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三章 逐鹿之后
一切发生的是如此突然，却又似乎注定。
在帝俊的带领下，古老的盘王氏族，真正实现了一统天地的壮志。
自此依靠氏族联盟之力，花费数千载修筑而成，名为不周山的最顶端，帝俊将联盟改名为天庭，且自号为天帝。
在他的命令下，只有神才能登上不周山朝拜。
至于那些弱小氏族和人造人，甚至没有资格靠近。
哪怕盘王氏族本身，也只有帝俊的一部分亲信，才可以长期久居天庭。
他们逐渐形成了上神，这个体系当中的贵族阶级。
原本认为自己的功绩，甚至超越了初代族长盘古的帝俊，万万没有想到，反抗的火种早已埋下。
在他的暴政下，越发苦不堪言的氏族们，不得不去找女娲诉苦。
然而此时的帝俊已经彻底目空一切，就连女娲的求见，也多次拒之门外。
诸般忍让下，女娲终于对帝俊彻底失望。
她重新将目光自天空转回大地。
无数因为帝俊一个兴趣下，就造成的累累尸骸，已经在深渊中造成规模。
不但化身为血海，甚至还借助地脉下深藏的浊气，诞生为自成体系的九幽。
知道这种恶性循环如果再不节制，日后必定会有大乱的女娲终于下定决心。
她一方面联合早已心生反意的氏族，一方面暗通同样不满的盘王氏族。
于是，一夕之间，整个大地在虚伪的和平下，重新燃起对暴政的战火。
而让女娲惊讶的，则是她昔日研发出来的人造人，如今名为人的族群。
不知道从何时起，当所有神的目光，都注视着苍穹之上的帝俊时。
人分裂为无数部落，在大地上自由的野蛮生长。
而视女娲为创造者的他们，在其响应下也加入了这场叛乱。
更加惊人的，则是当初那套，为盘王氏族幼儿，和弱小氏族打造的成熟体系，居然在人的身上换发了生机。
或许没有生而强大，但人在细节和各种创造性的开发上，却爆发出了连女娲都震惊的可能性。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们一代代前赴后继，在面对生存压力下，真正创造了奇迹。
原本女娲开发的体系，更多针对血脉的提纯和演化。
然而人这个族群，却在无数代努力下，另辟蹊径。
似乎继承了女娲的研究能力，他们没有生而强大的血脉，就干脆尝试绕过这条路线。
在其基础上，开发出了能够与天地之间无数元气共鸣，最终诞生出三花五气的全新体系。
人族将这一体系的大成者，称为仙。
在叛军中，最为强大的几个人族部落首领，甚至不下于盘王氏族。
最终，就在帝俊疏忽大意下，叛军长驱直入，顺着不周山杀伤天庭。
当其察觉时，一切已经太迟。
长久的暴政下，除了那些贵族的上神亲信外，帝俊身边几乎没有任何支持者。
但纵然如此，身为天庭的掌控者，他依旧依靠自身的强大，开启天庭与周天星斗。
惨烈的战斗，甚至让不周山也为之崩塌。
最终，在天庭面对无数大军，孤身一人的帝俊带着怨恨，引爆了自己的神权。
这原本是身为古老日月氏族的盘王一脉族长。
为了对抗无数敌人而准备的最后手段，却用在了自己的族人身上。
可怕的冲击席卷了整个天地。
不但帝俊身死，就连叛军一方也元气大伤，甚至盘王氏族几乎不存。
更加可怕的，则是随着这场大战影响下，原本一体的天地逐渐有着分裂的征兆。
情况危急下，女娲不顾伤重之身，强行修补天地。
然而这次毁灭性的后果太过严重，女娲全力施为下，也仅仅让其保障不再分裂。
但浑然一体的天地本身，却逐渐有了概念上的隔绝，被后世称之为三界。
大局已定后，伤重疲惫的女娲吸取了帝俊的教训，认为不能存在一个大权独揽的主宰。
因此，她选择了一名盘王氏族仅存的幼儿，让其担负起天帝的责任，后世尊之为玉皇。
而整个大地，则交给了在之前的战斗中，最为勇猛出色的有熊部落首领少典氏。
她自己，则负责监察三界之间的平衡。
自此，天地大权一分为三，得到了一种相对平稳的趋势。
然而就在女娲闭关疗伤不久，大地上却再度掀起了可怕的战火。
帝俊不知道以什么手段，亡魂并没有消失，而是与当时九黎族的首领融合。
对于这场争夺大地霸权的人族内战，新天庭众神们并没有过多干涉。
一方面人族在他们印象中，虽然远超往昔，却依然还有往日人造人的旧观。
另一方面，帝俊之乱才刚刚过去不久，天庭并没有到恢复元气的地步。
不过一切的发展超出所有神预料。
自号为黄帝的少典氏，不但抗住了九黎族的压力，甚至还带领众多部落一度反制。
犹豫再三，考虑到对方毕竟是娲皇钦定的大地之主，天庭还是派出了部分神灵前往相助。
最终，彻底与蚩尤融为一体的帝俊再次失败。
顶着兵主之名，被昔日视为尘埃的人造人击败分尸。
这一场逐鹿之战，也彻底尊定了大地属于人族，更成就了让众神也为之敬畏的轩辕黄帝。
可就在所有存在都以为一切彻底了结时，三界才经历了短暂和平，便再度爆发异变。
原本被女娲修复的三界中，透过无数缝隙，有着完全陌生，仿佛来自天外的邪魔出现。
最初之时以为不过小乱，但越来越多来自其他世界的存在出现，让黄帝再也不能坐视。
原本已经放手避世的他重新取出轩辕剑，率领昔日旧部踏上战场。
历经多年死战下，黄帝终于将进入三界中的邪魔斩尽。
但他知道只要缝隙存在，或许往后还会有无数站端。
这时候，疗伤不久的女娲察觉到情况，无奈提前出关。
一座座被天外强行开启，称之为天维之门的存在，被女娲耗尽修为粉碎。
最终，伤上加伤下，女娲身躯崩裂，一体三分之下各自转世，等待复原之日。
时光荏苒下，三界终于迎来了一段休养生息的宝贵时光。
但最终，伴随着一只大闹天宫的猴子。
将凌霄殿前镇压蚩尤凶魂的天道石无意中打碎后，情况开始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先是蚩尤凶魂逃脱，在其旧部帮助下复活。
随后其并没有第一时间起兵，而是前往九幽。
在击杀十殿阎罗后，将埋藏无数岁月凶戾之气彻底引爆。
在蚩尤刻意下，这无数的亡魂与浊气找到女娲两名转世之身，与之彻底融为一体。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伏羲，只能无奈提前让妹妹恢复真灵。
可惜伴随着两尊转世身的感染下，重新归来的女娲性情大变，行事宛若魔道。
甚至其与蚩尤封禅台一会后，霸者与兵主击掌，相约平分三界。
至此，神州三分的鼎足之势已失......
而这也是力牧最后的记忆，他奉黄帝之名，看守已经化为废墟的天维之门。
只是最终，他也没有等来自己的主君，而是遇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皇。
第八百四十四章 兵主蚩尤
将逐鹿人理线的所有信息看完，申凯轻轻合上书本。
“这条人理线的三界，还真是多灾多难，简直堪比霹雳系列的苦境了。”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明白这条人理线，为什么没有出现真正的人理之王。
一切自娲皇将三界大权分割后，真正的人理之王就很难诞生了。
无论是她本身，又或者新天庭的玉皇乃至黄帝，都只代表了当中一层位格。
倘若他来的早一些，在帝俊神权的时代，那么或许只要灭杀对方，就能开启人理崩溃。
只不过希望仍旧不大。
因为申凯已经看出来，这六大人理，和过去近十年中的无数人理线，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最大的一点，就是身为第一因的人理之王，其重要性绝非独一无二。
一个真实的世界，或许会有推动历史的关键人物。
然而倘若一切开辟与终结，都跻身与人理之王一个。
那么哪怕再强大，这条人理都是脆弱且虚幻的。
真正强大且具有容错的世界，是依靠无数生灵自发演化，一代代在竞争和牺牲中脱颖而出。
能够站在高位，也可以自低谷中崛起，同时无数强者与众生奋战下，开辟出更多的可能。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人理，所应该具备的要素。
从这一点来看，这条逐鹿人理线，确实具备了成为真实不虚的资格。
盘王先民开大道，帝俊独尊铸天庭。
战火纷飞三界乱，娲皇泣血补苍天。
炎黄逐鹿立正统，兵主再临引魔祸。
相比起过往人理线中，依靠一个人理之王，犹如突然开挂的龙傲天一般，横推世界。
这种有着无数血与火，真正杀出历史洪流的人理。
其自身具备的浩荡史诗神话，就是最大的基石。
而一旦被人理清算时选中，申凯相信当其化为真实世界，覆盖在人道大世界中后。
那么其体量与底蕴，绝对能开创出不下于主流历史的新局面！
想到这里，申凯松开了力牧的脖子，看着虚弱的对方轻轻挥手，让其消散。
“可惜了，再恢弘的历史，也改变不了我的立场。”
如果说人道大世界本身，是一款浩大游戏的框架，那么当中的主流mod，有且只有一个。
不想被其他背景板的mod覆盖文件，就只能动手，将所有人理线mod删除！
“因此，无论前方是谁，有着什么身份，都是朕的敌人。”
带着绝杀的意志，申凯升起造化之舟，瞬间离开了天维之门所在的废墟，朝着三界弥漫兵灾之处冲去。
他已经了解情况，人理之王不存的这个世界，必须将具有三界大权的强大存在一举清扫。
而首当其冲的，则是在阪泉一带厉兵秣马，正朝着东天庭进军的兵主蚩尤。
此世的浩荡神话，太古不论，至少从中古到近古以来，太多太多和那个存在有着密切联系。
不管是帝俊，还是如今的蚩尤，其概念本身，已经化为了推动此界的洪流。
看似引发无数灾难，让亿万生灵涂炭。
但在申凯的视角中，其本身也代表了这条人理线的一种可能，甚至有着类似于必要之恶的性质。
其存在，也有着推动竞争和强大的韵味，让看似陷入战火的三界不断强大。
或许这条人理线的众生恐惧厌恶对方，害怕其带来的无数战争。
但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帝俊时代完善周天星斗，开辟天庭。
又或者为了对抗蚩尤，人族乃至众神不断更新功法、体系，防止让对方夺取天地大权。
这些都无疑推动了人理线本身的进步。
众生不会领情，但在人理线的视角下，蚩尤就像是寻找世界本身缺漏和不足的可控良性病菌。
然后身为杀毒程序的人族与天庭，为了避免自身淘汰，又被逼着不断更新。
最终，逐鹿人理线就在双方为主线的无数战火中，越来越走向成熟和稳定。
因此，申凯果断决定，先干掉曾经代表了旧时代意志的蚩尤。
然后再是娲皇、玉皇和黄帝。
如此，这条人理线的几大节点根基都被逐一摧毁下，必定会开始崩溃。
早早理清思路后，申凯看着下方越来越阴暗的地域，这里已经是接近兵主大军的阪泉所在。
神话时代，天地一体的情况下。
哪怕没有修为的凡人，也可以通过大地的种种裂痕，进入九幽冥土中。
那个时期是简单和纯粹的纵向概念，天为清居于上，地为浊居于下。
不像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打通了地壳后会有岩浆地心。
然而伴随着帝俊之祸后，天地由完整概念分隔为三界，具有了独立领域。
天、地、九幽三者，有着类似于时空上的隔绝，非强者不能打开通道进入。
而阪泉，就是此世概念中，介于九幽地府和人世的中间地带，时常有迷失的亡者滞留。
但伴随着兵主再临下，大军占据此地，再没有任何亡魂存在。
无数的九幽之气弥漫，显得魔性和恐怖，冥火岩浆肆掠下，普通存在根本无法滞留。
在这种极端而严酷环境下，蚩尤正站在阅兵台，沐浴着无数煞气看向苍穹。
他的眼中并没有下方那可怕浩大的死亡军队，似乎在看向遥远的彼方。
“兄长，这一次，我等必定能杀向天庭，将那群逆臣诛杀！”
蚩尤后方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走过来，看起来单薄的身体，却有着无数火焰缠绕。
原本吞噬万物的冥土岩浆，仿佛在对方面前成为了溪流般缠绕在指尖。
远远看起，浩大的阪泉中，似乎升起了一个漆黑的太阳，有着不下于天地日月的强大。
“太一，吾前世的幼弟。”
“纵然时光荏苒，连曾经一体的天地，也化为了如今的三界下。”
“你的目光，依旧还是只能看到天庭，那残砖败瓦中的余晖吗？”
与神话流传中的形象相比，蚩尤虽然身高九尺，却并不显得雄壮，一丝不挂的上身有着无数漆黑纹路。
他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带着磁性的声音开口。
“曾经的吾错了，因此败亡是正常之理。”
“但那些逆臣守护的天庭，不过是几经修补的残渣。”
“吾没兴趣坐在垃圾堆中，看一群猴子表演。”
第八百四十五章 真我之悟
看着面露不解的太一，蚩尤深深叹了口气。
他脸上带着阳刚之美，一点也没有兵主或魔神的样子。
“曾经的吾错了...少典氏、女娲，也错了。”
“甚至比起吾这个两度失败的弱者，他们错的更加离谱。”
在太一担忧的眼神中，蚩尤喃喃自语。
自他复活归来后，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到如今大部分旧部已经习以为常。
毕竟除了时不时呓语外，兵主的修为和行事风格，都远胜于过往。
就连娲皇也在他算计中魔化，黄帝也在佛教东传中暂时拖住手脚，造成三界鼎足失势。
然而只有太一最清楚，兄长正在一步步变的陌生。
无论是曾经的帝俊，又或者最初融合的蚩尤，都没有如今带给他的这种神秘感觉。
“知道吗，太一。”
“被困在天道石的那段岁月，吾不害怕区区折磨，反而更害怕一个梦。”
“一个似乎...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梦......”
眼中带着时而迷茫，时而清醒的目光，蚩尤眼神复杂。
在那个梦境中，他曾经是叱咤神州，带来亿万兵灾，与黄帝争雄的霸主。
也曾经是手握神权，高居于不周山巅，俯仰众生的天帝。
还曾经...是万族战争中，对人族掀起战火的凤凰族天骄，带着九死不悔的意志向人族赴死一战！
然而，一切都在那梦境中，仿佛诸天万界破碎般的可怕洪流下覆灭。
曾经的骄傲与强大，在无可名状的伟力下，根本不值一提。
“吾是蚩尤，是帝俊...也是人道大世界的凤凰族天骄......”
似乎半梦半醒般，蚩尤带着恍惚的笑意看向太一。
“吾弟，你自出生起，可曾真正的恐惧过？”
面对这个突兀的问题，太一先是愣了愣，随后仔细思考下缓缓摇头。
帝俊的时代，他还只不过是个稚子，逐鹿的时代，也才刚刚成年。
但终究是原初最高贵的血脉，带给了他极高的眼界和心气。
区区的玉皇，他从未放在眼里。
哪怕是黄帝甚至女娲，他知道对方的强大，也只是忌惮和仇恨，远远算不上恐惧。
看到对方的表情，蚩尤了然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是幸运...却又不幸的存在。”
将宽大的手掌覆盖在脸上，蚩尤呢喃的声音传出。
“我曾经在梦里见过，那真正值得恐惧的战争和伟力。”
“与那个梦境相比，此世的战争，犹如乡村械斗一般可笑。”
“而女娲修补三界的举动，在那无可匹敌的洪流面前，和小女孩完成的花绳没有区别......”
眼中有着难以置信，太一甚至怀疑兄长是不是在复活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差错。
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仿佛疯了一般的话？
就算他再仇视女娲，也不会否认对方的实力，然而在兄长口中，却成了小孩子玩闹。
“你不懂的，太一。”
将手缓缓放下，蚩尤脸上露出了似哭似笑的感慨样子。
“自那个梦境开始，吾就无时无刻不身处于恐惧之中。”
“但，吾恐惧，却不会屈服。”
“因为，这是在目睹真正强大面前，正确的恐惧。”
“人，只有正视自己的弱小，才能随后走向强大，并且将这恐惧战胜。”
“吾记得，那个梦境中的你们，就是带着如此信念，一代代前赴后继下，最终战胜了万族。”
“对吗，申...凯？”
听到蚩尤的话，太一顺着对方，震惊的抬头看向苍穹上。
不知道何时起，一座还超越了记忆中，兄长帝俊巡视天地的星斗帝舰的庞大船只，正耸立在阪泉上方。
其撕裂天空，压制无数九幽浊气下，仿佛带着不可匹敌的伟力。
“怎么可能...三界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
心中带着惊惧的想法，太一没有犹豫，第一时间让自己的意志传遍整个阪泉。
“敌袭，全军戒备！！！”
目睹太一的行为，无论是蚩尤或者申凯都没有在意，任由对方呼喊。
“原来如此，这条人理线的兵主，居然是故乡存在，这倒是出乎朕的意料了。”
“看起来，你也是不久前才逐渐找回了真我。”
“朕不是没有遇过，人理线中的万族。”
“但能脱离人理历史，做到今日方知我是我的，阁下却是第一个，当真了不起。”
听到申凯的话，蚩尤敏锐从当中提取出了信息，脸上有着恍然大悟的苦笑。
“人理线...朕...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如此说来，不但我们万族一方，连你们人族的永恒之上，都在存世之基崩溃下被波及。”
“否则，你尚未永恒，绝不可能称皇。”
“不知吾说的可对...年轻的人皇？”
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申凯看着下方已经在太一召唤下，逐渐汇聚过来的大军。
如同黑色洪流一般，他们掀起战火、踏平山岳，让整个庞大的阪泉都震动起来。
这只真正的神话军队，有着自深渊而出，杀上九天的战意，似乎要给三界带来兵灾。
“你的军队不错，看来天骄就是天骄，无论身处于哪个世界，都不可小看。”
听到申凯的赞赏，蚩尤飒然一笑。
“自此世太古而起，肯跟随吾这个两度败北的弱者...其勇其忠，又何止区区不错二字。”
“反而是阁下，身为人皇居然独闯人理线......”
“呵呵，十几万年霸权下，失去了永恒阶级的人族，已经这么不中用了吗？”
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讽刺而动怒。
申凯轻拍船栏，顿时一缕缕玄黄气息流动，将下方军队的杀伐挡住。
足以震撼三界的血色杀意与黑色洪流，丝毫没有让造化之舟动摇。
“这话你放在现世十年前说，倒还挺合适的。”
“不过如今，朕的臣民容不得你污蔑。”
露出恍然的样子，蚩尤眼神复杂的看向高居天穹的申凯说道。
“这样啊，看来即便没有永恒阶级，人族也在你的带领下，再度找回了曾经的骄傲。”
“有时候真嫉妒你们这个族群。”
蚩尤发自内心的说着。
相比起万族的一根筋，人族善变且自私。
却又可以在无数的错误和失败中再度崛起。
相比起来，他们万族正如那句过刚易折的老话，一次失败，就很难再卷土重来......
第八百四十六章 劝君更尽一杯酒
阪泉可怕的震动越来越强烈，逐渐无分天地。
魔劫笼罩下，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颠倒。
但这一切，却始终奈何不了苍穹之上的神舟。
其仿佛深邃黑暗中的唯一光明，带着照彻不朽的伟大。
地火水风肆掠下，轻松压制住了下方的大军。
面对这种强敌，蚩尤的旧部不但没有恐惧，反而更加激发凶性。
无数战士在嘶吼咆哮，有太多黑气上涌，自阪泉裂开的深渊缝隙中，不可名状的亡者在攀爬。
“若我与你单独一战，无论胜败，可否留他们一命。”
在这种占尽大势的情况下，太一却震惊的听到了兄长，发出如此言论。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伟岸背影，几乎以为在梦中。
那个无论面对何等对手，或胜或败，却从未放弃的兄长。
此刻居然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强者，还未出手就似乎承认了失败！
然而，申凯却冷漠的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
“朕的目的，是摧毁一切人理线。”
“杀了你之后，再杀掉此世其他掌握权能者。”
“就算我此刻放过你的部下，人理崩溃后，他们一样活不了。”
听到这番话后，蚩尤带着遗憾长叹一声。
“这样啊......”
倘若换成此世任何敌手，哪怕面临战败，他也绝不会如此。
但申凯不同，仅存的记忆中，他知道这是一个何等不可思议的强大存在。
存世之基崩溃前，与自己伯仲之间的龙族天骄王者，在溃逃的败军口中，仅仅一招便被屠戮。
纵然经历两世下，如今找回自我的他，一身修为已经彻底迈入七阶巅峰。
但他不信申凯会没有进步，甚至绝对超越自己。
就刚才的试探中，对方已经带给了蚩尤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
并非是能量化和形容的强大，更像是普通人面对苍天般，发自内心的渺小。
倘若不是稍稍还有些许能够观测的气息，他简直要怀疑自己迷失的岁月中，申凯已经证道永恒了！
如今就算还差了一点点，但也绝对不是自己，甚至这条人理线可以匹敌的存在。
“真可惜。”
“原本...还想带领他们，重新占据三界霸权。”
“然后再修复天维之门，杀出这世界，让他们成为真实不虚的存在......”
“如今看来，一切都太迟了。”
脸上带着遗憾和苦涩，但蚩尤下一刻已经将这种情绪褪去。
双眼赤红下，遍布身躯的魔纹不断延伸，在强大的身躯上升起无数漆黑骨刺。
顿时，震撼阪泉，甚至盖压下方无数魔军的可怕战意席卷。
手持干戈与长刀，蚩尤此刻真正展露出了上古时代，曾与黄帝争夺大地霸权的兵主风采。
“将士们，前方乃是来自另一方天地，真正超越少典氏与女娲氏，横推一世无敌手的强者！”
“此战之下，或许吾与你们会迎来第三度败北，真正的尸骨无存......”
“即便如此，可还敢与吾同赴死、血五步，令其观吾等自太古之强军？”
兵主的话让无数魔军激昂，带着横扫天地的战意冲天而起。
“吾等有战而生，无战而死！！！”
他们从未惧战，也并不是没有战败过。
但就是这样两度败北的大军，却让整个三界那群胜者至今，都带着恐惧和忌惮。
死和败，对于他们而言从不可怕。
生时，必要杀你亿万将士，死后，也要你子孙万代，记得天帝与兵主大军的神话！
黑色洪流汇聚为杀上九天的战意，让整个霄汉为之倾泻，阪泉为之破碎。
带着劫火燃烧下，亿万兵灾扑面而来。
目不转睛的看着下方，这自神话中走出的可怕军队，正在不断冲破地火水风。
申凯淡然的点了点头，自白金色涟漪中取出一盏琉璃玉杯。
“并非绝争一线，倒更像是主动去追求战斗、迎接死亡，或许说...时时刻刻与死亡同行。”
“如此军荣，令朕赏心悦目。”
说罢，申凯居然不管正在受到攻击的造化之舟。
他平静的站在船头，将杯中晶莹的玉液一饮而尽，仿佛真的在赏军下酒般。
当一杯喝完后，申凯手中琉璃盏把玩下，居然无中生有的再度升起满杯。
“朕已经满饮此杯，这第二杯，就为此方人理，以及诸君送行。”
说完后，申凯随手将玉盏抛出，顺着船栏洒向下方的无穷大军。
下一刻，一致不过筷子大小的箭矢，自白金色涟漪中射出，目标不是军队，而是落下的琉璃盏。
“砰！！！”
伴随着一声清脆破碎，箭矢将琉璃盏打破。
瞬间，里面的玉液倾泻四溅，居然凌空不断扩大，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缺口般。
每一滴液体，都在不断增加，变得庞大而沉重。
转眼间，整个苍穹被彻底遮蔽。
在无数魔军的眼中，仿佛远古天河倾斜一般，无尽的滔天洪流涌下。
还不等他们将这水流击溃，就感觉到当中每一滴，都犹如蕴含着山海般的沉重。
一切神通与法则，在这无量重水下彻底破碎，仿佛扫尽万法般可怕。
前一瞬还战天斗地的无敌军队，下一刻就已经被席卷而下的滔天洪水冲刷四散！
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一旦被洪流席卷后，他们强大的身躯与神通居然再也发挥不出，只能任由洪流吞噬。
眼前一幕，宛若多年前的不周山崩裂，导致四极混乱，天地失衡般。
巨水无穷无尽，不断增殖下已经将整个大军，连同阪泉一起延绵。
暴雨、天河似乎任然不满足，在灌满了整个庞大阪泉后，顺着无数裂缝开始渗入更内层的九幽。
数之不尽的亡者在乱流中哀嚎挣扎，却只能随波逐流下逐渐融入当中。
而原本的冥河、血海、黄泉...将九幽地府区分界限的存在，也逐渐无法抵御，被洪流容纳。
造成这一切灭世天灾的申凯，静静站在船头。
他看着孤身一人的蚩尤手持兵刃，正在抵御最大一股洪流。
可怕的战意推动下，对方居然强势的抵挡住了冲刷，甚至有神韵火光浮现而出。
“这可不是兵主的神通。”
凝神看着对方最后的挣扎，申凯缓缓开口。
“原来是将自己原本凤凰族的天赋大道激发了...不仅如此，第一世的帝俊，第二世的蚩尤......”
“你接受了他们，并且真正彼此容纳。”
“呵，三位一体下，却又唯我唯一...你确实站在了这一层天渊前。”
“再有些许时日完善，或许真有几分可能证道永恒，不差。”
第八百四十七章 我们，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就在蚩尤一步一山河，力抗日月破重水时。
自阪泉遥远处，有着一道宏大光辉浮现。
其带着无量大愿，温暖而清静的光辉照彻，正极速自阪泉另一头赶来。
目睹这与太一不同，仿佛真正冥土太阳，为亡者指引方向的光辉，申凯淡然开口。
“在这三界的最阴晦沉重所在，还能有这般佛光的，想必也就只有地藏王了。”
“呵，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没想到朕重水自阪泉渗透，席卷九幽之下，将那无数亡者清空，反倒是帮了你一把。”
“如今，该称你为地藏王菩萨，还是地藏王佛？”
听到申凯的话，自温暖冥土的太阳中，走出一个庄严女子。
她每一步踏重水而行，面色痛苦，却依旧坚定的走了出来，看向苍穹上的申凯。
“施主乃彼界天魔之主，今日行此极端，竟欲借着恶水灭绝三界众生......”
“兵主，此刻今非昔比，你身系三界安危，贫僧愿与你共抗魔劫，哪怕万世成空，也在所不悔。”
蚩尤还在苦撑重水没有开口，地藏已经率先出手。
无量神通下，一朵朵幽冥金莲绽放，组成为曼陀罗花阵，居然稍稍抗住了上方倾泻的洪流。
看到这一幕，申凯稍有惊讶。
他没想到此世的地藏王，居然是个女子。
但修为确实不弱，眼里更是没话说。
他加入了神河、天墟、弱水、重水、恒河五重存在。
随后又引入了先天五运中的末法灭运等诸多概念。
最终依靠强大修为下，才从灵台诞生出了这个，没有具体形态的观想物。
其存在本身，就是对世界性的概念兵器！
一旦这道重水本体放出，没有他或者其余更强者约束下，是足以真正灭世的凶兽。
其本身具有吞噬一切世界内侧的物质和能量，不断自我无限增殖的概念特性。
仅仅此刻，已经将整个阪泉连同九幽冥土淹没大半。
不断堆雪球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后，整个三界都会被这洪流淹没，最终灭绝一切生灵。
申凯就是在以逸待劳，不但除去蚩尤，还让其他无法解决掉洪水的强者，乖乖赶过来。
他根本不用一个个前去寻找，只需要在这个源头处。
那么如女娲和轩辕等人，不过是守株待兔罢了。
“能第一时间看出这点，你眼力不差。”
“可惜，纵使成佛，七阶巅峰的修为，也挡不住这洪流多久。”
申凯的话自苍穹传下，地藏王佛知道对方没有说谎。
单单凭借如今的曼陀罗阵，失败只是迟早。
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她露出柔和的笑容，如同传说中的佛陀拈花般。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贫僧过去愚昧，空有超度三界亡者之宏愿。”
“却从未想过，自己并非亡者，无法对它们的苦难感同身受......”
“今日，便舍了这一身皮囊，还了这虚假的佛陀果位。”
“只愿三界众生，能安度此劫。”
随着话音落下，地藏王佛手结印记，宏大的佛陀金身在洪流的冲刷中逐渐透明。
然而伴随着其没消散一分，阪泉上方的曼陀罗大阵却反而凝练一分，逐渐撑起一道屏障。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得遇正果方论菩提！
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当对方完全散去，连一丝真灵都不剩，彻底成空后，申凯微微行了半礼。
“无论如何，这地藏王佛的果位，阁下当的起。”
而就在这时候，曼陀罗大阵已经彻底挡住了可怕的洪流。
整个阪泉的时空，仿佛彻底静止一般。
所有重水都停滞下来，每一滴颗都不再活动。
下一刻，浑身浴血的蚩尤带着三位一体的真灵出现。
他每一步都在虚空中踏出战火，手中兵刃仿佛紧握毁灭本身！
静止的洪流被他打散，造化之舟散发的地火水风被他撕裂。
眼神中有着不灭的光辉，似乎凤凰族天骄对人族的怒火，又仿佛天帝与兵主对三界故乡的守护。
最终，蚩尤于本不可能的情况下，真正踏上了造化之舟！
三界古往今来的最强战神，以决绝的意志，推动无穷战意下，化为了毁灭眼前敌人的一击。
古朴长戈没有半点风声，却带着贯穿天地的霸道，狠狠刺向静止的申凯。
“嘣！！！”
可怕的余波席卷下，让下方静止的洪流被冲散开。
甚至阪泉和三界的联系，进一步在分离。
然而仅仅一瞬间后，所有波动都在一手覆盖之下云淡风轻。
蚩尤付诸所有，三界无人可挡的灭绝一刺，被申凯仅凭单手抵住，再也不能存进。
这一幕近在眼前，蚩尤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咬牙角力一般紧握长戈。
“兵主，你尽力了。”
原本好似静止的申凯缓缓抬起头。
他平静的目光看着浑身浴血下，也依旧不放开手中长戈的蚩尤。
“地藏王佛借着自身涅，不但让曼陀罗阵的伟力空前强大，甚至将佛门的本性真如发挥到极致。”
“这是原初一点灵光的波动，除此之外万籁俱静，有限时空恒如不动。”
“你本应该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与黄帝和女娲汇合后，再商议对策，联手敌朕的。”
申凯的话，并没有让蚩尤动摇。
他的身躯已经面临四分五裂，却硬凭着盖世战意支撑下勉强维持住。
嘴角不断有蕴含强大力量的血液流出。
蚩尤的重瞳紧紧盯着申凯，手中长戈逐渐弯曲下碎裂。
“若吾刚才不战而走...他们...才是真的死不瞑目。”
“人皇...吾承认，万族战争我等再次失败了，人理线或许也终将迎来灭亡。”
“但，吾还站在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一点。”
“无论身为曾经的万族，或者今日的人理线兵主......”
“哪怕失败，我们也曾经有过属于自己的故事，也会生、会死、会哭、会笑......”
“这样的我们，从来就不是合该灭亡的畜牲、可有可无的存在！”
“不是的！！！”
三世的记忆汇聚在一起，此刻的蚩尤彻底无分彼此。
他咆哮怒吼下，带着最后的倔强与骄傲，想要证明自己以及无数身边的事物，曾经存在过证明。
本该到达极限，走向灭亡的身躯涌出一股意志。
此刻的蚩尤仿佛燃烧殆尽的空壳，又好奇早已超越了生死轮回，化身为不朽战意！
他左手长戈彻底破碎下，右手的血刃横斩，将申凯面前的一缕缕护体光辉抹去。
最终，一片人皇衣袖落下。
随即而来的，是照彻整片幽暗天地的无数白金色涟漪。
贯穿阪泉的兵刃洪流下，蚩尤看着申凯右臂断开的衣袖。
那里正露出一丝伤痕......
随即，带着曾经存在过的证明，蚩尤轻轻闭上了眼睛，被兵刃吞噬殆尽。
第八百四十八章 熟悉的万族
看着下方被兵刃贯通下，彻底打开了与三界缝隙的巨大通道，申凯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
蚩尤在刚才的攻击下，已经彻底形神俱灭。
过去曾经数次复活归来，全是仗着其本源中的凤凰族道果。
那一丝涅之火燃烧下，只要还有一丝可能，就能让其每隔一段岁月都浴火重生。
然而在申凯刚才的攻击下，别说身躯或者意志，就连那一丝本源也被磨灭殆尽。
不管是兵主或者万族天骄，这一次是真正的永别。
沉默许久后，申凯缓缓蹲下去，将那一片被斩下的衣袖捡起来。
他脸上带着复杂的笑容，轻叹一声自语。
“我又何曾妄言过，你们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人族与万族的不可共存，乃至人理线本身的清算下，彼此谁都没有选择。
蚩尤有他的万族和逐鹿人理线，申凯同样有人族和现世。
只能存在一个的情况下，注定会有牺牲与遗憾。
每个种族或人理，都必然有着可歌可泣的闪光点。
但他不会傻到因为这样，就同情敌人而放弃自己的臣民。
此刻强势的是申凯，倘若换成他弱势，或许斩出这质问一刀的人，就是自己了......
这些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申凯缓缓站起身说道。
“这条人理线的故人，还真是多啊......”
伴随着他的目光转过，只见原本晦暗的阪泉与冥土，已经彻底被打通。
无量重水甚至以可怕的增长速度，顺着三界缝隙朝外蔓延。
以它如今的体量下，仅仅呼吸间就让整个人间化为一片泽国，无数此界生灵被洪流吞噬。
保持这样的速度下去，整个大地危在旦夕。
甚至就连三界至高的天庭，恐怕要不了多久，也会面临这末世般的可怕威胁。
然而，看着此刻苍穹间隙中，正在不断涌出的庞大军队，申凯知道用不到那么长时间了。
一名人首蛇身的女子，与身旁一名帝服装扮的男子并列，身后是光辉伟岸的天界众神。
一名站在战车上的中年男子，与蓑衣草帽的老者一起，有着人道洪流涌动。
而除了天庭与人族外，仙门诸派、佛门万军，三界仅存的无数强者正在陆续赶来。
没有喊打喊杀，此刻阪泉的苍穹上一片寂静。
除了重水涌出的洪流外，任何存在没有动作。
他们看着造化之舟上的申凯，有的陌生、有的仇恨、有的熟悉、有的复杂。
反观申凯，最先注视着那名人首蛇身的女子，随后目光又顺着看向黄帝旁的青年男子。
带着一丝感慨，他的声音在场中回荡。
“万族当中，要算朕接触较多的，也就你们姐弟两，其余的早已尸骨无存。”
“今日倒好，一次会遍昔日故者。”
虽然形象已经和多年前大不相同。
但如今的申凯，早已不是看外貌甚至灵魂。
而是无数轮回转世下，其存在意义本身，所蕴含的本源中那一点灵光。
这也是半步高纬的存在，看待低视角生物的特点。
低维度看的是皮囊外表，高纬度看的是精神灵魂、寿命因果、本源真灵......
正如此刻，申凯已经察觉到，女娲不是别人，正是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玄厄星劫。
而站在黄帝身旁的应龙，则是早已没有稚气的玄厄星寒。
这龙族姐弟两，算是万族中极少与他打过照面，却还活着的存在了。
于此同时，申凯也想到了侧写之书上的背景。
恐怕这条人理线，最先觉醒真灵的，就是凤凰族天骄所化的蚩尤。
随后在旁人眼中，对方是让娲皇魔化，两者于封禅台结盟。
实际上，八成是蚩尤借助凤凰族的神通大道，提前让女娲找回了属于玄厄星劫的记忆。
而此刻的玄厄星寒，应该也已经找回了真正的自我。
“正所谓事不过三。”
“如今看来...恐怕这条人理线，所谓天地而生的先民氏族，都是被抹去了意志，化为历史的一部分万族残军。”
“而真正的人族，反倒是借着你的手，以人造人的形式诞生。”
说到这里，申凯脸上升起一种自嘲的样子。
人道大世界主流中，人族崛起时就是借着龙族为靠山，发了第一桶金。
没想到，在这条人理线中，又是原本身为龙族的玄厄星劫，以女娲的身份，将人族诞生出来。
“是啊，哪怕本宫如今回溯记忆下，一切也是如此的荒诞。”
自大军中走出来，女娲与申凯对视下，取出一片已经枯萎的赤红羽毛。
“闽霄...不，蚩尤临终前，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不出所料的点了点头，申凯平静的开口道。
“那么，你们的意思呢？”
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女娲看向遥远处。
已经知晓一切，立于战车上的轩辕黄帝神色复杂说道。
“来自彼界的人皇，无论九黎氏前身为何，他都是朕一生宿敌与知己。”
“因此，他临终前的话，也既是朕与三界众生的回答......”
说道这里，黄帝缓缓将腰间长剑拔出，一面刻天地日月、一面纹山河众生。
带着无数年来，主宰大地人间的意志，黄帝挥剑凌空一斩。
“无论真实或虚幻，不管主流或支流。”
“既然吾等已然诞生、已然存在，就绝非可有可无之物！”
“故而，恕吾等人理不敬，于此末法之地，斩彼界至尊首级，以救三界众生！！！”
伴随着黄帝的话，无数仙神带着横压天地的可怕气息，一往无前的杀向下方。
彼此已经注定无法共存，那么所谓的大义和宣言都是多费口舌。
此刻此地，必然只能存活一方而已。
“如此，倒也痛快。”
看着无数的军队与船舰，携带日月星辰、山河万物朝自己镇压冲杀而来。
申凯的眼中，仿佛透过他们的表象，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并非力量，而是一种意志。
于逆境中求存，于废墟中崛起，哪怕面对正统主流也丝毫不让！
这不但是三界强者的不甘，更是整条人理线借着他们，在爆发最后的余晖。
其宛若天倾、势如洪流，真正统合一切，化为争命存活的光辉。
第八百四十九章 人皇杀器
“并非为了己身之荣耀，而仅仅是证明存在过，不是可有可无的生命。”
“朴素却又伟大的意志，值得朕拿出它来见证这一切。”
目睹那璀璨而未来的三界洪流下，申凯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般。
并没有自白金色涟漪中，取出强大武装。
而是双手虚握下，有着一缕缕光辉浮现。
伴随其成型，似乎有无量纹路浮现。
每一条当中，都印照出此世的诸般历史。
短短瞬息间，这些纹理不断扩大下，似乎自冥冥中解析万道般，带着伟大与主宰的气息。
最终，这无数的纹路收束下，在申凯手中化为一柄光辉长剑。
乍一看与黄帝手中的轩辕剑十分相似，却有着远远超越它的人道意志浮现。
其存在本身，就是人皇三证中最强的杀伐利器。
人理剑，有着裁决人族众生与法度的权能。
巅峰时期上制永恒、下安众生的伟力，堪称人道大世界第一人理武装。
此刻申凯令其解析万道下，此方人理的一切俱在长剑当中。
带着不朽与人道圣歌鸣动，人理剑微微震颤下，似乎有着遗憾与惋惜。
虽然有着仙神妖魔鬼，但无疑这条人理线，越往后越是会靠向人族。
其本身的恢弘历史与人道意志，都是可歌可泣的存在。
而如今，却要灭绝在代表着人族的它身上，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人理剑，这就是所谓的人。”
“很多时候，无关对错或者冠冕堂皇的理由。”
“仅仅只是为了证明存在，以及活下去...就足以爆发出最辉煌的意志。”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三界大军，申凯轻声自语，手指在长剑上滑过。
“朕乃人皇，所裁决者本应为人道大世界一切人族。”
“但于此人理清算之际，无奈以手中长剑断绝此界众生。”
“非为仇怨，无关正统...仅为护现世人族众生之私，行杀戮断绝人理之事！”
没有任何的借口或理由，申凯将心中最简单的理由说出。
伴随着他的宣告，人理剑上一道道封印被打开，古往今来现世无数圣魂拱卫。
其光芒照彻古今，仿佛永无止境般。
已经近在眼前的无数神通道法，在这道光辉面前层层消融。
人理剑此刻，真正相隔无数岁月下，重新展露出了其人皇第一杀器的威名！
那是在中古末期到近古以来，无数永恒阶级的人皇手中，都没有散发过的光辉意志。
仿佛承载着诸天万物般的重量下，申凯高举人理剑，带着恢弘圣歌化为分割天与地的光柱。
随后，他一剑斩下。
代表着人道洪流的剑意爆发，瞬间淹没了眼前延绵无尽的三界大军。
伟力摧枯拉朽般不断延伸下去，已经不单单是显世力量。
而是顺着三界强者的灭亡，让无数日月山河尽皆失色。
紧随其后的，是继物理层面的破坏完全后，整个三界正在不断淡化。
在剑意的冲刷下，六大人理之一的逐鹿人理、炎黄神话，正在被人皇否定。
甚至不需要判断这条人理线的权限支柱被去除，导致存世之基将其收回。
仅仅人理剑的光辉照彻下，就让宏观视角的整个人理线，发生了动摇。
冥冥中，新生的人理意志似乎发出不甘的挣扎。
但在人皇裁决下，其存在根本无法抵抗。
只能不断被抹除和否定，随后逐渐破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这道剑意散去时。
出现在申凯面前的，是一个彻底‘空白’的世界。
无论是先前豪情壮志的三界大军，又或者此世的无数众生，乃至天圆地方的世界观......
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没有诞生之前的无，被人理剑彻底斩去。
将人理剑收回，申凯看着这个空白的世界边缘，正有着无数雾墙浮现。
人理覆盖的本身被他删除，但紧随其后的世界框架，确实属于存世之基的领域。
此刻判断这条线的可能性不足支撑时，存世之基便自主开始收回其存在。
“不觉得很可惜吗，申凯。”
“原本理应是此世诸天一切人族之共主，最终却化为了清扫人理的屠夫。”
听到这个虚弱的声音，申凯沉默转过身。
满身伤痕的女娲正怀抱着奄奄一息的应龙，在这空白的世界中相互依偎。
但看着他们身上逐渐散去的形体，要不了多久同样会彻底消散。
“至少...人族...总会存在。”
“无论，是哪一个赢到最后......”
听到申凯的话，女娲弥留之际，露出凄美的笑容。
“不错，至少你们人族无论那一条路线，最后总能存在一个。”
“身为败者和灭亡者的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可言呢？”
说罢，女娲的形象逐渐溃散，一道黑色龙影浮现，露出了玄厄星寒的本貌。
她眼中有着万千情绪，看着申凯缓缓低吟。
仔细凝听下，申凯有些熟悉。
多年前与玄厄星寒的初识后，他曾经在临渊藏书馆中，专门查阅过龙族的文化。
这首歌当中，以双音节鸣响。
既有着对爱慕者的大胆表白，同时当中也有着对亲族末路，和世间无常的无奈与叹息。
就连申凯也微微愣住。
他从未想过，仅仅一面之缘下，对方居然对自己，有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情愫。
带着最后的歌声，玄厄星劫甚至比弟弟更早消失。
刚才的攻击下，并非人族的她没有完全受到人理剑克制。
但因为第一时间护住弟弟，导致其受伤太重。
“最初是因为我多次提到而好奇。”
“后来万族战争初识后...虽然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但你的形象，已经深深重在她心里。”
同样化为龙形虚影，正在不断消亡的玄厄星寒虚弱的睁开眼睛，看着申凯轻笑道。
“只可惜，人龙再非曾经的盟友。”
“因此，这份爱慕，注定只有她临死时，才能说出来......”
“幸好，身为当事人的你，就在她面前，能听到这临终的挽歌...也算不差了。”
摇了摇头，看着弥留之际的玄厄星寒，申凯轻声开口。
“我说过的...下次再出现时，我会杀你。”
这句话，是在高三假期时，前往临渊的申凯与对方初识时所说。
此刻相隔，换做现世时间，已有近二十五年。
眼中闪过一丝昔日回忆，玄厄星寒成熟了许多的声音最后响起。
“是啊，你真的做到了，孤高的...人皇......”
伴随着这句话，对方彻底消散。
整个庞大人理被存世之基收容，当中溢散的本源与精华被申凯截取。
第八百五十章 人理最后之战
站在已经彻底清空的人理线位置，申凯看向其他剩下的五大人理。
由于彼此之间的流速不同，因此对身处于外侧的他而言，观测下只有存在与毁灭两种可能。
伴随着逐鹿人理线毁灭的同时，其他四条人理线，也逐渐被存世之基的伟力笼罩。
申凯知道，这是它们即将崩溃的前兆，也代表了现世军队的胜利。
“与我预料中一样，不是那代表了三大体系诞生的人理。”
“但，也同样不是逐鹿人理和帝国人理吗？”
皱眉观察着消散的人理，申凯心中快速思考着。
能够如此顺利的清除掉五大人理，只能证明那尊隐藏的皇者，并没有在当中。
否则，绝对不可能如此快速，甚至没有他在，不可能获胜。
因此，最后的答案已经揭晓。
“第一次万族战争的人理线...玄清，这才是你所钟意的世界......”
伴随着其余四大人理的彻底瓦解下，申凯一边收取当中属于人理的碎片与精华。
同时他挥手间，自破碎的人理当中，有彼岸金桥接引而出。
所有现世军队看到的瞬间，都心中升起明悟。
最后的一战到来了！
带着伤残破败之躯，所有人都毅然决然的踏上了金桥。
此刻，四大金桥连通下，朝着那最后的人理进军。
“终究是最强的人理线...损伤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看着四道金桥上的大军洪流，申凯轻叹。
仅仅一眼扫过下，他就发现当中少了太多身影。
不但是普通修士，就连七阶的绝世与天骄都有不少陨落，当中甚至有他比较熟悉的存在......
但人理之战进行到如今，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身死道消的觉悟。
再多的牺牲与遗憾，也必须要打下去，直到迎来最终的胜利。
“来吧，玄清。”
“看看究竟是朕胜天半子，还是你圣贤恒古独尊！”
前所未有的决心下，申凯移步，与现世仅存的大军，共同踏入了这最后的战场。
与过往同样的规则重组下，跨越了不同人理的境界线。
申凯看向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宇宙。
仅仅初步观测下，其宏观尺度就仿佛昔日的人道大世界般浩大无垠。
星系在当中仅仅是如微尘般的渺小点缀。
无数星域横跨之下，辽阔的版图几乎隔绝了普通生灵，通过自然的跨越手段。
这是单纯凭借其庞大体量，就足以让高阶修士，都望而生畏的存在。
所有现世军队甚至在这一刻，陷入了混乱和迷茫。
人理之争十年来，一直让他们能够咬牙支撑下去了，除了不想被人理清算。
当中还未必没有身为正统主流的骄傲。
然而，这一切在进入到最后的人理线时，被彻底打破。
与身为主流，却因为存世之基崩溃节点，而不断遭到削减的现世宇宙相比较。
此刻这个浩瀚深邃的人理，几乎让他们产生错觉，仿佛回到了当初的人道大世界本体般！
与对方相比起来，身为正统的现世，反而显得渺小起来......
就在部分人迷茫时，申凯自虚空中踏步而来，身着人皇帝服，仿佛宇宙中心一般。
看到他的瞬间，之前还有所躁动的军队，逐渐平静。
无论如何，只要人皇在的地方，也必然是他们现世洪流所在。
“原来如此，朕越发肯定，这就是你真正钟意的人理了，玄清。”
“虽然只是唬人的庞大空壳，能级与万道都还远远比不上巅峰时期的现世。”
“并且，无论是这段岁月中，存在的万族或人族永恒、圣贤，都是以历史投影的方式呈现，并不具备真正伟力。”
“但，朕能感觉的到...当中有什么，发生了恒古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彻底改变！”
仅仅刚才的观测下，申凯已经将整条人理线的脉络扫视在心。
此刻现世的军队，正在与万族乃至这条人理的人族死战。
而当中甚至还有着属于这段岁月的永恒阶级与圣贤存在！
只不过他们并非真正的自己，仅仅只是人理自我补充历史下，具显而出的虚幻存在。
其战力仅止于七阶巅峰。
但纵然如此，也让现世大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
哪怕不具备永恒的本质，这些身为历史投影的永恒与圣贤，每一个都是无数时代的最佼佼者。
他们能够使用与真正本体相似的神通与道果。
哪怕同样是七阶巅峰的天骄王者一对一之下，也遭遇到压制。
浩瀚无垠的星海中，现世大军汇聚在一起，集合了所有的战力之下，居然才勉强保持不败。
单单从这一点来说，这条人理线就堪称最强人理！
倘若没有申凯这个例外在的话。
恐怕就算是没有经历无数大战和消耗的巅峰现世，在最开始就与之决战，胜算也不过一半一半......
然而若仅仅是这种程度，却依旧不符合申凯心中的最强人理。
原因很简单，对方的强大，更多还是因为那些永恒与圣贤的历史投影。
但作为开辟全新可能的人理线来说，似乎并没有任何特别。
在申凯的观测中，这个人理的历史脉络，有些正常的过头了。
别说异军突起的人理之王，甚至过去无数历史发展，几乎都与主流没有任何区别。
总不可能，堂堂玄清道祖只是为了怀旧，祭奠下自己曾经奋斗过的光辉岁月，才选择这条人理？
若如此，当其覆盖现世后，与曾经的历史又能有多大区别，不过重新再走一次罢了。
“不对！”
“这条人理线...原来如此......”
反复观测下，一种与印象中不同的冥冥脉络，被申凯敏锐抓住。
他看向那遍布星河的无数战场，当中双方奋勇厮杀下，有着无数死伤。
换做原本的人道大世界，高阶修士肉身破坏后，还可以凭借灵魂精神的方式存在。
但在这条人理，无数存在陨落后，正有一缕缕神秘气机浮现，带着他们的真灵引渡向未知。
“我明白了......”
“宏观上，这条人理线与曾经的现世并没有任何不同，无论历史或者流向都别无二致。”
“但，从微观层面上，它多了一样东西！”
第八百五十一章 再会玄清
就在申凯带着明悟，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时，一个慵懒的声音在他不远处响起。
“看来，陛下终于想通了。”
看着自虚空中走出，依然带着魏清玄外貌的玄清化身，申凯并没有意外。
对方是开启和监测人理的存在，因此这场最后的人理之争，也必定会在场。
“嗯，所谓的人理，哪怕与主流再相似，都必然会有某个决定性的方向，发生了变化。”
“而那些修士...甚至普通生灵陨落死亡后，其真灵伴随着气机流逝不见......”
“若朕没有猜错，这个最后也是最强的人理线。”
“它与主流现世唯一的不同点...开放性的轮回体系，对吧。”
并没有承认，但玄清那微笑的表情，已经让申凯彻底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曾经的人道大世界，其伟力和能级。
哪怕放在无量混沌中的诸天世界，也毫无疑问是最顶端的存在之一。
但身为一个能够修炼、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
人道大世界与那些仙侠、玄幻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其存在本身，没有轮回。
普通生命死亡后，彻底消散，重新化为世界的组成部分。
哪怕是强大的修士，能够在肉身破坏后，以精神能量体的形式再度出现，但也算不上真正的死亡。
因此，当物质、能量、因果等，都彻底泯灭后，一个存在的死，就真的是死。
然而在此刻申凯的观测中，无数战火中陨落的强弱不等生命。
伴随着彻底灭亡下，冥冥中仿佛有一种全新的机制出现。
将其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伴随着真灵气机下，以灵气量子涨落的趋势收纳。
随后彻底消失于宏观宇宙，在微观层面中被一个浩大深邃的新体系接引。
申凯有种感觉，眼下不过是初步具备了雏形。
但伴随着不断完善下，总有一天那个隐藏在微观中的体系，不单单只具备收容的能力。
而是依托于宏观，将重新孕养而出的残灵连接现世万物。
到那个时候，两者彻底连接下，将会组成一个过去人道大世界，恒古未有的大循环。
而在申凯的认知当中，能够与这个大循环最为匹配的名字，毫无疑问就是轮回！
“真了不起。”
看着不远处的玄清，申凯发自肺腑说道。
“朕能感觉到，这与传说中的普通轮回不一样。”
“永恒之下，不论修为高低，只要存在过痕迹，就能够被纳入到这个循环当中......”
对这一点，申凯自认为有一定的发言权。
他过往岁月中，借助三相图也穿越了一些世界，当中有的也具备轮回。
但那种性质的轮回，都普遍有局限性。
既越强大的生命，死后就越难转世重生归来。
并且哪怕是普通生命，死后化为鬼魂的形式才能投胎。
可一旦这期间，鬼魂再度被灭杀。
甚至生前直接被打的形神俱灭之类，那么那些世界的轮回也无法再引渡。
然而，玄清所钟意的这条人理线，其最大改变就在于这个诞生的轮回。
恐怕已经不是单纯局限于死后的鬼魂，而是针对'存在过'，这个概念本身了。
永恒暂时还不确定，但至少在其之下的存在，但凡被世界乃至冥冥中的存在记录后。
除非是有某个伟力，能够强大到将对方一切痕迹，自世界本身的记录、存世之基和众生印象中完全抹去，丁点不剩。
否则哪怕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也会因为其诞生和存在，而被轮回记录下来，有着无数岁月后重生归来的可能性！
“如此，就是你期望的未来和改变吗？”
这一次，玄清不再微笑不语，而是点了点头后开口说道。
“恒古以来，人道大世界有着太多太多惊才绝艳的存在。”
“哪怕和我等圣贤同一个时代竞争而陨落的存在，很多也仅仅差了些许运气，而非他们能力不足。”
“站在巅峰的，就这么一小撮人，但距离巅峰仅仅差之毫厘的，又何止万千？”
“因此，我的本体想带给众生，名为后悔和重来的机会。”
听到这里，申凯点头表示理解。
玄清苦心积虑下，冒着得罪所有同阶圣贤的危险，做出人理分裂这种大事。
如当年所说，就是目睹了太多太多人族停滞前进后，才产生的想法。
而人理分裂仅仅是手段，却并非最终目的。
他已经想到，倘若真让对方在这条人理线，埋下大轮回体系的雏形后。
一旦这条人理最终获胜，那么存世之基彻底修复下，人理覆盖完全后，大轮回体系也会种在世界本源中。
玄清相当于想要凭一己之力，改写人道大世界的根基和原初代码，让本不存在的终极轮回诞生！
而倘若对方真的成功，古往今来包含在这条人理线当中的无数存在，都有着重新归来的可能。
“不，还不仅仅是那些强者归来那么简单......”
“若真如你所愿...人族那停滞不前的未来...确实会被打通！”
这一刻，申凯已经不再是忌惮对方，那身为圣贤的伟力了。
而是这力量背后，那种宏观的视角、气魄和谋划。
强者自轮回中归来，可以有机会再度踏上前世的道路，最终超越自身。
然而这也仅仅只是一部分而已。
试想一下，哪怕修为低微的普通众生，又有多少是带着遗憾与悔恨而亡？
他们当中，难道就真的没有埋藏在沙海中的珠宝，直到老死也没有绽放出光华？
可以说，自修士的角度来看，玄清的大轮回体系，可以最大程度杜绝沧海遗珠这一现象。
并且申凯可以想象到，一旦这种轮回完成，随之而来还可以附加因果与气运体系。
为恶者累计因果，下一世身陷囫囵。
为善者种下宿愿，多世之后完全可以踏上修行路。
从这一点而言，也相当大程度缓解了人道大世界，目前高低之间隐隐断档的现象。
轮回体系将成为一道纽带，缓解人族日益激烈的上下矛盾。
“这一世不成道，那么下一世、下下世...千秋万世后，总有希望和可能的未来。”
并非所有人一批次出现，而是轮回之下相隔无数岁月的有序转生。
这样既可以缓解资源的供不应求，同时也能让百年千年为一个小时代，增加活性和竞争力。
“最终...伴随着你的轮回，人道大世界千秋万世后，人族本身将化身为一股势。”
“这势本身，也既是你玄清之道，不断前进和超越的体现。”
而轮回，能最大程度缓和一世不能成就的遗憾。
让众生在漫长时光下，有一个过渡的中转和休息站。
心中闪过无数思绪下，申凯发自肺腑的长叹一声。
“玄清之能为，申某佩服！”
第八百五十二章 异道第一皇
见申凯已经完全领会了自己的作为，玄清笑着说道。
“其实也不单纯只是针对那些想要证道的强者，和踏上修行之路的修士。”
“说到底，我也不是那种万般皆下品，唯有修行高的老顽固。”
“哪怕有着这套轮回体系，但想必也还是有人族众生，有着朴素而平凡的幸福渴望。”
若如此，他也不会强迫......
轮回完成后，不但是主流时空，那存世之基当中的无数虚幻支流也会开辟。
届时，那些带着这一世遗憾的众生，大可以转世到一条相似的虚幻支流中，挽回前世的种种，过上老婆孩子热坑头的小日子。
“毕竟，我的玄清之道，是在于前进和改变，而非硬逼着人去修炼。”
“哪怕是普通人，想要挽回前世遗憾下，难道就不会改变自身，做出成就和进步？”
沉默的点了点头，这倒是申凯没有考虑过的。
若真如对方所言，对那些不明真相的普通人来说，和都市流当中的重生者也没什么区别了。
回到少年时，带着相似的记忆，寻找到曾经的挚爱，做出前世没有的成绩。
这种程度，足以满足那些无心修炼和证道的普通凡俗。
可以说，玄清是真正考虑到了人族的无数心态后，做出了包容性最强的措施。
仅仅在人理分裂后的这一手，就彻底盘活了人族，甚至整个世界恒古以来的大局。
倘若让对方成功，申凯丝毫不怀疑，那个让玄清失望的未来，会彻底改写，蕴含出全新的可能......
仅仅眼前的谈话，就让申凯对于圣贤的高度，有了一个全新的理解。
这不是仿佛黑社会修仙一般，整日打打杀杀的单纯暴力。
而是依靠着智慧、眼界和力量，来彻底改变一个族群，乃至整个宇宙无数年的走向，开辟出全新不同的可能性！
身为一个纯粹理想主义者的玄清。
将这份似乎中二的理想发挥到极致后，就是如此可怕和伟大的敌人。
甚至此刻在申凯心中，哪怕是与他关系非浅，无数年来守护人族，劳苦功高的逆帝圣人。
单纯论起手段和眼界，也远远不如玄清道祖。
“如此，朕也能猜到...在这最后的人理中，被你安排为预防万一的保险，究竟是哪一尊皇者了。”
如此手笔和行为，哪怕是玄清一手布局谋划，创建了轮回参数以及构件图纸。
但仅仅凭借他的分身，根本不足以完成。
而文道皇者，大部分都不会做出如此大幅度的改变世界行为，更乐意从教化人族本身来改变。
因此，首先就可以排除文道皇者。
紧随其后的，则是武道皇者，这就更不可能了。
哪怕战力在四大体系中名列前茅，但也因为体系的问题，导致武道皇者不可能做出这个轮回体系。
否则，代价就是其肉身化轮回，与这个人理彻底合一。
即便是玄清道祖的分身，也没有这么大面子，让一尊武道皇者自我近乎陨落来完成轮回。
“故而，最大的可能，还是理道与异道皇者。”
前者基于现实下，可以尝试改写人理线的参数。
通过微观量子的方式，一步步用符文铭刻在宇宙中，从而根据玄清的设计构思诞生出轮回体系。
而后者则更加简单，异道练假成真、无中生有。
是最擅长在已有基础上，观想具显出原本不存在的概念事物。
“考虑到传说中，玄清与理道多有不合的记载，朕更倾向于你选择了异道皇者。”
看着似笑非笑的玄清，申凯沉声开口。
“而哪怕是分裂后的人理，能完成这样强大的轮回体系，也绝非一般的异道皇者能为之。”
“因此...答案直指异道第一人画皇！”
顿了顿，申凯补充着说道。
“除了最适合，且有这个能力外。”
“一旦轮回体系完成，覆盖在这个人理中...伴随着存世之基复原下，很可能会让世界本身认可。”
“届时，身为轮回体系的创造者，画皇至少有六成可能，借着这股反馈伟力推动下，证道为圣贤！”
“呵，异道自诞生以来，从未出现过的第一尊圣贤...无论实力和动机，都有了。”
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玄清突然拍手起来。
“不错不错，虽然缺少了很多情报，但你能直指核心的本事，确实可赞。”
“也罢，既然你的直属后辈都已经猜到了，还不出来见一面吗？”
伴随着玄清的话，整个宇宙突然震动起来。
无数的杀劫与战争，仿佛在一瞬间停滞，所有的血与火定格在一瞬间。
而浩瀚光阴下，唯二的申凯与魏清玄旁边，出现了一个道袍青年。
眼角微微带着红妆，眉间一缕印记下，让这个青年显得妖异而邪性。
但与此同时，的眼中似乎又带着大千世界、森罗万象。
仿佛一切的景致、光影、色彩、形象都容纳在对方眼中，自身便是一切的观察与描绘者。
“陛下，似乎老夫的形象，让你有些失望了。”
妖异青年嘴角升起笑容，带着苍老的声音对申凯说着。
看着对方，申凯收回了目光，轻轻摇头道。
“谈不上失望。”
“只是身为异道第一皇者，异道最有可能证道圣贤的存在，身为同一体系晚辈的朕，过去曾经无数次想象过阁下的形象。”
毕竟，自画皇证道皇者的那一刻起，一切的光影、画卷中，都彻底失去了对其样貌的记录。
唯有从官方文字记载中，才能多少了解一二。
身为主修异道的修士，过去申凯又怎么可能不去好奇，自己这一体系最强者的样子？
然而在他想象中，无论老者或者各种形象，都曾出现过。
却唯独没想到，画皇苍老的声音下，居然是这个妖异到近乎邪性的青年模样。
甚至这还是申凯以半步永恒的本质，来观察下得出的结论。
倘若是永恒之下的存在，看到画皇本尊时，其信息量恐怕会彻底改变自我认知。
在低阶存在眼中，根本看不出画皇的妖异，而是世间一切美的概念集合体。
这已经超越了男女性别，而是没有半点瑕疵、真正完美的样貌。
但也正因为是完美本身，所以任何看到画皇的低阶存在，都会陷入痴迷与呆滞。
同时自此以后，脑海中却再也回忆不起这幅外貌。
因为他们有限的脑容量和想象力，根本无法在心中描绘出绝对的完美。
第八百五十三章 寰宇如画
就在申凯观察画皇时，对方也在仔细观察着他，脸上带着赞叹和惋惜。
“异数...当真是不可能存在的异数。”
手掌隔空滑动下，画皇似乎想要将申凯的样貌，乃至灵魂以及更深层次的本质都印入眼内。
仿佛在欣赏一件举世无双的画卷或者艺术品般，画皇说道。
“若非亲眼所见，老夫甚至不敢去相信，异道后辈当中有你这样的存在。”
“说来讽刺...曾经被无数存在称为异道第一人的老夫，此刻居然在庆幸。”
“庆幸我没有与你生在同一个时代。”
带着饶有深意的样子，申凯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赞赏而欣喜。
画皇口口声声说庆幸和自己没有处于同一个时代，否则未必能当上这异道第一人。
然而换个说法，也既是在对方眼中，不是同一个时代，早一步证道永恒的自己，此刻足以压制他！
对于画皇的这份悠闲，申凯给出了最恰当的回应。
他一步踏前之下，手指化为剑印，瞬息间刺破冥空，让原本被停止的光阴重新流动起来。
而剑印所化的点，仿佛吞噬万物的黑洞般，带着可怕吸引，朝画皇刺去。
仅仅这一手之下，申凯就展现出了不下于一位剑道天骄的神韵。
哪怕只是凭着肉身，随意搓指成剑之下，也有着横压当世的伟力！
“好，剑好，人更好。”
看到这似慢实快，让真空量子态都呈现出加速的可怕剑意，画皇抚手赞叹。
“不加神通，仅仅凭借最为纯粹的肉身，却能使出这样攻击。”
“简直让无数时代的剑道天骄汗颜...哪怕是空皇甚至其他武道圣贤，在未成永恒时也不如你。”
从头至尾，画皇只是原地站在这里自说自话。
面对申凯这可怕的一剑，似乎没有任何抵挡的意思。
察觉到不对，但申凯依旧果断刺出。
在玄清戏谑的眼神中，画皇被申凯攻击正中下，整个身影顿时破碎，化为残影消失。
目睹这一切，申凯收回剑指沉默下来。
片刻后，他另一只手化为掌刀，伟力爆发下动荡九天十地，让整个宇宙都发生碎裂。
紧接着，申凯挥刀横斩之下，对着空无一物的星空扫过。
顿时由远及近，整个人理线宇宙浮现出了一道恐怖的虚空裂痕。
延绵百亿光年，让真空量子被瞬间阻断。
在这道裂痕下不断扩张下，宇宙以宏观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分裂。
可怕的虚空乱流甚至也无法支撑其结构，被彻底瓦解下，一切有形无形俱散。
整个人理线，因为申凯的手刀一斩，而彻底毁灭！
“前辈是什么时候做到的。”
看着森罗万象破灭之景，申凯收手平静的说道。
下一刻，整个被破坏的人理线产生了无数褶皱，仿佛被撕毁的画卷般，彻底消散。
一切似乎都恢复如初，当申凯回神时，自己依旧站在这条人理线当中。
无论是面前的玄清和画皇，乃至远处光阴停滞下，无数纷飞的战火都仿佛时光倒流一般。
然而申凯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绝非时光倒流。
“异道修士，核心便是练假成真。”
“而前辈居然在朕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画出了一片真实，甚至做成整个人理宇宙。”
“这份能为，让人叹为观止。”
这番话发自真心，同时也让申凯真正见识到了异道第一人的风采。
轻描淡写之下，居然真正画出了一个宇宙！
虽然限于能级，不能和完全的人理线相比较。
但放在无量混沌中，也足以成为一个最低限度，让生命诞生和繁衍的宇宙了。
画皇真正做到了一念生世界，将虚幻画为真实。
与相比，过去申凯见识过的无数异道修士，具显人物或者其他，都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甚至在此刻的申凯心中，都不敢判断，眼前这个撕破了一张画卷之下出现的真实，到底是不是画皇本尊所在。
搞不好，一张画卷叠着一张画卷之下，虚虚实实，仿佛无量世界交错重叠！
“四大体系，任何一个走到终点，都必然有其可怕之处。”
“异道论寿命、布局不如文道，战力、意志不如武道，解析、谋算不如理道。”
“可一旦彻底练假成真，将一切都化为真实后，这种韧性和难缠，却绝对是首屈一指......”
心中想法闪过，申凯有些无奈。
他宁愿此刻眼前出现的，是一名战力最强的武道皇者，与他全力一战。
如此，他的最后杀招在手，绝对有把握轰掉永恒的现世身，导致其短时间内无法再出手。
然而画皇这化虚为实，挥手间画出一片大千世界的手段，却反而限制住了自己。
破一层画卷容易，但谁知道那个世界的，才是真正画皇所在。
这并非低等幻境，每一个都是画皇练假成真下，画出的真实人理线。
但人理线可能画出无数，画皇与玄清的真正所在，却只有一个。
一旦申凯判断失误，这最后杀招打错地方后，很可能就再也无法一举重创画皇。
若如此，以永恒阶级的本质，只要不是现世身被杀。
再严重的伤害，不涉及到本源的情况下，都会瞬间恢复如初。
到那个时候，基本上就可以宣告，申凯拯救人理的行动彻底失败！
因此，在没有判断出画皇真实所在的情况下，申凯只能隐忍下最强杀招。
“呵，没想到，堂堂的画皇，异道第一人，大罗皇者。”
“面对朕一个永恒之下的存在，居然会用这种方式，而非正面碾压？”
“也难怪自异道诞生以来，身为开辟者的你，却始终无法如其他三大体系一般证道圣贤。”
“说到底，圣贤道果只要两成可能，就值得去绝争一线。”
“而你太过求完求美下，反而失了锐气和意志，这才导致多年来仅仅止步于皇者。”
“画皇，你能走到的极限，仅止于此！”
面对这一番震耳欲聋的诛心之语，画皇妖异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在旁人心中的刺耳，却并没有让的心绪有丝毫浮动或震怒。
第八百五十四章 异道之子
“呵，世人都传陛下不善言辞。”
“今日一见，这拷问道心之语宛如利刃，直指老夫。”
“若是早在十万年前，或许我真的会为你所激，现身正面一战呢。”
画皇轻描淡写的回答，让申凯沉下脸来。
对方这种态度，已经摆明了任凭他如何言语都不会动摇，就死命拖时间。
“画皇...你堂堂永恒阶级，对于朕这永恒之下的存在，理应挥手镇压才是。”
“这种情况下，你居然都不愿出手！？”
申凯举手投足间宛如天倾，让这不知道真假的人理线，发生了可怕动摇。
反观不远处的画皇，只是悠然自得的说道。
“陛下，你激动了。”
“可越是这样...也就越是证明老夫拿捏了你的命门，不是吗？”
“说到底，人理清算近在眼前，你比起老夫更加没有时间。”
说到这里，画皇突然一合手。
顿时和刚才一样的褶皱出现下，整个人理线迎来了大崩溃。
面对这一切，申凯脸色不变，如他所预想的一半，这个人理依旧是画皇所成。
“什么意思？”
申凯的质问，让画皇轻笑道。
“就算陛下你再怎么隐藏的好，也无法彻底遮掩一个事实，如今的你已然半步永恒。”
“想要扮猪吃老虎，不但看轻了老夫，也作践了陛下自己。”
当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之前申凯那澎湃浩大的气势，顿时消散一空。
取而代之的，是看起来什么都不存在的位置，一种极致而可怕的心悸。
宛如屏幕外的生命，看待屏幕中的纸片人一般。
申凯此刻仅仅站在这里，就彻底跳脱此界，身形犹如长龙般层层覆盖下，观察古今未来。
没有那种溢于言表的宏大，但这才是半步永恒后，申凯真正的本质！
此刻既然已经被对方看破底细，他也没必要再做隐瞒。
“好，好一个半步永恒，介于即将证道的前一瞬，却又带着无尽可能的强大，确实是老夫生平仅见。”
目睹申凯展露真正的自己，画皇也露出了认真的样子。
并未见过申极煌，因此在认知中，申凯就是恒古以来第一个半步永恒的特例。
并非成道，也并非永恒之下的渺小。
这种介于两者叠加状态下的特例，不但画皇，就连玄清也有些感慨。
“原来如此，部分永恒的性质下，让你真正具备了和我们接近的视角与战力。”
“呵，虽是玄清道祖的提议，但直到此刻，老夫才真正认识到了你的可怕之处。”
“若是太过大意下，你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将老夫现世身伤害，导致人理计划失败。”
说到这里，画皇眼中有着万千思绪浮现，仿佛同一时间有着无数人格般。
但最终衍生而出的，却是对申凯的强烈忌惮与欣赏。
扪心自问，哪怕在永恒之下最巅峰时期，证道前的那一霎那，都远远不如对方。
画皇并非异道的最初开创者，但却是真正将这种体系走到巅峰，并且发扬光大的存在。
然而，曾经被誉为异道之子，号称注定成为圣贤的此刻看到申凯，也不禁生出感叹。
比起自己这个前辈，对方才更像是异道之子。
“无论如何，站在这里的你我，都是人道大世界古今未来下，异道最强的两人了。”
“过去成就超越我们的没有，可见未来下大概也不会多。”
“甚至可以说，你我二人所在之地，便是异道大成之处！”
听到画皇的语气，玄清微微皱眉。
他一扫过去的慵懒，哪怕只是一个转身，也莫名带着让人心悸的不安。
“画皇，不要做多余之事。”
“距离最后时刻临近，我的布局即将成功。”
“这种时候你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要拖住人皇便可。”
“虽然只是一点点可能伤害到你的现世身，但你我都清楚，如他这般存在，最擅长的就是将那一点点可能，不断放大，从而创造奇迹。”
玄清隐含的告诫，让画皇苦笑着摇头。
说实话，一开始所想不过是直接现身，随手将人皇镇压便是。
但玄清的分身却持有不同意见，认为只需要困住申凯，拖延时间就可以。
哪怕如今已经见识到了申凯的本质，但画皇却依旧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一个半步永恒。
“罢了，你玄清道祖向来算无遗策。”
“但对方却终究是继老夫之后，异道古今最强的后辈。”
“若不与之交手一番，等到人理清算后，必定会留下遗憾......”
说完后，画皇手中出现一支毫笔，挥手泼墨下，空无一物的地带浮现出无穷景致。
它们层层叠加下，宛如漫天星辰般闪耀。
然而在申凯的眼中，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星辰，而是一个个自成体系的世界！
当中每一个都自带光阴、生命、能量、因果，以不同的世界观下展现出千奇百怪的故事。
这一刻，画皇真正展现出了异道第一皇者的可怕。
不是观想具显出人物、音律、物件，而是画出一个个世界，当中自然包含了一切！
“虽然每一个世界的能级，都不过是普通宇宙，远比不上圣贤存在于混沌中开天辟地。”
“但这种包容万有的气魄，和练假成真的手段...不愧是异道第一皇。”
看着宛如曾经的人理再现，不断占据整个地带，向自己压迫而来的万千世界，申凯暗叹。
他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异道之子，有如今的修为，除了自身外还少不了三相图这个外挂。
也因此才更加明白，没有强大外挂的画皇，在一条不算完善的体系下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了多少，又有着怎样的才情。
单从这一点来说，其实才是真正的异道之子！
甚至当年求学之时，陈长水痛息异道古今无圣贤，当中最为推崇的，便是画皇。
毫不客气的说，堪称人道大世界，所有异道修士的灯塔楷模。
虽还不是圣贤，但却足以在异道这一体系成宗做祖，无圣之圣！
但就是这样的前辈，却最终成为了申凯拯救人理面前，最为艰难的墙壁。
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第八百五十五章 诸我皆我
“你的三千世界，倒是比印象中更加成熟了。”
“看来不让身为异道最强的你们两交手一番，你必然不会答应。”
“也罢，只要你不显现真身，与他一战...仅仅是依靠神通过几手，倒是无所谓。”
见玄清不再阻拦自己，画皇微微一笑，随后笔墨轻点。
顿时那无数世界仿佛为无形的力量推动下，宛如桌球般滚动起来。
然而这只是在对方的视角下。
反观申凯这边，却是面对一个个真实无比的世界碾压。
当中的星河大日、森罗万象，每一点一滴都分毫毕现，仿佛申凯成为了诸天之敌般。
甚至透过那些世界的外层，申凯能够看到里面那无数的银河、星球。
当中有土著文明，带着惶恐的目光叩拜天地，却无法阻止家园的毁灭。
也有占据了整个银河的强大文明，穷尽一切科技手段，也无法解释自己的宇宙突然熵量急速增加，让一切存在消亡。
还有吞噬日月的古神，遭遇到更加强大且不可名状的恐怖下，目睹岁月的终结。
而这一切呈现在外界的，则是无数世界碾压下，正在不断消磨申凯的永恒本质。
他在世界的碰撞中翻腾，仿佛深陷永不可解的深渊般。
不同宇宙逆乱的光阴、重组的规则、崩溃的概念...让他根本无暇兼顾。
“人皇，老夫知道你的能力不仅于此。”
“若是想引我真身出来的苦肉计，就不用再拿出来了。”
“否则，恐怕熬不到老夫真身，你自己就会遭到重创。”
在这举世未有的壮丽场面下，画皇却并没有因为对方一面倒的被碾压而轻视。
反而判断出申凯的目的后，进一步扩大攻势，却始终不肯显露真身。
果然，不知道第几次，数个世界的碾压后，一股震撼诸天的可怕意境爆发。
背生双龙的申凯出现，手持长矛下，宛如微尘冲向星空般。
然而如此巨大的体量差距，却带来了震撼的一幕。
一个个世界被渺小的长矛贯穿，下一刻无法阻挡的破灭侵袭下化为虚无。
似乎是发现苦肉计也无法钓出对方真身，申凯不再忍耐，决定出手强攻。
顿时一改之前的碾压，他化身为拿捏世界的巨神，一个个宇宙被彻底粉碎。
随后，自白金色涟漪中，申凯取出一杆长枪，全力对着画皇的形象投掷过去。
在穿透了对方后，长枪没有任何停留，朝着冥冥中的某个位置刺去。
“因果概念下，具备必定命中老夫特性的观想物吗？”
虚无中传来某个意志，随后一个宏大世界突兀呈现。
紧接着，站在宏大世界当中的画皇，被申凯投掷出的长矛正中，彻底定位。
“不对！”
还不等申凯前往那个世界，只见被长枪封锁下的画皇，正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
随后连同本身一起，整个世界彻底溃散。
“怎么可能......”
似乎看出了申凯的震惊，画皇仿佛无处不在的意志浮现。
“没什么不可能的。”
“同样身为异道修士，老夫又怎么会不清楚概念这一武器？”
“过往可以依靠战力将无数概念发挥到极限，无往而不利，但老夫也具备和你同样的性质。”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申凯，画皇形象再一次浮现而出，看着对方轻笑。
“你的长枪具有锁死因果、定位真实的概念特性。”
“因此，无论是化身或者幻象，任何非真正本我的存在，都会被其无视掉，对吧。”
“那么，老夫只需要画出一个世界，然后在那个世界当中，有着一个‘真正’的画皇，不就可以了。”
“毕竟，除了永恒级别的战力外，一切的经历、性情、记忆、思维、本质等等，他都是我。”
“这也是你还没有贯通的永恒本质，诸我唯一、万我皆我。”
“未来的画圣是我，过去的画神也是我...给你一尊我的过去斩杀便是。”
“你又如何来界定，哪一刻的我，才是真正阻碍到你拯救人理计划的‘我’呢？”
说话间，似乎连虚空都不存在的地带中，浮现出亿万画皇。
当中有的青涩、有的老成、有的妖异、有的呆滞......
而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后，都浮现出一个宏大世界。
当中隐藏的，是每一段不同人生下，所经历的一切存在。
看到这一幕，申凯收起了手中长矛，深深叹了口气。
“永恒的本质是诸界唯一，但你为了不让我找到现世身，居然反其道而行，诸我皆我......”
“这里所有的你，都是某一个时间段，或者某一个不同选择、不同人生下，真正的你。”
此刻哪怕是申凯，也有种无奈浮现。
对方甚至已经不再是单纯和他比拼战力，而是比较存在本质，借助永恒特征来压制自己。
莫名的，申凯开始怀念起永恒之下的战斗方式，只需要他战力够强，就能直接打爆对手......
眼下的情况，纵然他还可以彻底解放灵台。
依靠那数量庞大的武装，将这无数画皇射杀，其实意义也不大。
一来他终究只是半步永恒，不涉及到本源之下的拼消耗，肯定耗不过真正永恒的画皇。
二来就算侥幸拼过了，那也只能代表，他抹杀掉画皇的过去身。
永恒阶级贯穿古今未来下，想要彻底陨落，必须要同时抹去对方的一切信息量！
单纯消灭过去身，哪怕能做到也没有意义。
而未来身，如今半步永恒的申凯也暂时触及不到。
唯独现在身，是能够真正干涉现实存在的威胁，也是申凯想要解决掉的存在。
可偏偏要找到现世身，却又被画皇以诸我为我的特性，形成了逻辑闭环。
你想找现在，就必须先杀过去，可杀光了那些过去，又变成了不等于我的现在......
“呵，我怎么就偏偏没有观想过脑残光环？”
“这种智商在线，又有实力的老狐狸，实在有些难缠......”
眼前这倒因为果，以过去隐藏现在，又靠现在改变过去的手段。
真正让申凯理解了那句老话，为什么说只有永恒才能对抗永恒。
望着这无数也不出手，就站在不同世界前方的画皇，他心中快速思考破局之法。
第八百五十六章 个人的失败
虽然在不可知之地与画皇对峙，但申凯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
真正人理线的流速正在一分一秒的度过。
倘若自己一直想不到解决办法，一旦人理清算到来，玄清一定会有什么办法，让存世之基选择自己钟意的人理线。
到那个时候，也既是所有现世众生的抹除，申凯的彻底失败......
可偏偏就是这种情况下，画皇硬是不与自己交手，仅仅凭借永恒本质和神通对敌。
这种情况下，倘若申凯冒险发动最后杀招，一旦落空，就真的再没有翻盘机会。
想到这里，他看着无数背靠世界，面容平静的画皇，仿佛能透过他们看到其现世身于玄清。
“陛下，眼前的情况，你已经彻底没有破局之法。”
“倒不如赌上一切，用出你最后的底牌，或许能够绝争一线，也未可知呢？”
耳边传来画皇的意志，申凯脸色凝重起来。
“果然，玄清你让画皇避而不战，目的就是想拖延时间，逼着朕将这最后一手打出来！”
话音刚落，玄清悠然的声音出现。
“不错，没有人比我这化身更加清楚陛下的可怕之处。”
“因此，我可不会因为画皇是永恒阶级，就轻视你的手段。”
反而越是这种关键时刻，玄清就越是肯定，申凯既然敢打这场人理战争，就不可能会考虑不到有永恒出现的可能。
但即便如此，他却依旧选择奔赴战场。
“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了...你必然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能够有可能真正伤害，甚至陨落掉一尊皇者的现世身！”
哪怕至今都猜不到这张底牌是什么，甚至不太敢相信，有什么底牌能做出这种壮举。
但多年谋划的布局即将完结，玄清不会在这个关头去赌对方的可能性。
他宁愿将申凯当做一尊永恒巨头来对待，让画皇拖延时间，也不可能将对方当做可欺的蝼蚁。
“如何，再拖延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倒不如在这人理最后时刻，让我们看看，你究竟隐藏了怎样的底牌来对付我们。”
“说不定，就让你赌中了那渺小可能，找到了画皇现世身。”
玄清的话模棱两可，好像希望申凯打出底牌一般。
但反过来，对方也同样可能只是让自己猜疑，反而不敢随便打出底牌。
甚至还可能是顺水推舟，诱他打出底牌，彻底落空后再无反抗之力。
哪一种都可能是玄清所想，也或者自己此刻的想法，就是对方引导下出现的。
越是这样，申凯就越是迟疑，根本不敢放手一搏。
就在这种情况下，无数画皇以不变应万变，反正局面越往后，翻盘的可能性就越小。
然而，似乎绝望的氛围中，申凯却做出了一个出乎玄清预料的行为。
“画皇，不，玄清道祖。”
“朕承认，你对朕的预估很准，每一步都死死掐住咽喉，导致我有底牌，也不能打出，就算强行打出了，也没有预期的效果。”
“因此...我承认，这一战...是我输了。”
听到申凯这一番承认失败的话，玄清与画皇并没有任何喜悦。
反而他们先是愣住，随后猜疑不定的看着对方。
“你...居然如此干脆的认输？”
画皇不说，至少玄清的化身，自少年时便与申凯相识。
他自认为对于申凯的性格脾气，乃至于思维都摸得很透彻。
这是一个可怕的存在，哪怕放在当初的一众圣贤未成道时，也一定是最佼佼者。
在他的印象中，自修为小成以来，别说是认输，申凯就算是陷入苦战的次数都不多。
眼下这种绝境，按照他的了解，对方更应该是绝争一线，而非放手认输才是。
“无妨，既然陛下已经认输。”
“那就请待在这里，目睹现世最后的余晖便好。”
半信半疑的玄清认为当中一定有古怪，绝对不会大意现身，只是饶有深意的说道。
而听完了他的话，申凯平静的摇了摇头。
“你错了，玄清。”
“朕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却并不代表现世会至此终结。”
说完后，申凯自怀中掏出一枚吊坠，当中锦鲤晶莹剔透，正是当初姜天依为他缝制。
此刻，吊坠正散发柔和光泽，在申凯的指引下，朝着冥冥中的不可知之地外侧投射而去。
来不及阻止下，无数画皇惊疑不定的看着遥远处。
在那困住申凯的不可知之地外，属于现世和人理线的争斗依旧在继续。
“你做了什么！？”
面对玄清终于不再镇静的意志，申凯笑了起来。
“原本想着，伴随人理收官下，我能够依靠底牌，一举击杀永恒现在身，拯救人理。”
“但事实证明，玄清你的提防，再加上画皇的力量，是真正让我无计可施了。”
“因此，我才说，这一次是我申凯个人的失败......”
这番话不但没有让玄清高兴，反而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但此刻自己和画皇已经彻底封死对方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余力再顾及到现世。
甚至他不清楚，刚才申凯投射而出的光辉，究竟有什么意义。
而目睹无数神色变化的画皇，申凯摇头叹息道。
“正如我将你们当做最后大敌一样，在你玄清的心中，也将我视为人理清算的最后阻碍。”
“但，我们的准备和目光都放在彼此身上时，却恰恰忽略掉了一点。”
“这并非是事关个人荣辱的胜败...而是...属于人理的战争！”
申凯的话让隐藏在暗中的玄清脸色阴晴不定。
他看向不可知之地外，正在激烈厮杀的双方。
为首的姜天依看向遥远虚空，一道柔和光泽投射下，让她露出明悟的样子。
随后第一时间传讯给肖扬，整个现世大军一层层通知下，产生了莫名的变化。
苍茫气息浮现，一座浩瀚阵图在肖扬与楚笑等人联手中打出。
随后自阵图上升起一座祭台，宛如天地中央一般，有着深不可测的气机浮现。
伴随其出现后，现世无数大军心中升起一道神念，似乎在一瞬间沟通彼此。
辉煌的圣火正在由内而外的燃烧，照耀这条最后的人理线。
第八百五十七章 赌命的圣祭
“圣祭之法......”
“还是拉着整个现世众生一起实行，举世皆寂！？”
知晓人族古往今来无数大道神通的玄清，瞬间看穿了现世军队的行为。
他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样子，对申凯说道。
“你疯了！？”
“这种先伤己再伤敌的方法...是以整个现世众生为祭品......”
“最后的结果，只会是现世与人理线，两方都消耗一空，彻底同归于尽下，什么都不会存在！！！”
看着终于不再镇静的玄清，申凯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起来。
“那又怎么样？”
“谁让朕这个人皇无能，始终找不到画皇真身所在。”
“故而，只能牺牲掉现世众生，与人理线一方同归于尽了。”
“毕竟，我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别想得到...这也是人族内战时的常态心理，相信圣人一定可以理解的吧。”
沉默了一瞬，玄清的身影出现在申凯面前，带着冷笑说道。
“你如此作为，无非是想要逼画皇救援人理线，放弃对你的封锁。”
“一旦出现那种局面，很可能就会被你找到的现世身。”
“我不信，你会真的让现世采用这种极端方式，最后只得到一个同归于尽的结果！”
看着玄清的身影，申凯没有动手，而是饶有深意的开口。
“圣人确实比我想象中更能忍，一下子就看穿了意图。”
“可...若最后的结果...未必是同归于尽呢？”
随着话音落下，在玄清震惊的眼神中，申凯带着决绝的眼神，将双耳的吊坠取下。
紧接着，一种神秘道韵下，申凯挥手冲着自己的额头眉心一斩。
顿时他的身形仿佛虚幻起来，无数不稳定的片段和粒子浮现下，让他时聚时散。
“这并不是身外化身的神通......”
“你...居然怀有二心，能够一体双分！？”
看着被强行分裂为两个独有个体。
任何一个都具备了彻底真实性的申凯，玄清咬牙说道。
“呼...呼...恒世，现世那边...就拜托给你了......”
伴随着本源的分裂，申凯此刻无论身体乃至灵魂，都有着前所未有的虚弱感。
他的气息在不断跌落，若非半步永恒的一丝本质下，恐怕早就遭遇可怕道伤。
多年前他借助耳环吊坠的特点，让自己成就了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完美根基。
伴随着六阶成就下，让他真正合二为一，成为了整体的概念。
但如今，以斩我明道之意。
申凯去除耳环下，强行分裂自己的本源，重新化为双身。
这种行为，不亚于分裂灵魂和意志，赌上了半条命！
“明白，阁下。”
倒下的另一具身躯睁开眼，冷漠的看了一眼玄清后，瞬间离开不可知之地。
“画皇，拦住他！！！”
不用玄清提醒，无数的画皇已经朝着离去的恒世展开阻击。
但下一刻，真正的申凯挥手挡在恒世背后，灵台彻底开放下，亿万兵刃自涟漪中浮现。
“哪怕本源分裂了一半，也别以为朕就成了软脚虾！”
“想追杀我的半身，让画皇本体出来便是。”
一边说着，申凯一边全力施展大千屠龙法第二重，近乎拼命一般死死拦住所有攻击。
而早已做好准备的恒世，丝毫不管背后的申凯。
它朝着人理线散发出圣火光辉，隐隐波动到不可知之地的位置冲去。
“人皇...你这是在赌命！”
不再像之前那样游刃有余，申凯本体在无数世界碾压之下，瞬间遭遇重创。
但一次又一次重组破碎的身躯后，他遍体鳞伤的看向画皇与玄清，反而笑了起来。
“这一点，肖扬早就告诉过我了。”
“与恒古九清之一下棋，与一尊永恒皇者过招...要想从他们手中胜天半子，不赌命怎么可能？”
赌了，未必会赢...但不赌，就一定会输！
“这一切，都是肖扬的谋划？”
玄清眼中似乎回忆起了多年前，还未明悟真我时，遇到的那个面色阴沉男子。
当时自己的化身，明明布局算计都压过对方一头。
但却总是屡屡被对方，靠着一股狠劲和赌博的方式，给勉强拼成平手。
本以为伴随着自己觉醒后，唯一值得重视的对手，就只有申凯一个人。
但万万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卒，居然依靠赌命的方式，打破了自己的大局。
“不错，早在进攻最后人理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申凯脑海中仿佛又浮现出了，在现世宇宙时，最后的那次战局讨论。
哪怕他有着足以灭杀永恒的底牌，肖扬也依旧不放心，玄清会做出怎样的准备。
因此，当时的他提出了两套方案。
若一切顺利，申凯和过去一样战无不胜，连永恒都击败是最好。
但倘若玄清有所准备，让申凯的底牌无法奏效时，就必须有二号方案。
这第二个方案，肖扬就是要跳出永恒的圈子，仅仅以人理来决胜负！
带着早已准备好的圣祭之法，一旦得到申凯的通知后，就再没有回头路。
现世大军以赌命的方式，和人理线同归于尽。
要是申凯完全腾不出手，那么自然是双方彻底成空，自此再没有人族众生存在。
而如果申凯有办法腾出手，那么现世一方占上风，完全可以绝争一线。
“用肖扬的话来说...无非两个结果，一个同归于尽，一个惨胜，而人理线获胜的可能为零。”
“赌命的结果，怎么算都是我们这边占便宜，本小利大，绝对亏不了，呵呵。”
看着已经满目疮痍，却依旧还在咬牙苦撑的申凯，玄清长叹一声。
“无论是肖扬还是你，都是疯子。”
“事关人理乃至众生的大事...你们居然用赌博的方式来决定......”
身躯再度被打爆后勉强重组的申凯，虚弱的看着玄清笑道。
“这确实不应该是人皇该有的轻率行为。”
“但你不得不承认，就是这种赌命，彻底打破了你万事求全的算无遗策。”
说罢，申凯竖起拇指，在自己脖子处轻轻虚划，讽刺的说道。
“你只以为朕，才是最后的阻碍。”
“但一个族群和世界面临死亡时，会有着怎样的可能，圣人，你有考虑过吗？”
“正如此刻，一个不起眼的肖扬，反过来对你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