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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剑问明月全文阅读

作者:今令冷泠     秦时:剑问明月txt下载     秦时:剑问明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12章时间匆匆赵地平

    秦王政十七年,秦国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消化燕赵两地,根本无暇发起对外战争,这样的情况让这个天下难得地享受到了太平的年景,但这样的年景究竟能够持续多久,却无人能够对此有着乐观的态度。

    燕赵两地,尽在大河之北,富裕虽然不如齐、魏,但也是真正的大国,秦国在一年之内鲸吞两国,人口、领土以及赋税等组成国力的核心资源提升足有数成,一旦秦国将这些力量彻底消化,最终呈现在世人视线中的是怎么样一个秦国,还用去想象吗?

    甚至可以说,只要秦国不自爆,天下大势已经定了,无论是楚国还是齐国,都不可能挡住秦国的步伐。

    在初春的阳光中,自齐国与燕地的交接处,有着一行人踏过曾经的燕齐边境,现在的秦齐国境,进入了秦国境内。

    “这燕地到底是换了天地,山川依旧,但主人已经不一样了。”从小圣贤庄受邀而来的荀况对着身边的一众弟子道。

    “秦国去年年末才占领燕地,这才过去几个月的时间,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被秦国占领的样子?”在荀况的身边,一个弟子管观察着在田间劳作的燕人,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有什么异样来,如果不是偶尔有着秦军从大路上分驰而过的话,他甚至以为这就是曾经的燕国。

    “看不出就对了,秦国的这位左丞相看来学的可不仅仅只是兵家之学,还有着道家的那些门道,只不过,不知道在他的认知中,我们儒家又是在哪个位置?”侍立在荀况身边的一个青年说道。

    “我看那左丞相府的六部之中的礼部在设置上与我们儒家之学颇为契合,在燕地,我们应该也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荀况神色轻松地说道。

    人活得时间长了,到一个地方很容易找到曾经的回忆,荀况就是如此,早年间游历天下,许多地方都留下过他的足迹,眼前的地方就是如此。

    “但礼部只是六部之一,他真的能够重视我们儒家吗?”另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道。

    如果非要将儒家往六部中的礼部靠的话,那兵部是不是对应着兵家,刑部对应着法家,甚至连工部也很有计较,只是这么说的话,未免太过牵强了。

    “心不要太过贪婪,任何事情都要一点一点的来,礼部就是一个机会,在不久后,这个天下将会出现一个新的国度,在新的国度中,儒家该如何找准自己的位置,这件事情很重要。”荀况道。

    人活到荀况这个份上,最在意的已经不是自己,而是道统,人的生命有限,但若是道统能够传下去,属于荀况这个名字才能永远活下去。

    “机会很重要。”荀况重复道,既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在对身边的弟子所说。

    “礼部?我倒是对户部更感兴趣。”服侍在荀况身边的青年想到。

    荀况在儒家的地位十分奇怪,他虽然是如今儒家辈分最高之人,但所教出的弟,尤其是最得意的几个弟子,却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儒家弟子,从韩非到李斯,再到方才的青年都是如此。

    一行人走在燕地的道路上,荀况是在回忆,而他身边的弟子们则是在观察,一如年轻时的荀况来到此地时的样子一般。

    一行人并未走出多远,一队军卒自北而来,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队军卒兵甲精良,一看就是百战精兵,虽然隔着老远的距离,但荀况等人都感觉到一种凛冽的气势,这样的精锐,即使是在秦国,应该也不会太多。

    更重要的是,这队军卒是朝着荀况他们这些人来的。

    就在众人下意识地就要戒备之时,那队军卒突然间勒住了缰绳,刹时间已是分列左右,迅疾如风只是寻常。

    “这是?”荀况凝神看着,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在军卒之中,一骑走出,相较于周围地兵戈冷冽,此人却只是一身武服,衣服虽然简单,但做工却是极为考究,一看身份就不一般,只见此人看不出具体的年龄,或许只有二十多岁,因为他实在年轻的过分,但或许也已经过了三十岁,因为那一身的气度非比寻常,绝不是年纪轻的人能够拥有的。

    青年按着腰间的长剑从坐骑上跳下,走出人群,对荀况说道:“荀先生,久闻大名,如今算是真正见到了。”

    “左丞相?”荀况走上前,在疑问中却尽是肯定之色。

    年纪轻轻可以因为出身的原因拥有权位,但在修炼这件事情上,却没有捷径可走,在青年出现的那一霎那,犹如携天地之势而来的情景,荀况却是能够肯定,莫说是在此时的燕地,哪怕是在整个天下,能够有着此种实力的人,唯有杨明这位秦国的左丞相一人。

    此时跟随在荀况身边的儒家弟子也明白过来来人的身份,这位就是邀请他们这些人来此的主人了。

    说实话荀况也是有些意外的,在他的认知中,杨明这样的年轻人,尤其是他这种年纪轻轻就在权位、实力、名声俱是达到了顶级的人来说,心高气傲本就是寻常之事,他有着骄傲的实力,也有着骄傲的理由,如此出蓟城数百里相迎的事情,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杨明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如果将那个左字去了,恐怕会更好一点。”杨明迎上荀况时哈哈笑道。

    听到杨明的话,荀况微微一怔,随即也是笑道:“好像还真是这样的道理,这官场之道是要好好研究研究才是。”

    荀况从来都不是古板之人,而杨明也有着不拘一格的实力,因为哪怕两人只是第一次相见,熟络起来的速度却是极快,况且,杨明给他们这些人的面子不可谓不大,所谓的拿捏更是无从谈起,在走到蓟城之时,杨明早已经与荀况变成了忘年交。

    随着荀况的到来,左丞相府下的礼部算是正式构建完成,礼部在当下的左丞相府建制中当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礼部只是一个机构,其真正的权力还需要另外一套制度去支撑,而那套制度就是科举制,没有科举制支撑的礼部就只是一个吉祥物而已。

    杨明不嫌麻烦将荀况从齐国请来,不仅仅是因为荀况是儒家大宗师,更是因为荀况在百家之中是一位十分特殊的存在,能够以儒家之学教出法家最后一位大宗师的存在,对杨明来说,是最适合在未来主持科举制的存在。

    在儒家来到燕地后,墨家的一部分弟子也来到燕地,还有阴阳家水土两部的一些弟子也来到燕地,在短短的时间内,燕地已经聚集了来自天下间各处的百家弟子。

    在左丞相府的官僚体系构建完成后,属于燕地的新的统治系统慢慢开始运转,从选兵,到基础设施比如驰道的设计,还有基于军户之间均田制实行过程中燕地新军的组建,还有对将要留在燕地生活秦军士卒的授田等各种相关措施的推行。

    在杨明的治理下,各种各样超越这个时代,对于这个时代不知是好是坏,未来更不知道会产生怎样一种结果的制度在缓慢而稳定的推行着。

    在燕地在左丞相的治理下,迅速发生着变化中,时间飞速地流逝着,越来越多的燕地被改变,被重塑,在一个国家的改变中,时间的存在感极低,一天,一个月,甚至是一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咸阳宫中,秦王政看着从赵地返回咸阳的昌平君熊启与韩非两人,目光之中多有赞善之色,在两人的配合之下,秦军新占的赵地已经被有效的纳入到秦国的统治体系之中,而让秦王政并没有多少把握的旱灾也在秦国官吏的努力之下,安稳的度过去了。

    更重要的,贯穿赵地全境,连接到洛邑的一条驰道也通过以工代赈的方式修建完成,未来,哪怕赵地发生了叛乱,秦国也可以在极短的时间中从咸阳发兵赵地,镇压叛乱。

    “两位在赵地称得上是劳苦功高,赵地有着今年的大治,两位当居首功。”秦王政看向手由熊启与韩非联名承上来的竹简,目光之中愈发满意了。

    在竹简中,是赵地今年收上来的赋税,很难想象,秦王政十六年的赵地还在经历战争与旱灾,在秦王政十七年竟然已经能够收上赋税来了,在秦王政的预计中,秦国可能还要在赵地这个大窟窿中投入许多资源的才是。

    “赵地的旱灾虽然是消耗了大量的钱粮,但对于秦国来说也是天赐良机,若非是利用这次机会,想要如此迅速的收揽赵地人心,却是要千难万难了。”熊启解释道。

    “确实如此,赵地既然已经彻底平定,那么,秦国的目光倒是可以投向别的地方了。”秦王政道。

    天下六国,虽然已经除去其二,但还有着四国的存在,如今赵地已经被彻底纳入秦国的统制体系,得到的赵地方钱粮兵员的秦国,实力更胜往昔,秦王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对韩魏动手,进而拿下楚国,攻灭齐国,一统天下了。

第513章磨刀霍霍向韩魏

    秦王政十七年,昌平君熊启因为在赵地有功,正式成为秦国右丞相,而韩非则因功晋升九卿之一的廷尉。

    秦王政十七年是平静的一年,平静到几乎让人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秦王政十八年,在时间进入秦王政十八年后,经过一年休养生息的秦国再次展现出了自己的獠牙,燕赵不存,它的目标已经放在了韩魏两国的身上。

    秦王政十八年夏末,就在秦国准备着对韩魏动兵,一举拿下韩魏之时,一道献地的降书直接出现在了秦王政的书案上。

    韩国南阳郡上下从雪衣侯到地方各级官员,欲要献南阳地归附秦国。

    咸阳宫中,已经将右丞相熊启,上将军王翦,御史大夫冯去疾,三川郡郡守王贲以及在去年被调往东郡任郡守一职的蒙恬都被秦王政召到了面前。

    “韩国的雪衣侯想要显南阳郡于秦国,诸位对此事怎么看?”秦王政环视着面前的这几位文武重臣,征询起众人的意见。

    “大王,这是好事,大军未动,而韩国已经半壁疆土,半数韩人欲要投效秦国,这不是正说明大秦已是天命所归吗?”身为御史大夫的冯去疾率先开口道。

    “右丞相,你的看法呢?”秦王政并未在第一时间回应冯去疾,而是将话题抛向了在右丞相的位置上已经坐了大半年的熊启。

    “此时南阳归秦,秦国若是能够妥善处置后,能够起到瓦解韩魏两国的民意军心,可抵十万雄兵。”熊启亦是说道。

    “人心啊?”秦王政沉吟一声看向了王翦,熊启、冯去疾这样的文臣想的是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么王翦这样的上将军呢?

    “上将军意下如何?”秦王政问道。

    “回禀大王,臣觉得右丞相与御史大夫说的有道理,秦国吞灭六国所进行的战争,不只是军队之间的争锋,更是人心上的较量,韩国南阳郡举郡投诚一事,就是一场秦国在人心之战上取得大胜的战争,不战而屈人之兵,此是兵法之中的上上策。”王翦道。

    攻打南阳郡当然会有着军功,但天下这么大,军功是取不完的,王翦又岂会在乎南阳郡一郡的得失,更何况,秦王政先问冯去疾和熊启,再问他这位在军事上的主事者,王翦还能听不出秦王政的意思吗?

    冯去疾与熊启的那些话,固然是秦王政自己想要听到的,但也是秦王政想要让王翦听到的。

    中层将领只需要考虑如何搏取军功就可以了,但可以出入朝堂与秦王政接触的将领,则不能只考虑军事上的事情了,还需要考虑更多的东西,比如王的意志,比如人情往来等等。

    当年的白起就是只想着当一个纯粹的军人,结果呢?结果被小人谗言,被君王猜忌,最后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王翦很清楚,上将军不仅仅只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还有人臣,他要会的不仅仅只是决胜沙场,还要学好做人,毕竟上将军的位置未必能够坐一辈子,但人却是要活一辈子的。

    “既然诸位的意见都是如此,现在已经是十八年了,寡人也已经年过三旬,时间不等寡人了,今年是时候从这个天下抹去了,韩国不必多说,但想要攻灭魏国,尤其是攻破天下第一坚城大梁却是一个问题,上将军,你的压力可不小。”秦王政说道,话语间竟然有着几分玩笑之色。

    但秦王政可以开玩笑,王翦却是开不得,大梁城那样的城池,除非是内部出现问题,想要以军力攻破,却是千难万难,并不比攻破赵国的南境长城容易。

    魏国现在的国土虽然狭小,但正所谓小而精,更何况这几年又因为秦国忙着对付赵国而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机会,又因为秦国连灭燕赵两国的声势,使得其内部因为外部的压力而减少了内斗,在全力备战之下,使得魏国的现在的战力不容小觑,虽然不可能在正面战胜秦军,但依托大梁城,秦国想要攻灭魏国却也不容易。

    “攻破大梁城确实不容易,不过,兵无常势,在战争之中,大梁城虽然并无破绽,但大梁城中的人却不可能没有破绽。”心中知晓大梁城不好攻的王翦说着十分稳妥的话道。

    “不错,城虽无破绽,但人却不是,只要守城的还是人,就没有不能攻破的城池。”秦王政赞赏地看着王翦,要说秦国最让秦王政满意的大将,那绝对是王翦,相较于王翦,杨明虽然更是战无不胜,但杨明总给秦王政一种看不透进而难以掌控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秦王政十分不喜欢的。

    而王翦就没有这样的问题,与杨明一样,王翦同样擅战,但相对于杨明,王翦在为臣之道上却更擅长,在王翦面前,秦王政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王。

    至于杨明,哪怕杨明是在对自己行礼时,秦王政也不觉得杨明拜的自己,那种感觉没有理由,但秦王政就是愿意相信,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杨明他不知敬畏,在他的眼中,恐怕根本就没有王的存在,在他的眼中,有的只有天地人这三个字在。秦王政思索着,看向王翦的目光中愈发的满意了,人啊,最怕比较。

    “此次,从关中调集十万兵马,合三川、河东、上党、河内、东郡、赵郡、巨鹿、汝南诸郡兵马,一战灭韩魏。”秦王政战旗起身,看向了身后的舆图,在这张舆图上已经没有了燕赵两国,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秦国的领土,不久后,在这张舆图上,韩魏两国将会彻底消失,直到这张舆图上只剩下唯一的‘秦’字。

    “御史大夫,南阳受降一事由你来负责,雪衣侯的爵位是韩王给的,在秦国这里无效,但雪衣侯显南阳有功,寡人册封其为归信君,其亲兵白甲军依旧属于雪衣堡。”秦王政又对冯去疾说道,派出御史大夫前往南阳郡受降,这已经足够证明秦国的实力了。

    在秦王政的一条条诏令之下,秦国这架天下间最恐怖的战争机器再次开动起来。

    韩国,新郑。

    曾经的大将军府早已经换了一个主人,在雪衣侯以及其背后杨明的推波助澜之下,曾经的姬无夜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如今的韩国大将军是卫庄,一个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的鬼谷传人。

    “南阳一事真的已经无可挽回?”担任韩国内史,被韩国上下称为小相国的张良带着满腹的忧愁来到大将军府,向卫庄询问着南阳的情况。

    张家虽然数十年来一直都是韩国的文臣之首,但南阳一地却有着雪衣堡的存在,在南阳,张家的力量极为有限,论到消息的灵通方面,远不如流沙的情报系统。

    “南阳的精兵尽在雪衣侯手中,连白亦非都无可奈何,我们又能怎么办?”卫庄皱着眉头道。

    此时的卫庄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曾经还是将问题想的太过简单了,在既定的规则之下,韩国根本就没有机会,这是一个大争之世。

    这些年来,他与张家的人合作,固然改善了韩国的一些弊政,也在韩国练出了一支强军,韩国的力量比之数年前是提高了数成的,但也仅此而已。

    在这个时代,不是你的力量增强了你就一定是强大的,因为力量的强弱是需要对比的,是要与敌人相比,韩国的力量固然增强了,但它面对的却是秦国,是连灭燕赵两国,实力大增的秦国,相对于韩国的这点增强,秦国的力量无疑变得更强了。

    尤其是韩国还未与秦国开战,作为韩国有限领土中最重要的一块拼图的南阳郡却直接投向秦国了,这样的事情,对韩国的民心士气打击不可谓不大。

    “真的不能做些什么了吗?”张良问道。

    “我们力量有限,若是再因为南阳一事而分散了力量,只会将事情变得更为麻烦。”卫庄沉吟道。

    “那你的意思是?”张良问道,这个时间的张良还未经过足够的历练与挫折,在见识方面,比之卫庄还是差了一些。

    “我们的力量有限,而我们真正的敌人是秦国,秦国要动了,面对秦军,我们没有丝毫胜利的机会。”卫庄道。

    韩国实在太弱,在秦军的进攻面前,想要取胜,除非是秦军自己主动作死,否则韩国根本不可能取胜。

    “但我们一直在努力。”张良亦是神色凝重道。

    “是啊,我们虽然不能取胜,但却可以竭尽全力保证自己不败,将全国的资源集中在新郑,依托新郑坚城,足以让我们坚持下去,坚持到出现变局的时候。”卫庄道。

    这几年卫庄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修缮新郑以及周围防御体系,囤积兵甲粮草,既然打不过秦军,那就守,在这个时代,守城总是占便宜的,新郑周围有群山,有河流,有平原,当年能够在魏国巅峰之时抗下魏武卒的进攻,其防御能力就可见一般,固然不如大梁,但也不会相差太多。

    只要能够守住新郑,韩国就不算亡,至于其它的,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514章战争与和平

    军队未动,情报先行,在罗网投入巨大资源的秦王政显然比大多数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冯去疾与王贲率领三川郡的郡兵前往南阳受降之时,来自韩国的应对已经出现在秦王政的书案上了。

    “放弃全境,聚精兵于新郑,依托新郑的坚城和山川地势抵抗寡人大军的进攻,盖先生的这位师弟的确不俗,不愧是鬼谷传人。”秦王政看着赵高呈送上来的情报,不由笑了。

    韩国,从来都没有被秦王政视为对手,所谓的挣扎在秦王政这里更是如同玩笑一般,因此,哪怕知道韩国眼下的选择是他们能够做出的最好选择,但秦王政却还有心思调侃韩国的挣扎。

    “小庄他的能力不在我之下,只是他这一次恐怕已经不再是为韩国而战了。”听着秦王政半真半假的玩笑,盖聂的神色间却尽是凝重之色。

    历代鬼谷传人虽然彼此间都是竞争的关系,但正所谓最了解你的可以是你的亲人,也可以是你的敌人,历代鬼谷弟子,既是师兄弟,又是对手,彼此之间绝对算得上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对于卫庄眼下的选择,盖聂如何能看不到其背后真正的用意。

    韩国在秦国面前确实没有多少抵抗的力量,但那是韩国,不是他卫庄,韩国会败,会亡,但失败的不是卫庄,在这场战场中,卫庄会让世人记住他的名字。这是卫庄真正的目的,他要用秦国与韩国之间的战争,他要用秦军士卒与韩国军民的鲜血来证明自己。

    盖聂看到了这一点,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盖聂才会担心,因为他了解卫庄,他知道当卫庄要不惜一切铸就自己的名声之时,他所漠视的不仅仅是秦军士卒与韩国军民的生命,同样也是自己的生命。

    对此,盖聂虽然有着担心,但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卫庄不仅是他口中的小庄,更是鬼谷门下的当代传人,更是韩国的大将军,当他在做出选择时,就已经决定了承担自己所做出选择的背后的所有代价,那是他自己的性命。

    “那是为谁?”秦王政显然还不太了解盖聂、卫庄这般存在的心思,在秦王政的视线中,更多的还是各种利弊得失,他还不太明白信念、理想这样的东西对于一个人来说到底有着何等重要的意义。

    “为了他自己。”盖聂道。

    “为了自己?”秦王政诧异道。

    秦王政十八年七月末,韩国南阳郡归附秦国,秦王政以御史大夫暂行南阳郡守事,总览三川郡、河东郡、河内郡、南阳郡四郡政务,配合上将军王翦统领四十万大军同时对韩魏两国发起进攻。

    韩国新郑韩王宫的一处宫殿之中,已经过了双十年华的公主红莲看着远方的落日余晖,少了几分婴儿肥,多了几分妩媚的脸上浮现出怅然的神色。

    秦军已经从南北西三个方向杀向了韩国,整整十万大军,根本不给韩国哪怕一丝的机会。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红莲看着手中的竹简,视线转动间移向了潜行进王宫的杀手墨鸦,情报正是由墨鸦送来的。

    当年在杨明与雪衣侯的支持下,红莲她们这些人成功拿下姬无夜,彻底粉碎夜幕,在那次争锋中,从张家再到卫庄,都分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在其中最没有存在感的红莲也在鹦歌的帮助下从中分得了一部分战利品,那就是曾经夜幕的杀手集团百鸟。

    由鹦歌出面,再加上红莲的公主身份,以及两人身后的武力震慑,百鸟很容易就被红莲收入了囊中,这些年来,百鸟杀手集团已经很少在韩国活动了,而是慢慢转移,转移到了诸国交集的淮泗之地,红莲虽然对杀手组织的兴趣并不大,但她却要为自己的亲人谋一条后路,毕竟她在她的名字红莲之前,还有着一个韩字。

    “四哥的那几个子女都安排好了吗?“红莲收起烦乱的思绪,转身对墨鸦问道。

    当年红莲与韩非的四哥韩宇与姬无夜相斗,最终棋差一招,被姬无夜逼迫韩王安将其赐死,韩宇的几个子女则在门客家将的保护之下逃脱了性命,但却要无时无刻面对夜幕的追杀,最终那几人都被夜幕查出来了,好在就在夜幕动手之时,姬无夜覆灭,而夜幕的杀手组织又落在了红莲的手中,这才让红莲的那几个侄子侄女逃过一劫,并将其庇护在公主府。

    如今秦国大军压境,韩国已经难以存续,其他的韩国王族嫡系成员早已经在秦国那里挂上了号,若是有太多的人消失,只会让秦国紧追不放,反而是曾经被不算追杀的韩宇子嗣,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身份,倒是可以在百鸟的安排下,离开新郑、离开韩国。

    “已经安排好了,因为秦国即将来攻的消息,国内有不少人逃走,正好可以将几位公子女君混在其中。”墨鸦道。

    “有劳了,这一次任务完成后,你们就彻底自由了。”红莲承诺道。

    “自由吗?”墨鸦默念着,这件东西他想了那么久,终于要得到了吗?只是世间真的有自由吗?

    在逃脱了这个鸟笼的同时,就真的不会再落入另外一个更大的鸟笼吗?

    在大河之南战争的阴云已经席卷而来之时,千里之外的燕地则在一片岁月静好之中。

    经过这么长的时,杨明以左丞相为核心所构建的新的统治体系已经彻底在燕地铺展开来,兵部在燕地全境范围内田宅为利,挑选勇武之士组成燕地府兵一万两千人,又让一万秦军士卒落户燕地,在此成家立业,又有一万来自赵地的士卒被编入府兵之中,在燕地,除了杨明直属的军队之外,另外三万精锐驻守各地,这三万人将会构成未来燕地主要的军事力量。

    兵力虽然相较于原来的燕国来说少了太多太多,但若是有更大规模战争的爆发,以此三万精锐为核心,只要召集燕地青壮,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组成一支规模超过十万人的大军,而一支十万人的大军,除非是造反,已经能够应对来自北方草原狼族的威胁了。

    而随着荀况带领一众儒家弟子来到燕地,并在杨明的游说之下出任礼部长史,官学以及初级的科举制也已经推行开来。

    在燕地的权利构建中,杨明所采取的策略是抓核心权利,放弃边角权利,将秦人、燕人以及前来燕地谋取出路的之诸子百家的弟子纳入到新的统治体系之中。

    六部之中,兵部所代表的兵权,为秦人所掌握,户部之中的税赋征集权利也被秦人所掌握,而户部的其它权力,比如户口田籍的管理等方面的权力,则由燕人或是诸子百家的弟子所掌握。

    以荀况为核心的礼部虽然掌控着文化教育方面的权力,但掌管官吏职位任免权的吏部则全是秦人,礼部与吏部之间的平衡体系被杨明搭建起来。

    在刑部之中,杨明用的更多的则是燕地之人,因为这些人更熟悉燕地的习俗,但刑部之中最核心的部门巡察司,杨明却将其交给刘季掌管,其中自然也有着另外一篇文章。

    在燕地新的权力游戏中,杨明在收权的同时,也在不断分权,他从未想过将所有的权力都抓在手中,他正在尝试着以自己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去构建一套谈不上更完美,但却相对完美的制度。

    只不过,制度的搭建十分容易,但在运行的过程中却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所谓完美,只能存在于竹简之中,在现实中……

    此刻,摆在杨明面前的就是一件由刘季的巡察司传回来的一道竹简,上面记载了一件事情,一个负责征收易县地区税赋的官吏为图省事,直接将易县诸区的征税公务给承包出去了,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就能得到不少的回扣的,而那些得到收税权的人,则会在征税的过程中做出各种手脚以让自己得到更多的汇报。

    最终的结果是,易县送到蓟城的赋税并没有减少,但易县的百姓却多缴纳了三成的赋税。

    “治国易,治人心难啊。”杨明看着手中的竹简,对大厅中的荀况说道。

    “人性之复杂,本就难以把握,易县之事固然令人不齿,但能够及时发现,不也正说明了巡察司存在的必要吗?”知晓易县发生了什么的荀况道。

    来到燕地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对于燕地的变化,荀况不仅是看在眼中,更是亲身参与其中,那繁复而又环环相扣的各种施政之策,让荀况看的是叹为观止,只觉得自己此次的燕地之行实在是不亏。

    “既然不能根除,那就去约束,不过这还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杨明道。

    “真的有所谓的根本方法吗?”荀况问道。

    诸子百家之中,对于社会秩序的构建,各家祖师所设想的方案不少,但每一种都有问题,哪有所谓的方法

    “还是有的,一切制度的构建还要落在……”杨明说话间却停了下来,不能再说了。

    “对了,秦军已经攻向韩魏了,这个天下又要热闹了。”杨明主动错开话题道。

第515章天下与美人

    “韩魏啊,这个天下终究还是要变了。”听杨明说秦军已经指向了韩魏两国,荀况亦是十分感慨地说道。

    不管荀况对七国的态度如何,七国间的争斗毕竟持续了二百多年,在过去的二百多年中,天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七国展开了,如今七国已去其二,马上又要去其二,对于其间的变动,荀况这样的‘文人’又怎能不感慨。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大势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一切都是必然的事情。”杨明道,相对于荀况从眼下从未出现过的一统之势的感慨,杨明则要淡定许多,毕竟他已经见过各种‘大世面’的人。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吗?“荀况自语间打量着杨明,分久必合从现在的天下大势中他能看到,但杨明所说的合久必分?在这短短的四个字中,荀况听到出杨明那比道家天宗还要道家天宗的漠然,那种心态就绝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

    “那你觉得这次合能够持续多久?”荀况问道。

    “不好说。”杨明摇头道。

    秦王政最大的问题不是智慧不够,也不是心胸不够,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过自信,自信到眼中只有自己,看不到下面的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秦国最强大的时候,会被一群他根本不曾看见的人给毁灭,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出身贵族的人大多数都有着这样的缺点,哪怕是性情最真的韩非,在很多时候,尤其是在涉及到底层人的世界时,也会表现的什么无知。

    而且,在杨明看来,秦王政太过急切了,想要用自己短短数十年的时间就完成别人数百年完成的事情,其结果就是在秦国最强大的时候,让秦国自己自爆了。

    要知道,为了大一统,在既定的时空中,作为秦帝国继任者汉帝国,整整用了数代人的时间,持续了一百多年才勉强完成,但秦王政却想着在几十年内一步到位,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杨明在这段时间中,在燕地推行的各种施政之策,就是在为秦王政提供更多的选择,当然,这些选择未必就对,但现在的燕地对于秦国来说就是一张试卷,而各种施政策略则是答案,这些答案当然不可能全部正确,但正确的答案可以可以为秦王政提供参考的意义,而错误的答案同样也有价值,因为这些错误的答案能够为秦王政提供借鉴。

    摸着石头过河的道理,从一个人到一个国家都是如此,杨明现在所作的事情就是秦国这条河里不断地扔进去各种石头,以让秦王政有着摸着石头过河的机会,而不是像原有时空那般,使秦王政与他的秦国变成了别人过河时所摸的石头。

    毕竟在杨明的记忆中,有个不是笑话的笑话,秦帝国对于后来的汉帝国来说,就是一套错题本,这个笑话固然更多的是调侃,但又何尝不是直指某种本质呢?

    “这话怎么说?“荀况好奇道,在此时杨明的身上,他看到的不再是一个秦国左丞相的形象,而像是一个走入凡尘之中天上来客的形象,哪怕杨明此时就在他的面前,他却觉得杨明距离他很远,这种远,不是空间上的距离,而是时间的距离。

    此刻,荀况在杨明身上看到的东西,他中年之时也曾拥有过,那个时候的他学问大成,成就己身之道,一跃成为儒家宗师,成为宗师的那种感觉,一度让荀况认为自己已经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将自己从天下众生之中独立了出来,那时的他就像是现在的杨明一般。

    但后来,随着境界的进步,荀况才意识到,自己那时的感觉都是虚假的,是有着自己拿捏的成分混在其中的,但此时的杨明却与当时的他不一样。

    “那要看秦国是即将变成一个新的帝国,还是说只是一个持续了六百年国度的延续。”杨明沉吟道。

    如果秦国是一个新生的帝国,那么他能够持续的时间将会很长,但若他只是一个持续了六百年国度的延续,依旧用原有的那套系统去驾驭这个空前庞大的帝国,那自爆只是必然的事情。

    荀况思索着杨明的话,一时间对于自己喜欢打哑谜的习惯有些讨厌了,因为现在的他成了那个受害者。

    “好了,现在不说这些了,先生不妨猜猜,这次韩魏两国能在秦军手中坚持多长的时间。”说的过多的杨明主动岔开话题道。

    “老夫不修兵事,这样的事情猜不得。”荀况捻了捻颌下并不算长的胡须,对于自己不怎么懂的领域,他才不会去接话,藏拙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不说兵事,只谈天下之势。”杨明道。

    “老夫不知。”荀况依旧不为所动道,要是猜错了,到时候岂不是会很没面子啊。

    “先生倒是人老成奸,算了,和你这般精明的老家伙打交道最是没意思,我还是去找别人吧。”杨明站起身,施施然地走向了大厅外。

    左丞相府很大,并不仅仅只有六部,更有着美人,话说月神在前段时间突然离开了蓟城,杨明多少还有些不舍,只是不知道月神的突然离开是因为阴阳家的召唤,还是说是因为突然出现在蓟城的大司命。

    想到大司命那个凶凶的大妖精,杨明心中一动,那黑红色长裙下包裹的鼓鼓囊囊的,大司命现在的这个年纪,正是饱满多汁的年龄。

    杨明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实在算得上是‘寡人有疾’了,因为他发现寻常的女子很难引起他的兴趣,哪怕那个女子本身就很漂亮,但依旧是如此,能够吸引他的女子,除了漂亮之外,还要有着另外一层光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杨明才能看到的光环,比如雪女,比如焰灵姬。

    杨明思索着走向了后宅之中,果然,在熟悉的地方杨明已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身短袖长裙,将两道圆润中并不纤细的手臂暴露在微风之中的大司命。

    如果说焰灵姬的火是被注入了生命的精灵的话,那大司命的红色则是被注入了了恐怕的黑色,大司命身上的红色是以黑色的底色的,那是一种迥异于焰灵姬的风情。

    此时的大司命正在教导着黑白两姐妹的阴阳术,在她来蓟城之时,在焱妃的嘱托下也带上了杨明家中的这两个小侍女。

    看着黑白两姐妹身上所穿着的阴阳家女弟子的服饰,杨明不由露出了欣赏的神色,果然,能够吸引他的不仅仅只是颜色。

    “丞相大人。“老远就注意到杨明的出现的大司命见杨明径直朝着自己走来,连忙起身相迎道。

    哪怕在焱妃的推动下,她注定是要成为杨明身边最亲近的女人之一,但大司命对于杨明,是真的有些畏惧的。

    大司命在还是少女之时就见过杨明,彼此间更是发生过一切不愉快,至于在随后的岁月中,大司命对杨明的了解,更多的是存在于别人的言辞之间,也正是因为如此,那早早就内埋在心底的畏惧才会生根发芽,直到最终演化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过,现在应该不是畏惧,而是另外一种东西了吧?看着走来的杨明,大司命在起身相迎的瞬间,脸上绽放出笑意来,是不带杀气的笑意。

    大司命来到蓟城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也一直住在这座府邸中,对于大司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蓟城,无论是杨明还是大司命,都是心照不宣的。

    但来蓟城的路上,大司命还在担心该如何面对杨明,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司命自己算是主动送上门来,这让终究还是一个女人的大司命多少感觉到有些难堪。

    而在来到左丞相府后,大司命不由生出了一种庆幸的感觉,事情的发展方向与她想象中的并不太一样,关于小妾什么的,大司命当然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她本以为自己可能一见面就要被收入房中了。

    不过,真正的情况上,相对于直接将大司命带到自己的床榻上,杨明给显然更喜欢慢慢将大司命带入自己的生活之中,而床榻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

    “你修行火部阴阳术,也能教导这两个小家伙的木部阴阳术?”杨明径直走向大司命,此时的大司命与杂黑白姐妹已经迎了上来。

    “大人难道真的不知,阴阳术在初始阶段是共通的,然后再有分支,而到巅峰之时,又会呈现诸部归流之势。”大司命笑吟地说道,现在的她已经习惯了杨明的说话方式,也已经习惯了杨明的生活,正在尝试着接触杨明的另外一层世界,并使自己习惯。

    “有道理。”杨明点点头道。

    看着点头的杨明,大司命不由白了杨明一眼,杨明身为大宗师,又因为焱妃的缘故,对阴阳术的造诣直追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能不知道这些东西,杨明如此说,只不过是在逗她而已。

    不过大司命却很喜欢这样的事情,她正在享受着一个被调教的过程。

第516章消失的女人

    有人在戏弄风花雪月,有人却在被战火纷飞所折磨,比如此时的韩国。

    数十万秦军兵分两路,其中一路直接朝着韩国而来,由于韩国将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到了都城新郑,使得本就凶悍的秦军在进入韩国境内之后更有犹入无人之境一般,从三川郡到南阳郡的战争上,一路横推,仅仅只有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兵临新郑城下。

    新郑城外的秦军大营之中,作为攻打韩国的秦军主将王贲,正在看着面前的沙盘,新郑城外的地形他早已经记在脑海之中,南下要做的事情就是派出士卒将舆图、沙盘的上的记载与现实所印证,只有在充分掌握地势的情况下,才能有效的发起进攻,要不然,若是因为什么疏忽而被敌军所趁,虽然不至于断骨,但即使被咬一口也够恶心的。

    “攻城别无他法,只能在不断地进攻中抓住破绽,所以我最讨厌攻城,韩国人也是太胆小了,若是也像赵国人那般勇敢,事情倒是要简单许多了。”王贲眺望着远方的城池,目光之中多有凝重之色。

    这座城,当年可是让还在巅峰状态的魏武卒吃了不小的亏,而他现在就要死磕这座城池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击就攻破城门的。”王贲在自语间不由想到了曾经听到过的一些传闻,可惜,传闻只能是传闻,是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的。

    当秦军在新郑城外紧锣密鼓的修建营寨工事之时,新郑城内的韩王宫之中,韩王安正在安心地吃吃喝喝,似乎城外的秦军根本不存在一般。

    “大王。”在韩王安再次将一杯美酒一饮而尽之时,一个身着轻裙的艳美妇人拖着一条蒸好的鲤鱼走进了大殿。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大河里捞上来的,只不过这一次吃过之后,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韩王安看着走进来的妇人,神色间倒是浮现出笑意来,只不过这样的笑意十分的虚浮,大军压境的情况下,韩王安还能吃吃喝喝,心态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一次韩国真的挺不过这一劫了吗?”胡美人看着面前的韩王安,神色间多有担忧之色,韩王安毕竟曾经庇护过她,虽然其中到底是仇怨多还是恩情多是很难说清的一件事情。

    一个女人终究是需要找一个依靠的,韩王安若是不在了,她这些人又能怎么办呢?

    乱兵之下的世界是怎样的一个世界,胡美人很清楚,在眼下的新郑,最安全的无疑是韩王安的身边,哪怕是新郑被攻破了,韩王安也是韩王,秦王政可以决定韩王安的生死,但攻破新郑的秦军却没有这样的资格,只有待在韩王安身边,才能得到暂时的安全,这也是在当下,当别人对韩王安避之不及时,胡美人却主动凑到了他身边的原因所在。

    韩王安显然不知道胡美人在想些什么,现在他所有的心思都被胡美人带来的美食给吸引了,这般诱人的食物,已经是吃一次少一次,不过在面对胡美人的问题时,韩王安还是回答道:“新郑有着大将军在,秦军想要攻破新郑可没有那么容易。“

    大将军?听到韩王安的话,胡美人不由一怔,目光凝结在韩王安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方才的一瞬间,胡美人竟然在韩王安的身上看到了一丝睿智的存在。

    在过去的几年中,卫庄联合张家消灭了姬无夜一派的人,出任大将军,也在韩国境界推行了变法,更是训练出了一支直属于大将军府的新军,依托大将军府和张家的支持,卫庄这位大将军的权势不在当年的姬无夜之下,而且相较于姬无夜的权势是建立在夜幕对韩国的恐怖支配的基础上,卫庄则在身边聚集了一群有理想的、志同道合的人,其力量堂皇正大,是真正拥有权又有势的人。

    哪怕是韩王安,在这几年也完全被卫庄架空,不同于姬无夜逞凶之时,韩国上下对姬无夜虽然畏惧不已,但心大多数还都在韩王安这里,但在卫庄掌权之后,人心却已经发生了偏移,相对于虽然不至于昏庸,但绝对算得上是无能的韩王安,在卫庄的身上,人们更能看到所谓的希望。

    各种因素纠合之下,使得韩王安在韩国早已经成了一个虚君,整日在韩王宫中饮酒作乐。

    对于韩王安先后受制于两位大将军的事情,哪怕是韩王宫的后宫之中,对韩王安也是多有嘲讽之言,但现在看来,似乎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有没有一种可能,眼下的情况才是他想看到的,韩国上下都知道政令军令尽数出自大将军府,在这样的情况下,卫庄要与秦军决一死战,若能能够在新郑能够在秦军的进攻之下得以保全,那韩王安还是韩王安,若是卫庄挡不住秦军,新郑被其攻破了,那他韩王安只是一个被架空的韩王,一切的抵抗都是因为卫庄一个人的原因。

    猛然间意识到这种可能的胡美人眼神间多出了一丝复杂之色:果然是所谓的聪明人吗?

    只是,这样的聪明未免太过无耻了一点。

    韩王安此时已经完全被美食所吸引,自然没有注意胡美人在一瞬间的神色不自然。

    还要为韩王安准备其它食物的胡美人走出大殿,折过回廊,突然间只觉得身后一阵凉风拂过,胡美人还来不及转身,在她的面前已经多出了一道人影。

    “明珠夫人?”看着面前曾经十分熟悉、堪称自己最强对手的女人,胡美人下意识地退后几步,人还是曾经的人,比她还要霸道的身材,精致的五官,但气质却似乎有些不一样,少了几分曾经的妖媚,倒是多出了几分冷艳。

    只是,她真的是那位明珠夫人?而且,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这韩王宫的侍卫虽然已大数被征召守城去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胡美人,许久不见了。”明珠打量着面前似乎少了几分韵味的胡美人,目光中流露出完美的神色。

    “是你?你不是……”明珠一开口,胡美人算是彻底肯定了来人的身份。

    只是,胡美人的解开一个疑问的同时,另外一个问题也也随之而生,她想说的是‘你不是被送人了吗’,只是这样的话终究还方面问出来。

    在韩王宫,有着一个禁忌话题,那就是芳年宠冠后宫的明珠夫人突然失踪一事,韩王宫对外的说法是明珠夫人突患恶疾,最终不治而亡,但这样的理由只能糊弄糊弄那些宫人,像胡美人这种能够接触到最核心秘密的人,却能知晓一些其真正的真相。

    “不是什么?被送人了吗?”十分满意自己让胡美人震惊的出场方式的明珠笑吟吟地打量着胡美人,这是一个缺乏滋润的女人了,这不,一个干巴巴的样子,少了几分水意。

    “不是。”被直接叫破心思的胡美人否认道,她虽然不知道明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韩王宫,但却知道能够如此轻易出入韩王宫的明珠,绝非眼下的自己能够惹得起。

    明珠身上的秘密,比她更多,明珠也比曾经更加可怕。

    “以你的手段和在这韩王宫的地位,你应该知道我被韩王安那老家伙送给谁了。”明珠却不在意胡美人在想些什么,而是直接道。

    “是那位?”胡美人道,她虽然是在问,但神色间却尽是笃定之色。

    当年百越那些人刺杀秦国使臣想要嫁祸韩国,进而挑起秦国与韩国之间的战争,以借秦国之手完成他们报复韩国的目的,当时秦国前来韩国兴师问罪的人就是杨明。

    面对杨明的威胁,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韩王安与姬无夜等人就想到了一招名为美人计的鬼主意,将当时宠冠韩王宫的明珠当成了那件工具。

    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自然就是明珠永远消失在韩王宫之中了,明珠被送给了谁,自然也就不言而明。

    “看来你也知道,你果然和他有联系。“明珠道。

    难道是?不可能吧!明珠的话让胡美人不由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那可能吗?

    新郑城外,王贲听着士卒的汇报,神色间浮现出一丝意外之色。

    “有意思,这韩国大将军不愧是鬼谷门下的高足,还有这样的手段。”看着手掌已经碳化的木材,王贲倒是不吝赞叹地说道。

    秦军攻城自然不可能从秦国本土带来大量的工程器械,绝大部分的攻城器械还要就地取材打造,而身为韩国大将军的卫庄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新郑周围的山林,尤其是已经成材的树木,竟然被卫庄给焚毁采伐了个七七八八,留给秦军的十分有限。

    “只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挣扎只能延缓最终审判的到来,并不能改变既定的命运。”王贲说话间直接将手中半碳化的木块给攥成了粉末。

    卫庄,新郑,也该我王贲成名了。

第511章秦王政十七年2

    可能是方才的那支舞蹈实在是太过消耗力气了,此时伏杨明怀中,被杨明抱着。

    此时地雪女只觉得心神俱醉的,耳边中回荡着杨明的轻语,目光之中在吹进高楼间的微风中,荡漾起层层涟漪,期间有着一种特殊的光的闪动,如那窗外的月光一般,虽不热烈,但却让人为之沉迷。

    “我一直都觉得我自己是幸运了,以前是,现在也是,未来也一定是。”在杨明的目光下,雪女伸出手覆盖在杨明的脸上,这张脸早已经存在于她的心中,但自她长大后,像是此时这般距离杨明这么近的却是第一次。

    而且,从此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思索间的雪女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如睡美人一般,但杨明却知道,此时的雪女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那因为悸动,因为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脯,已经将雪女出卖了个干干净净。

    见到雪女的反应,杨明不由乐了,他早已经是其中的高手,此时雪女在反应意味着什么,他又如何能够看不出来,看着雪女那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盈润起来的樱唇。

    杨明直接凑了上去,在一声呢喃之中,属于雪女的味道在杨明的味蕾间绽放开来。

    许久之后,雪女才推开了杨明,在正面的交锋中,她还远远不是杨明的对手。

    似乎被吸引了心神的雪女有气无力地趴在杨明的心口,呼吸扑打在布料上,热气在弥散中,撩动着杨明的心弦。

    不过,此时的雪女已经睁开了眼睛,亮晶晶的,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朦胧,身虽已无力,但心却在跳动着。

    “哥哥,你?”雪女神色间突然一僵,在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些模糊的概念来,再加上已有的认知,某种真相清晰的呈现在雪女的脑海中,只不过好像还不如不明白。

    “这个也是有原因的。”比雪女更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解释道。

    “雪儿知道,很多事情是不可控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况且……”在杨明的解释中,雪女只是静静地看着杨明。

    “你能相信我地狡辩吗?“迎上雪女是视线,杨明只能这么说道。

    “姑且算是相信吧,不过,哥哥,你在平日中也是这般糊弄我那几位嫂嫂吗?”雪女在顺着杨明说话的同时,却是不忘反击杨明一下道。

    “这如何算是糊弄,雪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刁钻了?”杨明捏了捏雪女的脸颊道,人可以可爱,但却不能古怪。

    “强词夺理,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面对杨明的问题,雪女却给出了这样的i一个回答。

    “错在哪里?”听到雪女如此说,杨明亦是多出了几分好奇。

    “哥哥以前还要在我们的面前顾忌形象,但现在,似乎有些原形毕露了。”雪女懊恼地说道。

    “所以雪儿你会失望吗?”杨明追问道。

    “失望?那又怎么会,不管哥哥是怎样的,都是哥哥。”雪女深情地看着杨明道,只是一句哥哥说出口,却只觉的杀气更重了。

    “哥哥你?”雪女瞪了杨明一眼,正是诉说情谊的时候,而哥哥想到的却只是……

    “雪儿不要小瞧了自己的魅力。”杨明扶着雪女的长发,倒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美味是需要慢慢品尝的,只想着一下子吃进口中,会少了许多乐趣。

    “所以雪儿还应该高兴了?”雪女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那个位置实在是太过敏感了。

    “这么理解的话倒也不错,时间过得还真快,已经秦王政十七年了,一晃眼已经出来这么多年了。”杨明转开话题道。

    见杨明主动岔开话题,雪女亦是多出了几分安全感,于是又在杨明的怀抱中挪动了几下,以让自己找到了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

    “感慨时间不应该是老人才会做的事情吗?”雪女反问道,在呛人这件事情上,雪女的功夫显然不低。

    在两人的闲聊之中,时间缓缓的流逝着,显然无论是杨明还是雪女,都已经决定一起熬过这个夜晚,看看明早的日出了。

    可惜,在杨明的生活中,不仅有着美人,还有着数之不尽的公务,在第二天,所谓的修建根本没有,就又有一道道竹简摆在了杨明的面前。

    “燕地民风虽然不怎么尚武,但毕竟也算是常年征战的地方,十里挑一的话还是能够找出不少善战之人的,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将这种人给挑选出来,组成一支军队,在未来的秦国,燕地的防务将会变得十分重要,这里若是没有一支能争善战的军队,那可不行。”杨明在一卷竹简上不算书写着文字,在卷首的位置,写着简简单单的三个大字:府兵制。

    府兵制,虽然也有着不少弊端,但在这个时代,这个时代的燕国,无疑是一种极为先进的制度,实惠而又稳定,这样的制度若是推行到秦国境内当然不合适,因为它应了那句话,步子太大容易扯到不该也不能扯到的东西,但仅仅只是将府兵制在燕地的这样的未来秦国的边疆地带,则完全没有问题。

    在未来,燕地与雁门等地将会直面来自草原的威胁,在燕地,如何保持一支战力强大的军队,对于未来的秦国来说将会变得十分重要。

    “丞相以土地作为支撑,想来燕地会有不少人愿意加入军队。“跪坐在下手位置的卫和道。

    他曾经属于羽林卫,而且在其中还是担任着校尉的职位,在三千人的羽林卫中也算是真正的高层,只不过那只是曾经,现在的他已经从军中转入燕地的行政系统,暂时担任丞相府中兵部主事,负责燕地的军事系统重构之事。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选其精锐就可,重金养精兵,养的可不是杂兵。”杨明道。

    “一万人会不会太少了?”卫和问道,偌大的一个燕地,哪怕在秦国面前不堪一击,但当年也是用兵马数十万、东西横跨千里的国度,一万人,一万人在这里能顶什么用?

    “不少了,这个数字正合适,再多的话已经不合适了。”杨明道。

    现在龙虎禁军在杨明手中的只剩下龙骑禁军了,虽然秦王政又给了杨明左丞相的位置,更是先王翦一步封君,但秦王政这些举动背后的心思,杨明又如何看不出来。

    分权与制衡,是权力游戏中最基本的规则之一,杨明又如何不懂,对于杨明来说,现在左丞相的位置其实就是相当的危险了,虽然秦王政已经将原来的相国一职一分为二,分为左右丞相,以分相国之权,哪怕如此犹自不放心,另设御史大夫一职,以对左右丞相的权利进行限制。

    杨明现在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担任左丞相之职,在这个位置上,哪怕未来杨明一动不动,起码也有三十年的任期,三十年的左丞相,秦王政会愿意看到吗?

    不过对此杨明并不在乎,因为他从未想过当三十年的左丞相,莫说是三十年,哪怕是三年他都不愿意,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至于他想为这个世界做出的改变,在未来的三年中,也可以在燕地得到实现。

    秦王政若是能够用杨明在燕地证明的治国之策,那有着燕地在前为模板,杨明已经不需要做什么了,而秦王政若是不愿意用,那杨明即使继续担任左丞相,也没有任何意义。

    三年,就是杨明对自己设下的期限,这个世界如此美好,又何必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到那永远也处理不好的政务之中。

    “好好干,这件事情你若能做好,进而向大王证明兵部的价值,未来的兵部也许就不再只是左丞相府用以掌控燕地的兵部,而是直属于大王的兵部,位列九卿只是寻常之事。”杨明对卫和说着兵部的价值道,对麾下之人画饼的事情,是每一个成功的上位者都十分擅长的事情。

    秦王政可以给杨明画饼,杨明同样也可以给卫和画饼。

    “末将绝不会让丞相大人失望。”心神震荡的卫和激动地说道,他的出身并不高,哪怕是文化也是在被选进羽林卫后才学的,好在天赋极好,在得到机会的情况下,从一众同龄人中脱颖而出,如今已经过去十年,曾经的少年也已经走上了高位。

    曾经那个破败的家能够在未来变成一个真正的家族,就真的要应在卫和自己的身上了,此时听到杨明所说之事,他又如何能够不激动?

第517章真正的狠人

    很快王贲就意识到,想要成名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最起码在攻城战中,尤其还是在攻城战中作为进攻的一方,想要成名是更加的困难。

    此时秦军面对的是一座被卫庄耗费数年之功,将其上下改造成了一个真正战争机器的新郑,在秦军从更远的地方运来足够的木料制造出充足的攻城器械后,秦军悍然发起了对新郑的进攻。

    只是,在第一轮进攻中王贲就意识到了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韩军不像是他想象中的那般不堪一击,调动之间更是毫无破绽,在持续一天的进攻中,王贲并未发现韩军的破绽,能够做的也仅仅只是以力攻之,而作为代价,则是要超过韩军的伤亡数字。

    但攻城本就是如此,哪怕是将王翦换到这里也是如此,好在这只是第一天而已。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秦军不断被新郑发起进攻,曾经喧闹的新郑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秦军的伤亡在不断增加之中,而新郑的守军同样也是如此,越来越多的百姓被召到城墙之上进行防御,仅仅只是依靠韩军似乎已经没有充足的力量了。

    夕阳下,王贲看着在战火中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新郑,目光中的自信早已经被无尽的凝重所取代,韩国虽弱,但这新郑却比他想象中的要强悍上太多。

    “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一种情况还是发生了。”王贲心中无奈,但也只能想想,身为主帅,他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能说,他需要向士卒展示出自己的信心和勇气,只有如此,才能让秦军在艰苦的战争中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王将军,阴阳家的舜先生回来了。”在王贲的沉吟中,亲兵向王贲禀报道。

    “快请。“王贲闻言神色不由一震,希望阴阳家的这位土部长老能够带给他一些好消息。

    很快,一个与军队格格不入,满身华服的青年男子出现在王贲的面前。

    “王将军,新郑周围的山川地形,不足以支撑以水攻之策攻打新郑城。”阴阳家土部长老舜道。

    “地利不可借,那就只能用人力了。”王贲道。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秦军继续对新郑发起猛攻,各种各样的攻城方法可谓是用尽了,但在这个时代,攻城的方法就那么多,进攻之人能够想到的,防御的一方也能想到,根本没有所谓的以骑制胜,有着的只有不断的拉锯。

    在秦韩双方不断增加的伤亡之中,时间缓缓地流逝着,新郑依旧屹立不倒,秦军依旧在攻城之中。

    在新郑的战争越来越惨烈之时,攻入魏国的秦军同样受挫于大梁城之下,不同于苟延残喘的韩国,魏国无论是人力武力都不是韩国能够相提并论的,以大梁城为核心,勾连大梁周围城池河流所组成的防御体系同样严密。

    王翦整整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将大梁城外围的防御工事尽数摧毁。

    “上将军,魏国水师已经被摧毁,我们可以从水路进攻大梁了。”在大梁城外为数不多的一处的小山岗上,秦军水师将领匆匆来到王翦的面前,神色间是毫不掩饰的喜色。

    “好,到时可用战船化作攻城梯,再现当年左丞相攻破燕国长城时间的壮举了。”王翦闻言亦是神色大喜道。

    当年杨明在攻打燕国时,面对易水的燕国长城,以战船勾连,加以木板,在燕国长城的夹道之间树立起另外一道不比燕国长城低多少的船墙,现在,他也要用这样的方法,在大梁城外构建出这样的城墙来,大梁城固然高耸,但秦军此时拥有的战船也不是当时杨明从赵地征调的船只能够相提并论的。

    在随军的公孙家弟子的努力之下,在大梁城外的水面上,很快出现了了一道道连锁战船。

    “秦军这是要?”大梁城的城墙之上,早已经得偿所愿成为魏国大将军魏庸听到士卒禀报,连忙赶到了秦军战船所指向的地方,须发尽白的的脸上已经尽数凝重之色。

    秦军灭燕的情报,魏国这里这有收集,掌握的信息虽然不如秦国,但也知道其间的一个大概,再加上现在肉眼可见的事情,魏庸如何还能看不出秦军的意图。

    “只是,老夫该如何应对?秦军以战船为依托,时间一长,是真的要攻上大梁城城墙的,一旦城墙失守,大梁城就完了。”魏庸思索着,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丝丝的汗水。

    魏庸思索着快速走下了城墙,心神转动着:秦军战船高大,大梁水师已经败了,大梁城已经找不出水师可以对付秦军战船了,所以只能借力,而战争之上,除了人之外,最强的无非是天地之力,而天地之力中最容易也是经常被借用的力量就是水火之力,水首先排除。

    魏庸快速的思索着,一个火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对,只能是火。魏庸突然间扬起了头,苍老的眼睛中绽放出两道神光来。

    秦王政十八年十月初,秦军以水师攻打大梁城,被魏军以火攻之法击退。

    蓟城。

    “魏庸,还真的一个久远的名字啊。”通过自己的渠道也在关注着韩魏战场的杨明看着手中的竹简道。

    “魏庸,此人我也见过,他不像是如此忠勇之人啊。”荀况诧异道。

    “魏庸,我也见过,这是一个真正的狠人。”杨明回忆道,魏庸此人,可以说他话,但绝对不能说他蠢,这是一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这是一个狠人,可谓阴诡。”荀况道。

    “实在很难想象,魏庸此人在魏国将亡之际,竟然如此忠勇,看来看来不能一叶障目啊。”荀况接着道。

    魏庸在秦魏大战中的表现,是真的颠覆了荀况的认知,那样的人竟然是忠臣,这是老天开的多大的玩笑啊。

    “忠勇?”杨明对荀况的判断却是嗤之以鼻,魏庸是忠臣?别搞笑了,他若是忠臣的话,会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甚至愿意与秦国合作吗?

    “难道不是?”杨明的反应落在荀况的眼中,让荀况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魏庸绝对不是忠臣,这是一位极度自私之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就是说这样的人。”杨明道。

    “这又作何解释?”荀况问道。

    “魏庸现在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即使没有战争,他也没有几年可活了,曾经的他为了权利,甚至愿意出卖魏国的利益与秦国合作,而现在的他,同样也在为一个目的而准备将自己卖了,一个可以卖国也可以卖自己的人,难道称不上狠人?”杨明笑道。

    魏庸这样的人,实在是太有趣了,杨明不得不承认,魏庸也就是生在了魏国,他若是生在楚国的话,必然会大有一番作为,仅仅只是这份未达目的连自己都能卖的狠辣,就足以让他在楚国混的风生水起,掌握到更强的力量,说不得还真的能够成为秦国的强敌。

    “那他现在又是为了什么?”荀况不解道。

    “身后名,魏庸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杨明说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头,魏纤纤,他见过,只不过魏纤纤虽然也算漂亮,但却非绝色,而杨明的精力又不在魏国,因为自魏国之行后,再无交集,此刻说到魏庸,倒是让杨明再次想起了那个柔弱而刚强的女子。

    “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自己想要的权位,又时日无多,心中也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所以他能够追求的就是身后名了,他要让自己的名字留在青史之中,这是他最后的追求,而作为代价,则是他的生命,这一次王翦有麻烦了,一心为名的魏庸可谓是毫无破绽,算得上是王翦的劲敌了。”杨明道。

    “为了名?到底是论迹不论心,还是论心不论迹?魏庸又到底是忠还是奸?”荀况沉吟道,魏庸这样的人,还真是难以准确的形容。

    “不管魏庸是怎样的人,现在都轮不到我们操心,直面魏庸的是王翦。”杨明道。

    “依丞相的估计,大梁城能破吗?”荀况问道。

    “大梁城当然守不住,在大梁城修建之初,魏国人就给大梁城留下了一个致命的弱点。”杨明道。

    “大梁城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坚城,城高墙厚,它的弱点又在哪里?”荀况追问道。

    “水攻,魏国人在修建大梁城时,太过贪婪,不仅要大梁城的防御,还要兼顾商业利益,周围尽是水,王翦以水攻之法攻打大梁城,大梁城是绝对不可能守得住的。”杨明道,在原有的轨迹中,大梁城就是被这般攻破的,虽然不是最合适的方法,但对于秦军来说却是最合适的方法。

    “王翦会用水攻之术?“荀况脸色一变道,水攻之下,大梁上下,不分军民,俱为鱼虾。

    “会,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王翦必定会用水攻之术,他首先是秦国的上将军,他首先要考虑的是秦军的利益。”杨明肯定道。

    “大梁啊!”荀况叹息道,那是一条条的生命。

第518章一见杨明误终生

    在杨明与荀况这里,发生在大河之南的战争只是生活中的谈资而已,但在另外一处地方,那里的战争却在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一个人的心神。

    秦国,咸阳宫。

    来自韩魏两国两处战场上的军报不断出现在秦王政的书案上,除此之外,还有着由罗网送来的情报,在军报与情报的两相验证之下,一个沉重的现实摆在秦王政的面前:秦军在韩魏两国的战场上,进攻得并不顺利。

    “新郑与大梁真的就这么难攻?”秦王政放下手中关于新郑的军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时攻打赵国之时,也不见攻打城池这么难啊,怎么这一次就变成了这样?难不成韩魏两国的战力比赵国还要强大不成?

    “大王,攻城本就是战争之中最难的事情,当年魏国攻新郑,我国大军攻赵都城,还有燕国攻齐国即墨,不都是攻了好久都不曾攻下吗?比起那几场战争,现在大军还算顺利的,只要再有一段时间就能攻下韩魏两国了。”作为罗网统领的赵高自然也知道发生在前线的战争进程。

    “也许这才是攻打城池的常态,只是寡人之前……”秦王政思索着,隐约间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失望了。

    要怪也就只能怪之前攻打赵国与燕国之时是那么的顺利,以至于让秦王政忘记了攻城本就是成年累月的事情,哪有几天或是一两个月就攻下一座防御严密的坚城的。

    一直在小心观察着秦王政神色的赵高似乎明白了什么,明白了秦王政方才未曾说出口的话,杨明攻城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让秦王政产生了一种错觉,如今大军攻打新郑与大梁只是偶有小挫,在秦王政这里却成了巨大的落差。

    只是,杨明那样的人终究只是个例,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出现过一个大宗师亲自去冲锋陷阵攻打城池的?

    想到在罗网的情报中,杨明能够一击击毁城门的力量,赵高在为之悸动的同时就忍不住生出一种恐惧的感觉来,那样的力量真的是人能够拥有的吗?

    尤其是拥有那般恐怖力量的人竟然还与他同殿为臣,大宗师不都应该是如同神魔一般的存在,不入红尘的吗?

    想到自己,赵高又看向了秦王政,在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在秦王政的神色中看到了一丝迟疑。

    大王在迟疑什么?赵高下意识地想到,难道大王是因为未让杨明领兵攻打韩魏为后悔了吗?

    想到这里,赵高在心中不由轻笑一声:大王怎么可能会后悔,秦国很大,并不缺大将,如果对外征战之事只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未免太过危险了。

    况且杨明已经攻灭了赵国与燕国,若是再拿下灭韩国与魏国的战功,那就真的是赏无可赏,升无可升了。

    驾驭一个年轻而强大的臣子,哪怕是大王也会感觉到压力吧?想到这里的赵高不由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啊,还是要藏拙的,尤其是作为臣子,更是明白作为臣子的道理。

    在秦王政的迟疑之之中,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梁城已经感觉到了一种末日的气息,在一个夜里,突然间喧嚣的躁动响彻了大梁城,那是一种不是千军万马,但却比千军万马更加恐怖的声音,其声势之浩大,犹如末日降临一般。

    “水,好多水,好大的水。”输在城墙之上防备秦军夜袭的大梁城守军因为城外躁动的声音而睁开了眼睛,只是下一刻他的眼睛就闭不上了,滚滚河水铺天盖地而来,其声势之浩大,人在其面前简直如容蝼蚁一般。

    这是一个喧嚣而躁动的夜。

    当夜色褪去,黎明降临之时,整座大梁城已经变成了一个水的世界。

    “大梁城完了。”王翦看着面前已经变成一片泽国的大梁城,神色间无悲无喜,以水攻城之法,确实有伤天和,但在秦军在久攻大梁城不下的情况下,面对每天都在增加的伤亡数字,王翦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首先是秦国的上将军,首先要为秦王政、为麾下的士卒负责,只有在此基础上才能顾及到其它的东西,比如大梁城中的那些百姓。

    “但战争都是残酷的,为了胜利,本就要不择手段。”王翦从浩浩汤汤的水面上收回视线,眼下他需要做的就只有等了,等着大梁城在大水的侵泡之下露出自己的破绽,等着大梁城中的人在大水中彻底绝望,断了抵抗的心思。

    在水淹大梁城的第一时间,魏庸就开始组织人马转移粮食,至于救援百姓,那暂时是顾不上的,忙碌了整整三天才让水中的大梁城勉强恢复了秩序的魏庸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哪怕大将军府在大梁城中的地势极高,此时也被淹没了大半,只有后宅勉强还在水面之上。

    大将军后宅的阁楼之上,魏纤纤看着远处被淹没在水中的世界,眉宇之间浮现出淡淡的愁怨,这大梁城终究还是守不住了,父亲他……

    想到身为大将军的父亲魏庸,魏纤纤就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那么喜欢追逐权势,眼下魏国都苦熬要不复存在了,所谓的权势还有什么意义?

    也许当年留在淮泗之地才是最好的,虽然是被流放的,但生活也能过得去,在那里安居下来,又怎会有现在的事情?当年魏庸流放,最终却借助秦军的手实现了逆袭,在此掌握了权力,但作为代价,现在却成了这大梁城中的鱼儿。

    魏纤纤回忆着,心绪间的波动渐渐平复下来,如果眼下就是一切的终结的话,倒也没什么,终归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哪怕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吧?

    人不是早晚都要死的吗?

    在魏纤纤的思绪中,阁楼的房门被敲响了。

    “父亲。”走下阁楼的魏纤纤打开房门,正看到了父亲魏庸。

    “纤纤,现在该考虑一下你的退路了。”心事重重地魏庸走进房间,直接对魏纤纤说道。

    “父亲,眼下的局势还有退路可言吗?城破国亡,无非一死而已。“魏纤纤道,死亡的可怕是因为对生的留恋,而魏纤纤对生可没有什么留恋,因为她的生活是空白的,一天与十天、百天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还年轻,还有二三十年的生命,又怎能谈死?“魏庸道。

    魏庸对魏纤纤的父女之情虽然并不纯粹,但终究还是有感情的,在魏纤纤与他的利益并不冲突的情况下,他会是一个好父亲,而在魏纤纤的认知中,魏庸也是这样的人。

    “活着只会更难,而且,若是活着又有什么理由呢?”魏纤纤道,毫无希望的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

    “你有活着的理由。”魏庸盯着魏纤纤道,对于魏纤纤的心思,魏庸曾经看出过一些蛛丝马迹来,比如那卷被魏纤纤珍若性命的画,魏纤纤常年将其挂在卧室之中,魏庸又怎会不知道。

    在那卷画中,大部分都是魏纤纤亲手所画,但其中却有着一部分是出自另外一人的手中,他知道,自己女儿看的从来都不是画,而是那画卷背后的人,至于那人是谁,魏庸也有一些猜测。

    “活着的理由?“魏纤纤微微一怔,在魏庸的目光中,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那本是她掩藏最深的秘密。

    当年一个人突然闯入了她的绣楼,还自作主张地帮她补全了一副画,那只是一次意外,但那次的意外却是当年她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遇到过的,从那被人在不经意间撩动了心弦的魏纤纤在闲暇之时,多了一个可以想的人。

    当然,那个时候并不存在什么感情,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只是当那份好奇被埋下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后来的种种遭遇,一切又都发生了一些特殊的变化。

    在越来越多的时间中,魏纤纤会想,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又在做些什么?在他的身上又会有着怎样的故事?

    后来,魏纤纤从另外一人那里知道了那一夜突然间闯入了她的生活,并留下了东西的人的身份,后来,在魏纤纤的心中,多出了一个名字。

    而发生在那个名字上的故事也越来越多的传入魏纤纤的耳朵中,一个本是只存在于她想象中的人的色彩也越来越丰富起来,直接彻底占据了魏纤纤本就单薄的世界,直到她的世界之中尽是属于他的颜色。

    “去燕地吧,在那里,你也许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魏庸道,女儿这些年来屡屡拒绝自己为她安排的亲事,背后的心思是什么,魏庸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会不明白。

    “父亲,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在他的记忆中可能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听到父亲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魏纤纤如何还能不知道,父亲已经知道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

    “你也说了,只是可能,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真正的结果吗?”魏庸道,在蛊惑人心方面,魏庸向来都是擅长的。

第519章卫庄的名号

    魏纤纤当然想要知道答案,但她更害怕知道那个答案,因为她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单方面的幻想而已,当她走出幻想之时,很有可能代表着幻想的破灭。

    “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魏庸道。

    “那父亲呢?”面对魏庸的劝说,魏纤纤反问道,如今大梁城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魏庸此时在安排着她的退路,那他自己呢?

    “我已经用活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我要用自己的死亡换取另外一件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了。”魏庸道,这是一个真正唯目的论的人,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也狠的人。

    “父亲你……”魏纤纤看着面前的父亲,这一刻,她在魏庸的神色间看到的疯狂,这些年来,魏庸为了自己能够登上大将军之位都做了些什么,魏纤纤隐约间能够猜测到一点,但现在的魏庸……

    “去燕地,在那里,你必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魏庸顾不得魏纤纤的胡思乱想,再次说道。

    “父亲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如今大梁城已经这样了,燕地远在千里之外,女儿即使想要去也去不了。”知晓父亲心意已决的魏纤纤道。

    其实面对魏庸的选择,魏纤纤在伤心之余也是有着对魏庸的高兴的,魏庸为了成为魏国大将军,不惜与秦国合作,这样的行为在魏纤纤看来无疑是极为不齿的,而现在魏庸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成全自己的名声,魏纤纤虽然伤感于魏庸注定的结局,但也敬仰于魏庸的选择。

    “我会为你安排好。”魏庸道。

    “唉。”回应魏庸的是一声浅浅的叹息。

    在大梁城变成一片泽国之时,位于新郑的战场上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随着水淹大梁城的持续,秦军从魏国战场上抽调出围攻大梁的兵力增援韩国战场上的秦军,一时间,在新郑的战场上,秦军的兵力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十八万,在十八万秦军夜以继日的围攻之下,新郑上下哪怕有着誓死抵抗的决心,但在持续不断扩大的伤亡以及看不到胜利的局势中,哪怕有着卫庄这样的鬼谷弟子统兵,抵抗的意志也在不断被动摇着。

    一场注定不可能胜利的战争,还有进行的必要吗?当勇气在热血中竹简散去,对于生命的渴望再次浮现在新郑上下的军民心中之时,这个问题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

    “新郑坚持不了多久了。”新郑城外的王贲看着远处在战火中变得残破的新郑,神色间浮现出复杂的神色,这场战争的走向终究还是成了他最不想要见到的那个样子,结硬寨,打中规中矩的仗,现在的新郑是已经摇摇欲坠,但秦军也付出了超过新郑守军的伤亡。

    这一仗,一点也不像王贲想象中的那样,残酷的现实让王贲意识到一个现实,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杨明那般攻城的。

    不过好在此时的王贲终于看到了攻破新郑的希望,面对秦军高强度的进攻,新郑城的抵抗意志已经衰落到了谷底,当新郑城内的战心彻底崩溃之日,就是秦军破城之时。

    在王贲眺望着新郑之时,新郑城内的卫庄也正在城楼上观察着秦军的动向。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些守下去,新郑坚持不过一个月了。”卫庄收回视线小声地对张良说道。

    “现在除了守,似乎没有更好的方法,出城野战,我们没有哪怕是一丝的胜机。“张良道,他虽然擅谋虑,但眼下这个年龄的他对于兵家之事,却是了解的有限,一时间还跟不上卫庄的思路。

    “我们需要一场大胜,用一场大胜来激励民心士气。”卫庄道。

    “太难,守尚且艰难,保持不败就已是幸事,想要反攻取胜……”张良迟疑道。

    “将一部分秦军放进城来,聚而歼之,只是原本要用在杨明身上的东西,只能用在王贲身上了,杨明的运气还真是好啊。”卫庄叹息道。

    在流沙搜集的情报之中,关于杨明的情报是最多的,尤其是在杨明征战方面的情报,其中就优质杨明亲自攻城的情报。

    在杨明那恐怖的个人武力面前,城墙不是障碍,城门也阻挡不住杨明的步伐,面对那样的情况,卫庄也想到了自己的应对之策,针对若是杨明来攻韩国,直接突破新郑的城墙与城门攻入新郑的情况,卫庄对新郑城就行了全方位的高策,以纵横家的阵法之道将新郑城的内部化作了一个个独立且封闭的战场。

    秦军若想攻取新郑,攻破城门夺取城墙只是第一步,当秦军攻进新郑后,他们会每一条街道,甚至是每一座房屋都是战场,在阵法的割裂之下,秦军会陷入到无数被分割的战场,在那里,韩国军民可以借用地利对秦军发起反攻。

    这是卫庄针对杨明设下的计划,因为他很清楚,杨明哪怕个人武功再强,他终究是一个人,当他进入城中后,不可能一个人掌控整个新郑。

    可惜,这一次来攻打韩国的不是杨明,而是王贲,这让卫庄不免有些失望,一把用来屠龙的剑用在王贲身上,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你已经考虑好了吗?那样做,一招不慎可能就是主动将自己置于死地了。”知晓卫庄计划的张良道,主动放秦军进城,再寻机歼之,这样的计划当然可行,但也同样危险。

    现在的秦军就像是洪水一般,一旦倾泄进新郑,新郑只有在及时阻断洪水的情况下才能吞下涌进城的秦军,若是阻拦不住,那新郑就会被真正的摧毁。

    “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况且,只是王贲而已,我还挡得住。”卫庄道,神色间渐渐浮现出自信的神色。

    在卫庄完成调兵遣将之后,故意在秦军的攻势之中卖了一个破绽,一处城墙被秦军攻了上来,在一阵血与肉的拼杀之后,秦军顺利夺取了一道偏门,随即秦军破城而入。

    “成了。”第一时间赶到破城之地的王贲看着不断涌进新郑的秦军,神色间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在这个时代,城门被攻破,差不多已经代表着一座城池的陷落了。

    王贲顾不得激动的心情,迅速开始调兵谴将,以彻底占领眼前这座被攻破的城门,进而占领整座新郑。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秦军攻入新郑城中,突然间,在新郑城中升起了几道烟花,让正准备亲自带兵攻进新郑的王贲没来由的心中一寒,脚步也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王贲下意识地想到。

    在王贲的视线中,本已经崩溃的新郑守军杂竟然被重新组织起来,而且从所爆发出的战力来看,还是韩军最精锐的部队,韩军的增援是不是太快了一点,王贲思索着,隐约间感觉到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很快,王贲不详的预感就变成了现实,攻入新郑的秦军被韩军截断了退路,在被韩军占绝了绝对地利的情况下,虽然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但也未能突出重围,在持续近一天的战斗中,冲进城中的五千秦军仅仅只有寥寥数百人冲出了新郑,但也是人人带伤。

    这一战,是秦军败了,不仅仅只是损失了近五千的士卒,在士气方面的损失更是难以估量,秦军进攻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大代价,才将新郑守军的士气打落到低谷,但这一战,却让新郑上下重新找回了信心,秦军之前的努力和伤亡可谓是付之东流。

    “可恶。”秦军大营之中,王贲一拳砸在书案之上,直接将书案砸了个四分五裂,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竟然韩军给反咬了一口,一战损失了近五千人,这已经算是一场大败了。

    “王将军,谁也不曾想到新郑城内竟然修建了那么多的防御工事,有心所无心之下,才有此败。”见到王贲动怒,大帐中的一都尉出言劝说道。

    “现在已经知道了。”王贲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一阵是我们输了,不过我们也并非毫无收获,最起码知道在新郑城内,还有韩军的防御工事,现在吃亏,总比大军入城之后才措手不及的要强,下一刻,韩军再想如此算计我们可就做不到了。”王贲压下怒气,重新找回理智道。

    “正是如此,韩军也就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而已,下一次,他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又有人说道。

    “诸位做好准备,今日之耻,要用韩军的血来洗刷。”王贲环视着大帐内的诸都尉道。

    此时此刻,他的状态能够影响到整个秦军的军心士气,他不能只因为个人的心情而展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他必须在麾下的战将士卒面前表现出身为主将的素质来。

    果然,一场大胜让新郑的韩国军民再次看到了希望,而卫庄这个名字,也彻底传播开来,这位曾经只是等着纵横家当代传人名号的青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第520章一切的终结

    可惜,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卫庄虽然能够以有心算计无心小胜王贲一局,但王贲也不是什么庸才,而是一位真正久经沙场的大将,十几万人在他的调度之下,他更是强征数万韩地的百姓作为攻城的队伍,面对秦军尚有抵抗决心的新郑守军在面对同是韩人的进攻,军心乱了,出现了迟疑。

    而这份迟疑在交战之中却可以变成致命的东西,在时间进入秦王政十九年,在天空中飘起雪花之时,新郑的城墙被攻破,城门被占据。

    卫庄因为之前的绝对劣势而不得不暴露的底牌,此时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绝大多数作用,在秦军的有心防备之下,想要起到突袭的效果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所能够起到的作用,无非是阻滞秦军进攻的步伐而已。

    这一次秦军在入城之后没有忙着对城内发起进攻,而是稳扎稳打,依托城墙与城门,将绝对的力量调集入新郑城中,以堂堂正正的姿态横推而去。

    在持续了两天的时间中,秦军攻克了一道又一道的壕沟、壁垒,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新郑。

    “这两日的伤亡不小。”曾经卫庄站过的城楼之上,王贲听着麾下之下禀报的秦军伤亡数字,眉头紧皱,这样的情况不是他想要见到的。

    “新郑军民的抵抗甚是强烈,在巷战之中,我军的兵力优势又难以充分发挥,因为艰难了一点。”王贲身边负责各类杂事以查缺补漏的副将说道。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已经将战争拖延到了十九年,更是让上将军不得不调拨兵马前来支援,这一仗,我们打的并不好。”王贲沉声道,新郑的抵抗要远远超过他的预料,从去年七月末秦国对韩魏开战以来,如此已经持续了近五个月的时间,虽然取得的战绩在这个时代的攻城战中已经算是合格了,但王贲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合格那么简单。

    “那将军的意思是?”听王贲的言辞之间似乎已经另有主意,副将试探着问道。

    “用火攻之法吧,如今正是天冷气干之时,是用火攻的好时间,就让火焰作为我们的先锋对韩军发起进攻吧。”王贲道。

    “火攻?将军,火攻之下,不分敌我,更不分军民,俱为灰烬,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点?”副将问道。

    “对敌人残忍总比对我们残忍要来的好,现在这座城中还在抵抗的人,他们并不是秦国的子民,我们不需要对他们的生命负责。”王贲冷声道。

    正在此时,前方传来一声欢呼,原来秦军已经沿着韩王宫前的御道突破了新郑城中最重要的一道防御攻势,四面八方的秦军顺着秦军破开的道路自御道向新郑深处攻去。

    王贲看着面前的一幕陷入了迟疑之中,如果有可能他当然想要留下一座完整的新郑,而眼下秦军的突破就让他看到了这种可能,只是,真的要如此吗?

    王贲沉吟着,对于是不是让大军撤下来,进而以火攻之的策略产生了动摇,现在的他又该如何选择?

    “夜长梦多,韩国这大将军卫庄也不是庸才,再这么拖下去,要是又被他咬了一口,那我这人就丢大了。”想到之前的那场失败,王贲的心中愈发的坚定了。

    “传令,让大军撤下来。”王贲对左右的亲兵说道。

    随着军令的下达,攻入御道的秦军开始缓缓撤离。

    在大将军府的高楼之上,第一时间注意到秦军有意撤退的卫庄神色不由一凝,秦军的撤退出乎他的预料。

    秦军攻入城中后,韩军可以说已经是必败无疑,无论是战力还是兵力,韩军都远远不是秦军的对手,身为韩国大将军的卫庄想要翻盘,就只能借助外力,而在眼下的时节,依新郑的情况,火攻同样也是卫庄能够想到的事情,在御道两侧,卫庄已经布下了大梁的硝石木炭,除了御道之外,还有别的几处紧要之地,就等着秦军攻入其中,然后再将半个新郑化作火海。

    只是,眼下的秦军却要退了,这让卫庄有些始料不及,秦军到底想要做什么?卫庄快速地思索着。

    “大将军,事情不对,秦军此时撤出战场,可能也是想用火攻之策。“在卫庄思索之时,张良已经跑了上来,他虽然不如卫庄精通兵法,但他却更懂人心。

    “秦军也想用火攻?”卫庄神色一震,对于张良的判断他已经相信了九分。

    “发信号,点火,在秦军全部撤出之前,我们要先走一步。”不等卫庄发话,张良已经对卫庄身边的亲兵下令道。

    “张大人,我们的人还没有撤出。”有亲兵提出质疑道。

    秦军撤的突然,但韩***民可没有撤出来。

    “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战争总是要有牺牲的。“张良厉声道。

    张良说的很有道理,但亲兵却还是一个个看向了卫庄,这个时候点火,固然能够烧死一部分秦军,但韩***民的伤亡只会更加惨重。

    “大将军不可迟疑了,每迟疑一刻,就会有更多的秦军退出战场,一旦等秦军发起进攻,那些人照样跑不出来。”张良道。

    卫庄看着面前的张良,神色间多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一刻他发现,张良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决绝,他自认为自己是杀伐果断之人,但在此刻却是不如张良远矣。

    “传令吧。”卫庄道。

    一时间,在新郑城的核心之处,突然间升起了几道黑烟,很快,在寒风之中,黑烟中冒出了火焰,火焰长龙快速蔓延开来,哪怕秦军之前已经开始撤退,但依旧有着一部分来不及撤出。

    在蔓延开来的大火中,是极剧升高的温度,但在火焰之下,却是死亡的冰冷。

    城楼之上的王贲看着新郑各处升起的火焰,一股冷意席卷全身,随即就是一阵清醒,幸亏,幸亏他也想着利用火攻之策,而让秦军主动撤离了,虽然如今还有许多秦军没有撤出来,但却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王贲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是想到用火攻之策,而是将大军压进去,一旦火焰升起,秦军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现在,虽然秦军依旧发生了混乱,但还在可控之中,虽有伤亡,但还在承受的范围之内。

    当这场大火勉强熄灭之时,数千秦军以及近万的新郑军民尽数葬身于火海之中。

    一场大火下来,让新郑的韩***民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心思,一个个逃出家宅,逃出营垒,当第一场大火出现之后,就可以有无数场大火出现。

    当结局已经彻底注定之时,抵抗也就没有了任何价值,而看不到价值的抵抗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更重要的是,在大火熄灭之时,韩王安竟然走出了韩王宫,在无数人神色不一的视线之中,他选择了投降,这让新郑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用以抵抗的勇气。

    秦王政十九年年初,秦军攻占新郑,韩国亡。

    新郑之南的大山之中,卫庄斩杀最后最后的一个追兵,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面对无穷无尽的追杀,卫庄只觉得周围的冷意更深了。

    “也许,我也该给自己准备一个结局了,只是死在这荒山之中,岌岌无名的,实在是太过寒酸了一点,真的是有点不甘心啊。”卫庄沉吟着,耳边轻动,隐约间听到了脚步声。

    “不对。”卫庄豁然起身,在身后突然间传来破空之声,卫庄一个翻身,狼狈地躲开身后的暗器,在他四周已经出现了三个剑客。

    “罗网的杀手?“卫庄看着向自己步步紧逼的剑客,在这个时候,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只能让他想到罗网的人。

    “韩国大将军,你这颗人头可值不少钱。”为首的剑客说道。

    “那也得有本事来取才是。”卫庄冷笑一声,已经抬起了手中的鲨齿剑,只是现在的鲨齿剑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重了。

    “现在的你还有几分力量?”为首的杀手不再多言,挥剑攻向卫庄。

    一声金铁的交鸣声中,卫庄的身体一个趔趄,来人的剑术竟然与他一样,同样走的是霸道之势,但现在的他一身力量已经被消耗了个七七八八,身上更是伤痕累累,一身武力只剩三成,如何是对方这般养精蓄锐已久的顶级杀手的对手。

    “记住,杀你的人是真刚。”杀手说话间又是一剑劈斩而下,再次将卫庄震退数步。

    “虎落平阳被犬欺而已。”卫庄冷笑道,哪怕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限,但他依旧不会引颈受戮,哪怕是死他也要咬下敌人的一块肉来。

    只是,信念的力量固然强大,但现在的卫庄实在太虚了,三十合后,卫庄手中的鲨齿剑再也握不住了,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这就是我的结局,还真是不甘心啊,师哥他应该不会嘲笑我的无能吧?”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卫庄想到的竟然是师兄盖聂。

    就在卫庄闭上眼睛之时,突然间只听到了一声惨叫,但那声惨叫却不是他发出来的,随即又是三声,怎么回事?

    卫庄凝神看去,只见那将他逼入绝境的杀手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胸口有着一道血洞,而那三个将他退路封死以防备他逃走的杀手同样失去了生命,同样的死法,胸口的血洞甚至都是在同一时间出现的,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在一招之间同时杀了分散而列的四名杀手?

    “师父?”在卫庄的口中呼唤出的这样的声音,如此恐怖的剑术,只能让他想到自己的师父。

    “小庄,你的第一场考试结束了。”

第521章大司命与少司命

    秦王政十九年二月,被水淹许久的大梁城再也坚持不住,随着一处城墙被洪水泡塌,秦军随之攻入城中,被洪水折磨了数月之久的大梁城此时根本就没有多少可以反击的力量,在秦军的攻势之下,从大梁城到魏王宫被迅速攻陷,在韩国失去了自己名号的不久后,天下间再也没有了一个名为魏国的国度。

    大梁城城中,王翦看着满目疮痍的城市,神色间极为复杂,此时的这座大梁城早已经不复去年时的繁华,恍若人间地狱一般,在洪水中侵泡了数月之久的大梁城,失去了太多的生命气息,其中有士卒的,有庶民的,其真正的数字必然是恐怖的。

    “水淹大梁城,致使数十万军民葬于水灾,此举实在有伤天合,但这也是无奈之久,死大梁人总比死我麾下的士卒要好。”王翦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只为让自己相信自己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

    秦王政十九年四月,韩魏两国彻底平定,尽数归于秦国,秦王政划韩国故地为颍川郡,以魏国地为砀郡,向颍川郡和砀郡派遣官吏,将其纳入秦国的统治体系之中。

    数年前还是七国的天下,此时,只剩下秦、楚国、齐三国。

    在攻灭韩魏的战争中,上将军王翦因军功被封为武成君,成为秦***中第二位封君之人,除此之外,直属于王翦麾下的百战穿甲兵开始装备公输家最新研制出的连弩,驻扎于砀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秦王政进行如此安排的真正目的是在何处。

    秦王政十九年六月,在燕地诸郡统计的数据之中,燕地迎来了一个丰收的季节,是比之燕国五十年来的大丰收,杨明对燕地的治理似乎已经初见成效,虽然依旧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在大方向上并没有什么问题。

    在盛夏之中,丞相府的后院之中,难得地还能找到一两处阴凉之地,在廊下的流水旁,大司命与黑白姐妹将一双脚丫子连带着小腿浸泡在流水之中,任由偶尔经过的小鱼在她们的脚上、小腿上轻轻的啄着,在微微的痒意之中更多的是惬意。

    “你们倒是悠闲,连这样的地方也能找到。”走过回廊的杨明看着子坐在水边的三人道。

    “本来就是无事吗,再说,我们也只是白天悠闲,晚上不还是要劳心劳力的吗?”大司命转过头,笑吟吟地对杨明说道,只是话刚说出口,脸色却是不由一红,方才说的是不是太过大胆一点了,少了矜持,尤其还是在白天的时候。

    “晚上劳心劳力的是我吧?”杨明走到三女的身边,不需要示意,身着白色短袖裙的黑已经站了起来,为杨明让出了一个座位。

    杨明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大司命的身旁,只不过,当黑准备退后时,却直接被杨明抱进了怀中,两腿舒展之间,却是将黑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放在了腿上,此时的黑依旧能够将脚丫子泡在水中,只是,那水中的凉意已经不能褪去黑身上那蔓延而出的红晕了。

    在这炎炎夏日之中,温度实在是太高了一点。

    大司命并无意外地看着杨明,高门大户之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寻常了,黑白这对孪生姐妹,自幼就被杨明养在深宅之中,如今终于养的了,哪有将她们发出去的道理,若是真的那样做了,反而是天下间大大的滑稽。

    只是,大司命看着身材在男子之中本就算是极为高大的杨明,又看看了长到十四岁后就不怎么长,以至于身材分外娇小的黑,被杨明抱着,本就娇小的他更是变成了小小的一团,尤其是现在的这种姿势,更是让大司命不受控制的联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昨天晚上的她不也是像现在的黑一样吗?只不过……大司命想着,视线不由落在了杨明的手掌上,昨天晚上,杨明也是像现在这般抱着她,只不过那时的杨明却是站着,手掌箍着她的两条腿,让她以一种十分羞耻,似乎只存在每一个婴儿记忆中的那般姿态被抱着。

    更是可恶的踱着步,随着每一步的走动,都会有着一种失重而又马上失而复得的感觉,只让她似乎真的是回到了婴儿之时,到最后,竟然真的……

    他也许就是故意的。大司命下意识地咬了一下丰盈饱满的嘴唇,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她隐约间记得,在自己昏昏沉沉之中,黑白这对小姐妹去擦地板了。

    “还能这般强词夺理吗?”面对杨明的调侃,大司命顾不得其它,出声辩解道。

    大司命来蓟城,本就是主动送上门来,谁让她遇到了一对‘欺男霸女的恶霸男女呢?

    在刚来到蓟城时,大司命是有着忐忑的,她终究是一个女人,对于那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心理负担,面对一个自己只有恐惧而没有多少了解的男人,主动献出自己,这样的事情,哪怕是以大司命的性格也会有着属于女子的忐忑。

    好在,在来带蓟城后发生的故事与她想象中并不太一样,杨明像是似乎根本不知道她前来的目的一般,而只是将她当作是一位阴阳家的弟子,正常对待,但就在大司命慢慢放松心态之时,一切却又变了。

    杨明就像是一个高端的猎人一般,一步步将本是易惊的小兽引入了自己的陷阱,直到她再也没有一丝可以逃跑的可能。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杨明抓起大司命那在全天下也是独一无二的小手捏在手掌中道。

    “我上了你的大当了,我本以为你是……”大司命说着已经说不下去了,杨明的手指正在挠着她的掌心,直将她挠得心里痒痒的,直让她想起了存在于她的脑海之中,也存在于她的身体之中的记忆。

    想到杨明在自己耳边的温声细语,想到自己在那个时候除了嘴硬什么地方也硬气不起来的情况,想到杨明对她的诱骗,想到自己竟然会主动去做那样的事情,大司命就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一时间脑海中加载了太多的东西,让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怎么能说是上当?难道不是你在当猎人吗?”杨明问道。

    大司命的味道杨明已经品尝过了,确实很不错,相当的美味,在韩魏两国,时间虽然过得很快,但在燕地,时间却过得很慢很慢,足以让杨明去做很多事情,足以让大司命发生真正的蜕变。

    “现在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大司命给了杨明一个白眼,视线却是忍不住落在了杨明的手掌上,那只作怪的手掌抚在那白色的衣襟上,显然十分突兀,让黑都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

    “是不是可以将这两个小丫头收入房中了?”想到自己在这段时间中的苦苦挣扎,一个人实在不是杨明的对手。

    刚开始的时候,大司命只想着独占杨明,哪怕是对雪女也是提防着,至于对黑白小姐妹,更是如此,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司命已经意识到了一个现实,有时候,身为一个女人是不能太过贪婪的。

    而一开始的大司命却不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她就吃撑了。

    大司命的话刚说出口,黑白同时看向了杨明,在怯怯的眼神之中,有着另外一种情绪在涌动。

    “你倒是狡猾。”杨明嗤笑一声,低头看着面前的娇美而清纯的面容,在那双眼睛中,竟然让杨明看到了一种孺慕的神色,尤其是在白的眼睛中,杨明看到了同样的眼神。

    这种单纯而怯怯,甚至还能看到期待的眼神,相似的眼神,同样的面容,还有那种从小养到大中带着一点点禁忌的诱惑,种种因素加在一起,随着腿上的触觉扩散开来,让闲来无事的杨明想要找些事情来做了。

    “小家伙也长大了啊。”杨明捏了捏黑的小脸,挑起黑那因为不好意思而想要低下去的下颌,在那粉色的唇瓣间轻轻一吻,将顺势也将一边身着黑裙的白也抱进了怀中。

    对于大司命的问题,答案已经不言而明了。

    “他倒是越来越没有禁忌了,是了,在这件事情上,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迟疑,一切不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大司命思索着,视线从杨明的身上落在了将一模一样的小脸贴在杨明肩膀上的黑白姐妹。

    她们应该从来就没有想过选择的问题,在她们的世界中,杨明从始至终都是唯一的。大司命下意识地想到。

    “不过,这样的话,倒也算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能够得到几个盟友,免得总是我一个人被杀的溃不成军。”大司命想着,目光却是不受控制的一凝。

    大司命看到了什么?

    这两个小丫头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厉害,我之前是不是小看了她们,明明看起来是文文静静的样子,竟然能够主动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司命直觉的自己需要重新认识黑白这对孪生姐妹才是,在她的视线中,竟然看到黑白姐妹竟然同时吻向了杨明,一模一样的两张小脸贴在一起,直让大司命感觉到一种颤栗的感觉。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

第522章雪女:明明是我先来的

    落日的余晖中,丞相府后宅的一座阁楼中,久闭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一身蓝色衣裙的雪女踏着地面上透过树叶洒落在石板上的斑点,只觉得心悦体轻,在盛夏之中修炼天霜气本就是极难的事情,好在她终于坚持下来了,并且成功地打通全身经脉,晋升一流之境。

    心中高兴的雪女抬起自己的手掌,内力涌动之间,一团寒气弥散开来,顷刻间就消除了雪女周身的热气。

    “是该见见哥哥去了,这次闭关已经好久了。”想到杨明,雪女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那是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只是,当雪女顺着熟悉的道路来到杨明的书房之时,却发现在往日中总是开着房门的书房此时却是大门紧闭。

    这个时间哥哥不是一般都在书房中看书或是公文吗?今天怎么不在?看着紧闭的房门,雪女自然能够判断出在书房中并没有杨明的气息,更没有其她人的气息,只是这个时候的杨明又会在哪里?

    难道是那个大妖精那里?此处无人的情况只能让雪女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对于大司命的出现,雪女是有些厌烦的,在蓟城本来只有她与杨明,在这座丞相府的后宅,是属于她与杨明两个人的世界,虽然之前偶尔会有着月神前来做客,但也仅仅只是做客而已,但自从大司命来了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那个女人有意无意的勾引着在蓟城本来是只属于她的哥哥,而且……想到自己有一次在无意间看到的情景,雪女的眉头更是不由轻皱。

    她从未想到过那个心狠手辣的阴阳家女子,竟然也会有如此娇弱的一面,那个时候的她是不是哭了?思绪不受控制地已经跑远的雪女连忙运转功力以让自己冷静下来,倒是想到了此时杨明可能在哪里了。

    杨明的生活是极为单调的,单调到除了公文之外就只有一种颜色了,此时的杨明不在书房,那就只能只能在大司命那里。

    转过一道道走廊,雪女来到了大司命居住的院子,只是走进院子的雪女瞬间就愣在了当场,在院子之中,只有大司命一个人有一笔没一笔的在石桌上画着什么,侧脸在落日的余晖下犹如镀上了一层金箔一般,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更是给人以一种妖媚之感,红艳艳的唇色更是随着大司命的凝神而抿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她倒是变得更漂亮了。雪女看着面前的大司命,下意识地想到。

    曾经的大司命固然艳丽,但却是依托压抑的火焰,死气沉沉之中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但现在的大司命却不一样了,现在的大司命是一团活着的火焰,在炙热之中属于她的魅力完全绽放开来,虽然偶尔依旧会流露出阴沉之感,但那已经不再是恐怖,而是另外一种名为阴郁而邪性的魅力。

    大司命似乎是太过入神,竟然没有发现雪女的出现,当雪女走到她的身旁时,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画作之中,此时的雪女才看到,在大司命脸上镀上的那层落日余晖之下,竟然是一层淡淡的红晕。

    这没脸没皮的妖精也会害羞?雪女下意识地想到,视线却是已经顺着大司命的画笔的转动落在了石桌上的画卷上。

    那是一副即将完成的画卷,而且还是一卷颜色绚丽的画卷,只是在看到画面的瞬间,雪女眼眸不受控制的睁大了,她看到了什么?

    在雪女的视线中,画卷中的世界是一个充斥着红色的世界,在红色的床榻之间,有着两条分外‘强壮’的鱼纠缠在一起,在那画卷中,另外一个大司命斜躺在床榻之上。

    腰身微弓,腰肋绷紧的线条说明那画中的大司命此时正在用力抵抗着什么,垂落在胸前的长发让世间的美好若隐若现,但雪女却从长发下看到了一只手掌,顺着那只手掌,手臂延伸到大司命身后的位置,那里有着一个模糊的轮廓,但雪女知道那个轮廓属于谁。

    雪女已经不敢再看下去,只是,大司命这到底是在画什么啊,雪女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大司命怎么会有这样的爱好。

    “呦,大人的雪儿妹妹连真的都曾看过,现在怎么连一卷画都看不得了?”雪女那有些凌乱的呼吸让大司命知晓了雪女的道理,但画笔落下间,是属于大司命的调侃。

    “你,你怎么会画这样的东西?”雪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这幅画对她的冲击实在是有些大了,那些私密的事情怎么能够堂而皇之的将其落在画卷之上呢?

    “这有什么?不是闲的无聊嘛!”大司命不在意地说道。

    “雪儿妹妹,这就害羞了,你之前偷看的画面可比这个厉害多了,那个时候的你怎么不见这么害羞?”雪女越是害羞,大司命调侃雪女的心思反而越大的重了。

    雪女若是毫无反应,大司命反而没什么兴趣了。

    “我哪有偷看,那不是意外吗?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没脸没皮啊,也不嫌弃,连那东西都吃。”在羞窘之中,雪女慌不择言地嫌弃道。

    “哇,原来你偷看了那么久啊,连那些事情都看到了。“大司命夸张地惊叹道,调戏调戏雪女什么的,对于大司命来说机会可不多,因为每一次机会都分外珍贵。

    “你……”意识到自己失言的雪女神色一僵,随即连忙转移话题道:“哥哥呢?这个时间他一般不是都在书房吗?我去书房找他,他怎么不在?”

    你找大人啊,他现在有点忙。”大司命放下画笔,舒展了一个懒腰道。

    “忙?外边可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了嘛?难道又有地方发生叛乱了?”雪女问道,燕地太大,想要彻底的太平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燕山之中,可是有着不少的盗贼,时至今日,也未曾彻底清剿完,临近燕山的地方,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一点点小小的意外。

    “我说的忙可不是那个意义上的忙,你难道没注意,黑白她们两人不见了吗?”大司命神色莫名地说道。

    “黑白?”雪女闻言微微一怔,不过,黑白这对孪生姐妹本就是杨明的侍女,跟在杨明身边才是。

    不过,是了,哥哥若是因为公事要外出的外,是从来不会带内眷的,现在黑白姐妹也不见了,那肯定是待在哥哥身边,也就是说他们三人都还在这个家中。

    “你想到了什么?”大司命循循善诱道。

    “我想到了什么?“雪女下意识地看向大司命,在大司命的神色中,她看到了戏谑的意味。

    难道是……猛然间雪女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黑白姐妹虽然身材矮了点,但该鼓的地方早就鼓起来了,更是因为身材娇小的原因,使她们的曲线另有一番风情,雪女虽然不知道一种名为‘幼’的爱好,但也有欣赏美德眼光,她知道,黑白姐妹是一对十分漂亮的少女。

    而且她们从小就被杨明养在身边,等年龄渐大,更是成为杨明的贴身侍女,想到高门大户之间关于侍女的种种传闻,雪女又怎能想不到更多的东西。

    一模一样、性情还差不多,又是十分漂亮的一对孪生姐妹,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想到了?“雪女神色间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大司命的眼睛,这个一肚子坏心思的女人打了了歪主意。

    “他们?“大司命已经用话语暗示到这个份上了,雪女如何还听不出其后的故事。

    只是,为什么连黑白她们两个小丫头也成功了?明明是我先来的。雪女看着面前的大司命,又想到方才大司命的暗示,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一种酸酸的味道在她的心中弥散开来,直让眼眶胀胀的。

    “多么可惜,明明是你与大人之间的感情更好,竟然让黑白那两个小丫头给捷足先登了,真是不公平。”大司命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你在胡说什么?”压下心中翻滚的思绪,雪女冷眼对大司命道,无论现在的她是怎样的一种思绪,她都不想在大司命面前丢丑。

    “是,是,是,是我胡说,是我胡说。”知道自己的话刺激到少女敏感心思的大司命连连说道,戏谑是需要适当的,适量的戏谑可以增进彼此间的关系,但若是过量了,那可是要结仇的。

    知晓雪女在杨明心中的地位绝非是自己能够相提并论的大司命可不想将雪女给彻底得罪死,在审时度势方面,大司命向来分得很清楚,她可不是只知道单纯的狠辣的,要不然哪怕她有着四条胳膊,也要被人给撅了。

    “现在大人在黑白姐妹那里,至于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大司命话风一转道。

    对应大司命的是雪女的沉默。

    “我也想要看看黑白她们这两个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做的,连我都是一整天不曾见到大人了,这两个小狐狸精,还真的厉害。”大司命故作怅然道,说话的同时更是不忘观察着雪女那变化不定的神色。

    “不去。”雪女冷声道。

    “那就算了。”大司命遗憾道。

第523章雪女的邀请

    当雪女再次见到杨明之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夜晚,夜间的凉风吹散了几分暑气,让蓟城多出了几分生气。

    “恭喜雪儿也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高手了。”出现在雪女面前的杨明观察着雪女的气血运行,已经看出雪女已经将天霜气修炼到了小成的境界,并以此为基础,晋升一流高手,在天下间也算是一个高手了,尤其是在宗师被杨明击杀了不少的情况下。

    “在哥哥面前还有人能够称自己是高手吗?”雪女横了杨明一眼,因为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杨明的原因,使得现在的雪女可是有着小小的情绪。

    “哈,雪儿你这张小嘴还真的是会噎人。”杨明无奈地捏了捏雪女的脸颊,这话他还真的没法接了。

    “不过高手就是高手,一流高手已经能够横行一域了,现在你还小,以后成为宗师是必然的事情,哪怕是大宗师……”杨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对于家中的几个女人,杨明自然有信心帮助她们达到宗师境界,但大宗师,哪怕是杨明也没有多少把握,因为那已经不是借助外力就能够达到的境界了,而是只能靠自己。

    而且,大宗师也不是杨明看到的修炼之路的尽头,正因为拥有了超越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的力量,杨明才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极限,才会追求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而那条路,杨明并不想当独行者。

    “大宗师呢?”不知道杨明在想着什么的雪女直接问道。

    “我很期待雪儿以后能够与我同行。”杨明道。

    “难道现在就不期待吗?”雪女抓住杨明话语间的漏洞道。

    “伶牙俐齿的,没人能够教训你了是不是?”杨明一巴掌拍在雪女的额头,只将那洁白的额头拍出了一道红印子。

    “现在我们就可以一起同行吧,好久没有出去转转了。”被拍痛了额头的雪女也不见生气,反而抓住了杨明那只拍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将其握在手中,对杨明邀请道。

    “既然是雪儿相邀,哪有不走的道理,叫上大司命和黑白她们?”杨明道。

    “不叫,这一次只有哥哥和我两个人。”面对杨明的提议,雪女却是想也未想地拒绝道,在她的脑海中已经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之前看到的黑白两人。

    穿着衣服的时候,因为黑穿白衣,而白穿黑衣的缘故,雪女还能分辨出黑白姐妹两人,但在不久前,在雪女看到黑白两人时,却是无论如何也分不出两人来。

    在不久前,雪女发现黑白姐妹两人,不仅仅只是相貌上一模一样,连别的地方也是一模一样,所以当两人以另外一番姿态出现之时,根本分辨不出两人到底谁是谁,甚至在那个时候连声音都是一模一样的。

    想到那样的声音,雪女就想捂住自己的耳朵,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能玩人叠人的游戏,实在是……

    雪女想着想着连忙摇了摇头,那样的画面实在是太恐怖了,还是忘记的好,只是……哪里会那么容易。

    “好,今天就听你的。”杨明道。

    “哥哥现在应该换上一身衣服才是。”雪女打量着一身宽袍的杨明,这身装扮可不适合出去夜玩。

    “从现在起,一切都听雪儿你的。”杨明道,他若有心哄一个女人,很少有不成功的,毕竟连冷漠如惊鲵都能被他撬动,更何况还是雪女这个早就心有所属的少女。

    “哥哥可要记住这句话,即使是要忘记了,也要到明天才成。”雪女笑吟吟地拉过杨明朝着自己所居的院子走去。

    直到雪女从自己的衣柜中翻出来一个小箱子,在杨明意外的神色中,雪女从箱子中翻出来一套衣服,一套不那么精致的衣服。

    “哥哥就穿这套,它虽然不那么精致,但你不能拒绝。”雪女说着更是不忘补充道,对于杨明耍赖的行为,她可是早就领教过了。

    “你这里怎么还有这样的衣服?”杨明看着雪女拿出来的衣服,十分意外地说道。

    雪女展开的衣服极为宽大,必然不是雪女自己的,那就只能是为杨明准备的,只是雪女什么时候准备了这样的衣服,杨明却是一无所知。

    “我自己做的,应该没有做错。”雪女说着走到了杨明的身边,根本没有杨明后悔的可能,直接解开了杨明的腰带,动作之熟练,堪称轻车熟路,当然只是一种意义上的轻车熟路,至于轻车熟路更加丰富的解释,却是还需要时间去丰富。

    “那以后要多多练习才是。”杨明配合着雪女褪去身上的外袍道,好在现在是夏天,哪怕杨明无惧寒暑,但穿的也是如同寻常人一般极为轻薄,在里衣之外,只有一层外袍。

    “这是短衣,这里衣又是穿不得的。”雪女指着杨明那白色的里衣,她虽然不与杨明见外,但面对这最后一层,还是有些迟疑,那副场面还不曾在她的脑海中消散,实在是有些怕的。

    “小家伙想的倒是挺多,现在知道看到不该看的容易害眼了吧?”知道雪女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扭捏起来的杨明推开雪女,这小家伙,正是充满好奇的年轻,只是有时候未免太过好奇了一点。

    “哥哥你都知道?”伶牙俐齿的雪女一下子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偷窥这样的事情之所以要在前面加上一个偷字,正是因为它是不能被发现的,如今被杨明直接挑破,让雪女直欲逃跑。

    “大宗师的灵觉是现在的你不能想象的。”杨明说话间已经褪去了身上的里衣,拿过雪女递过来的衣服,直接套在了身上,只遮挡住上臂的短袖很适合夏天,将杨明有力中而又无丝毫狰狞之态的小臂裸漏在外,皮肤虽然算不上白皙,但也是给人视线以一种十分温暖感觉的肤色。

    “倒是正好,只不过这样的衣服倒是的确很久不曾穿过了。”杨明张开双臂,任由雪女将一条粗布带系在自己的腰间。

    “我记得十五年前你就是穿着这样的衣服。”雪女向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的杨明道。

    “这是夏天的衣服,我见到你的时候是冬天,怎会穿这样的衣服。”杨明回忆道,杨明可是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雪女之时可是在冬天,而且还是一个被雪色支配的世界。

    “那是哥哥你第一次见到我时的情景,我第一个见到哥哥时可是在夏季,那个时候的你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当然,那个时候你的衣服还没这么大。”雪女道。

    雪女记得那个夏天自己从赵都城返回武安县的庄园之时,在马车进入庄园前因为好奇而掀开了车窗的帘子,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一个少年,一个从大山中走出,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猎物的少年。

    那时的雪女并不知道,车窗内外的两个人在后来竟然会发生那么多的故事。

    “是吗?那倒是让雪女你占到了便宜。”杨明开起了玩笑道。

    “我是这样占便宜的吗?”雪女回以笑意的同时,将自己贴进了杨明的怀中,香香软软中又弹性十足的身体给杨明一种十分美妙的感受,尤其是现在的杨明身上可就穿了一层短衫的情况下。

    “是吧!”顺势将雪女拥在怀中的杨明低头在雪女的樱唇上轻轻一吻,在女子面前厚脸皮这样的事情,杨明什么时候输过,好在对此雪女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们走吧。”雪女拉过杨明的手掌向房间外走去。

    在两人走出院子的时候,杨明却停了下来,在雪女疑惑的眼神中,杨明说道:“我们这一次是偷跑出去玩的,是吗?”

    “是,要不然我们为什么要换衣服。“雪女在杨明面前转了一个圈,木制的凉鞋被染以青碧的颜色,飘起的裙摆间隐约可见脚踝上的银铃,哪怕是在转圈,也依旧给人一种风姿绰约的感觉,这就是雪女,在舞蹈上有着惊人天赋的少女。

    “既然是偷,那又怎么能走正门呢?”杨明说话间已经拦住了雪女的纤腰。

    “哥哥是说?”看到杨明揽在自己腰间的手掌,雪女的眼睛微微一亮,她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

    “当然是走围墙了。“杨明的话音还未落下,已经带着雪女在一个闪现之间直接出现在院墙上,早已经将捕风捉影的迅疾、云踪魅影的鬼魅、霜履薄冰的无形融汇贯通的杨明,在轻功一道上可谓这个世界的巅峰,好在杨明故意放慢了速度,但即使如此,依旧让雪女感觉到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只觉得身边的景物不断朝着身后飞逝。

    在那一双眼眸在夜色间却是亮晶晶的,在雪女的内心深处同样也有着来自她母亲的那种不安分的心思,只不过是连雪女自己都没有发现而已。

    “呼,走围墙还真的挺有趣的,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虽然丞相府很大,但在杨明的速度之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丞相府后的大街上的拐角处,只要转过两条街道,就能看到蓟城夜间最热闹的地方了。

    “要讲究仪态嘛。”杨明道。

    “那哥哥你呢,你就不讲究仪态嘛?”雪女问道。

    “我这么辛苦拼搏到现在的位置是为了什么?”杨明反问到。

    回应杨明的是雪女亮晶晶的眼神,对啊,杨明取得现在的权位是为了什么?为了荣华富贵?好像不是,杨明的吃穿住行,是很讲究不假,但却绝对算不上奢侈,比起那些豪富之家可就差远了,至于作威作福,那更是没有的事情,那杨明是为了什么?

    在雪女的期待中,杨明慢悠悠地说道:“是为了让自己可以不守规矩。”

    今天要参加一个会,一直早到傍晚,第二更放在晚上。

第524章一遇杨明误终生2

    夜色下的蓟城,随着燕地被秦国占据了数年之久,秦国治下的和平让燕地变得更为繁华,晚上的蓟城更是如此,在夜色中一片灯火通明。

    杨明与雪女漫步在蓟城的街头,与街道上的行人并无一二,街道的上的人很多,谁也不比谁特殊。

    对于逛街这样的事情,杨明并没有什么爱好,反倒是雪女,完全是一副活力四射的样子,拉着杨明走在一个又一个的摊位面前,虽然也不买什么,但脸上却洋溢着毫不掩饰的笑容。

    只是不知道雪女到底是因为逛街而高兴,还是因为杨明此时在她身边而高兴。

    可惜,与雪女同行的杨明却遇到了一点点的小麻烦,街上人来人往之间,哪怕雪女被杨明护了个严严实实,但却挡不住别人的视线,雪女的精致与明媚,哪怕是这夜色也不曾掩盖,引得一个个行人忍不住将视线转向雪女的身上,甚至引起了人群之中的小小冲突。

    看到这样的情况,在经过一个卖面具的摊位时,杨明直接买了一个丑陋甚至狰狞的面具给扣在了雪女的脸上,让一旁只敢偷偷地瞧着雪女的行人一个个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可惜了,只是他们也只能可惜而已,因为在蓟城犯法的代价实在太大,又因为杨明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一看也是不好惹的存在。

    那比寻常人要高出一头的高大身躯,不经意间展现出的气势,就足以让他们望而生畏,更何况,雪女这般貌美的女子所钟情的人,又岂会是寻常人。

    “我发现哥哥你挺小心眼的。”将自己的手掌塞进杨明手中的雪女白了杨明一眼,在嘴中说道,但她却没有取下脸上丑陋而狰狞的面具。

    “在雪女你这里小心眼一点就小心眼一点吧,况且,雪儿的魅力只需要我一人欣赏就够了。”杨明直言道。

    雪女虽然在话语间是在埋怨,但杨明却知道现在的雪女因为自己的行为很高兴,不见雪女已经主动将手掌塞进了自己的手中吗?

    “嗯,雪女只让哥哥一人欣赏。”面对杨明近乎表白的话,雪女矜持中压抑着高兴的心情道。

    正在此时,在远处突然间有着一缕若隐若现的琴声传来,对音律颇有研究的雪女不由支起了自己的耳朵,精致的耳朵轻轻的抖动了一下,让杨明只想要捏捏那像是瞬间活过来的耳朵。

    “好高明的琴技,而且还是合奏,蓟城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高手了?”拉着杨明向声源处走去的雪女对杨明问道。

    “这个问题可是难住我了,要不让人去查查。”虽然不懂,但却能够理解雪女爱好的杨明回道。

    “不,我要亲自去看看。”雪女拉着杨明迅速向声源处靠近着。

    当杨明与雪女来到街道的尽头之时,只见在街道的拐角处有着一群人围绕在一起,而琴声的来源正在人群之中,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群,雪女拉着杨明一起退到了一边。

    人群太拥挤了,肯定是不能去挤的,至于房顶,但蓟城的公共区域可是禁飞的,任由你的轻功再高,在蓟城依旧要老老实实地走路,虽然这样的禁令未必会落在杨明与雪女的身上,但雪女也不会去主动破坏杨明制定的规则。

    而且,哪怕距离并不近,但以雪女的听觉已经足够将琴声尽数收在耳中。

    一曲很快终了,但人群并未散去,而是一个个吵着让弹琴的人再弹上一曲,弹琴的人性格似乎也是颇为豁达,竟然真的接受了众人的邀请,很快,另外一曲琴声已经传来。

    这一次的琴声犹如来自寒冬一般,有着雪的味道,在这夏季之中,显得是那般的诡异,但又似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是阳春与白雪,这两人的琴技都在我之上。”倾听中的雪女不忘对杨明说道,琴声虽好,但雪女却不会忘记了杨明的存在。

    “这两人的琴技应该是当世巅峰了,而且因为雪女你主要的精力并不在音律之上,所以比不过他们很正常。”杨明回答道。

    “哥哥知道此时演奏之人的身份吗?”雪女好奇道,杨明什么时候也对音律一道这么了解了,听声就知道人了?

    “猜测的,不过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杨明道。

    在燕地正好就有着一个琴技不俗的琴师,而另外一个在琴技上似乎还要比同伴更胜一筹的人,他的身份也不难猜测,甚至杨明与他还算有着一面之缘。

    “他们是谁?”听杨明说的笃定,雪女更加的好奇了。

    “其中一人应该是旷修。”杨明道。

    当年成蟜发起叛乱,杨明领命平定叛乱,追杀成蟜于群山之中,最终将成蟜堵住,在那时,有着不长眼的人出手阻止,其中就有着旷修,而也是在那个时候,杨明从旷修的身上敲诈到了一卷还算不错的琴谱。

    “竟然是旷修旷大师?”雪女眼眸圆睁,旷修对于任何一个修习音律的人来说,都是大师级的存在,是他们所敬佩的对象,雪女自然也不例外。

    “用的着这么震惊吗?“杨明揉了揉雪女的长发,说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要吃味了。”

    “好吧,我知道哥哥你是小心眼,那另外一人是谁?”雪女靠进杨明的怀中,将杨明的手掌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高渐离,在燕地也算是小有名声,若是能够一心一意钻研音律的话,最终的成就或许能够超越旷修。”杨明道。

    “这么厉害吗?这么说的话,这个名为高渐离的人,岂不是天下间在音律一道上天赋最好的人?”雪女赞叹道,旷修已经是现在音律一道上的巅峰了,而高渐离竟然有着能够超越旷修的资质吗?可真是了不得啊。

    “第一人可当不得,我就见过一人,其在音律上的天赋就绝不在高渐离此人之下。”杨明道。

    “是谁?”雪女追问道,哥哥他到底还认识多少人?

    “弄玉。”杨明道,弄玉可是能够将音律化作自然之声的存在,这样的能力也只有旷修有,至于高渐离,他还差得远。

    “弄玉,很好听的名字,而且这还是一个女子的名字,难道她也是我的一个嫂嫂?”雪女在默念间打量着杨明。

    “你叫弄玉姐姐应该更合适,等这一次回去,我介绍你们认识,到时候雪女你为我而舞,再让弄玉在一旁伴奏,那样的情景绝对胜过世间一切的美景。”杨明期待的说道,弄玉与雪女之间的组合,杨明早就期待已久了。

    “我也很期待。”雪女点头道,她想要通过弄玉了解到杨明更多的东西。

    在杨明与雪女谈论的时间中,又一曲琴声弹奏完毕,在一声声吆喝讨赏赐中,围观的人群纷纷掏出了一两个钱币投了过去,随即一个个意犹未尽的散去,此时雪女才能拉着杨明走上前去,虽然杨明已将将演奏之人的身份说明了,但雪女可还没有见过,此时当然要见识一番了。

    雪女拉着杨明逆行在散去的人群之中,一老年两青年出现在雪女与杨明的视线中,巧合的是,其中的两人杨明都见过,而当雪女脸上不见意外之时,杨明的神色间倒是出现了意外之色,旷修当然不至于让杨明意外,但另外一人却不一样,竟然是荆轲,曾经的卫国剑客,公孙羽的弟子,公孙丽的师兄,在数年前已经在燕赵齐之地闯荡出不小名声的荆轲。

    在杨明看到荆轲的同时,荆轲也看到了杨明,只不过相对于杨明见到他时只有着的意外,荆轲在看到杨明时,则完全是另外一番心情了。

    在荆轲的眼中,杨明最让他在意的身份不是秦国的东君,也不是秦国的左丞相,更不是一手摧毁卫国的敌人,在荆轲的眼中,杨明唯一的身份就是他的师妹公孙丽的夫君。

第525章遥远的记忆

    公孙丽这些女子见到杨明真的是误了终生吗?那怎么可能,真正被误了终生的是荆轲这样的人,其中的故事之复杂,是需要好好捋捋的。

    荆轲钟情的女子嫁给杨明,早已身为人妇,如今更是连孩子都不小了,这样的事情,大概是没人能够理解荆轲的心思的,这也是荆轲这些年来从来不去咸阳,而是在燕赵齐三国之地流荡的原因所在,只是,他不去见咸阳的人,咸阳的人却可以见到他,一如此时这般。

    不过还好,杨明此时在意的是身边的雪女,而雪女感兴趣的则是面前的两个琴师,没人注意到荆轲的凄凄凉凉。

    “你们弹奏的真好,只是,你们这样的人不该在街上卖艺的才是。”雪女掏出几枚钱币放在了荆轲手中的盆里,显然,三人的生意很好,要不然荆轲也不会用盆来讨赏了。

    “雪儿这就说出了,音律本就是愉悦人心的,方才有那么多人沉浸在琴声之中,即使没有这些钱,想来旷修他们也会很知足的。”杨明上前一步将雪女拉了回来道。

    “阁下说的不错,音律本就是给人听的,端坐高堂之上的王公权贵的人,走在街道的贩夫走卒也是人。“旷修见到杨明,心中是有着紧张的,但想到自己来到燕地这么久,也不见杨明找他的麻烦,这才放下心来。

    也是,当年的账早已经两清了,他又岂会与我这样一个小小的琴师计较。旷修在自己心中想到。

    雪女听着杨明的解释和旷修的回应,眼眸微微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既然杨明已经出面了,雪女自然是乖乖巧巧地站在杨明的身边。

    自家哥哥的心眼可是小了点。雪女想着,目光之中哪里还有别人的身影。

    “荆轲,也是多年不见了,外祖与丽儿时常提起你,想要邀请你去咸阳,却是不曾想到,你竟然跑到燕地来了。”杨明看向荆轲道。

    荆轲,一个很不错的剑客,也是一位性情豁达而诙谐的侠客,只不过在这个时候中应该不会上演荆轲刺秦王的大戏了,毕竟燕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燕国已经不在,残虹剑更不在荆轲的手中,即使是道具组的樊於期也在十几年前埋身于大山之中,哪还能凑出那场大戏。

    现在最多也就是荆轲认识了高渐离而已。

    “师父和师妹?他们两人还好吗?”听杨明提起公孙羽与公孙丽两人,荆轲也顾不得复杂的心思,而是对杨明追问道。

    “外祖身体不错,至于丽儿嘛,现在应该是在烦恼吧。”杨明神色古怪地说道。

    “师妹她怎么了?”荆轲问道,神色语气之间已经不自觉间多出了几分关切。

    “被家里的小家伙的教训问题折腾的不轻,我这个做父亲的又不在家,丽儿一个人好像管不住那个顽劣的小家伙。”杨明笑道,说起来,他已经离开咸阳许久了,也是时候回去了,要不然家里的几个孩子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父亲了。

    听到杨明看似烦恼,但却又像是卖弄的话语,荆轲脸上本是关切的神色不由一僵,一种难言的滋味弥散在他的心中。

    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妹,自己钟情的师妹,竟然嫁给了别人,还给别人生了孩子,现在还在为孩子教育的问题而烦恼,这样的事情……

    荆轲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在为师妹高兴的同时,更多的还是酸涩与失落,种种连荆轲都说不上来的情绪混合在一起,最终让荆轲的神色变得极为古怪,整张脸都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扭曲之色。

    “有机会聚聚,在这蓟城,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杨明拍了拍荆轲的肩膀,拉着雪女走向了夜色中。

    看着杨明与雪女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荆轲不由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神色间再也不忘往日中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失落。

    而旷修也是长松了一口气,杨明给他的阴影和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虽然不畏惧死亡,但却害怕无意义的死亡,杨明想要杀他实在太过容易,而且似乎还能找到理由,旷修可不想被杨明如同碾死一只虫子那般轻易的杀死。

    在一行三人之中,两个人都因为杨明的出现而换了另外一种心情,但高渐离却是另外一番情况,属于高渐离的视线从夜色中收回,这位在方才一直沉默不言的琴师突然对旷修和荆轲问道:“方才那人是秦国的左丞相?”

    “是,可不就是杨明吧,他倒是生活的惬意,我想我大概是知道我输给他是输在哪里了。”荆轲苦笑道,杨明身边的雪女虽然衣着朴素,更是带着面具而隐去了容貌,但从其身段与气质,包括声音来看,哪里还能让人判断不出来,那必然是一个绝色的美人。

    在夜色下,杨明以堂堂的秦国左丞相之尊尚能陪着身边的女人逛街,这样的事情是荆轲自己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嘛?

    “他身边的女子是什么人?我听那女子叫他哥哥。”高渐离追问道。

    从前的高渐离从不相信缘分这样的东西,但在方才的那道身形面前,高渐离却相信了缘分的存在,哪怕那个女子以面具遮面,哪怕从始至终那个女子从未与他说话,但高渐离却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那独特的声音,难以形容的气质,让高渐离不受控制的产生了一种想要了解对方的冲动。

    哪怕对方面具下的面容只是寻常。

    “小高,你问这个做什么?”荆轲神色古怪地看向高渐离,这个性情冷淡的琴师什么时候也会主动关心起别人了?难道是……

    猛然间想到一种可能的荆轲神色更加古怪了,只是古怪的神色又是猛得一僵,更是连忙说道:“小高,不要乱想,那是别人的家眷。”

    “荆兄为何说这样的话?”高渐离强撑着说道,他自然不愿意让别人知晓自己在方才一瞬间的心思。

    “就当了多想了吧,不过小高,那女子从始至终的心思都在杨明一人身上,显然两人之间的关系极为亲密,那女子应该是杨明的内眷。”荆轲提醒道。

    “她不是称杨明为哥哥吗?”高渐离道,这也是他心存侥幸的地方。

    “据我所知杨明此人从小就是孤儿,怎么可能有妹妹,要说的妹妹的话,只有一种情况……”荆轲说着不再说下去,他相信高渐离能够听懂自己的意思。

    荆轲没有将话说下去,但高渐离确实听明白了,想到那些权贵玩的花样,莫说了妹妹,连女儿都称呼得了,一想到那种情况,高渐离的脸色就变得扭曲起来,是觉得是吃到了世间最恶心的东西。

    杨明自然不知道在自己与雪女走后的荆轲三人之间发生了怎样的对话,当然,即使他知道恐怕也不会在意,终究是不相关的人。

    直至深夜即将宵禁之时,杨明与雪女两人才向家中走去,除了雪女的面具之外,两人竟然什么都没买,对于杨明与雪女来说,逛街的乐趣从来都不是买东西,而是与身边的人一起逛街。

    只是,在接近丞相府之时,雪女却突然间拉住了杨明。

    “怎么了?”杨明问道。

    “我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雪女突然道,神色间浮现出一抹羞涩,随即就是莫名的期待。

    “这颗小脑袋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杨明说着拍了雪女的脑袋一下。

    “我们那时从山里逃出来后,为了赶路,哥哥你一直都是背着我的。”雪女回忆道。

    听到雪女的话,杨明的心神也被拉入到回忆之中,当年两人从山中走出,雪女年龄尚小,而两人又需要尽可能快的赶去雁门,为了赶路,杨明自然是背着雪女的,只是现在雪女突然间说起这件事情。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哥哥的背后是世间最安全的地方。“雪女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杨明。

    “所以,哥哥,你把我背回去吧,就像是小时候那样。”雪女期待道。

    “都多大的人,还像是小孩子一般。”杨明无奈道,但还是在雪女面前蹲下了自己的身体。

    “在哥哥面前,雪女永远是妹妹。”雪女笑道,是毫不掩饰的笑容,甚至可以在夜色中看到洁白细腻的牙齿。

    只是在雪女靠近杨明的同时,杨明却突然间用手箍住了雪女的腰肢,在雪女一阵愕然的神色中,杨明直接将雪女提到了自己的脖颈上,一阵天旋地转之中,雪女连扶住了杨明的额头,这与雪女的期待和想象似乎有些不一样。

    “我那个时候可不仅仅只会背着你,还曾驮着你呢。”杨明晃动了一下身体,只让雪女将自己抱的更紧了。

    “哥哥你,我现在不是小孩子。”雪女连声抗议道,这般坐在杨明的脖颈之上成了什么样子,这可与背不一样。

    “你不是说永远是我妹妹吗?”杨明故作不解道。

    “但现在这个样子,哥哥是想让将我当作妹妹,还是当作女儿了?”雪女羞愤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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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剑问明月介绍:
真正的故事:一个平凡的少年,带着三分归元气、七分靠打拼的宿命来到了一个属于秦时明月的世界。

在这里,他从一座普普通通的庄园中走出,走进江湖的刀光剑影,走进七国朝堂的波涛汹涌。

他走进了赵国北境的风霜傲雪,他走进了咸阳的赫赫权威,他走进了金戈铁马,他走进了儿女情长。

他是杨明,杨柳依依的杨,夜尽天明的明。

虚假的故事。

杨明一直觉得自己正如孟子曰的那般,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但······

本书又名:《秦时之我真是大丈夫》秦时:剑问明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秦时:剑问明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秦时:剑问明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