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猎狼人李牧
杨明一直觉得自己需要一件披风，这样就不至于每一次在打架的时候都要脱衣服了。
排云掌第二式披云戴月，以披风作为掩护，极快变换身形，攻敌不备，暗合虚实之道，快到极致足以虚惑实，此时的鹦歌就是被迷惑的那人。
出师虽然还没几年，但却是以最快的速度晋升为夜幕百鸟成员的白凤此时还不是那个快到极限的男人。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少年，虽然在轻功暗器方面已经达到了常人穷尽一生的精力都不能达到的高度，但在风神腿前，他的速度也只能算是寻常，而在排云掌前，还没有领悟刚柔变化之道，只能以金属暗器伤人的他并不能给杨明带来什么威胁。
杨明的身影在风神腿的速度中跨越了空间的距离，一掌按向白凤的胸膛，这位夜幕的天才少年在生死边缘潜力得到爆发，超越自身极限的速度让他堪堪避开杨明的掌力，随即一个狼狈的驴打滚，滚到一旁的角落，洁白的长衣上已经是污秽不堪。
杨明击空的一掌按在了大厅的柱子上，合围足有五尺的实木柱在杨明的掌下绽放出一道道的裂纹，杨明的这一记重掌好似击空了。
但真的空了吗？
在鹦歌为白凤感到劫后余生之时，借助排云掌的反震之力，杨明的身影犹如一道利箭般突兀的出现在兀鹫的面前，腿影重重之下，一道道脚印踹在兀鹫的胸膛，一声声的闷响夹杂着骨裂之声，暴雨狂风之下，即使是雄踞天空的兀鹫也只能变成一只鸟毛纷飞的死鸟。
这位身上隐藏着巨大秘密的夜幕杀手变成了一缕亡魂，带着满腔的不甘化作了世间的尘埃。
“走。”鹦歌见兀鹫已经死亡，而杨明从始至终连脸红气喘都没有，哪里还不知道夜幕这次的围杀计划计划已经失败，杨明的强悍已经不是她能够拿下的，尤其是在大厅外隐约间有着战马的嘶鸣声传来。
三人逃的速度很快，但杨明的速度更快，三人几乎刚逃出大厅，杨明就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三人相识一眼，兵分三路，朝着三个方向逃去。
而杨明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一般，径直朝着鹦歌逃离的方向追去。
鹦歌，人如其名一般，此时的她如同一只真正的鹦鹉，灵巧的身体穿梭于庭院之中，其速度之快，身法之多变，更在此时的白凤之上。
但杨明的速度同样也不遑多让，哪怕是抱着雪女依旧紧紧的要在鹦歌的身后，朝着围墙处追去。
鹦歌纵身跃起飞向半空，眼见着人就要飞出围墙了，从墙外传来三道破空之声，杨明堪堪辨明声音的来源，鹦歌飞在半空的身体就已经像是折翼的鹦鹉一般向地面坠去。
而在另外两个方向，同样有着一道身影坠落，只有白凤勉强错开了身体的要害，但肩膀被一箭洞穿。
鹦歌方才还让杨明好奇的想要一探究竟是否有着腹肌的小腹上，此时正插着一只羽箭，箭羽颤动，殷红的血迹已经染红了鹦歌身下的石板。
此时，围墙里侧开的小门被一阵巨力撞开，一队甲兵蜂拥而入，随即分列开来，一道高大的披甲持弓身影出现在杨明的面前。
此人的年龄大约三十多岁，也有可能已经超过了四十岁，杨明的身材已经算是高大了，但在此时的面前，还是略显单薄。
古铜色的皮肤是赵国北境风霜留下的痕迹，重眉大眼，须发旺盛，面向称不上英俊，但却如同风刀雪剑雕琢而出的一般，自有一番气势。
最让杨明在意的还是他的一双手掌，手指虬劲而修长，手背上经络高高鼓起，给人一种力量感。
杨明此时已经可以肯定，方才的三箭都是此人所射，鹦歌、白凤以及另外一名百鸟杀手，几乎来不及反应就被射中，这样的箭术，还要在杨明之上。
他会是谁？杨明下意识地想到。
“雪女。”杨明还未开口，持弓之人已经开口了，只是，他问话的对象却不是杨明，而是杨明怀中的雪女。
“伯伯是谁？怎么会认识雪女？”雪女看着围堵在面前的一众甲兵，面色不解地问道。
“伯伯？你这么叫我倒也没错，我是李牧，你应该在你祖母那里听过这個名字。”持弓之人自报姓名道。
李牧，竟然会是他？听到这个名字，杨明露出了惊讶之色，但仔细想象，似乎又没什么不可能，那一手让杨明都要自愧不如的箭术，岂是常人能够拥有的。
如果是那位猎狼人、军阵之神，那般堪称箭道极限的箭术倒是说的过去。
“原来是李伯伯。”雪女脆生生地说道，虽然对李牧她还十分陌生，但一颗七窍玲珑心已经让雪女很清楚地意识到，面前的这位‘伯伯’是自己与哥哥惹不起的人，
“怎么样？怎么样？我没看错人吧？是不是赵家的那个小丫头？”此时一个老头从门外走了进来。
对于这道声音杨明并不陌生，因为在此之前他曾听到过，正是那个没有孙女以至于让杨明无感的老头。
“是雪女，苍大师你没有看错。”李牧对来人说道。
“幸好去年我来雁门时经过武安县时见过这小丫头。”被李牧称作苍大师的老者抓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面带得意之色地说道。
接下来，杨明莫名其妙地就被带进了郡守府中，一路上杨明了解到雪女家与李牧之间的渊源并没有那么简单，雪女的祖母与李牧的母亲在幼年之时是真正的好友，两人成年后各自嫁人，连带着让各自的夫家也成了通家之好。
至于苍大师，则是楚国人，是一名铸剑师，在来雁门郡时曾经拜访过雪女的祖母，想要从雪女祖母那里得到一件东西，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与雪女有过一面之缘。
可惜，雪女的年龄终究还是太小，并不记得这位苍大师，倒是苍大师记住了雪女这个特别的小姑娘。
随着李牧这位赵国北境最具权势之人的到来，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许多了。
司马行这位勾结夜幕的弑主之人被郡守府的甲兵抓进了牢狱之中，至于被李牧一箭重伤的鹦歌也被送进了大牢之中，这位夜幕的顶级杀手能不能活下来，已然成了一个未知数。
白凤则要面对来自赵军的追杀。
而杨明则与雪女一起来到了郡守府，来到这个让紫女姑娘头疼的许久的地方，并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此处的座上宾。
杨明与雪女一进郡守府，雪女就被早已经等候着的李牧母亲抱进了怀中，一阵嘘寒问暖的热情让雪女一阵扭捏。
而杨明则被李牧请进郡守府的大厅之中。
第47章郡守府内外
郡守府后宅之中，李母拉着雪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在说到雪女的祖母，自己那位已经惨死的昔年闺蜜之时，李母不由一阵伤感。
李母这样的年龄的人，当年的好友活着的本就不多了，之前因为听到赵家庄出事的时候就很是伤心了一阵子。
此时又见到了雪女，在为自己的老朋友感到欣慰之时，又不免勾起了伤心的回忆，一时间眼睛都有着泛红了。
面对伤感的李母，雪女深深的掩藏在内心中的恐怖回忆也再次被翻出来，在赵家庄的事情中，很难有人能够理解雪女的心情。
祖母惨死，自己被追杀，这本已经是世间极惨的事情的，但偏偏幕后的黑手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来自至亲之人的背叛对于雪女这样的小女孩来说更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但这些事情除了杨明之外，雪女却什么人也不能说，她不能说是自己的母亲派人杀了自己的祖母，她不能说是自己的母亲在追杀自己，正因为不能说，其中的委屈才会更深。
在李母的伤感之中，雪女的委屈被再次勾起，而李母的亲近又让雪女暂时放下了警惕，一时间雪女已经泪眼婆娑。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李母见雪女哭的梨花带雨，也顾不上自己的伤感了，连忙抱着雪女安慰道。
越是安慰雪女越是伤心的李母只能转移话题道：“前厅那个少年是你什么人？这一路上可是他在保护你吗？”
见李母说到杨明，雪女也顾不上抽噎了，连忙说道：“他是我哥哥。”
“哥哥？你还有一个哥哥？我怎么没有听你祖母说起过。”李母诧异道。
她只将杨明当作了护送雪女的江湖侠客，这怎么又成了雪女的哥哥了？
想到这里，李母的目光中不由多出了慎重。
面对李母的诧异，雪女将杨明的来历以及两人间的经历向李母陈述了一遍。
“倒是一个好少年。”
在后宅中的一老一少笼罩在伤感的气氛中时，大厅中的杨明却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
因为李牧与雪女间的渊源还要在杨明的想象之上，在这样的情况下，杨明想再带走雪女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赵家的事情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在半个月之前，司马家突然间出现了一些行踪诡秘的人，我想着赵家那边可能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派人前往赵家庄那边打探消息，一来一往，在五天前得知了赵家遇到的变故。”李牧向杨明陈述讲述道。
“当时我并不知道雪女还活着，但那些出现在司马家的人还是让我心怀希望的，想着他们很有可能是为了雪女而来，毕竟，雪女若是已经遭了不测，他们没有必要兴师动众的来雁门，所以就对司马家起了疑心。”
“将军真是明察秋毫之人。”杨明恭维道。
对于杨明的恭维，李牧不置可否，而是继续说道：“今天安插在司马家周围的暗哨突然回报说是司马家来了一个少年和女孩，这個时候苍大师又匆忙回来，说是在酒肆中见到了雪女，两相印证之下，我意识到你们会在司马家会遭遇不测，这才连忙领兵前往司马家。”
这一次杨明只是静静的听着。
“不过，还好，小兄弟武艺不凡，倒是没有发生让我担心的意外。”李牧道。
“还要谢过李将军才是，若非是你出手留下那两个杀手，我以后的麻烦可就更多了。”杨明客气地道。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对于李牧并不熟悉，如今又身在人家领地的杨明觉得自己还是礼貌客气些好。
“你这少年年龄不大，心思倒是不少，你有什么可谢李牧的，杀手都被你杀的狼狈而逃了，李牧不过是无意中当了那只黄雀而已，真的值得你谢？”在杨明的样子落在大厅中的第三人苍大师的眼睛中，却只引来了一阵嗤笑。
被人揭破心思的杨明脸色不由一红，只觉得面前的这个老头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苍大师就是这般戏谑的性子，小兄弟不必介意，不必介意。”杨明脸红的反应落在李牧眼中，让李牧只觉得面前的少年虽然心思多了一点，但也不失为淳朴，因为雪女对杨明产生的好感不免又增加了几分。
“李郡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老朽说的不对？”苍大师抓着李牧的话柄道。
“苍大师说的当然对，当然对，谁能质疑苍大师的话呢？”对苍大师的咄咄逼人，李牧也是只能苦笑道：“小兄弟看看，苍大师的话锋之犀利，不逊世间的任何一柄刀剑，哪怕是我也要退避三舍。”
对此，杨明只能回以苦笑，他又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苍大师是什么底细，只能学李牧对其退避三舍了。
“李郡守，你这可是在败坏老朽的名声。”李牧虽然想退避三舍，但苍大师却没打算放过李牧。
“好吧，是我错了，李牧在这里向大师赔礼了。”李牧摇头失笑道，显然是不想在于苍大师纠缠下去了，可能是之前的经验太过丰富，知道在纠缠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
“小子，不要听李牧胡说，对于伱，我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心眼多了点，但你人是真的不错，小小年纪，能够将雪女送到这雁门郡，这份侠气，很好，很好。”苍大师这一次没有言辞如刀，反而夸赞起了杨明。
“忘了告诉小兄弟，苍大师不仅是一位铸剑师，还是墨家的人，最看中一个侠字。”李牧提醒道。
“我当不得这个侠字，一开始我只是为了那三千金，随后则只是因为雪女。”杨明否认道。
“有些事情是论迹不论心的，要是论心不论迹的话，世间可能都是好人了，但事实呢？荀况那老家伙可是说世间人性恶的。”苍大师说道。
在杨明这里成为郡守府的座上宾之时，在郡守府的官衙之中，我们的紫女姑娘却陷入了麻烦之中。
“我应该叫你紫女姑娘呢，还是叫你鬼夫人？”身为李牧副将的司马尚悠然地抹了一把下颌的胡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道。
“司马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紫女眉头微皱，已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48章紫女逞心机
“本该在十天前就来到雁门郡的商队却在十天后才来到雁门郡，而且商队的主人还变成了一个女人，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能不查查这支商队的底细吗？”司马尚说道。
“所以呢？”紫女面部表情地反问道。
“这一查不要紧，一查还真让我查出来了有趣的东西。”
司马尚一副惊叹的样子，称奇道，“鬼夫人真是好大的手笔，好凌厉的手段，在被胡人截杀的情况下，不想着逃跑，反而在恒山之中拿下黑风寨，进而以纵横之术联合几个山寨，一举攻陷胡人部落，将胡人抢劫的货物尽归己手。”
“司马大人这几天在交易中一直刁难于我，就是为了趁着这段时间来查我的底细吗？”紫女问道，面对突然间换了一张脸的司马尚，紫女还绷得住。
她很清楚，司马尚说了这么多，总归有着自己的目的，而只要司马尚还有所图，那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终究还是不能小瞧天下人，这赵国北境的人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缠。紫女在心中对自己说道，人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不错。”司马尚肯定道。
“所以，司马大人做了这么多，是为了压价吧？”紫女反问道。
“为什么是压价，而不能是将你的货物定为赃物没收了？”司马尚恐吓道。
“呼。”紫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神色间尽显无奈之色道：“我现在有点理解那家伙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权势了，果然，在权势面前，所谓的智慧金钱，都会显得那般的无力。”
“司马大人能够在这里我和说这些，而不是将我当成盗匪压入牢狱之中，想来是并不想将我的货物定为赃物了，如此，一切就还有的谈。”紫女接着道。
“不愧是能够在恒山之中做下如此大事的鬼夫人，这份心智值得令人赞服，不错，那些货物被你胡人手中抢回来就已经属于你了，但鬼夫人之前所说的成本问题，我们还是要再商量商量的好。”司马尚道。
赵国北境在太原郡被秦国占领之后，几乎成为赵国的一块飞地，偏偏此处又物资匮乏，许多东西都需要商队的转运。
此时，司马尚固然可以将紫女的货物当然赃物没收了，但落在外人眼中，却会让六国的商队对赵国北境失去信任，这份信任的价值绝不是紫女手中的货物能够相提并论的。
“这份货物中只有不到两成属于我，所以司马大人所说的问题，我只能报价一万金。”紫女银牙一咬道。
之前紫女在与杨明商议之时，可并不是这个价格，但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底细都被司马尚给查清楚了，紫女也只能狠狠的放血了。
“一万金？”司马尚诧异道，成本价就在四万金的生铁被紫女报价一万金？这显然已经出乎了他的预估，要知道，他做的这些只不过是想要用三万金买下紫女手中的生铁而已。
正如紫女所说，其中只有两成属于她，那紫女报价一万金，就意味着自己需要自己贴钱，对于紫女来说，这样的交易可真的是亏大了。
“我话还没说完，除了一万金之外，我还需要司马大人的一个人情。”紫女说道。
“人情？我司马尚的人情竟然这么值钱吗？”司马尚意外道，“鬼夫人说的人情是是什么？”
“我想从雁门郡这边购买一批战马。”紫女道出目的道。
“战马？那可是禁运的东西。”司马尚凝声道。
战马对于赵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赵国骑兵称雄天下，即使秦国在骑兵一道上也要对赵国骑兵避其锋芒，其中强大的因素之一就在于战马，在赵国，对战马买卖的限制是极为严格的。
“正因为禁运，所以才更值钱。”紫女郑重地说道。
“这件事情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司马尚沉重道。
“那谁能做主？”紫女追问道。
“郡守大人。”
“那就让郡守大人拿主意吧。”紫女施施然地说道。
在司马尚的带领下，紫女来到了郡守府中，当她来到郡守府大厅前的刹那间，杨明的身影就落入她的眼中。
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带着雪女去找雪女的亲戚了吗？总不成李牧就是雪女的亲戚吧？紫女看到杨明的瞬间，面带诧异而不解地想到。
杨明看到紫女的瞬间也是诧异的。
“两位稍等一下，我这边有着公务需要先离开片刻。”李牧在司马尚说明来意之后，起身对苍大师和杨明说道。
“我闲人一个，你随意。”苍大师摆摆手道。
“郡守大人公务要紧。”杨明道。
来到大厅外的李牧看着面前的紫女，问道：“你要买战马，而且还是买一批？”
“是。”紫女应道。
“雁门郡虽然战马颇多，但并不是不缺战马，那批生铁，郡守府可以出三万金，你的条件换一個。”李牧毫无迟疑地说道。
“郡守大人，我知道战马对雁门郡的重要性，也知道雁门郡眼下的拥有的战马并不宽裕，但这并不代表几个月后还是这种情况。”紫女巧笑嫣然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牧的神色中多出了审视。
是成是败就看这一遭了，杨明，希望你能靠谱点，我要是被你坑你，我发誓，一定会我的一生来报复你，紫女在心中发着狠，但在嘴上却依旧是用那副温婉而动人的嗓音吐出了一个词：“狼族”
“伱知道的很多。”李牧面无表情地说道，而站在他身侧的司马尚却已经难掩惊讶之色。
“我只是一介商人，对于兵事并不了解，一切只不过是因缘际会而已。“
紫女说着撩起鬓角的一缕紫发，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意，“我联合恒山盗匪攻打胡人部落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身份很有意思。”
“什么人？”李牧还未出声，司马尚已经忍不住问道了。
“那人来自狼族，而且在狼族中还有着不俗的地位，因为他有一个在狼族中有着不低地位的爹。”紫女慢悠悠的说道，“嗯，对了，那个人叫头曼，他爹是狼族大单于。”
第49章紫女的胸襟
“头曼，狼族倒是出了一个人物。”李牧面不改色地说道。
恒山中出现狼族的人，而且还是头曼这样的重要人物，李牧多少也有些意外，在也仅仅只是意外而已。
以李牧在军略上的见识，只是在瞬间就明白了狼族在恒山的图谋，无非是切断赵国北境与腹地的交通而已。
真正让李牧意外的还是紫女，一个女人，仅仅只是因为狼族插手恒山之事就能想到狼族即将南下攻打赵国北境，这样的见识足以让李牧为之动容了。
所谓管中窥豹、见微知著也不过如此，尤其是这还涉及赵国与狼族之间可影响国运兴衰的大战，这份见识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在李牧看来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鬼夫人所说的战马就是狼族的战马吗？”司马尚此时也反应过来紫女在方才会什么会那般的笃定，并舍得下数万金的血本来换取这个人情了。
战马，在如今这个属于战争的时代，是最珍贵的战争资源，其中的暴利，绝不是生铁能够相提并论的。
“正是，狼族一旦南下，雁门郡就不会缺战马了，想来，我若是从雁门郡购买数千匹战马，应该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紫女眉眼间带着商人职业化的浅笑道。
“狼族拥兵十数万，一旦南下，我虽然有把握击退他们，但对付尽数骑兵的狼族大军，想要留住他们可就太难太难了，鬼夫人就如此肯定到时候雁门郡的战马可以多到卖给你数千匹的程度吗？”李牧质问道。
“如果说此时的雁门郡郡守是其他的人，我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交易，但现在的郡守却是李将军你。”紫女看着面前的李牧道。
确实是一位真正的兵家子弟，但是，杨明啊，你为什么会如此笃定李牧真的能够大破狼族呢？正如李牧所说，击退狼族不难，但要达到像你所说的那般大破狼族，李牧真的能够做到吗？
如果李牧做不到，那我们的这笔交易可就要亏大了。
在紫女的心中一直都有着这样的迟疑，哪怕是在见到李牧之后，她的这份迟疑依旧没有打消。
女人的性情让她选择相信杨明，但作为商人，紫女的那份怀疑却从未消失。
“因为李将军，所以我愿意赌一次，成则获得毕生都享用不尽的财富，败则只能回去嫁人，让别人养着了。”紫女半份戏言半份认真地说道。
“鬼夫人确实好大的气魄，这份胸襟足以羞煞世间九成九的男人了。”李牧不动声色地说道。
但在李牧的心中真的如同他表现的这般平静吗？
当然不可能，此时的李牧也在怀疑，他不知道紫女提出这样的交易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是紫女纯粹在赌，还是说紫女看出了他的计划。
自五六年前开始镇守赵国北境后，对于狼族的进犯，李牧一直都是选择避战的，下令麾下的士兵谨守营寨而不得出战，同时又提高士卒的待遇，不断整军操练兵马。
在过去的这些年中，李牧早已经训练出了一支由车兵、骑兵、步兵构成的精锐军团，同时，其对狼族进犯而一直避战的态度也让狼族上下逐渐认为李牧为人胆小，不足为患，不断助长狼族的傲慢之心。
李牧五六年间所谋者，只是为了将狼族大军引入雁门郡，进而对其围歼。
出身边郡的李牧很清楚，以赵国的军力想要抵御狼族，不难，但想要重创狼族，则很难很难。
赵国自长平之战后，国力大损，而这些年来秦国历次东出，又多是以赵国为进攻目标，所图者不过是不断的削弱赵国，使其难以恢复到巅峰国力而已。
面对这样的情况，如何将赵国北境是数十万军民从与狼族的对峙中抽调出来，使其能够加入到对秦国的作战中，就成了赵国所要面对的迫切问题。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牧与赵国先王合计，谋划一战重创狼族，使其十年间不敢南下窥伺赵国北境。
为此实现这個计划，李牧隐忍了五六年之久，甚至不惜背上怯战懦弱的骂名，所谋者只是将狼族大军引入雁门郡，进而围歼狼族大军。
对于这个计划，整个赵国唯有赵国先王与李牧两人知晓，哪怕是现在的赵王偃也不甚清楚，至于作为副将的司马尚，更是全然不知。
但是，此时，在李牧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疑似窥测出他计划的人。
想到这里，李牧看向紫女的目光中多出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冷意，为了将狼族重创，将赵国边军从狼族的压力中解脱出来，他与赵国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在眼下这个即将成功的时刻，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哪怕为此牵连到有可能的无辜之人，我也要以绝后患才是。在李牧的心中不受控制的生出一丝杀机来。
只是，何为君子？
君子不是说他的品行完美无瑕，也不是说他不会有丝毫的邪念恶意，真正的君子是在内心面对动摇之时，他能够坚守本心。
而李牧就是这样的君子，在临阵对敌之时，他可以为了胜利，穷尽正奇之变，但在战阵之外，他却会恪守操行。
在察觉到内心深处的杀意之时，李牧在瞬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只不过，却是在解决狼族之前，不能让这位鬼夫人离开雁门城了，以免节外生枝。李牧在心中打定主意道。
“鬼夫人的这个条件我应下了，若真有你说的那一天，生铁的差价我用战马给你补上，不过，鬼夫人，我话说在前头，赌是有风险的。”在经过一番思索后，李牧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愿赌服输而已。”紫女笑道，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算是成了。
接下来只看李牧以及赵国边军是否真的能够如杨明所说的那般大破狼族了。
想到杨明，紫女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了大厅地方向，这几天为了打通郡守府的关系，紫女可是没少费心思，更是来返数趟，腿都跑粗了。
但她好不容易来到郡守府了，却在大厅在见到了杨明，要知道，她现在可还在大厅外站着呢？
感情他在郡守府这边早就有了关系，我这几天的忙活在他的眼中都成了笑话了吧？
想到这里，紫女不由银牙暗咬，打定主意，随后一定要跟杨明好好算算这笔帐。
第50章月下人心愁
已经定好交易的紫女被李牧请入大厅之中，在李牧正准备为杨明与苍大师介绍紫女之时，紫女却巧笑嫣然地走向杨明。
在李牧诧异的目光中，紫女居高临下地看着杨明，笑的露出的两排洁白小巧而整齐的牙齿，道：“杨明，好久不见了。”
“没有好久吧，才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而已。”只觉得紫女的笑容之间似乎暗藏杀机的杨明镇定地回道。
“你们两人认识？”李牧惊讶道。
一个二十出头，在恒山之中搅动风云的鬼夫人，一个从赵家庄走出的十五六岁的少年，这两人之间会有交集？
“郡守大人，你知道，我的匪号是鬼夫人，既然有了鬼夫人，自然也要有一位鬼夫君了，你说是不是啊，杨明？”紫女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给人一种邻家大姐姐一般的感觉，那种笑容很温暖，是照亮一个少年从懵懂中走出的第一缕阳光。
但这缕阳光照射进杨明的心中，却让他感觉到有些冷。
“鬼夫君？”李牧的心神在一瞬间有些恍惚，他没能跟上紫女的思路。
杨明方才在他的眼中还是那个在赵家庄的血与火中走出的淳朴而有侠气的少年，这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了纵横恒山的大盗了？
李牧下意识地看向杨明，只觉得自己很难将紫女话语间地杨明与自己印象中的那個杨明重合在起义。
反倒是苍大师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看向杨明，似乎想从杨明的身上挖掘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般。
作为人精的紫女自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李牧的疑惑，于是暂且放过杨明，主动对李牧解释道：“杨明，我重金聘请的护卫，一起在恒山中做了一单大生意。”
“鬼夫人的这单大生意确实很大，不过，黑风寨黑风双煞的大名我还是知道的，之前我还在好奇怎么只见鬼夫人，而不见鬼首领，原来大名鼎鼎的鬼首领已经在郡守府了。”司马尚也是好奇地打量着杨明。
他在查紫女这位鬼夫人的底细时，鬼首领的名字自然也逃不开他的调查，对于那个在恒山中以两人之力灭了胡人部落的黑风双煞，司马尚自然是十分好奇的。
毕竟，若是异地而处，司马尚不觉得自己能够做的比‘黑风双煞’更好，他或许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做出相似的谋划，但在具体执行的过程中，司马尚却不敢肯定自己一定能成功。
因为比起计划，现实中的变数太多，况且，那样的事情，除了万无一失的谋划之外，还需要足够的胆量和武功，甚至是运气，少了任何一样，谋划就只能是谋划。
对于那位鬼首领，司马尚还是相当佩服的，但却不曾想到，那位让自己好奇而佩服的鬼首领此时竟然在郡守府中，而且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莫说是李牧，即使是司马尚自己也很难将杨明与鬼首领联系在一起。
“小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成了了大盗匪了？”苍大师这个人老却心不老的老头直言不讳地问道。
“还请李将军、苍大师见谅，并非是我有意隐瞒，只是，这件事情只不过是我与雪女来雁门时的一点点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杨明开口道。
“一战数千人的胡人部落灰飞烟灭，这也能算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司马尚语气难辨地说道。
“来雁门的路上，我担心会有杀手追杀，所以找了一个商队藏身，正好，老板也要招护卫，说到底，我只是一个被老板用不到十金的价格聘请的护卫而已，至于恒山之事，我只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勇力作为冲锋陷阵的马前卒而已。”杨明解释道。
“是吗？”司马尚将信将疑道。
“倒是不曾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这样的缘分，世间之事果然奇妙。”李牧意味难明地说道。
杨明给他的惊喜倒是越来越多了。
紫女以数万金的巨资作投名状，而杨明又因雪女之事情与郡守府有了关系，两人自然成了郡守府的座上宾。
直到夜幕时分，杨明与紫女才在李牧的盛情挽留下离开了郡守府，而雪女果然还是被李母留在了府中。
“唉，你不会怪我在李牧面前拆了你的底细吧？”夜色下，紫女提着灯笼走在杨明身边，侧首看着脸色中有着一丝阴翳的杨明道。
“我是分不清好坏的人吗?司马尚既然都将恒山的事情查的差不多了，我与你之间的事情自然骂瞒不过他们，以你一个女人的身份主动说出来，倒是省了我们的许多麻烦，免得让他们觉得我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杨明伸手接过紫女手中的灯笼道。
“还行，你倒是知道我的好心，省了我的一番解释。”紫女按住被夜间的风吹乱的长发道。
“不过，杨明，我这里还有着一笔账要和你算算的，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几天我因为生铁的事情，我在郡守府跑来跑去，愁的我头发都掉了，伱却已经登堂入室了，对于这件事情，你就没什什么想说的吗？”
听到杨明神色的阴翳并不是因为自己而起的紫女不由松了一口气，重新找回底气的她要开始兴师问罪了。
“这是一个意外，一个我也不想见到的意外。”杨明苦笑道。
雪女家与李牧的渊源之深出乎杨明的预料，但这份深厚的渊源却不是杨明想要的，他从未想过从李牧这里得到些什么，但现在，杨明却要担心因为这份渊源自己要失去什么了。
“你在担心什么？”杨明神色间的阴郁让紫女那份兴师问罪的火焰瞬间熄灭，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小心思了。
“雪女我可能带不走了。”杨明无奈道。
别看现在李牧将杨明当作是郡守府的座上宾，但若是涉及到雪女的去留问题，杨明并不觉得李牧会卖自己的面子。
当然，如果自己想要借着雪女留在雁门郡，甚至在雁门郡谋得一官半职的话，杨明觉得还是能够做到的。
但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赵国，赵国注定是一艘即将沉没的大船，赵国，它的败亡不在于战将不够精通兵事，也不在于军队不擅战，更不在于百姓保家卫国的决心的不够坚定，它的败亡只在于朝堂之上坐着一群坏人、庸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没人能够救得了赵国。
杨明一没有对赵国保家卫国的理由和决心，二又没有所谓以苍生为己任的担当，他所追求的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舒服的能够长久一点而已，而赵国显然是不能满足他的这点追求的。
所以，杨明不可能留在赵国，只是雪女······
第51章夜色撩心弦
夜色的雁门城很安静，幽幽冷风穿过街道，带来轻轻的声音，撩动着紫女的心弦，她看着身边的杨明，灯笼中的火光伴随着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到身后。
紫女稍稍错后一步，在由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杨明的影子正在晃动着，不知道是因为夜间的风吹动了灯火，还是说影子的主人此时的心神在飘摇。
在那一瞬间，紫女觉得自己理解了此时杨明心中的所想，在她的身边同样也有着许多姐妹，她虽然并未遇到过杨明此时遇到的情况，但她却能够想象到那种感情。
况且，在杨明的身边可是只有一个雪女，在那种感情前还要加上一个唯一。
“雪女留在雁门也许是一件好事。”紫女脚下加快两步，与杨明并肩而行道。
此时的紫女已经知道了杨明与雪女在白天中经历了什么，来自韩国，深知夜幕是一个什么存在的紫女很清楚，雁门郡的追杀对于杨明来说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麻烦会更多，在这样的情况下，杨明再将雪女带在身边显然是不合适的。
“道理我都懂，只不过是在感情上一时间难以接受而已。”杨明洒然一笑道，一扫神色间的忧郁。
“说到底，还是实力啊，实力不够，总要向现实妥协。”杨明说话间重重的踩在了街面的地板上，一瞬间的力量让脚下石板寸寸皲裂。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我一定会拥有让我不必向任何人妥协的力量，任何人。”杨明坚定地说道。
正视自己的弱小并不是给自己怯懦的理由，而是为了让自己一直坚持着走下去，直到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对，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当你拥有了不向任何人妥协的力量后，在你保护中的人，能不能加上一个我？你知道，一個小女子闯荡江湖，虽然如你所说的那般，必然是有着绝技的，但若有选择，又有哪个女子喜欢闯荡江湖呢？”
紫女侧首看着杨明，只觉得在夜色也难以遮挡杨明此时眼中的光茫，那种光茫紫女并不陌生，每一个朝气勃发的少年都会拥有这样的光茫，只不过大多数少年会在时间的流转中失去了这样的光茫。
不过，紫女却相信，属于杨明的光茫永远不会消失，只会在时间的流转中变得更加耀眼，直到夜幕也遮挡不住这层光茫。
“当然有着紫女姑娘，若是未来少了属于你的一抹紫色，那我的世界可就少了至关重要的一种色彩。”杨明看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将自己的身体走在自己前方半步的紫女侧面的脖颈道。
那是惊心动魄的白，一如天空的明月的那般，投入杨明的心头，激荡起一层层的涟漪。
此时在杨明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紫女的脸颊上已经生出了两抹红晕，腊月的冷风吹在脸颊上，紫女却感觉到了一种灼热的温度。
只是，我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实在是冲动了。心中慌乱的紫女不由握紧了拳头，任由经过精心修剪的指甲没入掌心的软肉之中。
还有，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听懂我话间的意思？不应该啊，这个家伙一直都是愣头愣脑的，应该没有这么聪明才是。
但是，他真的不聪明吗？在恒山，在这雁门郡，哪一次在紧要关头不是他拿主意的，这样的他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这小子该聪明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紫女在脑海中纷纷乱乱的想着，一时间只觉得脸上的温度似乎由灼热了几分。
“这小子要是接下来趁机向我说出那些话，我要不要接受？要是接受的话，接受一个比我小六七岁的少年，这也太羞人了，但若是拒绝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一时间，紫女只觉得心乱如麻，连带着脚步都慌乱了几分。
一不注意，脚尖绊在因为年久而微微凸起的一道石板上，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平时堪称完美的身法此时却变成了无用的东西，可恶的石板让紫女整个人瞬间朝着前方栽去。
完了，这次要真的出丑了，肯定要被他笑话死了。看着越来越接近的石板，紫女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个看似有些可笑的想法。
在紫女几乎已经认命的时候，一道结实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肢，在紫女几乎都能够嗅到来自石板缝隙间的土腥气之时，她的视线慢慢远离了石板，下一刻，在她的视线中，只充斥着灰色，那是属于杨明衣服的颜色。
惊慌之中的紫女呼吸有些急促，连带着胸脯都剧烈的起伏着，在不经意间蹭在杨明的肋下，那只是轻微的触碰，但却又像是世间最猛烈的撞击一般，犹如彗星袭于大地，大浪扑于海岸。
“小心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摔倒，虽然依你的身材，即使摔倒了，身下也会有一层厚厚的缓冲，但这张脸即使是剐蹭了一点，那也是大大的损失。”在紫女的惊慌失措中，杨明看着伏在自己怀中的紫女道。
“去你的，有你这么说的吗？”被杨明的戏谑拉回现实的紫女一把推开杨明，脚下莲步晃动，人已经消失在夜色深处。
此时的紫女其身法之快，绝不再杨明的捕风捉影之下，只是，紫女又是想捉哪缕风，又是在逃哪道影子呢？
逃回住处的紫女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慌乱的心神，却迟迟听不到院子中对面房间的动静。
难道他还没回来吗？
紫女想着已经推开了窗户，庭院中的杨明映入了她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在紫女的视线中，杨明站在庭院中，眺望着夜空，身形确实一动不动。
“练武。”杨明道。
“练武？我记得你的掌法虚实相生，刚柔无间，你的腿法快如电，狂如风，威如雷，可不曾记得你还有伱这般站着不动的武功。”紫女单臂倚在窗框上，好奇地视线落在了杨明的身上。
“只有人不动，心不动，才能感觉到真正在动的存在。”杨明道。
“那是什么？”紫女追问道。
“风。”
“风？”
“对，就是风。”杨明说话间，脚下轻移。
“雷厉风行。”随着杨明一声轻叱，一道腿影提向院墙。
“别，要赔钱的。”紫女见状脸色不由一变，不由想起了黑风寨的那座院子。
但紫女的足以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哪怕是隔着老远，紫女也能感觉到了杨明的那一腿力道是何等的巨大。
只是这一次，紫女却没有听到围墙倒塌的声音，紫女凝神望去，透过月光，只见在那道墙壁上出现了一道孔洞。
正是杨明之前所说的力透墙壁而不伤其周边分毫的力贯唯一。
“他的武功更强了。”紫女喃喃自语道。
第52章铸剑苍大师
紫女与郡守府的交易迅速的完成了交接，一车车的精铁被送入雁门城周边的铸造坊中，手中货物尽数出手的紫女难得轻松，剩下的时间完全恢复了女人的天性，在雁门城的各种商铺中留下了自己的影子。
而雪女果然如同杨明想象中的那般，被李母留在了郡守府，直到第三天，杨明才再次见到雪女。
货栈的后院中，杨明看着面前的雪女，恍惚间像是回到了赵家庄第一次见到雪女时，在那个时候，雪女也像是现在这般身披皮裘，头戴绒帽，精致的犹如雪中的精灵一般。
而带着雪女前来的人同样也让杨明意外，竟然是苍大师这个老头，楚国人，出身墨家，铸剑师，被李牧这位赵国北境守护者视为座上宾，这样的人来找自己做什么？
杨明绝对不会相信苍大师只是为了将雪女送来。
“小子，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老夫？小小年纪，心思未免太重了。”在杨明的审视下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苍大师率先说道。
“多谢苍大师将雪女送来。”杨明收回心思道。
“这还用到你谢，不过，你要是真的想谢我的话，倒是可以帮我一个忙。”苍大师露出了狡猾的微笑。
果然，不请自来，必有所故。
“不帮。”杨明直接拒绝道，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才不会去做。
“小子，不要忙着拒绝，事成之后，我送给你一件我亲自铸造的武器，你要知道，我铸造的武器，可是千金难得的。”苍大师道。
随即苍大师似乎又觉得自己这样说，可能没有足够的说服力，毕竟，杨明之前只是一个乡下少年，并不知道自己的在兵器一道上的造诣，随即又补充道：“李牧这次请我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让我帮他铸造一柄战剑。”
“李将军请你为他铸剑？”杨明诧异道，在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柄战剑的名字，那柄剑虽然名剑榜无名，但却是战国最强的剑，镇岳，赵国柱石之剑。
那柄剑出自眼前的苍大师之手？杨明看着面前的苍大师，目光中已经多出了郑重之色。
若镇岳剑真的出自他之手的话，那他所说千金难得的武器就当不得假了。
“好。”有这样的铸剑大师在前，又正好却一把趁手武器的杨明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小子，放心了，你是不会吃亏的，那将是我这一生最高的杰作。”苍大师面部深深的皱纹瞬间绽放开来。
“哥哥，等我一下。”雪女拉了一下杨明，随即反身跑进了杨明的房间中，背在身上的小包裹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的，显得极为可爱。
“时间啊，真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看到你们，我就想到了七十年前的我了。”苍大师看着雪女活泼可爱的背影，向往中带着回忆地说道。
“七十年前？”杨明讶然道。
虽然苍大师看起来须发皆白，但体魄却极具力量感，可一点也看不出是已经七八十岁的老人。
“怎么？很意外吗？老夫今年八十有一，当年在鄢郢之战时还与白起过过招。”苍大师说着白起，但视线却在打量着杨明，似乎能够从杨明身上看到些什么特的东西。
“白起？”杨明故作惊讶道。
“小子，不用故作迷惑，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白起，白起的人我见过，他的成名绝技白虎七杀势我同样见过，更是用身体测试过白虎七杀势的威力，对于白虎七杀式，我还是相当了解的。”苍大师似笑非笑地说道。
杨明此时的心神却是不由提了起来，鄢郢之战，白起以水攻之法攻陷楚国经营了数百年的都城郢都，进而吞并整个汉水流域，设下秦国如今的南郡。
在那一战中，鄢郢之地的数十万楚国军民葬身滔滔洪水之中，楚国祖地尽归秦国，苍大师竟然参见过鄢郢之战，那他对秦国的仇恨，对白起的仇恨······
自己因白虎七杀式在恒山中得到了白虎寨相助，此时若是因为白虎七杀式又招惹了大麻烦，似乎也算是天道好轮回了。
“你不用这么警惕，当年的事情我还不至于迁怒到你这個因缘际会学了白起的绝技的少年人身上，毕竟，白起对身边的亲兵从不藏私，尽数传授白虎七杀式，我要是因为这个就要杀人，可即即使把我这般老骨头拆了也不够用。”苍大师说道。
“苍大师乃是真正的大师气魄。”杨明道。
“小子何以前倨后恭？”对杨明的识时务，苍大师报以斜睨。
“无他，胆小而已。”杨明摊手道。
“你小子若是胆小，恐怕就没有胆大的人了。”苍大师嗤笑道。
“我虽然恨白起恨得牙痒，当在白起身上，我也看到了一样特殊的东西。”
“是什么？”杨明此时化身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听众。
“军伍杀伐之气。”苍大师道。
在杨明的倾听中，苍大师继续道：“凡是世间名剑，无不在诞生之初，引天气、引地势、引人魂，以入剑体，为剑赋予独一无二的魂。只要这样的剑才是有灵魂的剑，才是活着的剑，而不是一块只是有金属堆积而成的凡夫俗物而已。”
“太阿引天道正气，鲨齿引天地杀道霸气，干将莫邪以剑主精血凝剑魂，此等名剑皆是如此，但在白起的身上，我却看到了另外一种东西，他的剑是秦军的制式战剑，虽也算是百炼之剑，但从用材在铸造的技术，也仅仅只能算是凡物中的巅峰而已。”
“但白起的剑不可能只是凡物。”杨明说道。
“不错，白起这个杀神的剑又怎么可能是凡物，他的剑足以媲美世间任何一柄名剑，但他的剑，却在他死的时候，崩碎了，如同他这个人一般，伱可知道其中的原因？”苍大师反问道。
“恐怕还要落在苍大师方才所说的军伍杀伐之气上？”杨明回答道。
“不错，正是军伍杀伐之气，它同样也是可以赋予一柄武器以魂魄的存在，我前来雁门郡，就是想要借助此地的军伍之气铸造出第二件兵家霸道之器，超越白起之剑的兵家霸道之器。”苍大师目光灼灼地说道，眼中中犹如燃烧着火焰，那是来自一位铸剑大师的野望。
第53章灰衣雪姑娘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此时杨明在苍大师身上看到的是燃烧的火焰，一朵燃烧在暮年的火焰。
“兵家霸道之器？哪一定很有意思，如果能够亲眼见识它的诞生，想来数十年后，也会是一个不错的回忆。”杨明笑道。
“你小子果然是懂的。”苍大师也笑了。
在一老一少两人的笑声之中，被雪女拉上的房门吱呀之声打开了，出现在门框中的不再是方才那个锦衣裘袍的贵女，而是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农家女孩。
“雪女你？”杨明看着换回旧装的雪女，在一瞬间的愕然之后，他明白了雪女的心思。
“哥哥，我这样穿也很漂亮吧？”在杨明的视线中，雪女迈着赵国贵族之女礼仪性的小步子走向杨明，在走到杨明身前一丈之地时停了下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圆圈，呈现暗灰色的裙摆轻轻飘起，为这个布衣女孩增加了几分灵韵之气。
停下来的雪女目光熠熠地看着杨明，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一定知道自己为什么换上这一身衣服，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一定会明白自己的决心。
哥哥一定会觉得雪女很懂事，他一定会夸我。想到这里，雪女的眼睛不由弯了下来，在眼角之处流出期待的笑意。
然而在雪女的期待中，杨明却摇头道：“不，一点也不漂亮，丑死了。”
对于雪女的心思，杨明知道，方才雪女身上的锦衣皮裘再好，那也只是李母刚给她的东西，她此时身上的粗布麻衣再差，却是杨明为她买的衣物。
这個名为雪女的女孩，年纪虽小，却已经明白了许多事情。
她是在用身上的这件衣服来告诉杨明，她要一直跟着他，跟着她的哥哥，哪怕以后身上穿着的永远都是这样的粗布麻衣，哪怕只要她转过身就能进入李府，拥有那价格昂贵、漂亮而又温软的锦衣皮裘。
李府虽好，但终究不是她的家，李母虽然待她甚好，但终究不是自己的亲人。
“丑死了？”雪女小脸上洋溢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苦的直接皱在了一起。
“本来就是臭丫头，还学会臭美了。”杨明走上前来，将雪女抱起来，捏着雪女圆乎乎中小脸，尽显嫌弃之色地道。
“哪有。”两条短短的手臂十分自然的环绕在杨明脖颈间的雪女嘟囔着嘴，晃动着脑袋，挣开杨明捏在脸上手指的同时，小声的抗议道。
雪女有些不开心了，只觉得自己思考了整整一天才想出来的好办法竟然被无视了，尤其让她不满意的是，杨明竟然没有看出来。
“苍大师，我们走吧。”杨明无视脸颊鼓荡荡独自生着闷气的雪女，对苍大师说道。
“早就该走了，你要知道，对于我这样年龄的人来说，每一刻钟的时间都是珍贵的。”苍大师从雪女身上收回视线道。
方才，自认见多识广的他真的有被雪女惊到了，被雪女表现出的那份感情与细腻。
在苍大师的带领下，杨明来到了雁门城城南的铸造坊中，此处隶属于郡守府，整个赵国边军的装备差不多都是出自这里，紫女手中的那批生铁也是被运到此处的。
此时已经是深冬的季节，但在铸造坊在，却是充斥着热浪，一座座炉火炙烤着寒风，驱散着冬季的寒冷。
在苍大师的带领下，杨明与雪女穿过一座座炉火，来到了一处庭院之中。
庭院中有着几名墨家弟子正在炉火前锻造着剑胚，一声声的叮叮当当之中，火花四溅，在重锤与轻锤的配合之下，简陋的剑胚逐渐展现出属于自己的锋芒。
在一件件剑胚之中，却有着一件东西格外另类，那是一柄军中的长杆兵器。
苍青色的长杆上镂刻着金龙，龙身盘绕之间归于长杆的尽头，在那里，有着龙首吐出笔直银刃，直指苍穹，如果只是如此的话，它应该是一柄长枪，而且还是分量颇重的长枪。
但它偏偏不止如此，龙首的亮色，有着四根小枝伸处，缀有寒刃，在炉火的映照之下，愈发显得寒气森森，从这样的形态看，它应该是一杆长戟才是。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它的长杆，通体由精铁铸造而成，内藏机关。
“小子眼光真不错，一眼就看出了这院子中唯二的两件宝贝之一。”苍大师一拍杨明的肩头，面带得意地说道。
“不过，这只是我按照自己的设想打造出的一件实验品而已，用料一般，当我将其中的细节打造到完美之时，才会用精金打造出真正的兵家霸道之器。”苍大师走上前去，从兵器架上拿出那个似枪似戟的兵器道。
“不是铸剑吗？”杨明问道。
“兵家霸道之器是要用在战阵之间的，剑虽是百兵之君，但我要的是百兵之王，军阵之霸。”苍大师傲然地说道。
“但是，苍大师不是铸剑师吗？”杨明质疑道。
“铸剑师怎么了？谁说铸剑师就不能铸造别的武器了？接着。”苍大师说着已经将手中的兵器丢向了杨明，似乎根本不担心这样的一件凶器会伤到杨明一般。
杨明反手接住兵器，手臂下意识的一沉，以他单臂的力量入手之时竟然觉得极为沉重，要知道，杨明修练的白虎七杀式是白起的绝技，专精对体魄气血的修练，而无论是排云掌还是风神腿，都是内外兼修的顶级绝学。
因此，杨明的一身气力之强，虽然比不上那些传说中的变态，但也绝对不小，举个中型鼎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的，他这样的人，在军伍之中绝对是能够被称之为猛将的存在，但此时，他却感觉到了沉重。
尤其可见手中兵器的分量之重。
“兵器终究还是为人铸造的，这件兵器的大致的轮廓我已经涉及出了，但具体的细节方面还要不断修改，以求达到完美之境，而这就需要具体的使用了，以在使用的过程中发现其中肉眼可不到的问题，进而修改。”苍大师说道。
“所以，我的作用就是测试这件兵器的工具人？”杨明打量着手中似戟非戟，似枪非枪的武器道。
“工具人？嗯，这个词说得好，不错，你正是我所需要的工具人，本来李牧是更加合适当这个工具人，不过他是郡守，公务颇多，实在没有时间。”苍大师道。
“只是，这件兵器到底算是什么兵器？”杨明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兵器道。
第54章破阵霸王枪
“我为之命名破阵霸王枪。”
“破阵霸王枪？这明明是戟好吧？应该叫作破阵霸王戟才是。”杨明晃动着手中的武器，将四道小枝的兵刃在苍大师的面前晃动着道。
不过，倒是没有想到未来项少羽手中的那柄破阵霸王枪竟然会是出自面前的老头之手，李牧的镇岳也将出自这里，这位倒是真正的兵家之器的大师级人物了。
“我说的是破阵霸王枪。”苍大师无视那四道辅刃，神色严肃地说道。
“好吧，就算它是枪了，不过，我不懂枪法，想要当这个工具人未免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杨明单手拄着‘破阵霸王枪’道。
“我知道你不懂枪法，这里你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苍大师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卷帛书递给了杨明。
“这些字？”杨明展开手中的帛书，一列字迹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但杨明却认不得其中的字，他懂得秦国的字，对赵国的字也知道一些，但对于眼前的文字却是一无所知。
“这几个字好像是戟法精要。”雪女凑到杨明面前，在杨明将手中的帛书放低少许时，认认真真的大量一番后迟疑着说道。
“雪女认得这上边的文字？”杨明诧异道，什么时候雪女也变得如此博学了？
“这是宋国的文字，和魏国的文字有着相似之处，而魏国的文字与赵国的文字同出一源，因此倒也能够连蒙带猜的认出来。”雪女矜持着说道。
“戟法精要？苍大师，这就是你说的破阵霸王枪？”杨明戏谑道。
这个老头明明铸造是一杆戟，为什么偏偏要要将其说成枪？还真是古怪。
“我说它是枪，它就是枪，怎么，难道你比我还懂兵器？”苍大师面不改色地说道。
“好吧，反正这是你的东西，随你的意了，让我看看这戟法精要。”杨明说着已经开始记忆起帛书的一招一式。
帛书中记载的内容却是算不上什么武功秘籍，只不过是对长戟的基础运用之法。
分为用“援”之法，有冲铲，回砍，横刺，下劈刺，斜勒等招法。
用“胡”之法，有横砍，截割等招法。
用“内”之法，有反别，平钩，钉壁，翻刺等招法。
用“搪”之法，则有通击，挑击，直劈等招法。
一招一式之间都是最基本的长戟应用，却在平凡中追求完美，它的招数或许算不上强大，也不够神秘，但却将长戟的应用基础尽数道尽。
“如何？”良久之后，苍大师对杨明问道。
“尽在掌握之中，不过还要熟悉一下才是。”杨明收起帛书将其递到雪女手中。
“慢慢来，我的时间虽然不多，但用在它身上的时间却很多。”苍大师道。
此时的墨家弟子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双双视线投向了杨明，被苍大师亲自请来的人，他们又怎么会肤浅的因为杨明的年龄而对其产生轻视之心。
在一道道视线下，杨明挽起雏形版的破阵霸王枪走向了院子中的空地。
杨明双手撑在枪杆之上，手臂晃动，一团枪花在其手中绽放，随着杨明的动作，刺击，重劈，回勾等招法逐渐在其手中成型，配合着杨明脚下的步伐，一道道破空之声在院子中响起。
“这小子果然已经将白虎七杀式练到了气与力合的境界，甚至已经摸到掌握了意与气合的门槛，将一身气血控制于一念之间，如意地掌控血气，达到从实化虚，自显入微的境界，李牧也不过是在最近几年才达到如此境界。”苍大师看着院子中舞动破阵霸王枪的速度越来越快的杨明，自然能够从中窥测中杨明此时的实力。
“只是，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练的？这世间虽然不缺天资卓绝之人，但那也需要名师指导才是，他从小在赵家庄长大，哪怕有着奇遇，也不应该在这个年龄就达到了这样的境界才是。”苍大师疑惑道。
在苍大师的认知中，军中战技，以淬炼气血为先，一般分为三重境境界。
第一重境界为气与力合，讲究筋骨运动之时，血气能及时准确地到达指定的部位，招式打完后，又要及时回收，能做到的便是合，否则即不合，此为入门阶段，掌握此境的人可以完美的发挥个人力量，寻常人也可有数百斤甚至是接近千斤的力道。
第二重境界为意与气合，讲究完美的掌控周身血气运行。
在此境界中，血气一经真正控制，便能刚柔并济，举重若轻，破坏力激增，于战斗中，能刺激相应窍穴，使筋骨爆发得更为凶猛，原本要一呼间才能打出一拳，此刻或许五分之一呼就足矣，甚至可能更短。
此境界可在速度与力量方面超越人体的极限，但这样的极限太过依赖天赋，人的气力除却后天修练之外，先天因素极为重要，其重要性还要超过后天的修练。
若是一力量天生强悍的人掌握如此境界，数倍提升力量与速度的他可成为真正的军中万人敌，但若是资质普通的人掌握此境界，则只足以让其成为普通的高手。
而第三重境界，则为心与意合，完美掌控自身，心、神、身合一，达到圆满之境。
至于更高层次的境界就不是苍大师能够了解的了，那涉及到兵家的不传之秘。
而杨明此时所处的境界正是第二重的意与气合，并开始触摸到第三重的心与意合，依照杨明此时的年龄来说，绝对可以称之为恐怖。
在苍大师的视线中，沉重的破阵霸王枪在杨明的舞动间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隐有音啸之声，似乎像是切开了寒风一般。
墨家祖师墨子当年从一位兵家高人手中赢来的戟法精要竟然被杨明在短短的时间中完整掌握了。
兵家战技修练到绝顶之境，果然是任何兵器都能够极快的上手，对筋骨气血的掌控，兵家应是当世第一。
十年后，你的名字必不会籍籍无名。为杨明展现出的实力而震惊的苍大师默默地想到。
只是，苍大师根本想不到，杨明能够有着此时的境界，固然是有着他勤修苦练的原因所在，但更多的原因却是在于他的排云掌与风神腿。
这個世界的武功，大致分为两类，一类以兵家战技为代表，修练体魄气血，一类以道家三宗为代表，引天地元气入人体经脉之间，以为内力，世间武功千千万万，多在此列。
但排云掌与风神腿却不再此列，包括天霜拳在内的三绝武功是真正内外兼修的武功，在修练之中，可引天地元气入体以淬炼气血，又可以气血之力演化内息，在这个世界中，它们是真正可以称之为神功的存在。
而在苍大师看来是兵家秘技的三重境界，在杨明身上只不过是将武功修炼到了内三合的境界而已，在其上，更有着外三合的境界，在杨明的修练之路中，他眼下只不过是刚刚起步走出了一小段距离而已。
第55章好深的心机
墨家弟子专精百工之技，以严谨著称，在苍大师的身上，杨明清晰的看到了这一点。
在杨明的演练之下，苍大师从中找出一处处缺陷并迅速的记录下来，如此不厌其烦，直到中午时分，才在找无可找的情况下，让杨明放下了手中的破阵霸王枪。
“小子这是要走？我正准备请你去喝酒。”正在一张图谱上修修改改的苍大师见杨明拉着雪女向院子外走去，连忙叫住杨明道。
“别，就当给您老省一顿了，我这边还有事。”杨明摆摆手道。
与一个老头子喝酒这样的事情，杨明可不喜欢，如果是紫女相邀的话，杨明倒是很有兴趣，可惜，最近的紫女实在是有些忙了，忙着从恒山盗匪那里赚抽成的她，可是天天不着家，帮着别人采购各类物资呢。
“你有什么事？“苍大师疑惑道，这几天倒是那个鬼夫人整天进进出出的，杨明这位鬼首领可是天天躲在住处，一点也看不出是有事要忙的样子。
“帮雪女买几件衣服，免得这个小丫头穿的一身破烂，好像跟着我就要吃苦一样。”杨明抚着雪女银色如雪的短发道。
“我哪有？”听杨明说到自己，雪女不由小声辩解道。
我只是想用身上的衣服来表明自己的决心，哪有让你给我新衣服了。雪女在心中想着，不由生出一阵委屈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意杨明一点也不知道，委屈中带着失望，一张小脸都已经皱在一起了。
“你们这对兄妹啊，还真是奇怪。”苍大师摇头失笑道，却是也不再挽留杨明。
走出铸造坊，杨明辨别了一下方向，拉着雪女朝着东边的街市走去。
一路上雪女沉默不语，任由杨明拉着自己，直到杨明先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小家伙这是生气了？”
“没有。”雪女摇摇头道。
“真没有？”
“没有，我才不会生哥哥的气，只是······”雪女的坚定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迟疑。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有些委屈。”雪女绷着小脸，以让自己显得更加严肃。
“因为我没能明白你在这件衣服上所表达的心意吗？”杨明道。
“嗯。”雪女点点头，随即猛地抬起头来，眼眸中的委屈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喜。
他都知道，之前一直都是在骗我？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的雪女此时哪还有什么委屈，有着的只有失而复得的惊喜，眉眼之间已经是笑意盈盈，嘴角更是下意识的抿紧了，以这样的方式来避免自己笑出声来。
因为那样实在是太不矜持了，雪女是要成为淑女的人。
“到底还是没有长大的孩子。”杨明长叹道，拉着雪女走在雁门城的街道上，最终消失的街道的尽头。
雁门城，作为赵国北境的重镇，虽然地位边郡，但规模依旧不小，直到转过数条街道，杨明与雪女两人才来到此行的目的地，雁门郡中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一处衣料铺。
这座商铺在整条街道中算是最高的，足有三层楼，第一层售卖各种衣料和毛皮，有来自秦国蜀郡的锦缎，有来自楚国江南之地的云锦，还有来自燕国辽东之地的貂皮。
不过，杨明却是直接登上了二楼，这里是售卖成衣的地方，经营此处衣料铺的人不仅是雁门城在衣这一方面最成功的商人，她同样也是雁门城最好的裁缝，而二楼的这些成衣则是她教导出的徒弟们精心裁剪出来的成品。
至于更高的第三层，那则是真正的只有豪富之人才能够进入的地方了，第三层没有衣服，也没有布料，有着的只有一个人，一個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够裁剪出一套衣服，却依旧让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转过一个柜台，一件件的女装出现在杨明与雪女的视线中，五颜六色的衣裙有着一种乱花迷人眼的色彩。
雪女看着面前一件件漂亮的衣服，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茫，对于漂亮的衣服这样的存在，很好有女人能够拒绝它的诱惑，哪怕现在的雪女还只是一个小孩。
“哥哥，好多了。”雪女仰起小脸看向杨明，她在等着杨明为自己选出一件来，哪怕此时的她已经有了心仪的目标，但雪女却依旧在等着杨明的选择。
在雪女的心思中，甚至有着一种期待，她期待着出现这样的一种情况：杨明的选择正是她心仪的那件。
她很喜欢那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那种默契会让雪女觉得自己距离自己的哥哥很近很近。
“那件蓝色的不错。”杨明的视线最后定格在一件蓝色的长裙上。
蓝色的长裙以蓝绸为面，内衬貂绒，穿着这样的长裙，在冬季绝不会因寒冷而苦恼。
在杨明的记忆中，未来成为墨家统领的雪女身上穿着的就是一件蓝色的长裙，虽没有那一身舞衣来的惊艳，但依旧有着一种独属于雪女的美。
“蓝色的？嗯，我也觉得很好。”雪女点点头，大大的眼睛已经弯了下来，精致的唇线间已经浮现出笑意的曲线。
在一阵寻找之后，在雪女的怀中多出了一个大大的包裹，当杨明准备结账走人之时，在连接三楼的木梯上却走下了一个人，一个杨明十分熟悉的人。
“杨明，雪女，你们怎么也在这里？”踩着楼梯走下来的紫女愕然地看着杨明与雪女，身形停在了楼梯上。
在紫女的身边是一个年龄在四十开外的妇人，虽然妆容打理的十分精致，但眼角间出现的细纹已经不是妆容能够遮掩的了，想来应该是此处的主人，也是那位名动雁门城的裁缝。
“给雪女买几件衣服，你呢？”杨明也是惊讶地看着紫女。
这几天来，紫女总是神出鬼没的，杨明还以为紫女是在忙活着诸山寨的事情，却是不曾想到，紫女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从三楼下来的。
“是了，女人出现在这里当然也是买衣服了。”杨明随即恍然道。
“还是这么笨，这还需要想。”紫女嗤笑道。
“糟糕，这女人好深的心机。”雪女的注意力早已经放在了紫女手中提着的大包裹上，从里面露出的一角中看到了一条黑色的腰带，那样的宽度绝对不是女人的腰带。
一条属于男人的腰带，紫女为什么会来这里买一套男人穿的衣服，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第56章好深的心意
杨明与雪女搭了紫女顺风车返回货栈后的院子时，正是下午的时光，冬日的暖阳已经逐渐难以温热这寒冷的天气。
在紫女的一阵忙活着，一个火炉在房间中点燃了。
“杨明，你不是只给雪女买了衣服吧？”紫女看着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打开属于自己那个包裹的雪女，带着几分玩味地对杨明说道。
“本来就是买衣服，难道还有什么不妥吗？”杨明诧异道。
为雪女买的衣服，杨明可是买了全套的，甚至连袜子靴子都买了，不应该有遗漏才是。
“饰品呢？一个女孩子，身上可不能没有一件饰品，比如手镯、发钗、发带、玉佩，当然，耳环就算了，雪女还太小，但其它的应该有吧？”紫女打量着杨明道。
在商铺中见到杨明带着雪女买衣服，紫女还以为杨明是开窍了，没想到还是像之前那本，看似精明，到某些时候，简直可以称之为天真了。
“小孩子要什么饰品。”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疏忽的杨明面不改色地说道，“你呢？还跑去三楼了，买了些什么？价格一定不便宜吧？”
“当然不便宜，全套下来，足足花了我百金。”紫女秀眉一挑，满脸的肉痛之色。
“百金，那可真够贵的，不过，也没什么，反正这次赚的更多，只要喜欢就行。”杨明并不意外道。
女人在衣服这方面的消费能力，在任何时代都是十分恐怖的。
“算你还会说话，不过······”紫女说着卖了一个神秘，只等着杨明主动去问。
“只不过什么？”杨明问道。
“只不过她买的衣服不是自己穿的，是给哥哥穿的。”还不等紫女说话，雪女已经在一旁给了杨明答案。
“你这小丫头，可真是坏的很。”本还想着逗逗杨明的紫女无奈地指着雪女道。
回应紫女的只是雪女一个天真而狡黠的笑容。
“给我的？”杨明诧异道。
“不给你给谁？”紫女没好奇地说道。
“你再怎么说也是黑风寨的大当家，你看看你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还是我在东桓城见到你的那身衣服。”紫女伸出手，揪起杨明的衣领道。
那是由麻布裁剪而成的衣服，灰扑扑的颜色，正是最常见也是最廉价的颜色，针脚虽然用心，但做衣服的人手艺毕竟有限，显得极为粗糙。
“这個也没什么吧？我经常洗的。”杨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些年来他都是这么穿的，早已经成了习惯。
“我说的是这个吗？杨明，现在我们可是有钱了，你真的知道什么是有钱人吗？”紫女说着身旁拉过了自己带回来的两个大包裹。
在紫女的手指间。包裹被打开，一件件衣物呈现在杨明与雪女的面前。
雪女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衣服了，而是跑到了紫女身边，好奇地看着那一件件衣物，似乎是想要品头论足一般。
“看看这，楚国江南之地的蚕丝，由吴越女纺织出的云锦，云纹自生，薄如蝉翼，只是这一件里衣，就价值十金。”紫女将一件白色的云纹里衣在杨明面前展开，带着卖弄地说道。
楚国的顶级云锦，杨明知道，毕竟阴阳家的人就特别中意此类云锦。
“这件袍子，外衬秦国蜀郡特有的黑绸，这份黑色，在七国可是独一份，内部是来自燕国辽东之地的貂绒，而且还是貂绒中的上等，这一件花了我整整五十金。”紫女说着将手中的袍子丢给了杨明，又从包裹中拿出了一件外衣。
“外衣，用料是齐国的，即墨来的，由麻线与蚕丝混合而成，这种技术，只有齐国人懂得，尤其是这种纯正的紫，据说染料出自东海中的一种海草，需要擅长潜水的人潜入海底才能采集到，因此也是价值不菲。”
“这件花了多少？”杨明下意识地问道。
“十金。”紫女眉眼含笑道，对杨明的配合十分满意，尤其是此时杨明那种震惊而茫然的神色，正是紫女想要看到的。
“还有这靴子，这腰带，可都是最好的，若不是我与那老板娘套交情，想要买还买不到。”在紫女的动作中，一件件的衣物呈现在杨明的面前。
直到最后的一件衣物，紫女才没有解释它的来历。
“所以，百金的东西？”杨明看着面前的衣物，实在很难将它们与百金联系起来。
“费什么话，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我用自己的钱买的，我都不嫌贵，你还嫌贵？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给扔了啊。”紫女嫌弃地说道。
“要，为什么不要。”杨明拿起衣物道。
“我说，不换上让我看看？我可是出了钱的。”紫女道。
“这里？”杨明打量着紫女道，这个房间虽然属于他，但紫女却不属于，在一个女人面前换衣服？尤其是还有里衣。
“伱倒是想得美，我在外边等着你。”紫女走到雪女跟前，拉着磨磨蹭蹭的雪女向房门走去。
“快点，不要让我等久了。”临出方面之时紫女回过头道。
“这话我以后可以对你说，你现在对我说显然不合适。”杨明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紫女不解道，但人还是走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杨明很快，最起码在换衣服这件事情上的速度是很快的，站在房檐下的紫女与雪女两人并没有等多久，房门就再次被打开了。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杨明的相貌本就不俗，在紫女精心购置的衣服衬托下，愈发显得英武不凡。
在少年人中足以称之为高大的身躯完美的支撑起了紫女买回来的衣服。
“好极了，这才像是我们黑风寨的大当家，不过还有一点小瑕疵。”紫女说着走到杨明跟前，轻轻的踮起脚，神色专注的观察着杨明的眉毛。
随即更是伸出两根手指，在杨明的眉宇间抹了一下，温热的呼吸扑打在杨明的面部，让杨明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见状，紫女嗤笑道：“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随即又是神色一正，说道：“我说怎么觉得怪怪的，你的眉毛需要修一下才是。”
“男人也要修眉？那不是女人才需要的吗？”杨明抵触道。
“在我这里就需要。”紫女说着已经从腰间抽出了她的那柄间，三角形的剑刃在杨明的面前比划着，在考虑该如何下手。
第57章收取的报酬
在杨明的无力反抗之下，终究还是让紫女得逞了。
屋檐下，支起的炉子上正架着一条羊腿，这是紫女新学会的东西，赵国北境百姓从狼族那里学会的烧烤技术。
只见紫女神色专注地转动着支架，更是时不时的拿出小刀在羊腿上划出一道道裂痕。
“还真让你说准了，最近狼族的游骑还真的出现在长城外围了，赵军精锐已经禁止离开军营了。”紫女趁着休息的空袭对杨明说道。
“这倒是不错，我还以为我们要等许久狼族才会南下的。”杨明道。
“大战已经迫在眉睫，但李牧真的能赢吗？”事到如今，紫女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可是很多很多的钱。
“现在考虑这些还有意义吗？等结果就是。”
“说的也是，只是这次赌的实在太大了一点，我发誓，以后我绝对不赌了，这实在是太过惊心动魄，好几个夜里我都被赌输的噩梦惊醒了。”紫女懊恼地说道。
失眠对于一个女人，尤其还是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但赢了后，你以后的无数个夜晚都可以安睡。”有着另外一个视角的杨明依旧底气十足地说道。
“还是你们男的心大，我承认，在有些事情上，我们这样的女子却是不如你们男人疯狂。”紫女悠悠地说道。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必要为已经做下的事情而烦恼，但知道归知道，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来，喝酒，喝酒，省的又胡思乱想。”杨明为紫女跟前的酒杯倒上酒道。
“你喝吧，赵国北境的酒太烈太冲，我喝不惯。”紫女摇头拒绝道。
紫女虽然也擅饮，但对于赵国北境的酒，却很难喜欢的起来，纯粹的为了烈而烈，虽然适合此地的气候，但终究失去了酒应有的那份可以回味悠长的醇厚。
“听说今天是那位墨家的苍大师将雪女送来的，随后你与雪女随着他一起出去了，他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沉默少许，紫女似乎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正如雪女担心自己被留在雁门一般，紫女同样也担心杨明留在雁门，对于杨明来说，雁门是一個机会，因为雪女与李牧有着渊源的杨明只要留在雁门，很容易出人头地。
但这却不是紫女希望看到的，雁门距离新郑实在是太远太远的，远到在生活中很难想起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如果可能的话，紫女当然希望杨明随着自己去新郑，可惜，紫女同样很清楚，杨明所追求的东西不是自己能给他的，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虽然即将变成真正的‘富婆’，但对于杨明来说，其实她是很穷的，穷的只有钱。
“他要铸造一件兵器，让我去演练一下兵器，以从中找出一些问题来。”杨明道。
“只是这样？”紫女将信将疑道。
“当然，我也不是白帮忙的，是有报酬的，一柄由苍大师亲自铸造的剑。”杨明道。
“这才像是你的风格，既然能够被李牧称之为大师的人，必然是很厉害的，出自他之手的剑，想来来定然是不凡了。”紫女笑道。
“自然不凡，虽然还不知道他铸剑的能力如何，但从那破阵霸王枪中已经能够看出七八分了，说到剑······”杨明说着突然间想到了紫女的那柄剑。
于是接着道：“你的剑需不需要重铸一下？”
“当然不需要，你还是将机会留给自己吧，怎么，只是给你买了衣服，就想着用剑来回报我了？我说，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是不是非要给我些什么，伱才能安心？还是说你想讨好我？对我有着什么企图？”紫女调侃道，对于杨明的心思自然是洞若观火。
“都不是，只不过我暂时又用不到剑而已。”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并不具有充足的说服力，杨明又接着道：“苍大师的铸造出的剑固然不错，但与那些传说中的名剑肯定还是要差上不少的，我要是用剑的，一定会搜集到一把真正的名剑。”
“所以，在你眼中不好的东西才要丢给我吗？”紫女目光不善地看着一副你要听我解释样子的杨明道。
“没······”杨明愕然道。
“给，自己烤吧，我回去歇会。”紫女将手中的小刀塞给杨明，自己站起身向隔壁的房间走去。
直到紫女的背影消失在房门间，杨明才反应过来，“这是生气了？”
“可能是吧？”雪女面带同情地看着杨明，但在那同情之中却掩藏着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头痛了，早知道就不多话了，安心等着吃不久行了，现在好了，还要自己动手。”杨明抚着额头，一副头痛的样子。
“吃吃吃，就知道吃，早晚饿死你，我正在生气了，还想着吃。”将耳朵贴在窗户上倾听着的紫女磨着银牙，一拳狠狠地锤在了一旁的墙壁上，引来一阵痛呼声。
“你怎么了？”那边的杨明扯声问道。
“不怎么。”捏着吃痛的手掌直呼冷气的紫女周身笼罩在一层浓浓的怨气之下，丝毫不弱于杨明修练排云掌时身边汇集的黑色的云气。
也许，假以时日，紫女也能修炼出类似于排云掌的神妙武功。
等待是一件十分无聊是事情，在接下来的日子中，杨明往返于苍大师在铸造坊的小院和住处之间。
在杨明的视线中，亲自看到了属于李牧的镇岳剑的诞生，同样也看到了完整版的破阵霸王枪的出现。
“眼下胚体已经铸成，接下来等着的就是最后的赋魂开锋了。”苍大师满意地看着面前的杰作，不出意外，这是他这一生中最后的几件作品了。
我虽然不能铸造出可以超越鲨齿、残虹那般足以与古之名剑相比的存在，但我依旧可以在这世上留下属于我的名字。苍大师在心中想到。
“咱先不说这个，你承诺给我的那件呢？”杨明提醒道。
在这段日子之中，杨明为了帮苍大师完善破阵霸王枪，将那份戟法精要都修练到大成了，可不能忘记自己的报酬。
“小子，我用你提醒吗？忘不了。”被杨明打断了畅想的苍大师不满地瞪了一眼，“随我来。”
苍大师走向了庭院中一间一直关闭着的房间。
杨明紧随其上，走进房门的瞬间，杨明就愣住了，房间中没有剑，甚至连其他杂物都没有，有着的只有靠在墙壁上的长杆，一丈来长，粗细堪比紫女的小臂，幽光森森。
不凡，但也只是一道长杆而已。
第58章苍龙问天戟
“苍大师，你也算是墨家高人了，就打算用这么一根木棍来打发我？”杨明从面前的长杆上收回视线，玩味地问道。
“小子你这眼光完全不行，根本看不出什么是真正的宝物，你还知道我出身墨家吗？出自我手的怎么可能会有凡品俗物。”苍大师嫌弃地说道。
“我也就是看你小子顺眼，才将他拿出了，若是别人，看我都不让它看。”
“所以这还是一件宝物了？”杨明道，他在等着苍大师的解释。
“那是当然，这件东西的年龄比我的年龄都要大，当年是祖师墨子从越国的深山老林中找到的。”苍大师自豪地说道。
“能够被墨家祖师墨子看中的东西自然是不凡了，就让我看看它有什么不凡之处。”杨明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长杆。
入手之处一阵冰凉，杨明手臂用力，只觉得手中的长杆质地有着不属于精金的坚硬，同时又有精金所没有的韧性，入手又极为沉重。
杨明打量着被抓在手中的长杆，这才看到，在其漆黑如墨的颜色中，竟然还隐藏着一道苍青色的雷纹，出现在长杆的顶端，隐约间有着龙形的痕迹。
“这是当年祖师传与我苍家先祖的宝物，与墨家青龙同出于一棵雷击古木，在毁灭中孕育新生，纹路天生，暗合道韵，绝对算得上是无价之宝。”苍大师道。
“青龙？墨家的四大机关兽之一？”杨明震惊道。
“算你小子还有些见识，不错，一颗雷击古木，树心就是你现在手中拿着的木杆，其余的材料才组成了青龙周身超过六成的构造。”苍大师十分满意杨明震惊的神色，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既然它如此珍贵，苍大师不是更应该将它用在破阵霸王枪上吗？但破阵霸王枪却用精金暗合机关而成？”杨明疑惑道。
破阵霸王枪的枪身通体有精金铸造而成，为了减轻其重量以及适用性，内部安藏墨家机关术，可自由伸缩长短，绝对算的是一件宝物。
但杨明手中的这道长杆若真的如同苍大师所有的那么来自，显然是比破阵霸王枪枪身更为珍贵的存在。
苍大师那种精益求精的性子，不应该放弃这更珍贵更合适的长杆，而选择另外一种东西的。
“破阵霸王枪已经是我最完美的杰作了，至于我为什么不用它，原因很简单，它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东西，我若是用它铸造出兵家霸道之器，算起来只有一半是属于我，到时候即使赢了我那个对头，未免会被他找到借口不服，而且······”苍大师解释道。
“而且什么？”
“这个，我不能保证我可以铸造出能够完美的与之相合的武器。”苍大师的神色见多出了一丝尴尬。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现在我只能拥有它，而不是一件完整的武器？”杨明挥动着手中的长杆道。
“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说不能铸造出一件完美与之相合的武器，若是完整的话还是能够做到的。”苍大师辩解道，完整与完美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怎么能够混淆一谈。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但既然是苍大师您祖传的东西，你又为何要给我？这可已经超出了你之前允诺的报酬。”杨明疑惑道。
自己只是在这里帮了几天忙而已，一柄出自铸剑大师之手的武器就已经算是愧受了，更何况还是这样一杆举世难寻的东西。
“我这一生不曾成亲，也没后人，若是不趁着活着给它找到一个新的主人，它可就真的要从我进棺材了，你小子还合我的眼，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送与你倒也不失一个合适的选择。”苍大师道。
“那就多谢了。”杨明握着长杆，掌间内力自生，竟然十分顺畅的融入到木杆之中，不曾有丝毫阻碍的感觉。
隐约间明白了什么的杨明大踏步的走向房间外。
“这么快就发现了吗？”苍大师见状紧随其上。
在庭院中，杨明双手握着长杆，鼓动内息，笔直地使用枪势向前刺出，有破空之声传出，十步之外的墙壁被一道无形气劲瞬间瞬间洞穿。
漆黑的长杆之上，苍青色的雷纹浮现，呈天龙之形。
“的确是一件宝物。”杨明凝声道。
一柄可以完美的传到内息，不损其威力，甚至还有所增强的长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接近了名剑的某些特性了。
这样的存在，说其无价，一点也不夸张。
“接下来，只要铸造出合适的武器，将其与之相合，虽然不够完美，但却足以让你小子用之一生的武器了，而且伱的人生还很长，以后有机会让其成为完美的武器。”苍大师笑道。
“那还要有劳苍大师才是。”杨明道。
“这次要你打個下手，这几天为了铸造破阵霸王枪，可是耗费我不少精力。”苍大师道。
“大师有什么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杨明郑重地说道，为自己铸造的武器，哪有不用心的道理。
“你小子的人品可真是够可以的，像你这么现实的人可真不多。”苍大师摇头失效道。
“不过还行，最起码不算差，比大行其道的伪君子强多了。”
“俗人一个而已。”杨明对自己做出评价道。
“不错，俗人一个，世间多俗夫，不见真圣人。”苍大师感叹道，不知道这个喜欢回忆的老人又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回忆。
“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你是要用什么武器？刀？枪？还是戟？”
“自然是戟了，枪我不会，刀我也不会。”杨明不假思索地说道。
“戟？也是，你用戟的天赋不错，不过，戟在各国制式各不相同，你打算用那种戟？”苍大师问道。
“我想要这样的。”杨明说着震动内力在地面上画出一副图像来。
“这是方天画戟？”苍大师看着图像道。
“不错，方天画戟，不过，这柄长杆就很完美，不需要再在上边附加什么东西了，它既然与青龙机关兽同出一源，当有苍龙两字，所以我的这柄戟，真正的名字应该是苍龙问天戟。”杨明摩梭着手中的长杆，直接的心间有着一团火焰在燃烧。
“苍龙问天戟？”苍大师看着意气风发的杨明，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当年屈原作天问以人试问苍天，穷尽古今之变，道尽神话现实，为世人之浪漫的极限，此为屈原的问天之志，而属于你的问天之志又是什么？”
第59章边关烽火起
“呦，我们的杨铁匠回来了。”夜色中，单臂依在窗框上的紫女对推开院门走进来的杨明道。
“什么铁匠？要叫我杨大师才是。”对紫女的调侃，杨明严肃地纠正道。
“打铁的杨大师，是吗？”紫女戏谑道。
三天来杨明每一天都是早出晚归，为了他的那件武器，这可是让紫女的怨念颇深，她本来还想着与杨明两人一起出去在这雁门郡领略一下边郡风光的，却不曾想到，杨明竟然天天与铁块炉火在一起去了。
“好吧，随你的意了。”杨明走到紫女的窗前，接着房间中的灯火看着月下的紫女道。
此时的月光洒落在紫女的一张俏脸上，清冷的月光与温柔细腻的肌肤相称，别有一番美态。
月下观美人，月美人更美。
“来一盏？”紫女指着窗台上的酒杯道。
“这里不是有两个酒盏吗？其中的一个难道不是给我准备的？”杨明道。
“我自己用的不行吗？”紫女娇嗔道，她才不会承认自己这是在等着杨明回来。
“你这是要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吗？”杨明笑道，手却是已经拿过了那只酒盏放在了紫女的面前。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嗯！虽不合韵，但这意境却是······”紫女沉吟着，手却是下意识的提起了酒壶将杨明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只酒盏倒满了酒。
“意境很不错，明月，影子，原来一个人也可以这么有趣啊。”紫女回味无穷地说道。
“那我现在是否能够邀请这轮明月呢？”杨明向紫女举起手中的酒盏道。
面对杨明的邀请，紫女微微一怔，在一瞬间紫女竟然忘记了思考，只剩下一阵悸动，来自心脏的悸动让她的脑海一时间空白一片，只觉得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喝多了，喉咙竟然有着微微的痒意。
在那一瞬间，紫女有着一种莫名的冲动，直到杨明咽下酒水的声音传来，紫女才反应过来，当紫女在一瞬间失神中的视线凝聚在杨明身上之时，只见杨明正在自顾自的喝酒，哪里还有方才要邀请紫女这轮人间明月的意思。
见此，紫女没来由生出一阵闷气，一双漂亮的紫瞳已经下意识地眯了起来，嘴角更是浮现出一丝邪恶大姐姐的笑意。
只见紫女不点胭脂而自红的嘴唇微微开启，有属于紫女的温柔与娇媚道：“你这是在撩拨我吗？”
“咳，咳······”紫女的娇媚落在杨明的耳朵中却变成了恶魔的呢喃，还不曾彻底咽下的酒水一下子暴动起来，随即就是猛烈的咳嗽。
“小家伙，在姐姐这里，你还的道行还太浅。”紫女戏谑道，随即仿佛真的变成了大姐姐，温柔的探出手臂抚在杨明的后背。
正在此时，远方突然间映出一道道的炙烈的火光，直冲天际，赤红色的通天火光一路自北而来。
“边关燃烽火吗？”杨明抬头看去，那直冲天际的火光只能让杨明想到一种东西。
遍布赵国北境长城内外的烽火台。
“狼族这是真的南下了。”紫女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
在数天前得到狼族游骑出现在长城外的消息之后紫女就知道狼族南下的时间不会太长了，但是眼下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尤其现在还是晚上。
“数十年来，针对狼族最大的一场战争将要开启了。”杨明道。
“战争啊。”紫女叹息道。
随着自长城燃起的一道道烽火台，整座雁门城都被惊动了，无数的人走上街头，眺望着远方的天空，那是战争的讯息。
“终于来了。”郡守府中，站在阁楼之上的李牧看着远方近乎于赤红色的天空，神色间却没有丝毫因为狼族突然南下的惊慌，有着的只有激动。
他等待这一天实在是已经太久了，已经足足六年的时间了，为了这一天，无论是他还是赵国，都付出了太多。
好在，狼族终于南下了，而且还是举族之兵而来，只要这一次能够重创狼族，赵国北境可保十年再无边疆狼族之患，这北境的十万边军精锐就可以抽身而出，到时候无论你攻打燕国，打通飞狐径，还是南下赵都，加入到漳水两岸的南部长城防线，都会有着足够的选择。
遥远的边境长城，狼族大单于看着突破赵军防线的大军，虬髯遍布的脸上不由浮现出恶狼般的狰狞。
“李牧以及赵国边军实在是不堪一击，长城防线的守备竟然如此空虚。”狼族大单于笑道。
长城，对于狼族大军来说一直都是一个巨大的麻烦，但是现在，却被他以及麾下的狼族勇士轻易的突破了，接下来就是奔袭雁门城，拿下赵国北境。
到时候，狼族有着赵国北境的城池作为后方基地，借助赵国北境的力量，狼族就可以正式走向对外扩张了，到时无论是向东攻打辽东之地的东胡人，还是向西攻打月氏人，狼族都有充分的实力。
只要本大单于能够拿下赵国北境，到时候再联合燕国，赵国必然不敢兴兵报复，他们在秦国的压下抽不出足够的兵力来收服北境之地，甚至还可以迫使赵王送来几个公主玩玩。
无论是领地还是女人，抢回来的才有意思。狼族大单于畅想着，手掌已经抓向了自己的胡须，虽然已经花白，但时间能够改变的只是它的颜色，并不曾消减它主人的欲望。
在夜色在南下的一队狼族骑兵中，头曼骑在一匹战马之上，虽然速度不减，但却终究没有了曾经的默契感。
“该死的赵人。”想到那個害的自己狼狈逃出恒山，丢了坐骑以及另外一匹即将到手的坐骑的事情，头曼就恨得牙痒痒。
在诸兄弟之中，他虽然因为因为母系的原因地位颇低，但对于自己的那些兄弟，头曼却根本看不上。
智慧可以战胜一切。
在头曼围着羊皮的脸上不由浮现出笑意，但下一刻他的笑意就消失了，他想到了恒山中的那个人，他自认为的智慧在那个人面前毫无作用，而那个人有着的只有力量，让他差一点丢掉性命的力量。
“希望你还在那里，这一次，我会亲自摘下你的脑袋。”头曼自语道。
第60章戟成当淬血
次日，当阳光再次照耀大地之时，一道道军令自郡守府而出开始征召士卒。
李牧在北境经营近六年的效果在此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现，一个个青壮走出家门，手持刀剑开始向军营汇集。
短短的时间中，李牧就已经召集了五万步卒以及数万骑兵，不过，这一切与杨明的关系并不大，他依旧出入于铸造坊之间，协助苍大师为自己铸造一件虽然不完美但却是最适合自己的武器。
在千锤百炼之中，苍龙问天戟正式成型。
苍龙问天戟，重四十九斤，虽然比之破阵霸王枪要轻上许多，但它却是最能发挥出杨明此时所拥有力量的重量。
四十九斤，在真正发挥杨明力量的同时，又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杨明的耐力，毕竟，在军阵搏杀之间，面对数之不尽的敌军，耐力是足以影响生死的因素，一味追求武器的重量而忽视自己的耐力，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终于完成了。”苍大师打量着自己的作品，虽有不完美的遗憾，但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是完成了。”杨明握着戟杆，将其提在了手中。
“不过，它还缺少最后一道工序。”苍大师道。
“是什么？”杨明问道。
“它还需要狼族之血，军阵之器，怎能不饮敌军之血呢？”苍大师语气森然地说道，丝毫看不出这还是一位墨家的大师。
“我可不是边军士卒。”杨明道。
“那是以前，现在你可以成为边军士卒，狼族大军南下，无论你以后会选择哪个国家，此时的狼族都是你的敌人。”苍大师道。
“狼族也是苍大师的敌人？”杨明问道，此时的他意识到，苍大师这样的墨家大师出现在雁门郡，恐怕并不仅仅只是为了给李牧铸剑和完成破阵霸王枪而来。
“那是自然，我来雁门郡，铸剑以及完成破阵霸王枪只是目的之一，甚至还不是最重要的那个，另外一个目的是为了帮李牧改造专门对付狼族骑兵的战车。”苍大师道。
“原来如此。”杨明了然道。
“所以，小子，加入这场战争吧，成名需趁早，你不应该默默无闻才是。”苍大师鼓动道。
“大师真的是墨家弟子？”杨明诧异地看着苍大师，这位怎么这么热衷于让自己参加这场战争？
“如假包换。”苍大师道。
“我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墨家弟子怎么了？墨家弟子可不是儒家的那一群腐儒，我虽然年华已逝，但还是有着少年人的热血的，只不过，我终究还是太老了，不能亲自搏杀于战阵之间了，但我喜欢看到由我铸造出的武器在战争之间绽放出属于自己的风采，它是我生命的延续。”苍大师絮絮叨叨地说道。
“我不在兵籍。”杨明道。
“这件事情我帮你解决，想来，李牧不会介意身边多出一個亲兵来。”苍大师一副阴谋得逞地样神色道。
“原来苍大师都计划好了。”杨明道。
“不是我计划好了，而是李牧早就看中你了，你小子在恒山中做下那等事情，谁还能小看你。”苍大师笑道。
“那有趣了，我也正想见识一下真正的战争，数十万人的生死搏杀，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杨明笑道。
杨明自幼年之时就开始苦修武功，从最初的白虎七杀式，到后来的排云掌、风神腿，为的不就是曾经的一个梦想吗？
在机会允许的情况下，哪个少年还没有一个纵横无敌的梦呢？
“而且，苍大师，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若是这场战争是针对燕国的，我或许还要考虑考虑，但它是与狼族的大战我又怎么可能会犹豫呢？”
“是啊，他们是狼族。”苍大师道。
回到住处不久，郡守府的人就给杨明送来了一套战甲和战马的护具，甚至还有着一件郡守府亲兵专有的披风，紫女看着面前的堆积在桌子上的战甲护具，心中本能的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这是要从军？”紫女换过头对正在研究苍龙问天戟的杨明问道。
“狼族南下，整个雁门郡都被动员起来了，我自然也不能例外。”杨明道。
“只是为了这场战争，而没有其它原因？”紫女追问道。
“这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军功虽然在秦国最贵，但在赵国同样也差不了多少。”迎上紫女的目光，杨明开着玩笑道。
“立功，你要留在雁门郡？”心中多出了慌乱的紫女表现的反而越发的平静了。
“这里是个好地方，我想来想去，留在雁门郡，无论是对雪女，还是对我，都是一件好事。”杨明一脸郑重的解释道。
“那我呢？那我呢？”紫女在心中狂喊道，让杨明留在雁门，还不如让杨明去秦国，最起码秦国距离韩国还不算远，但是雁门郡呢？
只是这样的话紫女终究还是说不出口，紫女有紫女的矜持，
“留在雁门不失为一个好选择。”紫女心中的慌乱此时却化作了这样的一句话。
“十年之内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我要的可不是十年。”杨明道。
留在雁门郡，固然可以在十年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十年后？毕竟现在的赵国已经进入了暮年，它的机会实在是已经不多了。
尤其是杨明在赵国还有着那么两个敌人，留在这里，若是杨明只甘默默无闻的话还好，一旦想要在赵国闯荡出属于自己的名声，则会陷入到无穷无尽的麻烦。
在赵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两个人的组合就是无敌的，是比赵王还要可怕的存在，两个拥有力量又没有底线的人，其杀伤力实在是太大，大到即使是杨明也要暂时避其锋芒。
“嗯，我倒是忘了，在你身上还有着另外一个故事，伱就是想要留在雁门恐怕也不行。”紫女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不由暗怨自己的失智。
还好，没有表现出太过失态的样子，要不然可真的是丢人丢大了，在这场男女之间的游戏中，我才是那个掌握进攻权的一方，可不能让这个小男人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