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番外:日记本的奇妙反应
“我都知道的。”阮柚安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握住穆隽琛的手,另一只手放在握拳,是打气加油的姿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你不要伤心,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阮柚安委婉的认真的安慰他,顺便还抬起了男人的手,自给自足的完成了一次励志的击掌。
“?”
穆隽琛不知道自己家的小妻子又在思考些什么,更不知自己在阮柚安心中的形象变成了小可怜。
当天阮柚安对他很热情,热情到穆隽琛感觉下一秒他就要完了。
“我给你做饭!”
一声叹息落下。
男人身形修长,黑衬衫冷然又禁欲,扣子严格扣到最上方,直接将欲往厨房冲的女孩子打横抱在了怀里,慢条斯理的放在沙发上。
“放过我吧,夫人。”
阮柚安被抱起来,茫然了一两秒,歪着脑袋,软乎乎的:“我在对你好呀。”
穆隽琛弯起眉梢,单膝压上去,把女孩子抱在沙发上抵着,衣襟的温度淡凉如雨林,意味不明的低声:“夫人若真对我好……晚上可以主动一点。”
阮柚安整整懵了两秒,像是一只呆滞的兔子,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立刻拿抱枕去砸穆隽琛,红着脸怒斥:“流氓!!”
明明已经是合法夫妻却被夫人当成流氓的穆隽琛接住抱枕,长睫下眸光慵懒。
“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说,夫人主动跟我说晚安。”
“穆隽琛!”阮柚安气鼓鼓的,恼羞成怒,“你个大变态!!”
“我……”
“闭嘴!”
气死她了!!
还她婚前纯情穆穆。
穆隽琛他变了qaq
“变态就变态吧。”穆隽琛轻笑,把女孩子抱在怀里,声音在唇齿辗转中有些模糊不清,低沉而蛊惑:“夫人骂的开心就好。”
“不准亲……唔……”
修长手指扣住女孩子纤细腰肢,薄薄的针织衫下弧度娇软细腻,她眼神雾蒙蒙的,睫毛也沾染着雾气。
他垂眸,长睫弧度淡冷诱人,捧着女孩子的脸亲了一下又一下,在平和宁静中透着极为珍视的温柔、极致热烈缠绵。
“不要再亲了。”女孩子红着脸,叹口气,口中嘟囔着什么,超小声,“你怎么提前二十年亲我……”
而且还英年早婚。
“嗯?”穆隽琛没听清她说什么。
阮柚安不反感接吻的感觉,软软的凉凉的,但是这真的震惊到她的二十年计划了,本能的她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和穆隽琛说,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严肃的绷着小脸,摆手。
“没什么没什么。”
穆隽琛似笑非笑,也没追问。
二十年计划彻底破灭了。
阮柚安痛心不已。
直到后来,穆隽琛才从阮柚安身上好不容易撬出来她今天的反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伤心嘛,沐浴露真的很好的!家人也都会平平安安。”
他怎么不知道她竟然能想这么多?
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看着阮柚安。
感觉到他的视线,阮柚安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眼尾弯起。
“夫人,我们商量一件事。”
“什么嘛。”
“以后不要把自己脑补的那么惨。”
“啊?”
阮柚安似懂非懂,猫瞳清澈明媚,穆隽琛却没再说话,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
这天,阮柚安刚倒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喝,吴奈悲伤的给阮柚安致电:“我失恋了。”
阮柚安惊了:“你什么时候恋爱了?!”
她将水杯放在了桌面上,旁边趴着一只雪白的猫,准备洗耳恭听,幸灾乐祸。
“你瞧不起谁!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美女你知道吗?”
“怎么了,她有男朋友?”
“要真这样就好了,他妈的他是个男的!!我破防了破大防了!”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实在不行,就凑合吧。”
男人四十一枝花,他整整比阮柚安大了一轮。
然而现在——
小崽子都已经结婚了!
他还是个光棍!
吴奈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不科学啊!
三年抱俩狠狠向阮柚安炫耀的愿望也破灭了。
现在家里长辈天天揪着吴奈耳朵去相亲。
吴奈整了整西装,在电话里跟阮柚安说:“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二十八次相亲了,希望佛祖保佑。”
阮柚安感觉自己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了,想当初她是那么的英明神武霸气卓绝的追到了穆隽琛,自信心爆棚,开始飘飘然。
“你不行,要不我给你参谋?”
下一秒。
电话啪的被挂断了。
笑死。
阮柚安能把人追到手是因为对方是穆隽琛。
他要按照阮柚安的方法做,他这辈子都不用结婚了。
这点自知之明,吴奈有,阮柚安没有。
阮柚安对着挂掉的手机屏幕皱起眉头,脸颊气的鼓鼓的。
质疑她?!
可恶!
“喵呜。”白猫叫了一声,大尾巴一卷,轻巧的从桌面跳了下来,恰好带翻皮卡丘的水杯。
瞬间。
水洒了一大片,摆在桌面上的本子都沾上了水——
“穆隽琛!”
阮柚安下意识的在遇到事情第一时间叫出了他的名字,手忙脚乱的捡起那些书本。
穆隽琛今天没去公司,正在厨房给阮柚安做菜,听到女孩子的叫声,连菜都顾不得洗直接扔到水池子中快步过来。
看到房间一幕,立刻抽出纸巾来擦,第一时间安慰她:“湿的不多,干了就好。”
阮柚安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的书!!
宝贝啊!
“你把这些都放到窗台晾一晾。”
“好。”
白猫怂怂的抱着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阮柚安。
阮柚安一时不知该气谁。
今儿是个晴天,阳光很好,从透明玻璃窗照进来。
穆隽琛将书都翻开摊着,摆放在窗台上,看到了什么,眸光凝滞。
那边阮柚安脑袋乱糟糟的,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忽然之间僵住,惊恐道:“住手!”
她的日记!!
只可惜,为时已晚。
阮柚安撒丫子冲上去,和穆隽琛四目相对,目光艰难的移动到已经被翻开的日记本,静静摆放在窗台上,清风掀起了纸张,哗啦啦作响,笔墨清香,字句映入眼帘。
气氛安静到死寂。
两人都有些沉默。
第107章 番外:小心翼翼,欢天喜地
穆隽琛白衬衫清冷,因为是在家里,扣子随意解开了两颗,锁骨若隐若现,线条精致,融了一身的光,抬起修长手指压住了日记本的雪白边缘,垂眸看着,薄唇轻启:“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一定要亲到他——”
他一字一顿,语气极为冷静,意味不明。
阮柚安快要疯了!
这个日记本她从来没打算让穆隽琛看到,毕竟太丢脸。
可恶,失策!
“我只是开个玩笑。”女孩子干巴巴地说,猫瞳有点可怜兮兮的,小声道,“你别看了,给我嘛。”
穆隽琛颔首:“所以这个小人也是在开玩笑吗?”
他指尖点了点那个被扑倒在地上强吻的小男孩,几笔流畅线条勾勒而出,着实是可怜的很。
似笑非笑的看着阮柚安:“是我?”
“……”
她该以一个什么样礼貌的理由来解救这一切!!
阮柚安硬着头皮道:“怎么会,那是我。”
“我真没想到夫人居然这么肖想我,已经安排到二十年后去了。”穆隽琛笑了一声。
今天若不是看到这个日记本,他都不知道。
他们需要在二十年后接吻。
之前阮柚安也模模糊糊的说过,但是他一追问,就怎么也不肯说了。
知道她不想说他也没问,那成想是这回事。
阮柚安干脆破罐子破摔,气势汹汹的承认,精致雪白的小脸绷着,奶凶的像下一秒就会跳起来咬人的兔子。
“怎么了!我写这些怎么了!好色之心人人皆有,我、我不过就是觊觎一点你的美色,不可以吗!!”
穆隽琛沉默。
问题是,她这觊觎的也太怂了。
二十年?
亏她脑袋瓜能想得出来。
“让你觊觎。”穆隽琛修长手指扣住女孩子纤细腰肢,把她带入怀里,压在窗前,在明媚夏日的阳光下低哑笑,“请夫人光明正大强吻我。”
阮柚安就跟吸了猫薄荷一样,晕晕乎乎的,看着面前冷峻精致的眉目,近在咫尺的薄唇艳似胭脂。
清润好闻的木质香充盈在呼吸中。
——他居然用美色,蛊惑她。
好生卑鄙的手段!
阮柚安一股脑的磕了上去。
穆隽琛轻嘶一声。
窗外阳光正浓,知了停留在树梢上,窗前接住了一捧捧日光,日记本随风翻动,哗哗作响,两道身影在光晕中缠绵,影子落在了墙上。
事后,穆隽琛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拉着阮柚安将日记每一篇看了个遍。
字正腔圆的念:“今天遇到一个小偷,抢走了我的……风筝。”
阮柚安生无可恋,超小声:“你当初确实、确实是抢啊。”
“有朝一日,他一定会粉我粉到不能自已。”
“我只是,想感化一个黑粉。”
穆隽琛看着上方凶巴巴的Q版小人,啧了声,把女孩子抱在腿上,轻笑:“恭喜夫人。”
“啊?”
“你成功了。”
后来阮柚安悲伤的跟养生壶说:“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辈子也挽救不了,人生只有一次,且行且珍惜。”
“……”
差点以为阮柚安得绝症了。
吓得养生壶以为自己业绩完球了。
“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养生壶磨蹭了下,高傲吐出两个字:“祁楼。”
“七楼?”阮柚安茫然。
养生壶气的表演倒翻:“祁!”
“七?”
“祁!”
“77?”
“……”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总知道就不该说!
阮柚安不逗他了,眉眼弯弯:“很高兴认识你。”
“哼!”
它也就,勉勉强强吧,就那么一点!绝对只有一点!
好吧,这个人类幼崽也不赖。
…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穆氏公司前台。
工作人员愣愣的看着从大门口大摇大摆、摇头晃脑走进来的棕色大熊,穿着玩偶服带着头脑,看不清脸,只是走路姿势憨憨的。
女人眨眨眼:“穆夫人?”
“是我呀!”
清脆软糯的声音从头套下响起,两只熊爪子捧着大大的脑袋:“我要给穆隽琛一个惊喜~”
这位阮小姐古灵精怪的,鬼点子贼多,什么花样都能搞出来,不过,自从她经常来公司,氛围确实好很多,常常欢声笑语。
阮柚安乘坐着私人电梯到了最高层,一路往最深处的办公室狂奔。
抬起一只爪爪拍门。
“穆先生在吗?在的话请说巴啦啦能量——小仙女开门。”
穆隽琛处理文件的动作一顿,哑然失笑,不紧不慢的道,复述她的话。
声线低沉清透。
门开了。
一只毛茸茸的大熊横行霸道的冲了进来,叉腰,站在穆隽琛面前,熊爪子递出来一份传单:“请穆先生选择今日份小惊喜。”
那张传单上罗列了各式各样的小礼物。
每一份礼物前是一个小方块,可以打勾。
比如一杯夏日限定专属安式制作奶茶,计水古镇一日游,再比如红绳、平安符……
他们以后要一起吃火锅喝奶茶,看电影放烟花,做很多很多事,俗气又热烈。
穆隽琛勾了古镇游,把棕熊抱在腿上,修长手指托住女孩子的头套:“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宝贝藏在里面。”
头套摘了下来,露出女孩子精致容貌,眉目绝美,脸颊薄红,不知是热的还是其他缘故,杏眼清澈如水,看着他,弯起眼睛,笑的灿烂。
“原来是我家的小宝贝。”
阮柚安轻哼一声,好心情的拿着传单:“魔法少女满足你的愿望,你先工作吧。”
“去沙发玩游戏机,零食都在箱子里,你的乐高今天上午到了。”
穆隽琛一边说,一边拿起放在旁边的饮料拧开瓶盖递给她。
阮柚安一拍戏时常几个月甚至一年见不着人,穆隽琛顾着公司,探班的时间也不长。
所以每拍完戏的休假时间,女孩子都很黏人,穆隽琛也是,尽可能提前处理完所有事务,专心陪她。
女孩子乖乖哦了一声,捧着饮料跑去沙发上。
办公室是经典的黑白灰三色,冷淡而简洁,不知何时多了很多烟火气,都是些女孩子喜欢的玩偶、挂件、小零食。
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阮柚安慢悠悠的开箱,将乐高摆在茶几上,托着侧脸,格外专注,长长的睫毛垂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修长白皙的手拿起粉色积木,摆在其中一个位置,指尖颜色清透,腕表简洁大气。
“你忙完啦?”
“嗯,陪你一起拼。”
…
又一天午后,微风不燥,书房偌大。
女孩子窝在椅子上看书,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无意间拉开右边第二格的抽屉。
目光骤然顿住。
五颜六色的糖果映入眼底,缤纷漂亮,是雨后晴天的一场彩虹,稚气得像小孩子私藏宝贝。
糖果下面压着一张便利贴,是她在录节目的时候贴在他门上的,字迹秀美,下方画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愣住了。
至今,穆隽琛的衣柜中还单独放着那一件雨天的迷彩服。
他把她送给他的所有东西都藏了起来,小心翼翼,欢天喜地。
那时他们谁都不知道,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也许穆隽琛有的,就只是这些了。
并不昂贵的东西。
阮柚安有些发怔,看了很久,回到房间又撕掉一张便利贴,在上面认认真真的写下了一句话。
“阮柚安今天也好喜欢穆隽琛。”
放到了抽屉中,用糖果压着,光影打在了墙上,一线阳光偷偷溜进了抽屉中,在五彩斑斓的糖果中翻滚。
第108章 番外:谁稀罕你的道歉呀
夏日蝉鸣声聒噪,阳光穿过了梧桐树,洒落一地斑驳。
九月十三日七点十五分。
女孩子穿着校服疯狂往前跑,不远处是学校的大门,有种跑出了一千五百米生死时速的感觉。
背着白色的书包,坠了一个毛绒绒的球,随着奔跑的步伐剧烈摇晃,能晃到人眼底。
跑的太急,一个刹不住车,猝不及防撞上了从对面走过来的修长身影!
就那么扑到对方怀里,手指下意识的抓紧少年衣襟,呼吸中充盈着清淡冷香。
气氛好像凝滞了几秒。
女孩子愣住,在反应过来后,烫手似的松开,踉跄退后好几步,喘着气说。
“对、对不起!”
那是个少年,瞧着年纪也不大,猝不及防被撞了个满怀,身形清瘦颀长,逆着光,校服衣袖下露出的一截手腕冷削,拍了一下自己被撞的肩,动作轻飘飘的。
一双眼睛极黑,沉静看她。
长这么大第一次扑倒男生怀里,女孩子登时红了脸,磕磕绊绊的说了句:“我不是故意的……”
她闻到了很好闻的木质香,并不浓郁,清淡的萦绕在夏风中,随口问:“你用的什么沐浴露啊,还挺好闻的。”
少年薄唇微动,话音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远处的声音打断。
“阮柚安!快点啊,等会要迟到了!”那个女生在对她招手,焦急地催促。
“来了来了!”女孩子也顾不得其他的,再度对少年鞠躬,赶紧背着书包跑了,赶在最后一刻冲向学校正门。
是九月啊,女孩子扎着很高的马尾,发圈是白色的,发丝蓬松,眉目稚嫩,侧脸在阳光下白得晃眼,背影纤瘦,风华正茂。
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他还没有说话。
想到女孩子问的沐浴露。
少年蹙眉,抬起衣袖闻了一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味道,站在晨曦中,顿了很久,直到朋友拍了拍他的肩:“想什么呢你,快走啊!”
穆隽琛回神,清冷嗯了一声。
她的名字。
阮柚安。
…
夏天、阳光、蝉鸣、教学楼、操场、背影。
小卖铺、三两结伴、橘子汽水、擦肩而过。
课间、走廊、偷看、躲闪。
哄笑声、不经意、对视。
买了三十二瓶饮料,班级中漫不经心的放在某一个人的桌上。
第二次正式见面,来的毫无预兆。
穆家老宅,卓婉笑眯眯的拉着女孩子的手:“安安,这是阿姨的儿子,比你大。”
女孩子站在那里,眼神无比生疏,无比陌生:“哥哥好。”
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那么多次偶遇、余光、擦肩而过,只有他一个人偷偷记住。
少年多少次冷冰冰,暗地吃醋,一个人生气,一个人难过,又一个人哄好自己。
他故意不理她的时候,比她不理自己还要难受。
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针锋相对也好,总比不理他好,对吧?
阮柚安第一次讨厌穆隽琛,是在操场上,班级里的男生送给她一个发圈,当弄丢她日记本的赔礼。
她弯着眼睛给朋友看,发圈是鲜明的红色,颜色艳而漂亮,更衬着女孩皮肤白皙。
还来得及戴,就直接被人从手中抽走。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下。
“真丑。”
那少年笑也像生气,看了她一眼,轻嗤,嘲弄。
“你还给我!”
阮柚安很生气,特别生气,伸手去抢,那人仗着身高腿长,硬是不给她。
他抢走了她的发圈。
穆隽琛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
一个发圈,有什么了不起。
穆隽琛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少年误打误撞的心动,青涩又茫然,第二天的时候,给女孩子买了一箱子的发圈,放在她桌上。
后来,他们一起被叫到了办公室,还请了家长。
因为老师怀疑他们早恋。
那时阮柚安的妈妈还在,身体不大好,一年有半年在医院,剩下的时间,总和阮堂吵架。
阮柚安总是静静看着他们歇斯底里的争执,被掀翻的年夜饭。
在地上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被叫了家长后,阮柚安被阮堂骂了一顿,妈妈对她很温柔,因为这件事,又和阮堂吵了一架。
自那以后,阮柚安更讨厌穆隽琛了。
第二天来学校的时候,少年跟她道歉。
“对不起。”
昨晚吵架声响了一晚上,尖锐的、疯狂的、摔碎的声音撕裂耳膜,阮柚安一夜没睡,呆呆听着他们吵架,现在眼睛还是红的,心情很不好,语气也冲。
“谁稀罕你的道歉呀。”
“对不起。”
“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少年怔住。
从那天开始,穆隽琛很少出现在女孩子面前。
阮柚安依旧每天正常上学放学,说说笑笑,跟朋友走在操场,偶尔买一杯奶茶。
所以她不知道她丢掉又忽然出现的钱包,值日时已经干干净净的教室,第二份半价的草莓蛋糕是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关系,停止主动它就结束了。
就像他不找她,她永远不会记得他。
那年阮柚安的妈妈去世,同年,阮堂迎娶周向珊进门,带了一个孩子。
女孩子一个人在公园的长椅上哭了很久,眼睛是红的,肩膀发颤。
她以前尚可以欺骗自己有一个家,以后再也不能了。
她只有她自己了。
穆隽琛在远处看了很久,一动不动,站到身形僵硬。喉咙发涩,指尖在颤,哭的是她,疼的是他。
无数次想上前安慰,却又不善言语,怕再惹她生气。
等他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的时候,恰逢她离开。
他们上一次说话,是在半个月前。
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怎么这么烦啊。”
阮柚安一点也不喜欢穆隽琛。
一点也不。
她只会觉得他很烦。
穆隽琛站在原地,安静很久,没有动,看着女孩子的背影。
要哄她开心,成了穆隽琛那时候唯一的目标。
他学了很多很多,努力想变成她喜欢的样子,最后却不伦不类,令人发笑。
他大费周章的打听着阮柚安身边的人,若无其事的问女孩子喜欢什么。
听说她最近在追一个明星。
于是他动用穆家关系向公司借了那个明星的微博,在网络的另一边组织了一天的语言,一字一句的斟酌,删了又改,改了又删,私信阮柚安。
那是他三年来,和阮柚安聊的最开心的一次。
是因为扮演另一个人。
男明星的名字叫做——
第109章 番外:几位?两位
许高逸。
第二天状似不经意间的碰面,女孩子看起来很开心。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理他了。
那一次却破天荒的跟他打了招呼。
“早啊。”
一句话。
就让穆隽琛开心的不得了,不长记性,忘记了所有难受,好像之前那些冷落、矛盾,都没有发生过。
即使对方只是心情愉悦之时,随口一说。
如果他不是穆隽琛就好了。
如果他是别人。
如果他是许高逸。
做饭是在那时学会的,一开始,是想给阮柚安做生日蛋糕,后来听说女孩子喜欢会做饭的人,于是他起了心思。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生日蛋糕,在白雪飘飘中分外精致。
阮柚安一直以为是朋友送的,直到很久以后的一天,是高三,她忽然想起来,跟朋友说。
朋友也记不太清了,随口答道:“那应该是我送的。”
大学的那年,舍友见面,自我介绍。
阮柚安笑嘻嘻的说:“我一直都很幸运,许是幸运女神偏爱我,想当锦鲤快跟我抱抱。”
可是她不知道。
她的幸运从来不是因为上天的安排。
而是因为,永远有一个人,不远不近的守着她。
…
楚珂是第一个发现穆隽琛喜欢阮柚安的人。
他的感情实在是太内敛了。
沉默,寡言。
如果不是一场意外,楚珂也不会知道。
明明他们关系那么差,穆隽琛怎么会喜欢阮柚安?
无法相信。
不得不相信。
原来旁人眼中的相看两相厌,只是因为一个人说了违心的话,而另一个人顺了他的意。
“放下吧,她根本不喜欢你。”
“不。”
这一坚持,就是一生。
最残忍的大概就是,
穆隽琛只是阮柚安的青春中,默默无闻的配角。
阮柚安却成了少年整个人生的主角。
那么多年发生的事,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第六年的时候,楚珂问他:“这么久了,不怨吗?”
如果一开始没有遇到,如果没有听到那个名字,如果、如果……
穆隽琛说:“自愿的。”
怎么会舍得埋怨她。
要怪就怪自己,有本事喜欢上别人,没本事让别人喜欢他。
第七年。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告诉那个你超级喜欢的人啊?”
“再说吧。”
后来第八年,楚珂问了一句。
“还喜欢吗?”
对方只答了一个字:“嗯。”
楚珂知道,穆隽琛这辈子都放不下了。
他这个人,太要强了,哽咽一万次也不肯告诉别人。
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爱说笑,不善言辞。
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
楚珂觉得穆隽琛真是活该。
谁会稀罕他那遮遮掩掩忽冷忽热可有可无的爱啊。
穆隽琛就是个傻子,比谁都傻。
他但凡学会服一点软,说一句好话。
也不至于这样。
可穆隽琛就是这样一个人,死也不改,用他自己的方式,安静而深沉的爱一个人。
也许阮柚安这辈子也不会知道。
他不说,也不打扰,永远沉默的爱她。
后来。
阮柚安随口一说的沐浴露,穆隽琛一个人用了九年。
他偷偷记住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为什么会刻骨铭心?
是那个夏天,那场蝉鸣,还是不期而至撞入满怀的女孩子?
他不懂什么才算爱,但阮柚安在他心中,永远是一个特别的位置,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人的一生没有几个九年,看清了,明白了,舍不得,放不下。
真难受。
继续爱。
假装看不见,余光千百遍。
这辈子就这样好了。
就这样。
爱她。
第九年的时候。
楚珂给穆隽琛打电话,电话那边喧嚣热闹,人声沸腾,他点了根烟,问穆隽琛:“聚会来不来?”
“来。”
“几位?”
“两位。”
第110章 神域:神明在上,不敢妄
五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之上。
神域。
云雾缭绕,天有九重。
山巅上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生怕唐突惊扰了那沉睡的神明。
以山高水远为画,画中有一人。
躺在漫天桃树下,一袭白衣清冷,不沾染纤尘,衣摆似云垂落,和墨发相互纠缠,露出的一截手腕白皙,指骨修长,颜色清透。
在桃花雨中凛冽如料峭冰雪,高不可攀,在这芳菲天也不沾染丝毫暖意。
无波无澜,睥睨众生。
即使是沉睡着,也依旧高高在上,不容亵渎。
桃花飘零,悄悄落在了那人眉目,云雾缭绕,好似和山水融为一体,怎么也看不清容貌。
神明在上,不敢妄。
…
祁楼乐呵呵的回来,一只碧色的壶在空中上蹿下跳,好不惊悚,其他人也见怪不怪。
“主神大人醒了吗!!”
他混进了连华神君的轮回楼,直接窜到最高的一层。
“没呢。”那位连华神君一身红衣潋滟,摇着一把折扇,容色靡丽若妖,漫不经心的回。
“那什么时候能醒啊?”
“看你咯。”
祁楼叹了口气:“我会努力冲业绩的!!”
“加油加油,说完了就赶紧滚去下个世界,我这还有事呢。”连华神君敷衍道。
“你有什么事?”
“睡觉。”
“?”
离谱!!
***
第二个位面:侯爷他被心机外室美人钓了。
位面简介——
谢洵第二次见到孟棠安时,她一袭白衫,怀中抱着兔子,跪在他面前。
谦卑柔顺,惹人怜惜。
就在前一天的晚上,他曾在把她压在深巷墙上深吻缠绵。
此刻,满眼漠然,冷疏离。
身旁的人很是惊艳,感慨:“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
又问他。
“你觉得呢?”
当时谢洵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高高在上,嗤笑了声。
吐出四个字。
“不过如此。”
…
谢洵。
徐北侯。
那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自临安城策马疾驰而过,年少春衫薄,满楼红袖招。
是临安城所有大家闺秀的梦中情郎。
身居高位,生性多疑。
他与孟棠安,是天上地下。
孟棠安始终知道自己接近谢洵的目的。
后来,
坊间传闻,眼高于顶、不近女色的徐北侯娇养了一名外室,抢了别人的妻,囚成金丝雀。
又传言,那外室生了一副红颜祸水的容貌,勾了谢洵的魂。
还有传言说,那外室出身卑贱,再怎么得宠也见不得光。
风流矜贵徐北侯,没瞎、没聋,听得见那些传言,并不在乎,掐住怀中美人的下巴,漫不经心的说:“乖一点,别肖想名分。”
孟棠安眉目柔软似潋滟了长安夜醉人的月色,在眼尾描摹出那绵绵欺人的情意,娇笑:“棠安心悦洵郎,也有自知之明。”
谢洵很满意,权当养了一只宠物。
后来,
他起了心思,勉强觉得,倒也可以给她个名分。
大婚当天。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游遍整个临安。
——新娘跑了。
听闻那一向风流无双、笑不及眼底的徐北侯疯了一样的找人,下了死命令。
后来。
谢洵红着眼睛对孟棠安说,声音嘶哑。
“我来当你的外室。求你。”
养生壶:?
当它不存在!
这是想砸了他救赎系统的金字招牌吗?!
不可能的!
倒带,重开!!
【1v1双洁】
出身卑微小可怜白切黑心机钓系美人vs慵懒骄矜高高在上风流侯爷被钓不自知。
钓系美人骗心骗身最后跑路的故事(?)
人类十大错觉之徐北侯。
谢洵:她在勾引我,她一定喜欢我,她爱我爱的深沉!
孟棠安:?
***
简介有点废,看正文吧。
我这几天从位面征集楼整理一下位面,发出来让你们选选,我们提前预约下个位面~
希望能把所有位面类型都尝试一遍。
第111章 侯爷他被心机外室美人钓了1
南凉。
火光冲天,血流成河,宫门被践踏,到处都是惨叫声响。
“九妹,这么多年的罪,你来偿命吧!”
男人一身戎装,神色腐烂,对她伸出了手,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站在城墙上的纤薄身影红衣灼目,精致不似人间客,在男人的目光中,微微一笑。
男人无端有了不好的预感,瞳孔微微一缩。
下一秒,女子从城墙一跃而下,红衣飘飘,和青丝纠缠,在血污中开出了花!
“不!”
…
半月后。
北燕,都城。
“救我……救救我!”
已是深夜,亥时一刻,临安城巍峨肃穆。
谢洵听到呼救声的时候,刚杀了人,独自一人站在站在满地尸体中。
那些刺客衣袖处全部绣了诡异的龙蛇纹路,说不出究竟是化龙的蛇,还是夭折的龙,他随意用剑尖挑开,打量了两眼。
京城从未有这种纹路出现过。
那身红衣也似染了血。
一巷之隔,传来女子绝望的呼救,紧接着响起的是十多人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声音细弱娇软,带了哭腔,是把甜腻的好嗓子。
清晰落在谢洵耳畔,勾起身体中药后的躁动,连血液也滚烫。
仅凭一句话。
令人生出想撕碎她的想法。
谢洵脸上丝毫表情也无,修长手指慢条斯理的拿着一方锦袍,擦拭着刀刃上的血,映出一双深邃的眸。
漫不经心的想,这些刺客就这么轻易死去,还真便宜他们了。
他冷漠忽略了那道就在不远处的求救声。
一个女人而已,与他何干?
孟棠安便是在那样狼狈的情况下闯入巷中的。
为了摆脱身后那些想要将她抓回陶府的家丁,她没有退路,所以在闻到最熟悉不过的血腥味道时,也没有迟疑。
修长身影静立在巷中,月光勾勒着分明轮廓,看不清脸,只见那红衣灼目,端的是高雅无双。
可周围的场景教人觉得畏惧,尤其是那人手中还拿着一把染了血的匕首。
“救救我……求您。”
孟棠安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如飞蛾扑火,踉跄跪在了男人面前,膝盖磕在冰冷地面上泛起疼痛,不看也知定然青紫,她不管不顾,手指颤抖抓住了一截暗红衣摆,仰头道,呜咽哀求。
谢洵没想到有人会求救到自己身上,他懒懒挑了下眉梢,指尖还沾染着血。
居高临下的睨着,同她短暂对视两秒。
女子仅穿了件白衣,素的没有任何纹路,在夜色下更显单薄,此刻跪在他脚旁,脆弱的一折就会断。
雪肤细腰,眉目楚楚。
桃花眼泪光潋滟,透着破碎而绝望的美感,透着求生的强烈渴望。
那双眼睛令谢洵停顿一秒。
倒是生了一张美人骨,可惜命薄了些。
——漂亮而愚蠢的废物。
这是谢洵对孟棠安的第一印象。
“滚。”
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逼近巷子。
他的视线下滑半分,落在了她紧紧攥着自己衣摆的手指上,那样的目光在昏暗中没有任何温度,如视死物,厌恶到极致,克制着身体中药后的欲望。
薄唇轻启,只吐出了一个字。
夜色暗沉,月光霜白清寂,巷子中两人一站一跪,天差地别。
孟棠安显然也听到了那些凌乱的脚步声,身体因为恐惧下意识的颤抖,像一朵即将被人残忍碾碎的海棠花。
“救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她不肯放手,直勾勾的盯着谢洵,毫不畏惧男人身上的血腥气。
那人容貌在昏暗看不真切,神色喜怒莫辩。
她紧张到手心都是细密粘稠的汗珠,而眼前的人是她最后的希望,任何一个决定有关乎性命。
可谢洵明显没有怜香惜玉的心。
嗤了一声。
“你有什么?”
“您不知道的,就是我有的。”
孟棠安回答的很快,只有不停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被谢洵一览无余。
他见过高门大院里的勾心斗角,也见过朝堂群臣的各怀鬼胎,审讯过无数边疆敌军、死囚罪犯。
唯独没见过这样无知又柔弱的废物。
跪伏在地上,白衣单薄,身骨瘦削,像谁家受了虐待逃出来的小可怜。
跟那些人比起来,轻飘飘的就能碾死,不需要废半分劲。
冰凉刀刃挑起了她的下巴,锋利的温度骤然贴上,令孟棠安不自觉的颤抖,被迫仰眸看着男人。
他高高在上。
眉目沉在阴影中,任她怎么看也只能窥见冷峻的轮廓。
无妨。
她已然知道他。
锋利的匕首下一秒就可以割破喉咙,血溅三尺。
谢洵俯身问,指腹落在女子娇艳嫣然的唇珠上,没有丝毫怜惜,体温也是冷血的,似笑非笑,“一具身子,也想换一条命?”
女子身上清冽好闻的淡香不同于血的味道,因为靠近的距离涌入呼吸,形成一种奇异的勾人。
绝望到极致,孟棠安反倒是主动握住了男人的手,嫣然一笑:“您若是不救我,定会后悔终生。”
从谢洵的角度,能看到女子一截白腻的后颈,弧度脆弱漂亮,无声引诱着他亲手掐住。
指尖有些发痒。
他缓缓眯起眸,令人生厌的燥热感逐渐蔓延在每一寸骨骼上,药性翻涌难以自控。
而眼前的女子,无疑是最好的祭品。
短短对视两秒。
孟棠安毫不畏惧,那双桃花眼实在是勾人的很,看人的时候总透着深情,倒映着徐北侯的眉目。
巷外的人已经逼近,她别无选择。
谢洵的指尖还按在她唇上,摩挲而过的时候引起细微战栗。
“真遗憾。”
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对待情人耳鬓厮磨似的呢喃。
谢洵重重甩开了她的手,那截暗红衣摆轻飘飘的从孟棠安手中抽出,不见有什么力道,却如薄刃划破指尖,散淡的声线漠然:“你无法说服我。”
说着,他直起身来,没看她一眼,离开。
没有任何停顿。
亦不顾惜一条生命。
没要了她的命,已是谢洵最大的仁慈,他自觉宽容。
可是在那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女子竟然狠狠向前扑了过来,恰好撞上左肩的刀伤,惹得他闷哼一声。
紧接着,温热的吻毫无预兆落了薄唇上!
第112章 侯爷他被心机外室美人钓了2
孟棠安孤注一掷的死死攥住那人吻了下去,透出血腥的绝望,颤抖不休。
淡香萦绕在呼吸中,属于陌生女子的温度沾染着每一寸。
谢洵那一向笑不及眼底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眸中出现一丝深渊裂痕,药性在那娇弱的蛊惑下愈发沸腾,难以克制。
“找死!”
他把人甩出怀中,修长手指狠狠掐住了女子的颈项,抵在了墙上,青筋暴起,隐忍狠戾,那薄唇上还残留着暧昧的斑斑血迹,吐出森然阴骘的字眼。
孟棠安很快呼吸不上来,却在娇笑,像是一朵漂亮的孱弱的花,又隐隐透出锋芒的艳:“要死,也是死在您.身.下。”
那唇上,残留着谢洵的血。
他们曾在方才唇齿相融。
脚步声嘈杂逼近,那些人已经出现在巷子外,能够清晰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
“该死的,小贱人还挺能跑!”
“要说那林大小姐心肠也是狠毒,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
“赶紧抓回去送到少爷屋里,要是少爷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
“要不我们先玩玩,反正也看不出来什么!”
一阵哄笑声响起。
恶毒,又腐烂。
立刻、就会发现他们。
孟棠安被人冰冷的抵在墙上,濒临窒息,连瞳孔都有些涣散,却依然在笑。
谢洵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单手掐着那截脆弱白腻的颈,轻而易举就可以折断。
眸光晦沉不明,充斥戾气。
夜色沉静,月光散发着不甚柔和的光芒。
那些男人赶至巷中,看着周遭空荡荡的,脸色大变。
“怎么没人啊!?”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她往这个方向跑了!”
巷子里一片昏暗,不见光影。
而一墙之隔,那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带她轻松而冷厉的翻出巷中。
却不是孟棠安得以逃脱之时。
此刻,她正被修长身影抵在墙上,强势而冷硬。
那人单手掐着她的颈,力道没有丝毫怜惜,狠狠吻了下去。
匕首还在她身上,随时都能要了性命。
直到现在也不曾对她放下警惕。
孟棠安毫无反手之力的被按在墙上,呼吸尽数被掠夺,双目失神。
一边被迫承受着对方狠戾举止,一边紧绷着神经留心着一墙之隔的情况,一双楚楚桃花眼中仿有泪光,不敢半点呜咽的声音,唯恐引来那些人。
谢洵毫无顾忌把她抵在斑驳老旧的墙上,也不在乎是否有人追踪,修长手指下滑,发了狠的掐着女子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掌下娇软弧度如上好的瓷器,稍微用力就会折断,引起极度的破坏欲,谢洵察觉到她的僵硬惊恐,如还未褪去恐惧的兔子,也毫无心思安抚。
“这不是你要的吗?”他轻笑,嗓音低哑,“怕什么。”
高高在上的蛊惑。
无情也似多情。
孟棠安半点也感受不到他的温柔,只有狠厉的掠夺。
月光落在孟棠安颤抖濡湿的睫毛上,眼尾泛了红,眸中潋滟潮气,她努力想要看清他的长相,却在夜色遮掩下无论如何也看不真切。
将所有声音咽回唇齿间。
一滴泪落在谢洵指尖,温度滚烫。
他眼睫也不曾动一下,强势到不容抵抗。
“!!!”
祁楼刚来到这个世界就看到这么一幕,蹭一下浑身烧成小红壶,赶忙飞老远去了,险些从空中摔下去。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他才刚来啊!!
这不科学!
养生壶陷入怀疑壶生中。
陶府。
卧房中站着一名年轻男人,身形瘦高,眼底一片青黑,咬牙切齿的将瓷器往地上重重一摔!
“让你们抓个女人都抓不到,要你们何用?!”
几名小厮跪在地上求饶:“少爷饶命!我们也不知那人怎么就跑了!”
“她还能飞了不成!”
“少爷息怒,为了一个女人气坏了身子可不成,左右她不过是林家大小姐身边的侍女罢了,还能逃脱的了你的手掌心不成?”
陶奉呼吸起伏不定,面容笼罩着阴翳。
不过就是个卑贱的奴婢,他迟早会弄到手!
…
夜色沉沉。
孟棠安已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林府的,踉踉跄跄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直到沐浴后洗去身上残留的独属于那人的味道,仍可见红痕。
她向来是这么个体质,稍微有些磕碰就会留下痕迹,更何况这次发了狠,只怕没几天是消不下去了。
“啧。”
这半月来发生的事情过于荒唐,连鬼也不敢这么干的。
孟棠安是个海王,鱼塘众多,在二十一世纪活的潇潇洒洒,没事喝喝茶,有事逗逗人。
然后她就被她养的鱼开车撞死了。
事实证明,养鱼有风险,操作需谨慎。
死就死吧,还穿越了,穿越就穿越吧,穿到了南凉公主身上不挺好的吗?
可是——她才穿来了两分钟!
啥福都来不及享,皇权颠覆,血流成河。
五皇子通敌叛国,杀尽皇宫,面容扭曲,想要把她囚在地牢,赏赐凌迟之刑,用来满足他变态的心理。
“他们的罪,你作为女儿,就应该血债血偿!”
孟棠安:?
大哥,这使不得。
咱们不合适。
她根本不知道原主身上发生了什么,从宫墙跳了下来,等于穿了个寂寞。
#一脸懵逼的来,一脸懵逼的走
#挥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然后,她又穿了!
#这是进循环了吗
这次穿成了北燕林府家的小奴婢,这小奴婢还不简单,身后藏着大秘密。
距离南凉易主,过了半月有余,那弑父杀兄的五哥,打着道貌岸然的幌子,捏造子虚乌的事实,当成了南凉的皇帝。
南凉北燕,水火不容。
女子沐浴后仅披了件单薄白衣,身形愈发显瘦,长发披散在身后,还滴落着水珠,锁骨若隐若现。
只是此刻那张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既无哀求动情之态,也无柔弱可怜之姿。
平和而慵懒。
祁楼悄悄躲在暗处观察,苦恼于自己该怎么开口说话,这古代也没啥系统文穿越文能看啊!!
它真想甩一本小说给宿主,让她一入网文深似海!
夜还是寒的,孟棠安就那么坐在桌案前,披一身薄衣,眉目在暖色光影下影影绰绰。
一封信不知何时被人摆在了桌案上。
第113章 侯爷他被心机外室美人钓了3
她垂眸拆开,两三眼看完,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雪白玉指将书信递于烛火旁,沉静注视着它燃烧殆尽。
恍若深情的瞳眸映着跳跃的火苗。
她歪头,小小打了个哈欠,娇软又天真之态,眉梢一弯,口中呢喃着字句。
“徐北侯……”
“谢洵。”
那一字一顿的念出来,声线是少女的清婉动人,仿佛绵绵仰慕情意皆在其中。
——接近谢洵,拿到徐北侯府密信,杀了他。
谢洵是这本书中,最大的反派。
结局凄惨,死无全尸。
孟棠安觉得他生的貌美,死也死的体面。
等谢洵死的时候,她一定给他盖上白布!
让他感受人间最后的温暖,安心去死。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寒更月深,那人将她抵在巷外墙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现在也还残留着灼热气息。
自始至终从容不迫,掌控一切。
她看到了他那双眼睛,深不见底若古井,近在咫尺,即使再荒唐,眸光也始终清明。
女子哭泣,却抬手抢向那人手中冰冷的匕首,只可惜被折腾的全无力气。
一声清脆音响。
匕首被人无情扔在了地上,声音慵懒暗哑:“哪家主人教你恩将仇报的,嗯?”
尾音上挑间,不含情意,只有危险,偏生勾魂摄魄。
孟棠安活的没心没肺,就算穿了古代,也没什么波澜。
骗心而已,小意思。
至于虐文男主——嗤,从来只有她虐别人的份,梁建算什么。
反派搞起来才带劲。
孟棠安喜欢疯的。
这些年她在现代仅限于撩起心动不负责,从未和旁人发生过什么,谢洵是第一个。
孟棠安懒洋洋的趴在桌案上,有些苦恼的摆弄着宽大的白色衣袖,思考该怎么遮掩身上的痕迹。
他好不知轻重。
第一次这么荒唐,孟棠安也很倦,短暂思考不出什么结果了,便钻进被子中,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沉沉睡去。
翌日,晨光大亮,临安入了秋后,一日日转凉。
院外有侍女杂七杂八的声音响起。
“听说了吗?昨夜户部尚书横死!”
“好像是在家里,如今人都没了,满城都在抓刺客!”
“这户部尚书的位置空缺下来,最有可能顶替的……”
孟棠安坐在梳妆镜前,听着外面的声音,铜镜中倒映着女子朦胧的眉目,盈盈笑意。
“吵吵吵!让她们都给我闭嘴!”
闺房中,林菡阴着脸道。
她一夜未眠,恨不得亲眼见证孟棠安那个小贱人被糟蹋,谁知一大早传来消息,孟棠安竟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小姐别生气,奴婢这有个好消息,宫中的宣妃娘娘差人传了话,说陛下恩准你进宫陪她解闷呢,后日即可入宫。”
贴身侍女从莲轻声细语。
“还是姑姑对我好。”林菡喜上眉梢。
入宫的话,最好可以碰到那个人。
一想到这里,林菡羞红了脸。
林家是高门世家,如今正得宠的宣妃娘娘又是林家老爷的亲妹妹,地位直跟着水涨船高。
转而又冷了神色:“让孟棠安滚过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从莲柔顺走出内室,趾高气昂的踹开偏僻院落中的房门。
“孟棠安!小姐让你过去!”
在那之前,孟棠安正和养生壶四目相对,虽然看不到壶有什么眼睛。
“……哈喽?”祁楼尴尬的打了一个招呼。
想它也跟了她一辈子了,不过就是转个世。
#遗忘遗忘都遗忘
“你是什么东西?”孟棠安上下打量。
这壶,还挺丑的。
“我不是东西!”祁楼不乐意的否认。
还没解释清楚,从莲就来了。
孟棠安确认除了自己没人看得到这种奇异现象,面不改色的应了一声,声音甜腻微哑。
从莲心中骂了一句。
狐媚子!
孟棠安被带入内室时,林菡正坐在红木凳上,刻薄问:“叫你买个芙蓉糕,糕点呢?”
是了,昨晚林菡正是借着买糕点的名头将孟棠安支了出去,而陶家的侍从在外守株待兔。
女子素衣浅淡,在初秋的季节只有一抹白,看起来单薄又纤细,弱不禁风的令人心生怜爱。
林菡暗暗咬牙,恨不得立刻拿刀子划破了那张脸,才好发泄出一腔愤怒!
十年前是哥哥把孟棠安领入府中的,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待这个下人极好。
不过就是个出身卑微的奴婢,也值得兄长护着?
林菡几次哭着闹着要让林正源把人送走,一向好脾气的兄长一反常态的拒绝。
正准备兴师问罪,好好教训孟棠安一顿,谁知道——
“小姐可要为奴婢做主!”孟棠安竟然跪在了地上,以袖掩面,“不然,奴婢以后怕是没脸见人了。”
孟棠安这一番动作来得突兀,林菡诧异,随后心中一喜,难不成是得手了?!
紧接着就听孟棠安哀切道。
“昨夜奴婢一心为小姐买芙蓉糕,谁料竟有七八个侍从来捉我,奴婢素日并未与人结怨,见此惊恐不已,幸而被人所救,趁乱扯下那人身上的玉牌,竟是陶家才有的纹路!”
林菡面容僵硬下来。
陶奉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这都能留下把柄!
孟棠安说着,拿出手中的牌子递到林涵面前,满是信任的看着她,委委屈屈的。
“这陶家实在是胆大包天,竟让小姐吃不上芙蓉糕,若是让您饿坏了肚子可怎么办,实在可恶!”
这可把林菡膈应坏了。
你委屈你看我做什么!
你这么义愤填膺跟我说什么?
你还指望着我能为你做主吗!!
不可能的!我们不共戴天!!!
林菡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低头看着那块玉牌,确实是陶家的,心底暗恨,给了从莲一个眼神。
从莲立刻上前,从孟棠安手中拿走了玉牌。
这件事要真闹起来,对林菡没什么好处,昨夜的事她也有参与,更何况兄长那边不好交代。
林菡只好忍下这一口气:“想来这是场误会,没什么大不了。”
误会?
不见得。
孟棠安睫毛颤了一下,脸色白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咳嗽了好几声。
一秒入戏,悲痛欲绝的开口——
***
前面的剧情修了一下,从穿越变成穿书~
第114章 侯爷他被心机外室美人钓了4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三皇子?”
这剧本她熟。
不就是《皇权》小说里的男主吗?
孟棠安真不惦记,也不想被挖心挖肾。
她眼光没那么差,不是什么鱼都养。
“小姐此言何意?三皇子和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小姐的幸福是奴婢一生最大的心愿,奴婢日日夜夜的期盼……”
官配cp锁死!
她要高举建菡大旗,走在磕cp第一线!
孟棠安深情款款表忠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菡忍无可忍的打断。
这个孟棠安气死她了!!
她警告道:“别以为三皇子对你多说了几句话就是看上了你,他不过是见你可怜罢了,你也就配嫁一个卑贱的下人。”
三皇子梁建是林菡兄长的至交好友,曾多次来林家拜访,林菡少女怀春,倾慕已久,一心想要当皇子妃。
林家和梁建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将来梁建大业成,她就是皇后!
可惜梁建性情清冷话少,对女子不假辞色,林菡吃了不少苦头,这都没什么。
重要的是梁建竟然对孟棠安十分特殊!
这林菡还能忍?
恨不得立刻将孟棠安送到陶奉榻上去,让她死心。
“奴婢和从莲姐姐都自知身份卑贱,一心伺候小姐,绝无半分不臣之心。”
女子仍跪在那里,抬头间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对从莲笑了一下,茶言茶语。
“从莲姐姐,你说呢?”
从莲干瞪着眼。
你们说话扯我做什么!
从莲伺候了林菡这么多年,自持身份高贵,和那些卑贱的下人绝不是同一类。
可偏偏这话她要是不应,就像对林菡不忠。
“从莲,你怎么不说话?”林菡听着觉得不无道理,问。
从莲被点名,忍气吞声道:“奴婢觉得这话说的对。”
对个屁!
林菡满意点头,不过,她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孟棠安:“陶奉好端端的怎么会拦上你?定然是你不知检点。”
“从莲。”
“奴婢在。”
“把孟棠安关进柴房,不准给她吃食,让她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从莲一边扬眉吐气,一边又不太舒服。
她跟了林菡这么多年,林菡刚刚竟然不为她说话……
女子白衣温顺跪在地上,容色晶莹如玉,没有说半句话。
从莲粗鲁的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故意扯孟棠安的头发:“走吧!”
祁楼仗着别人都看不到自己,卯足了劲骂:“坏人!坏人!”
碧色的壶在空中上蹿下跳,场面有些滑稽。
孟棠安扫了它一眼。
钭露堂。
“听说那孟棠安几乎一夜未归,被小姐关在柴房里。”嬷嬷轻声说。
内室中萦绕着檀香,那女人一身华裙,约莫三四十岁,保养的极好,眉目庄严,不怒而威。
“不过是个丫鬟,随小菡开心吧。”
“夫人,这是公子送来的信。”下人走进来,轻声细语,生怕惊扰到她。
毕竟这林府的夫人可不是好惹的,治理内宅手段狠辣。
佛面兽心,令人心惊胆战。
乔惠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拆开信件一看,笑容愈发遮掩不住。
“什么事值得夫人这么开心?”
“源哥儿明日就要回府了,三皇子也会同源哥一起来。”
林正源是林府的顶梁柱,未来的指望,她也向来喜爱这个儿子。
“快让下人都好好准备。”
“是。”嬷嬷笑盈盈道,“源哥这一来信,瞧夫人都止不住笑呢。”
乔惠然宽慰:“回来就好……”顿了一下,又淡淡道。
“让孟棠安在柴房中好好反省,明日不准出来,省着晃到源哥眼前,源哥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该给他相看个姑娘了。”
…
晨曦乍亮,临安城繁荣喧嚣。
不论茶馆酒肆,都在谈论昨夜户部尚书横死家中一事,刺客至今未捕,人心惶惶。
徐北侯府。
秋山假石,几丛竹、几石头、峥嵘挺拔,随意也雅致,教人赏心悦目。
南面书房,外植以竹林,宜简不宜繁。
桌案靠窗而摆,墙挂古迹字画。
“孟棠安。”
一声低音呢喃响起,淡到不蕴含任何情绪。
谢洵懒懒靠着椅背,修长手指支着漂亮额角,红衣恣肆矜贵,疏冷看着卷中所言。
这小可怜的身世简单到直白,六岁那年因为饥荒成了孤儿,被林家公子从南下带回了府,从此成了林家小姐身边的侍女。
中规中矩,索然无味,没有任何疑点或不对的地方。
他扫了两眼,将卷宗随手扔到一旁,只是耳畔总响起女子小猫似的呜咽,惹人心烦,令他皱紧眉心。
“哟,侯爷一大早就忙起公务来了,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大步走来的少年青衣折扇,娃娃脸,容貌稚嫩精致,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谢洵旁边,伸出手就要拿那卷卷宗:“让我瞅瞅你在偷看什么好东西?”
“啪!”的一声。
谢曲言的手立刻被打到一边,冷淡声音响起:“滚。”
谢曲言万万没想到谢洵居然小气到这种程度,以前他也不这样啊。
错愕加震怒,最后转变成狐疑:“你打我?你虐待你堂弟?!”
他造作捂住嘴:“谢洵你这厮不会在偷看春宫图吧?!”
谢洵抬眸,侧脸在光影中干净分明,天生一副风流相,那眼角眉梢上挑着恣肆疏狂。
只是眸色过分疏冷浅淡。
扫了他一眼。
“一大早火气这么盛,开个玩笑而已。”谢曲言讪讪道。
谢洵年纪轻轻封侯,从当初科举连中三元,至后来开疆拓土一战成名,那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自临安城策马疾驰而过,满楼红袖招。
不知惹了多少春闺女子的心。
只可惜谢洵这人要是有心半分,也不至于如今后院空无一人,连个外室都没有。
谢曲言瞧着都替他着急,恨不得自己亲身上阵!
“话说起来,那五公主到现在还念着你,人家早过了待字闺中的年纪,为你等三年了,你这郎心似铁的,我都替她觉得不值。”
谢洵不行,嫁他啊!!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区别,相亲相爱!
他叹口气:“算了,你这侯府也不是个消停的,那位继母什么心思真当人看不出来?”
谢洵懒得理会这些没边的话,平静道:“今早朝堂上的事听说了?”
一听他说起正经事,谢曲言坐直了身形,面色凝重。
第115章 侯爷他被心机外室美人钓了5
“南凉屡屡来犯,大燕连失三城,如今裴老将军同三万精兵死守胥城。”
“援兵尚在半路,粮草不足,原本运往胥城的军需今日传来了被劫的消息,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谢曲言有所耳闻,正色道:“这时候军需都敢劫,不要命了?”
“说来也巧,就在昨夜,户部尚书家中遇刺。”
户部现在这块位置空着,就是一块肥肉,人人都想掺合一脚,把自己的人放在上面。
他说的似笑非笑,谢曲言眉头紧皱,知道这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战火纷飞,不知要打上多久,裴老将军那边没了粮草,倘若坚持不住……”
不堪设想。
这岂不是要再一次重演当年惨烈之事?!
“大理寺那边可查到了什么线索?”
“并未。”
谢曲言觉得荒唐:“难道这军需还能长了翅膀飞走不成?”
“还有你让我查的关于龙蛇纹路刺客的消息,京城无一家店铺知晓,这么巧的是昨晚,有没有可能,和军需户部一案有所关联?”
“你且查着,总有第二次露头的时候。”
“你昨晚没受伤吧?”谢曲言认真打量了他几眼,“我怎么感觉你……”
谢曲言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昨夜那暧昧荒唐的一幕便浮入眼底,他皱起眉,不耐打断,嗓音微戾,透着火气的:“没大事。”
谢曲言心想你现在可不像是没大事的样子。
“当今圣上昏聩无能,膝下十一子各怀鬼胎,暗流涌动,皇后所生的太子于五年前不幸逝世,如今人人都盯着那个位置,又逢南凉来犯,外患内忧。”
谢曲言觉得不对味了,举手:“你好歹待见一下我。”
“你?”谢洵瞥他一眼,“算了吧。”
#有被侮辱到
“这临安城的天,怕是要变了。”谢洵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眉目平静。
谢曲言顿住,看向那人眉目,仍可见年少意气风发之姿,可到底是变了。
“你还没忘那年……”
“我后日进宫面圣。”谢洵打断了他的话,眸色深沉,喜怒莫测,“你近些日子少出风头。”
“我都知晓,你尽管做就是。”
谢洵放不下,他亦然。
这临安,早该变了!
敲门声响起。
侍从低声道:“侯爷,皇上身边的崔公公到了。”
…
临安数百里之外,贾盛县田蒙村。
“贱人!胆子肥了?!居然还敢跑,我打死你!”
粗鄙暴躁的谩骂声混杂着拳打脚踢的声音响在破旧的屋子中,男人面目狰狞,犹如恶鬼。
女人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努力往外爬去,一张脸青青紫紫,看不出容貌,眼中含泪。
小姐,你在哪啊。
我想你了。
…
柴房狭小阴暗,不见阳光,潮湿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偶有潮虫老鼠窜过,木柴上结着蜘蛛网。
女子被粗暴摔在了地上,手心蹭着地面,木刺刺入柔嫩肌肤,点点殷红渗了出来,细细密密的疼。
“你好好反省吧!”从莲扬眉吐气的说了一句,啪的一声将柴房的门关上!
孟棠安脸色不变,慢吞吞的从地上起来,眼睛不眨一下的拔出掌心中的几根木刺,灰尘和血蹭一起,火辣辣的疼。
养生壶抖一抖。
这个宿主,有点狠啊。
女子懒倦的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忽略了空中的茶壶,雪衫薄弱,靠在角落中,双手环抱着膝盖,缩成一个糯米团子。
碧色茶壶惆怅和孟棠安蹲成一排,唉声叹气。
画面看起来有点喜人。
“你需要救赎任务目标,谢洵,和他一起养生。”
孟棠安终于有了反应,嗓音又娇又媚:“反派?”
“是的。”
“做梦。”
孟棠安半点也不想掺和这些事,非亲非故,生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想玩够了跑路。
“???”
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搞!
祁楼气的叉腰。
该怎么带领这两个身份地位都是水火不兼容的人一起养生?
祁楼很愁。
饿了,更愁。
忽然间,它灵光一动,振奋起来。
破案了!!
它知道该怎么撮合两个人了!
它要借鉴,借鉴上个世界的宿主是怎么追人的!!
直到入了夜,柴房上了锁,无人问津,更没有人送饭菜,空气湿冷,孟棠安饥肠辘辘,蹙眉按了按胃部,火烧似的疼痛令她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养生壶如找到知己,热泪盈眶:“你是不是饿了!我也是!!”
孟棠安目光转了一圈,停留在老鼠身上两三秒钟。
养生壶:“……这可使不得。”
老鼠都得说真晦气。
“我以前……”孟棠安似乎是笑了一下,即使如此狼狈,依旧娇的令人心神荡漾,黛眉潋滟着湖光山色,绝代姿容。
话到一半,她又顿住:“你打扰到我跟空气说话了。”
“???”
它只是个养生壶啊,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对它?
柴房外突地响起两道敲门声。
敲门声并不重,似担心被人发现。
孟棠安还是听到了,她走向木门前,看到了一张珠圆玉润的脸。
福态喜庆,像是个招财的,委实丰盈了些,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墙。
正鬼鬼祟祟的扒着门缝往里看,使劲挤着脑袋。
本就不堪重负的木门更加雪上加霜。
“棠棠,你有没有事?”那人压低声音问,止不住愤怒,“那个林夜叉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不是故意折磨你吗!!”
孟棠安乖乖巧巧的蹲在那里,借着月光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娇媚软糯,连仲草一个女人听了都觉得半边身子酥麻。
诚恳道:“我饿了。”
“我可怜的孩儿啊,委屈你了。”仲草差点泪流满面,心疼得不行,“明日我就让娘在林夜叉的饭菜里多加二百斤辣椒!辣死她!!”
她同孟棠安都是林府的奴婢,但她父亲是林家管事,母亲是后院掌厨,在众多丫鬟里也算是个能称王的人物了。
听仲草这么说,孟棠安在心底默默盘算了下两百斤辣椒有多少,温吞认真道:“五百斤也成。”
“都依你。”
养生壶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还真他.妈一个敢说一个敢答。
看来这人能处,有辣椒她真吃。
“是谁在那里!”
一声厉喝突然响起。
第116章 侯爷他被心机外室美人钓了6
在声音响起之前。
仲草从怀里掏出来各式各样的糕点,还有藏在油纸中的黄金鸡,艰难地从门缝中递给孟棠安。
“我从娘那偷出来好多好吃的,你先垫垫肚子。”
孟棠安眼睛亮了,软软道:“谢谢草草。”
“傻孩子,快吃吧。”
仲草看向女子的目光充满慈爱。
“听说临安最近新开一家酒楼,菜品佳肴,令人赞不绝口,连宫中的人都喜欢的紧,当今圣上亲自御赐牌匾,叫什么……竺上堂?”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吃!”
孟棠安动作顿住,长睫半遮住眼眸,轻快应了声好呀。
剧情这不就来了吗?可惜她没看过书,只听朋友吐槽过。
“是谁?!”
从莲夜半起来如厕,竟然发现柴房外有道黑影,远远看去,像是头猛虎!
她吓得花枝乱颤,心想着林府守卫森严,怎么可能让这种粗鄙猛兽混进来?!
仲草也吓得腱子肉乱晃,匆忙跳了起来。
在从莲眼中,就是老虎要向自己扑过来了!
“救命啊!”她发出一声惨叫。
什么都没做的仲草懵逼的挠了挠头。
她原来这么厉害吗?
幸而林府侍卫过来以正老虎清白。
老虎:真晦气。
从莲觉得面上挂不住了,脸色极差,心底暗骂死胖子,要不是仗着家里有人,早就该从林府滚出去了!
她扫了一眼柴房,狐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仲草急中生智,伸了一个懒腰,“我锻炼身体啊!”
从莲才不信:“你不会是偷偷给孟棠安送吃的吧!”
这可是大罪,抓出来要领罚的!
“没有的事!”仲草结巴道。
从莲心中激动,一心想要抓住把柄。
看这幅模样,定然是了!
“快把小姐请来!好好惩治这两个贱婢!”从莲尖酸刻薄,眼角泛开喜气。
小姐想把孟棠安赶出府,如今她可是帮了小姐大忙,定然会得到嘉奖。
仲草慌了:“别啊!”
外面闹的那些动静一字不落的传到孟棠安耳边,她看着地上的食物,眸色沉沉。
…
“听说孟棠安回来之后就一直被林小姐关在柴房,到现在也没放出来呢。”小厮禀告道。
陶奉脸上不免多了些得意之色:“她要是跟了我,哪还能吃这么多苦头?”
好好的妾侍不做,偏要当个下贱的奴婢。
不过一想到那身冰肌玉骨受了苦,陶奉喉结滚动,眼神也暗沉下来。
“吩咐下人备马,明日去林府。”
“不如再让孟棠安吃些苦头,冷个她几天,到时候自然念着公子的好。”
陶奉觉得道理,可他等不及了,恨不得立刻将孟棠安变成自己的女人。
他在这个时候好好安慰,威逼利诱,孟棠安不从也得从。
…
林菡大半夜的被人叫醒,出来吹冷风,怒气可想而知。
从莲殷切的到她耳边说了两句话,林菡脸上的火气就烟消云散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亲眼看到!”
说着,从莲得意洋洋的看向仲草。
今后可没有你们的好日子过了!
林菡迫切道:“把门打开!”
只要能找到机会整治孟棠安,晚睡一点算什么?
从莲立刻闯入柴房,高声喊道:“你们居然敢私藏食物,死定了!”
林菡优雅的抚了抚裙摆,皱眉看着四周,拿着帕子捂住口鼻,好似自己有多金贵,看向盈盈站在那的女子:“孟棠安,你可知罪?”
“小姐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孟棠安神色疑惑,白衫寡淡,眉目温婉如画。
从莲本以为会人赃并获,谁知柴房中除了孟棠安,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四周:“快说,你们把食物藏到哪里去了!”
“什么食物?”孟棠安咳嗽了好几声,可怜巴巴的看着林菡,眼中含泪,“奴婢已经一天没吃没喝了,本以为会饿死在柴房,不料小姐竟如此心善!”
林菡:???
“小姐是心疼奴婢的,才会特意前来送些吃食,我都知道。”
林菡面目扭曲,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孟棠安婉转的打断。
“小姐不必多说,奴婢都知道,实在是……太感动了。”
一时间场面仿佛静止。
所有人呆若木鸡。
仲草最先反应过来,神气叉腰:“就是!小姐最是善良不过,从莲你在胡说什么?莫不是你私藏食物?”
林菡眼神阴冷,眼神跟刀子一样剜着从莲。
从莲手脚冰凉:“这……这不可能啊。”
说着,急急在柴房中翻找,甚至去推孟棠安,到底是连个渣都没找到。
孟棠安冷眼瞧着她。
林菡一巴掌扇在了从莲脸上,力道狠辣,怒骂:“贱婢!”
说完这句话,恼怒的转身就走。
本想着抓到了孟棠安的把柄,没想到是她大晚上的被耍了一次。
从莲这是成心要她好看吗?!
“小姐,吃食……”孟棠安小声。
“你给我闭嘴!!”
林菡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是疯了才会给孟棠安准备吃食!
吃屎还差不多!
孟棠安委屈的垂眸。
从莲何曾被林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过巴掌?
下不来台。
只怕她明日就要成了林府的笑柄了!
从莲捂着脸,眼神阴霾,恨恨看了孟棠安一眼:“今日之事我记住了,你且等着!”
只要她在,林府就别想有孟棠安!
林菡气的睡不着觉,从莲只好捂着自己红肿的半张脸安慰。
“我打你,你心中可气?”
“?”
我打你一下试试啊!
“小姐是奴婢的主子,能伺候小姐已经是奴婢幸运了。”
林菡这下子舒心了:“还是你懂事,不像是那个孟棠安。”
“小姐,奴婢倒是知道近日有……”从莲在林菡耳边低语。
林菡脸上掠上喜意:“还是你聪明!”
她不会让孟棠安好过!
夜半的闹剧终于消停下来。
柴房的木门无辜受到重创,坚持着自己的使命,是如此的亭亭玉立,坚忍不屈。
仲草目瞪口呆,从心而生的敬佩。
不愧是她家小海棠!!
无意间看到了什么,脸色顿时疑惑,指着询问。
“咦?棠棠,你身上是什么?”
第117章 侯爷他被心机外室美人钓了7【选位面】
“被狗咬了。”孟棠安垂眸,理了理领口,勉强遮住颈项红痕,想到那灼热温度,随口说。
仲草今年已经二十有余,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大姑娘,单纯道:“这是什么狗!好生凶狠,应该乱棍打死!”
孟棠安“唔”了声,没说话。
可能仲草做梦也不敢梦她口中的狗就是那临安万千闺阁少女的梦中情人。
“那林夜叉针对你多半是嫉妒,不过三皇子待你确实特殊,棠棠你争口气,当了皇家的人,把那个母夜叉比下去!”
若是能够嫁三皇子,哪怕是妾,也是为奴为婢一生都攀不上的殊荣了。
月光从缝隙中照进来,落在那雪衫薄裙上开出了一朵朵霜白的花儿,将女子映的宛若仙人。
孟棠安抿唇笑了笑,又纯又甜。
仲草也不好在这里待太久,依依不舍的离开。
柴房昏暗,月光从门缝中漏出一线,孟棠安将一大半的糕点往养生壶面前一推。
“谢谢你。”
祁楼老得意了,恨不得直接上天:“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他能把一切东XZ起来!
“你不吃,我吃。”
“别!!!”
孟棠安闭目养神,习惯性的缩在角落里,心中冷静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谢洵这人身居高位,风流骄矜,免不了生性多疑,定然会查她,查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想获得信任太难。
坊间传闻徐北侯不近女色,断袖之癖,曾把企图爬床的娇美人剥了皮制成骨灯,行径残忍。
她得找个机会见上一面……又不能太刻意。
孟棠安打小是个颜控,尤其是谢洵生的貌美,现代那些鱼加一起也比不上。
心中渐渐有了主意,唇角翘起一丝笑意。
养生壶吃的正欢,忽然吐了茶水。
茫然四顾。
是谁在打坏主意?
入秋的天转凉,柴房又格外阴寒,冷意渗透到骨子里,让人牙齿都有些打颤。
入了亥时,孟棠安有些困倦,慢慢睡去,也许是着了寒,脸色不大好。
…
“郎君……”
“郎君……”
“轻点儿,我疼……”
似哭似泣,千娇百媚,那缠绵的病弱的嗓音诉尽了欲语还休,如猫儿呜咽,无力求饶。
谢洵陡然惊醒,坐直身形。
晨曦的光从窗外透进来,屋内陈设简明精巧,别有一番天地。
余韵未消,哭声还在耳畔。
那一滴泪落在指尖上的触感滚烫。
谢洵动作僵了片刻,掀开被子下榻,脸色极为难看,眸色沉而晦暗。
“孟、棠、安。”
他唇齿咀嚼着这三个字,仿佛能切割开骨血,泛开森然戾气,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唯独没有半分情意。
“侯爷,您醒了。”
见男人红衫松散风流,杨枝花恭敬道。
谢洵往外迈的步伐停住,冷声说了一句:“被褥换了。”
杨枝花茫然,还没来得及问,徐北侯已经甩袖离开。
好端端的,怎么要换被褥?
谢洵本已往外走,又折返回来:“床榻也换了!”
“侯爷,那床榻贵得很啊!!”
千年沉木!!
银子!都是银子!!
谢洵凉凉笑了一下:“怎么,徐北侯府出不起银两?”
杨枝花屈辱道:“……出得起。”
败家!!
谢洵这才满意,去了书房。
空中有只鹦鹉扑腾着翅膀,四处乱飞,头顶羽毛金黄,好似一顶王冠戴在头上,雄赳赳、气昂昂。
它好像知道自己很金贵,倨傲的仰起脑袋向人们展示自己漂亮的翅膀。
不知从哪听了去,嘎嘎乱叫。
“孟棠安!”
“孟棠安!”
一时间,这个名字回荡在整个徐北侯府中。
那些下人一头雾水。
梦谁?
汤??
侯爷想喝汤了吗?
谢洵冷冷一个眼刀甩过去,分明是在笑的,那双眸深不见底,哪有半分笑的意味?
鹦鹉:“……闭嘴!”
“闭嘴!”
它好像知道自己要闭嘴,反反复复的念叨,扑腾着飞走了,一个没看路撞到了那颗千年桃树上,头晕眼花,费劲的爬起来,逃命也似的跑:“闭嘴!”
“金子。”谢洵哼笑一声,矜贵的很,不急不缓的和善道,“滚过来。”
金子并不想滚。
…
林府。
林正源近些日子忙得很,又逢朝中出了军需被劫这么一个大案子,空出户部尚书的位置,他自是动了心思的。
今日宴请三皇子一同林府饮酒。
林正源一身青衫,丰神俊朗,端的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他旁边那人玄衣清贵疏离,不苟言笑,一身天家贵气。
林菡一早听闻了消息,上了半个时辰的妆容,早就将孟棠安至今还在柴房关着的消息忘到脑后了,提着裙摆跑至后院,端庄缓步,远远看到那两道身影。
“见过兄长,三皇子。”
林菡福了福身,打扮的异常华丽,着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发间别着玉叶金蝉簪,含羞带怯的。
梁建神色淡漠,毫无反应。
林正源温和嗯了一声,目光在她身边的从莲身上转了一圈,似不经意间问:“孟棠安怎么不在你身边?”
从莲低眉顺眼的站在林菡旁边,感觉到公子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脸红心跳。
想到现如今脸上还残留着巴掌印,不知会不会影响了观感?有些埋怨林菡。
林菡一僵,笑道:“她偶感风寒,养着病呢,怕过了病气,不肯见人。”
林正源急道:“可吃了药?”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顿住,又道:“让她好生养着。”
“正巧。”梁建剑眉微挑,“我这刚得了个千年人参,给她炖汤吧。”
林菡气的直咬牙。
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看不到吗!
为什么张口闭口就是孟棠安!
“听说你明日要入宫看望姑姑?”
“是。”
林正源随口道:“带孟棠安一起去吧。”
林菡垂眸,乖顺的说好,眼神阴冷。
“公子!公子!”
焦急声音由远及近,一团壮硕身影疯狂袭来。
近了才瞧见是个人。
林正源识得她。
是仲管事那位极其有福气的女儿,主要是如此显眼,不认识也不行。
“何事如此慌张?”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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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侯爷他被心机外室美人钓了8
林菡看到仲草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暗中狠狠瞪了仲草一眼。
警告不准告状。
梁建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意味不明的挑下眉梢,面上冷漠。
仲草哪里管林菡的眼色?
她不怕!
“棠、棠安在柴房里发了热!”
这高烧大劲,会危及性命,仲草也不顾得其他。
林正源脸色骤变,根本没来得及顾及身旁的那些人,直接大步冲向了柴房。
“大哥!”林菡惊叫一声,来不及阻拦。
梁建沉思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林菡无法。
“砰——!”的一声。
那扇摇摇欲坠的朽木门终于倒下了!
苦苦支撑数载,如今死也足矣。
林正源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角落中羸弱娇气的身影,雪衫也染上了几分脏污,却不损半分仙意,眉梢紧蹙,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病若西子胜三分,看得人心都碎了。
他沉着脸径直走过去,一个打横将人抱在怀里,大步往孟棠安的院子中走去:“传孙大夫!”
梁建过来时,就看到了林正源抱在怀中的女子,一抹白裙垂落飘若云海。
他站住,窥见了那熟悉的小半张脸。
神色微冷,似不满,又似淡漠。
院落中进进出出的都是下人,阵仗闹得比林菡这个正牌大小姐都大。
榻上的女子昏迷不醒,青丝遮住了半张脸,有种破碎感。
梁建口中的千年人参也送到了林府,给孟棠安熬汤喝。
林菡一个人气红了眼,帕子几乎都能给捅出个窟窿来。
“这就是你口中的偶感风寒?”林正源看了一眼还没醒的人儿,沉沉走出内室,问林菡。
林家长子,性情温润,才华卓绝,可是他真生气的时候,林菡是怕极了的。
“孟棠安冲撞了我……我就给她一点教训。”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她何事做错了?”
林菡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不敢把这事放在林正源面前说。
如果不是兄长护着,她早就把孟棠安打死了!
林正源见她这幅模样,心里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小菡,不准胡闹。”
林菡落了面子,尤其还是当着心上人的面,脸色难看,再也没有刚开始的欢天喜地。
心中几乎恨毒了孟棠安。
“算了,好歹也是你妹妹。”梁建看了林正源两眼,不知在想什么,淡声说,眉目冷然。
“谢三皇子。”林菡红着脸道。
林正源自觉失态:“今日是我招待不周,改日再约吧。”
梁建不假辞色,走出了院子,眸中映着林府恢宏的远超朝廷规格的建筑,眸色晦暗。
内室中,孙大夫轻声细语,唯恐惊扰了人:“她身子骨早些年落了病根,体寒之症难治,这下又着了凉,需好生养着,否则……”
“否则什么?”
他硬着头皮道:“以后恐不能生育。”
林正源顿了顿:“你下去吧。”
内室中只剩下了两个人,林正源站在榻前望着昏睡的身影,眸中痛色稍纵即逝,被温和吞噬沉淀。
他微微伸出手,在即将落在孟棠安眉眼的那一刻,仲草从外走了进来,局促道:“公子。”
孤男寡女的,这不合适啊!
林正源面不改色的收回手,嗯了一声:“你先出去,我和棠安有话说。”
“哦。”
可是棠棠还没醒啊,公子你对着空气说话吗?
仲草一转身,惊了,低头福身:“夫人。”
那夫人一身贵气,雍容庄严,早些年是吃过苦的,也到了享福的年纪。
“娘,您怎么过来了?儿子未来得及请安,还请母亲见谅。”林正源温和道。
乔惠然扫了一眼榻上的女子,垂下的一截手腕雪白,生的冰肌玉骨,怪不得能勾了男人的魂。
“源哥,你跟我出来。”
林正源应了一声好,最后看了一眼孟棠安,道:“等她醒过来,让她来谭院找我。”
仲草点头。
内室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待所有人离开后,孟棠安缓缓睁开了眼,眸色似桃花含情,若仙似妖。
虐文男主和深情男二这么快就出来了。
听说原著里女主作为一名刺客,几次被梁建利用送人体无完肤,男二又懦弱不敢担当,以至于一路悲惨歌唱。
如果她没记错朋友的话,接下来应该会有一个大剧情。
没有反派好看。
孟棠安兴致缺缺的下了结论。
…
约莫在钭露堂留了一个多时辰,林正源起身告退,乔惠然叮嘱他。
“近日是多事之秋,户部尚书的位子是悬在所有人心头的一把刀,你是个有主意的,但行事还要多注意分寸。”
话中的隐晦之意,林正源自然听懂了,沉着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子告退。”
离开后,他思及近日之事,那户部尚书的尸体……
“备马,明日前往大理寺。”
目送着林正源离开,乔惠然靠在榻上,皱了皱眉:“源哥这次急躁了些,小菡也是。”
嬷嬷说:“源哥对那女子确实不一般。”
“打孟棠安进府,就是个祸害。”乔惠然吐出一口气。
还是要尽早送走的好。
那张脸,倒有些用处。
她盘算着这些王宫贵族,琢磨送到哪个人手里,能攀上些交情:“去买画像拿来。”
…
田蒙村。
宅子中传出好一阵噼里啪啦的叫骂撞击声,声音大到整个村子都听见了,不由唏嘘。
“那姑娘也是可怜。”
“十多年了,这要换做是我,早就了结性命。”
“听说那姑娘是个疯子,口中总叨咕什么……”
“哎呦,别打坏了,到时候没人给我们做饭。”五十多岁的母亲面容苍老却红润,贪婪的很。
韦二亮重重踹了一脚,往女人身上吐了口痰:“还不去做饭?!”
夏芙一声不作,麻木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进厨房。
“听说你堂哥去了临安!那可是天子脚下,去参加什么殿试,肯定是发达了。”韦母打着如意算盘,“到时候娘就去临安寻他,让我们过好日子!”
原本瑟瑟发抖的女人动作突然僵硬,背对着他们,泪水划过了脸,眼中绽出光芒。
…
入了夜,秋风萧瑟。
孟棠安看完桌案上的书信,很快放置烛火前烧掉。
翌日是个艳阳天,林府的马车停在了门前,欲要进宫。
赶在这时,来了一位客人。
第119章 侯爷他被心机外室美人钓了9
“棠安。”
那位公子穿着尊贵,容貌俊朗,只是眼底青黑之色浓郁,脸上的笑容热情又贪婪,灼灼盯着女子。
“陶公子。”孟棠安福了福身,语气疏离。
她昨夜才醒,刚退了烧,身子还没好利落,透着病态的娇弱,一身素衫在秋日单薄,长发仅绑了一根白色丝带,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陶奉愈发心痒难耐,只恨不得立刻将孟棠安娶回府中做妾。
他语气轻柔,像之前的事都没有发生,想要握住女子的手:“我瞧你瘦了许多,是不是没有好好用膳?”
“陶公子自重。”孟棠安避开,“奴婢还要随小姐入宫,先行告退。”
陶奉脸上笑意微消:“怎么,我这个陶家长子还不能耽误你几刻?”
“小姐的事耽误不得。”
陶奉最恨孟棠安这幅摆谱的模样,他能看上她那是荣幸,不巴巴讨好他,居然还敢拒绝?!
“孟棠安,我的耐心有限,让你当妾已经是给足了面——”
“恭送陶公子。”
孟棠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长睫低垂,眉目柔美却疏冷,走到林府外的马车旁。
林菡掀起帘子,和陶奉对视了一眼,她今天心情好,不和孟棠安计较。
等到了宫中……有孟棠安好受的!
催促道:“快走,我好早点见到姑姑。”
陶奉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眸中有几分阴骘狠意。
林正源这几日回了府,他不好有什么动作。
不过,林正源也不能总护着孟棠安,不是吗?
要说这林正源态度也是奇怪,若真喜欢孟棠安,直接纳了就是,何必如此。
孟棠安大病未愈,又偏让她随着林菡一同入宫。
陶奉皱眉,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结于林正源并不那么重视。
更方便他下手。
梦浮生,寻欢问柳之地。
“公子,再喝一杯嘛。”
“哎呀,你真讨厌。”
“公子~”
几位貌美的小娘子都往那少年身上倒去,谢曲言吊儿郎当的享受着美人在怀的感觉。
这不比谢洵的日子逍遥自在?
谢洵不是断袖,那就是身体有点什么毛病!
想着,他无意间向窗外瞥了一眼,顿住。
马车从街道上不紧不慢的经过,那跟在马车侧的一道身影着雪衫,轻薄衣,婷婷楚楚,似玉生香。
虽看不清脸,但那身骨,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这不比梦浮生的美人还香?
谢曲言坐直了身体,双眼发光。
完了!
他坠入爱河了!!
林府的马车向皇宫驶去,恰和徐北侯府的马车擦肩而过。
孟棠安脸色白的不正常,眉眼潋着雾蒙蒙的愁,一步步跟着马车,余光瞥见独属于徐北侯府的标识,眯了眯眸。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香。
大理寺。
军需被劫一案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皇帝龙颜震怒。
任命大理寺少卿裴衍之同刑部彻查此案,侍郎林正源为辅,一月内拿出个交代。
那裴衍之年纪轻轻手段了得,又是至今死守胥城与南凉对抗的裴老将军之孙。
户部尚书的尸体至今还存放在大理寺。
仵作接连验尸,紧皱眉头:“此毒古怪,闻所未闻。”
裴衍之容貌清俊,许是在大理寺待久了,又出身将门,气场血腥骇人,颔首:“你们先退下。”
他行至桌案,研磨执笔,行云流水的写下一段话,招来一只信鸽。
皇宫。
红墙黄瓦,巍峨肃穆,那条长到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宫道一片遥远。
林菡没有碰到自己想要的人,心中有些失落,往崔喜宫去。
“姑姑!”
一身桃色宫装的女人侧靠在榻上,华贵珠宝,身段丰盈,只是眉梢有许些刻薄,含笑道:“菡儿。”
孟棠安走了一路,脑袋昏沉,眉目微垂,沉静站在一旁。
林于桃瞥了她一眼:“孟棠安?”
“奴婢见过宣妃娘娘。”孟棠安屈膝行礼,瘦躯娇骨,病弱之态。
饶是林于桃在宫中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谁能比得上这幅美人骨。
只可惜身份低微,这辈子注定做个奴婢了。
“见了本宫不知道跪着行礼吗?哪个蠢货教你的规矩!”林于桃存心刁难,眼中难掩厌恶。
孟棠安略有迟疑,诚恳道:“小姐教的。”
林菡:???
林于桃顿了一下,没想到孟棠安还敢顶嘴:“大胆!”
“上外面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起来!”
她今天就要好好告诉孟棠安,什么叫做贱命一条。
林菡扬眉吐气:“还不快去?”
孟棠安只字未语,退了出去,在宫外的青石板上跪了下去。
“那孟棠安瞧着就不是个安分的,你可要好好整治。”
“姑姑,我知道,就算是她妄想攀上三皇子,我也不会允许的。”
提到皇子,林于桃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微暗,拉着林菡唠着家里话。
“如今边疆战事紧急,也不知这一年一度的秋场狩猎还能不能顺利举办。”
林菡眼珠转了一圈,想到从莲跟她说过的话,甜甜道:“这狩猎是先祖立下的传统,不能取消吧。”
到时……
林菡低头冷笑一声。
林于桃有些忧愁,她有种预感,今年的战事不会这么简单,秋季狩猎也恐生风暴。
今个儿是个艳阳天,温度难得回升,可青石板已经是冰凉的,膝盖跪在上面,冷到骨子里。
头顶那一轮太阳看久了,令人头晕目眩,孟棠安静静跪着。
“徐北侯这边请。”太监殷勤的引路,嗓音尖细。
风有些凛冽,掀起那飘扬的衣摆,侧影深邃俊挺。
身骨透出七分风流之意,恣肆又矜贵,像极了临安城中鲜衣怒马贵公子。
恰好和跪在宫道上的身影擦肩而过,余光也没停留一眼。
小太监赔笑:“那好像是今日随着林小姐进宫的侍女。”
谢洵连回应都没一句,神色冷淡。
太监见他不感兴趣,讪讪的闭了嘴。
孟棠安还跪在那,衣袖轻扬,抬起手遮了下阳光,蔷薇般娇艳的唇勾起一丝笑意,柔而雅。
梁建走过落叶纷飞的石子路,去给母亲请安。
秋风萧索,鸟儿叽喳,无端生事,抬头蓦然看见两道身影徐徐慢步。
他脸色一变,迅速隐身到假山后面!
第120章 侯爷他被心机外室美人钓了10
那边,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林于桃差人送她出去,好一番嘱咐,眼神有些惆怅。
“娘娘因何事烦恼?”侍女问。
“本宫入宫也有五年之久了,肚子却始终没个动静……哪怕连公主也没有。”林于桃眉眼有些疲倦,“以后该如何傍身?”
“这不是还有三皇子吗?”
“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
林于桃神色微冷:“让你去求的药方拿到了吗?”
“奴婢已经吩咐小厨房在煮了。”
林菡走出来,看着孟棠安还跪在那,很是解气,施恩的高傲开口:“行了,起来吧。”
孟棠安慢吞吞的起身。
林菡走在宫道上,还有些不死心,想要见见三皇子,一不留神,和一个正疯跑玩耍的小女孩撞个正着!
那孩子怀里抱着的兔子受惊,直接跑了出去。
“你谁啊!”林菡连忙理了理自己的衣摆,吼道。
“呜呜呜我的兔子……兔子……”小女孩约莫六七岁,粉雕玉琢,撞倒了坐在地上哭。
身后的奴婢赶紧跟上来,焦急道:“公主!”
听到那个称呼,林菡脸色一变。皇宫里的小孩都是金枝玉叶,自己怎么忘记了!
小女孩还哭着说要兔子,林涵指着孟棠安怒骂:“你怎么回事?!没看到把公主惹哭了吗?赶紧去把兔子找回来!”
孟棠安:“……”
她应了下来,追着兔子离开的方向跑去。
御花园修建的奢侈典雅,栽种着各种奇花异草,在秋天也是一番别样的风景。
燕帝同徐北侯走在道上,一身龙袍,身形瘦的不大能撑起来,不过五十多岁的人,面容已苍老很多,许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眉眼间积威深重。
“谢洵,这军需被劫一事,你怎么看?”
“臣早已不问朝政,想来此事在大理寺手中定会有个交代。”
低沉声音平静响起,旁边的年轻侯爷红衣锦袍,腰间只挂着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侧脸干净分明,线条凌厉,风流又矜贵。
燕帝怒道:“谢洵!”
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只圆滚滚的雪白的球飞快窜了出来,竟是只兔子,一点也不怕生的跟他们对视。
后面匆匆跟来一个纤瘦单薄的女子,正提着裙摆追兔子。
天边日光大好,微风不燥,御花园古树参天。
那人步子有些快,白色衣摆在风中飞扬,青丝用一根发带束着,在初秋中说不出的灵动韵味,似一副清雅的水墨画。
纤腰楚楚,背影窈窕。
“那是谁?”燕帝眼中惊艳之色浓重。
燕帝年轻时也曾威名远扬,只可惜老了之后愈发昏庸,痴迷长生大肆炼丹,骄奢淫逸,苛政虐民。
谢洵不感兴趣,随意扫了一眼,眸光骤然顿住。
那追着兔子的模样瞧着让人发笑,怎么也抱不到手。
孟棠安瞧准时机,往前一扑,终于把胖乎乎的兔子抱在了怀里。
“大胆!你是何人?”燕帝身旁的太监喝道。
孟棠安双肩细微的颤了下,受了惊吓,匆匆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只来得及瞥见一抹明黄,立刻抱着兔子跪在地上:“奴婢见过皇上、徐北侯。”
声音透着江南水乡的软糯娇俏。
谢洵不动声色的站在一侧,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缓缓眯起眸,眼底晦涩不明,显出冷漠感。
女子垂眸时露出一截细白的后颈,脆弱又可怜。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畔时,令他想起了那夜女子呜咽音色。
如出一辙。
哭起来更好听一些。
“朕怎么没在宫中见过你?”
“奴婢随林小姐入宫,探望宣妃娘娘。”孟棠安低着头答话,睫毛细密,承住了一片日光,侧脸白生生的。
从她的角度,恰好能看到面前的黑色长靴,宽松云纹衣摆,独有的矜贵。
谢洵微微摩挲着玉扳指,温度冰凉,眼神也淡,语气平静而不容置喙:“抬起头来。”
孟棠安缓缓闭了下眼,一点点抬起眼睫,有点怯生生的望着他们,就跟怀里抱着的兔子一样胆小。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眉目柔软似潋滟了临安夜醉人的月色,在眼尾描摹出那绵绵欺人的情意。
似青黛于山河寥寥已勾勒出人间绝色,纯而仙,媚入骨,不沾染丝毫俗世。
两人的目光相撞。
谢洵凝视着她的脸,凌狭眼眸泛着一贯不沾风月的凉薄情,教人看不透也猜不着。
短暂对视了两秒。
孟棠安认出了他。
脸色顷刻间白了下来,眸色隐隐摇晃,被烫伤似的飞快避开,睫毛还因为慌乱不停抖动,好似蝶翼。
“倒是生的一副好相貌。”燕帝眼底惊艳之色浓郁,不住笑道:“谢洵觉得呢?”
谢洵一声低嗤。
“不过如此。”
燕帝:“……”
他又气又好笑:“你眼光倒是挑剔,也不知将来可怜了哪家女子嫁你为妻。”
谢洵没什么表情,不以为然。
孟棠安跪在地上,温婉抱着兔子,垂下了眼帘。
说来也奇怪,兔子在她怀里倒是安静乖巧的很。
林菡和公主一同赶来的时候看到那么一幕,腿都软了,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臣女见过陛下,徐北侯。”
该死!
孟棠安到底干了什么!!
她还想勾引皇帝不成,简直胆大包天!
“父皇。”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叫。
燕帝对她招手:“十三,你的兔子怎么会在这位姑娘怀里?”
林菡生怕撞了公主的事被抖搂出来,先一步道:“都是我这个奴婢不长眼,冲撞了公主,才让兔子受了惊吓跑了!”
“没问你。”燕帝不喜道,“十三,是这样吗?”
公主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了看孟棠安,又看了看林菡,小声:“不是的,是她撞了我。”
燕帝:“谁?”
林菡心中慌乱,六神无主,指甲嵌入了掌心中。
公主指着了林菡,闷声:“她撞了我还不道歉。”
燕帝眯眸,长期上位者的气势让林菡身体有些发抖,摇摇欲坠,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都是因为孟棠安!!
远处一个人匆匆赶过来,走到他们面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