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残阳·抵达长安
得知近几日楚剑空就要从汉中出发,赵万金特地安排了镖局的车队进行护送,楚剑空本想拒绝,但赵万金告诉他混在车队里身份也更容易隐藏,不然一个少年独自远行,难免会惹人注意。
好在这次混在镖队里一路相安无事,平安抵达了长安城。长安城作为当今朝廷的圣都,繁华程度可谓全国第一。单是宏伟的城墙就让人望而生畏,沿着城墙看去,一眼望不到尽头。高耸的城门敞开着欢迎四面八方来此的游客,门口的守卫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皇家军队。
楚剑空驻足城下,被这种大城的气度所震撼,不知道在这么大的城池里能否找得到时一恒,并且顺利安身。与其说去寻找时一恒,倒不如先给自己安一个假身份,避免他的猜疑。为了减少麻烦,他干脆设计了一个孤儿的身份,父母被强盗杀害,无亲无故,流浪至此,想寻找武林高手拜师学艺从而为父母报仇。表面上逻辑行得通了,就定下了这个方案。接下来就要在城中打探时一恒的消息。
没想到很容易就从客栈旁听到了时一恒的消息,据说时一恒在长安城内河流的边上买下了一处院落,周围的居民因为害怕他的实力基本上都搬迁至了别处。那处院落很长时间都是静悄悄的,看不到什么人影,偶尔可以看到有炊烟升起,证明里面有人在生活。听说一个月之内能见到时一恒两三次就算多的了,大部分时间院子都是大门紧锁。有胆大的人从门口路过可以听到里面练剑的声音,估计是时一恒在里面练武。除此之外,能打听到的消息就很有限了。
楚剑空问到了大概的位置,乔装打扮了一番,把自己的唐刀找当铺卖了,换成一把普通的长剑,以便掩人耳目。来到那处院落的门口,看到门上写着“时府”二字,应该就是时一恒的住宅。他鼓起勇气前去敲门,拉着门上的吊环拍了半天,却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莫非是无人在家,但门却是从里面锁着的。总不至于把自家门锁了,从院墙上翻出来吧,轻功再好也不会放着正门不走,除非这个人真的有什么怪癖。
正当楚剑空在门口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个黑衣人来到了他的面前,黑衣人戴着面罩,看不清相貌,对楚剑空说道,“小朋友你也来找时一恒?”
楚剑空吓了一跳,这个人出现的很突兀,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后撤着身子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楚剑空装出愚钝的模样,回答着黑衣人的问话。
“如今的小孩子警惕心都这么高吗?看来安全教育做的很到位啊。听你口音不是长安本地人,哪里来的?”黑衣人坐在门槛上,靠着大门说着话,一副自在的样子。
“我是蜀中人,不对,我为啥要跟你说这些,你到底是谁啊?”楚剑空试探着黑衣人的身份,他看不清黑衣人的实力,只觉得深不可测,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我啊,说了你也不认识,我也是来找时一恒的。不过我是和他约好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帮你?”黑衣人打量着楚剑空的身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虽然瘦弱,但身体还算结实。
楚剑空嫌弃的甩开他的手,“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要不你耍几招武功让我看看?”
“呵,你竟然让我卖艺,上一个这么说的还是我的好徒弟呢。也罢也罢,现在的小孩子根本没见识过外面的世界,让你长长见识吧。你好好看着河对面的那棵大树,树干上会出现你的名字。对了,你叫什么?”黑衣人倒是很有兴致跟他聊着天。
“梁天。”楚剑空随口扯了个名字。话音未落,对面的大树上已经有了刻痕,上面写着“梁天”二字。楚剑空吃惊的看着树干,“你是怎么做到的?”
“跑过去刻上去的,不然你以为呢?”黑衣人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活动了,这还算慢的了,主要是你的姓太难写了。”
楚剑空才明白黑衣人是凭借高速移动,跑到河对岸把名字刻在了大树上,身法的速度甚至超过了他眼睛的反应。这一定是跟时一恒一样厉害的高手,甚至有可能超过他。楚剑空立刻转身便拜,“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黑衣人早就跳到了院墙上,挥动着双手,“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行此大礼。有一个徒弟就已经够闹心的了,你就算了。”
“我跟随父母来长安游玩,不曾想在路上遭遇强盗拦路,父母均被杀害,只有我侥幸逃脱。我听闻长安城多得是武林高手,想拜师学艺,为父母报仇。”楚剑空跪在地上说着。
黑衣人挥手把楚剑空的身子掀起来,不让他继续跪着。“那你为什么不报官呢?别跪了,再跪就要折我的寿了。”
楚剑空回想起路上的经历,继续编造谎言,“那个强盗自称是‘山贼王路非’,从不怕官府,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了。”
“路非那小子啊,官府确实拿他没办法。那你还是找时一恒拜师吧,我不管这闲事的。”黑衣人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从墙上跳了下来。“这样吧,相遇即是缘分,我帮你个忙,你也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我一个小孩子能帮你什么,你若是帮我,我以后有能力了一定报答。”楚剑空认真的对黑衣人说道。
“好,你这句话我信了。三天后,时一恒会在城外的三里亭出现,到时候你帮我带句话,就问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准备好,仅此而已。怎么样,这个忙不难吧?”黑衣人面对这楚剑空,拍打着他的肩膀,像是要把任务交给他一样。
楚剑空问道,“那我怎么告诉你他的回答呢?”
“他啊,不会回答的,我只是催促他一下,别让他忘了正事。”黑衣人哈哈大笑,摸了摸楚剑空的脑袋,“我走了,可别太想我。”说完,随着一阵清风消失了。
楚剑空呆呆地站在原地,回味着黑衣人刚才说的话,应该多少可以帮到自己。时一恒想必是跟黑衣人相识,不知道能否利用这个关系,帮自己更好的实现计划。计划就是拜时一恒为师,学到他时空之术的精髓,从而寻求破解之法,以报灭门之仇。
第二十九章 残阳·再遇仇人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楚剑空早早的来到了城外的三里亭。三里亭位于长安城北三里之外的一个小山头,在官道必经之路的旁边,时常有赶路人在此歇脚。
楚剑空坐在三里亭里,打量着过路的行人,发现比以往要少上许多。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也不会在三里亭停留。他尝试着跟行人打招呼,但基本上聊不了几句,对方找借口继续赶路了。这让楚剑空觉得有些反常,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因为黑衣人并没有说时一恒出现的时间,楚剑空便从早上开始等候。一直等到大中午,也不见时一恒的身影。楚剑空有点饿了,掏出随身携带的烧饼,就着泉水简单吃了些。吃饱喝足之后,太阳暖暖的照着,楚剑空觉得稍稍有些犯困,不知何时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正在半梦半醒之际,楚剑空被人叫醒了。他睁眼一看,果然是时一恒。时一恒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透露着些许残忍,跟当年杀入铸剑门的时候一模一样。楚剑空做梦也不会忘记这张脸,他按捺住内心复仇的冲动,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
“干嘛叫我,我正睡得香呢?”楚剑空揉着惺忪的睡眼,对时一恒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风少,让你在这儿等我?他人呢?”时一恒一脚踏上楚剑空旁边的栏杆上,居高临下盯着他的脸庞问到。
“谁是风少?有个黑衣人让我在这儿等时一恒,你别来烦我。”楚剑空一脸疑惑,这才知道那个黑衣人可能姓“风”。
“那就对了,风少天天就那一套衣服。我就是时一恒,风少有什么指示啊?”时一恒伸手拍着他的脸蛋,“快点说,不然小心我杀了你。”
“黑衣人问他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就这一句话。”楚剑空老实说出了交代的话。
只见时一恒吓得倒退几步,嘴里喃喃道,“风少还是不肯放过我,我以为他是跟我开心玩笑的,看来只能照办了。”时一恒在亭子里兜着圈子,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件事。
楚剑空第一次见到时一恒竟然还有害怕的时候,不由得更加好奇他们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时大侠,你没事吧?”楚剑空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时一恒又是吓得打了个寒颤,回头一看发现是刚才那个小孩儿,被他看到了自己的窘态,恨不得要杀了他。但转念一想,为什么风少会选这个看似有点呆滞的小孩儿传话,会不会另有用心。万一杀了他,保不齐风少一怒之下会杀了自己。时一恒抓起楚剑空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快说,你是怎么跟风少认识的?敢少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我可是能够把时间回溯到三天前的,你是否说谎,我一看便知。”时一恒知道这时候气势上不能输,先威胁一下楚剑空,试探下他跟黑衣人的关系。
楚剑空倒是没有看出时一恒的色厉内荏,只是好奇如果他能回溯时间,为啥不自己去看,反而要问自己呢。但这话要是问出去,估计真的会被时一恒杀死吧,时一恒的残忍和冷血他是亲眼见过的。于是楚剑空老老实实把当日相遇的情景告诉了时一恒。
时一恒看不出楚剑空有没有说谎,对方害怕的样子不像是作假。他虽然能够回溯时间,但只能看到场景听不到声音,所以刚才的威胁只是在吓唬楚剑空。楚剑空说的内容跟场景基本对得上,所以他相信了这些话,而且风少竟然让这个小孩儿拜自己为师,看来猜得没错,这个小孩儿应该就是风少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这种阳谋他只能接下了。
楚剑空讲述完那天发生的事,就看到时一恒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咬着手指甲,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事。
突然时一恒好像是想通了,托着楚剑空的下巴问道,“你叫梁天是吧,我答应收你为徒,但你能学到多少,还要看你的资质了。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所有武学只教一遍。如果你还愿意的话,那就点点头。”时一恒故意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只要自己尽力,风少应该就不会怪罪自己。
这次轮到楚剑空发愣了,他没想到这么容易时一恒就答应了他的拜师请求,按道理说时一恒的性格独来独往,根本不会轻易收徒。他仔细回想起来,约摸着估计是因为黑衣人的缘故,时一恒卖了一个面子给风少,所以才愿意收自己为徒。虽然这其中可能存在一些误会,但将计就计吧,只要能学到时一恒的时空之术,就一定能找到对付他的方法。当初韩信能受胯下之辱,自己今日忍辱拜仇人为师也不算什么。
楚剑空倒头便拜,对时一恒说道,“弟子感谢师父收我为徒,弟子定当努力练武,不负师恩。”说完,连磕三个头,算是完成了拜师仪式。
时一恒扶起楚剑空,“既然你已经成为我的徒弟,我当赐你姓氏,以后你就叫时天吧。”时一恒环顾着四周,不知道风少会不会在周围偷看,没有什么异常发生,应该是对自己目前的行为比较满意吧。
楚剑空谢过师恩,自此便改名唤作“时天”,跟随时一恒学习时空之术。每日为时一恒端茶送水,好不勤快。时一恒渐渐地也对这个老实勤快的弟子所打动,虽然有些愚钝,但贵在听话,坚持,还算是个好徒弟。
其实,黑衣人风少全名叫做“风琰”,他来找时一恒讨要东西是因为之前才紫遥的委托,具体内容可以看之前第三章的情节。他第一次向时一恒索要时空之术的秘籍,就跟时一恒打了一架,不知为何时一恒的时空之术对他不起作用,结果自然是单方面的碾压。自此时一恒心里落下了阴影,害怕风琰这个对手。为了活命他借口需要时间把这个秘籍写出来,让风琰先等候一下。风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待的时候没事就来骚扰时一恒,问问他的进度。时一恒对此也是东躲XZ,但又怕对方恼怒,一般是约好时间见面详谈。这次约会刚好让楚剑空赶上,也是机缘巧合,风琰的无心之举,阴差阳错的帮了楚剑空这个忙,让他顺利的拜时一恒为师。今后能学成什么结果,还要看楚剑空自己的努力了。
第三十章 残阳·好运药剂
自从楚剑空拜师成功之后,就开始跟着时一恒学习武艺。时一恒带着他推开了那扇时府的大门,走进去发现杂草丛生,就像没人住过一样,院子的角落还开辟了一处菜园,但是杂草已经长得比白菜还要高了。
时天问道,“师父这是你种的菜?”
时一恒也是一愣,“无聊时的消遣罢了。”
“为什么院子看起来好久都没人住了,基本上没怎么清理?”时天还是不理解眼前的状况。
“收拾院子自然是徒弟该干的事,为师有时修炼入定,便会忘了时间。有时时空之力外泄,院子里的植物就会出现疯长的现象,这些植物也是为了便于记录外泄的情形。”时一恒头一次说这么多话,感觉有点不像自己了。他双手负在身后,踢开房门,进了内屋开始打坐修炼,冥想自己的功法。
时天看见师父不理自己,便独自找到一把扫帚,清理着院子里的杂草,管理着师父的菜园。不知道师父还要入定多久,又去看了看厨房也是一片狼藉,烧火用的木柴都长了蘑菇。时天叹了一口气,把这边也进行了清理,顺便做了一顿晚饭。
等到时一恒入定完毕,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走出房门看到大厅桌上摆着饭菜,时天在旁边擦拭着宝剑。院子外面也是干净了许多,菜园浇过水,土地也翻整了一遍。
“这些都是你做的?”时一恒看见时天默默做了这么多工作,对这个孩子的看法也有所改观,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对他好一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这个孩子是个孤儿,跟自己经历应该也差不多,两个人做个伴也好。时一恒摇了摇头,这些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自己手上粘的鲜血已经不允许过上平淡的生活了。
“师父,我看您在入定修炼,就没去打扰,自己找了事情做,希望没有打扰到师父。”时天乖巧的说道。但这一切都是演出来的,他感觉时一恒对自己还是有所保留,像是勉强才收自己为徒,正好想起了云中鹤给的“好运药剂”,可以试试药剂的效果,让时一恒更加爽快的把时空之术完完全全教给自己。于是他把药剂放在饭菜里,端到了桌子上。
时一恒觉得有个徒弟还挺好的,自己不怎么做饭,眼前热乎乎的饭菜很是诱人,便招呼着时天一起用餐。
“师父,我已经吃过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出关,这些菜热了好几遍了,您快趁热吃吧。”时天说道,他正期待着药剂的效果。
时一恒不疑有他,端着饭碗,便大快朵颐起来。时天做的饭菜都是些简单的家常便饭,但时一恒却吃得很开心。
“师父,您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呢?时空之术到底是什么啊?”时天好奇的问道,不知道药剂起作用了没。
时一恒一边吃一边说着,“今天天色已晚,明早开始训练。时空之术的秘诀我也会告诉你的。”
感觉到时一恒没有藏私,时天感叹云中鹤的药剂果然有用,深藏的武功秘诀都能讨要出来,不愧为“好运药剂”。
其实时一恒想要教给他时空之术,只是因为喜欢这个孩子,并不是因为药剂。突然,时一恒觉得胯下有些异常,感觉就像是有蚂蚁在爬,瘙痒难耐,总想去挠一挠。可是时天在场做这种事未免也太尴尬了。
时天看见时一恒脸色不好,急忙问道,“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饭菜太凉,吃坏肚子了?”
时一恒强忍住瘙痒,说道,“我肚子没事,为师吃饱了先去休息了。”转身回到屋里,关上了房门。
时天有些疑惑,难道云中鹤给的药剂还有副作用。这时,他听到屋外传来猫头鹰的叫声,转头看去,发现云中鹤正蹲在墙头看着他。时天看师父房门关得很紧,应该不会觉察到外面的事情,便跑到院子里去见云中鹤。
“哈哈,你把‘胯下痒’用给时一恒了?”云中鹤捧腹大笑,差点没站稳从墙头上掉下来。
“什么‘胯下痒’,不是好运药剂吗?”时天觉察到不对劲,估计是被云中鹤给骗了。
“那么好的东西我为啥不自己留着?没想到时一恒竟然也会中我的毒药,看来我的受害人又多了一名高手,真是过瘾。”云中鹤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时天恼怒成怒的表情更是开心。
“你可害苦我了,解药快拿来。”时天指着云中鹤,索要着解药。
“解药在你自己身上啊,胯下痒的解药必须得是热乎乎的童子尿。在场的童子也只有你了吧。”云中鹤想到时一恒这会儿估计在挠着自己的胯下,脑补的画面实在太美。
“你不要再开玩笑了,快给我解药,否则我的计划就全泡汤了。”时天十分后悔自己不该相信云中鹤这种人,但现在的办法只能求助于他。
“我这次是认真的,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云中鹤跳下墙头,消失在了夜色中。
时天急的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用自己的尿液冲泡了一壶茶水,放在餐桌上,在门外呼喊着师父,让他喝点热水,肚子应该会好受些。
时一恒在屋里当然没有脱了裤子去挠自己的胯下,他听闻过这种毒药,出自云中鹤之手,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下了毒,可能是自己被云中鹤盯上了,在时天做饭的时候被他找到了机会。时一恒用时空之术,暂时把自己的身体调到了半个时辰前,没有中毒的时候,止住了瘙痒。但解药还得从云中鹤那边获得,便准备动身去寻找云中鹤,像他这种贼人,肯定会躲在附近看笑话。
时一恒推门发现时天准备了热茶让他引用,时天一脸真诚让他也不好拒绝。随便喝了一口,对时天说道,“我出去一趟,不用等我。”说完,身后产生一阵残影,随之出了院子。
时天愣在原地,时一恒真的把尿喝了,还好他没有发现,希望能有效果吧。被云中鹤这个奸贼摆了一道,以后定不能轻易相信别人了。
时一恒出门后用时空之术查看了云中鹤出现的轨迹,这种功法一天只能用两次,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次了。他发现云中鹤确实曾经在自己院子逗留过,还跟时天有所交谈,应该是被他发现了,不知道为什么时天没有给自己汇报。但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得先抓住云中鹤,不然这胯下痒发起作来,真的受不了。
时一恒拿出陷空璧,发动了功法,“空·追踪,”顿时有一道白色的丝线出现在空中,指引着东方,那便是云中鹤行动的轨迹。时一恒运用时空之力,给步伐加速,追了上去。
第三十一章 残阳·穷寇莫追
时一恒发现了云中鹤的踪迹,用时空之力加速自己行走的时间,使自己可以更加高速的移动。随着白色丝线变得越来越粗,意味着距离云中鹤也越来越近了。
云中鹤作为职业采花贼,常年被人追赶,六感十分敏锐,察觉到了有人在追踪自己。但今天自己又没采花,估计是有人来寻仇。这长安城招惹的黄花闺女不少,大晚上有能力追踪自己这么久的,应该就是掌握时空之术的时一恒了。莫非是来讨要胯下痒的解药,看来可以戏耍一番。于是,他不慌不忙,找到了一个深夜的茶摊,坐下喝杯热乎乎茶水,以逸待劳。
时一恒发觉丝线不再左右晃动,云中鹤应该是停下了脚步。时一恒快步赶上前去,看到云中鹤还在悠哉悠哉的饮着茶水,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他趁云中鹤喝茶之际,掏出了陷空璧,“空·定身,”定住了云中鹤的嘴巴,嘴唇还没打开,滚烫的热茶直接流了下来,烫到了云中鹤的下巴,剩余的茶水溅了一身。
云中鹤被烫的一个激灵,挣脱开了定身术。“时一恒,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必要戏弄我?莫非我采花采到你的老相好了?”
时一恒坐到了云中鹤的对面,“这话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胯下痒?你就这么想死?把解药给我!”
“你说的是让男人奇痒难耐,渴望瘙痒,又不好意思去抓。抓了之后又欲罢不能的胯下痒吗?”云中鹤双手捧着脸蛋,笑眯眯的说着。
“废话真多,解药拿来,不然我自己搜了。”倒不是时一恒不想自己搜,谁知道这个怪胎会把解药藏在哪里。
“胯下痒的解药众所周知只有新鲜热乎的童子尿啊。这个我可给不了你,要不你去问问别人?”云中鹤哈哈大笑,“要不你抉择下,喝尿还是挠痒?”
时一恒气的满脸通红,拿出迁时珠,运起时空之术,“时·衰老,”转眼间让云中鹤变得白发苍苍,脸上布满了皱纹。“老成这个样子,嘴还硬么?对于你这种败类,我懒得出手揍你。”
“哼,也不知道跟灭门的残忍屠夫相比,到底谁才是败类?至少我不会滥杀无辜。”云中鹤颤颤巍巍提起了铸剑门的往事,嘲讽着时一恒,嘴里的牙齿都快掉了,有点吐字不清。
时一恒一把掐住了云中鹤的脖子,“快把真正的解药给我,你这种人最怕死了吧。”他知道云中鹤最爱采花,花还没采够,人却没了,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那你要不要问问自己,到底有没有中毒?”云中鹤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时一恒这才反应过来,从开始追逐到现在,早已过了半个时辰,但胯下的瘙痒并没有复发,看来是没有中毒,只是偶尔产生的瘙痒?时一恒还是不肯放过云中鹤,鬼鬼祟祟出现在自己院子附近,定没安好心。时一恒刚想加害云中鹤,却被他从手中滑落,溜到了一旁。
“可惜了我这瓶高级润滑油,可是调制了七天七夜呢。用在我脖子上真是暴殄天物。”云中鹤在紧急关头,用润滑油抹在了自己脖子上,逃离了时一恒的手掌。“时大侠,你不要冤枉好人了,我看你就不像中了胯下痒的征兆,为何还要一直追我?”
“杀伐决断,自随我心。用得着你来管么?”时一恒说完就想用定身术控制住云中鹤,却发现云中鹤跑到了三丈开外。
“同一种招数是不会对我起作用的。你的时空之术无非就是暂停,加速,后退。还有着距离和次数限制,让我猜猜你还能用几次?一次?还是不能用了?强行使用你的身体吃得消吗?”云中鹤并非是只会采花的盗贼,他对情报的搜寻能力也是数一数二。他其实早就跟随楚剑空来到了长安城,打听了三天有关时一恒的消息,才跑来时府探查情况。
时一恒心头一惊,自己的情况被对方了解的如此清楚,看来不能拖延,必须以雷霆手段,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他暗中掏出陷空璧,准备释放空·化镜定住云中鹤的双腿,先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云中鹤见势不妙,知道时一恒要放大招了,急忙喊到,“刚才茶水里可是有毒的,现在是不是头有点晕乎乎的呢?你若杀了我,我保证你会比我死的更惨。”
时一恒暗骂一声“该死”,之前还没察觉,现在发现脑子确实有点晕眩。但还是先定住了云中鹤的双腿,只是没有发动空·破碎,没有扭断他的关节。“说吧,这次下的什么毒?解药拿来,否则你下半辈子就下不了床了。”
“你怎么知道我最大的理想就是能死在女人的床上呢?”云中鹤还想开开玩笑,但被时一恒一脸铁青色吓到了,知道这个人这会儿是真的想让自己死。“好了,你伸手过来,我给你解药。刚才下的是昏迷药,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起效,现在解毒还来得及。”
时一恒接过解药,不疑有他,喝了下去,感觉确实有了些神清气爽,不再昏昏沉沉的。他相信了云中鹤的话,给他解开了法术。“也就是说你没有给我投放胯下痒?那你在我家附近作甚?”时一恒质问道。
“胯下痒很稀少的,我跟你无冤无仇,用给你干嘛?我只是好奇传说中的时一恒长什么样,想去参观下,不行吗?”云中鹤撇了撇嘴,一副怪罪他小题大做的样子。
时一恒跟云中鹤交手有点防不胜防的感觉,总不知道对方在什么时候下了毒,天色已晚,视野也不太好,还是决定先行撤退,日后再寻仇也不晚。时一恒用陷空璧定住了云中鹤的右手,“为了以防你还我下了圈套,我暂时废了你的右手。明天之后,若我没事,我自会解封术法,你可以走了。”
“喂,能不能封我左手啊,我还得靠我的黄金右手干活呢!”云中鹤嘴上抱怨着,实际上脚下已经开始运起轻功准备跑路了。
时一恒轻蔑了看了他一眼,啐了一口唾沫,“无耻小人。”说完,转身回了时府。
而云中鹤此时跑到了另一处酒店正偷着乐呢。刚才时一恒晕乎乎的,是因为被云中鹤看出睡眠不足犯困导致的头晕,故意欺骗时一恒说是昏迷药,让他上当,这是第一招。之后给的解药才是真正的毒药,“我爱一条柴,”,这是第二招。他知道时一恒这个人独来独往,唯我独尊,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所以他给毒药加了缓释剂,会暂缓发作时间,大概后天才会生效,而那时自己的右手应该也就恢复了,这是第三招。如果恢复不了,自己无非是拿着筹码,再去寻他一趟,如果恢复了,自己则是血赚。
这就是云中鹤所擅长的连环计,至今未尝一败。所以说穷寇莫追,你根本不知道被逼急的敌人会做出怎样的举动,而且还是云中鹤这种阴险狡诈的老江湖人了。
第三十二章 残阳·自我提升
时一恒回到府邸后,发现时天已经上床休息了,便径直回了自己房中调理气息,弥补下损失的内力,连续使用时空之术,对身体造成的负担很重,好在这些外人了解的并不多。
时天其实刚才是尾随时一恒出去了的,观察到了他跟云中鹤交手的细节,收获颇丰,至少知道了时空之术的部分弱点。随后就连忙赶回家躺在床上装睡,希望不要被时一恒看出端倪。
第二天过后,时一恒发觉自己身体并无异常,便解除了云中鹤身上的封印,心想此事总算可以了却,不想再跟这种无耻小人交手。但他没料到,后天的时候“我爱一条柴”的效果发作了,导致他一整天都迫切的想要找一根棒状物含住,疯狂的舔舐、吮吸,他也只能躲在屋内,抱着擀面杖,坚持了一天。同时也催动内功化解药效,药效只持续了一天便消散了。
经历过这些事后,时一恒愈发觉得自己的招数未免太贫乏了,以至于被敌人摸透了底细。同时由于自己的狂妄和自负,对外面江湖上的事了解的太少,有必要继续提升自己的功法,不能在固步自封了。正好可以凭借传授时天功法的机会,对自己的功法进行进一步的领悟,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翌日,天刚蒙蒙亮,时一恒打算叫时天起床开始指点今天的训练。他刚推开房门准备穿过院子去侧厢房找时天,却发现时天已经醒了,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做着简单的热身运动,练习着随身佩戴的宝剑。
时天抬头刚好看到了时一恒,“师父,今天您起的很早,抱歉,早饭还没做好,我这就去做。”时天为了学习武艺,真的是忍辱负重,平时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用他去做,而如今为了报仇,基本上是尝尽了生活的苦难。
时一恒觉得这个徒弟有点太懂事了,对着时天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时天一路小跑来到时一恒面前,时一恒摸着他的脑袋说道,“先不急做饭,今天教你时空之术。”
“真的吗?多谢师父。”时天说完便拜倒在地上,感谢师父的教诲。时一恒示意他起身,准备开始今天的教学。
“首先,时空之术,顾名思义就是可以操纵时间和空间的功法。为师在修炼时突然感受到了时光的流逝和空间的变迁,便掌握了时空之力。之后因为机缘巧合在琉夏山庄获得了一颗夜明珠和一块玉璧,并把他们炼成了法器,帮助我施展时空之术。”时一恒用内力将两件法器托在空中,展示给时天看,“这就是‘迁时珠’和‘陷空璧’,分别可以操纵时间和空间。”
“师父,那具体效果是怎样的呢?”时天问道。
“迁时珠主要是暂停,倒退,快进时间。陷空璧主要是冻结空间。两者如果结合就可以起到组合的效果,控制某个物品上面时间的变化。目前为师擅长的也就这些了。”时一恒把自己现在会的功法告诉了时天。
“那我应该怎么练习时空之术呢?”时天请教到。
“你得先感悟时空之力,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边天地灵气更加充沛一些。”时一恒挥袖带起了时天的身子,带着他腾空而起,飞奔向后面的山峰,找到了之前修炼的地方。
时一恒说的地方位于一条瀑布旁边,瀑布倾斜而下,一落千丈,击打在下面的岩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激起来的千层水花,在阳光的映射下散发出一道彩虹。
“师父,这边好美啊。”时天不由得感叹道。
“不要说话,去那边的大石头上打坐,感受瀑布的下落和水流的声音,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时一恒指点道,他在旁边为时天护法,引导着进行修炼和感悟。
渐渐地时天把自己沉浸在这一方天地之中,时一恒把手按在时天的脑袋上,引导着他体内真气的流动,让真气随着水流声流到身体的各处,就像瀑布一样冲击着身体,刺激着时天浑身毛孔张开,任由外界的灵气钻入体内,慢慢炼化成真气。与自然融为一体,方能感受到这天地灵气的流动。
时一恒见时天已经进入了状态,之后能否感悟到时空之力的存在就要靠自己的造化了。时一恒也开始进行自己的修炼,首先是观想已经掌握的功法。目前能控制的时间和空间范围都很有限,改变一个物体的状态也只能在前后半个时辰之内进行操纵。空间只能覆盖人体的一部分,前提是对方还不能内力太强,不然效果会更差。还有一些辅助性的技能,比如说回溯和加速步伐,都有着次数限制,一旦使用次数太多,便会受到反噬,身体会扛不住这种摧残,直接崩溃。而且自己获得的残剑剑锋,一直没有合适的剑法进行修炼,这也是需要考虑的内容。现在的修为在三品巅峰左右,想要突破晋级二品还需要找到门路。他又回想起跟风琰交手的场景,对方就像在猫抓老鼠一样捉弄自己,始终用稍高一点的功力来压制自己。若是能模仿到他的身法,对自己的武艺也会大有精进。还是不能过多的依赖时空之术,这种诡计只能用作辅助,真正的战斗还是以硬实力为主。
时天处在深度观想之中,渐渐地感觉到了水流的动态,时光在空间的流逝,心中不由得有些欣喜,但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武艺底蕴,怕引起时一恒的警惕。还是放低身份,从最基础的地方练起,也算是夯实根基吧。
时天睁开眼对时一恒说道,“师父,我还是感受不到任何气息,只听到的冲击声,搞得我心神不宁。”
“那是你还没有融入到这个环境中,你拿着这颗迁时珠,再试着感受下。”时一恒把自己的法宝交给了时天,时天可以明显感受到珠子上面流动的能量,仿佛握住它就可以调整控制周围的时间,掌握这世间的变化。
时一恒看到时天欣喜的神情,示意他继续感受,不要跑神,学着将自己融入到时间长河之中。时一恒背过身,又想起了风琰的话语,到底他把这个孩子送来是什么意思?自己的秘籍如果交上去会不会被过河拆桥?但眼下的情况,如果不写出来,很可能直接被风少斩杀,只能眼睁睁的踏入别人的圈套了。他也开始有点后悔之前的年少轻狂,灭了铸剑门,相当于跟江湖上各大势力都交了恶,要不是忌惮时空之术,加上对时空之术的认知过于夸大,自己早就被寻仇的人追杀了,风琰上门来索要时空秘籍估计就是一个警告。希望能够凭借教育这个弟子的机会,双方都有所提升,自己或许也该好好做人,多做一些善事吧。
第三十三章 龙游·商州一行
苏慕龙一行人匆匆告别了萧筱,继续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程。跟官府的人交往过深,明显不是什么好事。要想到达长安,就必须经过一座兼容南北的城市,商州。
商州自古以来便是长安通往东南诸地和其他中原地区的交通要道,素有“秦楚咽喉”之称,这里地形复杂,山水交错,既有北方飒爽风姿,又有南方碧玉神情,实乃一座文化丰富,景色秀丽的迷人城市。刚一走进商州地界,苏慕龙一行人便被这壮阔的美景所吸引,千山逶迤、万河环绕,不由得感叹这大好河山,若是足不出户,确实难以亲身领略到这种震撼人心的美丽。
“云潇哥哥,这边真漂亮,我们多转转吧。苏州那边可是没有这般风景。”夏雨柔拉着苏云潇的胳膊,一路上指着各种奇石美景,分享着自己的快乐。苏云潇装作成熟的样子,评点着奇石,说着它们像什么东西,引得夏雨柔一阵欢笑。
苏慕龙游历四方,也是第一次经过这商洛古道,时不时地驻足观看,流连于这山水画之中。希望这边不会有什么山贼再来捣乱吧,苏慕龙暗暗想着。
这边的城市也比较简单,只有一些交通要道应该具备的设施,客栈、酒楼、镖局之类的场所,远没有南阳城那般繁华。他们一行人也只是在客栈里稍作休息,打听了一下之后的路程,便又催马启程。
马车渐渐驶入了群山之中,人烟变得稀少起来,只有碰巧遇到的几位采药的山民。苏慕龙拍马上前问道,“老人家,请问这边是什么山?”
“这位大侠,前面便是老君山了。”山民直起身子,扶着头上的斗笠,憨厚地说着。
“老君山不是在洛阳吗?”苏慕龙疑问道。
“又不是只有一个老君山,这边可是太上老君修炼成仙的地方呢!大侠有时间不妨去看一看。”山民好心的做着解释,并指引了方向。
苏慕龙下马拜谢,带着马车前往了老君山的方向,他对两个孩子说道,“既然是道教圣地,我们不妨去拜拜山门,见识一下大门派的气魄。”两个孩子也非常高兴,一路走来,经过的地方不少,倒还真的没有去过门派参观。
他们三人来到了山门之下,见到了门口正在清扫台阶的道童,便上前行礼。“道长您好,我们是途径此地的行人,初到宝地,想参观一下道观,拜访这里的住持,您看方便可否?”
小道也是以礼还之,“这位大侠,烦请告知姓名,贫道可为您通报。”
“在下苏慕龙,这是犬子苏云潇和好友夏雨柔,有劳道长了。”苏慕龙领着两个小孩一并行礼,告知他们在道观要注意的事项,不可高声妄语,扰人清修。两个孩子也毕恭毕敬,模仿着苏慕龙的做法行礼。
“苏大侠在此稍后,容我前去告知住持。”小道转身遁入山门,自去通报了。
三人等了没多久,山门中走出了一位老者跟随着刚才的道童。“贫道是道观的长老,法号道安,住持让我前来为苏大侠引路,邀请参观老君山。”老者缓缓说道,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跟随着道安长老的步伐,踏着干净的台阶,路上听着长老讲解道观的由来,确实跟山民说的情况相同。看来这边的道士热情好客,与山民接触的也比较频繁。
转过一块山石,面前豁然开朗,看到了高耸的道观和偌大的平台,幽静的环境更容易让人在这里修行悟道。长老引着他们先前往正殿参拜了太上老君的神像,之后道观住持也出来迎接众人,身旁还跟着一个可爱的道童,年龄倒是和苏云潇相仿。
“贫道乃老君山道观的住持道清,苏大侠今日前来,使得道观蓬荜生辉,实乃道观的一大幸事。”道清住持也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打扮,胸前的白胡子有一尺多长,捋着胡子的模样看上去和蔼可亲。
“住持您听说过我?”苏慕龙有些好奇,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应该也没有那么大吧。
“当年你和柳婉可是一对儿神仙眷侣,游览四方,行侠仗义,贫道有幸听过你们的故事,今日一见,果然天人之姿。”道清虽然是修道之人,但大门派自然有自己的耳目,可以知晓天下大事。
苏云潇很是好奇,“老爹,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光辉的历史?咋没听你说过呢?”
苏慕龙顺手给了苏云潇一个脑瓜崩,“徒有虚名,让住持见笑了。这便是犬子苏云潇,以及他的发小夏雨柔。”
住持微微点头,“夏雨柔啊,好名字。”他正想往下说什么,但看到了苏慕龙制止的眼神,还是止住了。“两个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天资卓越,将来定是前途不可限量,比我这个徒弟强多了。”说完,摸了摸身边道童的脑袋。
小道童很不服气,“就你叫苏云潇?我不信我打不过你,咱俩比划比划。”挥舞着拳头,就想跟苏云潇较量一番。
苏云潇也是跃跃欲试,想要试试身手,却被夏雨柔拉住了衣袖,“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人家地盘呢,你收敛点。”悄悄的在耳边告诉苏云潇,让他乖巧一些。苏云潇对夏雨柔的话可是言听计从,立马安安生生,都不正眼看小道童一眼。
苏慕龙只顾得住持好像知道一些有关夏雨柔的消息,便问住持能否移步说话,没顾得上孩子之间的争吵。住持对小道童吩咐道,“道然,你去领着这个小哥哥参观下道观。我跟苏大侠聊些闲话。”
小道童得令,对着苏云潇说道,“还不快跟我走,带你见识下我们道观的风采!”俨然一副小主人的模样,双手叉腰,威风凛凛。苏云潇看着他高傲的样子就来气,气鼓鼓的跟了上去,夏雨柔给苏慕龙知会了一声,也跟在后面出了正殿。
苏慕龙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出言相问,“住持,您听过夏雨柔这个名字?”
道清住持略一思索,“我只是听过琉夏山庄的庄主夏丰的长女唤作夏雨丝,传言道他还有一个次女,在多年前失踪。贫道觉得这两个名字有些相像,年龄也有些相近,该不会是巧合吧。”
苏慕龙不禁佩服起住持的分析能力,“住持您分析的没错,她确实是夏丰的次女。只是本人还不知晓,还请您保密。”
住持点了点头,“但琉夏山庄是个大产业,以后若要寻回身份,难免要陷入家族之争。你还得从长计议啊。”
苏慕龙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带两个孩子出来旅行的原因,就是想让他们多经历一些事情,成长的更加迅速,具备应对各种事情的能力。”
住持拍了拍他的肩膀,“育人之事,任重道远。我也深有体会,道然这小子也不好教呢。”说完,两个人默契的朗声大笑。
这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不知发生了何事。两人迅速出门查看,这一看倒是让两位哭笑不得。
第三十四章 龙游·她是我的
道然引领着苏云潇和夏雨柔准备在道观中游览一番,给他们展示一下自己的道观有多么宏伟壮观。道然兴致勃勃的在前面边走边解说,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自豪感。
正当他得意洋洋的指着旁边的老君雕像讲解时,发现没有人回应他,扭头一看,发现夏雨柔正挽着苏云潇的手臂,两人说说笑笑,自顾自的看着景观山石,并没有听他讲解的内容。两人亲密的互动让道然觉得自己突然好孤单,同是十岁左右的小孩子,为啥苏云潇就有姑娘陪着了,自己还得傻傻的修道,整个道观都没有一个女孩子。
想到这里道然直接绷不住了,转身指着苏云潇喊道,“苏云潇,我要跟你决斗!如果我赢了的话,就把你旁边的姑娘留在道观。”
“哈?你不是有病吧?谁要理你?”苏云潇白了他一眼,继续跟夏雨柔聊着周围的山峰奇石。
“苏云潇你是胆小鬼吧,怪不得还要姑娘保护着。”道然故意激怒他,铁了心的想要跟他比试一番。
“小爷我从来就不带怕的,看我不收拾你!”苏云潇说着就要撸起袖子,准备动手,但被夏雨柔拦下了。
“道然哥哥,首先这是你家道观,我们跟你打起来了多不合适,其次,你们打斗也不该用我当筹码,这样未免像个小人了。”夏雨柔甜甜的解释道,还是希望两人不要起争端。
“雨柔说得对,你这个小道长真不地道,堂堂修道之人还想抢姑娘不成?雨柔,她是我的人!”苏云潇挺着胸膛,一本正经的说道,羞得夏雨柔在旁边偷偷掐着他的腰间。
道然被夏雨柔一声甜甜的“道然哥哥”,喊得神魂颠倒,心里更加喜欢夏雨柔了,但是抢姑娘这事还是不能做的,倒不如直接通过比试把苏云潇打的屁滚尿流,让他的形象在夏雨柔面前崩塌,岂不是更能展现自己的男子气概?想到这里,道然也说道,“那我们就用武艺来说话吧,看看你嘴硬还是功夫硬?”
苏云潇倒是不吃这套,“我可不想被人说,一进道观就追着人家道长打哦。”苏云潇双手抱着后脑勺,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
道然直接脱下了道袍,“来来来,我们道观不会欺负你的,就是切磋切磋而已。”说着横起手掌比了个划过脖子的手势,暗示苏云潇死定了。
苏云潇当然也不怕他的,让夏雨柔在旁边等候,自己也摆好架势,准备和道然斗上一斗,“说吧,你想比什么?武器战还是空手战?”
道然信心满满道,“就比武器战吧,谁不知道我们道家太极拳天下第一,我才不用这个欺负你,今天就用太极剑来教训你。”
苏云潇掏出了自己的长枪,一抖上面的红缨,“一寸长一寸强,不知道你这太极剑能否胜得过我这龙游戟。”
于是乎,刚出门的苏慕龙和道清住持就看到了这一幕,苏慕龙想要制止苏云潇的行为,但被道清住持拦下了,“小孩子嘛,切磋一下,长长见识也是不错的,你我在此观看,若有闪失,及时出手施救不就好了嘛。”苏慕龙觉得住持的话有道理,正好让苏云潇这小子经历下外面的毒打,不要总觉得自己资质有多么优秀,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要努力,你又凭什么偷懒。
苏云潇对着道然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不服气就尽管攻过来。道然想起刚才亲密的场景就被醋意填满了心智,直接飞身向前,他知道长枪虽然攻击范围比剑大,但是一旦被近身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基本上无法反击。道然便利用自己的身法,快速接近苏云潇,将长剑负于身后,捏了个指诀,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苏云潇,待到接近之时,使出一招刺剑,身体也与长剑平行,直取苏云潇的胸口。道然上来没有试探,直接用了强势的攻击剑法,将自己的气势提升了起来。
苏云潇也没有害怕,大喊一声,激起自己的斗志,双手握住长枪,直接从头顶将长枪砸下,想利用长度优势,先一步命中道然的头部。
道然察觉到了头顶的长枪,直接落地侧身躲过了这一次攻击。长枪重重的砸到了地上,道然用脚踩住枪尖,右手抖动手腕,又是一招快速的刺剑,瞄准的还是苏云潇的胸口。此时已经被近身,长枪还被道然控制,道然心中已经觉得自己要赢了。
苏云潇倒是微微一笑,“小道长,你上当了。”他左手直接使出了龙游掌法,一招“拨云见日”,直接从侧面推开了攻来的长剑。右手顺势抡起长枪,扫向了道然的小腿。
道然见势不妙,倒地一个侧滚,躲开了这次反击。“本以为这一剑就要结束了,看来你还有点东西。”道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我以为小道长是有资格来挑战我的,没想到有是有,但是不多啊。”苏云潇把长枪架在身前,“我会的可不止是兵器啊。”
“受教了。”道然轻叹一声,继续飞身上前,使出一招抹剑,直取苏云潇喉咙,同时也提防着他的掌法。
苏云潇只觉得这招平平无奇,便用枪杆拨开了剑锋。但没想到道然也随着长剑而动,向右边移动,抹剑化作了崩剑,剑刃尖端向下点啄着苏云潇的肩膀。
苏云潇大叫不好,长枪已经来不及救援,只得屈身向下,使出一招一字马,降低自己的高度,躲开了剑锋最盛的时期,肩膀的衣服被剑锋划破了。
“就凭你这功夫也保护不了雨柔吧,倒不如交给我来照顾。”道然笑嘻嘻的看着苏云潇的狼狈样,心想这气出的爽快。
“我说过,她是我的,你想都别想!”苏云潇右手猛拍地面,迅速起身,又摆好了迎战架势。他选择先下手为强,使出一招“直捣黄龙”,枪尖笔直冲向道然的面门。同时他也注意着道然的动向,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闪,都可以进行追击。
道然却选择了硬接,利用绞剑将枪尖圈住,用巧劲带到了一边,化解了攻势。接着使出斩剑,攻向苏云潇的侧身。
苏云潇双手握住枪杆,用力抽回,反手就是一扫,长枪后发先至,正中道然小腿,使其失去了平衡。还好苏云潇把握好了剑身的攻击距离,斩剑也仅仅是削去了肩膀处的衣服。
眼看道然要应声倒地,他反手一掌拍在青石板上,利用反弹力起身,身体高速旋转,带动着长剑像车轮一样攻来。
苏云潇后撤几步,将枪尖插入青石板缝隙之中,大喝一声,将石板掀起,迎上了剑轮。
苏慕龙在旁边暗暗叫好,低声对道清主持说道,“小儿鲁莽,破坏了地板,苏某一定赔偿。”
道清捋着胡子朗声大笑,“无妨无妨,他俩的比试倒是挺有意思,或许都能从中获得成长。”
谈话之间道然的长剑已经绞碎了青石板,但锐气已失,翻身落回地面。道然随着手腕一抖长剑,挽出了一个腕花,甩掉了剑身上附着的泥土。“打架归打架,不带拆家的。苏云潇你这可不合规矩啊。”道然高声说道。
苏云潇不甘示弱,手握长枪转起了风车,之后将长枪立于地面。“你抢我家雨柔就合规矩了?小道长可不要双标啊?”
两个比武的同时还不忘记斗嘴,见嘴上功夫相差无几,还是重新整顿身形,准备在武艺上分出高下。
第三十五章 龙游·换个目标
“苏云潇,这长枪不是你常用的武器吧,你使得招式更像是戟法,你的画戟呢?”道然看出了招式的端倪,觉得如果是长枪的话,应该侧重于枪尖的攻势,而苏云潇却在利用长枪的侧面进行攻击,这更像是拥有侧刃的画戟攻击方式。
苏云潇朝着苏慕龙的方向努了努嘴,“那不,在我老爹身上围着呢?用龙游戟来对付你,未免太欺负你了。”
道然倒是不相信,“什么龙游戟?还比得上我这太极剑?你爹身上哪有武器的样子?”
道清住持也笑着说,“传闻中,龙游戟可以千变万化。要不苏大侠让他们见识下龙游戟的风采?”
苏慕龙谦虚的说道,“住持您过誉了,只是一把武器而已,让大家看看就是了。”说着,右手触及腰间,从身上将龙游戟抽出,化作了方天画戟的形状,戟柄上盘踞这一条黑龙,龙头处刚好是枪尖的位置,看起来十分威风。接着又在手中开始变换形状,从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挨个展示了一遍。这才恢复原形,立在地上。
“果然神奇,若是使用这把武器进攻,招式自是无迹可寻,变化莫测啊。”道清住持感叹道。
“所以说,这把武器不能给云潇用,你们还是比试下拳法吧。”苏慕龙提议道。
“你看吧,我老爹小心的很,生怕我伤到你。还是让我见识一下你无敌的太极拳吧。”苏云潇挖了挖耳朵,一副无奈的样子。
道然看向住持,也得到了他的许可,便收起长剑,摆出了太极拳的起势。苏云潇知道太极拳不好对付,收起了玩闹之心,抖擞精神,准备用龙游掌法来应对。
苏云潇先出招进攻,一掌“青龙出水”,伴随着游龙一般的行动路线,攻向道然胸口。道然应对自如,使出一招“揽雀尾”,将他的攻势引到了别处,连苏云潇的身体都被带了个趔趄。
苏云潇暗道这太极拳果然玄妙,一不小心就吃了大亏。连忙上前小跑几步,稳住身形,回手一招“龙游四海”,用内力旋涡攻向道然侧面。道然一招“转身搬拦捶”,直取苏云潇脑门,攻敌之所必救。
苏云潇顺势倒地,将这一掌拍在了道然的小腿上。道然也趁机使出“右蹬脚”,踢向苏云潇面门。苏云潇还未将内力全部倾泻出来,只得一个驴打滚,躲开了道然的攻击范围,一个鲤鱼打挺,恢复了站姿。
道然哈哈大笑,“苏云潇不用这么着急给我扫地,地还不脏呢。”
苏云潇说道,“倒是小看了你这太极拳,好生奇怪,力量感觉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道然解释道,“借力打力便是太极拳的玄妙之处,你可要小心了。”说完,勾了勾手,让苏云潇尽管放马过来。
苏云潇略一思忖,右手继续使出“龙游四海”,凝聚起内力在手心之上,若是道然还用揽雀尾还击,他便直接释放出内力,打伤他的手腕。
道然见状,知道同样的招数不能使用两次,使出一招“左搂膝拗步”,按向苏云潇的右手,要把他凝聚的内力给顶回去,破坏他的攻势。
苏云潇直接用右手抓住了道然的左手,左手使出一招“利爪分水”,以迅雷之势攻向了道然的左肩。道然反手无法反击,使出一招“倒卷肱”,拉开了身位,只是胳膊被爪风蹭到,破了几道。
夏雨柔见两人各有胜负,再为自己打下去也不合适,在旁边喊道,“你们两个不要打了,要打去练武室打。这里磕磕碰碰的,受伤就不好了。”
道清主持也觉得差不多了,太极拳在纠缠下去,恐怕会伤到苏云潇,也拍手叫停,让他们二位就此罢休。
苏云潇说道,“小道长,收手吧,我承认你这太极拳确实厉害,若不是耍些花招很难取得先机。”
道然也为自己的大意有些后悔,“你的戟法也不错嘛,咱们这次算个平手如何,以后有机会再次比试,我可是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保护雨柔。”
苏云潇拉着夏雨柔的小手,对道然说道,“那我肯定当仁不让,而且雨柔可是比我还厉害呢。这样吧,五年之后我们会去参加琉夏山庄举办的武林大会,到时候再一决高下吧。”
道然望向师父道清住持,道清也说道,“那不仅是武林大会,可能庄主夏丰还要在大会上为自己的女儿寻得一乘龙快婿。”
道然一听到琉夏山庄庄主的女儿,顿时好奇心大起,“师父,这个姑娘漂亮吗?有没有雨柔这么可爱?”
苏云潇说,“你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啊,要不你把目标定成武林大会的冠军吧,到时候不仅能娶到庄主的女儿,还能继承山庄的宝石,岂不是两全其美?就别打我家雨柔的主意了。”夏雨柔在旁边拉扯着苏云潇的脸皮,“谁是你家的?别蹬鼻子上脸啊。”
道然看着他们如此亲密,知道自己没啥希望了,只好说道,“行吧,我就把目标定成庄主的女儿吧。”但他回头看到了师父怒视的目光,连忙改口,“不对不对,是武林大会的冠军。”
围观的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觉得这小小道士倒是十分可爱,那么小就对姑娘如此向往,估计是觉得道观的生活太无聊了吧。
苏云潇走过去,拍了拍道然的肩膀,“既然咱俩没有了相争的理由,就可以做个朋友了。”
道然也开心了起来,道观里都是比他年纪大的长辈,能和他一起玩耍的朋友很少。“不打不相识,那就这么定了。”
两个孩子把手握在了一起,夏雨柔也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上面。“我们三个都会是最好的朋友。”夏雨柔甜甜的说道。
说完,三个孩子都开怀大笑,道然拉着他们,跑去继续参观道观的风景了,没有了隔阂之后,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苏慕龙和道清住持也感慨着,要是江湖上的争斗能像两个孩子一样化解就好了。恩恩怨怨,打打杀杀,恐怕只要有江湖,这争斗就不会停止。虽然有武治院在管理着江湖人士,但他们更多采取的是暴力镇压的方式来治理江湖。有着一品实力的院子坐镇,自然不会有人敢兴风作浪。毕竟江湖以后是这群年轻人的,他们还是教育好这些孩子,让他们自己去闯荡吧。两人想到这里,也是相视一笑,理解了对方的用心。
第三十六章 龙游·蓝田美玉
在老君山盘桓了几日,苏云潇和道然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在苏慕龙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的辞别,重新踏上了西去长安的路线。
一路穿行在崇山峻岭之间,虽然眼中看到的是巍峨山峰,但小孩子心里还是想着在道观玩耍的情景。一直到了蓝田县,周围的山峰才低了些许。
苏慕龙为了拯救下孩子们低落的情绪,给孩子们讲解着蓝田种玉的故事。传闻有位穷书生心地善良,搭了凉亭供来往旅客喝茶歇脚。一天,一位背着碎石的老汉因劳累过度,栽倒在凉亭,穷书生喂水喂饭,救了老汉一命,老汉为了感激书生,离开时把自己背的碎石送了一斗给他,并说,“把这些石头种在地里,就会生长出玉石,你还能凭借这个娶一个好媳妇。”还没等穷书生道谢,老汉就消失了,原来这个老汉就是太白金星。之后穷书生按照老汉的嘱咐去做,果然种出了一斗玉石,他用玉石做聘礼,娶到了贤惠的媳妇。但是蓝田这个地方,容易发生旱灾,百姓都陷入饥荒之中,好心的穷书生便把玉石分给了百姓,用来换取粮食。可惜,好景不长,这个消息让官府和土匪知道了,他们相互勾结,把玉石掠夺一空。太白金星知道此事后,托梦告诉穷书生,“晴天日出入南山,轻烟飘处藏玉颜。”从此,只有知情人才在深山觅得宝石,官匪只能采得未长成玉的蓝色石头。
听完这个故事,两个孩子都嚷嚷着要去山里寻找冒轻烟的地方去采收宝石,苏慕龙抚摸着孩子们的脑袋笑道,“现在这里的矿山早就被人买下了,很少遇到无主的矿藏了,只能碰碰运气了。”孩子们还是很好奇蓝天美玉的模样,央求着苏慕龙带他们一饱眼福。苏慕龙耐不住他们相劝,反正长安就在不远处,带他们长长见识也好。
苏慕龙驾着马车,领着他们沿着山路,寻找着山庄,碰巧遇到了护送宝石的商队。上前询问得知,该商队刚从蓝田山庄出发,要护送这批美玉前往长安城,如果想去山庄参观的话,只需沿着大路直走就可以到达。苏慕龙谢过领队,几经辗转,来到了群山环抱的山庄之中。
山庄规模庞大,建筑林立,有着高大的院墙,上面甚至还有城垛,就像一座小型的堡垒。院墙之上还有侍卫在往返巡逻,提防着意外的发生。能在深山中拥有如此大规模的山庄,定是富贵人家的手笔。山庄门上的横匾写着大大的“蓝田山庄”四个草书,像是某个知名书法家的墨宝。苏慕龙对此没有研究,自然看不出来。正当他们在门口驻足观看之时,便有侍卫上前盘问身份,为何来到此地。苏慕龙如实相告,只是两个孩子想见识下蓝田美玉的风采,特地寻来一探究竟,也让孩子增长些阅历。
侍卫看守山庄多年,也见过不少来参观的客人,他让苏慕龙在此稍后,跑进去通报了管家。不一会儿,便回来传递了管家的话。管家的意思是,夏老爷如今不在山庄,烦请各位客人跟随侍卫直接进去偏厅等候,管家正在大厅接待客人。
苏慕龙听到山庄主人姓夏,顿时心头一惊,莫不是这个山庄也是琉夏山庄的财产,他更担心会暴露夏雨柔的身份,好在夏老爷不在山庄,其余人应该不会认出夏雨柔,毕竟相隔多年,长相也有了不小的变化。苏慕龙宽了宽心,让苏云潇带着夏雨柔进入了山庄,嘱咐他们尽量少说话,多看多学即可,两个孩子也乖巧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绕过长廊,来到了偏厅进行等候,自有仆人送来点心茶果供他们品尝。苏慕龙静静的品尝着茶水,只觉得满口清香,想必定不是凡品茶叶。两个孩子倒是对点心情有独钟,互相说着哪个点心更加美味。这时,门外看到一位衣着普通的青衫男子,从门前缓缓走过,管家在他后面毕恭毕敬的跟着,聆听着那位男子对山庄的点评。男子说话声若洪钟,富有磁性,指点着山庄的摆设和布景,如何摆放才能调整好风水,避免灾祸,打开财路。管家连连点头称赞,并吩咐手下全部记录下来。
这时,那位男子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向苏慕龙一行人所在的偏厅望去,端详着苏慕龙和两个孩子,上下打量着他们的身份,回头问道,“李管家,山庄来了如此贵客,为何不请他们入大厅以礼相待?”
李管家唯唯诺诺,“才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啊,这不忙着接待您,才吩咐手下把他们迎到偏厅。”
苏慕龙看到对方站在门口说出这番话,感到莫大的荣幸,急忙起身施礼,“在下苏慕龙,承蒙才大人抬爱,苏某受宠若惊。”
李管家也试图替才大人介绍他的身份,但才大人似乎不计较这些礼数,伸手拦住了李管家。“不必多礼,你叫我才大人就好。我看到这边蓬勃之气迸发,具四色光芒,定是有英雄之人,不过好像并不是你啊。”才大人打量了一番苏慕龙,观其相貌许久,说道,“你应该也是豪杰之姿,但比不上你身后的男孩,他应该是你儿子吧。”
苏慕龙心头一惊,不晓得对方是何人,说出来的这些话一时之间竟没听懂一句,好像是在说自己不如苏云潇。苏慕龙缓了缓神,尝试着问道,“才大人,恕在下愚钝,不知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请您示下。”
李管家连忙在旁边说,“能得到才大人的评鉴还不赶快谢恩?才大人平时很少为别人评鉴的。”
才大人似乎没有听到李管家说的话,而是对着苏慕龙说道,“凡人智慧的佼佼者也不过如此。你只要知道你儿子日后成就必会高于你即可。”才大人突然发现苏云潇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可能是苏云潇身上的气过于浓厚遮挡住了小女孩的气。才大人略微一看,便已知晓这个女孩也会不简单。“有意思,李管家,好好照顾这个小女孩,算是我额外送你的一个忠告吧,就当是感谢你今天的照顾。”
李管家顿时一愣,不过他对才大人说的话完全相信,立即吩咐手下,用最高的礼节招待苏慕龙一行三人。夏雨柔也很是疑惑,为什么才大人看到她之后,脸上会突然挂起了微笑。
苏慕龙听到才大人的这些话,在想莫不是看出了夏雨柔的身份,但是只是仅凭相貌就能看出来如此多的信息,他实际上是不相信的,但他还是想问清楚才大人说出此话究竟是何意。
才大人好像还是不屑于解释这些,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途径此地,有幸看到了山中飘荡的轻烟,想必是又有蓝天美玉即将出世,特地来山庄拜访。没想到还见到了比美玉更漂亮的气息,今天还真是我的幸运日呢。”说完,对着李管家勾了勾手,李管家也立刻会意,亲自恭送才大人离开了山庄。
苏慕龙一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才大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来只能等到李管家送人回来后再做询问。
第三十七章 龙游·望气之术
众人等候许久才看到李管家匆匆赶回的身影,头一件事便是询问手下有没有将才大人吩咐的事情都记下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长舒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休息。手下及时递上了茶水,让李管家润润嗓子。待到缓过劲来,才腾出功夫和苏慕龙搭话。
苏慕龙真诚的询问道,“李管家,不知这位才大人是哪位高人,能否为在下解释一二?”
李管家放下茶碗,急忙回应道,“苏大侠乃人中龙凤,不必如此多礼。您没有听说武治院吗?他就是武治院的院长大人。”
苏慕龙大吃一惊,抬起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苏云潇和夏雨柔也面面相觑,回想着武治院,院长几个词语。夏雨柔轻声说道,“那不是萧筱姐姐所属的部门吗?”
李管家听到了这句话,精神一振,“苏大侠,你们还认得萧筱大人?”
苏慕龙点了点头,把在南阳的经历告诉了李管家,李管家听后对苏慕龙的行为十分佩服,敬佩他临危不乱,能帮助萧筱大人破获案件,实乃侠义之举。李管家清了清嗓子,也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事情。由于蓝田山庄紧挨着圣城长安,对长安城的情报消息自然是比较精通。
“才大人全名是才紫遥,现在担任武治院院长一职,传说中的一品高手。他所修的功法是很罕见的望气之术,据说可以通过观察事物的气场,来判断吉凶。也可以观察一个人的气场,判断他的运气,甚至是未来的造化。总之是种很神奇的能力。之前他在山庄里转悠,也是在通过改变风水,帮助山庄改变气运,使之能够更好的发展。才大人基本上很少出圣城,每次来到山庄都是因为有美玉即将出世,才大人看到了美玉散发出的轻烟,会特地来此地进行确认,并采收其中的上品美玉,剩下的次品和矿藏会送给山庄开采。所以,我们山庄跟才大人的合作也有很多次了,若不是才大人帮忙,单凭我们自己也发展不到如今的地步。”
苏慕龙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武治院院长才紫遥,难怪自己竟然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内力波动,原来是因为境界上差的太多。“那才大人对我们的评鉴是真的吗?”苏慕龙还是很在意才大人之前说的那番话。
“当然是真的,而且基本上不会错。才大人是通过望气来判断一个人的造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气场,据说是从气场的颜色和数量分析一个人的成就大小,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所说的关于您,以及两个孩子的评鉴绝对是正确的。李某有眼不识泰山,有所怠慢,还望苏大侠包涵。”李管家急忙施礼致歉。
苏慕龙其实还处于迷茫的状态,这么大的信息量即便聪慧如他,一时之间也反应不过来。他起身扶起李管家,“李管家您太客气了,才大人说的话也出乎我们的意料。不必过多拘泥于礼数,我们都是随和之人。苏某还想问下有关萧筱的事情,您似乎对她也有所了解。”
“长安城附近的人哪一个不知道第一提刑官萧筱大人?不知多少人都是她的崇拜者。萧筱大人是武治院的首席提刑官,她的直属上司就是才紫遥才大人。萧筱大人所擅长的就是侦破各种案件,许多冤案奇案都是由她负责,并且所有案件全部都水落石出,将真相公之于众,没有人不佩服她的办案能力。同时据说她还精通轻功和毒药,只不过很少有人见她施展过,我也是听庄主提到过。”李管家提起萧筱大人,不禁神采飞扬,似乎他也佩服着萧筱的办案能力。
苏慕龙回想起在南阳的经历,几乎每一步都在萧筱的预料之中,真的是“多智而近妖”,由衷佩服她的智慧。苏慕龙看了下两个孩子也在讨论着南阳的故事,目光注意到夏雨柔,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不知道这个山庄到底跟琉夏山庄是否有关系,而且才大人似乎看出了夏雨柔身上的秘密,不晓得是否引起了山庄的注意,他决定还是要打探一番。但事先还是不能让夏雨柔知晓此事,便让侍卫们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外面参观游玩,称有要事要与李管家商议。
“李管家,苏某有个问题很是好奇,不知当不当讲?”苏慕龙试探道。
“苏大侠,您是贵客,尽管询问,在下定当知无不言。”李管家对苏慕龙一行人,已经是按照贵客的标准来接待了。
“我听闻咱们山庄庄主姓夏,蓝田山庄不是应该隶属于琉夏山庄吗?大树底下好乘凉,为什么经营还会出现问题?”苏慕龙暗想凭借琉夏山庄的实力和人脉,加上蓝田出产的美玉,蓝田山庄的经营应该不成问题,用不着才大人对这里多次帮扶才对。
李管家斥退左右,确定四下无人才对苏慕龙说道,“苏大侠,您有所不知,我们庄主虽然姓夏,是琉夏山庄庄主夏丰的亲弟弟,但是他和夏丰却是因为关系不和,成为了敌人。庄主自己来到蓝田县,凭借蓝田美玉创立了蓝田山庄,但一直受到琉夏山庄的打压,美玉近乎滞销,还是在才大人的帮扶下,逐渐打开了门路,发展也有了起色。”
苏慕龙好奇的问道,“既然是亲兄弟,为何会关系不和?”虽说是别人家事,但介于夏雨柔的关系,苏慕龙即便于理不合,也想问个究竟。
“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常年伴在庄主左右,才知晓此事。此事不便外传,但苏大侠您是贵客,李某可以如实相告,还烦请您保密则个。”李管家低声说道。
苏慕龙自是点头答应,承诺询问此事也是出于某种原因,希望李管家不要怪罪。
李管家摆了摆手,继续附耳低声道,“您应该听说过,琉夏山庄之前出现过动乱。对外声称是闹了强盗,实则是夏丰的大太太对二太太派出杀手进行暗杀,当时的护卫夏总管及时救援,也没能救下二太太性命,听说只救得二太太女儿的性命,但如今却踪迹全无。我们庄主因为此事对夏丰的不管不顾和愚昧大发雷霆,双方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再加上大太太也对我们庄主暗地里进行迫害,庄主无奈只得离开山庄,自立门户。”
苏慕龙听到这里,感觉跟夏总管说的都连起来了,应该句句属实。他略一思忖,问道,“感谢李管家相告,不知你们庄主何时归来,苏某有要事相商。”
李管家好像也明白了一些事情,“苏大侠稍候,李某这就安排手下通知庄主,最晚明日庄主便能回庄。”
欲知苏慕龙将如何告知庄主夏雨柔的身份,且待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章 龙游·庄主归来
信鸽传出去之后,大概傍晚时分,才有一人骑着骏马飞驰而来,在门口将缰绳交给守卫,自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急匆匆的走进了山庄。
李管家听闻此消息,急忙出去迎接,正是出门办事的庄主赶回了山庄。李管家小跑几步来到庄主跟前,在他旁边说着,“老爷,今日才大人莅临了山庄,又指点了一处蓝田玉的矿藏,初步调查,收益应该不错。”
庄主一边走一边跟李管家交谈着,“约好的上品记得及时交付过去,别失了信用,能得到才大人的帮助实属不易。对了,你急着叫我回来,说有急事相商,说来听听?”
李管家引着庄主前往会客室,“有位大侠,带来了重要消息,希望能和您当面详谈,已经在会客室等候了。”
庄主听闻此事,说道,“都这么晚了还让客人等着,也不怕失了礼数,我是怎么教你的?”说完,急忙运起轻功,快步走进了会客室。
李管家自然是跟不上庄主的步伐,在后面提着衣服,奔跑起来,嘴里还说着,“客人执意要等您回来,属下也拦不住啊。”
庄主迈进了会客室的大门,看到一位风度翩翩的大侠,正坐在桌边饮茶,容貌英俊,但左臂却空空荡荡,似乎是已经断了。庄主努力回想,却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样的人。
“在下乃蓝田山庄庄主夏安,让贵客等了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请问阁下找夏某有何贵干?”庄主夏安拱手施礼,对苏慕龙笑着说道。
苏慕龙等候许久也有乏了,见到庄主回来便立刻起身还礼,“在下苏慕龙,途径此地,听闻庄主乃是琉夏山庄夏丰之弟,故有要事相告。”
夏安听到对方提到了“夏丰”的名字,不由得怒上心头,“阁下莫非是他的说客,来劝说我回到琉夏山庄给他认错的吗?”夏安刚落座不久,气冲冲的拍打着桌面。
苏慕龙用右手释放出一阵内力,向夏安的身体按去,平复他激动的身体。“夏庄主请息怒,您误会了。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夏总管?”
“夏总管?”夏安很是疑惑,但不知道苏慕龙说出此话究竟何意,“你是说哪个夏总管?”
“当年二太太的贴身护卫夏总管。”苏慕龙说的话掷地有声。
夏安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身体前倾向苏慕龙,“你是说夏仁忠夏总管?难道他还活着?”
“夏总管倒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名,不过他从琉夏山庄里带出来了一个女孩,名叫夏雨柔。”苏慕龙缓缓的说出了这个消息。
夏安激动的直接冲到了苏慕龙面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二小姐的名字?”
苏慕龙扶着夏安回到座位上,“夏庄主稍安勿躁,此事我定如实相告。”
“我原本隐居在苏州郊外,碰巧跟夏总管是邻居,他家有个小女孩跟我的儿子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耍。因为机缘巧合,我知道了夏总管的身份,他也告诉了我夏雨柔的秘密。但我俩考虑夏雨柔年纪尚小,若告诉她当年的故事,恐怕会伤害她幼小的心灵。所以我俩商议由我负责培养夏雨柔的武艺,待到五年之后,参加由琉夏山庄举办的武林大会,借此机会,寻回夏雨柔的身份。这次出行本意是为了丰富两个孩子的阅历,前往长安碰巧路过此地。本来害怕这个山庄跟夏家有关,提前暴露夏雨柔的身份,没想到庄主竟是夏丰的弟弟。李管家告诉了我您的情况,所以我才想把这些事告诉您。”苏慕龙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夏安,夏安一时间也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信息,紧张的手足无措。
“您是说二小姐在山庄里?”夏安迫切的问道。
“是的,不过她估计已经睡下了,明日再相见也不迟吧。”苏慕龙说道。
“原来二小姐还活着,那就好,那就好。兰心还有血脉存世,这真的是最好的消息了。”夏安激动的在屋里兜兜转转。“这样吧,你在此稍后,我想去看一下二小姐。”
苏慕龙也起身陪着夏安一起前往,夏安隔着纸窗看到了屋里熟睡的夏雨柔,不由得感慨道,“二小姐跟她母亲兰心长得太像了,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她一样。”说着说着,眼角甚至有些湿润。
苏慕龙拍着夏安的肩膀安慰着,夏安有些羞赧,“抱歉让苏大侠见笑了。”
“无妨,庄主乃至情至性之人,苏某佩服。我们继续回屋谈论接下来的安排吧。”苏慕龙提议道。
夏安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带着苏慕龙回到了会客室。“夏某感谢苏大侠带来的消息,这一路承蒙您照顾二小姐,让您费心了。”夏安说着就要拜倒在苏慕龙面前行大礼,被苏慕龙急忙拦下。
“夏庄主您不必如此,雨柔和犬子一起长大,我早已把她当自己女儿看待了。您不如多感谢下夏总管,他这些年隐姓埋名,把雨柔养大,实在是付出了许多。”苏慕龙提前夏总管,一边是佩服他的付出,一边是惋惜他的经历。
“老夏他当年被人冤枉说是他杀害了二太太和二小姐,并且逃之夭夭,但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不然也不会被赐以‘仁忠’这个名字。”夏安低着头回想着当年的种种往事,也为夏总管的经历扼腕叹息。
“夏庄主等您有机会,不妨去苏州看看他,夏总管一定很想见您。不过我觉得夏雨柔的身份最好还是保密吧,等到五年之后的武林大会,您再与她相认,并帮助她恢复身份,您看可好?”苏慕龙觉得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最好时机。
这个建议得到了夏安的肯定,“过几天我就去苏州看望老夏。而且你说的对,现在琉夏山庄全部由大太太管理,我那愚蠢的哥哥早就成了傀儡,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若有需要我做的,夏某定在所不辞。二太太兰心对我就像亲姐姐一样,我夏安就算赴汤蹈火也要报答她的恩情。”夏安拳头用力的锤在桌子上,表示着自己的决心。
苏慕龙和夏安又聊了很多关于夏雨柔的故事,不知不觉到了深夜,仍然是意犹未尽,相见恨晚,所以不得不又在山庄逗留了几日。这段时间两个孩子倒也玩的开心,在李管家的陪同下,参观了蓝田矿藏,欣赏了各种出土的美玉,并增长了见识。夏安看着夏雨柔的身影,不由得想起当年的二太太兰心,虽然不能与夏雨柔相认,但在幕后默默地为她守护也就足够了。
第三十九章 龙游·梅开二度
转眼间又到了分别的日子,蓝田山庄庄主夏安在山庄之外恭送苏慕龙一行人离开。夏安还安排李管家赠送给两个孩子每人一块蓝田玉,说是可以护佑平安,其实也是想为夏雨柔做些什么吧。
苏慕龙驾着马车朝着西北方向,沿着山路迤逦而行。绕过山峰,终于看到了雄伟的长安城远远的矗立在对面。众人长舒一口气,可算看到了目的地,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缓缓来到城门口,发现这里的城墙比之前见过的都要高大,守卫的数量也是前所未有的,一排排的守卫站在城墙上巡视着四方,城门口也有重兵把守,检查着来往的行人。苏慕龙一行人当然没什么问题,顺利的通过了城门。迎面便是宽阔的大街,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声鼎沸,叫卖声,马蹄声不绝于耳,好一派繁荣的景象。苏慕龙向周围打听了一下客栈的位置,便带着马车径直前往了天南客栈。刚在客栈安顿好不久,两个孩子就嚷嚷着想去街上转转,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领略下圣城长安的繁华。苏慕龙被孩子们闹得不行,刚答应他们,正准备走出客栈,便被一名侍卫拦下。
“苏大侠,萧筱大人在红颜酒楼恭候您的大驾,烦请您跟我走一趟。”侍卫做出邀请的手势,打算为苏慕龙带路。
“红颜酒楼?莫不是红迷派旗下的酒楼?带着这两个孩子去恐怕不合适吧。”苏慕龙有些担忧,红颜酒楼应该会有那种名伶歌姬,风尘女子,不太适合让两个孩子去接触,也不知道为什么萧筱大人会选这种地方和他会面。
“苏大侠,不必担忧,萧筱大人已经做了安排,自会有人带领孩子们上街游玩,您还是跟我走吧。”侍卫的话打消了苏慕龙的顾虑。苏慕龙转身给孩子们交代了两句,让苏云潇保护好夏雨柔,便跟着侍卫前往了红颜酒楼。
苏慕龙在侍卫的带领下,一路来到酒楼的三楼雅间,里面转来丝竹的声音,开门一看,萧筱正在里面品着香茗,欣赏着舞姬优美的舞姿。
“萧大人好雅兴,不知此番召我前来有何指教?”苏慕龙站在门口有些紧张,对于这种环境他还是比较陌生。
萧筱摆了摆手,示意左右侍卫和舞姬都退下,让苏慕龙过来坐在案旁,“怎么样?这长安城的繁华是不是超乎你的想象?”
“萧大人,今日相邀,恐怖不是为了欣赏歌舞,谈论盛景吧。”苏慕龙端坐在案前,开门见山的问道。
“红颜楼的香茗可以出了名的,我一向喜欢在这里品茶,好茶当然要分享给好友了。”萧筱给苏慕龙倒上了一杯热茶。
苏慕龙连忙接过,他其实不想跟官府产生太多的联系,总觉得容易受制于人,事情都会变得很麻烦。“萧大人,茶是好茶,但这宴未必是好宴啊。”
萧筱轻声微笑,“呵,这长安城的繁华背后可是由我在支持的,只要有我在,这长安城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我当然要享受下这长安盛景了。话说你去过蓝田山庄了?”
苏慕龙一愣,萧筱的话题倒是转的很快,“在蓝田山庄有幸见到了院长大人,他还对我进行了评鉴,结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苏慕龙没有想隐瞒什么,在这边肯定都是武治院的眼线,若要撒谎,那只能是欲盖弥彰。
“院长他很少评鉴别人的,除非那个人真的很优秀,看来你和两个孩子都走运了,不愧是能帮上我忙的人。”萧筱敬了苏慕龙一杯茶,自己慢慢品尝着。
“萧大人,这次又要帮你什么忙,你就直说吧,我就知道你找我来,定不会是闲聊这么简单。”苏慕龙也很无奈,既然被萧筱缠上了,不做点什么只怕不会放自己离开的。
“我最近收到小道消息,柴玉关可能回到了长安,估计又要作案了。目前我还没掌握他的落脚点,想请你帮忙引蛇出洞。”萧筱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希望苏慕龙可以帮自己打探到柴玉关的消息。
“刺探情报这种事,不应该是你们官府最擅长的吗?我能帮的上什么忙?”苏慕龙满是疑惑。
“情报这事归那老太监管,我看见他就心烦,很少跟东监他们共事。而且我这身份查起案子来也不方便,倒不如找个武林人士更容易混入其中。”萧筱对由太监负责的情报机关东监嗤之以鼻,反而觉得江湖人士用起来更靠谱一些。
苏慕龙不是很想管这种事,只能虚与委蛇,“我的能力也很有限,尽量帮你查探下吧。柴玉关认识我,恐怕对我已经有了警惕。”
萧筱眼睛有了亮光,“这样吧,我再给你一点动力。你帮我这次,我帮你恢复左臂,如何?”
苏慕龙震惊不已,自己的胳膊已经断了好些年了,也不是没有想过接上断臂,但是访遍神医都无计可施,接上的手臂根本不会跟身体相连。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习惯了没有左臂的日子,留着这个伤口一直提醒自己戒骄戒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说的可当真?但我对这个断臂已经无所谓了,我还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帮你。”苏慕龙坦言道。
萧筱又小嘬了一口茶,说道,“断臂无法续上是因为伤口处还残留着死气,你若是不驱除死气,恐怕之后还会损伤你的内脏,我师父的手段我自然清楚。”
萧筱又谈起了当年的断臂之事,苏慕龙回想起黑衣人斩过自己手臂的那一击,当时感觉周围的气息仿佛全部被斩断了一般,连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萧筱说的事应该是真的。“那好吧,我答应帮忙,但也只能尽力为之。”苏慕龙答应了萧筱的请求。
萧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这算是我们第二次合作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师父脾气很怪,请他帮忙我也要费一番功夫的。”
苏慕龙看着萧筱得意的神情,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恨自己受制于人,不得不做一些分外的事情,无心再去品尝这闻名遐迩的香茗。
萧筱当然也看出了这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了,以后我不会主动再来烦你了,你尽管放心。”听到这话,苏慕龙才稍稍有了安慰,劝说自己再委屈一次就好。
其实,打探消息这种事对萧筱来说自是轻而易举,她请苏慕龙帮忙其实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下苏慕龙这个人,想知道为什么师父会对他格外关注,砍去他的手臂却不取他性命,帮他处理后事却不惜自己被通缉。她想通过苏慕龙更了解师父一些,这也算是自己的小小私心吧。
第四十章 龙游·酒楼风波
苏慕龙跟萧筱交谈完毕,便准备就此作别。但突然听到了隔壁的喧闹声,传来男子淫邪的声音和女子的挣扎反抗的动静,怕不是有顾客在强行非礼舞姬。苏慕龙眼睛看向萧筱,暗示她这事她不管管吗,毕竟长安城是她的底盘。
萧筱耸了耸肩,“酒楼自然有自己的守卫系统,我管这闲事干嘛,看热闹就是了。”
话音未落,就有几名壮汉撞开房门,进去查看情况。发现里面有一男子衣冠不整,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强行要喂给舞姬吃。
“哪里来的淫贼,还不快住手,放开铃儿!”为首的壮汉冲上前对着男子喊道。
萧筱倒是一眼认出了这名男子就是出了名的采花贼云中鹤,不知道这个人又在红颜楼做什么乱,如果是犯法的事情,正好把他抓捕归案。
云中鹤伸手示意壮汉不要轻举妄动,“你们这群人真是多管闲事,人家姑娘都没呼救,你们冲进来干嘛,真是坏了大爷的兴致。”
壮汉看着可怜兮兮的铃儿,由于挣扎衣衫也比较凌乱,问道,“这淫贼不是想强行非礼你吗?你为什么不按机关通知我们。”
铃儿姑娘整理着衣服的下摆,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云大侠没有非礼我,你们退下吧。”
壮汉面面相觑,对着云中鹤说道,“你怕不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要挟铃儿,不要怕,萧筱大人也在这里,她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萧筱也愣了一下,自己就是来看热闹的,怎么还有自己事?无奈只得走上前去,“云中鹤,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迷魂药,让铃儿姑娘说出违心的话啊?”萧筱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这次云中鹤并没有释放迷魂药,因为空气中只有一种药物的味道,她知道那不是迷魂药的成分,但有酒楼的人在,不应付下差事也说不过去,正好也能看看云中鹤究竟在做什么。
壮汉一听,觉得萧筱大人果然与众不同,直觉相当敏锐,“萧大人说得对,云中鹤你是不是又用了什么奇怪的药剂,敢在我们红迷派的酒楼闹事,你怕不是嫌命长吧。”
云中鹤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萧大人一脸不耐烦,估计是不想管这事,她旁边的独臂男子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想必也是无关人士。这几个壮汉倒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想找借口揍自己一顿,这群人真的是各怀心思。云中鹤看了看怀里的铃儿姑娘,说道,“铃儿,你自己说吧,我可被你害惨了。”
铃儿姑娘似乎很尴尬的样子,捶着云中鹤的胸口,“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害我这么难堪。萧大人真的没什么事,云中鹤并没有伤害我。”
萧筱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苏慕龙也看出其实就是两个人打情骂俏,并无任何异样,跟萧筱辞别后,回了客栈。
几名壮汉倒还是不依不饶,非要云中鹤给个说法,但如果真的打斗起来,他们也不是云中鹤的对手,只能用言语威慑着他。
云中鹤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要不把你们老板娘叫过来吧,让铃儿跟她说。你们几个糙汉子,永远不会懂女人在想什么,跟我这个妇女之友比起来差多了。”
铃儿姑娘脸一红,也只能找老板娘诉说了,催促着壮汉去把老板娘唤来。
不多时,一位衣着华丽,打扮妖艳的女子走着猫步款款而来,她便是红颜酒楼的老板娘,同时也是红迷派该堂口的堂主,高步语。人未至,声先到。一阵妩媚的声音传入了房中,“云中鹤你又在我这里搞什么幺蛾子,要不是你出钱大方,老娘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步语老板,这次您可是冤枉我了,我是来为姐妹们排忧解难的。你不知道我可是妇科圣手吗?”云中鹤抱着铃儿姑娘的腰肢,得意地说道。
几名壮汉窃窃私语,刚才还说是妇女之友,这会儿又成了妇科圣手,就知道他嘴里没一句实话。
高步语目光看向铃儿,铃儿会意,甩开云中鹤的手,来到老板娘面前,在她耳边告诉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高步语听完之后,眼睛一亮,“云中鹤,有如此好东西,不如开个价吧,把配方卖我。”
云中鹤摇了摇头,“这东西虽好,但是味道却不怎么样,你看铃儿打死都不肯喝呢?”
铃儿姑娘顿时脸红到了耳根,“还不是因为你逼着我喝,人家还没准备好呢?你现在给我,我立马喝掉!”
云中鹤招了招手,让铃儿姑娘过来,打算亲自喂给她喝。铃儿姑娘回头看了一眼老板娘和围观的壮汉,不是如何是好。
高步语指着几名壮汉说道,“杵着干嘛?回去做事啊,这里不用你们管了。云中鹤,赶紧办完你的事,一会儿我再找你商议。”
屋内只剩下了云中鹤和铃儿,云中鹤捏着铃儿的下巴,让她慢慢张开小嘴,把瓷瓶里的药剂喂给她吃。“忍着点,一口气咽下去,吃完就不会痛了,这痛经宝效果来的可是很快的。”
铃儿想到痛经那种撕裂的感觉,还是忍住苦味把药全部喝了下去。“云大侠,这药真的管用吗?”入口后的苦味呛得铃儿不住的咳嗽。
云中鹤拍着铃儿的后背,又喂给她一些水,“你只要不抵抗,其实也没那么苦的。等药起作用了,你可要好好陪陪我哦。”
铃儿轻轻用手掐着云中鹤的腰间,“再说吧,看我心情。”说完,又催促着云中鹤去找老板娘谈生意。
云中鹤依依不舍离开了铃儿的厢房,临走前还比了个飞吻。他翻身上楼,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高步语的门口。之前都是被人绑着来的,如今自己走着来还有些不习惯。
高步语直接迎了上来,“云大侠,您可考虑好了?红迷派出手向来阔绰,只要药效管用,价钱好商量。”高步语听说过云中鹤的招牌三大毒药,分别是“胯下痒”、“我爱一条柴”和“痛经宝”。如果能得到“痛经宝”的配方,酒楼里的姑娘就能少了很多烦恼。
“步语老板,今天倒是很热情,之前可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啊。”云中鹤看着高步语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纤纤玉手,有点享受的感觉,但他也知道,一言不合可能就变成耳光印在脸上了。
“简单点吧,我想要痛经宝的配方,条件随你出。”高步语给云中鹤抛了个媚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云中鹤叹了口气,“配方是不能给你的,不过可以谈谈交易。以后来这里玩乐我用这瓶药来付费,你看怎样?”
高步语伸出一根食指,划过云中鹤的下巴说道,“一次一瓶。”
云中鹤反手抓住了高步语的手,掰开了她的中指和无名指,“三次一瓶才好嘛。”
高步语反手推开了云中鹤的胸口,冷冷说道,“两次一瓶,就这么定了。铃儿这次帮你记上,下次你来照样不收费。”
云中鹤嘿嘿一笑,“那就谢过步语老板了,我还得继续陪铃儿呢。”说完,化作一道白影消失不见。
第四十一章 残阳·冤家碰头
话说这边时天(也就是楚剑空)跟着时一恒修行也有些时日了,但似乎还是没有找到时空之术的精髓,只有手握法器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时空的流逝,其他时候基本上就和平常的打坐一般,只能感受到内力的提升。这导致时天总是在思考究竟是自己没有掌握修炼的法门,还是时一恒有所隐瞒,但目前来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找机会走一步看一步了。
基本上大多数时间时一恒都是早早的布置下修炼的任务和要点,就回屋自己修行去了。一天都难得见到他几面,跟之前其他人反映的情况类似,时一恒整天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能碰到一次都算是幸运的了。这倒是给了时天很多自由的时间,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也不必时时刻刻戴着面具生活。
这日,时一恒又是早早的布置了今天的修行课题,便转身回屋连气息都消失了,时天也问过这种情况,时一恒回答的是一旦入定,气息自然会比较平缓,就跟消失了一样。对此,时天也是半信半疑。完成了修行课题后,时天打算上街打探下最近江湖上的消息,最近也一直没跟信春格联系,是时候跟他汇报下这边的情况了。
时天一路上寻着天南客栈的位置,几番周转才在最繁华的街道找到了高耸着的天南客栈,毕竟是圣城长安,这边的客栈也是格外的高大,高度有六层之多,房间也是数不胜数。长安这边人流密集,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客栈生意自然也是如日中天。时天通过店小二找到了客栈的掌柜,把那枚铜钱出示给了掌柜,掌柜心领神会,随机安排手下找来信鸽,将时天的消息传递了出去。掌柜有心要留时天在这边吃点便饭,住上几日,但时天称还有事情要办,便打算离开客栈。
这时,他又听到了那个女孩的声音,顿时觉得有些头大。这个女孩正是之前在汉中遇到的夏雨丝,她一进门就大喊道,“掌柜快出来,给本小姐安排最好的房间,我要美美的睡上一觉。”
掌柜知道这是琉夏山庄的大小姐,自然不敢怠慢,跟时天言语了一声,便急匆匆的出去迎接夏雨丝,满脸陪笑的说道,“夏大小姐驾到,令本客栈蓬荜生辉,您这边请,客房早就给您收拾好了。”
夏雨丝得到掌柜的奉承之后洋洋得意,在众多手下的簇拥下,傲慢的看着客栈大堂里的众人,缓缓的走向楼梯。这一看不要紧,正好看到了混在人群中,准备溜出去的时天。
“你给我站住!”夏雨丝吩咐手下拦住了时天,“见到本小姐为何躲躲闪闪,难道你是心里有鬼?”
时天早已更换了相貌,觉得应该不会被夏雨丝认出来,但还是被她找理由拦下了,心里暗叹倒霉,只好找理由敷衍过去。“大小姐的光芒着实耀眼,我乃凡人之躯,不敢跟大小姐对视,故作此态。”时天低着头,诚恳的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骂我?抬起头让本小姐看看。”夏雨丝命令手下托起时天的下巴,想要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还好不是那个讨厌鬼,不过你俩气质倒是很像。你叫什么名字?”
时天不想惹是生非,只好配合着夏雨丝说道,“回大小姐的话,时天无意嘲讽您,只是崇拜您的气质。”
夏雨丝又被拍了一通马屁,更是自鸣得意,“谅你也不敢,从我眼前消失吧。”说完,带领着手下踏上了楼梯,掌柜也殷勤的在前面带路,同时说道,“今天客栈包场,不再接待新的顾客了,劳烦各位请回吧。”言下之意就是催促时天赶紧离开,担心他跟这个麻烦的大小姐扯上关系。
时天长舒一口气,马上动身准备离开。却被一声娇喝叫住,“时天,你给我站住!”夏雨丝回过头来叫住了他。
时天心想自己没露出什么破绽,为何要叫住自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过头问为何如此。
夏雨丝说道,“你姓时?难不成跟时一恒有关系?”夏雨丝知道时一恒是琉夏山庄的仇人,曾经从山庄盗取了夜明珠和玉璧,这次来长安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打探有关时一恒的情报。
时天当然不愿意再生事端,说道,“我虽然姓时,但并不认识时一恒,只是偶尔路过此地,望大小姐明察。”
夏雨丝还是有点不相信,准备吩咐手下去对时天进行搜身。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了一阵淫邪的声音,“夏大小姐好蛮横啊,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小辣椒,有没有兴趣陪大爷玩玩啊?”
众人抬头看去,二楼的栏杆上倚坐着一个白影,正是采花贼云中鹤。掌柜连忙告诉夏雨丝,这就是传说中的采花贼云中鹤,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自己马上安排人手把他赶走。
时天也认出了云中鹤,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此,难不成是帮自己解围?但云中鹤做事风格诡异,也有可能真的是对夏雨丝感兴趣。时天没空多想,趁慌乱之际,直接溜出了客栈,混在了人群中。
云中鹤看到客栈的打手冲出来追赶自己,倒也不做逗留,从怀里掏出一个空包,假装里面装了药剂,遍洒遍喊道,“看我的神药胯下痒!”
众人大部分都听说过此药剂的威力,让人苦不堪言,急忙纷纷用衣服捂住脑袋,避免中招。夏雨丝的手下也用身体挡住了大小姐,保护着她。趁众人躲闪的功夫,云中鹤却逃之夭夭。
时天从闹事区溜了出来,沿着河岸朝着时府走去。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时天赶忙回头,拔出长剑进入了警戒状态。定睛一看,原来是云中鹤。想起之前被他坑的经历,顿时没了好气,“你跟着我干嘛?还想坑我?”
云中鹤双手抱着脑袋,跟着时天走着,“你之前身上带着我的好运药剂,上面附着我的印记,自然知道你就是楚剑空。”
云中鹤答非所问倒是解开了时天之前的疑惑,为什么易容之后还会被云中鹤认出。“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大小姐?”时天冷冷的说道。
“你知道我对小姑娘没兴趣的,而且她不是你的目标吗?君子成人之美,小人夺人所爱。我可是立志做君子的人。”云中鹤解释道。
“你要是君子,那世上就没小人了。”说完,时天就赶紧闭上了嘴,本来想着不理云中鹤了,还是被他逼着吐槽了几句。
“喂,小鬼头别生气了,这次我不是帮你解围了吗?”云中鹤出现在天南客栈,看来真的是想帮时天一把。
时天还是扭头就走,不想再和这个捉摸不透的采花贼有任何交集。云中鹤似乎对他挺感兴趣,一路跟在后面,不停地对他说着话,“要不我再给你一瓶好东西,你就原谅我吧。”
时天眉头一抖,“又是胯下痒是吧,要不我给你用点?”
云中鹤哈哈大笑,“怎么样?让时一恒喝尿的感觉如何?也算是报仇收点利息吧。”
时天不为所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差点害我失去机会。”
云中鹤连忙双手合十,对着时天道歉,“算哥哥我错了,这次给你真的好运药剂,你可要收好了,省着点用。”说完,从内兜深处,掏出一瓶红色的瓷瓶,扔给了时天。
时天看着快要飞到脸上的瓷瓶,还是伸手拦下了,手中的红色瓷瓶,确实跟之前的胯下痒感觉不一样,整个瓷瓶有着丝丝凉意。时天正准备抬头询问云中鹤是不是又在耍他,却发现云中鹤早已消失不见,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时天猜想云中鹤估计又在搞什么鬼,瓷瓶还是先收下再说吧,说不定以后真的能派上用场。
第四十二章 残阳·命运相遇
在云中鹤消失之后,时天整理了下思绪,云中鹤着实捉摸不透,不知是在利用自己还是想帮助自己,只能将计就计,尽量各取所需,至少不能完全按着他的安排来走。时天拍了拍脸颊,不再多想,向着河对岸的时府走去。
时天刚走到府门口,打算开门进去,却遇到了一位独臂侠客装扮的男子,旁边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年纪跟自己相仿,正在打量着时府的大门。这三个人正是苏慕龙带领着苏云潇和夏雨柔,苏慕龙来此地一方面是为了见识下传说中的时一恒是何许人也,另一方面是打算看能不能借用时一恒的时空之术来调查柴玉关的踪迹。本来苏慕龙担心还找时一恒会有危险,毕竟时一恒之前有过灭门的恶行,但是耐不住两个孩子的软磨硬泡,声称自己有自保的能力,不用父亲担心,便只好带着他们一起前来。
苏慕龙看到有人想要进入时府,料想他应该是认识时一恒的,便开口询问。“请问这里是时一恒的府邸吗?”
时天打量着苏慕龙和两个孩子,说道,“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苏慕龙对着时天拱手施礼,“在下苏慕龙,有事想请时一恒大侠相助。”苏慕龙知道时一恒此人心高气傲,特立独行,但凡事还是应该先礼后兵,先试探下他的虚实。
苏云潇看不下去,说道,“老爹,你对一个小孩儿也这么客气,亏你还是大侠呢!”
时天听到苏慕龙这个名字,才想起多年之前他曾经在铸剑门铸造过龙游戟,那时虽然他还小,但父亲楚剑晨多次提及过苏慕龙,对龙游戟的铸造也是格外上心,因为材质的特殊,下了很多心血。时天问道,“你的武器是不是叫龙游戟?”时天并没有理会苏云潇的嘲讽,在他看来苏云潇就是一个小屁孩,远不及自己成熟。
苏慕龙有些惊奇,连普通小孩儿都知道自己的武器,恐怕其中定有蹊跷。苏慕龙仔细打量着时天,发现自己并不认识此人,于是认真的问道,“阁下究竟是谁?”
时天看了看四下无人,示意苏慕龙一行人跟着自己,找个僻静处说话。“时一恒不在家,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时天带着他们一直走到河对岸的大树下,才停下脚步。
苏云潇看着时天成熟稳重的样子,打心眼里不服气,说道,“一个小孩子装什么成熟,你为什么会知道龙游戟?”
时天白了他一眼,不予理会,夏雨柔拦住了发怒的苏云潇,低声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坏了苏叔叔的大事。
苏慕龙说道,“苏某管教无方,阁下请不要介意。有什么想说的话就直说吧,在下定会为您保密。”
时天说道,“你的龙游戟是楚剑晨帮你铸造的吧,大概在五六年前的时候。”
苏慕龙很是惊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会超过五指之数,“楚剑晨是你什么人?”
时天眼睛泛红,默默地说道,“我是他的儿子,楚剑空。”
苏云潇和夏雨柔都惊讶的捂住了嘴,他们刚听过苏慕龙讲述时一恒的所作所为,没想到竟然能在此遇到楚剑空。苏慕龙急忙按住时天的肩膀,说道,“孩子,我听说时一恒为了夺取残阳,狠心把楚剑晨杀害,你为什么还要接近他,是为了报仇吗?”
时天红着眼睛说道,“苏叔叔,您受过父亲的恩情,还请为我保密。”
苏慕龙直言说道,“那是自然,我这次来寻时一恒,也是为了打探他的虚实,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帮剑晨兄报仇。时一恒这种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时天感激地说道,“受过铸剑门恩情的人不少,如今敢说出这些话的人却不多了。苏叔叔,我现在是时一恒的徒弟,跟他学艺也是为了了解他的时空之术,从而找出他的弱点,便于我报仇。”
苏云潇听到时天的这番话,也明白了时天的成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经历了太多事情之后,现实在逼迫他去成长。
苏慕龙说道,“时一恒这个人脾气古怪,做他的徒弟恐怕凶多吉少,一旦露出马脚,便会引来杀身之祸啊。”
“还好我比较幸运,因为某些机缘,时一恒答应收我为徒,并传授了我武艺。不过他的时空之术着实诡异,甚至可以查探过去发生的事,所以我没有带你们进入时府。”时天解释道。
“刚才你说时一恒不在府里,我听闻他时常见首不见尾,很难见上一面,这是真的吗?”苏慕龙疑问道。
“确实如此,我作为他的徒弟都很少见到他。通常都是早晨出现,布置今天的任务,之后就回屋消失不见了。但有时他的气息会在晚上出现,探查今天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在这里行事也是小心为上。”时天讲述着时一恒的习惯。
“那我们的对话不会被他探知到吗?”苏慕龙好奇的问道。
“据我所知,他只能探知到画面,声音是无法读取的。我们只需要编造一下对话的内容,就能蒙混过关。”时天对时一恒的时空之术还是有所了解的。
“那你现在学了多少时空之术了?”苏云潇问道,他想知道自己跟楚剑空有多大的差距。
时天叹了口气,“可能是刚刚入门吧,时空气息不借助法宝很难感知到,我也在想时一恒是不是有所隐瞒,不教给我核心的法诀。”
夏雨柔粗略分析了一下,“听你们说的内容来看,时一恒的性格是唯我独尊的那种。如果时一恒肯教你时空之术,说明他是比较信任你的。但领悟不到时空气息,有可能原因就在那个法宝上。”
众人觉得夏雨柔分析的很有道理,苏慕龙说道,“雨柔说得对,时一恒这种人一般很难相信一个人,一旦相信就会是推心置腹的那种,有可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你吧。”
时天想了想说道,“或许这不失为一种解释吧。我打算继续研究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话说你们来找时一恒是为了什么事?”
苏慕龙这才想起解释来此地的原因,把事情告诉了时天。时天说道,“时一恒不会帮你的,除非你能打得过他,他一向独来独往,什么闲事都不管。但如果是打探虚实,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苏慕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时天说的意思。夏雨柔问道,“听闻时一恒时空之术高深莫测,你打算学到什么程度再进行报仇?”
时天握紧自己的拳头,“只要有变强的机会,我就不会放弃,早晚有一天我能参透时空之术,找到他的弱点。”
苏云潇提出了一个建议,“五年之后,琉夏山庄要举办武林大会,要不我们一起参加吧。听说有很多高手都会前往,想必时一恒应该也会去吧,他不是跟琉夏山庄结过梁子吗?”
时天听到琉夏山庄,也想起了那个蛮横的女孩夏雨丝,好像就是琉夏山庄的大小姐,时一恒的法宝也是从琉夏山庄盗取的,自己可能真的跟这个山庄有些缘分。如果参加武林大会,可以从山庄获得好处,说不定自己也能用珠宝炼制法宝,有利于时空之术的修炼。“武林大会的奖励是什么?”时天问道。
苏慕龙回答说,“会有山庄提供的珠宝以及钱财,还有武林尊者的称号,大致上是这样的。”
时天稍加斟酌,觉得时一恒也会支持自己,说不定借此机会还能传授几招绝活,也算是个提升的契机,便答应了苏云潇的提议。
于是,三个孩子共同约定,五年之后在琉夏山庄一决胜负。苏云潇知道自己现在肯定不如时天,光是心境就差了一截,“你等着吧,到那时候我一定能超过你。”时天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先超过旁边的小姑娘再说吧。”说完,转身离开了他们,徒留下发怒的苏云潇,偷笑的夏雨柔以及摇头叹息的苏慕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