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黄庭大千TXT下载黄庭大千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黄庭大千全文阅读

作者:凤鸣鸿     黄庭大千txt下载     黄庭大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八五章道兵(二)

    ?

    ?

    “杀,杀,杀,”

    “征讨吕氏,吊民伐罪!”

    上虞氏的上空,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声潮,搅得风云变色。数以万计的甲士,血魄刚阳恍若熔炉,阵阵热浪炙烤这一方大地。

    几大氏族联军,再加上山阴氏精锐大军,几乎十万之众。十万大军军威赫赫,磅礴的军气兵煞,恍若狼烟滚滚直破云霄。

    轰隆隆!!

    乌云遮住日头,其间擂鼓助威,喊杀声连成一片。为了这十万大军,各方氏族可谓是大出血。其中精锐甲兵就有五万之众。

    五万精锐之师,完全可以当五十万辅兵来用。若有统兵大将,得这五万精锐之师军气,便是神魂级数都能搏杀地祇人物。

    “杀,杀,杀,”

    “征讨吕氏,吊民伐罪!”

    在万千擂鼓轰鸣间,一身黑甲的姒伯阳,缓缓走上点将台。耳边风声愈急,姒伯阳面色淡漠,看着台下的一座座黑甲方阵。

    一千甲士为一方阵,上百座军阵似如遮天蔽日的黑云,黑压压一眼看不到尽头。无数甲兵煞气蒸腾,血色的气息沉浮天地。

    姒伯阳立于台上,气机牵动之下,风雷激荡,徐徐道:“承蒙诸位不弃,公推我为盟首,举兵讨伐吕氏,还会稽一个清平。”

    “伯阳不才,年少德浅,本不足以担此重任。可是列位首领之盛情,伯阳实在不愿辜负,因此只得是尽力而为,尽心而行。”

    “那么,如何尽心,如何尽力?”

    姒伯阳伸开双臂,沉声道:“诸位,咱从不说虚的。这一次征伐吕氏,无论所得财货几何,我姒伯阳一分不要,全予众军。”

    “只要将士用命,吕氏多年积攒的家当,都是各军的战利品。田土宅邸、娇妻美妾、绢帛浮财,就看众军愿不愿意取用了。”

    姒伯阳气沉丹田,每一字每一句,都如惊雷一般划破虚空,落在苍穹之上,余波回响不休。

    “无论田土宅邸,还是娇妻美妾、绢帛浮财,我姒伯阳……予取予求。”

    轰——

    这般许诺一出,各部首领神色各异,却又讷讷无言。

    对于姒伯阳的豪气,三军将士无不振奋,齐声呼喊道:“征讨吕氏,吊民伐罪!征讨吕氏,吊民伐罪!!”

    在姒伯阳的许诺下,三军将士迅速摆脱了低迷的士气。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对于这些将士而言,会稽氏族之间的明争暗斗,无论谁胜谁负,与这些将士们的关系并不算大。

    古来将相都有种,与他们这些普通的将士,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因此,对这些将士讲仁义、道德,还不如多讲讲田土、宅邸、财帛来的实际一些。

    姒伯阳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他在众军面前,绝口不提什么仁德。而是直白的告诉众军,打吕氏他们能获得什么好处。

    跟着他姒伯阳,只要战场上用命,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山阴氏十二等军功爵,一级又一级的勋阶,都能拿命去换,前提是有人愿意舍命一搏。

    “征伐吕氏,吊民伐罪!”

    十万大军一扫先前的颓势,被姒伯阳许诺的名利富贵所刺激,一个个嗷嗷直叫,恨不得立刻沙场建功。

    “哈哈,军心可用,军心可用啊!”

    看着将士们士气高涨,姒伯阳面露喜色,转头对各部首领道:“如此军心,如此士气,定能一举扫平吕氏,大事可成。”

    在姒伯阳的眼里,他付出的只是些许的田土、财帛,对比他所得到的,简直不值一提。

    在这当中,姒伯阳看似什么都没得到,可是他真正得到的,却又远不是一般将士所能想象。

    毕竟,覆灭吕氏之后,姒伯阳就能在会稽确立绝对的权威,这在姒伯阳眼中,比什么都重要。

    威权一立,自有人心依附,不说竞相景从。到时就算还有一两个氏族负隅顽抗,也不能影响会稽统一之势。

    “大军开拔,挥师伐吕,”

    对各部首领的强颜欢笑,姒伯阳恍若不觉,忽然拔剑出鞘,剑指天穹,道:“是成是败,是荣是辱,全看这一次了。”

    “吼!吼!吼!!”

    十万大军士气如虹,无论山阴氏甲兵,还是其他氏族甲兵,眼睛都冒着血色。此时此刻的他们,就是一群急于吃肉的饿狼。

    狼性的凶狠、嗜杀,都呈现在这些将士们的身上。

    这些将士从不担心姒伯阳会出尔反尔,当着各部首领、大将的面,除非姒伯阳想要背上无信无义的名声,在会稽寸步难行。

    否则,姒伯阳给予这些将士们的,只会比他本来许诺的更多,而不会更少。

    一个失信失义之人,哪怕他的实力再强,只要不是那种超脱一切,凌驾一切之上的强大,就终有自食其果的时候。

    地位越高的人,越会注重这一点。要不然,也就不会有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之类的典故了。

    “伐吕么……”

    一众首领心情复杂,姒伯阳今日伐吕,来日就有可能讨伐他们这些首领,但凡是不服姒伯阳者,都躲不过姒伯阳的清算。

    太末氏首领心有戚戚,低声叹了口气,道:“姒伯阳今日伐吕,不知来日,又会伐谁?”

    姒伯阳的野心从不遮掩,在众位首领看来,姒伯阳与吕诸、姚纪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差别,他们都是一代枭雄。

    只不过,姒伯阳这位枭雄,以无可匹敌的强悍实力,硬生生的断了吕诸、姚纪的念想。并以这二人为踏脚石,扩张势力。

    当然,只从韬略来看,姒伯阳未必就比吕诸、姚纪更出色。可是他不满三十岁,就得成地祇之业位,未来前程不可想象。

    以姒伯阳的修行进度,不仅天神业位可期,正神业位亦可期!

    正是凭着自身恐怖的潜力,姒伯阳才能在与姚纪翻脸后,让各部首领站在他这一边。带着众氏族首领,直闯姚纪官邸。

    不是这些氏族首领,真的眼里容不下沙子。对于姚纪伏杀姒伯阳一事,一点容忍度都没有。

    而是大势就是如此,姒伯阳占据大义在前,上虞氏大败亏输在后,容不得这些氏族首领不支持姒伯阳。

    毕竟,当时身处于军阵之前,谁敢与姒伯阳唱反调,真当姒伯阳的刀不利?

    可以说,那时的形势,根本就没给众首领回旋的余地。众首领要么选择站在姒伯阳一方,要么就只得站在姚纪一方。

    但是以当时的时局,明眼人都知道姒伯阳胜券在握,这些首领又怎么会上姚纪这艘破船。

    然后,这些首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姒伯阳,借着盟首的身份,一点点扩大影响力,蚕食周边的部族。

    ——————

    就在姒伯阳点将台上誓师伐吕时,会稽与吴国交界,汾湖!

    汾湖作为吴越交界处,东西长六百里,南北长三百里,一半归属吴地,一半归属越地,横跨吴越,为两家要害必争之地。

    碧绿色的水波,荡漾层层涟漪。

    一艘艘战舰,自湖上泛波而行。为首船舰上,一名名体型彪悍的甲兵,簇拥着一位身穿华服的青年,以及一位沧桑中年。

    这二人站在船舰上,华服青年贵气天生,顾盼之间,自有气度。

    沧桑中年则是一身暮气,又带着几许书卷气,可谓腹有诗书气自华。

    这华服青年遥遥望着对岸,目光炯炯,问身旁的沧桑中年,道:“徐先生,你对这一次会稽氏族的内战,可有什么看法?”

    沧桑中年嘿然冷笑,道:“能有什么看法,一群野心家的博弈,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华服青年又道:“会稽氏族的这一次内战,我看动静不小,甚至都有地祇级数陨落。”

    “你看,我吴国这次出兵,能否借此机会攻略会稽,完成吴越合一的大业,让我吴国的国势更进一步?”

    说到这里,华服青年的眸子,隐约闪烁的精芒。

    吴国不同于其他诸侯,觉得会稽这片不毛之地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吴国做梦都想夺取会稽,实现吴越气数的合流。

    一旦吴越合流,就有了成为顶尖诸侯大国的契机。所以吴国人对会稽渴求,是其他诸侯国所不能理解的。

    面对华服青年请教,徐先生沉吟半晌,道:“君上,吴越合流,这需要时间。只是单纯的占据国土,并不能算是合流。”

    “咱们还需人心呐!您要知道,越人排外,远非一般吴人所能想象。越人内斗归内斗,可是他们一直对咱们吴人都很警惕。”

    “世代的偏见,至今还影响着吴越的关系。哪怕咱们这次应吕氏之邀,虽算得上名正言顺。”

    “可是越人对咱们的敌视,不是那么容易就抹除的。昔年越国强盛时,为何不灭掉吴国,还不是因为吴越隔阂太深。”

    “要想填平这一层隔阂,短时间内是没指望的。”

    对徐先生所言,华服青年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吴越之间,隔阂太深,想要解开这个死结,难呐!”

    “不过,最令我想不到的是,越人的内斗,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我记得几千年前的汾湖之战,就是吕氏挡住了吴军的进攻。”

    手掌扶着栏,华服青年摇头道:“现在风水轮流转,昔日的会稽豪雄,如今会成了会稽最大的叛徒,真是有够讽刺的。”

    徐先生淡淡道:“君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都不能把握未来。吕氏输的这么惨,这个时候吴国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为了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他们已经不顾一切了。”

    华服青年玩味道:“是啊,只怕不仅吕氏的人,不顾一切,怕是其他会稽氏族,也都开始不顾一切了。”

    “我可不相信,他们不会想到吕氏,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会与咱们勾连,或许他们是想赌一把。”

    华服青年摊开掌心,掌心处一滴水气凝结,似如冰霜一般。

    “就赌我吴国,无法阻止会稽统一,越国再立。”

    铛啷啷——刺耳的铁锁声接连响起,一艘艘战舰徐徐靠岸,船舰上帆布降下,一队队甲兵从战舰中走出。

    魁梧的甲兵,目光冰冷的看着岸上。

    华服青年眼睛微眯,轻声道:“既然,他要赌一把,我姬重濬怎可不奉陪?”

    既然敢奉陪,华服青年自然有着充足的底气。

    需知道,在汾湖一带,吴国可是布置了重兵驻守。但自越国亡国之后,吴国便逐步侵占汾湖,将汾湖收为己有。

    为了彻底占据汾湖,断绝会稽氏族与其争夺的念想。

    吴国国内最精锐的水师,便经年驻扎在汾湖。三十六艘撼山舰、七十二艘摧岳舰,封锁汾湖要道,每日都要巡游三五次。

    在三十六艘撼山舰、七十二艘摧岳舰下,莫说是神魂人物要渡汾湖,就是地祇级数的存在,都不一定能闯过汾湖。

    如此防范,正是因为汾湖的地理位置,实在太过重要。无论吴越,谁掌握了汾湖,谁就占据了战略主动。

    掌握在吴国手中,有利于蚕食会稽。掌握在会稽手里,则有利于袭扰吴国。

    正是紧要,吴伯姬诸樊才让自己的第三子钱唐君姬重濬,坐镇汾湖水师,防范会稽氏族争夺汾湖的掌控权。

    由此可见,姬重濬其人的不简单。毕竟吴伯姬诸樊可不只这一嫡子,但唯有姬重濬被赋予重任,已经很能说明情况了。

    手握吴国水师的姬重濬,绝对是一位实力派的人物。

    “不知,可是钱唐君大驾?”

    就在吴国水师靠岸后,一道清朗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回荡在岸边。吕因寄带着吕氏甲兵,缓缓向吴国水师船舰靠近。

    “吕氏,吕因寄,在此等候多时了。”

    在短暂的沉寂过后,响起姬重濬爽朗的笑声,道:“吕因寄,我听说过你,当前吕氏的顶梁柱。”

    “我听说,是你力排众议,要与我吴国交好。你很不错,越人中要是再多几个,像你一般的豪杰,我吴国何愁不兴啊!”

    说话间,姬重濬与徐先生已然下了船舰,在水师将领们的簇拥下,一脸笑意的向吕因寄走去。

第二八四章道兵(一)

    证道地祇,难,难,难!

    上阳仲踏入神人之界,对于山阴氏而言,可谓是意义重大。

    这是在山阴氏崛起后,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地祇,是山阴氏盛极的重要标志。

    毕竟,姒伯阳一人横压会稽,乃是因为他实力极端强横,而非是山阴氏兵锋,真的锐不可当。

    没有姒伯阳的山阴氏,与有姒伯阳坐镇的山阴氏,简直就是两种概念,对外的威慑力,根本不能等同。

    姒伯阳望着突破地祇的上阳仲,喜形于色:“仲师成道地祇,我无忧矣!”

    此时的会稽氏族,可以说是只认姒伯阳一人。至于山阴氏其他的姒姓族人,乃至一众文武,根本不入这些氏族首领的眼。

    底蕴之上的差距,不是姒伯阳励精图治,发奋图强几年,想追就能追上的。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山阴氏,没有地祇级数的强者作为底蕴。而其他大氏族中,却有不止一位老祖存在,作为氏族根本。

    这是山阴氏与其他大氏族相比,唯一的弱项!

    姒伯阳虽有纬地经天之能,也不法面面俱到。纵然有压服各方氏族首领的实力,却难以为山阴氏,培养出几尊地祇级数。

    要知道,每一位地祇级数的存在,都是修行路上的佼佼者。仅仅只是资源,是堆不出真正地祇的。

    真正的地祇存在,都有一定气数在身,精气神圆满无暇,气机惊人,战力强悍。与用资源养出的’叩天门‘,胜出不知多少。

    一百个‘叩天门’的伪地祇,也不及一位真正地祇的分量。

    若非如此,凭着姒伯阳的能为,以及统一会稽后,搜刮的一大批珍贵资源,未尝不能培养出几个地祇。

    就在这时,齐庸走入校场,拱手道:“主君,蹇渠回来了,”

    “蹇渠?”

    剑鞘稍转,插入身旁的兵器架上,姒伯阳眉头一拧,淡淡道:“那家伙,还知道回来?”

    上阳仲轻声,道:“主君,既然蹇渠已经回来,那……是否立即召见?”

    姒伯阳哼道:“当然要立即召见,我倒要看看,他蹇渠想干什么,擅离职守,其罪不小。”

    “齐庸,你与我同去,”

    姒伯阳转身,又道:“仲师,你刚刚突破地祇业位,尚需时日稳固,天坛那里,就不用你分神了。”

    “蹇渠回来,那就让蹇渠戴罪立功,督促建造天坛一应事宜。仲师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夯实根基,为天神业位积攒底蕴。”

    “你要知道,地祇业位远不是你的极限,地祇之上还有天神,天神之上还有正神。”

    “正神之上,更有不朽不灭的古神。你的路还长的很,

    上阳仲神色自若,沉声道:“诺!”

    “地祇,”齐庸惊讶的瞥了上阳仲一眼,显然对上阳仲突破地祇一事,极为诧异。

    齐庸在山阴氏,亦算是列入高层。自然看得见山阴氏兴盛之下,那隐藏的危机。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不算姒伯阳这位惊才绝艳的首领,山阴氏高层力量与其他氏族,可是不占优势。

    在这个时候,上阳仲证就地祇级数,对于山阴氏群臣而言,不吝于看到一丝成道的希望。

    上阳仲之后,必有人陆续成道地祇。

    最为重要的是,作为山阴氏除姒伯阳之外,第一尊地祇级数高手,上阳仲的地位,必然直线上升。

    “走吧,”

    姒伯阳负手,哼哼道:“我倒要看看,那家伙有什么理由,竟敢不请上命,擅离职守,希望他给自己找一个好的借口。”

    “不然,可不要怪我执法无情!”

    ——————

    正堂大厅之内,

    蹇渠默默站在厅中,眼睑微垂,看着空旷厅堂。

    厅堂之外,一队队甲士徘徊,衣甲与佩刀摩擦,窸窸窣窣。

    “苦也!”

    此时,看似一脸平静的蹇渠,实则心头正暗暗叫苦。

    蹇渠进入有鄮关之后,一见到副手齐庸,就知道姒伯阳对他擅离山阴大城,很是不满。

    蹇渠知道,他自己是犯了为人臣子的大忌,只是明知如此,蹇渠也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来见姒伯阳。

    因为蹇渠心里清楚,有什么事当着姒伯阳的面说清楚,或许还有一线回旋的余地。

    要是憋着不说,让姒伯阳把不满,都压在心里头,那蹇渠才是真的危险了。

    伴君如伴虎,哪怕姒伯阳表现的再是豁达,也不可能允许蹇渠屡次挑战他的权威。

    “你还知道回来?”

    正想着心事,姒伯阳的声音,蓦然在身旁响起,蹇渠猛地一激灵。

    蹇渠即刻转身,就看到姒伯阳、齐庸走入正厅,连忙伏身下跪,道:“臣,蹇渠,参见上君!”

    姒伯阳面无表情的从蹇渠身旁走过,不紧不慢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是看我难成大事,所以弃我而去。”

    “为此,我这几日可是食不知味,寝不遑安,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不合君臣之义,以至失去一员干臣。”

    姒伯阳慢悠悠道:“现在,你又回来了,也就是说,你没有弃我而去了?”

    蹇渠咽了口唾沫,直面一尊陆地神仙,那一种铺天盖地,仿佛地裂山崩一般的巨大压力,让他几乎在下一刻崩溃。

    说到底,蹇渠修为浅薄,在神魂上的修行,不似上阳仲等人达到极致。面对姒伯阳这位陆地神仙时,自然恐惧难制。

    这是生命层次的压制,并非姒伯阳故意敲打蹇渠。只是高位生命的气息,对低层次生命本能的威慑。

    蹇渠踌躇了一下,道:“上君,为蹇渠恩主,蒙上君简拔,蹇渠才有今时今日,蹇渠就是万死,也不会弃上君而去。”

    姒伯阳呵呵一笑,道:“既然不是弃我而去,那你去哪里了?”

    “难不成,是去汾湖一线,为我冲锋陷阵,与吴军厮杀去了?”

    姒伯阳面色一冷:“蹇渠,你好大的胆子,我让你留守山阴,是对你莫大的信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对你的信任的?”

    “可恨,可恼,可杀!”

    说到最后一个‘杀’字的时候,蹇渠身子一抖。姒伯阳越说越气,这时一股火气上头,竟然真有拿蹇渠,杀鸡儆猴的冲动。

    感受到姒伯阳的杀气,蹇渠冷汗直接打湿了衣衫。

    很显然,姒伯阳对蹇渠的恼怒,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只差一个契机,就会爆发出来。

    蹇渠毫不怀疑,只要他下一句回的不妥,当即就会人头落地。

    什么当世贤良,什么神魂修为,在姒伯阳面前统统无用,只要姒伯阳动杀心,蹇渠就必死无疑。

    如果说横扫会稽氏族,只是奠定了姒伯阳统一之势,那他大胜吴军,一雪越人万年之耻,就是赢得了百万越人的心。

    有着百万民心依附,姒伯阳只要开口,自有人争着抢着,为姒伯阳代劳,取蹇渠的项上首级。

    蹇渠拜伏在地,高声道:“主君,臣擅离职守,自知有罪,可是……臣,也有臣的不得已,有臣的苦衷啊!”

    “不得已?”

    姒伯阳讥讽道:“好一个不得已啊……我临行前,把重任交托于你,

    “有什么不得已,与我说来,我看你怎么诡辩。”

    蹇渠恭恭敬敬的一拜,道:“臣,绝非诡辩,而是事实,唯有实事求是,方能打动上君之心。”

    “况且,上君对臣,恩高似海,若无上君重用,臣只是上虞氏一老奴,岂有今日的风光。”

    姒伯阳抬了抬手,道:“好了,好了,我用你,是看重了你这个人,与你什么出身没关系。”

    “我不求你誓死相报,这也不现实。你我君臣,能善始善终,维系这段君臣情分,就不错了。”

    “你说,我说的可对?”

    听到这话,蹇渠抬头,道:“主君,臣确实是有要事,需要立刻出关。”

    “当时事急,来不及上禀,若是贻误,怕我山阴氏损失不可估量。臣一心为上君大业着想,事急从权,不得不为啊!”

    姒伯阳眼睑下垂,道:“好,那你说说,你因为什么事,急着出关?”

    蹇渠道:“臣,为我山阴氏之霸业,不得不出关!”

    姒伯阳笑了笑,道:“呵呵,为我山阴氏霸业,好大的口气。你说说看,有什么事,能影响我山阴大业。”

    蹇渠道:“臣,为我山阴,寻得一支神兵。”

    “神兵?”

    姒伯阳话音一顿,不以为然道:“我山阴氏还缺神兵?”

    蹇渠道:“上君,这支神兵,非同小可,乃是一支地煞神兵。”

    姒伯阳一愣,不明所以,问道:“地煞神兵,什么地煞神兵?”

    蹇渠道:“主君,臣所说的,非是神兵利器,而是镇压一国气运,威慑四方天神的……地煞神兵,亦称天兵之师!”

    “地煞神兵!”

    猛地想到这是什么,姒伯阳豁然上前,厉声道:“什么地煞神兵,那地煞神兵在哪里?”

    无怪乎姒伯阳为之色变,这可是一支地煞神兵,凌驾于镇国精锐的神军,战力绝强,威慑四方天神、正神。

    人族战兵,大致分为四大层次。

    人间精锐是一层次,镇国精锐又是一个层次。镇国精锐之上,已是天兵之师,其间又分两大层次,

    这当中,一为地煞神兵,一为天罡神兵!

    地煞神兵凝聚上古神形,诛神灭魔不在话下。其上的天罡神兵,已是诸天之中,最为强横的神军序列,甚至能镇压古神。

    有一支天罡神兵在手,就可称得上是九州最为顶尖的诸侯。有一支地煞神兵在手,必是跻身公侯之列,称雄一方。

    相传,坐镇帝丘的天子至尊,麾下就有十二部天军,每部都是天罡神兵。

    十二部天罡神兵联手,不要说不朽古神,就是先天帝君,也能生生磨灭。便是大道神圣,也要对其侧目。

    这,是立国之基!

    姒伯阳实力强则强矣,可是以他实力之强,也不敢说对抗一支地煞神兵。

    一支巅峰状态的地煞神兵,足以让所有不朽古神之下的修行人,对其心惊胆颤。

    因此,姒伯阳乍然听到神兵,只以为是神兵利器,根本没往天兵之师那上面想。

    但是,当蹇渠开口点破之后,姒伯阳心头剧震,一时间竟激动的拉着蹇渠的手臂,不能自己。

    “……”

    蹇渠看姒伯阳不出意外的反应,心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有着这支地煞神兵垫底,蹇渠就是犯忌,姒伯阳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蹇渠能给山阴氏,带来一支地煞神兵,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罪,姒伯阳都能将其放下。

    最多做个姿态,板子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

    更有可能,在落实那支地煞神兵后,重赏蹇渠。

    姒伯阳问道:“地煞神兵,在何处?”

    蹇渠道:“上君,正在庭院外候着呢!”

    姒伯阳沉吟了一下,直接道:“候着……是那个与你一起回来的,那个老者?”

    蹇渠道:“上君才思敏捷,臣下佩服。”

    蹇渠也不奇怪,姒伯阳如何知道伊挚的存在,应该说姒伯阳不知道伊挚,才是咄咄怪事。

    在山阴氏地界,能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耳目。

    姒伯阳似笑非笑,道:“他就是那支地煞神兵?”

    蹇渠道:“上君英明,此人正是那支地煞神兵,得此人效命,就等于得到了那支地煞神兵。”

    “哦……”

    姒伯阳神色凝重,道:“那,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本事,能担得起这般赞誉。”

    “以你蹇渠的傲气,能这么放下身段,夸耀此人,此人的本事,一定非同凡响。我对这人,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齐庸,把那人请进来,”

    姒伯阳挥手,正要让齐庸把人带到厅堂。

    齐庸躬身一拜,道:“诺!”

    “且慢,”

    看着齐庸背影,姒伯阳又惊觉不妥,叫住齐庸后,道:“算了吧,还是我自己去请,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

    “免得让他以为不受重视,再拂袖而去,失了大才,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我山阴氏刚有起色,任何一位大才,都要珍之重之,可不能有任何错漏。若有错漏,我难辞其咎啊!”

第二八六章道兵(三)

    云:“汪罔氏之君,守封、禺之山。

    ——————

    正室之内,

    姒伯阳与伊挚二人相谈甚欢,一时竟忘了时辰。

    先是伊挚讲述强兵之法,引得姒伯阳谈性大发,与伊挚讨论个中细节。

    有时,姒伯阳听的入迷,情不自禁的畅然而笑。有时,姒伯阳不住摇头,击节无言。

    时喜,时怒,是忧,时愁。

    到最来,姒伯阳与伊挚的话题,一度不再局限于强兵之上。

    二人谈天说地,自兵事而起,讲权谋、说阴阳、论形势,道技巧,其间夹杂旁门技艺,无所不包。

    无论什么话题,姒伯阳与伊挚都能说个大致。

    姒伯阳神色从容,侃侃而谈,时有惊人之语,让伊挚面露惊叹,不住颔首点头。

    以至于伊挚都禁不住为之叹服,暗道:“这位姒首,着实不凡呐!”

    对于姒伯阳的博学,以及见识,伊挚是由衷的敬佩。伊挚自诩当世人杰,眼界已然极其不凡。

    但遇到姒伯阳,却不得不对姒伯阳,说上一个‘服’字。

    “莫非,这就是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行?”

    伊挚自有机遇,但是他能有着今时今日的成就,先天秉性占一方面,却也少不得后天际遇。

    正是先天与后天的因缘际会,才成就了伊挚。让伊挚成为,连蹇渠这般心高气傲之辈,都自叹不服的大才。

    或许,就是因为自家际遇之玄奇,伊挚才对姒伯阳这等天生不凡的人物,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若有若无的敬畏之心。

    “都说这位山阴首领,出世之时口含宝玉,乃是天赋异禀,生有异象之辈。”

    一念之此,伊挚不知何时,竟有一些走神:“如今看其风度气魄,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呐!”

    这一次见面,姒伯阳带给伊挚的震撼着实不小。

    二人从天文地理,人物经史,再到人王圣德、古皇玄秘。但凡是能说的,姒伯阳都能说个一二。

    开始的时候,伊挚还能仗着眼界开阔,年轻的时候,周游列国,积攒下的见识,让姒伯阳哑口无言。

    可是当姒伯阳完全适应,并且掌握了二者交流的节奏后。伊挚便只有一边坐着的份,甚至有时连话都插不上。

    只用几个时辰不到,只看姒伯阳表现出来的谈吐,就彻底让伊挚,不敢小觑这位年轻的氏族首领,大越未来的开国之君。

    伊挚心头剧震:“果然,能让蹇渠甘为门下鹰犬的山阴首领,确实非同一般呐!”

    伊挚不知道,姒伯阳执掌造化玉碟,参悟三千道法,自身智慧灵魄,早已迈入一个超凡的层次。

    有着如此智慧的姒伯阳,将前世今生的记忆精华,融为一炉。再不断为其添柴加火,让自身愈发精明通透。

    可以说,元神清净,一灵不昧!

    这是道门炼气道的优势所在,若无超然的智慧神魄,如何能演算天机,承载天机的反噬。

    而精通、,在易道之上有着不俗造诣的姒伯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伊挚眼中的姒伯阳,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莫不让人敬畏,犹如日月经天,不可捉摸。

    正室之中,烛光亮起,赢弱的烛火,在灯盏上徐徐跳动。姒伯阳的背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的高大伟岸。

    看着姒伯阳的身影,伊挚心有触动,脱口道:“姒首,如龙耶!”

    回过神来,伊挚迎着姒伯阳诧异的目光,端端正正的拱手,道:“龙者,乘风云而上九天,非姒首这等人物莫属。”

    对于伊挚的赞叹,姒伯阳哈哈大笑,道:“伯阳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能得这般评价,伯阳受之有愧。”

    “如龙耶,老子也!”

    姒伯阳眸光闪烁,意味深长的说出了一句,让伊挚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句话,是大成至圣先师,那位匪号孔老二的孔仲尼,形容老子李耳时所说。

    当然,这里所说的龙,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龙凤神兽。

    对于老子这等存在而言,龙凤与普通的长虫、飞鸟,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孔仲尼口中的龙,是谓‘人人如龙’,是道的一种体现。与老子道德经上的‘道可道,非常道’,一般无二,都是对道的解读。

    在修行炼气之人看来。老子者,大道之宗,道之所化,至尊神圣。

    炼气道若能达成最高成就,或许可以触及‘老子’的境地。

    虽然那等境地,距离姒伯阳无比遥远。可这不耽误姒伯阳,对那般境界的憧憬,那才是真超脱,真自在。

    就算是只有镜中花,水中月,可是镜、水之间,还有花、月之影。以姒伯阳的得天独厚,并非真的不可企及。

    姒伯阳见伊挚一脸懵懂,自嘲的笑了笑,道:“一时心有所感,有些孟浪,只是不吐不快,还望先生不要见怪才是。”

    伊挚道:“姒首客气了,您之所言,我亦所得良多。”

    “难怪,姒首只用十年,就将山阴氏壮大至此,姒首之能,伊挚佩服。”

    “耕战之法,只是听姒首言其精髓,就让某家不寒而栗,此为战时之法。”

    伊挚感叹道:“有此法在手,以此消化会稽氏族的底蕴。不说攻无不克,新的越国,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姒首……某家有一句忠告,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姒伯阳道:“我与先生一见如故,先生又有什么话,不好与我说的?”

    伊挚眉心一动,幽幽道:“那,我可就说了。还望姒首,不要嫌弃我这个外人,多嘴多舌。”

    “只是一条小小的建议,姒首可听,也可不听。”

    姒伯阳道:“先生的本事,我是领教过了的。先生的建议,我又怎敢不放在心上。”

    伊挚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说的不妥,还望姒首不要往心里去,”

    姒伯阳面露奇色,道:“说来听听,”

    伊挚慢悠悠道:“越国新立,百废待兴,姒首首要的问题,是要稳定百万越人,唯有稳定这个基本盘,才能成大事。”

    姒伯阳点头,道:“这点,我心中有数,越国新立,连年大战,也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会传令会稽,整合会稽氏族的兵甲,只要不是外敌侵略,十年之内,绝不动刀兵。”

    伊挚皱眉,道:“只是不动刀兵,还是不够。还要做到高筑城,广积粮。姒首能以雷霆之势,统一会稽,凭的就是这六字。”

    “若没有山阴氏,从小处着手,十数年如一日,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也不会有现在即将建国的山阴。”

    ——————

    ——————

    伊挚自有机遇,但是他能有着今时今日的成就,先天秉性占一方面,却也少不得后天际遇。

    正是先天与后天的因缘际会,才成就了伊挚。让伊挚成为,连蹇渠这般心高气傲之辈,都自叹不服的大才。

    或许,就是因为自家际遇之玄奇,伊挚才对姒伯阳这等天生不凡的人物,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若有若无的敬畏之心。

    “都说这位山阴首领,出世之时口含宝玉,乃是天赋异禀,生有异象之辈。”

    一念之此,伊挚不知何时,竟有一些走神:“如今看其风度气魄,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呐!”

    这一次见面,姒伯阳带给伊挚的震撼着实不小。

    二人从天文地理,人物经史,再到人王圣德、古皇玄秘。但凡是能说的,姒伯阳都能说个一二。

    开始的时候,伊挚还能仗着眼界开阔,年轻的时候,周游列国,积攒下的见识,让姒伯阳哑口无言。

    可是当姒伯阳完全适应,并且掌握了二者交流的节奏后。伊挚便只有一边坐着的份,甚至有时连话都插不上。

    只用几个时辰不到,只看姒伯阳表现出来的谈吐,就彻底让伊挚,不敢小觑这位年轻的氏族首领,大越未来的开国之君。

    伊挚心头剧震:“果然,能让蹇渠甘为门下鹰犬的山阴首领,确实非同一般呐!”

    伊挚不知道,姒伯阳执掌造化玉碟,参悟三千道法,自身智慧灵魄,早已迈入一个超凡的层次。

    有着如此智慧的姒伯阳,将前世今生的记忆精华,融为一炉。再不断为其添柴加火,让自身愈发精明通透。

    可以说,元神清净,一灵不昧!

    这是道门炼气道的优势所在,若无超然的智慧神魄,如何能演算天机,承载天机的反噬。

    而精通、,在易道之上有着不俗造诣的姒伯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伊挚眼中的姒伯阳,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莫不让人敬畏,犹如日月经天,不可捉摸。

    正室之中,烛光亮起,赢弱的烛火,在灯盏上徐徐跳动。姒伯阳的背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的高大伟岸。

    看着姒伯阳的身影,伊挚心有触动,脱口道:“姒首,如龙耶!”

    回过神来,伊挚迎着姒伯阳诧异的目光,端端正正的拱手,道:“龙者,乘风云而上九天,非姒首这等人物莫属。”

    对于伊挚的赞叹,姒伯阳哈哈大笑,道:“伯阳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能得这般评价,伯阳受之有愧。”

    “如龙耶,老子也!”

    姒伯阳眸光闪烁,意味深长的说出了一句,让伊挚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句话,是大成至圣先师,那位匪号孔老二的孔仲尼,形容老子李耳时所说。

    当然,这里所说的龙,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龙凤神兽。

    对于老子这等存在而言,龙凤与普通的长虫、飞鸟,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孔仲尼口中的龙,是谓‘人人如龙’,是道的一种体现。与老子道德经上的‘道可道,非常道’,一般无二,都是对道的解读。

    在修行炼气之人看来。老子者,大道之宗,道之所化,至尊神圣。

    炼气道若能达成最高成就,或许可以触及‘老子’的境地。

    虽然那等境地,距离姒伯阳无比遥远。可这不耽误姒伯阳,对那般境界的憧憬,那才是真超脱,真自在。

    就算是只有镜中花,水中月,可是镜、水之间,还有花、月之影。以姒伯阳的得天独厚,并非真的不可企及。

    姒伯阳见伊挚一脸懵懂,自嘲的笑了笑,道:“一时心有所感,有些孟浪,只是不吐不快,还望先生不要见怪才是。”

    伊挚道:“姒首客气了,您之所言,我亦所得良多。”

    “难怪,姒首只用十年,就将山阴氏壮大至此,姒首之能,伊挚佩服。”

    “耕战之法,只是听姒首言其精髓,就让某家不寒而栗,此为战时之法。”

    伊挚感叹道:“有此法在手,以此消化会稽氏族的底蕴。不说攻无不克,新的越国,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姒首……某家有一句忠告,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姒伯阳道:“我与先生一见如故,先生又有什么话,不好与我说的?”

    伊挚眉心一动,幽幽道:“那,我可就说了。还望姒首,不要嫌弃我这个外人,多嘴多舌。”

    “只是一条小小的建议,姒首可听,也可不听。”

    姒伯阳道:“先生的本事,我是领教过了的。先生的建议,我又怎敢不放在心上。”

    伊挚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说的不妥,还望姒首见谅。”

    姒伯阳面露奇色,道:“说来听听,”

    伊挚慢悠悠道:“越国新立,百废待兴,姒首首要的问题,是要稳定百万越人,唯有稳定这个基本盘,才能成大事。”

    姒伯阳点头,道:“这点,我心中有数,越国新立,连年大战,也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会传令会稽,整合会稽氏族的兵甲,只要不是外敌侵略,十年之内,绝不动刀兵。”

    伊挚皱眉,道:“只是不动刀兵,还是不够。还要做到高筑城,广积粮。姒首能以雷霆之势,统一会稽,凭的就是这六字。”

    “若没有山阴氏,从小处着手,十数年如一日,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也不会有现在即将建国的山阴。”

    ——————

    ——————

第二八七章力士(一)

    引云:“龙伯国人长三十丈,生万八千岁而死。”

    ——————

    姒伯阳低声自语:“防风氏,龙伯巨人!”

    姒伯阳知道,伊挚所言没有丝毫夸大,防风巨兵确实有这般威力。

    这支地煞神兵若能炼成,凝聚上古神形,再现上古防风氏的风采,天神地祇面对这等力量,都要瑟瑟发抖。

    哪怕防风氏不是龙伯嫡系,可是防风氏力量惊人,底蕴深厚,非等闲可以小觑。

    毕竟,坐拥龙伯巨人遗泽,血脉力量极其强大的防风氏,只要成年就能拥有抗衡正神的神力,其中佼佼者可以抗衡古神。

    这是一个生来,就站在万族之巅的强力神族。

    需知道,龙伯巨人与龙族不同,龙性本淫,所以有龙生九子,九子不成龙的说法。

    而龙伯巨人的血脉,无论旁支,还是嫡系,总共就那么几条,纯度极高。血脉上继承的力量,确实非同小可。

    那可是神话传说中,才存在的龙伯巨人,能与这般存在扯上关系的存在,无一不是强大、无敌、恐怖的代名词。

    有言,龙伯巨人举足不盈数步,而暨五山之所,一钓而连六鳌,合负而趣,归其国,灼其骨以数焉。

    这里的五山,指的是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等五座神山。六鳌有背负五座神山之能,实力之强大可想而知。

    但如此强大的神鳌,在龙伯巨人们的眼中,就是六只普普通通的鳌兽,不仅用鱼竿钓鳌,还将钓到的鳌兽做成占卜龟甲。

    由此可知,龙伯巨人的强大。龙伯巨人不愧是上古神话生命中,仅次于几大先天种族的存在。

    只是一点血脉,一样能搅动风云。

    姒伯阳道:“如此,那我就给你遴选兵员之权,四十万会稽男儿,任你挑选,我还就不信,集不齐一支防风巨兵。”

    伊挚躬身,应道:“上君放心,臣必为上君,练出一支能战、敢战的道兵。”

    姒伯阳道:“炼就道兵,非一朝一夕之功。先生可以先囤兵关外,这样可以一边炼兵,一边分神注意一下鉴湖。”

    “我在鉴湖之畔,修建天坛,祭祀上苍,用以开国立业之用。那处天坛对我极其重要,你可对那里多关注一二。”

    伊挚抱拳,道:“臣知道上君之意,上君宽心就是,我就在临近鉴湖之地囤兵,一有风吹草动,臣当即就能赶到。”

    姒伯阳笑道:“好,那……就有劳先生费心了……”

    这对伊挚而言,只是一件小事,顺手而为。

    毕竟,要想练成一支地煞神兵,注定需要耗费漫长的精力、时间。

    与此同时,再照看一下修建天坛,也不无不可。天坛承接会稽气运,对于伊挚练兵大有好处。

    要是能沾染一丝开国之运,绝对有利于防风巨兵的成型。

    说实话,伊挚手中虽有防风氏神骸精华,能借此沟通某位防风氏之英灵,练成地煞神兵防风巨兵。

    可这不代表伊挚,就能立即练出道兵。

    不说凝聚防风氏神形的难度,只是适合承载防风氏神力的人,就少之又少。

    人间精锐之师的入门门槛,是神血大成。镇国精锐之师的入门门槛,则是神骨大成。

    而镇国精锐之上,能让四方天神畏惧,号称天兵之师的地煞神兵,最低都是神魂大成。

    这可是神魂大成,在会稽氏族中都能担任大将,但在地煞神兵中,只能沦为普通的士卒。

    如此兵锋,只要想想,就感到头皮发麻。成千上万神魂级数的高手,就是没有军阵的加持,也不是地祇高手能压得住的。

    只是,当前的山阴氏,地祇级数的强者,只有上阳仲一位。可神魂级数高手虽多,却也没有奢侈到,让神魂为兵的地步。

    但,世事本就没有一簇而就的。

    地煞神兵再强,也不可能直接就是道兵,一样需要经过人间精锐、镇国精锐这两个层次,最后成为天兵之师。

    这注定将会是一个以百年计的时间跨度,这还要算上姒伯阳不惜一切代价的供给资源。

    以及伊挚这位掌兵之人从旁辅佐,有着防风氏的神骸精粹,才有可能成功。

    换做一个普通诸侯方国,不得其门,不得其法。莫说是倾尽一国之力,就是用整个封国来换,都换不到地煞神兵。

    ——————

    呜!呜!呜!

    鉴湖之畔,数以十万计的甲士,站定四方,结阵呼啸。

    湖面生波,乍然荡起层层涟漪,一位身披青袍的老者,神色淡然,怀抱着一柄钢鞭。钢鞭周匝,隐隐约约浮现龙吟之声。

    ——————

    ——————

    姒伯阳低声自语:“防风氏,龙伯巨人!”

    姒伯阳知道,伊挚所言没有丝毫夸大,防风巨兵确实有这般威力。

    这支地煞神兵若能炼成,凝聚上古神形,再现上古防风氏的风采,天神地祇面对这等力量,都要瑟瑟发抖。

    哪怕防风氏不是龙伯嫡系,可是防风氏力量惊人,底蕴深厚,非等闲可以小觑。

    毕竟,坐拥龙伯巨人遗泽,血脉力量极其强大的防风氏,只要成年就能拥有抗衡正神的神力,其中佼佼者可以抗衡古神。

    这是一个生来,就站在万族之巅的强力神族。

    需知道,龙伯巨人与龙族不同,龙性本淫,所以有龙生九子,九子不成龙的说法。

    而龙伯巨人的血脉,无论旁支,还是嫡系,总共就那么几条,纯度极高。血脉上继承的力量,确实非同小可。

    那可是神话传说中,才存在的龙伯巨人,能与这般存在扯上关系的存在,无一不是强大、无敌、恐怖的代名词。

    有言,龙伯巨人举足不盈数步,而暨五山之所,一钓而连六鳌,合负而趣,归其国,灼其骨以数焉。

    这里的五山,指的是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等五座神山。六鳌有背负五座神山之能,实力之强大可想而知。

    但如此强大的神鳌,在龙伯巨人们的眼中,就是六只普普通通的鳌兽,不仅用鱼竿钓鳌,还将钓到的鳌兽做成占卜龟甲。

    由此可知,龙伯巨人的强大。龙伯巨人不愧是上古神话生命中,仅次于几大先天种族的存在。

    只是一点血脉,一样能搅动风云。

    姒伯阳道:“如此,那我就给你遴选兵员之权,四十万会稽男儿,任你挑选,我还就不信,集不齐一支防风巨兵。”

    伊挚躬身,应道:“上君放心,臣必为上君,练出一支能战、敢战的道兵。”

    姒伯阳道:“炼就道兵,非一朝一夕之功。先生可以先囤兵关外,这样可以一边炼兵,一边分神注意一下鉴湖。”

    “我在鉴湖之畔,修建天坛,祭祀上苍,用以开国立业之用。那处天坛对我极其重要,你可对那里多关注一二。”

    伊挚抱拳,道:“臣知道上君之意,上君宽心就是,我就在临近鉴湖之地囤兵,一有风吹草动,臣当即就能赶到。”

    姒伯阳笑道:“好,那……就有劳先生费心了……”

    这对伊挚而言,只是一件小事,顺手而为。

    毕竟,要想练成一支地煞神兵,注定需要耗费漫长的精力、时间。

    与此同时,再照看一下修建天坛,也不无不可。天坛承接会稽气运,对于伊挚练兵大有好处。

    要是能沾染一丝开国之运,绝对有利于防风巨兵的成型。

    说实话,伊挚手中虽有防风氏神骸精华,能借此沟通某位防风氏之英灵,练成地煞神兵防风巨兵。

    可这不代表伊挚,就能立即练出道兵。

    不说凝聚防风氏神形的难度,只是适合承载防风氏神力的人,就少之又少。

    人间精锐之师的入门门槛,是神血大成。镇国精锐之师的入门门槛,则是神骨大成。

    而镇国精锐之上,能让四方天神畏惧,号称天兵之师的地煞神兵,最低都是神魂大成。

    这可是神魂大成,在会稽氏族中都能担任大将,但在地煞神兵中,只能沦为普通的士卒。

    如此兵锋,只要想想,就感到头皮发麻。成千上万神魂级数的高手,就是没有军阵的加持,也不是地祇高手能压得住的。

    只是,当前的山阴氏,地祇级数的强者,只有上阳仲一位。可神魂级数高手虽多,却也没有奢侈到,让神魂为兵的地步。

    但,世事本就没有一簇而就的。

    地煞神兵再强,也不可能直接就是道兵,一样需要经过人间精锐、镇国精锐这两个层次,最后成为天兵之师。

    这注定将会是一个以百年计的时间跨度,这还要算上姒伯阳不惜一切代价的供给资源。

    以及伊挚这位掌兵之人从旁辅佐,有着防风氏的神骸精粹,才有可能成功。

    换做一个普通诸侯方国,不得其门,不得其法。莫说是倾尽一国之力,就是用整个封国来换,都换不到地煞神兵。

    ——————

    呜!呜!呜!

    鉴湖之畔,数以十万计的甲士,站定四方,结阵呼啸。

    湖面生波,乍然荡起层层涟漪,一位身披青袍的老者,神色淡然,怀抱着一柄钢鞭。钢鞭周匝,隐隐约约浮现龙吟之声。

    ——————

    ——————

    姒伯阳低声自语:“防风氏,龙伯巨人!”

    姒伯阳知道,伊挚所言没有丝毫夸大,防风巨兵确实有这般威力。

    这支地煞神兵若能炼成,凝聚上古神形,再现上古防风氏的风采,天神地祇面对这等力量,都要瑟瑟发抖。

    哪怕防风氏不是龙伯嫡系,可是防风氏力量惊人,底蕴深厚,非等闲可以小觑。

    毕竟,坐拥龙伯巨人遗泽,血脉力量极其强大的防风氏,只要成年就能拥有抗衡正神的神力,其中佼佼者可以抗衡古神。

    这是一个生来,就站在万族之巅的强力神族。

    需知道,龙伯巨人与龙族不同,龙性本淫,所以有龙生九子,九子不成龙的说法。

    而龙伯巨人的血脉,无论旁支,还是嫡系,总共就那么几条,纯度极高。血脉上继承的力量,确实非同小可。

    那可是神话传说中,才存在的龙伯巨人,能与这般存在扯上关系的存在,无一不是强大、无敌、恐怖的代名词。

    有言,龙伯巨人举足不盈数步,而暨五山之所,一钓而连六鳌,合负而趣,归其国,灼其骨以数焉。

    这里的五山,指的是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等五座神山。六鳌有背负五座神山之能,实力之强大可想而知。

    但如此强大的神鳌,在龙伯巨人们的眼中,就是六只普普通通的鳌兽,不仅用鱼竿钓鳌,还将钓到的鳌兽做成占卜龟甲。

    由此可知,龙伯巨人的强大。龙伯巨人不愧是上古神话生命中,仅次于几大先天种族的存在。

    只是一点血脉,一样能搅动风云。

    姒伯阳道:“如此,那我就给你遴选兵员之权,四十万会稽男儿,任你挑选,我还就不信,集不齐一支防风巨兵。”

    伊挚躬身,应道:“上君放心,臣必为上君,练出一支能战、敢战的道兵。”

    姒伯阳道:“炼就道兵,非一朝一夕之功。先生可以先囤兵关外,这样可以一边炼兵,一边分神注意一下鉴湖。”

    “我在鉴湖之畔,修建天坛,祭祀上苍,用以开国立业之用。那处天坛对我极其重要,你可对那里多关注一二。”

    伊挚抱拳,道:“臣知道上君之意,上君宽心就是,我就在临近鉴湖之地囤兵,一有风吹草动,臣当即就能赶到。”

    姒伯阳笑道:“好,那……就有劳先生费心了……”

    这对伊挚而言,只是一件小事,顺手而为。

    毕竟,要想练成一支地煞神兵,注定需要耗费漫长的精力、时间。

    与此同时,再照看一下修建天坛,也不无不可。天坛承接会稽气运,对于伊挚练兵大有好处。

    要是能沾染一丝开国之运,绝对有利于防风巨兵的成型。

    说实话,伊挚手中虽有防风氏神骸精华,能借此沟通某位防风氏之英灵,练成地煞神兵防风巨兵。

    可这不代表伊挚,就能立即练出道兵。

    不说凝聚防风氏神形的难度,只是适合承载防风氏神力的人,就少之又少。

第二八八章力士(二)

    ——————

    证道地祇,难,难,难!

    上阳仲踏入神人之界,对于山阴氏而言,可谓是意义重大。

    这是在山阴氏崛起后,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地祇,是山阴氏盛极的重要标志。

    毕竟,姒伯阳一人横压会稽,乃是因为他实力极端强横,而非是山阴氏兵锋,真的锐不可当。

    没有姒伯阳的山阴氏,与有姒伯阳坐镇的山阴氏,简直就是两种概念,对外的威慑力,根本不能等同。

    姒伯阳望着突破地祇的上阳仲,喜形于色:“仲师成道地祇,我无忧矣!”

    此时的会稽氏族,可以说是只认姒伯阳一人。至于山阴氏其他的姒姓族人,乃至一众文武,根本不入这些氏族首领的眼。

    底蕴之上的差距,不是姒伯阳励精图治,发奋图强几年,想追就能追上的。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山阴氏,没有地祇级数的强者作为底蕴。而其他大氏族中,却有不止一位老祖存在,作为氏族根本。

    这是山阴氏与其他大氏族相比,唯一的弱项!

    姒伯阳虽有纬地经天之能,也不法面面俱到。纵然有压服各方氏族首领的实力,却难以为山阴氏,培养出几尊地祇级数。

    要知道,每一位地祇级数的存在,都是修行路上的佼佼者。仅仅只是资源,是堆不出真正地祇的。

    真正的地祇存在,都有一定气数在身,精气神圆满无暇,气机惊人,战力强悍。与用资源养出的’叩天门‘,胜出不知多少。

    一百个‘叩天门’的伪地祇,也不及一位真正地祇的分量。

    若非如此,凭着姒伯阳的能为,以及统一会稽后,搜刮的一大批珍贵资源,未尝不能培养出几个地祇。

    就在这时,齐庸走入校场,拱手道:“主君,蹇渠回来了,”

    “蹇渠?”

    剑鞘稍转,插入身旁的兵器架上,姒伯阳眉头一拧,淡淡道:“那家伙,还知道回来?”

    上阳仲轻声,道:“主君,既然蹇渠已经回来,那……是否立即召见?”

    姒伯阳哼道:“当然要立即召见,我倒要看看,他蹇渠想干什么,擅离职守,其罪不小。”

    “齐庸,你与我同去,”

    姒伯阳转身,又道:“仲师,你刚刚突破地祇业位,尚需时日稳固,天坛那里,就不用你分神了。”

    “蹇渠回来,那就让蹇渠戴罪立功,督促建造天坛一应事宜。仲师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夯实根基,为天神业位积攒底蕴。”

    “你要知道,地祇业位远不是你的极限,地祇之上还有天神,天神之上还有正神。”

    “正神之上,更有不朽不灭的古神。你的路还长的很,

    上阳仲神色自若,沉声道:“诺!”

    “地祇,”齐庸惊讶的瞥了上阳仲一眼,显然对上阳仲突破地祇一事,极为诧异。

    齐庸在山阴氏,亦算是列入高层。自然看得见山阴氏兴盛之下,那隐藏的危机。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不算姒伯阳这位惊才绝艳的首领,山阴氏高层力量与其他氏族,可是不占优势。

    在这个时候,上阳仲证就地祇级数,对于山阴氏群臣而言,不吝于看到一丝成道的希望。

    上阳仲之后,必有人陆续成道地祇。

    最为重要的是,作为山阴氏除姒伯阳之外,第一尊地祇级数高手,上阳仲的地位,必然直线上升。

    “走吧,”

    姒伯阳负手,哼哼道:“我倒要看看,那家伙有什么理由,竟敢不请上命,擅离职守,希望他给自己找一个好的借口。”

    “不然,可不要怪我执法无情!”

    ——————

    正堂大厅之内,

    蹇渠默默站在厅中,眼睑微垂,看着空旷厅堂。

    厅堂之外,一队队甲士徘徊,衣甲与佩刀摩擦,窸窸窣窣。

    “苦也!”

    此时,看似一脸平静的蹇渠,实则心头正暗暗叫苦。

    蹇渠进入有鄮关之后,一见到副手齐庸,就知道姒伯阳对他擅离山阴大城,很是不满。

    蹇渠知道,他自己是犯了为人臣子的大忌,只是明知如此,蹇渠也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来见姒伯阳。

    因为蹇渠心里清楚,有什么事当着姒伯阳的面说清楚,或许还有一线回旋的余地。

    要是憋着不说,让姒伯阳把不满,都压在心里头,那蹇渠才是真的危险了。

    伴君如伴虎,哪怕姒伯阳表现的再是豁达,也不可能允许蹇渠屡次挑战他的权威。

    “你还知道回来?”

    正想着心事,姒伯阳的声音,蓦然在身旁响起,蹇渠猛地一激灵。

    蹇渠即刻转身,就看到姒伯阳、齐庸走入正厅,连忙伏身下跪,道:“臣,蹇渠,参见上君!”

    姒伯阳面无表情的从蹇渠身旁走过,不紧不慢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是看我难成大事,所以弃我而去。”

    “为此,我这几日可是食不知味,寝不遑安,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不合君臣之义,以至失去一员干臣。”

    姒伯阳慢悠悠道:“现在,你又回来了,也就是说,你没有弃我而去了?”

    蹇渠咽了口唾沫,直面一尊陆地神仙,那一种铺天盖地,仿佛地裂山崩一般的巨大压力,让他几乎在下一刻崩溃。

    说到底,蹇渠修为浅薄,在神魂上的修行,不似上阳仲等人达到极致。面对姒伯阳这位陆地神仙时,自然恐惧难制。

    这是生命层次的压制,并非姒伯阳故意敲打蹇渠。只是高位生命的气息,对低层次生命本能的威慑。

    蹇渠踌躇了一下,道:“上君,为蹇渠恩主,蒙上君简拔,蹇渠才有今时今日,蹇渠就是万死,也不会弃上君而去。”

    姒伯阳呵呵一笑,道:“既然不是弃我而去,那你去哪里了?”

    “难不成,是去汾湖一线,为我冲锋陷阵,与吴军厮杀去了?”

    姒伯阳面色一冷:“蹇渠,你好大的胆子,我让你留守山阴,是对你莫大的信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对你的信任的?”

    “可恨,可恼,可杀!”

    说到最后一个‘杀’字的时候,蹇渠身子一抖。姒伯阳越说越气,这时一股火气上头,竟然真有拿蹇渠,杀鸡儆猴的冲动。

    感受到姒伯阳的杀气,蹇渠冷汗直接打湿了衣衫。

    很显然,姒伯阳对蹇渠的恼怒,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只差一个契机,就会爆发出来。

    蹇渠毫不怀疑,只要他下一句回的不妥,当即就会人头落地。

    什么当世贤良,什么神魂修为,在姒伯阳面前统统无用,只要姒伯阳动杀心,蹇渠就必死无疑。

    如果说横扫会稽氏族,只是奠定了姒伯阳统一之势,那他大胜吴军,一雪越人万年之耻,就是赢得了百万越人的心。

    有着百万民心依附,姒伯阳只要开口,自有人争着抢着,为姒伯阳代劳,取蹇渠的项上首级。

    蹇渠拜伏在地,高声道:“主君,臣擅离职守,自知有罪,可是……臣,也有臣的不得已,有臣的苦衷啊!”

    “不得已?”

    姒伯阳讥讽道:“好一个不得已啊……我临行前,把重任交托于你,

    “有什么不得已,与我说来,我看你怎么诡辩。”

    蹇渠恭恭敬敬的一拜,道:“臣,绝非诡辩,而是事实,唯有实事求是,方能打动上君之心。”

    “况且,上君对臣,恩高似海,若无上君重用,臣只是上虞氏一老奴,岂有今日的风光。”

    姒伯阳抬了抬手,道:“好了,好了,我用你,是看重了你这个人,与你什么出身没关系。”

    “我不求你誓死相报,这也不现实。你我君臣,能善始善终,维系这段君臣情分,就不错了。”

    “你说,我说的可对?”

    听到这话,蹇渠抬头,道:“主君,臣确实是有要事,需要立刻出关。”

    “当时事急,来不及上禀,若是贻误,怕我山阴氏损失不可估量。臣一心为上君大业着想,事急从权,不得不为啊!”

    姒伯阳眼睑下垂,道:“好,那你说说,你因为什么事,急着出关?”

    蹇渠道:“臣,为我山阴氏之霸业,不得不出关!”

    姒伯阳笑了笑,道:“呵呵,为我山阴氏霸业,好大的口气。你说说看,有什么事,能影响我山阴大业。”

    蹇渠道:“臣,为我山阴,寻得一支神兵。”

    “神兵?”

    姒伯阳话音一顿,不以为然道:“我山阴氏还缺神兵?”

    蹇渠道:“上君,这支神兵,非同小可,乃是一支地煞神兵。”

    姒伯阳一愣,不明所以,问道:“地煞神兵,什么地煞神兵?”

    蹇渠道:“主君,臣所说的,非是神兵利器,而是镇压一国气运,威慑四方天神的……地煞神兵,亦称天兵之师!”

    “地煞神兵!”

    猛地想到这是什么,姒伯阳豁然上前,厉声道:“什么地煞神兵,那地煞神兵在哪里?”

    无怪乎姒伯阳为之色变,这可是一支地煞神兵,凌驾于镇国精锐的神军,战力绝强,威慑四方天神、正神。

    人族战兵,大致分为四大层次。

    人间精锐是一层次,镇国精锐又是一个层次。镇国精锐之上,已是天兵之师,其间又分两大层次,

    这当中,一为地煞神兵,一为天罡神兵!

    地煞神兵凝聚上古神形,诛神灭魔不在话下。其上的天罡神兵,已是诸天之中,最为强横的神军序列,甚至能镇压古神。

    有一支天罡神兵在手,就可称得上是九州最为顶尖的诸侯。有一支地煞神兵在手,必是跻身公侯之列,称雄一方。

    相传,坐镇帝丘的天子至尊,麾下就有十二部天军,每部都是天罡神兵。

    十二部天罡神兵联手,不要说不朽古神,就是先天帝君,也能生生磨灭。便是大道神圣,也要对其侧目。

    这,是立国之基!

    姒伯阳实力强则强矣,可是以他实力之强,也不敢说对抗一支地煞神兵。

    一支巅峰状态的地煞神兵,足以让所有不朽古神之下的修行人,对其心惊胆颤。

    因此,姒伯阳乍然听到神兵,只以为是神兵利器,根本没往天兵之师那上面想。

    但是,当蹇渠开口点破之后,姒伯阳心头剧震,一时间竟激动的拉着蹇渠的手臂,不能自己。

    “……”

    蹇渠看姒伯阳不出意外的反应,心头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有着这支地煞神兵垫底,蹇渠就是犯忌,姒伯阳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蹇渠能给山阴氏,带来一支地煞神兵,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罪,姒伯阳都能将其放下。

    最多做个姿态,板子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

    更有可能,在落实那支地煞神兵后,重赏蹇渠。

    姒伯阳问道:“地煞神兵,在何处?”

    蹇渠道:“上君,正在庭院外候着呢!”

    姒伯阳沉吟了一下,直接道:“候着……是那个与你一起回来的,那个老者?”

    蹇渠道:“上君才思敏捷,臣下佩服。”

    蹇渠也不奇怪,姒伯阳如何知道伊挚的存在,应该说姒伯阳不知道伊挚,才是咄咄怪事。

    在山阴氏地界,能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耳目。

    姒伯阳似笑非笑,道:“他就是那支地煞神兵?”

    蹇渠道:“上君英明,此人正是那支地煞神兵,得此人效命,就等于得到了那支地煞神兵。”

    “哦……”

    姒伯阳神色凝重,道:“那,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本事,能担得起这般赞誉。”

    “以你蹇渠的傲气,能这么放下身段,夸耀此人,此人的本事,一定非同凡响。我对这人,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齐庸,把那人请进来,”

    姒伯阳挥手,正要让齐庸把人带到厅堂。

    齐庸躬身一拜,道:“诺!”

    “且慢,”

    看着齐庸背影,姒伯阳又惊觉不妥,叫住齐庸后,道:“算了吧,还是我自己去请,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

    “免得让他以为不受重视,再拂袖而去,失了大才,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我山阴氏刚有起色,任何一位大才,都要珍之重之,可不能有任何错漏。若有错漏,我难辞其咎啊!”

第二八九章力士(三)

    所以,会稽天地的天意,只得容忍姒伯阳欺天之举。

    会稽天意还需要姒伯阳,在天下乱世之时,为会稽之地夺取气数,重复昔年的鼎盛。

    这个时候,正是垂青姒伯阳的时候,就算他的作为有些过火,只要天意不追究,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因此,会稽天意才会降下一个‘准’字,昭告会稽氏族百万越众,乃至隐遁群山,不理俗世的大修行者。

    山阴氏一统会稽,已是定局!

    上阳仲俯身叩首,肃声道:“苍天庇佑,上阳仲代君,躬谢天恩浩荡。”

    “上阳仲代君,躬谢天恩浩荡!!”

    上阳仲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并在数以十万计的越甲,与山阴众臣僚的见证下。上阳仲神色肃穆再度叩首,一连三跪九叩。

    身为在世神魔,上阳仲很清楚姒伯阳做了什么。正因为太清楚,上阳仲才满心诚惶诚恐,以三跪九叩之大礼,回敬上苍。

    虽然会稽天意,只是这万里山河的天意,不是九州之天意。但会稽天意亦是九州的一部分,是冥冥上苍的一部分。

    哪怕这一部分,可能不到整体的十万分之一,甚至是百万分、千万分之一。可就是一根毫毛,也不是触怒天意的理由。

    地祇者,灵感通天,对于天意之浩渺,天心之莫测,上阳仲已是有了几分感触。修为越高,对于这一方天地也就越敬畏。

    轰隆隆——

    似是回应上阳仲之礼,阵阵闷雷声响起,响了一会儿,雷声渐小。上阳仲这才徐徐起身,捧着青铜神鞭,转身面向众人。

    再度三拜,上阳仲高声道:“上阳仲代君,躬谢天恩浩荡!!”

    “躬谢天恩——”人山人海,万千呼唤,一阵阵声潮,铺天盖地,余波震荡,大地微颤。

    双手捧着青铜神鞭,上阳仲肃然而立,默不发声。待到声潮渐渐平息,上阳仲徐徐吐出一口浊气。

    他朝着关隘方向,遥遥一拜,道:“臣,请上君赐黄符,用以启坛,”

    “启坛!”

    嗡——

    上阳仲话音刚落,关隘方向,就有一道黄光飞来,这黄光飞腾变化,落在上阳仲双手捧着的神鞭上。

    待到黄光散去,青铜神鞭之上,只有一卷黄色符箓。

    上阳仲面色淡漠,轻声道:“天命在上,君命秉承,奉诏而行,力士何在?”

    “力士,何在——”

    上阳仲声似洪钟,传遍数十里。

    黄色符箓似虚似实,其间有三十六道天罡符箓组成,一道天罡符箓勾连一道天罡符箓,爆发磅礴法力。

    激荡的风云起伏,一道道神光,在青铜神鞭上摇拽。

    “在,”

    奉命建造天坛的蹇渠,身披神光,率先应声,抱拳道:“力士,蹇渠,听命奉召。”

    所谓力士,指的就是建坛之人。只要参与建坛,上至官长,下至民夫,无一不是力士。

    蹇渠因为主管建坛事宜,所以亦可以说自己就是力士。

    出列之后,蹇渠转身,对众呼喝一声:“四方力士,何在——”

    “在!!”

    蹇渠这一开口,八方军阵之中一队队身着黑衫的青壮走出,这些青壮豁然而应。

    轰隆隆——

    这些青壮体魄强壮,步伐稳健,呼吸之间,带着某种特殊的规律,气血运转,若有若无,掀起热浪翻涌。

    蹇渠拱手一稽,道:“蹇渠,携四方力士,奉命建坛。”

    上阳仲深深的看了眼蹇渠,道:“力士,接黄符。”

    蹇渠单膝跪地,双手伸张,高声道:“力士蹇渠,接符,”

    “去!”

    上阳仲点了点头,轻轻一抖青铜神鞭,神鞭上的黄符一震,咻的一下,化作黄光落入蹇渠的手中。

    哗啦啦——

    风浪乍起,吹动旌旗万千。

    黄符入手,蹇渠只感手上一沉,黄符看着似虚似幻,可却真真切切有着相当的分量。犹如玉质的触感,让蹇渠心头一动。

    “好宝贝!”

    已是神魂人物的蹇渠,一眼就看出这符别有神妙。

    当然。这一道黄符也确实不简单,是姒伯阳以莫大法力,倾注心力所成,论及其间玄妙,已是不逊于真正的法宝。

    其上蕴含黄巾力士之术,只要将这道黄符敕令高悬虚空,吞吐天地精气,转换为法力元气,加持在力士的身上。

    这些力士自然而然,就有了黄巾力士的一些本事。

    虽然,这些力士不可能有正版的黄巾力士一般强悍的神通,但也是极为了不起的手段。

    毕竟,姒伯阳的黄巾力士之法,可不是太平道张角的那种劣质黄巾力士。

    应该说张角的黄巾力士,只是空有黄巾力士之名,与真正的仙道黄巾力士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两者差的实在太远了。

    真正的黄巾力士,乃是仙道道兵,最低都是大地游仙级数。其中最为顶尖者,就是达到阳神天仙级数,也一点都不奇怪。

    本质较比天兵天将,还要高出一层。

    其应用之广,可以说是修行有成的古仙们,最常用的一门法术。上到道门三清,下到诸天大罗神仙,都有自家黄巾力士。

    只是,每一家的黄巾力士之法,都有不同,其侧重不同,玄妙亦有不同。

    姒伯阳精通三千道法,每一门道法都非同小可,对于黄巾力士之术也颇有研究。

    他的这一门黄巾力士之术,乃是取自《上请大洞真经》,是祭炼黄巾力士的上乘之法,祭炼圆满可入阳神飞仙之境。

    可姒伯阳修为不足,要想祭炼真正的黄巾力士,最低也要是炼虚合道,证得太乙道君之境才行。

    硬性条件不够,姒伯阳只能先用这一道黄符,以《上清大洞真经》加以祭炼,将黄符当作黄巾力士,炼成一道符箓之宝。

    黄符炼成之后,自有诸般妙用。

    最明显的,是有黄符之力加身,再有自己本身的修行。二者叠加在一起,可以让这些力士,在须臾之间,获得超凡神力。

    捧着黄符,蹇渠徐徐起身,转过身来,道:“众军力士,接符!”

    “接符——”

    数以万计的黑衫青壮,立即向着四方扩散,在站定四方之后,齐声高呼。

    蹇渠抬手,猛地将手中黄符高抛上天,黄符化作明光,一下飞入云层之中。

    飞入云层中的黄符,悬于虚空,黄光流转,丝丝灵机,似甘露落入这些黑衫力士的身上。

    这些黑衫力士,神色沉稳,身形高大健硕,一个个双臂一挥,就有千斤之力,更有不少力士,有着万斤力道。

    在灵机加身之后,黑衫转而化作黄甲。一众力士面色潮红,仿佛打破了某些玄关,骨节嘎吱嘎吱,身形窜高了一尺有余。

    “建坛,”

    蹇渠发号施令,一众黄甲力士轰然应诺。

    轰隆隆——

    一众黄甲力士呼喝之间,抬起一块块打磨的四四方方的巨石。脚下生风,带起一连串的残影,手腕一翻,巨石轰然落地。

    这些巨石,每一块都有数十万斤分量。可落在黄甲力士们的手上,恍若无物一般。

    只是在这些力士行走之时,每一步踏出,大地都隆隆作响,发出不堪重负的震颤。

    对于凡夫来说,需要数年甚至十数年的大工程,在这一群黄甲力士的手上,硬是被加快百倍千倍的进程。

    一位位黄甲力士吐气发声,皆有开山劈石之力。其中更有神魂级数大高手,临时化身为黄巾力士,神力尤为惊人。

    上阳仲看着这些力士身影交错,行动如风雷,不到一会儿功夫,竟搭出了一个大致轮廓。

    随后,这些黄甲力士,按着轮廓建造,整个过程,既快且稳,

    上阳仲道:“好个黄巾力士,虽然知道上君交于我的黄符,不是凡物。”

    “却没想到,这小小的一道黄符,还有这般妙用,若是用在沙场上,又当如何?”

    “想来,应是不差!”

    上阳仲心思一动,手中青铜神鞭,神篆真言隐没,浮动的神光,渐渐消散。

    就在上阳仲观察黄甲力士的时候,蹇渠缓步上前,抱拳道:“上阳先生,开坛礼成,上苍允诺,天命加身。”

    “如今又有上君宝符加持,让十万力士昼夜赶工,最多一两月,就能将天坛建成。先生可以向上君复命了。”

    “嗯,既然,开坛之礼已毕,我也该回去了。”

    上阳仲拱手,道:“这督造之事,不能疏忽怠慢,还需蹇渠先生多上心。”

    蹇渠轻笑,道:“这,不用先生说,某家自会注意。”

    上阳仲颔首,道:“哈哈……如此,我就放心复命了。”

    ——————

    就山阴氏,乃至于整个会稽氏族,都在如火如荼的筹备祭天开国之时。

    冀州,帝畿,

    庞大无比的神都,恍若一头恒古巨兽,静静的趴伏在广阔大地之上。

    无穷无尽的人道气数,如瀑布飞流,自九州山河,涌入神都万万里之内。

    随后,人道洪流分化,流入一座座神府、神衙、神宫、神殿,甚至是高悬神都之上的一座座神天之中。

    此刻,千百万里浩瀚神土,神性光辉如群星一般,映照天地虚空,璀璨生辉。

    其间,九十九道万丈龙脉,拱卫着伟岸神都,浓郁到近乎凝液的天地精气,渐渐溢散,滋养大地,哺育万物。

第二九零章帝宣(一)求订阅

    《易·乾》:“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

    九重帝宫深处,紫气垂落,白气升腾,宫廊之间,金雾沉浮,清光烁烁。

    当中白玉为砖,翡翠为瓦,黄金为阶,琉璃为饰。重重楼宇,万千华光,映照天宇,奢华不可想象。

    帝宫殿宇之中,一员员金甲神将,或执斧钺,或配刀剑,或掌戈矛,虎目圆睁,闪烁明光,魁梧身躯,隐没于清光之中。

    这些金甲神将,一个个气息沉浮,深不可测,恍若汪洋,亦如渊海。赫然是一尊尊在世神魔,神魔气机充斥于宫宇之间。

    这,就是山海人族的底蕴,神魔拱卫帝庭,周天正神称臣。

    历经一代代神魔气机的冲刷,竟让这一座屹立万万载,承载人道气运,万民香火愿力的帝宫,蜕化为一座人道圣德重器。

    丝丝缕缕神性光辉,浸染重重宫宇,让九重帝宫愈发神异。朦朦胧胧中,似有一尊尊神魔虚影显化,遥遥朝拜天子圣驾。

    祥云瑞气奔腾,其上亿万英灵、圣灵、神灵之影,立于帝宫上空。

    天子帝宫正中,一座气象最为恢弘,神性最为璀璨的殿宇,乾元宫。

    所谓乾元者,乾为天,元为始,乾元既是天道之始。大虞以‘乾元’之名,作为帝宫中心,其意深远。

    天子至尊坐镇乾元宫,总理山河社稷,上统诸星,中御万法,下治酆都。虽为人道天子,实有天帝之权。

    乾元宫内,一位位身披赤光,脚下雾气弥漫的化生天人,或为男相,或为女相,或捧香炉,或立掌扇,纷纷矗立金柱前。

    天人化生,万物滋长,无谓于男相女相,是以非阴非阳,非雌非雄,乃曰:天人之体!

    帝宫幽深,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御阶之上,一方帝榻虚悬,丝丝氤氲之气,或沉或浮,各有玄妙。

    帝榻之上,一尊周身游弋帝气,头戴平天冠,背后十二重宝光烁烁生辉的天子,闭目假寐,天子帝袍,垂落于丹陛之上。

    丝丝水火气息,在帝袍上浮动,隐约可见风雷声,在殿中徘徊。丹陛下方,周天众神侍立。

    圣天子在位,万灵护佑,三百六十五路周天正神,皆尊其号令,是为神朝气象,人道法度。

    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各归其位,默默站在丹陛下,或显威严之态,或露平和之相,或为怒目圆睁,此类不一而足。

    此刻,人道无上神朝的器量,在这一座朝元帝宫中,尽显无疑。

    只这一座朝元帝宫,就足以镇压九州诸侯,震慑十方妖魔鬼怪。

    三百六十五路周天正神,再以十二部天军为辅。莫说古神不朽之体,就是近乎无敌的大道神圣,都不敢小觑这一股力量。

    而这,亦是天子寿元将近,九州诸侯蠢蠢欲动,图谋争夺大位的原因。

    毕竟,只要掌握这一股力量,立时就能位比先天帝君,甚至一般的先天帝君,都远不如天子权柄之重。

    哪怕天子只五十六万载元寿,不及古神帝君不朽不灭,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其辉,却也不失为一条通天之路。

    而且,若有大智慧、大功德、大气运,未必不能破开藩篱,一步登天,直入大道神圣之数,成就大自在、大逍遥。

    只是,这很难,很难!

    对于历代天子而言,真正能踏破藩篱者,都是只在传说之中。

    但,天子之位太过显赫,太过尊荣。便是不得长生不朽,天下诸侯、各路人雄,也很难不对天子尊位起觊觎之心。

    就在天子与周天正神,神游物外,灵感天地之时,一丝震荡,骤然在帝宫升起。

    铛——

    沉寂许久的乾元宫,忽的响起一道钟声。这钟声宏大之极,仿佛初生之朝阳,哺育万物之生机,其磅礴气势,难以言喻。

    就这一道钟声,让帝宫中的周天正神,神态有了一些变化。

    “朝天钟!”

    站在正神第一列,一尊英武的神魔,眼睑稍稍一动,目光投向朝元宫外,看着那一口高悬虚空的黄钟大吕。

    然而,等待片刻,迟迟未有第二响。

    这神魔缓缓闭上眼睛,低声自语:“朝天钟一响,看来这天下,又出了个有意思的人物。”

    “呵呵,能引动朝天钟一响,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能对天下九州的局势,有一些微薄的影响。”

    “对大局的影响再是微薄,也终究是有影响。”

    在这尊英武神魔身旁,另一位鹤发童颜的神魔,忧心忡忡的看了帝榻上的天子一眼,低头叹道:“这,莫非就是征兆?”

    “虽然天下九州,人雄辈出,可这朝阳钟响,非同小可。十万年难遇,不管响几下,都是出了大事。”

    鹤发童颜的正神,幽幽道:“偏偏在这个时候,朝天钟响,不能不让人多想啊!”

    这一口朝天钟,乃是上古人王所立,是一件后天至宝级数的宝物,悬立九重帝宫之中,与人道气运相合。

    只要九州气运生变,朝阳钟即刻就有感应,钟声浩大,从一响到九响,以九为极。九州气运变动越大,朝阳钟响声越多。

    所以,不要看朝阳钟只响了一下,可就一下钟声,也许就代表着某一大州,出了震动周边列国的大事。

    不少正神似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高座帝榻之上的天子,心头低叹:“多事之秋啊!”

    若非天子元寿将近,这些正神根本不会对朝天钟如此的敏感。

    只是区区一响而已,又不是最高的九响,就是能对时局有些影响,但在周天正神、十二部天军面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可现在时势不同,天子寿元无多,一朝失位,龙御归天。九州诸侯、各方人雄,立刻就会掀起滔天大乱,争夺至尊之位。

    对此,朝野内外都看得分明,上到天子帝宣,下到周天正神,都心中有数。

    历代天子共主交接,都是时局最不稳定之时。有的新旧交接,权柄平稳过渡,有的却是酿成大乱,刀兵相向。

    在这个敏感时期,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能等闲视之,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就会成为坏事的源头。

    尤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天子将去,而摄政君之位,依旧虚悬的当下,祂们自然对朝天钟响,异常的敏感、戒惧。

    一尊尊正神心思转动,眼见帝榻上的天子,许久不见动静,有的欲言又止,正要张口进言,有的却悄然垂头,淡淡一笑。

    “啊……”

    不待正神们进言,帝榻上假寐的天子,缓缓打了个哈欠。

    嗡——

    帝宣徐徐睁开双目,一双明亮的眸子,似乎清澈见底,映照世间幻灭。

    这天子假寐之际,一丝念头化作神思,遨游周天之外,烛照大千寰宇,三千世界生灭。每一个念头,都能演绎无穷精彩。

    而这无穷精彩,尽数成为帝宣的大道路上的一部分。

    这就是天子,固然处于深宫,可帝宣一念之间,就能遨游诸天万界,烛照大千世界。

    只要帝宣想知道,在这一方大千世界,甚至大千之外的宇宙虚空,很少有事,能瞒住帝宣的眼睛。

    但凡能瞒住帝宣的,必然是与大道神圣这一级数的存在有关。只有大道神圣,才能遮掩帝宣的耳目。

    帝宣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道:“是朝天钟,响了?”

    一位老正神,肃声道:“启禀陛下,正是朝天钟。”

    “呵呵,有意思,这朝天钟,多少年没响过了,这个时候响,”

    说话间,帝宣的眸子,已经划过无数景象,最后化作南方某一处。

    只见旌旗连天,军阵煊赫,一位神态坚毅的中年男子,怀抱神鞭,向天祷告,得天意应允。

    在天意出现后,帝宣所见的画面,不由得渐渐模糊了几分。

    “朝天钟……”

    默运天机,帝宣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感情,道:“看来,天地翻转在即,接二连三,都是不甘寂寞之辈啊!”

    “一个南方氏族,将要祭天开国,这也能引动朝天钟。”

    帝宣沉吟片刻,道:“天视地听何在?”

    两员金甲正神出列,拱手道:“臣在,”

    帝宣道:“朝天钟响,人道气运有变,你二人速去朝天钟前,运起天视地听之术,遍查九州。”

    “看看这九州,可有何变动?”

    “诺,”二位正神拱手一拜,一前一后,化作两道遁光,飞出乾元宫。

    看着二神飞出宫宇,一众正神若有所思,心中对帝宣口中的那个南方氏族,都有了一点好奇心。

    因这二神的特殊性,帝宣让天视地听二神察查,必是有的放矢,不可能无缘无故让其出手。

    要知道,这天视地听二神,能位列周天正神之数,凭的就是一手精湛的天视地听之术,才入得帝宣的眼,得到破格提拔。

    天视地听,看似简单,修行此术者不少,其实天视地听,乃是易学难精之法。

    不少顶尖神魔都只粗通皮毛,要说真正精通,乃至得其神髓者,可就少之又少了。

    而这二神,就是将天视地听之术,修练到得其神髓的地步,近乎于天赋神通,极其可怕。

    某些时候,便是大道神圣,都有可能被这二神听到几句只言片语,二神的厉害可想而知。

第二九一章帝宣(二)求订阅

    正是成也其能,败也其能!

    天视地听二神的能为,连大道神圣都要警惕,自是不能随意使用。

    不然,就是有天子庇佑,但能护得祂们一时周全。也迟早会因为,窥探到太多的秘密,而被人挫骨扬灰。

    因此,只有帝宣金口玉言,接下天视地听的因果,这二神才敢施展神通,观望大千,洞察十方,行天视地听之术。

    毕竟,有着天子帝宣出面,就是天视地听二神,不经意触及到某些大神隐秘。看在天子金面上,大神们也不会太过计较。

    以天子帝宣的地位,庇佑两个正神,还是绰绰有余的。哪怕这两个正神,有一些特殊神通,一众大神亦会对其宽宥一二。

    此刻,遁出乾元宫的天视地听二神,其所化的两道遁光,在一方帝宫高台之上徐徐降下。重重神光闪烁,拨动金雾紫烟。

    眼见二位正神驾临,观天台上驻守的天兵天将们,立即见礼,呼道:“参见二位正神,”

    “嗯,”

    这二位金甲正神面目威严,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凛然神威。对于周遭天兵天将的见礼,不急不缓的点了点头。

    作为周天正神之一,天视地听二神在九重帝宫之内,也属上层人物。除同列周天正神者,就是帝子帝女也不敢对其怠慢。

    天视神色平淡,道:“尔等继续执勤,不可怠慢职司。”

    一众天兵轰然应声:“诺!”

    随后,天视眸光一闪,道:“二郎,先前陛下说南方有龙蛇出世,你以地听神通,我以天视神通,先察查南方出了何事。”

    “待你我看完南方之后,再来遍查九州,如此也好向陛下缴旨。”

    “无论如何,遵陛下法旨,总归是无错的。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我兄弟二人,若要明哲保身,还需慎之又慎呐!”

    地听神轻声道:“如此,老成持重,甚好。”

    两位天神说话之时,周匝虚空已被二神神念封锁。只要不是道行远在二神之上,就是顶尖的正神,也休想听得一言半语。

    天视地听二神自己就有遍查之能,因而对此尤为警惕。说到某些敏感话题的时候,这二位当然不可能忘了封禁周遭虚空。

    地听神沉吟片刻,道:“南方……呵呵,南方起龙蛇,以南方几大州的底蕴,就是有龙蛇出世,也妨碍不到九州的大局啊!”

    “且让我听一听,这南方龙蛇的成色,到底如何。”地听神一双神耳,微微一动,似有一丝三色神光,在祂的耳廓边闪过。

    三色神光一出,当即就有一股无形波动,自观天台上,徐徐散入整个帝畿之地。

    然后,自帝畿而始,经过河内、河南诸地,再过魏国、虞国、晋国等诸国。这一股波动须臾之间,向着南方几大州散去。

    亿万万生灵之声,不可计数之音,落入地听神的耳中,被返本还原成一条条讯息。

    南方几大州,诸国林立,各有气象。一方方大国、小国之间,气数如万千长流交织,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兵戈之声升腾。

    “这……”

    地听神听了一会儿兵戈声,面上稍稍一沉,心中计较之下,又强自听了片刻,才缓缓收了神通。

    一双神耳之上,三色神光若隐若现,地听神拱手道:“大兄,南方诸州所生之事,已尽入小弟耳中。”

    “南方几州,确有龙蛇,只是这龙蛇,还只是小龙小蛇,要想起势,没有数十载功夫,难见其成效。”

    天视神道:“只是小龙小蛇?”

    “怪哉,只是小龙小蛇,何以触动朝天钟,引得朝天钟鸣响?”

    “当中,有蹊跷啊!”

    说话间,天视神眸中神光明灭,目光赫然已跨越万万里,将南方几大州的近况,全都收入眼底。

    天视作为天视地听中的长兄,一身道行较比地听强了不止一筹,只要地听能听到的,天视都能看到。

    可以说,天视地听二者联手,所能起到的效果,绝非一加一那般简单。

    “果然,这当中有蹊跷,”

    片刻后,天视眼中神光渐渐散去,看了眼身旁的地听,道:“一个南方氏族子,能有如此成就,虽是惊人,但想鸣朝天钟……”

    “还差了一些火候!”

    将姒伯阳的成就看在眼里,天视神断言道:“应是在其他大州,亦有龙蛇出世,二者同时叩问天机,所以震动了朝天钟。”

    “也只有这一可能,才能说的通。不然无法解释,这南方氏族子,何以引动朝天钟鸣响。”

    “兄长言之有理,我也是如此想的。”

    地听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再遍查九州,看看九州天下,还有什么龙蛇出世。”

    “好……”

    天视一双神目威能全开,瞳孔之间,似有星河盘桓,深邃异常。

    嗡——

    天视地听二神施展神通,神耳闻亿万生灵之音,神目望十万万神土之域。

    二神确实神通广大,神目、神耳所见所闻,堪称大神通之术,就是古神大圣都没有这般能为。

    只是有一点,二神施展神通,神目、神耳所及,难免会经过某些大神的道场,惊动这些闭关潜修的大神,这是无可避免的。

    一些法力强悍的大神,直接蒙蔽天机,遮掩道场的存在。

    另一些大神道行修为不足,脱不得神目、神耳的监察,只能气的跳脚,问候天视地听二神。

    对此,天视看在眼里,地听听在耳里,但二神神色自若,将这些大神的‘牢骚’自动筛除,只是默不作声地勘查九州天下。

    对于那些大神的‘牢骚’话,二神见的多,亦听的多了。见多听多之后,他们也就没了太多感觉。

    反正都活了成千上万载,心性早已磨练了出来,自不会对这些挂怀。

    ——————

    就在天视地听二神,登上观远台,遍查九州天下的时候。

    乾元帝宫之内,帝宣端坐帝榻上,身上十二重神光摇拽不休,玄之又玄的大道天音,回荡重重宫宇之间,演绎无穷奥妙。

    “姒姓……”

    帝宣想着心事:“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血脉气息,应是姒姓一脉,就是不知那是主脉,还是分支。”

    “不过,不管是主脉,还是分支,都是上古八姓之一。上古八大姓出身的人,又是在这个时候崭露头角。”

    “有意思啊!”

    帝宣一念之间,想到了很多。帝王本就是最为多疑的一类人,不论明主圣君,还是庸君昏主,都跳不出这个框架。

    上古八大姓一直是人族当前的核心,天下诸侯八成出自上古八姓,其他两成诸侯虽不是八姓,也与八姓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个时候,一个姒姓出身的人,在南方强势崛起。对九州天下的局势,又会有怎样的影响,就连天子帝宣都未必说清楚。

    “天下……”

    帝宣的清澈的眸子,浮现一抹复杂,呢喃自语:“天下,都想争这天下,殊不知……坐天下,不易啊!”

    天子大位,可说是小天帝之尊,莫说是正神之身,若非顾及天子之位的因果,就是不朽古神业位,都会忍不住出手争夺。

    这些诸侯最多正神业位,又如何能对天子大位视若无睹。

    为了争夺大位,九州诸国之间暗流涌动,各方诸侯霸主默默角力,明争暗斗,无所不用其极。

    以至于,天下局势日渐动荡,甚至就连会稽这等偏僻之地,都有如齐庸等有识之士,高呼‘乱世将临’。

    然而,连会稽有识之士,都能看到的危险。已坐天子之位五十六万载的帝宣,其心机城府,焉能看不到其中酝酿的危机。

    可天子帝宣迟迟不立摄政君,反而就这么看着九州天下动荡。若说这里面没有祂的推波助澜,只怕谁都不会相信。

    九州诸侯虽对此心知肚明,却也甘之如饴。

    只因,他们在赌,就赌天子帝宣驾崩之后的局势。

    帝宣时日无多,这是事实!

    可在此之前,帝心难测,不管帝宣有什么谋划,至少祂没有龙御归天之前,没有人可以忤逆祂的上意。

    帝宣在世一日,执掌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再加上十二部天军,就是先天帝君干涉人道神朝的内政,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当然,再往上的大道神圣级数,虽不是天子帝宣可以力敌的,可是人族又不是没有大道神圣坐镇。

    想要以大道神圣之力,干涉人道神朝传承。只能说是痴人说梦。人族一众人祖,可不会坐视神圣们插手天子之位的继承。

    “陛下……”

    这时,天视地听二神再度走入乾元宫,向高坐帝榻的天子,躬身一礼,道:“臣等兄弟二人,奉命察查九州,现来复命。”

    偌大的九州天下,亿万万神土,在天视地听二神的神通之下,不用半个时辰,就被遍查了个‘透彻’。

    在天视地听二神面前,只要祂们想知道的,除非是先天帝君层次的神通手段,否则一切都无所遁形。

    而且,就是有先天帝君的神通手段,亦仅仅只能遮掩一部分天机,在天视地听二神联手之下,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第二九二章帝宣(三)求订阅

    先天帝君之神通,虽有搅乱一方地域天机之能。可天视地听二神洞察的,却是整个浩瀚九州神土。

    而这还是天视地听二神,尚未证入先天之境。倘若二神证得先天道境,以二神天视地听之能,周天之事皆难逃二神耳目。

    介时,上至九天九野,先天五方帝庭,下至九幽黄泉,十方冥罗阴殿,都在天视地听二神察查之下,万事万物无所遁形。

    正因为这二神有此能耐,才得以位列周天正神之数,成为乾元金殿之重臣,深受天子帝宣器重,让这二神执掌监察职司。

    天子帝宣眼睑微垂,帝袍轻轻晃动,淡淡道:“天下九州发生何事,以至震动朝天钟?”

    天子至尊声音平淡,却有无穷威严夹杂,金殿之中一众正神,一个个神色冰冷,目光投向天视地听二神。

    朝天钟响,乃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无论朝天钟几响,都代表着九州气运的动荡。

    上至天子至尊,下到周天正神,谁都不敢无视个中的影响。

    毕竟,能引得九州气运动荡,便不是小事,足以让诸神戒惧。

    天视向天子帝宣拱了拱手,率先开口道:“陛下,臣与臣弟,以天视地听之术,遍观九州山河社稷,发现南方有龙蛇出世。”

    “这龙蛇……兴兵戈,掌杀伐,吞弱灭强,气运愈盛。由此震动九州气数,引得天钟鸣响,地鼓颤动。”

    “哦?”

    天子帝宣不置可否,问道:“区区南方小龙,有何能耐,何以震动天钟?”

    天视恭声道:“陛下圣明,本来以南方小龙之力,绝难震动天钟。只是在南方龙蛇之后,北方几州亦有几条龙蛇出世。”

    “正是这些龙蛇之命,南北呼应,声威大振,竟震动金殿,引得天钟鸣响,惊动圣驾。”

    天视地听二神洞察九州,对九州大小诸事,听的清楚,看得明白。此时回话,条理分明,说清利害。

    天子帝宣思量片刻,低声呢喃:“看来……这南北之地,都有龙蛇兴起啊!”

    这时,天视缓缓道:“陛下,南北龙蛇出世,气数冲撞金殿,是否要追究其罪。”

    “追究?”

    扶着帝榻,天子帝宣嘿嘿一笑,道:“各位,你们说说,朕该不该追究这几条龙蛇啊?”

    一位手持白玉笏板的老正神,慢悠悠的进言,道:“惊扰天子圣驾,其罪不小,若要追究,当兴天兵伐之。”

    “不妥,如此,大为不妥……”

    另一位金甲威武神人,声若洪钟道:“只是几条龙蛇之命,机缘巧合,触动天钟,罪愆可大可小,还不至于以天兵伐之。”

    “龙蛇之命者,必为诸侯,只因朝天钟响,天子便兴天兵,罢黜诸侯。此等理由,哪来能传告天下?”

    “这,让天下诸侯作何感想?陛下,万不可开此先例,否则诸侯与天子离心,才是社稷之患呐!”

    “社稷之患,这算什么社稷之患?”

    一位身形魁梧,显化百丈真身的神人,眉头一动,道:“陛下,朝天钟响,引得九州气运震动,要是兴兵,这理由足矣。”

    “天子为君,诸侯为臣,此谓君臣有序。倘若一味顾及、迁就诸侯,而堕天子圣道之威,长此以往,帝威不存,诸侯必乱。”

    “天子治九州,凭的正是天子至尊的威严,如若天子威严不复,诸侯未必还会敬服。”

    帝宣闻言,失笑道:“没有这么严重,哪里有这么严重,你们说的都太过危言耸听了。”

    “朝天钟鸣响,虽让九州震动,可只一响而已,还没到影响江山社稷的地步。”

    话音刚落,一众周天正神躬身一拜,恭声道:“臣等,敬凭尊意!!”

    “好,好个敬凭尊意啊!”

    天子帝宣道:“兵者,国之大事,重中之重,岂能轻用?只是几条龙蛇之命,还不值得动用天兵。”

    “何况,天下九州,龙蛇出世,虽让九州气运动荡,但这些身怀龙蛇之命者,却也是我人族之英杰,是我人族之未来。”

    “只要为我人族,适当宽宥一二,又有何妨?”

    平天冠微颤,天子帝宣道:“身怀龙蛇之命,必有非凡之成就。朕倒是期待这些龙蛇之命,能给这天下带来一些变化。”

    “给朕,给人族,带来一些惊喜!”

    一众周天正神肃然道:“陛下仁德宽容,当为天下之福泽,人族之福祉。”

    帝宣淡淡道:“那,就这么定了,先不管那几条龙蛇,待来日再看他们有何成就。”

    “诺!”

    众神俯首应声。

    随即,乾元宫再度沉寂,一尊尊正神气机垂落,显化诸般异象,拱卫着高坐帝榻的天子帝宣。

    天子帝宣周匝紫烟金雾沉浮,朦朦胧胧之间,似有大道天音,自冥冥之境传响,回荡于九重帝宫。

    “……”

    望着周天正神朝拜,帝宣心绪复杂难言:“众正盈朝,什么宽容仁德,笑话而已。”

    天子帝宣目光幽深,目光略过众神,看向乾元宫外,暗自叹息:“若非朕时日无多,怎会有龙蛇出世,以至撼动朝天钟?”

    “要不是因为天子气有失,引得这些龙蛇纷起,争夺朕的天子气,以期成就真命。呵呵,五十六万载大梦,终是一场空。”

    帝宣望着南方,面沉如水:“朕,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

    “天子……天子……世人都说天子至尊至贵,可是至尊至贵的天子,为何只有五十六万载寿数,而那些古神,却能不朽与世?”

    紫烟金雾之后,帝宣眸子异常明亮,几如星辰一般璀璨:“长生,不朽,都说长生易,不朽难,天子不朽,更是难上加难。”

    “但,朕想试一试!”

    “已经拥有至高无上的帝位,朕还要与天同存的寿元,世人都说朕是小天帝,朕为什么就不能做一做大天帝。”

    少有人知道,帝宣竟有着如此野望。

    帝宣不甘与前代天子们一般,尘归尘土归土,祂要以人统天,以天子身不朽于世。

    虽然这很难,历代天子共主,能不朽长生者屈指可数,近乎于不可能,但帝宣天子仍想一试。

    ——————

    帝畿亿万里之外,山阴氏,

    此刻的姒伯阳,尚且还不知道,自家的这场开坛之礼,竟然与北方几州的某些龙蛇,一南一北交相呼应,震动朝天钟。

    谁能想到,朝天钟一响,直接惊动帝宣,引得天子关注,让姒伯阳入了帝宣的眼。

    毕竟,对于姒伯阳而言,天子帝宣与他的距离,实在太远太远。

    莫说姒伯阳只是开国,就是位列公侯,与天子之位依然有着一段难以企及的距离。

    就是姒伯阳有意天子大位,也需要踏过中间的一众霸主诸侯,才能一步步迈天子至尊之位。

    在这当中,姒伯阳虽有陆地神仙业位,实力极端强横。

    但陆地神仙级数的法力神通,在藏龙卧虎,诸神拱卫的帝畿,也就不算什么了。

    要想让乾元宫群神侧目,就是阳神天仙级数的法力都不够。还需炼虚合道,踏入先天不朽之境。

    正是基于这种认识,姒伯阳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就被天子帝宣,以及乾元宫诸神关注。

    对现在的姒伯阳来说,最为紧要的,就是修建天坛的事宜。天坛何时竣工,就意味着姒伯阳何时可以开国。

    开国与否,对姒伯阳意义重大,是百万越人由氏族体制,转而走向邦国的重要转折点。

    中行堰在旁,道:“主君,天坛竣工之期临近,您看是不是,将后方的重臣勋贵们,都召集到鉴湖来?”

    “您开国,不仅是山阴氏的喜事,还是整个会稽氏族的喜事。如此大喜,自当与百万越人分享。”

    “……”

    姒伯阳站在鉴湖之畔前,望着湖边,数十万人井然有序,干的热火朝天的模样,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座完全由四方巨石,垒成的天坛,已然初步成型。

    只待最后一些微调,还有些许精修,就能作为姒伯阳开国祭祀之用。

    姒伯阳道:“你说的没错,这开国之礼,必须要与百万越人分享。我要让百万越人,发自内心的认同,他们越人的身份。”

    “只是,让所有会稽氏族的百姓,都来参加我的开国之礼,确实是不太现实。”

    稍作沉吟,姒伯阳道:“这样吧,先调度各个氏族,让那些氏族首领,带着各氏族德高望重的长者,一起参加开国之礼。”

    “有着这些氏族首领,与德高望重的长者参加,我的开国之礼,应该能收拢了一部分越人的心。”

    对大部分的越人而言,氏族首领以及长者的分量,要远比姒伯阳这个越君来的重。

    收服各方氏族首领,与那些德高望重者,就等于是收服了百万越人。

    一念至此,姒伯阳叹道:“终究是分裂三万余载,虽然现今的统一,是大势所趋。”

    “可是几万年分分合合,要想短时间内,把会稽氏族拧成一股绳,让百万越人劲往一处使,还需要一些时间。”

    “可是,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咱们的对手,更不会看着咱们,好整以暇的整合全部力量,再与咱们正面交锋。”

第二九三章礼器(一)求订阅

    旬月,

    有鄮关,官邸!

    公堂之内,姒伯阳坐于主位,身旁姚妃云正襟危坐,其下一众文武,默然分立左右。

    “开国之礼,乃会稽氏族,三万年以降第一紧要之事,列位都是我会稽重臣,伯阳依为柱石。”

    姒伯阳神色平静,手掌抚着公案,眸光徐徐扫过一众文武。在其目光所及,众文武纷纷垂头。

    他慢悠悠道:“诸位,认为开国盛典,还有何需要补充的,尽管说来,或可查缺补漏。”

    一位老臣拱手道:“开国盛典,已是我会稽氏族,集结无数人力、物力,所能达到的极致。”

    “倾尽会稽氏族之力,只能做到如今这般地步。如此,对我等氏族而言,已然是尽善尽美了。”

    一众文武高呼道:“臣等,对开国大典之筹备,并无异议。”

    这些文武,有的是服侍两三代山阴氏首领的老臣,有的是姒伯阳上位之后提拔的能臣,有的更是执掌一方大氏族的首领。

    可以说,此时的公堂之上,无论是否是山阴氏嫡系出身,都是会稽氏族的元勋贵胄,是未来越国的重臣,实打实的核心。

    毕竟,姒伯阳虽有横推会稽氏族的武力,但马上打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要想治理偌大的会稽,还需要用这些老氏族。

    若是不用这些老氏族,就是有着武力压着,也是口服心不复。长此以往滋生怨忿,一旦越国有什么动荡,立时就会反噬。

    哪怕这些反噬全部爆发出来,都未必伤得到姒伯阳一根汗毛。可是国体动荡,必然有损圣德,这是姒伯阳所不能容忍的。

    姒伯阳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不能说全凭圣德之功,但要是没有圣德辅助修行,要达到此时的境地,还不知要多少年岁。

    因此,姒伯阳对于那些老氏族,多是以安抚为主,实在不能安抚,才会施以雷霆手段。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斩尽杀绝。

    以姒伯阳的手段,或是打或是拉,把这些老氏族驯的服服帖帖。这才有现在公堂之上,一众文武元勋拱卫姒伯阳的一幕。

    姒伯阳颔首道:“没有异议就好,只是开国盛典虽然重要,但也不能因噎废食,一味讲究排场,却忘了咱老氏族的根本。”

    “过犹不及!”

    “开国盛典之上,周边诸侯纷至沓来,他们看的不是咱会稽氏族的奢华排场,而是咱们重建越国,击败吴国的强大兵锋。”

    “只要我越国兵锋,依旧锐不可当,那些诸侯霸主,就不敢小觑我越国。”

    一众文武动容,道:“上君雄心,我越国必定大兴与世。”

    在众臣叩拜时,姒伯阳望着虚空,一朵朵似虚似幻的圣德白莲徐徐绽放,幽幽道:“国有雄主,国运昌隆,圣德……绵长!”

    就在这时,一名甲士进入正堂禀报,说是蹇渠、齐庸在堂外谒见。

    姒伯阳神念一动,对左右文武,道:“好啊,咱们正说开国盛典之事,没想到天坛竟然竣工了,蹇渠、齐庸来的正是时候。”

    “宣他二人进来,”

    “诺!”

    这甲士当即领命退下。

    片刻之后,蹇渠、齐庸二人一前一后,走入正堂。

    蹇渠、齐庸二人,立于堂下,伏身一拜,道:“臣等奉命,监造天坛,祭祀上苍。如今天坛已成,臣特来回禀上君复命。”

    在数以十万计的丁口,以黄巾力士符箓神力,不眠不休十数日的赶工之下。用以作为开国的天坛,终于屹立于鉴湖之畔。

    姒伯阳一拍案几,笑道:“好,天坛已成,万事俱备,只待通禀天子,我会稽就能正式开国了。”

    一众文武齐呼道:“恭喜上君,贺喜上君,天坛已成,开国在望。”

    姒伯阳起身,道:“诸位,会稽开国,不只关乎我姒伯阳一人之利害,还与列位利害相连。”

    “开国之后,我等老氏族之人,也是有家有国,不再是以往的孤魂野鬼,没有依靠的散部了。”

    “我等老氏族,再在外与人谈及自家时,亦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上一声:某家,扬州,越人也!”

    “我等,亦能直接说一句,吾,越国君子矣!“

    一众文武铿锵有力,道:“吾等,越国君子矣!!”

    姒伯阳笑道:“哈哈,好,好啊,咱们都是君子。”

    笑声一顿,他轻声道:“列位臣工,天坛竣工以后,咱们的开国盛典,也该做最后的筹备了。”

    “我大越的开国盛典,怎能没有列国诸侯在场?扬州列侯,三苗、曲、蔡、徐、彭、吴诸国,都在邀请之列。”

    “我要让列国看看,咱大越的军威之盛,咱大越的国势之强,我要告诉他们,大越再度站起来了。”

    “今日的大越,虽然没有当初小霸的实力,但他……不可欺!”

    蹇渠道:“君上雄才大略,为吾越人前所未有之英主,我等越人在上君的带领下,定能再复小霸之势,乃至真正的称霸。”

    “真正的称霸?”

    姒伯阳低声一笑,对于所谓的霸业,满是不置可否。

    在姒伯阳没有称雄会稽之前,他也许会以称霸扬州,作为自己未来的目标。

    可是随着实力与眼界的上升,姒伯阳的目光,反而越过一州霸业,放在了天子至尊之位上。

    在这个天子至尊老迈,新旧交替的关键时期,姒伯阳若能趁势而起,未尝不能与各方霸主逐鹿天下。

    天子共主之位,彼可取而代之!

    当今的天下,到底不是家天下。哪怕各方诸侯的社稷,是确确实实的家社稷,但天子的天下,却不是家天下。

    诸侯之位乃是继承,而天子尊位却是禅让。

    禅让之制,是由上一代天子选拔贤明诸侯为摄政君,最后老天子在大限之时,再将大位禅让给摄政君。

    因此,天子固然尊贵,一言能封贬诸侯,可江山轮流坐,不会只在一家一姓手中传承。

    这既是天数,更是诸位人族神圣的意志。天数或许可逆,可人族神圣们的意志,不可逆。

    除同样证就大道神圣业位,不然任是再强势的天子,一样要对大道神圣低头。

    这些,都是姒伯阳在某些隐秘孤本上,看到的传家之秘。

    毕竟,作为上古八姓之一姒姓的分支,山阴氏别的底蕴没有得到,但一些各大姓都知道的秘闻,还是有所记载的。

    正是知道禅让的某些隐秘规则,姒伯阳才有了与群雄逐鹿,一争天下之心。

    需知道,只以会稽近乎一国之力,就给姒伯阳带来多少好处。实在难以想象,姒伯阳登上天子之位,又能有多大的收获。

    凭着天子至尊的圣德,一步登天不是妄想,就是传说中的大罗之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成就。

    当然,此时的姒伯阳,还不能将他的野心袒露出来。

    对于当前的会稽氏族,一个霸主之位已是遥不可及。遑论霸主之上,那九九至尊的天子,更是想都不敢想。

    此刻要是让群臣知道,姒伯阳以天子尊位为目标,有逐鹿之心。

    这,非但不会让众臣认为姒伯阳有着雄才伟略,反而会让群臣以为主君好高骛远,绝非人主之选。

    正所谓以小国谋大国,以大国谋霸业,以霸业谋帝业。而今的会稽,最多只是一方小国,小国谋帝业,无疑是天方夜谭。

    非要谋帝业,非一方霸主不可为!

    一念至此,姒伯阳心头一动:“所以,先称霸,再称帝,应该就是圣德之道的两次蜕变升华。”

    “而且,开国之后,称君建制,参悟一国法理,治大国若烹小鲜,应该能演化道德、福德、阴德,甚至是功德之道。”

    先天五德之道,姒伯阳如今只在圣德之道上有所建树,其他阴德、福德、道德、功德四道,除非道德浅尝而止以外。

    对功德、福德、阴德三条先天之道,姒伯阳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还在摸索阶段。

    不要小看先天五德之道,姒伯阳只在圣德一道上有所建树,就有如今的成就。要是其他四道都有建树,其成就不可想象。

    圣德之道,为人主人王之路,姒伯阳目前已在实践。道德之道,是为牧养教化之路,姒伯阳也有了几分头绪。

    等到开辟邦国,稳定国势之后。姒伯阳完全可以一边践行人主人王之路,一边牧养教化国人,两道并行与世。

    到时,以圣德之道带动道德之道,将两道作为修行路上的资粮,阳神天仙之路再无阻碍。

    而圣德、道德两道有所成就,以先天五德间玄之又玄的关联,带动功德、福德、阴德三道,必会让姒伯阳实力突飞猛进。

    这是姒伯阳对先天五德之道的摸索,若是真能按他所想的一般,以一国国运转化五德。

    介时,姒伯阳的终点,绝不会只是炼虚合道,炼就先天一炁那般简单,还有更高更远的道境等着他攀登。

    这时,齐庸进言道:“上君,开国盛典,广邀诸侯,三苗、曲、蔡、徐等诸侯,不需多言,遣一使者,就能让其使节参礼。”

    “可吴国那里,却是个麻烦……”

第二九四章礼器(二)求订阅

    【稍后刷新】

    “吴国……”

    姒伯阳沉吟片刻,幽幽道:“我会稽立国,吴国虽有怨忿,可汾湖一战,吴国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短期之内难有作为。”

    “麻烦?”

    姒伯阳冷冷一笑,淡淡道:“此时的吴国,就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实力。若非顾及三苗、曲国的态度,我岂会罢兵。”

    汾湖一战的大胜,让越人们看到了吴国的虚实,吴国并非不可战胜。尤其是吴国的对手,远不只是越人一个。

    三苗、曲国等诸侯雄霸一方,他们的存在,真切威胁到了吴国,让吴国不得不把相当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这些诸侯身上。

    只是,随着会稽氏族的崛起,最主要是在姒伯阳,这位陆地神仙的带领下,越人也逐渐具有了威胁吴国局部地区的实力。

    齐庸面露恍然,拱手道:“上君所言极是,臣下一叶障目,却是忘了今时,已不同往日矣!”

    “往日的吴国,可以在没统一的会稽氏族面前,强凶霸道。可是在会稽氏族一统以后,吴越再度对峙,却是形势不同了。”

    姒伯阳哼了一声,道:“没错,时势不同了。”

    “吴国那里,按着正常规制发派使节,邀请其参加开国盛典。不用对吴国有什么疑虑,吴国再是怨忿,那也是以后的事。”

    姒伯阳眸光闪烁,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而且,我会稽氏族开国,乃是承接古越道统,自然要有一国诸侯之器量。把礼做足,哪怕面对宿敌,亦不能失了礼数。”

    齐庸点头,道:“上君之意,臣下已经明了了。”

    姒伯阳道:“这世道,虽强者亢盛,弱者卑伏。可除非是横压一世,否则任凭如何强横凶蛮,该要退让还是要有所退让。”

    “介时,开国盛典之上,列国诸侯使节参会,我等老氏族一言一行,都被列国诸侯看在眼里。一个不慎,就会闹出笑话来。”

    “新生的越国,丢不起这个人。”

    一旁的姚妃云秀眉微蹙,道:“夫君兴国之志,妃云敬佩不已,你我夫妻一体,妃云也愿看到越国强盛,不负夫君大志。”

    “只是吴国刚刚受挫,咱们会稽这就派遣使节,邀其参与盛典。如此作为,妃云怕会适得其反,说不得会迁怒咱家使节。”

    “您也知道,吴君暴戾,要是一时心气不顺,杀了使节。这虽会让诸侯对其看低几分,可是死的,却是咱会稽氏族之人。”

    “会稽氏族初步一统,正是求才若渴的时候。此时此刻,明知吴国是龙潭虎穴,还让使节出使,这让各方英才如何作想。”

    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若是吴君真坏了规矩,斩了会稽使节,除了让其他诸侯,多几分对吴君的警惕,还能怎样?

    新生的越国不可能对吴国贸然开战,虽然双方心知肚明,越国与吴国终有一战,可这一战需要筹备,注定不会是在现在。

    姒伯阳目光幽深,道:“你说的,同样是我担心的。擅杀使节,不能说吴君做不出。便是他真做了,咱们又能奈他如何?”

    “所以,这个使节的人选,很重要!”

    姒伯阳道:“不仅要能言善辩,精明能干,还要擅于临机应变,能在吴君面前全身而退,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过,我会稽氏族人才济济,寻一能言善辩之士,很难么?”

    姚妃云哑然无语,姒伯阳这是铁了心,要让吴国人看看初生越国的气象。就是姚妃云言明利害,也不能动摇姒伯阳之心。

    在姒伯阳看来,越国的开国盛典之上,若没有吴国这个宿敌的旁观,必将失色不少。

    这是会稽氏族,三万年不遇的盛事,姒伯阳绝不会允许开国盛典,有一丝一毫的缺憾。

    开国盛典,本就该是列国诸侯来贺,就算是仇敌,也会做一下表面。

    一如昔年吴国开国,已是一方小霸的古越,虽恨不得削平吴国,但在其开国的时候,一样派遣使节来贺,

    在看到姒伯阳,如此鲜明的态度后,大堂中的一众文武,目光悄然交汇了一下。

    作为使节,出使吴国,对于某些大臣看来,不吝于去送死。但对某些大臣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个平步青云的绝佳机会。

    危险与机遇并存,这是恒古不变之理!

    谁能在当中有出彩表现,姒伯阳绝对能看得到,只要简在君心,未来踏入越国上层,乃至入核心层,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臣,愿为使节,出使吴国,”

    就在一众文武心绪不定,思量其中利弊的时候。一位敬陪末座的中年男子,神色透着坚定,坦然迎着诸般目光向上叩拜。

    姒伯阳惊异的打量着中年男子,道:“你是哪个氏族之人,这般胆气确实是难得,我记得山阴氏内,好像没有你这号人物。”

    要知道,能立于大堂之中的,最次都是会稽氏族的大姓重臣,是能参与国政机要的人物。

    这等人物,姒伯阳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姒伯阳对这中年男子的相貌,着实是没有印象。

    这也代表着,这位中年男子在重臣云集的大堂中,实在是没有极其出彩,让人一见难忘的特殊之处。

    中年男子恭谨道:“上君,臣下出身余暨氏,是余暨氏大姓一脉,姓许,名端。”

    “许端,”

    定定的审视了一会儿许端,见其神骨圆满,隐有几分神魂气象,姒伯阳点了点头,问道:“你有何本事,敢出使吴国?”

    “刚才,齐庸的话,还有夫人的话,你可都听真切了。”

    “你要知道,出使吴国,可不是个好差事,一个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难道你就不怕死?”

    许端正色,道:“臣不惧死,臣只怕死的毫无意义。古人曾说,死有十万大山之重,更有鸿毛落羽之轻。”

    “开国盛典,为我会稽氏族,三万年以降第一大事,臣能在其中出一份力,实乃臣的幸事,又何谈什么怕不怕的呢?”

    “况且,能以七尺男儿之身,直面吴国国君。这是许端前半生,做梦都难以想象的事。”

    “如今,机会就这么摆在眼前,只是一死而已,臣求之不得。”

    对许端所言,姒伯阳自有办法,判断个中的真伪。

    显然,许端这人,能言善辩倒是未必,但他确实不畏死。一个不畏死的人,不能说全无弱点,可他一定是难啃的硬骨头。

    姒伯阳笑道:“不愧是我会稽男儿,胆气惊人。这次出使,你若能平安归来,一应官爵名位,财帛宝器,我绝不吝惜。”

    “你要是死在吴国,来日吞灭吴国,我定会将姬诸樊那老儿,挫骨扬灰,为你报仇。”

    许端沉声道:“臣,定会尽其所能,达成上君之命。”

    姒伯阳感慨道:“我会稽男儿,若是都有你这般胆气,便是现在不如吴国,给我十年时间,也能扭转乾坤。”

    “国之强弱,虽是要看其主强弱,但更要看民之强弱,民强则国必强。”

    在决定由许端出使吴国之后,姒伯阳又选了几位使节,将这几位使节,派遣去吴国之外的诸侯邦国。

    这一次,姒伯阳所选之人,不再以胆气为先,选的多是精明强干之辈。

    当然,这些使节出使列国,与许端所要面对的危险,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姒伯阳让这些使节觐见列国诸侯,与派许端去吴国的性质,本就不一致。

    如果说派许端去吴国是挑衅的话,那么去其他诸侯国,就是为了拉拢了列国诸侯。二者目的看似一样,但实质天差地别。

    吴国国君可能杀许端,可其他诸侯邦国的国君,在没有利益冲突前,绝不可能妄动杀念,招惹姒伯阳这么一个强劲对手。

    ——————

    ——————

    “不过,我会稽氏族人才济济,寻一能言善辩之士,很难么?”

    姚妃云哑然无语,姒伯阳这是铁了心,要让吴国人看看初生越国的气象。就是姚妃云言明利害,也不能动摇姒伯阳之心。

    在姒伯阳看来,越国的开国盛典之上,若没有吴国这个宿敌的旁观,必将失色不少。

    这是会稽氏族,三万年不遇的盛事,姒伯阳绝不会允许开国盛典,有一丝一毫的缺憾。

    开国盛典,本就该是列国诸侯来贺,就算是仇敌,也会做一下表面。

    一如昔年吴国开国,已是一方小霸的古越,虽恨不得削平吴国,但在其开国的时候,一样派遣使节来贺,

    在看到姒伯阳,如此鲜明的态度后,大堂中的一众文武,目光悄然交汇了一下。

    作为使节,出使吴国,对于某些大臣看来,不吝于去送死。但对某些大臣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个平步青云的绝佳机会。

    危险与机遇并存,这是恒古不变之理!

    谁能在当中有出彩表现,姒伯阳绝对能看得到,只要简在君心,未来踏入越国上层,乃至入核心层,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臣,愿为使节,出使吴国,”

    就在一众文武心绪不定,思量其中利弊的时候。一位敬陪末座的中年男子,神色透着坚定,坦然迎着诸般目光向上叩拜。

    姒伯阳惊异的打量着中年男子,道:“你是哪个氏族之人,这般胆气确实是难得,我记得山阴氏内,好像没有你这号人物。”

    要知道,能立于大堂之中的,最次都是会稽氏族的大姓重臣,是能参与国政机要的人物。

    这等人物,姒伯阳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姒伯阳对这中年男子的相貌,着实是没有印象。

    这也代表着,这位中年男子在重臣云集的大堂中,实在是没有极其出彩,让人一见难忘的特殊之处。

    中年男子恭谨道:“上君,臣下出身余暨氏,是余暨氏大姓一脉,姓许,名端。”

    “许端,”

    定定的审视了一会儿许端,见其神骨圆满,隐有几分神魂气象,姒伯阳点了点头,问道:“你有何本事,敢出使吴国?”

    “刚才,齐庸的话,还有夫人的话,你可都听真切了。”

    “你要知道,出使吴国,可不是个好差事,一个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难道你就不怕死?”

    许端正色,道:“臣不惧死,臣只怕死的毫无意义。古人曾说,死有十万大山之重,更有鸿毛落羽之轻。”

    “开国盛典,为我会稽氏族,三万年以降第一大事,臣能在其中出一份力,实乃臣的幸事,又何谈什么怕不怕的呢?”

    “况且,能以七尺男儿之身,直面吴国国君。这是许端前半生,做梦都难以想象的事。”

    “如今,机会就这么摆在眼前,只是一死而已,臣求之不得。”

    对许端所言,姒伯阳自有办法,判断个中的真伪。

    显然,许端这人,能言善辩倒是未必,但他确实不畏死。一个不畏死的人,不能说全无弱点,可他一定是难啃的硬骨头。

    姒伯阳笑道:“不愧是我会稽男儿,胆气惊人。这次出使,你若能平安归来,一应官爵名位,财帛宝器,我绝不吝惜。”

    “你要是死在吴国,来日吞灭吴国,我定会将姬诸樊那老儿,挫骨扬灰,为你报仇。”

    许端沉声道:“臣,定会尽其所能,达成上君之命。”

    姒伯阳感慨道:“我会稽男儿,若是都有你这般胆气,便是现在不如吴国,给我十年时间,也能扭转乾坤。”

    “国之强弱,虽是要看其主强弱,但更要看民之强弱,民强则国必强。”

    在决定由许端出使吴国之后,姒伯阳又选了几位使节,将这几位使节,派遣去吴国之外的诸侯邦国。

    这一次,姒伯阳所选之人,不再以胆气为先,选的多是精明强干之辈。

    当然,这些使节出使列国,与许端所要面对的危险,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姒伯阳让这些使节觐见列国诸侯,与派许端去吴国的性质,本就不一致。

    如果说派许端去吴国是挑衅的话,那么去其他诸侯国,就是为了拉拢了列国诸侯。二者目的看似一样,但实质天差地别。

    吴国国君可能杀许端,可其他诸侯邦国的国君,在没有利益冲突前,绝不可能妄动杀念,招惹姒伯阳这么一个强劲对手。

    ——————

第二九五章礼器(三)求订阅

    【稍后刷新】

    姚妃云面色微凝,她自是知道,姒伯阳平静背后的怒火。显而易见,姒伯阳对姚纪的不满,已然达到了极点。

    只是,当姚妃云拿出了足够分量的筹码,连姒伯阳都不得不动容的时候。姒伯阳这才松口,许诺放过姚纪一次。

    姚妃云朱唇轻动,道:“夫君大业将成,而我父只是一介老朽,只要夫君不记旧怨,想来我父也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姒伯阳淡淡一笑,对姚妃云所言不置可否,看着手中的《太公兵书》,眸子中金光点点,道:“如此,最好!”

    姚妃云看姒伯阳注意力,大多投注在《太公兵书》上,轻声道:“没想到,夫君竟如此喜爱这卷宝书,看来亦是物尽其用。”

    “那,妃云就不在这打扰夫君看书了。”

    姒伯阳捧着《太公兵书》,头也不抬,只是挥了挥手,道:“嗯,你退下吧……”

    见着姒伯阳极其投入,姚妃云忽的展颜一笑,道:“诺,”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姒伯阳捧着竹简,不动声色,低声自语:“夫妻一体吗?”

    在姚妃云退下后,姒伯阳一人端坐大堂之中,良久之后,嗤笑道:“呵呵,夫妻本是同林鸟,同富贵易,同贫苦难呐!”

    姚妃云与姒伯阳,只是纯粹的政治联姻。说什么夫妻情分,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无论姒伯阳还是姚妃云,都不当回事。

    当然,姚妃云要是诞下子嗣,姒伯阳绝对会是另一番态度。只是当下,姚妃云对姒伯阳唯一的价值,就是稳定局势罢了。

    作为主君的姒伯阳,需要一位正妻,来堵住外臣的口。这也是姒伯阳一统会稽之后,却没有废掉姚妃云正妻名分的原因。

    毕竟,就算大荒神魔横行,列国诸侯皆乃天神地祇,寿数动辄就有万载,也没听过哪一位诸侯国君,不重视血脉传承的。

    可是炼气道与神魔道不同,神魔道挖掘血脉力量,肉身强大后,各种欲望尤为强烈。而炼气道注重元神修行,一念轻灵。

    自身元神愈发强大,越是没有杂念。这也就是道家所说的清净仙体,不沾红尘因果的原因。

    倘若以姒伯阳修行炼气道,渐渐清心寡欲的脾气,真做一回孤家寡人。只怕姒伯阳的功业再大,稍有差池也会分崩离析。

    姒伯阳眼睑垂下,默默道:“这样挺好,各取所需,有一个正妻在前面挡着,也能让我省下不少的心力,用在修行之上。”

    “太公兵书,”

    姒伯阳眸光明灭,手指抚摸着竹简上的字痕,心头莫名的有着一股喜悦,正在不断扩散。

    姚妃云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卷《太公兵书》,对此时此刻的姒伯阳而言,到底是多么的重要。

    对姚妃云以及上虞姚氏而言,《太公兵书》就是一门兵家神术,其来头再大,终归只有一卷残篇,起不到什么作用。

    没错,姚妃云拿出的《太公兵书》,只是残篇而已。真正的《太公兵书》,亦被称为《六韬》,是当之无愧的绝世兵法。

    姜姓先祖依《六韬》,成就先天神圣之尊,跳出命运长河之外,永享大自在。

    完满无缺的《六韬》,是一门直指先天神圣之境,甚至还有先天神圣之上修行之法的无上经文。

    这等无上宝经,简直就是姜姓一脉的命根子。在姜姓之中,非位高权重,非主脉出身,难得全篇宝经。

    因此,真正能能掌握全篇《六韬》者,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谁敢窥伺宝经,就是与姜姓这个庞然大物为敌,不死不休。

    但,不能说这《太公兵书》是残篇,就完全没有用处。至少对于姒伯阳,这篇《太公兵书》的价值,大的超乎想象。

    “先天神韵,”

    姒伯阳感受着那一丝丝先天地而生,万古不朽,恒古不灭的法意,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这一点先天神韵,才是《太公兵书》最珍贵的事物。在姒伯阳眼里,就是其上的兵家秘术,都远远无法与之相比。

    姒伯阳执掌造化玉碟,参悟三千先天道藏,《太公兵书》固然是兵家无上神术,又如何能与天罡三十六大神通相提并论。

    让姒伯阳另眼相看的,只有竹简上的这一点先天神韵。

    先天神韵既有先天之名,自然非同一般。

    何为先天?

    先天者,先天地而生!

    这是大多修行人,对先天的一个侧面定义。

    神魔道古神业位,炼气道炼虚合道,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先天之数。

    古神为何不朽不灭,与天地宇宙同存。凭的就是先天之神,常驻大道,先天之身,与天地合,由此天地不毁,先天不灭。

    可以说,所谓的先天神韵,就是那些天地毁,自身不坏的大能者们,其道与法交织后,演化的一点痕迹。

    若有大智慧者,借着这一点痕迹,或许有望先天之道。

    对于某些人而言,先天神韵一钱不值,可对某些人来说,这一丝先天神韵,就是给一两件极品法宝都不换。

    “这,可是少有的神材,以这点先天神韵为引,或许能炼就一件上乘礼器。”看着竹简上游弋的神曦,姒伯阳神色淡然。

    礼器者,乃是贵胄们彰显自身统治法理,被赋予某些强大概念的器物。

    一如鼎,印、镜、钟等物,铭刻规则,印有法条,都可以算是礼器的一种,承载着国之大运,威力巨大。

    当然,礼器最主要的作用,不是用来杀戮。

    礼器承载气运。修行人可以凭借礼器修行,虽然会损耗气运,但修行进度一日千里。

    一些强大的诸侯,更是借着礼器之力,成为古神之下最顶尖的人物。

    一国国力之强弱,除了强悍的兵锋,英明的君主之外,礼器的多寡,是不可忽视的。

    姒伯阳整合会稽氏族,收拢各大氏族深藏的底蕴,由此知道了不少古老密辛,进而知道礼器,对一个邦国的重要性。

    所以,姒伯阳才要亲手炼制一件礼器,奠定越国兴盛的气象。

    “以会稽历代神魔烙印,混以一点先天神韵,二者相辅相成,再与三十二种灵玉一起煅烧,取其精华,炼出一件镇国礼器。”

    姒伯阳缓缓收起竹简,竹简上的金光,随着姒伯阳的动作,在慢慢的溢散。

    似是觉察出危险,这一点先天神韵震动竹简,隐约有风雷之声,要脱离姒伯阳的手掌。

    只是姒伯阳实力太强,任由竹简如何震动,姒伯阳的手都紧紧抓着竹简不放。

    开国在即,姒伯阳感悟天地气运,自身修为日益精进。在陆地神仙之境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一身法力神通愈发莫测。

    这还是临近开国,倘若立国之后,天柱显化,数以百万计的气数,蜂拥而至。

    圣德加身,姒伯阳的道行,势必会前进一大步,圆满神仙之境,直入阳神天仙,也并非没有可能。

    正是依仗恐怖的道行,姒伯阳才敢以先天神韵为引,炼一尊镇国神印,

    眉心祖窍,灵光摇拽,一尊青玉鼎泛着朦胧玉光,其间一枚四四方方的神印,在青玉鼎中已有印胚。

    三朵似虚似幻的莲花,在姒伯阳头顶一闪而逝,

    姒伯阳将竹简,送入玉鼎之中,三味真火的火星,在玉鼎之内飞舞。

    竹简之上一枚枚宝篆神文,恍若一个个蝌蚪上下游走,最后在三味真火中,返本还原,化作那一点不朽先天神韵。

    “有了这点先天神韵画龙点睛,点化神魔烙印。我的镇国神印一成,至少也能有极品法宝,甚至是后天灵宝的品阶。”

    “开国的准备,该做的都做了,就等着印成之日,立下天柱,石破天惊之时。”

    姒伯阳自信,大越立国奠基,必将石破天惊,一举震动扬州列国,成为扬州举足轻重的一大势力。

    ——————

    旬日,

    “驾、驾、驾、”

    马蹄声如奔雷而响,数十位骑士驾马,驰骋在山间古道上,为首的灰衣中年男子,神容精干,挥动马鞭,奋力呼喝。

    这一行人风尘仆仆,不眠不休,连日赶路。哪怕他们都有神骨、神血级数的体魄,依旧给人几分神色萎靡的感觉。

    数十骑兵飞快的穿过狭窄的山道、密林,沿着河床一路向东,战马长嘶,犹如狮虎兽一般,带着一股原始的兽性。

    砰!!

    终于,在连日的赶路下,其中一匹战马因为力竭,口吐白沫,轰然倒下。马上的骑士突逢变故,重重的摔下马。

    虽然猝不及防,可骑士身经百战,神经反应速度超强。在落马之后,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减缓了几分冲击力。

    “吁……”眼见同伴落马,这一众骑兵纷纷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许端握着马鞭,看着落马的将士,道:“马力到了极限,休息一下吧……有没有受伤?”

    落马的骑兵,苦着脸道:“有一些擦伤,不碍事,可我的马……”

    骑兵蹲着,抚着马鬃,对口吐白沫的马驹,很是痛惜。

    固然,这些战马都有极其强大的血脉,并非凡马可比。可只要一日不达地祇级数,就不能算是彻底超凡脱俗。

    而没有超凡脱俗,就只是普通战马,再是强大的血脉,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

    ——————

    姒伯阳缓缓收起竹简,竹简上的金光,随着姒伯阳的动作,在慢慢的溢散。

    似是觉察出危险,这一点先天神韵震动竹简,隐约有风雷之声,要脱离姒伯阳的手掌。

    只是姒伯阳实力太强,任由竹简如何震动,姒伯阳的手都紧紧抓着竹简不放。

    开国在即,姒伯阳感悟天地气运,自身修为日益精进。在陆地神仙之境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一身法力神通愈发莫测。

    这还是临近开国,倘若立国之后,天柱显化,数以百万计的气数,蜂拥而至。

    圣德加身,姒伯阳的道行,势必会前进一大步,圆满神仙之境,直入阳神天仙,也并非没有可能。

    正是依仗恐怖的道行,姒伯阳才敢以先天神韵为引,炼一尊镇国神印,

    眉心祖窍,灵光摇拽,一尊青玉鼎泛着朦胧玉光,其间一枚四四方方的神印,在青玉鼎中已有印胚。

    三朵似虚似幻的莲花,在姒伯阳头顶一闪而逝,

    姒伯阳将竹简,送入玉鼎之中,三味真火的火星,在玉鼎之内飞舞。

    竹简之上一枚枚宝篆神文,恍若一个个蝌蚪上下游走,最后在三味真火中,返本还原,化作那一点不朽先天神韵。

    “有了这点先天神韵画龙点睛,点化神魔烙印。我的镇国神印一成,至少也能有极品法宝,甚至是后天灵宝的品阶。”

    “开国的准备,该做的都做了,就等着印成之日,立下天柱,石破天惊之时。”

    姒伯阳自信,大越立国奠基,必将石破天惊,一举震动扬州列国,成为扬州举足轻重的一大势力。

    ——————

    旬日,

    “驾、驾、驾、”

    马蹄声如奔雷而响,数十位骑士驾马,驰骋在山间古道上,为首的灰衣中年男子,神容精干,挥动马鞭,奋力呼喝。

    这一行人风尘仆仆,不眠不休,连日赶路。哪怕他们都有神骨、神血级数的体魄,依旧给人几分神色萎靡的感觉。

    数十骑兵飞快的穿过狭窄的山道、密林,沿着河床一路向东,战马长嘶,犹如狮虎兽一般,带着一股原始的兽性。

    砰!!

    终于,在连日的赶路下,其中一匹战马因为力竭,口吐白沫,轰然倒下。马上的骑士突逢变故,重重的摔下马。

    虽然猝不及防,可骑士身经百战,神经反应速度超强。在落马之后,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减缓了几分冲击力。

    “吁……”眼见同伴落马,这一众骑兵纷纷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许端握着马鞭,看着落马的将士,道:“马力到了极限,休息一下吧……有没有受伤?”

    落马的骑兵,苦着脸道:“有一些擦伤,不碍事,可我的马……”

    骑兵蹲着,抚着马鬃,对口吐白沫的马驹,很是痛惜。

    固然,这些战马都有极其强大的血脉,并非凡马可比。可只要一日不达地祇级数,就不能算是彻底超凡脱俗。

    而没有超凡脱俗,就只是普通战马,再是强大的血脉,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第二九六章列国(一)求订阅

    就在许端立身太湖之前,踌躇满志时。

    三苗,苗都,作为扬州第一邦国的国都,蒸腾的气运,在国都上空,化作五色云霞,重重云光之间,隐有龙吟回荡。

    一根气运天柱通天彻地,其间浮现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又有农耕畜养,兵戈铮铮。万千气数垂落,凝结朵朵璎珞宝华。

    天柱中央,更有一尊宝鼎,似沉似浮,宝鼎鼎身,铭刻一千二百金文。每一金文上,皆有莫大威能,慑服一众妖魔神怪。

    这苗都内,国运气数宏大,可谓神魔辟易,镇压一切牛鬼蛇神。不死不灭的天神地祇,在浩大人道气数下,亦渺小之极。

    苗都正中,三苗政治中心,自初代苗君立国以来,便一直是三苗万万黎庶,精神寄托的九黎宫,当代苗君高坐在公位上。

    一众勋贵重臣,立于九黎宫大殿。这些勋贵重臣各有气象显现,地祇级数气机,满溢在大殿之中,演绎一重重神异景象。

    在一众地祇级数气机演化之间,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天神气机,在其中游弋,几尊神色冷然的天神,手持笏板,站在前列。

    这,就是三苗的底蕴!

    只这一座九黎宫中的高手,就足以慑服扬州大半诸侯,若是再算上隐藏最深的底蕴,放眼扬州列国,几无一能与其匹敌。

    一定程度上,九黎宫可以说是一座神宫,诸神林立,强者云集。只要三苗君一声令下,就能让天地反复,万万生灵尽没。

    越是接近强者,心头的无力感,就会越发明显,很难想象,当时的古越,凭什么能与三苗争夺霸权。

    身为越国使节,张和神色凝重,压下心头对三苗国强大国势的惊悸,恭谨的向上一拜,道:“越人张和,谒见苗公。”

    沉寂的神宫内,蓦然回响着张和平静的声音。一位位天神地祇缓缓睁开双眼,目光饶有意味的投向张和。

    “……”

    被这些超乎想象的强者注视,张和心理压力骤增。哪怕这些勋贵重臣,并没有特意针对张和,也不可能有意针对。

    只是这些天神地祇本身的存在,对于肉体凡胎的张和而言,神人之界,生命层次的巨大差距,就能大到让人绝望。

    当代三苗君,位列人道顶点的姜单,冷淡的看着殿下的张和,语气淡漠,道:“越人?”

    顶着莫大压力,张和铿锵有力,回道:“在下,正是越人,”

    三苗与古越恩怨颇深,昔年古越之所以亡国,三苗是出了大力的。若非古越争霸失败,以古越小霸的实力,不至于亡国。

    当然,古越虽是亡国,可古越拼尽一切搏命一击,同样让三苗损失不小。

    ?

    只是三万年岁月以后,三苗已经恢复了当初的元气。而作为三苗的对手,越人却白白浪费了三万年时光,

    如此一来,进一步拉开了苗越的差距,三苗如今还是一方霸主,而古越却是分崩离析,氏族内斗了几万载。

    “越人?”

    惊讶过后,姜单啧啧称奇,道:“看来,越人之中,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竟将四分五裂的越人氏族,重新统合了起来。”

    三万年的时光,对于凡夫俗子来说,是一段漫长之极的岁月。可对姜单这等强大诸侯,三万年的时光并非那么遥不可及。

    当初击败古越,迫使古越分崩离析的三苗君,就是姜单的父亲。当时的姜单,还是三苗国的世子,尚未继承三苗君之位。

    可以说,姜单是那一场霸权之争的见证者,全程见证了古越的衰亡,然后在父亲手里接过公位,恢复三苗国损耗的元气。

    此刻,身为亲身见证古越亡国的姜单,知道在古越尸骸上孕育的越国,已这时瓜熟蒂落之后,颇有一种时空交换之感。

    在众位地祇的威压下,张和维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沉稳道:“吾家君上,是为当代人雄,一统会稽,乃是秉承天命!”

    “当是时也,正是吾家君上,一鸣天下知的时候。”

    高坐公侯之位的姜单,眼底划过一丝异色,道:“好一个会稽人雄,一统会稽,挫败吴国攻势,确实有点承天应命的意思。”

    吴越一战,吴国大败亏输,姒伯阳以其陆地神仙的力量,让扬州诸侯侧目,再无诸侯胆敢小觑姒伯阳的实力。

    能以一己之力,镇压会稽氏族,并打穿吴国大军的人雄,其实力之强,就是放眼扬州亿万里大地上,亦是举足轻重了。

    这里的实力,指的是姒伯阳的个人武力。以会稽氏族的贫乏,能孕育出姒伯阳这等强者,绝对是侥天之幸事。

    就是以三苗君姜单的尊贵,一样不敢小看姒伯阳的实力,这是一位真正的顶尖强者,不是三苗国的那些普通天神可比。

    需知道,当世邦国,实分封君、封伯、封侯、封公四等。

    三苗国位列封公一等,是天子之下最顶尖的诸侯之一,其势力自是强横。国中不缺天神地祇级数的存在,镇压国运。

    可能三苗的实力,尚且比不得秦、晋、齐、楚四大诸侯,但也算四大诸侯下的第一序列,有望角逐天子之位的大国霸主。

    对如此强大的大国霸主来说,等闲天神人物不过尔尔,反掌就能镇压,唯有如同姒伯阳一样的顶尖强者,才能让其正视。

    何谓顶尖强者,一颗道心犹如金刚,万劫不坏,永世不动,道法交汇,融会贯通,神乎其神。

    实力极端强大,战意坚不可摧,一位顶尖强者就能击杀复数以上的天神,是当之无愧的天骄人物。

    在许多诸侯眼里,姒伯阳就是一位秉承气运,进而崛起的天骄人物。

    姜单眼中异色愈发明显,道:“只是,你越人自诩承继古越道统,难道就不怕,将古越与三苗的恩怨,也一并接过去?”

    “真是好大的胆气,明知古越与三苗的因果,还敢触我三苗虎须,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以为凭着自身实力,无惧一切?”

    “或是,你们在吴越之争上,打赢了一场胜仗,就有资格与我三苗,较量一二?”

    ——————

    ——————

    就在许端立身太湖之前,踌躇满志时。

    三苗,苗都,作为扬州第一邦国的国都,蒸腾的气运,在国都上空,化作五色云霞,重重云光之间,隐有龙吟回荡。

    一根气运天柱通天彻地,其间浮现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又有农耕畜养,兵戈铮铮。万千气数垂落,凝结朵朵璎珞宝华。

    天柱中央,更有一尊宝鼎,似沉似浮,宝鼎鼎身,铭刻一千二百金文。每一金文上,皆有莫大威能,慑服一众妖魔神怪。

    这苗都内,国运气数宏大,可谓神魔辟易,镇压一切牛鬼蛇神。不死不灭的天神地祇,在浩大人道气数下,亦渺小之极。

    苗都正中,三苗政治中心,自初代苗君立国以来,便一直是三苗万万黎庶,精神寄托的九黎宫,当代苗君高坐在公位上。

    一众勋贵重臣,立于九黎宫大殿。这些勋贵重臣各有气象显现,地祇级数气机,满溢在大殿之中,演绎一重重神异景象。

    在一众地祇级数气机演化之间,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天神气机,在其中游弋,几尊神色冷然的天神,手持笏板,站在前列。

    这,就是三苗的底蕴!

    只这一座九黎宫中的高手,就足以慑服扬州大半诸侯,若是再算上隐藏最深的底蕴,放眼扬州列国,几无一能与其匹敌。

    一定程度上,九黎宫可以说是一座神宫,诸神林立,强者云集。只要三苗君一声令下,就能让天地反复,万万生灵尽没。

    越是接近强者,心头的无力感,就会越发明显,很难想象,当时的古越,凭什么能与三苗争夺霸权。

    身为越国使节,张和神色凝重,压下心头对三苗国强大国势的惊悸,恭谨的向上一拜,道:“越人张和,谒见苗公。”

    沉寂的神宫内,蓦然回响着张和平静的声音。一位位天神地祇缓缓睁开双眼,目光饶有意味的投向张和。

    “……”

    被这些超乎想象的强者注视,张和心理压力骤增。哪怕这些勋贵重臣,并没有特意针对张和,也不可能有意针对。

    只是这些天神地祇本身的存在,对于肉体凡胎的张和而言,神人之界,生命层次的巨大差距,就能大到让人绝望。

    当代三苗君,位列人道顶点的姜单,冷淡的看着殿下的张和,语气淡漠,道:“越人?”

    顶着莫大压力,张和铿锵有力,回道:“在下,正是越人,”

    三苗与古越恩怨颇深,昔年古越之所以亡国,三苗是出了大力的。若非古越争霸失败,以古越小霸的实力,不至于亡国。

    当然,古越虽是亡国,可古越拼尽一切搏命一击,同样让三苗损失不小。

    ?

    只是三万年岁月以后,三苗已经恢复了当初的元气。而作为三苗的对手,越人却白白浪费了三万年时光,

    如此一来,进一步拉开了苗越的差距,三苗如今还是一方霸主,而古越却是分崩离析,氏族内斗了几万载。

    “越人?”

    惊讶过后,姜单啧啧称奇,道:“看来,越人之中,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竟将四分五裂的越人氏族,重新统合了起来。”

    三万年的时光,对于凡夫俗子来说,是一段漫长之极的岁月。可对姜单这等强大诸侯,三万年的时光并非那么遥不可及。

    当初击败古越,迫使古越分崩离析的三苗君,就是姜单的父亲。当时的姜单,还是三苗国的世子,尚未继承三苗君之位。

    可以说,姜单是那一场霸权之争的见证者,全程见证了古越的衰亡,然后在父亲手里接过公位,恢复三苗国损耗的元气。

    此刻,身为亲身见证古越亡国的姜单,知道在古越尸骸上孕育的越国,已这时瓜熟蒂落之后,颇有一种时空交换之感。

    在众位地祇的威压下,张和维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沉稳道:“吾家君上,是为当代人雄,一统会稽,乃是秉承天命!”

    “当是时也,正是吾家君上,一鸣天下知的时候。”

    高坐公侯之位的姜单,眼底划过一丝异色,道:“好一个会稽人雄,一统会稽,挫败吴国攻势,确实有点承天应命的意思。”

    吴越一战,吴国大败亏输,姒伯阳以其陆地神仙的力量,让扬州诸侯侧目,再无诸侯胆敢小觑姒伯阳的实力。

    能以一己之力,镇压会稽氏族,并打穿吴国大军的人雄,其实力之强,就是放眼扬州亿万里大地上,亦是举足轻重了。

    这里的实力,指的是姒伯阳的个人武力。以会稽氏族的贫乏,能孕育出姒伯阳这等强者,绝对是侥天之幸事。

    就是以三苗君姜单的尊贵,一样不敢小看姒伯阳的实力,这是一位真正的顶尖强者,不是三苗国的那些普通天神可比。

    需知道,当世邦国,实分封君、封伯、封侯、封公四等。

    三苗国位列封公一等,是天子之下最顶尖的诸侯之一,其势力自是强横。国中不缺天神地祇级数的存在,镇压国运。

    可能三苗的实力,尚且比不得秦、晋、齐、楚四大诸侯,但也算四大诸侯下的第一序列,有望角逐天子之位的大国霸主。

    对如此强大的大国霸主来说,等闲天神人物不过尔尔,反掌就能镇压,唯有如同姒伯阳一样的顶尖强者,才能让其正视。

    何谓顶尖强者,一颗道心犹如金刚,万劫不坏,永世不动,道法交汇,融会贯通,神乎其神。

    实力极端强大,战意坚不可摧,一位顶尖强者就能击杀复数以上的天神,是当之无愧的天骄人物。

    在许多诸侯眼里,姒伯阳就是一位秉承气运,进而崛起的天骄人物。

    姜单眼中异色愈发明显,道:“只是,你越人自诩承继古越道统,难道就不怕,将古越与三苗的恩怨,也一并接过去?”

    “真是好大的胆气,明知古越与三苗的因果,还敢触我三苗虎须,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以为凭着自身实力,无惧一切?”

    “或是,你们在吴越之争上,打赢了一场胜仗,就有资格与我三苗,较量一二?”

第二九七章列国(二)求订阅

    邦国之间,唯有利益,永恒不变!

    三苗位列霸主,称雄扬州大地,为一方诸侯之长,何止数十上百万载。对三苗之霸道,仅次三苗的曲国是最有发言权的。

    但凡称霸于世的诸侯,都有着一股霸烈之气。当世诸侯大国,哪个不是吞灭无数小国,经年积累,方有今时今日的声势。

    如今三苗能不顾芥蒂,承认越国的重建。并非是三苗国朝野上下,真的因为张和表现的谦卑,而放下了他们的警惕之心。

    类似于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之类的掌故,九州天下又不是没出现过。越国若是一味的恭顺,反而会让三苗君臣有所顾虑。

    三苗会承认越国,只是因为三苗,在越国身上看到了更大的利益,看到让自家声势更进一步,以期问鼎九州天下的契机。

    “三苗!”

    张和面无表情,缓缓走在宫道上,目光扫过宫道左右的卫士。这些卫士血气翻腾,如火似炉,一个个都是炼神骨的高手。

    不只这条宫道,自张和进入九黎宫后,从宫门直到正殿,他所见的卫士,就没有低于神骨级数的,其中不乏更上层次者。

    在会稽氏族中,已然算是个人物的神骨高手,放在三苗这等大国诸侯这里,只能作为看护宫闱之用,这就是两国的差距。

    “不过,我大越有雄主,自有追赶上三苗的时候。”

    张和在临跨出宫门时,心头默道:“三苗虽强,可盛极而衰,我大越虽弱,却韧性十足,如朝阳初升,必有普照十方之时。”

    “九黎……“一念至此,张和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呵呵,终有一日,我大越的铁军,会兵临九黎宫前,问尔霸权之轻重。”

    这一次三苗之行,张和对于三苗的强大,有了一个更直观的了解。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张和深以为然。

    不说其他,只是这一座苗都,就能看到三苗的三分实力。镇守苗都的镇国精锐之师,其铁血煞气之惊人,足以屠神戮魔。

    但,正是看到三苗的强大,张和才会对新生的大越,有着强烈的信心,认为大越必然能追赶上三苗,成为扬州又一霸主。

    三苗之强,不仅强三苗的镇国精锐,以及坐镇朝堂的地祇天神上。更在那位深不可测的三苗君姜单,乃至这座九黎宫上。

    只是,这座由姜姓初祖姜黎,一手造就的至宝九黎宫,也局限了三苗的发展。九黎宫虽然固若金汤,却未必能永存世间。

    三苗再强势,但它的发展,亦到了一个瓶颈阶段。旧日的勋贵们,牢牢把握着权柄。各方面利益,早被瓜分的一干二净。

    而大越初立,从上到下并未僵化,尚有很大潜力可以挖掘。

    军功爵的设立,更让大越从内到外,散发着蓬勃朝气,在姒伯阳带领下,绝对会有极大发展。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能好高骛远呐!”

    张和看天上金阳,呢喃道:“先灭吴国,吴越合一,得到霸业之基,再谈其他。无法吞并吴国的越国,最多一方小霸而已。”

    “唯有踏灭吴国,鲸吞吴国国力,才能彻底超越前代的成就,拥有逐鹿天下的根基。”

    张和心头一片火热,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作为越人的张和,以前自负一身才学无处施展,其建功立业之心,尤为的炽烈。

    三苗君姜单以吴越为棋子,让越人制衡吴国,好让他可以没有顾忌,直接对曲国出手。

    殊不知,越人也有以三苗为子,借着三苗的影响力,实现吴越合一,夺取霸权的战略。

    可以说,三苗与越人是互相利用,依此制衡彼此的对手。可一旦他们中的一个腾出手来,他们下个目标,必然会是对方。

    就在张和准备启程,回返会稽时。扬州大地之上,列国诸侯已然先后接待姒伯阳的使节,知道越国开国在即。

    眼见越国重建,还是一位姒姓子重建越国。列国诸侯的态度不一,或是敌视,或是友善,或是冷漠,各有各的立场。

    其中,不得不说的渔阳与彭国,这两个列国一个是姒姓雝丘氏所立,一个是姒姓夏侯氏所立,与姒伯阳都是姒姓一脉。

    在两大姒姓列国,得知姒姓越国将立后,自是支持多过于敌视。不说什么血浓于水,只谈家国利益,也是支持多过敌视。

    毕竟,姒姓越国若立,两国也能受益不少。最主要的是,姒姓越国若与渔阳、彭国两大列国,结成三角之势。

    到时候,姒姓列国在扬州的话语权,将会大大增加。

    三大列国摆在扬州大地之上,就是三苗这等大国都不敢轻视。三国一起出手,除了少数几个大国,诸国莫能与敌。

    正是因为有着重利在前,要说列国之中,谁最想越国建国成功,非这二国莫属。

    ——————

    渔阳国,国都,

    古拙的宫殿内,渔阳君姒文浮面上带笑,引着使节张商入座,左右作陪者,皆为文武重臣,周匝乐工以编钟演奏乐章。

    “好酒,”渔阳君姒文浮举杯畅饮,甘洌的酒水入腹,犹如一团火焰升起,让渔阳君脸上升起一抹潮红,道:“来,再来,”

    “上君海量,”

    张商笑着举杯,道:“上君有请,张商恭敬不如从命,”

    渔阳君姒文浮哈哈一笑,道:“你也不差,来……满饮此杯,”

    “自当满饮,”张商不紧不慢的道:“上君纡尊降贵,为某家斟酒,某家若不满饮此杯,岂不是辜负了上君的一番好意?”

    “请……”殿中众人,纷纷举杯畅饮,一时间宾客尽欢。

    叮!叮!叮!

    十二口青铜编钟犹若幽泉,其间涓涓流水洗涤心田,张商手指微微颤动,随着编钟演奏的音节,敲击着属于自己的节拍。

    铛!铛!铛!

    “哈哈哈,好彩,”

    张商听到精彩处,禁不住抚掌,赞道:“这乐师的钟乐,着实不错,都说渔阳钟乐闻名天下,今日得闻,确实天下少有。”

    要说张商这人,好享乐,喜钟乐,可是会稽鼎鼎有名的闲人,说是不学有术也不过分,

    当然,能成为一个闲人,张商自是家室显赫,血脉显贵。要不然在会稽,一般人家可养不起一个闲人,

    虽在姒伯阳一统会稽后,张家声势被削弱了不少,但其根基犹存,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说的就是张商的张家。

    正因为他对钟乐,有着非同一般的造诣,所以才被姒伯阳派来,作为使节出使渔阳国。

    渔阳君姒文浮见张商这人,对渔阳钟乐推崇备至,对张商的感官愈发的不错,爽快道:“张先生好渔阳钟乐,这是好事啊!”

    “等到张先生回返越地的时候,大可一并带走几名乐工供养。如此一来,也能时常听我渔阳的钟乐。”

    ——————

    ——————

    就在张和准备启程,回返会稽时。扬州大地之上,列国诸侯已然先后接待姒伯阳的使节,知道越国开国在即。

    眼见越国重建,还是一位姒姓子重建越国。列国诸侯的态度不一,或是敌视,或是友善,或是冷漠,各有各的立场。

    其中,不得不说的渔阳与彭国,这两个列国一个是姒姓雝丘氏所立,一个是姒姓夏侯氏所立,与姒伯阳都是姒姓一脉。

    在两大姒姓列国,得知姒姓越国将立后,自是支持多过于敌视。不说什么血浓于水,只谈家国利益,也是支持多过敌视。

    毕竟,姒姓越国若立,两国也能受益不少。最主要的是,姒姓越国若与渔阳、彭国两大列国,结成三角之势。

    到时候,姒姓列国在扬州的话语权,将会大大增加。

    三大列国摆在扬州大地之上,就是三苗这等大国都不敢轻视。三国一起出手,除了少数几个大国,诸国莫能与敌。

    正是因为有着重利在前,要说列国之中,谁最想越国建国成功,非这二国莫属。

    ——————

    渔阳国,国都,

    古拙的宫殿内,渔阳君姒文浮面上带笑,引着使节张商入座,左右作陪者,皆为文武重臣,周匝乐工以编钟演奏乐章。

    “好酒,”渔阳君姒文浮举杯畅饮,甘洌的酒水入腹,犹如一团火焰升起,让渔阳君脸上升起一抹潮红,道:“来,再来,”

    “上君海量,”

    张商笑着举杯,道:“上君有请,张商恭敬不如从命,”

    渔阳君姒文浮哈哈一笑,道:“你也不差,来……满饮此杯,”

    “自当满饮,”张商不紧不慢的道:“上君纡尊降贵,为某家斟酒,某家若不满饮此杯,岂不是辜负了上君的一番好意?”

    “请……”殿中众人,纷纷举杯畅饮,一时间宾客尽欢。

    叮!叮!叮!

    十二口青铜编钟犹若幽泉,其间涓涓流水洗涤心田,张商手指微微颤动,随着编钟演奏的音节,敲击着属于自己的节拍。

    铛!铛!铛!

    “哈哈哈,好彩,”

    张商听到精彩处,禁不住抚掌,赞道:“这乐师的钟乐,着实不错,都说渔阳钟乐闻名天下,今日得闻,确天下少有。”

    要说张商这人,好享乐,喜钟乐,可是会稽鼎鼎有名的闲人,说是不学有术也不过分,

    当然,能成为一个闲人,张商自是家室显赫,血脉显贵。要不然在会稽,一般人家可养不起一个闲人,

    虽在姒伯阳一统会稽后,张家声势被削弱了不少,但其根基犹存,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说的就是张商的张家。

    正因为他对钟乐,有着非同一般的造诣,所以才被姒伯阳派来,作为使节出使渔阳国。

    渔阳君姒文浮见张商这人,对渔阳钟乐推崇备至,对张商的感官愈发的不错,爽快道:“张先生好渔阳钟乐,这是好事啊!”

    “等到张先生回返越地的时候,大可一并带走几个乐工。这样一来,也能时常听我渔阳的钟乐。”

    三苗会承认越国,只是因为三苗,在越国身上看到了更大的利益,看到让自家声势更进一步,以期问鼎九州天下的契机。

    “三苗!”

    张和面无表情,缓缓走在宫道上,目光扫过宫道左右的卫士。这些卫士血气翻腾,如火似炉,一个个都是炼神骨的高手。

    不只这条宫道,自张和进入九黎宫后,从宫门直到正殿,他所见的卫士,就没有低于神骨级数的,其中不乏更上层次者。

    在会稽氏族中,已然算是个人物的神骨高手,放在三苗这等大国诸侯这里,只能作为看护宫闱之用,这就是两国的差距。

    “不过,我大越有雄主,自有追赶上三苗的时候。”

    张和在临跨出宫门时,心头默道:“三苗虽强,可盛极而衰,我大越虽弱,却韧性十足,如朝阳初升,必有普照十方之时。”

    “九黎……“一念至此,张和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呵呵,终有一日,我大越的铁军,会兵临九黎宫前,问尔霸权之轻重。”

    这一次三苗之行,张和对于三苗的强大,有了一个更直观的了解。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张和深以为然。

    不说其他,只是这一座苗都,就能看到三苗的三分实力。镇守苗都的镇国精锐之师,其铁血煞气之惊人,足以屠神戮魔。

    但,正是看到三苗的强大,张和才会对新生的大越,有着强烈的信心,认为大越必然能追赶上三苗,成为扬州又一霸主。

    三苗之强,不仅强三苗的镇国精锐,以及坐镇朝堂的地祇天神上。更在那位深不可测的三苗君姜单,乃至这座九黎宫上。

    只是,这座由姜姓初祖姜黎,一手造就的至宝九黎宫,也局限了三苗的发展。九黎宫虽然固若金汤,却未必能永存世间。

    三苗再强势,但它的发展,亦到了一个瓶颈阶段。旧日的勋贵们,牢牢把握着权柄。各方面利益,早被瓜分的一干二净。

    而大越初立,从上到下并未僵化,尚有很大潜力可以挖掘。

    军功爵的设立,更让大越从内到外,散发着蓬勃朝气,在姒伯阳带领下,绝对会有极大发展。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能好高骛远呐!”

    张和看天上金阳,呢喃道:“先灭吴国,吴越合一,得到霸业之基,再谈其他。无法吞并吴国的越国,最多一方小霸而已。”

第二九八章列国(三)求订阅

    此刻的姬诸樊,只需一道诏令,就能杀了许端,

    只是,杀了许端,固然会大快吴人之心。可杀了许端之后,姬诸樊所要面临的问题,亦将要比现在,还要复杂的多。

    “所以,还是不能杀,”姬诸樊眯了眯眼,手掌按着案几,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阴沉晦暗的天色,缓缓压下心头的杀机。

    “不能杀啊!”

    良久之后,姬诸樊徐徐吐出一口浊气:“但,就是不能杀,也不能轻饶了许端,敢到吴国耀武扬威,就该有挨刀的觉悟。”

    “要不,教训使节的时候,下手重一些?”

    姬诸樊沉吟片刻,随即摇了摇头,道:“罢了,能被那小儿派来挨刀的,必然是不受其重视的人,触不到那小儿的痛处。”

    “既然,触不到那小儿的痛处,我又何必妄作这个恶人。只要露一点口风,自有仇视越人的世卿大臣,为我出这口恶气。”

    姬诸樊固然骄横,但终归是一国之君,该隐忍的时候,也知道隐忍。该目空一切的时候,又比谁都蛮横粗暴。

    毕竟,会稽氏族的实力,已然是今非昔比,吴越一战,十万吴人全军覆没。在这当中,越人的实力,着实让人后背发凉。

    哪怕越人四分五裂了几万年,但在其统一之后,所爆发的力量,依然远远超乎吴国朝野的想象,让吴国吃了一个大亏。

    不知为何,姬诸樊突发奇想,呢喃自语:“或许,我该见一见这个使节,万一有什么意外收获,也是好的。”

    “反正,能被那小儿派遣到吴国的人,想来也不会是死忠之人。只要不是死忠,就有机会为我所用,成为我吴国的暗子。”

    想到这里,姬诸樊自顾自的笑了笑,显然对这个想法,有一些心动。

    要是许端这个使节,能被吴国所用,那可真是实打实的打了越国的脸。而越国除了咽下这个苦果之外,也别无他法可想。

    这当中的好处,亦是显而易见的。若是能将许端收入囊中,极利于姬诸樊掌握越国的一些情况,从而更有效的对付越国。

    退而求其次,就是不能在实质上打击越国。只要许端降服吴国,对于声势正盛的越国,也不失为是一次打击。

    而这,已是姬诸樊在不杀许端泄愤的前提下,当前所能想到的,对越国仅有的回击了。

    ——————

    会稽,有鄮关,

    一重重五色云霞,弥漫在关隘上空,丝丝祥瑞之机,自虚空垂落。恍惚之间,似有龙吟之声,在天地间回荡,其气蓬勃。

    官邸,静室之内,姒伯阳盘膝而坐,眼睑下垂,神色淡漠,顶门大开,升起庆云,其间有璎珞浮游,三朵莲花含苞待放。

    三朵莲花托着一尊青玉宝鼎,玉鼎中火光跳动,似有万千红尘,在其中一一浮现,其上更有无量山河,一点点化为虚无。

    “这山河印,终于要成了!”

    姒伯阳缓缓睁开眸子,手上一指青玉宝鼎,这尊玉鼎立即落入掌心,一丝丝温润触感,让姒伯阳的脸上,不禁浮出笑意。

    “汇聚会稽大地,历代人雄的精神烙印为柴薪,再有一点先天神韵为引,以及滔天圣德之力为辅,这礼器的雏形是有了。”

    “现在缺的,就是开国之时,那一股天地同力的气运。只有开国气运的洗刷,才能让这枚礼器彻底成熟,镇压一国之运。”

    虽是如此,可礼器雏形成就,对于当前的越人,一样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若不然,这关隘上空,也不会升起霞光异象。

    整个有鄮关,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宝物将要出世的征兆!

    这一件宝物,将会是姒伯阳用来,镇压一国气运的礼器。

    要知道,以姒伯阳今时今日的道行,能让他如此耗费心力,甚至不惜拿出证道之器,全力炼制的法宝,本身就超出一般法宝范畴。

    何况,国之礼器,大运加身,在需要的时候,可以调动一国气运,神威无匹。

    尤其是在姒伯阳派遣的使节,向各方诸侯奉上国书,扬州列国承认越国重立的合法性之后,冥冥之中,就有大气运降临。

    随后,被姒伯阳以莫大法力,全部打入山河印中,让山河印这尊国之礼器,承载这一份羁绊,换来更加恐怖的神力。

    这大气运非是其他,而是代表着姒伯阳,正式融入扬州诸侯之中,成为扬州诸侯之一,扬州天意给予姒伯阳的国君气数。

    这代表着姒伯阳,正式进入诸侯的体制中,除非是天子金口玉言废黜,要不然姒伯阳的诸侯之位,千秋万代都不会更替。

    扬州诸侯之中,或许有人亲善,或许有人敌视重建的越国,可这些在某种意义上,同样代表着认可,认可姒伯阳的君权。

    一方地界,有一方地界的天命,其中天命有大有小,而治理邦国的诸侯国君们,就是一方地界之天命,在人世间的寄托。

    个中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超乎姒伯阳这个陆地神仙的想象。怕是要证道先天一炁,炼虚合道之后,才能参悟其间奥妙。

    也是有这股气运之助,使得山河印的威力,愈发不可揣测,本身之神异,亦越发的惊人。恍惚间,有一种粉碎山河之势。

    就是这尊乾坤鼎,此时流露出的气息,已然让姒伯阳极受震动。何况这一尊礼器,似乎还蕴含着某些其他玄妙。

    虽然姒伯阳竭力封锁气机,但如山河印这般的礼器,本就对气运极为敏感,便是还没出世,一样能引得天地本能的庆贺。

    正是因为这件礼器,显露于外的异象非同小可。以至于这些时日来,有鄮关中竟有传言,说是大越昌盛,乃是天命所归。

    当然,这只是普通百姓所言,真正有见识的,当然不会像普通百姓一样无知。

    可就是因为知道异象代表的意义,这些有见识的人,才会越发敬畏异象的源头。

    以至于各方氏族的老古董、活化石级人物,在最近一段时间,也都跟着安分了不少。

    静室的姒伯阳,缓缓摩挲着手中玉印,道:“嗯,还差些火候,才能大成圆满,发挥出这方玉印的威能。”

    “那就,再温养一些时日吧!”

    ——————

    吴国,吴都,

    “这么说,”

    宫殿之内,姬诸樊面色阴沉,坐在上首,低沉的声音,似是不断的要压着胸中怒火,道:“那个使节,到现在还不肯降服?”

    在姬诸樊突发奇想,想要降服许端之后,他就命钟石调派人手,想办法收买许端,让许端成为他吴国的忠犬。

    姬诸樊吩咐下去后,转头就忙着处理国政去了。十万将士阵亡,还有一位地祇大将战死,后续抚慰,必须由姬诸樊来做。

    所以对许端,姬诸樊只是稍稍关注一下而已。收服许端,更多的出于打击越国的声势,还有一点姬诸樊自己的恶趣味。

    当然,这在姬诸樊看来,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姬诸樊不信许端,能扛住钟石的攻心之策。

    在姬诸樊看来,无论是什么人,包括自家的心腹,都有一个被收买的价码,只看这个价码能不能让人心动。

    然而,姬诸樊等了四五日,可最终得到的答案,却不是姬诸樊想要的那个,这让姬诸樊如何不恼羞成怒。

    没有立刻翻脸,惩处钟石的办事不力。已是姬诸樊看在钟石这个老奴忠心耿耿,兼之主仆情分非同一般的份上了。

    钟石面色沉凝,回道:“上君,那人是个难得的硬骨头,老奴把好话坏话都说尽了,那人依旧软硬不吃,棘手的很呐!”

    “以老奴看来,那人是真的不怕死。”

    “棘手?”

    姬诸樊重重的哼了一声,眸中闪烁寒光,道:“你就没向他说说,他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寡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捏死他。”

    “他的小命,掌握在咱们的手上,只要寡人不高兴,寡人翻手,就能按死他。”姬诸樊眸子中,那一点点寒星,愈发阴戾。

    “何况,姒伯阳根本就不重视他,要是真重视,也不会让他作为使节,出访咱们吴国了。姒伯阳……就是让他去送死。”

    “让他去死啊……”姬诸樊一字一顿,道:“这些……你就没和他多说说?”

    生死间有大恐怖,姬诸樊不信将事挑明到这种地步,许端就没有什么想法。只要许端有想法,就是钟石的机会。

    钟石苦笑了一下,道:“上君,这些老奴与他都说过,只是那个许端,是个死脑筋,一直嚷嚷着忠臣不事二主。”

    “而且,越人与吴人之仇,不共戴天。他许端就是粉身碎骨,只余缕英魂不灭,也不敢悖逆先祖,投效敌国。”

    “敌国?”姬诸樊挑了挑眉头,冷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啊!”

    “没想到,越人中还有这等忠直之人,倒是让我对越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么有意思的人,你说我要不要,将他‘留’在咱们吴国?”

    姬诸樊眼角,隐约中带着煞气。对于姬诸樊来说,一个许端不值一提,可姬诸樊不能允许许端拒绝他的招揽。

    哪怕,姬诸樊本身的招揽,只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只要许端接下,迟早会被姒伯阳清算。

    钟石毫不犹豫道:“上君,依老奴观之,此子心气奇高,留得住其人,留不住其心,留在吴国,只会落人口实,与国无用。”

    这些时日为了收服许端,钟石想了不少办法,只是全都无功而返。这让钟石一度想撕破脸皮,直接扣留许端,严刑考打。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就是考虑到让许端‘真心实意’的归降,不便用肉刑,可钟石是修行心灵之道的大家,玩弄心灵是钟石所长。

    不惜代价,钟石让许端生就生,让许端死就死,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完全成为钟石手中操控的傀儡。

    只是还是那句话,许端的分量太轻,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不值得钟石花费心思的对付,

    撇了钟石一眼,姬诸樊淡淡道:“就是与国无用,我也不想为越人所用。”

    一边说着,姬诸樊的手,按了按腰间的吴刀,道:“这小子的骨头这么硬,真是让人好奇,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把硬。”

    钟石皱眉,沙哑声音道:“上君,许端只是个小人物,为了这么一个小人物,破坏当前诸国间的默契,老奴以为不可取。”

    姬诸樊平淡问道:“你说,不可取?”

    钟石劝谏道:“是的,老奴以为不可取,许端的分量,不值得您付出更多的代价,去收买其心。”

    “虽然老奴认为,如果许端降服,对于越国确实是一个打击。可是这打击,太过微不足道了。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

    钟石一针见血,他不是否定姬诸樊所做的决定,而是认为许端分量太轻,再在许端身上花费太多精力,极其的不值得。

    姬诸樊抿了抿嘴唇,道:“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能遏制住越国的势头?”

    “当前形势,动用刀兵,只是下下策,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然而下策易,上策难。”

    钟石低头,道:“上君,您忘了一件事,”

    姬诸樊诧异道:“何事?”

    钟石缓缓道:“许端此人,因何来访吴国?”

    “开国大典……”

    灵光一闪,姬诸樊了然道:“你说的,可是越国的开国大典?你的意思是,在越国的开国大典上,伺机寻事。”

    钟石浅浅一笑,道:“上君英明,这正是老奴之意。”

    “都说打蛇打七寸,七寸为蛇之要害。老奴以为,对现在的越国来说,他的开国大典,就是他的要害。

    姬诸樊神色一动,问道:“怎么讲?”

    “您想想,一个使节的背节投敌,对越国只是脸面上的不好看,对越国实质影响,不能说没有,但也不能说损伤根基。”

    钟石道:“而开国大典,是越国开国的头等大事,是越国正式开国,昭告天地的重要仪轨。”

    “其中若生变故,所产生的影响,怕是要远比一个许端背节,要让姒伯阳头痛的多……”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2771/ 第一时间欣赏黄庭大千最新章节! 作者:凤鸣鸿所写的《黄庭大千》为转载作品,黄庭大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黄庭大千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黄庭大千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黄庭大千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黄庭大千介绍:
功德玄,福德黄,道德清,圣德白,阴德赤,五德轮转,劫运始生,谓之大道。
一介羸弱之身,以圣德为锋,道德为锷,功德为脊,福德为镡,阴德为夹,怀抱五德,拔剑四顾,超拔亿万劫,吾为一世尊!黄庭大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黄庭大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黄庭大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