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番外:他的另一面
“别怕。”时景年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弧度清冽,嗓音慢慢哑了,他冷静道。
这都是什么话啊?!
“你别说了……”纪柠安羞愤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昏黄如油画的光线下,温度一寸寸上升,旖旎的因子弥漫在空气中。
他上身还穿着白衬衫,模样严谨到像是在进行某项学术研究,乌黑长睫下,淡冷眸光专注注视着她的反应,耐心询问她的感受:“这样会好点吗?”
纪柠安快要疯了,气到嗷呜一口,小声委屈控诉。
“你不要问我啊。”
这要她怎么回答?
“柠安,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时景年道,“x事是夫妻生活中很正常的一部分,我会尽可能的让你感到愉悦。”
“……”
谢谢,人已崩溃!
而他的神色认真,显然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
纪柠安干脆随他了,极小声的嗯了一声,回应他之前的温度,从耳尖到锁骨都是红的。
时景年眉眼舒展。
纪柠安觉得此时此刻应该给时教授报一门人体奥妙学科。
男人的手指修长分明,骨节处很是性感,温度微凉。
白衬衫袖口半遮住腕骨,指尖暴露在空气中,水泽晶莹,青筋漂亮。
眸色愈发深邃,清潋出尘下压抑着浅浅的暗色。
“时景年。”她叫他的名字,声音不稳,眸光水色潋滟,有点委屈。
时景年低声安抚她,上身还穿着微湿的白衬衫,被涔涔清汗浸湿。
纪柠安看着他,下意识的说……
场面一度失控,他再也没有隐忍。
冰肌玉骨,抵死销魂。
在完全、突破、最后的那刻起,时景年终于明白,人类为什么会沦陷于此。
事实上,再温柔的男人,在这时,也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呼吸中萦绕着沉木香,每一寸都是他的气息。
头顶是昏黄朦胧的光晕,将一切照映的宛若梦境。
她失神的看着面前的人,白衬衫的衣扣还扣着,斯文败类,衬衫沾染了潮湿水泽,眉骨清冷深邃,颜容冷傲,那双贯来清心淡然的眼睛,此刻燃烧着火。
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在京大校园论坛上看到的一句话。
有人匿名询问。
像时景年那样在神坛之上,淡漠疏离的人,从头到尾严格到苛刻,在床-上会是什么模样?
如今纪柠安真切的见到了。
寒雪纷飞,初见明月,室内温度节节攀升,那人低声诱哄:“叫老公。”
女孩子红着眼眶,绯色靡丽,声音糯糯的,很乖,无助又依赖:“老公……”
话音落下。
未经人事的少女,哪里是他的对手,将灵魂交付。
夜色漫长,月光与雪色相互映衬。
后来时景年抱着她去浴室,仔细给她清洗,动作沉稳侵略性强。
纪柠安半梦半醒间被他抱出来,擦干净身体,又上了药,最后穿上睡衣,盖上了被子。
女孩子软软转身背对着他,用被子把自己给埋住,像是含羞草般,控诉他好过分,说再也不理他了。
时景年哄她好长时间。
“你下次不要这样。”她小声。
“哪样?”
第422章 番外:“总要让我满足吧?”
“你下次不要这样。”她小声。
“哪样?”
“就……就是这样!”纪柠安支支吾吾道,“这种事情不能太频繁,我、我们一个月,不,两个月做一次就可以了。”
时景年:“……”
“再来一次?”他意味不明的咬她耳朵,低笑,“这么长时间,总要让我满足吧?”
纪柠安浑身都炸了,坚决拒绝,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好像她都不是自己了。
时景年只是逗逗她,怜惜她的身体,没打算真的放纵,将女孩子抱到了怀里,落下缠绵的吻:“睡吧。”
纪柠安总觉得漏了些什么,最后昏昏欲睡时才想起来,时景年并没有答应她两月一次的要求!
雪下了一晚上,停了,远处有微光乍现。
时景年醒来的时候,小姑娘还在睡,这是他们正式结婚、住在一起的第一天,阳光轻吻着纱帘的裙摆,睁开眼可以看到彼此的睡颜,岁月漫长,爱人就在身侧。
他动作很轻,在女孩子唇上落下了浅尝辄止的早安吻,没舍得吵醒她,去厨房煮了粥。
纪柠安是被香味唤醒的,鼻尖动了动,将脸埋在他怀里,还盖着柔软热乎的被子:“什么好吃的?”
“南瓜小米粥。”时景年抱着她,穿着柔软的针织毛衣,气质清润而雅,在晨曦中无端多了几分勾人,含笑的目光落在女孩子身上,捏了捏她的鼻梁。
“起来吃饭。”
她小声撒娇,藏在被子里,晃着他的衣袖:“不想起嘛。”
最后以时景年在床上搭了个小桌子喂她为结局。
南瓜小米粥、银耳炖雪梨、还有白煮蛋,清淡又简单。
纪柠安吃鸡蛋不喜欢吃蛋清,时景年自然的将蛋黄完整取出放在她的粥里,蛋清留给自己,喂她喝粥。
女孩子乖乖接受投喂,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小脸漂亮,有点呆,依赖的靠在他身上。
“要吃银耳。”
“好。”
他拿起筷子夹起来,纪柠安握住了他的手,指骨精致微凉,很适合拿画笔,但昨晚就是这双手……
让人脸红心跳。
她将他的筷子转了个方向,喂到他口中,弯起眼睛:“第一口要你吃。”
喜欢的东西,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分享。
女孩子穿着雪白的睡衣,后面有两只兔耳朵的设计,锁骨上还残留着红痕,在阳光下笑靥明艳,露出两颗可可爱爱的虎牙。
时景年眯了眯眸,就着她的手启唇咬下,明明只是吃个早餐,却莫名被他带出了欲气的味道:“谢谢宝宝。”
他知晓昨晚郑星洲中途离席的事情,事实上,对方会来参加婚礼,在时景年意料之外。
毕竟以前的事,永远不可磨灭。
时景年抽出时间,将很久以前从拍卖会上拍下的吉他,送到了白兰公寓。
“稀客啊。”郑星洲听到指纹锁的声音,偏眸看了过去,盯了他两眼,“居然还有时间上这来。”
整个公寓烟雾缭绕,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抽不死你。”时景年说。
“你抽吗?”郑星洲将烟递过去。
那双漂亮的眼睛,跟刀锋似的,剜向他。
“不抽就不抽,别瞪我啊。”郑星洲觉得自己可无辜了,“我好心让你还不乐意……”
他一边说一边掐灭了烟,眼睫遮住了颓废的红血丝,打开窗户通风。
时景年将吉他放在了一侧:“几点的航班。”
“今天下午三点。”郑星洲看了眼木吉他,眸色没什么变化,答话。
“注意安全。”时景年点头,他今天过来,除了送吉他,还要取牛奶,那盒很好看的牛奶。
“全拿去吧。”郑星洲随意倒在沙发上,长腿架着茶几。
时景年只拿了一排,线条连起来的猫很灵动,他单膝半跪在柜子下方,将牛奶装起来,气质如松如竹。
郑星洲闭上眼睛,很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上瘾吗?”
时景年权当没听见。
他没听到回答,有些奇怪,睁开眼:“不爽吗?”
“你有病吧?”时景年不想和郑星洲计较,他还自己凑上来。
听听,清心寡欲的时大教授居然骂人了。
“对啊,我有病。”郑星洲不甚在意,低头拆着巧克力软糖的糖纸,舔了一下,甜的,不苦,这才咬下去。
想到什么,再次打量了时景年两眼,目光极有深意的瞥过他的腰:“多长时间啊?”
“砰——”
公寓的门被人甩上了!
郑星洲乐不可支,在沙发上笑得肩膀都发颤。
怎么会有人开了荤还不抗逗。
直接被气走了。
走了好,现在上他这算什么事儿。
郑星洲盘腿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墙上那把木吉他,过了好久,拿了过来,随意抱着。
左手试探性的拨动了下,完完整整的弹了一手曲子,手腕很疼,但是没停,十指连心,细密疼痛开始蔓延。
他有些烦,一只脚暴戾的踹开茶几,想把吉他给摔了,举上去的时候又突然舍不得,最后只用右手弹了首很炸的曲子,沉沉吐出一口气。
在一瞬间陷入安静,注视着摆在电视机下方的一张相片,那上面是个很年轻的女人,温婉、干净、不谙世事。
他的视线一眨不眨,眸光恍惚间藏了巨大的悲哀,将人淹没、避无可避的悲哀。
当郑星洲走出公寓,前往机场,他没穿西装,穿着甚至有点少年气,很随意很单薄,那张脸优越的过分,眸中泛着风流的深情,看谁都像缠绵。
云淡风轻的震慑。
半点也没有颓唐的影子。
…
小夫妻的新婚生活过得很愉快,时景年比她大,成熟稳重,阅历多,性情好,很注重细节,无论在生活还是学业方面,都会照顾人。
遇事不会独断专行,尊重她,会询问纪柠安的意见和想法,也能在她遇到困难时引领她、教导她。
而女孩子年纪小,喜欢鲜花和浪漫,会在这世俗困顿中哄他开心,给他惊喜,会撒娇会体贴,也会和他一起努力。
他愿意保护她的单纯和稚气,她同样愿意用这份善良,当他最后的底牌。
两个人在一起,节奏合拍,三观相符。
以至于第一次吵架,实在发生在意料之外。
*
呵,小情侣的情趣罢了。
关于安年cp完整新婚,发在书友v裙,到时候星星和薇薇的也发v叭。
别问。
问就是星星是个好老师!
时教授超行的!!!!(我为年年疯狂打call)
第423章 番外:斯文败类
两个人在一起,节奏合拍,三观相符。
以至于第一次吵架,实在发生在意料之外。
婚房就在隔壁,纪柠安只要串个门就可以回家蹭饭。
除此之外,时景年以纪柠安的名义买了两套寸土寸金的房产,一套是学区房,一套在商业圈,房产证上是她的名字。
纪母连嫁闺女的悲伤感都来不及体会,就看到了窝在家里躺椅上玩手机的女孩子,说想吃糖醋排骨。
纪母:“……”
突然怀念远嫁了呢!
那时候国际美术协会召开全国大会,时景年作为第九届协会代表出席,纪柠安读研走不开。
由于异国和时差的关系,沟通起来有点困难。
但是纪柠安看到他熠熠生辉的模样,又觉得骄傲。
看。
这是她喜欢的人。
无与伦比的优秀!
纪柠安住在爸妈家里,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独生女,什么都是自己的,没什么不自在。
在网络上可以搜到关于第九届协会的消息,媒体报道,新闻转载。
其中流传出的二十七秒的视频,播放量直接破亿。
一时间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消息。
视频中那人站在高台上,一身正装,纯黑领带,挺拔如松,灯光从上方打下来,他的侧脸线条冷白锋利。
面对台下数百人,气场极强,举止从容,修长手指漫不经心的调了下麦,薄唇微压近麦克风,言辞不轻不重的响彻在整个会场中,英文流利,声线低沉。
金丝镜片下的眼眸深邃,直视前方,力度仿佛能穿破镜头,风雨不惊。
这段视频,短短二十七秒,占据热搜第一,引得全网沸腾。
【老公!!老公!!!!】
【老公……嘿嘿……老公……嘿嘿……】
【楼上你的苦茶子还好吗?】
【就因为你们在这里胡说,哥哥回家后哄了我半天。】
【这个声音我天,听着能让人腿软】
【好家伙好家伙,大型认老公现场?】
【顶尖名校毕业,二十四岁拿下双博士学位,这一届国际美术协会代表,斯特罗塔皇家艺术基金会永久学术顾问,出身书香世家,曾是京大特聘教授,姐妹们可以冲了!!】
【等等,他左手戴的戒指???】
视频中,男人调麦的时候那双手实在抢镜。
冷白手指扣着黑色的麦,西服袖口下露出的半截手腕瘦削,骨节修长性感。
无名指佩戴着一枚质感精致昂贵的钻戒,折射出冰冷光泽,扣着麦克风的动作竟带了点欲气。
即使是一晃而逝的镜头,也被眼尖的网友捕捉到。
【不是吧,我刚恋爱就失恋?!】
【说不定只是配饰谢谢。】
【结婚也不耽误我喜欢他】
【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他啊】
坐落在首都最中央的建筑大楼穿破云端,神圣庄严,汇集了世界各地杰出艺术家。
此时大厅中,此番国际会议已接近尾声,伴随着流畅利落的语气说下最后一句话。
薄唇发音透过麦克风落在每一个人耳边,透着公事公办的秩序感,宛若瑞士钟表,蕴含着独特的规律。
讲台上的麦克风刚好到他领口的位置,衬衫衣领与黑领带相互映衬,颜色冷然,挑不出一丝失礼之处。
颜容如画,岳峙渊渟。
大会结束后,记者媒体争相采访,时景年走下台去,第一时间将关机的电话打开。
换做以前,他并没有经常使用手机的习惯,每次开会前将手机放在储物格,什么时候开机未可知。
后来联系人里多了个小姑娘,为了及时回复她的消息,时景年也就习惯了随身携带。
不过两国有时差,这时候京都时间正是深夜,小姑娘大概在睡觉。
他想到她,镜片下冷情的眸晕上点点笑意。
迎面走来金发碧眼的艺术家,停在时景年面前热情的打了招呼。
他和对方交谈了几句,侧脸斯文,视频铃声打破了对话,时景年垂眸看了眼,微顿,语气清冷中不难听出三分温柔。
“抱歉,家妻电话。”
青年有些惊讶,在看到他手上的戒指时,恍然大悟的点头:“恭喜!”
时景年走至安静处接通,手机中很快出现了女孩子软乎乎的眉眼,正躺在床上,下巴搭在那只巨大的熊猫玩偶上。
“柠安。”他唤了声,声音压低时有些缱绻,宛若研磨已久的冬季咖啡,矜贵也随和,“怎么还没睡?”
京都,万物俱寂,地面上斑驳着细碎的月光,床头柜上亮着一盏小台灯。
暖橙色的光影打在女孩子的侧脸上,她歪头看着视频中的人。
最先看到的是西装下的雪白衬衫,束着一丝不苟的黑色领带,扣子扣到最上面,色泽禁欲冷然,镜头往上移动,露出线条清冷性感的喉结。
那边的灯光冷白,衬着他如画卷,大概是还在会议大楼中没有走,正站在走廊中,背景庄严肃穆,偶有西装革履的人经过。
“快点快点,我要看脸!”
纪柠安就是想看他,茶眸盯着镜头中的人。
清哑笑声落下。
勾人心魂。
金丝眼镜、高挺鼻梁,映入画面中,带着点斯文败类的气质。
“看了就快去睡,不准熬夜。”他说。
“睡不着嘛。”女孩子皱了皱鼻尖,懒洋洋的跟他撒娇,发丝蹭的有些凌乱,脸颊白嫩,像只猫。
时景年眯了眯眸:“那我哄你。”
旁人经过的时候,看不清手机中的内容,但那方才还在讲台上冷漠矜贵的男人,举止皆是从容有礼,不容亵渎。
此刻却对着手机在笑,眉梢隐隐透着宠溺。
不由引人侧目,猜测电话对面,究竟是谁?
时景年走出大楼,径直往停在不远处的商务车上走去,无数媒体记者蜂拥而上,闪光灯白的刺眼,声音吵杂。
“时先生!”
“时先生!”
“时先生,请问你……”
保镖拦截了欲冲上来的记者,时景年没有接受任何采访,直接俯身上车离开。
司机开着车驶向居住的酒店,助理坐在副驾驶座,车内的气氛静谧,所以声音格外清晰,咬字多了几分慵懒的宁静。
第424章 番外:大型认亲现场
车内的气氛静谧,所以声音格外清晰,咬字多了几分慵懒的宁静。
“小灰熊抱着蜂蜜回到了树洞里,它十分开心的和小兔子分享……”
司机:“……”
助理:“……”
不敢吱声。
努力憋笑。
有生之年居然能够听到老板讲睡前童话故事,死而无憾了!
首都阳光有些烈,异国风光连绵不断。
此时京都深夜寂静,女孩子眼皮渐渐打架,无声无息的睡着了。
时景年透过镜头看着她的睡颜:“晚安。”
助理低头看着手机,竟然刷到了时景年的视频,登时手一抖,差点将手机摔在地上——
“先生,你上热搜了!”
凭二十七秒的视频霸占热榜第一,转载视频的评论中区五花八门的,说什么的都有。
事情有点大,很多人顺着信息往上爬,试图扒出时景年结婚与否,以及传说中的妻子究竟是谁。
“小点声。”
时景年低声道,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视频通话挂断,他还想看看她,只要看着,心情柔软的一塌糊涂。
助理知道时景年一向不喜欢出现在网络中,牵涉过多私人生活,这次实在是意外,硬着头皮将手机递给他。
时景年扫了两眼,直接用助理的手机拨通了电话,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道。
“我不希望网络上牵涉到任何有关我妻子个人隐私的言论。”
“结婚的事情要压下去吗?”对方问。
“不用。”
助理竖起耳朵,给出建议:“先生,你可以发条微博。”
十分钟后。
舆论事件再次爆炸。
当事人注册微博通过官方认证,发了第一条微博,寥寥一句话,艺术界数名圈内人出现在评论区下方回复恭喜。
时景年v:已结婚,宝宝很可爱。
配图是清瘦修长的手指牵住女孩子柔软指尖,婚戒精致漂亮。
时景年的手机相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和纪柠安的合照,数量过千。
【我承认我是手控呜呜呜,活该你天生拿画笔!】
【没关系还没结婚,姐妹们努努力,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干不动的你(开个玩笑)】
【我真的很好奇……这样的人妻子会是什么样子?】
【年轻有为风度翩翩,是我的理想型啊,原来现实中真的有这种人】
【结婚了,太伤人了】
【救命他妻子是上辈子拯救银河系了吗qaq】
【不一定哦,能和他结婚那肯定也是非常优秀的女孩子呢】
【爸爸!!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
【笑死,做不成老婆做女儿?】
【这么好的基因不能浪费啊,肯定双方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才会看上彼此,等我长大以后当你们儿媳妇,爸爸妈妈受我一拜!】
由着那二十七秒流传全网的神仙视频,金丝眼镜,清冷眉目,导致所有网友对他的妻子抱有极大的好奇和期待。
但是这位妻子被他保护的很好,从头到尾都没有泄露过半分个人信息。
最后还是有个朋友刷到这条视频的时候留了句言,被网友回复火了。
【没想到刷到熟人系列,啊这简单说两句,女孩子也很棒,目前在读研究生,两家门当户对,他们感情很好,两个人都非常优秀哈。】
【完了姐妹们,配不上了,彻底没机会了】
【划重点,人家是门当户对啊】
【那么优秀的人眼光当然高啦,能看上的人自然不会差的,咱们就别操这个心了】
【既然人家不想露面就别再扒了,应该是不想打扰到个人生活。】
时薇刷到视频,在微信中诚恳地说:【柠柠,我觉得你公开了会火。】
【不要。】纪柠安皱眉,【我不喜欢那样。安安静静挺好的。】
后来,纪柠安的学姐组织了场聚会,她一般不太会参加这种聚会。
不过有朋友会去,说总在家里也不好,正好她没有其他事情,就没有拒绝。
“和朋友一起去玩,可能要晚些回来,大概十点多钟的样子。”纪柠安认真在电话中跟时景年报备。
他说好。
时景年不太会干涉她的社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独立空间,有亲人有朋友,而不是另一个人的附属品。
这段时间他不仅在负责全国会议,还有私人园林的设计,可以说是很忙,每天还会抽出时间听她说话。
温声让她不要玩的太晚,回家的时候给他报声平安。
“知道啦!”
纪柠安每次出去玩的时候都会跟他说,这次也不例外,乖乖点头应下了。
包厢中的音乐震耳欲聋,灯红酒绿,很多人笑笑闹闹。
纪柠安有点不太适应,想跟时景年说话,又觉得他现在这么忙,没事还是不要打扰了。
看到桌上有一杯雪碧,女孩子眼前一亮,戳了下身旁的朋友:“这是你的吗?”
“对!”朋友点点头。
纪柠安端起来,直接一口闷了,辛辣液体滑过喉咙,喝完之后,舔舔唇,觉得这雪碧不太对劲。
有……这么辣的雪碧吗?
她晕乎乎的晃了晃脑袋,问出这个问题。
朋友目瞪口呆:“这是白酒啊!”
“……”
纪柠安不会喝酒,时景年也从来不让她喝。
“好酒!”小姑娘忽然喊了一嗓子,震慑到了所有人,她脸色潮红,端起酒杯。
“来,这位兄台,我们继续!”
朋友哭笑不得,想着喝点也没事,哪有成年人不喝酒的,就又给她倒了一杯。
纪柠安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酒醉的蝴蝶,轻盈地飞,脑袋混混沌沌,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又想不起来,严肃蹙起眉头。
“柠安,快来唱歌!”
“我好像得回家了,太晚了。”
纪柠安打了个小酒嗝,潜意识觉得自己得走,瞅了瞅窗外的夜色,脸颊贴上冰凉的玻璃窗,喃喃,“我要回家找……”
“晚什么啊!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快来——”
朋友的话和喧嚣气氛打断了她的思考,直接将纪柠安拉到了台上,给了她一个麦克风,点音乐,撕心裂肺的吼起来。
纪柠安的思绪被打断,敬佩于好友的高音,于是也跟着喊起来,不知不觉,就玩到了凌晨近四点。
她的手机由于电量耗尽关机,因此她不知道。
时景年一共给她打了整整五十多个电话,无一接通。
第425章 番外:他生气了
时景年一共给她打了整整五十多个电话,无一接通。
电话、微信、以至于各种社交平台,都没回应。
夜色越来越晦暗,北风凛冽呼啸,吹动了松树枝头堆积的雪,簌簌落在地上。
深灰色的天空,压抑的透不出丝毫的光亮来。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播……”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播……”
昏暗的光,隐匿了男人的半张脸,拿着手机的手指,骇白到极致,再度拨通了电话,语气温和。
“爸,我想问问柠安还没到家吗?”
纪父:“……”
升辈分是好事,好事,从一开始的别扭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纪父听他第二次打电话,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没有啊,柠安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和我闹了点别扭,和朋友出去玩了,我就问问。”时景年声音如常。
手机刺眼的光芒,在黑暗中照亮了那双漆黑的眼睛。
满屏未接的红色通话记录。
指骨绷紧。
时间——00:23。
说起来也可笑,时景年觉得患得患失、胡思乱想这两个词,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直到联系不上她的这一刻。
时景年一开始想着她有事耽误了,晚些回来,又或者忘了发消息,然而一小时一小时的过去,她半点音讯也没有。
时景年给爸妈打电话,纪父说她不在家,又给两人共同的朋友打电话,仍然不知道纪柠安现在在哪。
女孩子年纪小,对人又没什么防备,网络上年轻女孩凌晨出事,或遇抢劫、强迫、杀害身亡的新闻不在少数。
该冷静点的。
冷静的下场就是,时景年脸色格外难看的开着车到了停机坪,车速飙到最高,动用了私人飞机。
南林ktv。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在混乱喧嚣的音乐声中响起,夜色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外面的街道空无一人,ktv灯红酒绿,混乱不堪,属于深夜的躁动,才刚拉开帷幕。
“谁啊!”有人纳闷的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沐了重重霜寒,风尘仆仆,矜贵到不可思议的人物,只是那双眼睛,泛了红,有些心惊。
“你是谁?”好友一时被唬住,磕巴了下。
纪柠安正抱着麦克风,唱到声嘶力竭,跟人比拼狮子吼,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
只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极具冰冷的压迫感,让她下意识的抬起头。
四目相对。
毫无预兆。
“砰!”
她手中的麦克风摔在了地上,滚到了时景年的脚旁。
那人静静望着她。
“年年……”
纪柠安下意识的开口,终于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还有些迷茫,不敢相信远在国外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
女孩子干净漂亮的脸,在灯红酒绿的光影下,有些陌生。
时景年隔着迷离的光线,看了她很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
“外套穿好,出来。”
开口时,才发现声音已哑的不成样子。
语调平直,喜怒难辨。
他说完,直接往外走去,干净的白衬衫、清冷的气质,半张脸沉在光怪陆离的世界中,偏生和暧昧气氛格格不入。
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其他人面面相觑,眼看着女孩子匆忙抓起外套跟着男人离开。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四点钟。
街道上空无一人,夜色昏沉,北风刮了起来,吹的衣摆猎猎。
他一个人走在前面,背影挺拔冷漠,走得很快,没等她。
纪柠安的思绪在酒精侵蚀下有些迟钝,踉踉跄跄的走着,有些跟不上他,只能小跑着,不敢说话,唇抿的发白,小拇指也勾缠在一起,无意识的扯着衣角。
他生气了。
纪柠安能够很清晰的认知到这一点。
时景年从来没跟她生过气。
“年年。”纪柠安垂头丧气的跟着他走,小声叫了一句,伸手试探性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带着点示好的味道。
时景年眼睫也没动一下,不去看她,无动于衷,侧脸在夜色中更显孤冷。
他真正不愿意配合她的时候,纪柠安根本无法缓和气氛。
“你别生气。”女孩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忐忑又不安,故意跑到他面前,将两只手指竖到了脑袋上。
发丝乌黑蓬松,手指弯曲,折了折,笑意乖巧灿烂,眼眸在黑夜中很明亮,看着他。
“你看,像不像小兔子耳朵耶!”
时景年脚步停住,低着眼眉的轮廓,淡淡看她。
寒冬腊月,凌晨的夜色有些荒凉,沿路铺了柔软的积雪,道上结了冰,天上有一轮孤凉的半月。
落在他的眼睛中,毫无温度。
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件衬衫就出来了,衣摆被风吹的鼓起,皮肤越发的白,不知出来前有多着急,才会连外套都没拿一件。
在他的注视下,纪柠安渐渐笑不下去了,有些不知所措,呐呐道:“不像吗……”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终于开口。
纪柠安声音很小:“没电了。”
“没电就能在这种地方玩到凌晨四点吗?”时景年说,“还是你不会借其他人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我……”纪柠安唇色无意识咬的泛白,“我忘了……”
冷风送来一丝空气中的酒气,飘到时景年的呼吸中。
他陡然靠近她,一手按住女孩子的颈,闻到了她身上明显的酒气,眸色骤冷,声音沉了下去,终于带了难以抑制的火气。
“你喝酒了?”
纪柠安抬眸看着他,眸中还带着模糊的醉意:“喝了一点。”
“我不是说了在外面不要喝酒吗?!那些人你认识几个?出了事情谁负责!”
时景年看着她一脸单纯的模样,气到心口泛着疼,燥着一把火,越烧越烈,眼中压抑着拼命克制的薄怒,却隐隐有遏制不住的征兆。
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火。
纪柠安被吓到了。
从晚上八点多钟到凌晨四点,时景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等过来的。
他真的快要怕死了,几乎是惶惶不安、不管不顾的动用了私人飞机,竟无数次生出念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国,为什么不去接她,为什么不陪她一起去。
种种情绪堆积到一起。
多方打听,一通又一通电话,将认识的人打遍,才得知她在哪家ktv,那时,他已到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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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番外:冷着脸,红着眼
多方打听,一通又一通电话,将认识的人打遍,才得知她在哪家ktv,那时,他已到了京都。
凌晨三点三十九分,他在昏暗迷离的光线下看到她,悬在喉中的心跳,终于落了回去,随之而来的,是几乎失控的暴怒。
纪柠安被他喊的哆嗦了下,茫然又无措的看着面前的人,眼眶慢慢红了。
“我、我下次不喝了。”
“柠安。”时景年胸膛起伏不定,皮肤被冻的甚至有些青白,血管清晰浮现,看着她发红的眼眶,紧咬着牙,平铺直叙,“我很担心你。”
纪柠安愣住,呼吸酸涩。
他们就这么在凌晨四点钟的大马路上站着,周围空无一人,夜色寂静。
僵持而凝固的气氛久久不散。
时景年扯了下唇,弧度有些嘲弄,越过她,冷硬道:“回家。”
纪柠安跟他走,指尖解开自己外衣的扣子:“你冷不冷,我有外套……”
“不用。”
纪柠安低头不说话了,踢脚下的石子,石子轱辘轱辘,滚到了时景年脚下,被他一脚踩住,余光始终留意着身后的影子,放慢了脚步,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冷着脸,一个红着眼,气氛凝滞,一看就是刚闹了别扭吵架的情侣。
回到家后,纪柠安换了鞋,坐在沙发上不吭声。
时景年打开家里的柜子,不知在找什么,而后又推开门出去了。
客厅中只剩下了纪柠安一个人,安静到死寂,她下意识的攥紧衣角。
五分钟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人进了家门,眉眼清寒,眸光落在女孩子身上,陡然凝滞,瞳孔微缩,被烫了一下:“你哭什么?”
女孩子窝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着膝盖,满脸都是眼泪。
看向他时,眼神已被泪水覆盖。
“吵架就吵架,你干嘛把我一个人扔家里啊……”
她开口的声音哽咽又委屈,狠狠落在时景年心上,竟有些火燎似的震颤。
“我、我害怕,你到底、到底要干什么……你一直不理我,我都知道错了,而且也、也不是……不是故意的,你……”
纪柠安说的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肩膀在抖。
“我没有想要把你扔家里,柜子里没有醒酒药,我去楼下给你买。”
时景年心口冰凉,泛起细密的疼痛,走到她面前,单膝半跪,握住了女孩子的手,他手指的温度冰凉,小心擦掉她的眼泪,低声解释。
“可是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纪柠安眼眶通红,看着他:“你不理我,也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她一掉眼泪,他就心软。
“对不起。”时景年闭了闭眼,压下难受的情绪,吻掉了她脸上的泪,“对不起。”
他的吻还带着外面的凉意,吻的很温柔、很珍惜,郑重其事的对她道歉:“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他很直白,很坦荡,没有半分迟疑和遮掩。
是他担心过头,失了理智。
女孩子堆积了一晚上的委屈终于随着这句话达到了顶峰,就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随时一个细小的举动都能引发崩溃。
这是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发生争执。
她不知道时景年为什么这么生气,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她冷着脸,她真的好害怕,他还凶她。
一丁点的情绪,在酒精下蔓延放大,逐渐不可控。
纪柠安手指紧紧攥着他微凉的衣襟,就那么扑在他怀里哭到声嘶力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身体由于哭的狠,激动到一抽一抽的,在他怀中颤抖。
洁白衬衫,被她哭湿了好一块,还有向周围蔓延的趋势,她落下的每一滴眼泪,温度滚烫,从皮肤表层渗入五脏六腑,都砸在了时景年心上。
时景年第一次尝到类似于如此心疼懊悔的情绪。
他几次抬起微僵的手指,安抚的轻轻拍着她的背,将人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说了很多声对不起。
“你是不是嫌我小啊?”
她患得患失的问,一个人在客厅的那五分钟,她想了好多好多,甚至想到他是不是后悔跟她在一起了。
她都知道这样不对,但就是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最近网络上的言论,她看到了好多,他真的特别特别优秀,也有很多人喜欢他。
她也想努力站在他身边,可是年龄的差距是最无力的,她能早出生几年就好了。
两人相差九岁,平日里不会显出什么,等到吵架这里,就变成了一根刺,刺的不是年龄,是差距。
时景年的动作倏然停住:“为什么这么想?”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不必在乎外界因素。
她还小,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他当初坚定带她走到一起,希望从其他地方补偿她,给她更多的保障。
无论是物质方面、还是精神方面,都尽力给她最好的,做她的底气和后盾。
直到她说出这句话。
时景年发现,可能还不够。
女孩子泪眼朦胧,茫然道:“有时候你工作,我都帮不上忙……我还要你来教我……”
时景年眉心皱起:“柠安,我要的是爱人,不是工作助理。”
她的努力,他有目共睹。
责任心、上进心,是要双方共同往前走,没有一味的索取和付出,也没有单方面的无底线纵容。
也许他提前走出了几步,但是他愿意等她,教她长大。
在时景年所有成就的光环下,并不能磨灭纪柠安的努力和优秀。
在这温吞世俗,他们要一起登上顶峰,有诗和远方,还有彼此。
“我比你大九岁,是我占了便宜,也是我追的你。”
时景年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谦逊平和,言辞慎重,“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不必为此感到担忧,我会好好爱你。”
他说。
我会好好爱你。
够了。
足够了。
还怕什么呢。
她会永远记住这句话的。
纪柠安从一开始孩童般委屈的嚎啕大哭,到最后细细碎碎的哽咽,哭累了,手指还攥着他的衣襟,抓得皱皱巴巴。
看着他斯文俊秀的侧脸,半晌小声道:“我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第427章 番外:“我的宝宝,怎样都可爱。”
看着他斯文俊秀的侧脸,半晌小声道:“我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在一起的时候,纪柠安很难完全避免外界的焦虑感,时景年已经步入社会,见过世俗,而她还是个学生。
在无数次迷茫困惑的瞬间,他会支持她、鼓励她,在精神层面肯定她,也在选择与未来中尊重她。
“不会。”
时景年眸中染上浅浅的笑,声音低磁缱绻,有种将人放在心尖上的珍视感:“我的宝宝,怎样都可爱。”
纪柠安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红,脸颊贴着他的心口,听到了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
衬衫被她哭湿了,漂亮微硬的线条若隐若现,她很喜欢这样被他气息笼罩的姿势,指尖习惯性的捏着他的袖扣。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以后、以后你可以凶我,不要不理我。我会害怕,还会生气,我超凶的我告诉你,特别凶的那种,比你还凶!”
说着,她故意绷着小脸,让他看到她有多凶。
落在时景年眼中。
哪里还有凶,只剩下满满的可爱。
“好。”时景年没有开玩笑,也没有模棱两可,认真答应她的话,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不会有下次了。”
很多事情,因为在乎,才会失控,没有人是圣人,能够无情无欲。
时景年也不是圣人,不能做到万无一失,但他永远会在能力范围之内,给她最好的,范围之外,努力争取,直到够得到为止。
“柠安,你可以相信我。”
像时景年这种人,在没有万全决定之前,绝不说出任何承诺。
既然说了,就是一生。
纪柠安抿唇笑了,两颗虎牙若隐若现,幼稚道:“拉钩。”
时景年勾住了她的小拇指,并且盖上了章。
他哄着她,直到纪柠安不再掉眼泪,跟女孩子面对面坐着,握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透着无声的安全感。
就在纪柠安以为这件事请过去了的时候,他慢条斯理道:“你喝酒的事,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啊。”女孩子眼巴巴的看他。
时景年双腿敞着,搁在她双腿外侧,衬衫在刚刚随意扯开了两颗扣子,并不沾染任何暧昧,询问她:“为什么要喝酒?”
言语沉静、有力度、还有独对她的情意。
时景年习惯了解决问题,不会想着就这样将事情轻描淡写盖过去。
他平和矜贵,又透着压迫感,即使没有任何动怒的意思,但还会让人有些局促,下意识的坐直身体。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根本不敢说谎。
但是纪柠安不怕他了,因为他的眼底真的好温柔。
“我以为它是雪碧……就喝了一点。”她乖巧诚恳道。
“自己拿的吗?”
“我问过,是朋友的我才喝的。”
时景年蹙眉,告诫她:“在KTV,离了身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喝。”
他在包厢时留意过他们这次聚会,鱼龙混杂,大多都是陌生人,只有一两个人他曾在纪柠安身边见过,她怎么敢跟着这群人玩这么晚。
“我知道了。”
时景年在正事上严肃起来的时候,纪柠安不会反驳他,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
喝醉了酒,挨了教训,她说什么也不会再喝了。
时景年沉默了下,看着女孩子柔软眉眼,又想到半个小时前在混乱中看到她的模样:“这种地方,以后不要去。”
口吻难得有些强硬。
纪柠安愣了一下:“但是偶尔有朋友……”
时景年微低着眼睫毛,眼底有淡淡的倦怠的青色,在微僵的气氛下,最后还是退步。
“你如果想去,我陪你去。如果我不在身边,尽量不要去好不好?”
纪柠安轻眨了眨眼睛,还没说话。
“特别想的话,拿我的卡,跟朋友上四泰会所或者兰生,安保系统很好,随你们玩,我认识那里的经理,他们会照顾好你,我也放心。”
今天这种事情,没发生意外是运气,时景年不能抱着侥幸心理赌下一次。
纪柠安的事,要妥妥当当、万无一失,才能放心。
她是他的妻子,在法律层面,也在精神层面,有责任,有爱意,换做旁人,就算喝到凌晨五点,时景年也不会多看一眼。
“我不在,不可以喝酒,果酒也不行。”
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清冷如天上月,如今却一字一顿的叮嘱,眉梢透着几分几经周折的慵倦,纪柠安心口有些莫名的发涩。
刚柔并济,谦和坦率,偏爱和原则缺一不可,并不冲突。
是她的时景年。
她说都听他的:“不喝酒了,酒真的一点也不好喝。”
这些事情,揉碎了,掰开了,沟通和包容,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时景年眉眼有了些松动的痕迹,像是料峭中的裂痕开出了冰花。
“今天的事,我有问题,是我没控制好情绪。”他跟她沟通,为她考虑,“让你不喜欢或者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
“喜欢的。”纪柠安轻声说,“一直很喜欢你。”
时景年笑着亲了亲她的唇:“但是我今天做的不好,冲宝宝发脾气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那你再亲我一下。”女孩子狡黠的提出要求。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修长手指揽住她的腰,亲吻渐渐变了力道,掠夺了所有呼吸,唇齿辗转间低笑:“换气。”
纪柠安脸色潮红,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你、你不要……”
“要什么?”时景年曲解她的话,“再亲一下?”
话音落下,他满足她。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转眼就变得平和旖旎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黏糊。
这时候,在两人争吵过后,已快要凌晨四点半。
时景年喂她吃了醒酒药,她说想吃夜宵,他看了眼时间,眉心微蹙:“这个点吃夜宵,对消化系——”
纪柠安凶巴巴堵住他的唇,哦,用嘴赌的,刚开始很嚣张:“我就要吃!”
后来被亲软了,他也妥协,说下不为例,在厨房给她做了她最喜欢吃的小龙虾。
“还要吃这个。”纪柠安很专注于点菜。
时景年笑笑,亲了亲她的额头,让她出去等着,油烟会呛。
纪柠安给手机充上了电,由于关机,看不到他打了多少电话,想来那么生气,应该不会少,她抱着抱枕,点开通讯录,拨通了最上面的电话。
同时,时景年口袋中的手机响了,电话铃声是——
第428章 番外:再也不要和他吵架了
同时,时景年口袋中的手机响了,电话铃声是——
玛卡巴卡,玛卡巴卡~
欢快童稚的旋律一出来,和他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是纪柠安专门给时景年设的。
他低头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联系人,薄唇微弯,冰雪初融,接通了电话,慢慢念出一个称呼,声音低沉缱绻:“宝宝。”
纪柠安抿唇笑了,梨涡若隐若现,一本正经的问:“你现在在干嘛呀?”
“在给宝宝做饭。”时景年认真答。
“那你加油哦。”
“会的,争取讨你开心。”
他莞尔看向客厅中的方向。
纪柠安和他四目相对。
时景年做好之后,两人一起吃夜宵,再收拾碗筷。
女孩子打着哈气,有些困倦。
他洗了手,把她抱上床,关掉了卧室的灯,窗外是清霜般的月,时景年捻了捻被角:“我给你请了假,再睡一会儿。”
“要听故事。”纪柠安黏糊糊的往他怀里钻。
“讲小浣熊的故事好不好?”
夜色沉沉,不及他声音温柔,哄她入睡。
在女孩子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的时候,时景年抽出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臂,动作很轻,怕把她吵醒,从床上下来,看了会儿她睡着的模样。
女孩子睡觉很不老实,喜欢踹被子,喜欢抱东西,似乎感觉抱枕不见了,手指下意识的摸索着。
时景年轻笑了声,将之前已经放在被子里捂热的玩偶抽出来,放在她的怀里,让纪柠安抱着,又给她盖好被子,在她唇上落下轻轻的吻。
他从抽屉中找出便利贴,拿笔写下一行话,贴在了床头,这才走出去。
此时约莫凌晨五点多钟,时景年不能丢下工作不管,订了早上六点半的航班。
抬手捏了捏鼻梁,一夜未眠,睫毛透落下浅浅的阴翳,有些倦怠,用冷水洗了把脸。
洗漱后时景年没有立刻走,留在厨房给女孩子煮了粥,调了保温设置,又将小菜做好放在橱柜里,贴上便利贴提醒她。
将家里安排妥当,他才出了门,赶往机场。
天色尚有些昏暗,冷风习习,卷起雪花扑在脸上,映照着如画颜容。
时景年衬衫外穿了件灰色外衣,质感冷淡,进了头等舱,空姐问他需要什么服务。
“一杯咖啡。”
时景年嗓音淡漠,将家里带出来的备用电脑打开,登陆了账号,开了远程视频会议。
纪柠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二点多钟了,她下意识的往旁边摸,只抱到了小熊玩偶,并没有熟悉的人。
她睁开眼睛,果然,空无一人。
卧室的窗帘还拉着,原本黑白灰三色的设计,在女孩子住进来后,无声无息的变成了她最喜欢的暖色调,各种家具都漂亮可爱。
阳光隐隐约约从外面透进来,纪柠安昨晚吃了醒酒药,头没那么疼。
发了几秒的呆,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睡衣,不知道时景年什么时候给自己换的。
她揉揉眼睛,睫毛沾染着生理性的泪水,茶色眸光澄澈如宝石,不经意间,看到了床头柜留下的便利贴。
字迹锋利随性,写的一手好字。
[宝宝早安,我走了,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检查。]
[电饭煲煮了皮蛋瘦肉粥,第二个橱柜下层有配菜和牛奶,记得用微波炉加热。]
纪柠安怔了下,踩着小兔子拖鞋往厨房走去,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橱柜上还贴了个便利贴,上面画了只小猫咪。
[我在这里。]
她忍不住笑出声,打开橱柜,果然看到了他准备好的午餐。
家里很多地方都放了他的便利贴,她小心翼翼的收好,夹在自己的日记本里。
洗完漱按照他的话,把菜放到微波炉中加热,低头看着手机,见微信最上面的置顶有未读消息,点了进去。
一小时前。
年年爱黏人:【下飞机了。】
他每次外出,登机前和下机后,都会说声平安。
备注是纪柠安特意想的,她拍了张午餐的照片,回他。
【图片】
【午餐超好吃~】
纪柠安发完消息,翻了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再次注意到一个小时前,那时候是十一点多,也就是说,他至少六点钟就要从家里出去了。
凌晨五点的时候,他还在给她讲睡前故事。
临走前,还做了午餐。
所以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他工作那么忙,本来不用回来的,结果因为她的事情大晚上跑来跑去,来回坐飞机十多个小时,还要哄她。
纪柠安忽然怔住,想到昨晚两人的争执,心口有些涩,堵得慌,不甚是滋味。
她想。
再也不要和时景年吵架了。
时景年在国外工作,她也专心投入学业。
纪柠安对自己的未来有很清晰的规划并且执行,所以不会迷茫前途。
偶尔路上会看到天边漂亮的晚霞,还有透亮的星。
她会给时景年拍很多照片,说很多事情,零零碎碎,大大小小。
由于时差关系,两个人很少可以秒回,无论隔了多长时间,他都会回复她的每一条消息,谈起自己的近状,询问她遇到有趣的事。
时景年的航班在十一号的下午。
确认他的回国时间后,纪柠安决定给他一个惊喜,于是在时景年说的时候苦恼道:
“十一号啊,可是这天我有事走不开怎么办,去不了机场给你接机怎么办?”
“你的事更重要。”时景年并不在意,指尖点了点手机中女孩子的眉眼,“等我回去找你。”
算起来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
时景年由于工作性质的缘故偶尔会出国,清闲的时候是真的闲,忙起来也是着不了地。
两人分开过几次,手机中最多的就是视频通话,每次他回来都会带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纪柠安特别喜欢。
他不太会浪漫,但是会尽所有的讨她欢心,给她喜欢的惊喜和仪式感。
这些原本都是时景年从不感兴趣的。
比起这些,纪柠安其实更喜欢时景年陪在她身边。
异地恋有点辛苦。
对此时薇给她建议:“你可以缠着他不让他走,实在不行直接灌醉,然后他就会错过登机时间,再然后,咳~”
*
他们有在很认真的吵架(鼓起脸)
主cp番外快结束啦,然后写微星。
今天也要给安崽投票呀,晚安。
第429章 番外:“算小骗子。”
“……那是工作!”纪柠安,“你正经一点。”
时薇思考片刻,说的是实话:“他喜欢你,你一说他说不定就为你放弃了。”
纪柠安也知道呀,但是知道和分寸是另外一回事。
前途好重要的,她希望他更好,所以恋爱辛苦一点没关系。
就像是她也不会为了任何人选择放弃自己的学业,那就更没有理由要求时景年为了陪她推掉所有事情。
他们要一起变得更好,学会更多,然后一直一直在一起。
互相成就,共同努力。
尊重和共勉。
这是纪柠安向往的爱情。
寒冬已过,春暖花开,天空的云层褪散,太阳悄悄冒了头,渲染着淡淡的金色,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
时景年这边遇到了突发情况,原本的航班因为天气状况取消,只好订其他时间的航班。
他给纪柠安打了电话,说航班取消,晚点才能到。
“好的,晚上请你吃小蛋糕。”纪柠安这时候已经到机场了,语气轻快。
机场大厅,又一辆飞机顺利降落,乘客们拎着行李箱往外面走去。
女生站在人群中,一身唐制齐胸襦裙,裙摆是仙鹤的刺绣,精致淡雅,亭亭玉立,右手无名指戴着漂亮名贵的戒指,时不时的张望,盯着出口的方向,目不转睛。
不少人注意到她,过来要微信,一一被婉拒,说已婚。
月入百万人生赢家:【怎么样啦柠柠宝贝~你们是不是已经见面啦~来自快一个月的久别重逢,不发生点什么不合适吧!】
关于今天接机,穿衣打扮洗头化妆这方面时薇和她磨了三个小时,纪柠安坚持穿汉服,时薇坚持成熟风。
纪柠安:【……】
纪柠安回她:【谢邀,人还没看到。】
月入百万人生赢家:【???】
纪柠安说:【航班晚点了,正好我在这练素描。】
机场人来人往,来去匆匆,从她这的角度可以览全貌,纪柠安看着周围相聚后离开的人,浅浅眨了下眼睛,顺手画了下来。
汉服裙摆是漂亮仙气的渐变蓝白色,仙鹤飘飘,衬着皮肤很白。
画完之后,指腹揉了揉手腕,懒洋洋的像只猫咪幼崽。
晚上七点多钟,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一盏盏灯火亮起,机场大厅仍明亮一片,看不出时间的流逝。
机场中的人来了一波,走了一波,熙熙攘攘。
纪柠安特别开心自己还有先见之明的带了小蛋糕,腮帮子吃东西的时候一鼓一鼓,像吞食的仓鼠。
(╯▽╰)好香~~
(*⊙~⊙)呃噎住
纪柠安艰难咽下去。
就在这时,不经意间抬起的眸光倏然顿住。
远处从人流中走出来的身影修长英挺,分外出挑,在人群中永远可以第一眼注意到!
机场中川流不息的人群,喧嚣的声音,四面冷白的灯光打下来。
他穿着西装、白衬衫、皮鞋,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失礼之处,个子极高,有些清瘦,气质冷淡沉稳,透着成熟男人的内敛。
身后跟着一个提行李箱的人,瞧着应该是助理,落后了男人半步,跟着往外走去,行走间两人似在交谈着什么,声音听不太清。
只见那人说话时眉睫浅浅,侧脸隽傲,正不疾不徐的往外走,表情看不出什么,手腕上的男士腕表低调昂贵。
这趟航班走出来那么多人,她却在第一眼看到他,有且仅有。
“年年!”
女孩子站起身来,越过人群踮着脚看他,眼眸弯起,声音清脆。
在声音想起之前,时景年有所察觉的侧眸。
停下了和助理交谈的动作,脚步却没停,在短短两秒的抬眸时准确无误的看到了不远处的身影,清澈嗓音落在耳畔。
视线交汇。
他笑了,眉眼间融化了一整个季节的雪色,步伐改了原本的轨迹,毫无避讳的走向她,直接将女孩子抱了起来。
“不是有事吗?”
纪柠安被他猝不及防的抱着,身前是冷硬性感的胸膛和他的温度,呼吸中充盈着他的气息,他不抽烟,身上是疏冷而干净的沉木香。
女孩子眨了眨眼,清清嗓子:“我来送朋友登机,没想到正好碰到你了。”
“好巧啊,年年。”
仰着小脸很无辜,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时景年微低着眉眼的轮廓看她,背对着光,身形挺阔,最先看过她的衣着,最后定格在她手中拿着的小蛋糕包装袋上。
显而易见,蛋糕已经被主人吃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袋子。
纪柠安跟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憋出来一句话:“蛋糕蛮甜的。”
时景年嗯了一声,闲聊般问她:“朋友走了?”
“他登机了,我刚要走,就看到你了。”
她双手背在身后,小拇指勾缠在一起,齐胸襦裙漂亮明艳,古韵十足,由于身高差的缘故需仰着脸看他。
借着机场的灯光,纪柠安将他的眉眼尽收眼底,甚至可以看清楚男人颈项处的青色血管,那一瞬间她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没预兆的念头。
他像是她小时候偶然见过的生长峭壁上的花,冰冷料峭,不入世俗。
“我们这算不算缘分?”她两颗虎牙软萌可爱,声音落下,脆生生的。
“算。”时景年抬指捏了捏女孩子绵软的脸颊,多了几分慵懒,俯身在她耳边说,声线低磁:“算小骗子。”
纪柠安闷闷笑了。
“柠安。”
“嗯?”
他直白道。
“我很开心。”
“有我给你接机你当然开心了。”
“走吧。”时景年牵住了她的手,“领小仙女回家。”
助理拎着行李箱跟在他们身后,四肢僵硬,保持微笑。
这可真是“缘分”啊。
天赐的缘分!
就当他眼瞎,什么也看不到。
走出了大门,夜风扑面而来,糅杂着秋季的寒凉,将近八点,夜色沉沉,出租车亮着车灯,师傅四处拉客。
女孩子裙摆随风飘:“我们打车回去吧。”
时景年看了眼远处的夜色,还没开口说话。
一个司机师傅看到他们就过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视线隐晦的扫过女孩子的脸,热情问。
“哎你们打车吗?”
第430章 番外:相亲乌龙的真相
“哎你们打车吗?”
“打。”纪柠安说,就要带着他跟司机走,手腕倏然被人扣住,硬是拽了回来。
“不了。”
清凛声音漫不经心的落下,强硬疏离,没有余地。
手腕上的温度冰凉,他掌心有薄薄的茧,贴着腕间的肌肤时,会激起细微的颤栗感,温柔也粗粝。
冰的纪柠安一个激灵,刚迈出的脚步被人拖回去,懵了一两秒,抬头看他。
司机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态度积极。
“你们去哪啊?我车费便宜!不像其他黑车要百八十的!”
“我们有车。”时景年无意和外人说那么多,一句话拒绝。
司机师傅只好悻悻地走了,有些不甘心。
时景年身处夜色光影下,从机场内透出来的光线流淌过侧脸,晚风吹过黑色碎发,眸光隐匿在黑夜中,幽深难辨,愈发显得不近人情的冷厉感来,唯独看她的时候眼神是温柔的。
助理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三个人的世界,总要有一个人当背景板。
他懂,他都懂!
一路平安无事的回了家,已是晚上九点钟,时景年和她一起上楼,他拎着行李箱,纪柠安输了指纹锁,房门打开。
时景年不在的这段时间,纪柠安养着萨摩耶,小宝看到他们,屁颠屁颠的冲了过来,围着两个人一顿蹭毛。
“汪!汪汪!”
他将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洗了手,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小姑娘在逗狗,在灯火下和大型萨摩耶在沙发上闹成一团。
男人看了会儿,低眸浅笑,一手松了下领带,走上前去,一手将行李箱拽过来。
“两个小朋友,谁先拆礼物?”
“我要看小白的逗猫棒!”
萨摩耶一看到逗猫棒就走不动路,为此纪柠安还让时景年在国外买了几个牌子不同的逗猫棒,让小白咬着玩。
“汪汪汪!”
萨摩耶上蹿下跳,白绒绒的耳朵Q弹,两只爪子搭在沙发上。
时景年和女孩子坐在一起,上身穿着白衬衫,锁骨精致,皮肤冷白。
纪柠安抱着抱枕脱了鞋,靠在他身上,两人不经意间鼻尖碰过鼻尖,距离近在咫尺,落下缠绵的吻。
他们一起拆着礼物,期间还有时不时捣乱的萨摩耶,声音顺着窗外传出很远,灯火映着如画颜容,生活琐碎人间烟火莫过于此。
时景年给纪柠安买了她一直很想入手的洛丽塔花嫁款。
白月如霜雪般的颜色,穿上身好像会闪闪发光,价格贵到极致,但是真的绝美,自带仙气飘飘,精致漂亮,很符合女孩子的审美。
结婚后,时景年很喜欢给她搭配各种小裙子,一开始有些不熟悉,后来纪柠安手把手教他,终于让他认清了衣柜中的各种裙子。
每条裙子都是他亲自给她穿上的。
以前纪柠安还会纠结到底穿哪条LO裙,戴什么配饰,现在完全不用想。
有一个审美超高的男朋友,对沉迷四坑小裙子不可自拔的女孩子真的很重要。
时景年低眸给她从配饰中戴上手袖,系上蝴蝶结,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
“好看。”
“我听说时教授以前不太喜欢这种小裙子?”
纪柠安托着脸,茶眸如猫,穿上华丽盛大的白月花嫁,更如同宫廷中的贵族,脸颊如洋娃娃般,唇瓣嫣红,语气有那么一点软糯的危险。
“是不喜欢。”时景年在她逐渐奶凶的目光中,亲了亲她的唇,“但是我喜欢你穿花嫁的样子。”
纪柠安忽然想起什么,指了指自己:“其实我一直有个秘密。”
时景年挑眉:“洗耳恭听。”
她咳了咳,讲悄悄话似的凑到他耳畔,营造出十分神秘的气氛,压低声音。
“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学校。”
“是吗?”时景年笑意意味深长,很配合她,“那是在哪?”
“我说了你不准生气,我当时也是小仙女,只是受人之托,才那么做的。”
纪柠安一直以为他忘了第一次见面,她看着他清隽的眉眼,想起那年抓住夏末的尾巴,在咖啡馆中一眼看到的身影,抿唇笑了笑。
“大一那年的夏天,八月末,你在咖啡馆相亲的对象是我哦。”
“?”
怕他想不起来,纪柠安又补充:“那天我穿了lo裙,不过不是花嫁,你还替我买了一杯咖啡。”
“?”
纪柠安说的版本和时景年印象中不太一样。
“相亲?”
“对呀,你真忘了?”纪柠安看他的反应。鼓起脸。
“亏我当初还演的嚣张,你居然没印象,可惜我那么好的演技!”
时景年沉默了两秒,平静跟她说:“柠安,我从来没相过亲。”
“啊?”她一脸你不要骗我的表情,“我不会介意你相亲的,你不用否认。”
“那天是我在招助理。”时景年眼中带了点笑,慢条斯理的逼近她,将人抵在沙发上,呼吸交融,透着浅浅的热气。
“我当时还想,这是谁家没成年的小姑娘跑出来了,我又不招童工。”
“可我是——”
纪柠安震惊到难以复加,所以她认错人了?!!
事实上,当初确实有另一位需要相亲的“时先生”。
但对方同样不愿意相亲,所以根本没来,稀里糊涂就过去了,没想到造成这么一个乌龙。
纪柠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压在了自己身上,背后是柔软的沙发靠垫,她退无可退。
身上淡香萦绕,显出让人难以抗衡的侵略性,她气得掐他的腰。
“那你这么长时间,一直装不记得?!”
“现在纪小姐可以应聘其他工作。”
时景年爱极了她穿花嫁的模样,就像无数次他的女孩穿上婚纱嫁给他。
他长睫微垂,仗着身高腿长,居高临下的笼罩着人,慢慢问。
“什么工作?”女孩子毫无防备,抬眸看着他。
时景年以吻封唇,低沉微哑的声音自深吻辗转间萦绕而出,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温度。
“时夫人。”
萨摩耶歪了歪脑袋,白绒绒的耳朵竖起,注视着他们,心想他们怎么又亲到一块去了?
呵。
人类啊!
亲就亲吧,但是,是不是应该给狗子一些实质性的狗粮?
“汪!汪!”
第431章 番外:世风日下!伤天害狗!
萨摩耶充满怨念的拍打着自己的狗粮碗,一下一下撞击地面,试图提醒他们,狗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纪柠安倒在沙发上,被他圈在怀里,浑身骨头都要软了,手指抵着衬衫下温度灼热的胸膛,偏眸躲开他的吻,试图提醒他。
“小白……小白还没有吃饭……”
“它不饿。”时景年擒住了她的手腕,扯开了黑色领带,慢条斯理的缠绕在她的双手手腕上,冷然颜色多了几分旖旎的暧昧,意味不明道,“但我饿了。”
萨摩耶:???
我是真饿啊!
世风日下!!
伤天害狗!!
有没有天理了?!
“汪汪汪!”
“可以吗?”时景年哑声问她,指尖并不安分,“这样。”
“你都做了……还问我。”
他笑了笑,抱着她走向卧室,萨摩耶叼着碗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们,试图提醒自己的存在,然后砰的——
房门关上了,上了锁,它被无情的拒之门外。
“嗷!!”
萨摩耶蹲在门口,气急败坏的伸着爪子挠门,眼神充满怨念,竖起耳朵偷听他们在里面做什么,要那么长时间。
又是狗子凄凄惨惨的一天。
唉。
真让狗操心。
这一年的夏天,奶茶加冰,快乐加倍。
天色晴朗。
京都重点高中底蕴百年深厚,学生朝气蓬勃,教室中传出阵阵朗读声,校园中栽种着大片梧桐树,风一吹,叶子簌簌作响。
此时正是早读时间,教导主任在校门口晃荡着,试图抓到迟到的学生。
而他不知道的是——
一中后墙,杂草丛生,梧桐树枝叶密密麻麻,阳光穿透了缝隙,站了两个人。
“年年,年年!好不好?”
女孩子穿着蓝白色的高中校服,校服颜色有些发旧,似陈年的时光,边角还有线条,身形单薄纤细,那张脸干净漂亮,像是每个人心中的初恋。
此时耍无赖似的抱着男人的手臂撒娇,下巴压在他的肩上,眼巴巴的看时景年,茶眸清澈,十分乖巧,一看就是学生时代的好学生。
“不好。”
时景年没有丝毫迟疑的拒绝,眉眼清隽矜贵,白衬衫透了初夏的温度,“我们回家。”
“不要。”纪柠安小脸一垮,“你不翻墙,我自己翻,反正摔坏了也不用你管。”
时景年有些头疼。
他实在是不明白家里这位宝宝怎么会心血来潮翻出高中的校服带他来学校参观。
如果是正常的观览,时景年当然没有意见,但是——
她要翻墙,还义正言辞的说高中三年都当好学生,今天一定要叛逆一把。
翻墙这种事情,在时景年的认知中,从未出现过。
“不要闹。”他眉心微蹙,侧脸斯文禁欲。
一看就是个正经人。
纪柠安偏不,她一定要带他体验浓墨重彩的一天。
“我今天不翻,明天也要翻,明天不行,那后天就一定要。”她很要强。
“……”
时大教授人生中第一次翻墙,翻的还是高中校园的墙,心情十分复杂。
但这不妨碍他轻松上墙,单膝随意半跪在上面,衣摆猎猎鼓起,动作干净利落,赏心悦目,即使是这么粗鲁的事情,也带了三分古韵的雅意。
他逆着清晨的阳光,垂下眼睫看她,瞳孔清潋深邃,对纪柠安伸出了手:“宝宝,上来。”
指骨修长分明,颜色冷白。
纪柠安让他先上去,然后接住她。
说实话,这也是她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有点激动,看着在上面的时景年,将手搭了上去,语调轻快:“谢谢时教授!”
“不客气。”时景年扯唇,低声道,“小心点。”
纪柠安翻个墙,他比当事人还要紧张,生怕她摔到哪里。
女孩子上来后,坐在了墙上,校服外套没拉拉链,露出了里面的白色T恤,帆布鞋晃呀晃:“你下去抱我。”
时景年瞥她一眼,直接跳了下去,张开双臂:“跳吧,我接着。”
只要站在那里,就是安全感。
纪柠安跳了下去,正好落入他怀里,稳稳着地,嗅到了他衣襟上的沉木香。
翻的哪里是墙呢,是曾经三年的青春。
“那个学生给我站住!”
厉喝声传来。
手捧着保温杯的秃顶教导主任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死死盯着纪柠安。
“你是哪个班的?!迟到了居然敢翻墙!”
“还有你?你是谁?”教导主任狐疑的打量着时景年。
“……”
“……”
好的,这真是浓墨重彩的一天了。
纪柠安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己可以倒霉到这种程度,人生第一次鼓起勇气翻墙,就和教导主任撞了个满怀。
“我是高三一班的。”纪柠安无辜道。
高三一班,她妈妈教的班级,也不算说谎,毕竟她是从这个班级毕业的啊。
理直气壮。
“都高三了你还有心思翻墙!”教导主任很生气,叉腰,“庄老师怎么教的你,长的挺乖一小姑娘……”
纪柠安心想完了,这都毕业了还少不了一顿挨骂。
“你好,我是一中新来的老师。”
从容淡雅的声音响起,语调不疾不徐,似翩然而至的初夏:“这个学生,我来处理就好。”
教导主任愣了愣,他也是刚从三中调过来不久,手指挠了挠没有头发的脑袋,看着男人一身书香气,斯文矜贵,没由来的压迫感,一看就是货真价实的老师啊!
这还能有假?!
就这气质,没跑了!
“原来是同事啊,你早说啊!”教导主任热情的和他握手,“你贵姓?”
“免贵姓时。”时景年淡然微笑,风度如玉。
教导主任亲切称呼他:“时老师!”
纪柠安:“……”
教导主任和新来的老师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相约办公室一起喝茶,时景年欣然接受。
纪柠安因此逃过一劫,震惊不已:“时教授,你好厉害啊。”
时景年瞥她一眼,嗓音淡淡:“不是要带我参观校园吗,走吧。”
“哦对。”
纪柠安跟他走在操场的路上,虽然现在是上课时间,但是她穿着校服跟在时景年身边,也没有人上来说什么,八成以为是老师带着学生。
几个真正的老师经过,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庄老师,这就是新来的时老师!哦,还有你们班的学生!”
熟悉的声音响起。
两人脚步都是一顿。
第432章 番外:抓到了翻墙的女儿和女婿
两人脚步都是一顿。
教导主任热情的向纪母介绍“新来的老师”。
“哦嚯。”
纪柠安想,翻车了。
“时老师?”
纪母沉默很久,看着时景年和躲在他身后的纪柠安。
“妈。”时景年直接坦率,叫了一声,没有隐瞒。
教导主任:??!
他僵硬的掏了掏耳朵,惊悚的看着他们,声音艰涩。
“庄老师,你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儿子?”
“这是我女婿。”
纪母一看他们就知道怎么回事,八成是时景年拗不过纪柠安,只能陪她一起胡闹,她拎起纪柠安的校服衣领,微笑,“这是我女儿。”
“庄女士。”纪柠安挣扎,“在外面,请给你的女儿留点面子。”
教导主任:“……”
他看着面前的三个人,风中凌乱,定格在女孩子的校服上,干巴巴笑:“庄老师,挺开放的哈哈哈哈。”
纪母跟教导主任道别后,没好气的领着他们上办公室。
“来一中直接跟我说一声,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纪柠安很委屈的告状:“都是时景年想要追求刺激,我也不想啊。”
时景年瞥她一眼,不咸不淡:“嗯,是我。”
纪母翻个白眼,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纪柠安恶人先告状。
“行了,中午来教室食堂吃饭吧。”
“好耶!”纪柠安做了个鬼脸,手被时景年牵着。
一栋栋教室传来学生的吵闹声,随处可见堆积的书本,凌乱的桌椅,青春是喧嚣的、张扬的。
纪母还要上课,两人光明正大的将一中校园走了个遍,期间也遇到了好几名认识的老师,热情的打了招呼。
一中出省一,这小姑娘可是他们的金字招牌呢。
纪柠安大大方方的跟他们介绍时景年。
时景年谦逊有礼,姿态清冷平和。
老师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由感慨:“一转眼就长大了,都结婚了。”
跟老师分开后,纪柠安忍着笑问他:“时教授,你高中的时候没有违过规吗?”
“没有。”
也是。
像时景年这种人,就是规矩本身。
她严肃握住他的手:“那好,我宣布,你现在违规了。”
时景年似笑非笑:“翻墙不算什么吧?”
“嗯?”
他将她推在墙角,俯身吻了下去:“早恋才算。”
纪柠安走出来的时候,脸有些红,唇色也红。
女孩子跟他说了好多好多高中时期的事情,又坚持不懈的问他,高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时景年实话实说:“高一保送出国,没怎么上。”
“……”
“你不要说话了!”
纪柠安其实是可以想象得到他高中时的模样。
少年风姿俊秀,清冷出尘,穿着白衬衫走过黄昏的教学楼,踩着脚踏骑着单车经过每条街道,干净而雅正,优秀且自律。
那时她还小呢,也许在某个下午从补习班出来,和他擦肩而过。
…
『柠柠小日记』
其实那陌生的那两年半时间中,并非是全然没有联系的。
纪柠安给他打过,唯一一次电话。
是用电话亭的电话打的。
那正是二月份的雪夜,也是她的生日,和母亲大吵了一架,哭着跑了出去,却不知去哪。
大雪纷飞,将人淹没。
她在电话亭中避雪,一边哭一边凭着本能拨通了他的电话。
一个个数字,烂熟于心。
每个字按下去,都是曾经的悸动。
指尖冻得通红、发抖。
他接通了。
说你好。
声音在静谧中响起,穿破了遥远的距离。
熟悉却又陌生,一如既往的清冽,语气透着素不相识的疏冷。
她握着电话,就这么占线,没有说话。
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心头堆积了好久好久的情绪,在这个雪夜几乎将人压垮。
压抑的哭声哽咽细碎,湮灭在呼啸的雪声中,伴随着电话线清晰落入时景年耳边。
拿着电话的手,倏然停顿。
通话安静了漫长时间,谁都没有挂断。
静到听清楚彼此的呼吸,漫长到只剩下女孩子的哭声。
时景年说他在五百年西方艺术流派的馆藏作品展上,问她文艺复兴时期之作感兴趣么?
语气那么平和安宁,像和友人闲聊。
纪柠安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
他继续说。
“古典主义?印象主义?”
男人在画展中踱步,停留在一幅画前,薄唇有浅浅的笑:“觉得巴洛克风格DieAmazonenschlacht怎么样?”
他说德语的时候有种很特别的味道,声线低沉缱绻,让人宁静。
纪柠安同样去过西方五百年画展,数次欣赏过不同流派的画作,此刻在静默的气氛中,吸了吸鼻子,忍不住说。
“鲁本斯的艺术着眼于生命力和感情的表达……”
小姑娘的声音哑哑的,刚哭的厉害,现在鼻音还没平复过来。
“比起文艺复兴时期绘画的细腻,我喜欢他的画所有超强动感,阿玛戎之战的色彩表达的气势……”
有的研究者认为。
这幅画是鲁本斯受到达芬奇的一副《安加利之战》或提香的《开多尔之战》的影响。
但纪柠安纵观画作整体,独特艺术风格鲜明。
时景年笑着说,音色低沉醇郁,如雨天的抚慰。
“L'EretiondelaCroix……”
纪柠安有幸见过竖起十字架三联画屏全貌,慢慢被他的话引起了兴趣。
回应也变得多了起来,关于西方五百年畅所欲言,一时间忘记了悲伤和愤怒。
他们隔着一通电话、遥远的距离,看不到彼此的脸,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从文艺复兴谈到写实主义,印象主义以及后印象主义,又谈到名作背后的纪录片,例如印象画派简史。
他和她同样拥有对艺术的热爱,拥有一致的想法,也有不同的差异,恰到好处的成都,让他们没有任何阻碍的交谈,不用担心对方是否会不理解自己的想法。
从来没有那么,放肆而享受。
时景年在夜深寂静时,走过画展的每个区域,长时间的驻足欣赏,背影清冷孤傲,引人探寻。
纪柠安站在红色电话亭中,一手拿着电话,手指冻的有些僵了也毫无察觉。
茶色眼睛倒映着亭外没有停歇的风雪,脸上泪痕逐渐干涸,所有哽咽的、委屈的情绪陷入奇特的平缓中。
这通电话,占线整整三个小时。
最后。
他对她说。
“生日快乐。”
那年,是二十一岁的纪柠安。
他三小时的话,让她坚定了选择和梦想。
雪还在下。
…
『柠柠初相识』
那年夏末秋初,尚有些青涩,风中还残留着夏天的气息。
他们刚刚相识不久。
他如约来拜访自己的父亲。
第433章 番外大结局:少时心动
纪柠安刚推开书房的门,想要去找几本书,乍然看到了那道身影。
纪父和一名年轻男人正在桌案前下着围棋,白茶清香,气氛宁静,阳光从百叶帘照进来,光线好似被过滤一般,落在他身上,便显得尤为清隽。
他穿着白衬衫,坐在父亲的对面,微低着眼睫,专注看着棋盘,修长分明的手指拿着棋子落下,气质风清月白。
纪柠安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为自己的打扰感到歉意。
后来她只记得那天书房的阳光正好,他的白衬衫很好看。
“柠柠。”父亲抬起了头,笑着招呼,“过来。”
后者闻声抬眸,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身上。
纪柠安走了过去,眉眼温软:“爸爸,时教授。”
“小女纪柠安,你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我就不多介绍了。”父亲爽朗的笑声回荡在书房中。
女儿家娴雅含蓄,没有抬头看他。
男人金丝镜片下的眼眸染了三分笑,温润动人,少了一贯的疏冷。
他那天开口跟她说过的为数不多的话,她记了好久,每一句都清清楚楚。
他说:“是熟悉些,小朋友今天怎么话变少了?”
他们下棋时,茶是她添的。
父亲问她要不要来一盘,纪柠安说不敢在时教授时面前献丑。
他道无妨,将围棋一颗颗捡起来。
那是她和他下的第一盘棋。
他比她年纪大,阅历多,学识也高,很会照顾人,会耐心教她。
“这算不算作弊?”纪柠安苦恼的小声问。
他牵起唇角:“那没办法,我只能帮小朋友徇私舞弊了。”
这一局棋他教了她很多,告诉她下一步怎么走,他是长辈,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让她输,她赢了这盘棋,赢的很漂亮。
所以纪柠安爱上了围棋。
不是因为围棋。
是教她下围棋的那个人。
年少的心动,蝉鸣不止,热烈不休。
那天时景年离开后,她看着书房中的围棋出神,父亲将一幅画放在她的面前:“这是他给你的画。”
画中是浩渺天地间,巍峨料峭的雪山,危险的看不到尽头的未来。
人类站在高山上,变得无比微弱而渺小,好似随时会被雪崩倾覆,偏生在最高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几乎冲出画面的震撼感,磅礴大气,让人心神一颤。
“这是时教授自己画的。”纪柠安认识他的话,眸光几乎是在一瞬间亮了起来,指尖轻轻抚摸着这副画,动作珍视。
“对。”父亲眉目舒展,“景年他说很适合赠于你。”
学艺术的吗,总有些以画交流的心思。
纪父不太懂,也能看得出这幅画的绝妙之处,替女儿收下,道了谢。
纪柠安看了这幅画很久很久,将它挂在了自己房间最显眼的地方,是一睁眼就可以看到,是日日夜夜不会忘记。
后来那两年半的时间,她想将画撤下来,想扔了,但是想了很久,还是舍不得。
就像是有些人一样。
有人说年少的时候不能遇到太过惊艳的人,否则终其一生皆是遗憾。
在纪柠安十九岁这点,她遇到了会发光的人,所以往后遇到的每一个人,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要么余生都是他,要么余生都是回忆。
再后来两个人有幸走到一起,晚一点也没有关系。
他们会像每一对情侣一样,走过大街小巷,看过温吞世俗。
第434章 迷恋1
异国的冬天,同样冷到毫无温度。
天是灰蒙蒙的,雪花是白的,放眼整个街道,一片仁慈的白,屋檐下,结了晶莹尖锐的冰锥,仿佛可以贯穿心脏,猛地被人敲碎。
法庭上。
临枫集团正式起诉鼓征公司涉及抄袭一案。迎来开庭。
双方律师唇枪舌战。
小公司请的律师在临枫聘请的律师下节节败退,无言以对。
作为原告公司的大老板,郑星洲慵懒坐在席上,一身正装,长腿交叠,打量着那道熟悉却陌生的身影。
女人站在法庭上,干净利落,气质冷傲。
他笑了。
眉眼邪意横生,欲色撩人。
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换了个姿势,单手拿着手机回复工作上的消息,听着法庭上的声音。
时薇舌战群儒,言辞犀利,站在台上的时候,在自己最喜欢的领域发光。
抹了最正的口红,唇瓣一开一合,说最狠的话。
法官敲锤定审。
结果不必多说。
临枫胜诉。
时薇从台上走下来,直直和男人目光撞上。
这人倒是一如既往的风流恣肆,疏狂倨傲,眉眼间充斥着野心的资本家。
他鼓了鼓掌,一步步走向她,最终停在了时薇的面前,动作亲昵却又恰到好处的替她理了理衣领,低眸若有若无的笑道。
“女大十八变,才两年不见,薇薇,变优秀了。”
男人指尖微凉,替她整理衣领时划过颈侧,残留的温度让人头皮发麻。
淡淡的烟草味侵袭着呼吸。
身形修长,声音低沉。
只有她能听的见。
言辞间没有丝毫暧昧,更多的是满意和欣赏,倒是坦荡。
时薇任由他替自己理着领口,毫不畏惧的迎上郑星洲的目光,眼神陌生:“好久不见。”
“薇薇……”一名青年走了过来,眉眼端正,看到他们,愣了一下,眼神隐有敬佩和警惕,“郑总。”
他没见过郑星洲,但一定听说郑星洲。
郑星洲回以颔首,眉眼淡淡的。
“这是我朋友,昌和洽。”时薇礼貌的介绍了一句,态度疏离,“我还有事,先走了。”
昌和洽对她伸出手臂:“走吧。”
时薇挽住青年的手臂,往外走去。
“薇薇,你和郑总认识?”
“不熟。”
财阀郑家的名声,响彻整个华尔街,这位继承人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名声在外,如雷贯耳。
年少成名,多少次登上金融界顶峰。
在商业上,见到利益就能狠狠咬下一块血肉,比狼还血性。
这样的人,太危险,也难以掌控。
“最好离他远点。”昌和洽担心说,斟酌道,“他的名声……不太好。”
时薇淡笑:“我知道。”
“郑总,回公司吗?”助理低声问。
郑星洲站在外面的松树下,冰天雪地,寒风呼啸,卷起茫茫白雪,他的身形格外出众,指尖一点猩红明明灭灭,注视着远方。
他很清楚男人的劣性根。
不过就是占有欲。
“走吧。”
这天律师事务所举办了场酒会,定在蓝金会所,时薇应约前往。
“薇薇,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我会对你好的,之前都是我的错,薇薇——”
对面的青年急切道,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
第435章 迷恋2
对面的青年急切道,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
时薇不耐烦的甩开,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竟然遇到了前男友。
几年了!!一直缠着她!!
时薇不觉得他深情,只觉得变态。
她选择放下一切去闯荡律政圈的时候,已经做好了重新开始的准备。
人活着,总要争取点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否则白活一遭,毫无趣味。
但是,这个人怎么就阴魂不散啊?
灯红酒绿的会所,光线迷离,走廊昏暗,由于都是熟人朋友,时薇今晚喝的有些多,此刻脑袋昏沉,看着对面神态真诚的青年,讥笑。
“当初出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这些话?”
青年脸色一变,眉心隐隐狰狞,受伤道。
“这件事真的是误会,不是你想的这样。”
“真恶心!”时薇冷冷道,转身就要走,却被青年重重抓住手,由于男女力量的悬殊,再加上醉了酒,根本挣脱不开,她怒斥。
“放开!”
青年眸色痴迷的注视着眼前精致漂亮的女人,红唇一张一合,黑色吊带裙衬着雪白肌肤,天生尤物。
他怎么舍得放开,指腹暧昧摩挲着时薇的手腕。
“薇薇,你喝醉了,先去我包厢待一会儿吧。”
时薇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再三拒绝无效后,被青年连拖带拽的弄进了包厢,她浑身上下使不上劲,踉跄摔了进去:“救——”
刚喊出来,就被强行捂住了嘴,紧接着包厢的门被人关上,头皮传来一阵刺痛,头发被人扯住!
青年神色依旧温柔,眼中隐隐有些狂热:“薇薇,我会对你好的,和我复合好不好?”
二楼,走廊,光暗交杂。
“王家的大小姐最近出国,正好在你那落脚,你也该到结婚的年纪了,她和你很合适,王氏集团在金融领域举足轻重,和王家联姻,万无一失。”
电话中,郑父强硬道。
郑星洲意兴阑珊的听着,眸光在某一瞬间突地凝滞。
另一边包厢中,律师事务所的同事们玩的正上头,昌和洽忧心忡忡的往外看。
“薇薇怎么还没回来?”
“哎呀又不能什么事情,到你出牌了!”
“你们玩吧,我出去找找。”昌和洽不太放心。
其他人意味深长的起哄道:“这就当成女朋友了?”
“追到手记得请我们喝喜酒啊!”
“就是就是,等着你们好事呢。”
“放开我!!”
尖锐到破音的声音回荡在包厢中,时薇不断往后退去,脚踩在地面上软绵绵,声音发抖。
包厢中有十多个饮食男女,权当作没看见。
青年脸色陡然阴沉,将她摔在沙发上:“你为什么要躲我?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他想要亲吻她,时薇双手挣扎被人按在头顶,后知后觉的绝望涌入,头顶是令人目眩神迷的灯光,看久了有些刺眼。
“砰!!”
一拳猛地揍在青年脸上!
惨叫声响起:“你谁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暴戾攥住了衣领,按在茶几上,一拳又一拳密集的揍下!
时薇呆滞的窝在沙发上,目光有些失焦,慢慢在男人冷白俊美的侧脸上定格,看着他动作发狠的揍人,眼中一滴泪,落了下来。
刺入郑星洲眼底。
心脏泛起细密疼痛。
那不是占有欲作祟。
“哭什么?”他俯身擦去了她眼角的泪,眸是凉薄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竟像是对待易碎的琉璃,“我给你报仇。”
所有人都吓傻了,反应过来后,看着那个闯入包厢砸场子的男人,不干了。
总不能就让他这么揍人,这不是打他们脸吗?直接拎着酒瓶子朝他抡去!
“群架啊。”
郑星洲一脚踩着青年的脑袋,把他压在地上,一手漫不经心的活动了下手腕,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眉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冷血狠戾,眸中压着欲燃的火气和暴怒。
“正好,练练手。”
他脱下了西装,罩在时薇的脑袋上,让她别看,上半身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衣袖挽起,腕骨凌厉。
包厢中惨叫声不断,阵阵肉体撞击地面的沉闷声响,偶尔还有酒瓶碎裂的声音,和微微的喘息声,让人恐惧。
“别打了!别打了!啊——你这是犯法,我要告你!!”
一开始想对时薇动手动脚的青年,现在浑身都是血,捂着腹部哀嚎,声音断断续续。
“好啊,你去告,你看整个律师界谁敢接我的案子?”
郑星洲见了血,眸中压抑着重重过往阴霾,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凛冽寒冬,声音压得低,冰冷彻骨,分明半分笑意也无:“敢他妈打女人!”
时薇忍不住掀开了外套,在光怪陆离的视角中看到了那人失控的模样,从下颚到背脊线条紧绷成凌厉弧度,眸中血色惊人,满是桀骜和戾骨。
“郑星洲!”她拦住了他的手,声音颤抖,“再打要出人命了。”
“死了我赔钱。”郑星洲无所谓,将酒瓶硬生生在青年脑袋上敲碎,白衬衫沾上了血,脸上有伤。
他说话的那股疯劲,让人毫不怀疑的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地上的青年终于感到恐惧,呼吸微弱,气若游丝,其他人也不好好受,有的趴在地上起不来,有的连滚带爬的跑了。
“郑星洲!”
他终于回过神来,看到了时薇苍白的脸。
久久对视。
“时薇。”他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时薇眉心皱的很紧,擦掉了他脸上的血。
郑星洲定定看着她的眉眼,又叫了一声,重复她的名字:“时薇。”
男洗手间。
冷水拍打在脸上,冷到像是结了冰。
脸上后知后觉,有濡湿的凉意,不知是水,还是什么。
郑星洲长久而沉默的站在那里,任由一寸寸沉寂刻骨的情绪腐蚀五脏六腑,只留下一副空壳。
在那一刻,他身上的悲哀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良久,望着洗手间外的纤细身影。
走出去。
深夜。
警察局。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许是警察在身边的缘故,青年的底气来了,愤怒叫嚣要让郑星洲付出代价,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