,前面的陈文静回头对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快跟上,看那样子,似乎她对西湖的水势甚是熟悉。
雨丝星星点点,洒在湖面上,便仿如柔弱少女的手,缓缓拂过面颊,温柔之极。
在水下也不知道行了多远,陈文静忽然打了个手势,脚下触到沙地,竟是要上岸了。
出了水面,毕云涛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潜行这么远,中间也只有几次偷偷浮出水面换气的机会,实在是有些累了。
上岸处却是一片浓密的树林,毕云涛奇道:“竟儿,这里莫不是你们白莲教聚集的地点?”
这个可要问清楚了,可不能稀里糊涂的进了白莲教的匪窝,否则那真就是寿星老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陈文静回头笑道:“放心吧,公子,这条路只有静儿知道,静儿怎么会害你?我见公子水性极佳,比我强了许多,也不知道公子是在哪里练的?”
毕云涛嘿嘿笑道:“我从前便有个外号,叫做玉面小白龙,这可不是吹的。”
陈文静掩唇咯咯娇笑道:“公子说话,却也恁地没个正经,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毕云涛见她笑颜如花的样子,却依稀记起第一次见这花魁时,她又是说诗又是弄曲的,烟视媚行,风情万种,便仿佛谁都没有放到眼中,今曰却变得如此温婉动人,这世界上最奇怪的、最变化多端的就是女人了。
陈文静蒙面的纱巾早已在水中脱落,她说着笑着脱下身上水靠,露出曲线玲珑的美妙躯体。虽是隔着衣衫,却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惹火之极。这丫头,在妙春阁那种声色犬马的地方,却是清纯羞涩,回到了白莲教,竟如此奔放大胆,看来还天生是个做妖女的料子。
这可把毕云涛这个色胚大饱眼福,心中一片火热,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奶奶的,老子难道是君子?要不怎么看见如此美味,竟然能忍住冲动不扑上去?
陈文静感觉到他目光火热,心里顿时急跳,俏脸羞红,娇声叫道:“公子,你,你莫要看静儿……”
毕云涛嘿嘿坏笑道:“静儿,你冷么?”
陈文静身着水靠,衣衫尚好,毕云涛却是直接入水,连衣服都未脱,粘在身上实在难受。就算是高手,也禁不住这样的折磨啊,陈文静心里暗自叫苦。
“静儿不冷。”陈文静垂头道。
“你不冷,我可是有点冷了。”毕云涛苦笑道。既然这妮子不上钩,那自己便亲自做饵。
陈文静一惊,穆然想起自己穿了水靠,他却是没有,又见他浑身湿漉漉的,心里一急道:“公子,我们快些寻个地方换了干净衣裳。”
毕云涛笑道:“无妨无妨,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小小条件,一个很简单的条件,我便不冷了。”
“什么条件?”陈文静急忙道。
毕云涛露出大尾巴狼的本质道:“静儿给我抱抱吧,抱抱我就不冷了。”
第七百五十四章 公子是无辜的
陈文静嘤咛一声轻垂下头,满面飞霞,心道,这人还真是三句不离本色,这才说上几句话,却又变坏了。
她在妙香阁里虽大方之极,那却是掩护身份的需要,回到白莲教中,成为了自由自在的小妖女,本性便也回归了羞涩而多情,看得毕云涛心里直痒痒。
“公子,静儿不是随便女子。”陈文静羞红了脸道。方才落水之时,却是生死之间的情谊,眼下二人脱险,她却是有些矜持了起来。
“公子也不是随便的人啊。”毕云涛嘿嘿坏笑道,拉起她的软嫩无骨的小手,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道:“公子随便起来不是人。”
陈文静嘤咛一声,哪里受的了他这般挑逗,耳根发红,心惊肉跳,偏又挣不开他手,见他微笑望着自己,更是慌乱起来,全无一点高手的风范。
此时虽然已是春季,但夜晚还是透着凉意。毕云涛浑身湿透,一阵夜风袭来,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毕云涛虽是调戏,却也知道口头上轻薄,并非真的动手动脚。让陈文静微微有些错愕,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早已是手脚并用地对她肆意轻薄,大吃豆腐。
而如今随着她的身份暴露,他反而是越发的尊重自己,这让她心中既感激又感动。揽住他的胳膊,主动将自己的娇躯依偎进他的怀里,就连他那湿透的衣衫都不顾了。
“公子方才奋不顾身地舍命相救,静儿感激不尽。”陈文静轻言细语地道。
哪里是我舍命相救啊,分明是你这小妮子故意考验我的。毕云涛轻笑道:“哪里是我救你啊,凭你的本事,你想跑还不是轻而易举?说起来,我还没感谢你之前好几次出手救我呢。”
陈文静像只粘人的小猫,枕在他的胸口摩擦了几下,娇声道:“方才见公子与雪茹月那般亲热,静儿本已抱了必死之心,哪里想到公子竟然为了静儿可以舍弃生死?公子如此厚待静儿,我便是死了,也要报答公子知遇之恩。”
毕云涛恶寒,这小妮子醋劲还真是大啊。吃起醋来竟连她自己的生死都不顾,也要来测试一下在我心中的地位。下次你再见到我与她共乘一车,还不立即诬陷我与她洞房?这丫头最喜欢乱吃醋了,没事还喜欢乱砍人,这性子还真是要不得。不过,有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全心全意地念着自己,这种滋味还真是爽歪歪啊。
此时美人在怀,毕云涛底气十足,遥想昔日陈文静身为花魁时风靡万人的风姿,与如今怀中的温柔美人,便似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陈文静的身材乃是一等一的好,前凸后翘,玲珑有致,丰满的酥胸紧紧贴在毕云涛胸膛上,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火热之气,一丝一丝地撩拨着毕云涛的心怀,便似要将他湿透的衣服烤干般。
坐怀就要乱,不乱白不乱。毕云涛悄悄伸出一只手去,在陈文静的后背上轻轻抚摸了几下道:“静儿,几日不见,你越发的美丽动人了。”
陈文静满面羞涩,嗔道:“公子就会说些好听的话哄人家开心。你身在女儿国,出行都有美人相伴,哪里还会记得静儿这个苦命人?今日若不是偶然遇到,怕你早想不起静儿是谁了。”她说到最后,竟是神情凄婉,泫然欲泣。
陈文静这几句话说的却是对极,毕云涛又是西厢偷幽,又是偷窥佳人沐浴,又是偷听闺中蜜语,身边从来不缺女人,闲暇时光,唯独没有想起陈文静。
这让毕云涛为之汗然,不禁在心中进行自我检讨。这可不是一个海王该有的缺陷,以后必须要改掉这个毛病,要更加的博爱才行。
哄女孩子的话儿根本不用想,毕云涛郑重道:“静儿你这就说错了,我与你虽是离多聚少,但身隔天涯,心若比邻,一旦心里有了印记,就是不见面也能日日思,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文静被他揽在怀里,心思早已乱成一团,哪里还能去管他话里处处破绽,轻轻道:“公子说什么,静儿都信的。”
越说这话越不好骗啊,毕云涛干脆不去管她,只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陈文静身体轻轻颤抖,娇躯火热,似是不能承受他怀抱的热烈般。
毕云涛却是更加难受,浑身衣衫湿漉漉的,全身各处皆是冷冰冰的,偏偏怀里抱着的佳人还滚烫如潮,这让他呼吸不由得开始急促,小腹处阵阵灼热,实在是有些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公子!”静儿在他怀里羞涩呓语,那娇羞而又温婉的神态,让毕云涛全身火一般的燃烧起来,他手臂一展,紧紧搂住她娇躯,似要把她全身都融入到自己的怀里。
陈文静窝在他的怀里,心脏扑嗵扑嗵地乱跳,浑身酸软没了半分力气,还未开口说话,却觉得自己小腹处似是触到了某样东西。
她虽是个清白女子,但在妙香阁那种地方也听说过不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呼吸越发的急促火热了起来,下意识地要将身体离开他怀抱,小口微张羞涩道:“公子,你坏死了。”
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句话更妙的春药了,毕云涛色心大盛,紧紧抱住她丰满娇嫩的身子,不让她逃离。
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嘿嘿荡笑道:“静儿,公子是无辜的,是它这个卑鄙的加护背叛了公子!”
陈文静哪里听得下去,浑身轻颤,正要挣开,却被他抱的更紧,那作坏的东西宛如一根定海神针,紧贴着她的小腹。
“啊!”陈文静小声轻呼,面如火烧,浑身绷直,发出一阵激烈的颤抖,随之便连呼吸也没了力气,软软地瘫倒在他的怀里。
陈文静数次冒死相救,可谓情深意重,就算是一颗石头,也要被她打动了,何况毕云涛早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的女人,这一来一往,便如那干柴碰上烈火,一点就着。
第七百五十五章 善解人衣
毕云涛的大手在她背上轻轻的摸索着,虽是隔着衣服,却依然能够体会到她肌肤的细腻与光滑,也不知道这妮子用的什么保养方法,这皮肤嫩得就像水一样啊。
毕云涛心里感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俏寡妇美人出浴的画面,也不知道陈文静与俏寡妇相比,谁的肌肤更加细腻光滑。
当然,这在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美人在怀,哪里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毕云涛手上轻轻拨弄,三下两下便解开她衣上一排锁扣,大手便顺势滑了进去。
陈文静身躯一阵颤抖,双目如水轻看了他一眼,脸上泛起无限的羞涩,小口微张,吐气如兰,一股淡淡的芳香传进毕云涛的肺部,挠得他心里都痒痒的。
顺着静儿肩胛缓缓地抚摸,一阵如绸缎般细嫩光滑的感觉顺着手指传来,静儿的肌肤晶莹如玉,如水般细腻顺滑,竟是没有一丝的瑕疵,这轻轻一摸,便如抚上了最滑最软的丝绸,舒爽透顶的感觉。
不说她冠绝天下的容貌,就是这细腻的肌肤,那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这静儿实在是一个大大的宝贝啊,老子受她的诱惑,那是大大的有道理,毕云涛疯狂地吞咽着口水,一只手掌却是从她背上轻轻抚摸,缓缓下滑,转眼便抚摸上她柔若无物的腰肢。
一触到她腰际,陈文静便如被施了定身法儿般,浑身再也动弹不得,只是轻轻一阵颤抖,脸色如彩霞般鲜红,鲜艳的小口微微一张,鼻中轻轻哼出一声,仿佛一声无意的低语,如火般滚烫的气息,便迅速地燃遍了她整个身体。她双眸如水,脸上一片奇异的粉红,痴痴的望了毕云涛一眼,红唇一张一合,竟连喷出的气息也是火热的厉害。
“公子……”陈文静似娇似喘的一声呻吟传来。
毕云涛心中一荡,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感觉那一双高耸的酥胸紧紧挤压着自己的胸膛,那水嫩光滑的感觉顺着衣衫传了过来,他心里顿时着了火般难耐。
那双不老实的贼手顺势前滑,正要伸进她的亵衣里,眼神不经意地一瞥,却见远处湖中,一艘巨大的官船正缓缓行来。
毕云涛就好像受到了惊吓,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哎哟,老子这是怎么了,精虫上脑了,穿着身湿衣打野战?现在静儿还没脱险呢,可不是胡闹的时候。
丫的,最近对美色的抵抗能力越来越差了,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让下半身指挥了上半身,真是惭愧难当。
不过这个林子里的景色不错,下次兴致来了,带上静儿准备好行头来这里,做点爱做的事,那感觉肯定不赖。他嘿嘿连笑两声,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起来。
陈文静感觉在身上作怪的大手竟是忽然停了下来,偷偷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双眼微眯,脸上泛起一阵得意的笑,也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鬼主意。
陈文静却管不了这么多,即使是自己对他有着无数的情意,可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就在野外从了他啊,那都成什么了?
她脸上发烫,心中又羞又喜,公子果然是怜香惜玉之人,知道怜惜人家。可她却不知道她心中的毕公子正在思量着,下次要带她来旧地重游,来此做些爱做的事情呢。
“静儿,快将衣服穿好,莫要着了凉。”毕云涛一本正经的说道,仿佛刚才那个解开人家姑娘衣服扣子的是另外一个人。
陈文静心中娇羞无限,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道,公子的脸皮也不知道是如何长出来的,做过的事情,转眼之间便抹了个干干净净。
但毕云涛最吸引她的,也正是这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正经的性格,很无赖,却又很温馨,仿佛和他说话,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忧愁。反倒是那些在她面前摆出正经面孔的各路公子,她却一个都看不上。
陈文静低下头去,脸上血红一片。毕云涛知道她害羞,腆着脸皮呵呵笑道:“公子来帮你。”陈文静轻嗯了一声,低头不语,任由着他将自己衣服被解开的扣子一个个地扣回去。
只是这时代女子的衣扣,解开不容易,扣上却是更难,他不知诀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是才扣上了一个,着实没面子。
陈文静望着他笨拙的动作,想笑却又拼命忍住了,心里满是温馨和幸福。若是没有别的女子与他纠缠,我便是这样和他白头偕老,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了。
毕云涛被这几个锁扣搞得实在是烦躁得很,郁闷地道:“静儿,你这衣服是哪里买的?质量不怎么样啊。”
陈文静抿嘴轻笑道:“是雪家的成衣铺做的,质地的确不怎么样。”
我日。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毕云涛悻悻道:“刚才那句话,当我没说过。”
陈文静见他难得的吃一回瘪,捂住小嘴咯咯地娇笑。
毕云涛被她笑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道,这雪姐姐也太不争气了,设计衣服的时候就没有为我们男人考虑过么,这不是故意与天下的男人为难么?这个问题很严重。回去之后一定要向雪姐姐建议,这女子衣服一定要大大的改进,要让普天下的女子都知道,不仅她们是善解人意的,我们男人也是“善解人衣”的。
终还是陈文静自己将衣扣扣好,面色通红地望他道:“公子,待会儿官船就要追上来了,我们还是早些离去为好。”
毕云涛笑道:“那便走吧,事先声明,白莲教的老窝我是绝对不去的。”
陈文静咯咯一笑,却是行在了前面,带着毕云涛一路前行。
行了一阵,毕云涛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腆着脸皮对陈文静问道:“静儿,你这衣服是在雪家买的,怎么不见你穿雪家研制的内衣啊?”
陈文静面色通红,嗔道:“我才不愿意穿呢,那内衣好是好,可偏偏却是雪家研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