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磨灭他界意志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天。
申凯对八岐大蛇的兵刃轰炸依旧持续着。
谁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本源和持久力居然这么强，维持了三天一刻不停的轰炸，也没有耗尽本源。
倘若不是申凯的灵台已经被修复过一次，能够不再压制伤势发挥力量，还真未必能耗得过对方。
而经历了之前几天的轰炸后，他界意志也察觉到不能这样下去。
别看祂还能支撑一段时日，但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这个可怕的人类能支撑多久。
因此在第三天过去之后，看对方丝毫没有精疲力尽的样子，他界意志选择了主动反击。
祂强行蹦碎了自己的八个头颅，避开申凯的兵刃后，爆发出一道灰黑色的可怕极光。
外人眼中只看到这极光有着崩坏和毁灭一切的可怕物理力量。
然而在申凯的眼中，这攻击最可怕的绝对不是外在显露，反而是其中蕴含的那一丝恐怖意境。
衰败、破灭、沉沦、永寂...最后一切于无声无息之间消失，化为虚无。
当看出这种意境的瞬间，申凯判断出，这必然是他界意志目睹了自己的世界彻底灭亡，最终用尽最后本能逃离时的光景。
这和此世上一个时间线中的所谓末世不同。
那个时候，此世虽然濒死，却也只是一种走向衰败、破坏的过程。
其实仍然有着经历无数岁月后缓过气，甚至重启一次时间线的可能性。
然而他界意志的这道攻击中蕴含的，却是再没有其他的丝毫可能性，世界已经彻底灭亡，结果早已发生。
这两者，正如过程和结局，一个尚且蕴含一丝希望，另一个却是彻底的绝望。
这甚至超出了一般世界内测的因果划分范围。
因为逆转凡人因果，尚且有大神通者可为。
但扭转一个世界灭亡的结果，至少也需要超过该世界的能级。
而看出了这一点后，即便是申凯也不敢单凭自己的肉身去尝试抵挡这攻击。
因为对方蕴含的，是真实不虚，将记忆中那种万物万象终焉、人道不存、天道崩毁、世界灭绝的可怕景象纳入其中。
即便威能比起当初他界意志的世界真正灭亡时渺小太多，相差不可计算。
但这种意志的本质就是一切存在之敌，一旦被沾染，天人五衰、道心沉沦都是轻的。
也是第一次，申凯在晋级四阶后，全力将自己的异道灵台在此世放出，镇压下去。
与灰黑色以及更深处什么都没有的可怕极光相比，申凯的灵台之下，似乎出现了无数投影。
此世的其他人看到或许会误认为是浩瀚星空。
但在他界意志的眼中，这分明是无量混沌中的世界投影！
至此，整个岛国的最外围，方圆数千平方公里的海域，被双方的攻击彻底分割成了一个独立空间。
在这个近乎于无色地带中，他界意志的极光被申凯控制灵台层层消耗，最终化为乌有。
之后申凯判断出对方已经无力再打出这样意境的攻击，也让自己的灵台重新回到三相图中修养。
经历了之前的碰撞后，原本已经看不到明显裂纹的灵台，再度有几道痕迹出现。
与此同时，申凯控制下，由海底也出现了数十柄巨大兵刃，它们之间相互串联，将八岐大蛇架在海面上，防止对方逃窜。
再然后，就是继续日复一日的轰炸和磨灭了。
就连最终手段，那个自己不愿去回想的光景都被眼前人类破解，他界意志再也无计可施。
双方都清楚，现在就是熬下去。
看是哪一方先撑不住，彻底耗光本源后失败。
如果是申凯，他界意志就还有逃生的可能，如果是八岐大蛇，那一切就此完结。
而就在他们两者拼消耗的期间，世界其他国家也没有闲着。
关于八岐大蛇的来历，以及申凯的突然出现，幕后有着无数智囊团分析各种可能。
甚至也有人胆大妄为的提出一个想法。
趁着这两方互相消耗战斗的过程中，全世界集合所有核武器，朝着两方攻击。
这样说不定能够一石二鸟，彻底消灭双方。
因为申凯看起来虽然是人类，但谁知道对方在消灭了巨蛇后会做什么？
毕竟有着之前帝国大厦和岛国屠杀的前车之鉴。
不过类似这样的想法，被很多人直接否决，谁也不敢保证在这种关头同时攻击两方，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情报不足下，各国宁愿先看着一方被消耗到死，也不想冒着风险，同时攻击两方。
这一人一蛇都是颠覆了他们世界观的怪物，谁知道核武器之类的能不能奏效？
除此之外，另外一些试图和申凯进行交涉的国家，也并不顺利。
此时已经是双方交战以来的第七天，轰炸任然在持续着。
“怎么样，对方这次还是没有回应我们？”
会议室中，老者对着情报人员询问，脸色有着发愁。
之前这一周，他们已经数次派出远程无人机，在天空接近两者交战出发出讯号，希望能和申凯沟通，了解所有情况。
只不过无一例外的，都被他无视了。
但这一次，情报人员却露出了惊喜的样子，对老者敬礼后说。
“报告，对方第一次对我们有所回应了。”
一听到这话，老者再没有半点老成持国的样子，三步两步走到监控前，仔细看着上面传来的讯息化作文字。
“不用着急，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最多再过一周时间，我解决了祂之后就会离开。”
“这个世界仍然属于你们，至此不会再有其他世界的来客...大概。”
愣愣的看着讯息上的话语，老者反复阅读多次后，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想了些什么，最终老者摇头离开了情报室。
而正如申凯所说，当时间再往后推移，又过了一周后，八岐大蛇逐渐停止了挣扎。
“看来你的本源终于耗尽了。”
“这场持久消耗战，最终还是我赢了，他界意志。”
申凯认真的看着下方逐渐无力挣扎的巨蛇，心中有着许多思绪。
对方曾身为一个世界的最高意志，走向了人格化之路后又亲眼目睹了自己世界的灭亡，最终从伟大的世界意志化为流寇入侵其他世界......
“不管以生命或者世界意志而言，都可以算得上跌宕起伏的一段旅程了。”
听到申凯的话后，八岐大蛇彻底停止了挣扎。
祂缓缓抬起蛇头，出现在申凯面前的，是一个已经近乎于透明的虚弱意志。
“确实是一段漫长的旅途了，可怕的人类......”
“只是在无量混沌中穿行...远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你的本质深处，有连我也无法看透的存在...或许总有一天，你能真正成为比肩大千世界的至高者。”
“那么，未来的伟大存在，目睹了曾经身为世界意志的灭亡，有何感想呢？”
静静站在苍穹之上，申凯听完对方最后一句话，轻轻开口。
“近距离目睹世界意志的灭亡...体会你的种种挣扎、奋起、绝望、不甘，因此更知诸天无常、万般不易，令人心有戚戚。”
“此情此景，申凯必将铭刻于心。”
第五百四十四章 收获与毁约
听完了申凯肃穆的话，他界意志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最终，八岐大蛇彻底失去了灵性，重新变成了毫无活力的土石，自高空散落下坠。
看到这一幕的申凯，手中取出天意刀，对着某个冥冥中正在散去的意志，挥刀一斩。
下一刻，天意刀上似乎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却带着可怕本质的气机。
“代表着世界真正彻底走向尽头，再无一丝希望与可能，完全崩溃寂灭之气机......”
“可以算得上意外收获了，也不枉我花了半个月打消耗战。”
如果说，一开始申凯只是和这个世界的意志达成交易，帮助祂消灭他界意志。
事成之后，对方就把代表了世界走向虚弱衰败和沉沦的气机交给自己。
但接下来随着他界意志打出来的那道可怕极光，申凯就判断出了，对方居然带着自己世界灭绝时的那种意境和气机。
如今他界意志真正死亡，申凯自然不会放过夺取这道气机的大好机会。
要知道，整个多元体系可能拥有许多气机。
但在申凯看来，其中最难得的世界级气运，也不过两类。
一类是代表着开天辟地，世界新生时期所蕴含的气机。
这一种在科学侧世界中，就是宇宙大爆炸最初诞生的气机物质，想获得，首先要自己能扛过那次奇点爆炸。
而另一种，放在玄幻就是鸿蒙开天紫气，在仙侠就是天地之源，西幻就是世界原力结晶。
不管哪一类型，要么被天道或者世界代言人保管，要么就是圣人或者神上神手中，同样不好获得。
与之相反的另一类，则是代表着世界彻底灭亡，没有任何希望与可能，终极的寂灭。
同样在科学侧是熵增后迎来宇宙热寂，在玄幻、仙侠、西幻中则以无量量劫、纪元破灭、诸神黄昏之类的形式出现。
因此，纵然申凯可以通过三相图，目睹整个多元体系中，时时刻刻有着许多世界诞生与灭亡。
但他也认为，这两种世界级气机是最难获得的。
无他，实力而已。
世界诞生和灭亡常有，但有本事在这两种情况发生时，刚刚好截取到这气机的存在，又有多少？
尤其是世界尽灭之气机是最最难的。
开辟诞生之气尚且可能在世界稳定后一直保留下来，但寂灭崩坏之气本身失去了世界载体，很难保留下来。
也就是他界意志逃离了原本世界的灭亡，才在本源深处蕴含了这一丝气机，最终被申凯获得。
可以说，夺取了这道气机，申凯对于自己这次的行程，相当满意。
能一次得到两大世界级气机，其中一种还是难度最高的，哪怕打了半个月消耗战也是值得。
而就在申凯想着这些时，天穹之上，一个浩大的意志彻底苏醒了过来。
“解决了他界意志这颗毒瘤后，单项时间线的未来被彻底改写。”
“因此你也能够重新贯通时间，让未来的自己连接到如今，再度合一了。”
安静感受着头顶天穹的变化，申凯知道，这是世界意志在恢复和重组。
至此，整颗星球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震动和变化。
这是正常的情况，就如同巨人呼吸一般，世界在适应自己的新变化，同时也在净化他界意志遗留下来的东西。
不过在没有了他界意志为主导后，那些伪装的长生物质甚至感染者，都对世界本身再无威胁了。
当净化完全后，这些东西都会作为世界本身的一部分而存在。
届时，哪怕再度爆发出什么怪物或者生化危机之类，那也只是人道自己的事情，与世界无关。
甚至如果有一天，怪物将人类彻底灭亡后，它们会作为新的万灵之长，在这颗星球上繁衍出全新的文明体系。
最终，经历了成千上万年的演化后，它们的后裔文明，或者再度变成类人的样子存在，也说不定。
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世界内的新陈代谢，申凯本没有兴趣再做什么改变，说到底，他实在对此世的人道组成结构喜欢不上。
更何况，就那一点点的伪长生物质和个别感染者，也没有他界意志的背后支持了。
倘若这种情况下，此世的人道都会再度翻车，最终被对方取代成为新的‘人道’体系，那这样无能的人道他也没什么话好说。
站在高空等待片刻后，申凯抬头对着天穹之上的宏大意志开口。
“也差不多适应这个时间线的重组了吧，世界意志。”
“按照约定，你上一个时间线中，代表了衰弱和沉沦的世界气机，现在应该给我了。”
这是双方一早就决定好的交易。
然而当申凯说出后，上方的世界意志却停止了波动，似乎整个沉默了下来。
感受到对方的迟疑态度，又看了看四处平静的海水、微风，整个海域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申凯先是皱眉，随后脸上露出明了和嘲讽的笑意。
“被他界意志影响后，稍微有了些人格化的表现。”
“只不过你别的不去学，偏偏想去学那些毁约抵赖的行为...呵，作为世界意志而言，未免也太没格调了。”
听到申凯的话，上方天穹瞬间乌云密布，顿时有无数雷霆闪烁，下方的海水跌宕起伏。
只是一个瞬间，天气就从原本的晴朗变得灰暗，仿佛海上末日来临一般。
与此同时，更让申凯感同身受的，是一种每时每刻都存在的排斥感。
眼下，似乎无论是空气、微风、鸟兽、雷电、海水...乃至脚下的星球和此世的一切，都在排斥着自己！
此刻，申凯真正理解了举世皆敌这个词的含义。
这已经不是原版意义上的人类敌视，而是整个世界的一切组成部分，都在排斥他，希望他赶快离开。
无数小说和影视中，主角纵然自嘲举世皆敌，但总会有个别的朋友、爱人、父母、子女。
唯独申凯这个外来者，在这里是真正的独自一人。
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他就得不到任何援助，没有谁会同情和帮助他，所有存在，都有可能与他为敌，真正彻底的孤立无援。
面对这种剧烈变化的情况，申凯脸上没有畏惧。
他收敛笑意，将天意刀取出，指向上方天穹的宏大意志，背后隐隐浮现出混沌苍茫的景象。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两大气机
“刚刚解决掉危机，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不过我无所谓，如果你一定要反悔的话，我不介意再打一场，世界意志。”
申凯手握天意刀，背后则是一片混沌景象，似乎透露出其他世界的宏大投影一般。
哪怕刚刚经历了和他界意志的消耗战，也一点疲惫的样子都没有，似乎压根不担心和此世一切交战。
“你此刻无非是想着我和他界意志交战后，状态必定不全，因此想要反悔。”
“可你真的觉得，我的消耗会如你想象中的一样那么大？”
说着，申凯的嘴角上扬，眼中有着讥讽。
“并且，我就算有消耗，但你难道就是全盛期了？”
“纵然他界意灭亡了，可你用掉了自身重启时间线的最后权能，再加上原本时间线几乎濒死的虚弱，最后则是重组后的适应期。”
“这三点加在一起...呵，你此时又还能发挥出多少原本的力量出来？”
申凯的话音并不大，但却清晰无比的传入天穹之上。
随着这些话说完，原本密布的乌云和雷霆似乎停滞了一瞬，逐渐散去了一小部分。
看着这种情景，申凯的笑容再度浮现，不过这一次，却带着威胁和警告的意味。
“如今同样虚弱的你，只能通过人道的军队，或者天道的影响来攻击我。”
“而一旦开战，你觉得热武器或者核武器，乃至于雷霆、风暴、火山、海啸、流星这些，能杀的了我？”
“说到底，你的世界能级本来就不算高，无法集中力量，只能通过这种散乱的触发方式战斗。”
当听到这里时，之前笼罩在上方的乌云，已经散去了一般，只是还剩下一半似乎在犹豫。
这种情况下，申凯催动手中的天意刀，顿时散发出一种远超眼前世界意识的位格气息。
上方的宏大意识似乎有些忌惮，因为这把刀里，仿佛有着天生克制祂的波动。
“还在迟疑吗，世界意志？”
“要打就快打！”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可以决定是否开战...但之后什么时候停战，就是我说了算！”
警告的话说完，申凯散发出森冷的杀意，背后的灵台彻底出现，与天空分庭抗礼。
“你是世界的意志，拥有此世最高位置，却也无法调动世界内的所有力量，否则失去了存在之基，反而会先一步崩溃。”
“你信不信，一会开战后，我直接发动大清洗，将这颗星球的七十亿人一次性屠杀干净，崩毁人道！”
“接着是脚下的星球，全力攻击下，我能够让自己的攻击直达地心处。”
“届时，我只用破坏地心平衡，以点带面它自己就会失去稳定，甚至有着爆炸的可能性！”
“到那个时候，两大子系统，天道和人道俱亡，你别说和我打，自己就先受到无法缓解的重伤！”
“刚刚已经杀了一个世界，我不会介意，再让一个世界走向灭亡。”
最后的话说完，申凯将天意刀平举在自己面前，似乎在等待世界意志的决定。
但身上的可怕气息却并没有收敛，仿佛一旦开战，他第一时间就会按照自己刚才所说的去做。
在这样的情况下，上方的宏大意志终于散去了所有乌云。
与此同时，之前无处不在包围着申凯的排斥感，也通通消散殆尽。
已经有着轻微人格化的世界，原本舍不得自己珍贵的气机流失，祂本来就已经够衰弱了。
但如同申凯所说，倘若一旦开战，祂也不敢确定对方还留有多少实力。
如果和这个人类说的一样...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有了一点人格化的倾向，但世界终究不是个体生命，会为世界内存在的一切生命、非生命、物质、能量负责。
这种情况下，冒着开战后，原本就刚刚喘过气的世界本体再度遭受重创甚至灭亡。
祂不敢赌，也赌不起。
既然决定已经做出，世界意志也不再犹豫，一道神秘气机自天穹落下。
抬起天意刀，申凯收纳了这道气机后，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这时候，上方的意志传来催促，似乎交易达成，希望他赶快离开自己的世界。
“啧啧，别这么着急嘛，世界。”
“既然交易达成，大家两不相欠下，往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所以，鉴于你刚才的行为，我决定临别前，送给你一个礼物。”
收起天意刀，申凯看向天穹，露出诡异的笑容。
接着，他不等世界意志反应过来，身侧再度具显出一柄巨大投枪。
投枪长达千米，上面灌注了雷火与风压后散发出可怕的光芒。
“轰隆！！！”
无视了上方的雷霆和隐含的警告，申凯果断控制着投枪，对准海平面下射出。
瞬间，海平面出现了一个恐怖的漩涡，之前就被他攻击过一次的海床，则再次遭到了重创。
甚至这一次，没有了八岐大蛇承受伤害，整个海底之下的数百公里都直接承受了这一击。
顿时，一个巨大坑洞在深海中出现，四周的海底峡谷和海床引起了连锁反应，不断的崩塌裂开。
无数沉眠的海底火山因为这一击的影响而苏醒爆发，岩浆在深海中喷涌而出。
与直接破坏相比，申凯这一击，更可怕的是之后造成的连锁反应。
只是短短一瞬间，申凯所在的海域震动起来，掀起无数风浪海啸。
“世界意志，不知道我的这份临别礼物，你可还喜欢？”
“放心，那一击最严重的后果，也只是连锁反应不断扩大下，影响到全球的气温和海平面，摧毁不了你的根本。”
“只不过，不想人道和星球进一步被扩大伤害，你又需要花不少功夫，来将海底的那道伤口抚平了。”
“哈哈，加油吧，咱们后会无期！”
避开了天空落下的巨大雷霆，申凯露出肆无忌惮的笑声后，整个人瞬间消失，离开了这个世界。
重新回过神来，申凯看着守护在灵台前的恒世，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
“阁下，你的灵台曾经两度被召唤，你遇到了强敌？”
摆了摆手，申凯有些疲惫的对恒世说。
“恩，也算是吧。”
“不过收获倒也不小...现在，让我先睡会。”
说完后，申凯就地靠在自己的灵台边，整个人放松的睡了过去。
在此之前，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身心疲惫和想要睡觉的感觉了。
看到申凯的样子，恒世没有再出声打扰。
只是想了想，它突然形体改变，仿佛一面被子般盖在申凯的上面。
哪怕知道再疲惫，如今的申凯也早已寒暑不侵，但恒世依然将自己能做的事做到最好。
第五百四十六章 寻找最后一道气机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当申凯再次睁开眼睛时，疲惫已经彻底消失。
他看着覆盖在自己身上，如同被子一般的恒世笑了笑，将它拍开。
“阁下，是谁能够让如今的你陷入消耗，战斗后这么疲惫？”
听到恒世的询问，申凯摸了摸鼻子说。
“别太高看我了。”
“整个多元体系无数世界，如今才四阶的我也算不了什么。”
“倒不如说，比起消耗，这一次的收获才是真正值得关注，哈哈。”
说完，申凯取出天意刀，将封存在里面的两道气机释放出来，灌注到自己的灵台上。
“嗡！！！”
顿时，申凯的巨大灵台激烈震动起来，散发出种种莫名气息，似乎缥缈高远，又仿佛深邃神秘。
紧接着，灵台上为数不多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复原，变得再无瑕疵。
而看到这一幕的申凯，直接一跃站在灵台上盘膝而坐，灵台与他仿佛真正成为了一体。
恒世在旁边安静看着，已经彻底无法分析申凯蕴含的本质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去，一股混沌苍茫的气息弥漫开来，仔细看去，申凯连同下方的灵台，似乎有着包容无数大千，古往今来的气质。
壮大变革、低迷衰落、沉沦崩灭，种种以世界为出发点的气机环绕，让他如同鸿蒙沉睡的古神一般。
最终，申凯再度睁开眼睛，所以气息散去，变得如同常人一般。
“阁下，你的灵台彻底修复了？”
听到恒世询问，申凯点了点头，笑着说。
“不但如此，如今灵台已经足够承载那幅图卷，两者彻底合一了。”
“只不过这一次，换做我故意不让它们合并。”
这话让恒世有些不解，只有灵台与图卷彻底合一，申凯的四阶才算是真正完善。
如今灵台已经能够承载，他反而不着急起来，似乎另有打算。
“我穿越两个世界，收获三大世界级气机，才让自己的灵台稳定下来。”
“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为什么不真正做到尽善尽美？”
说到这里，申凯触摸着自己的灵台，脸色有些复杂和感慨。
“都说天衍四九，尚留一分余地，因此旧时代的那些修士，往往都是至九而留一。”
“但我有着三相图，本身就不会强制受到某个世界或者天道的管辖，为何不去做到尽善尽美？”
“代表了世界由初生走向成熟的晋升变革之契机。”
“代表了世界由强大走向迟暮的低迷衰落之契机。”
“代表了世界由衰老走向灭亡的沉沦崩灭之契机。”
“在此之外，我决定再度穿越到其他世界，去寻找那代表了天地开辟，一切根源初始的契机！”
“如此，则我的灵台具备了代表宇宙最表象的宏观意义，成住坏空，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十全十美，足以与图卷合一！”
听完申凯这一番话，恒世才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比起所谓的极限和余地，申凯所想的，是真正的完备，没有一丝空余。
什么天道尚九，什么大道有缺，什么遗憾之美，他都不取，偏偏就是要强求那代表了圆满和完备的十。
最终以此为根基，让完美灵台和图卷彻底合一，作为他未来踏足永恒的根基。
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修士，无论什么体系，最终或者因为世界内的天道阻挡，或者因为自己的心理障碍，硬生生让可以十成完美的道基止步于九成。
但申凯在三相图中，却不会有此限制，只要在这里打造灵台，谁也阻碍不了，等一切完工后，他即便再去任何世界也不会遭遇针对，因为大局已定。
因此，申凯不准备停下脚步，让自己的灵台有着所谓不完美才是美的说法。
“不过，阁下你究竟准备去那个层次的世界？”
见申凯注意已定，恒世也不阻止，转而思考另一个问题。
“要知道，这种代表了世界开辟和起源的气机，在科技侧世界中是最难保存的。”
“你只能往伟力归于个人的世界去寻找。”
“但那样的世界...比起你之前去的那些，恐怕还会更加强大一些。”
恒世的考虑让申凯也很赞同，他仔细在多元体系中寻找，没有和之前两次一样草率。
“以我如今的实力，还不能去招惹太过强大的世界，否则真遇到什么天仙或者强大神力、超武之类的讨不到好。”
不过所幸如今灵台真正稳固，他也能发挥出自己四阶的全部能力，不用再担心根基崩溃受创。
因此相比前两次，申凯能够选择世界能级的余地，又大了许多。
最终，他观察良久后，目光锁定在了一个闪烁的世界上。
“这个世界...介于中级和高级之间，却又没有晋升或者跌落吗？”
“有意思，以能级而论，虽然有点风险，不过也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想到这里，申凯决定就选择这个世界了。
还是和前两次一样，支付了十年寿命后，又花费部分寿命来划定时间流速，申凯再次穿越。
流光飞逝，当申凯回过神来时，已经身处一片原始丛林之中。
“这个世界...好活跃的显性能量！”
才刚刚站定身子，申凯就露出惊讶的表情。
眼前的这个世界，比起之前他去过的任何一个，都拥有着更加明显的活性能量。
甚至，他感觉到，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充沛能量，居然比人道大世界更加明显！
当然，这不代表眼前的世界能级比人道大世界更高，而是单纯指世界对于内侧体系和能量的开放程度。
打个比方，在人道大世界，能量开放比是百分之五十，大部分种族比如人类，只能通过修炼，到达四阶后才能明显接触到能量层次。
而一些科技侧的世界，能量开放比或许只有不到百分之三。
这种情况下，没有意志的机械反而能够通过科技运作发出能量，反而是生命种族，再怎么个体修炼，也几乎不可能出现掌控能量。
至于眼前的世界，申凯估计，能量的开放比恐怕已经超过百分之八十，甚至搞不好还要更高！
这就代表了，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生命个体，几乎只需要稍稍修炼，甚至只是锻炼，就有可能接触到能量层次。
其中天赋强大者，或许刚一出生，就会不受控制的引动各种能量。
第五百四十七章 活跃的世界
想到这里，申凯在丛林中漫无目的的游荡起来，同时露出饶有兴致的样子。
“真有意思，究竟是什么样类型的世界...会对能量的开放这么慷慨？”
要知道，世界能量的开放比和权限，有时候太多或者太少都未必是好。
太少了，就代表这个世界内的生命，只能走纯文明和科技的路线。
甭管是什么类型的科技，生物、机械或者能量，但说到底，都是在世界允许的范围内，研究种种规律后成型。
这种类型的好处是不管世界内的生命发展出多么辉煌的文明，都会受到世界的钳制。
他们永远不可能有超脱或者逆反世界的机会，只能按照固有规律和科技来在名为世界的盒子中生存。
坏处则是这样类型的世界，想要得到晋升和强大，只能靠自己无数年在混沌海中的独力前行。
甚至不少这样的世界，直到自己衰老灭亡，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进步。
诞生时什么样，灭亡时还是什么样。
而倘若世界开放能量比和权限太多，则超武、仙侠、玄幻、西幻等各种各样的世界都有可能诞生。
这种类型的特点就是，世界内的生命哪怕不走科技或者文明集众路线，也能够独自存在，伟力归于自身。
好处自然是当世界内，出现了伟大文明或者强大个体生命，他们找到了前进和晋升的方向，甚至可以带领世界内的众生向着人人如龙之类的道路发展。
最终内外合力之下，这种世界的强大和晋升速度，会以超出想象的跨越式前进。
如今整个多元体系中，除了那些自诞生开辟以来，就天生处于最强大顶端的极少数世界外。
大部分由弱小晋升为强大的世界，都是通过这种方式。
但要说坏处的话，一样相当明显。
那就是当世界放出大部分的能量比和权限后，世界内诞生的生命，是有着超脱、逆天、反制世界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如果遇到大气魄或者天生反骨之类的生命，他们或许一步步修炼，成就巅峰后，将目标对准了世界本身。
届时，无论是个人超脱而去，或者集众生之力击杀恶天道，甚至篡夺取代世界意志，都是有可能的。
因此，泛意识化的世界或者天道可能还无所谓。
但人格化路线的世界意志，往往都会纠结到底是否将能量比和权限开放。
这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能加速自己成长，用坏了，甚至可能被自己的造物最终颠覆取代！
而申凯这一次穿越的世界，就是这样一个明显开放了大部分能量比和权限的世界。
紧接着，申凯似乎想要做什么实验一般，抬起手，稍稍用力的打出了一个响指。
“啪！！！”
响指打出的一瞬间，整片原始丛林中掀起了可怕的风暴，不断扩散下，覆盖了方圆数百米。
同时又有无数的风暴中化为利刃一般，将四周的树木土石切割。
甚至天空中，有着雷鸣和乌云，缓缓聚集起来，仿佛在等待申凯的命令一般。
看到这一幕，申凯默默的放下手，露出意料之中的样子。
“果然，这种类型的世界，能量比开放极大。”
“我刚才那一个响指并没有附加任何引动能量的行为，只是用极大的肉身力量打出而已。”
“换做一个物理法则稳固，或者能量开放比极小的世界，我刚才那个响指就只是普通动作，最多力量大，声音足够响亮震慑罢了。”
“而在这个世界，居然可以引起天象和气候的变化...能量的活性高的可怕，几乎如同有生命一般...额......”
刚刚思索着此世的能量如同生命一般，申凯下一刻就哑然失笑。
因为出现在他目光中的，是许多细微难以察觉的光点。
这些光点太过渺小，以正常人类的视觉，除非显微镜，否则根本分辨不了。
但在申凯的眼中，这些光点中，分明有着一个个带着翅膀，颜色形象都不相同的生命体。
“好吧...蓝白色带着微弱电弧的是雷属性...青色近乎透明的应该就是风了......”
“这该不会就是元素精灵吧？”
想到这里，申凯缓缓散发自身的气血，一股如烈阳般的滚烫灼热顿时散发而出。
接着他看向急速朝自己聚集起来的两种光点，露出有意思的笑容。
“一个是火元素精灵...另一个...该不会是什么血精灵吧......”
至此，申凯心中已经隐隐对这个世界类别有了判断。
“超过七成可能...西幻类世界。”
而就在这时，极远方的天空处，传来一声龙吟，申凯抬头看去。
虽然彼此相隔遥远，但他仍然看清了，那是一头背身双翼的西方巨龙，呈现出黑色，正朝着丛林某个方向急速前进。
看到这一幕，申凯转身，也朝着巨龙飞行的方向快速跟上去，同时心中想到。
“这下西幻的可能性是十成了。”
“只是不知道是那种大杂烩似的中西合并，还是纯种西幻......”
想到这里，他的步伐更快了几分。
无论那头巨龙是有着智慧可以交流，又或者如同野兽般的存在，跟上去总能获得第一手情报。
就这样，申凯远远跟着黑龙，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
不多时，透过丛林他来到了一处看起来像是营地的残骸。
蹲在树林里，申凯看着营地附近，正有一支小队与黑龙对峙，双方显然已经打了一场前戏。
得益于穿越不同世界时会得到的基本信息，申凯能够勉强听懂双方的对话，同时也在读取双方的心理波动。
“荒原之影，你是曾经在北原土生土长的黑龙，传闻中甚至得到过北郡大公的帮助。”
“如今兽人之潮即将摧毁整个北方...你即便不去帮手，也不应该阻挡我们！”
说话的是一名女性，外貌则和申凯印象中的精灵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围绕在这名精灵周围的，还有不少特征明显的种族，个个都很好辨认。
“精灵、人类、矮人、地精......”
“啧啧，西幻类的果然好认，连职业也能从服饰看出来，弓箭手、近战坦克加上牧师辅助，还有盗贼和法师。”
“你们这是要打小龙吗？”
树林中，申凯看着眼前的一幕，莫名有种强烈既视感，忍不住暗暗发笑。
第五百四十八章 诸神早已陨落
就在申凯观察着对峙的双方时，那条黑龙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原本它们的种族就是以破坏和杀戮而闻名，属于龙族中最好战的一支。
或许整体实力算不上最强，但却是最为冲动暴躁。
传闻中，这一支在神话时代，甚至连创造了整个龙族的龙母都不愿臣服，最终背叛而去。
若非它幼年时被人类收养，多年相处下来有着足够的阅历和智慧，能有限压制自己的本能，此刻早就开始厮杀。
“风语者...这是最后的告诫。”
“整个北地已经成为了战场，不是靠你们区区几个冒险者就能逆转，否则我也不会离开。”
“同时，这也是贝默思的意思...那家伙不想见到无谓的牺牲......”
黑龙口中的贝默思就是精灵口中的北郡大公，在整个北地有着不下于王女和教宗的影响力。
“原来如此。”
“看来你不参加战斗，反而在这片荒野之森中阻拦我们这些冒险者，也是他的意思了。”
“确实，也只有那个男人，才能够指挥的动你。”
听到精灵的话后，黑龙从鼻子中喷出细小火苗，似乎有些不爽，却并没有反驳。
然而黑龙自认为压着脾气的劝说，并没有让精灵被说服。
她捏紧手中的弓箭，神色坚定的看着黑龙说。
“荒原之影，感谢你的情报。”
“但我依然要前往北地...即便有着北郡大公的话。”
“毕竟，这已经不再单单是北地人类...雪原精灵也是我族的分支，身为神的后裔，我有义务也有责任去庇佑他们。”
说到这里，精灵女子与几个同伴对视，露出歉意的笑容。
其他人耸了耸肩膀，表现出意料之中的样子。
看到几名冒险者，黑龙突然震怒的咆哮起来，声音在整个丛林中回荡，让无数鸟兽惊恐的遁走。
“吼！！！”
紧接着，黑龙扬起翅膀冲向天空，数十米的巨大体型犹如乌云一般笼罩着下方的冒险者们。
“够了...够了...够了！够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你也是，贝默思也是...你们都是一群蠢货！！！”
黑龙语气激动而暴躁的用大陆通用语，在丛林上空怒吼。
它看着下方的精灵，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某个义正言辞的身影，那是曾经和它相识近百年的老友。
“你和他一样，都只是沉迷于自身荣耀的虚伪之人！”
“什么责任...什么义务...风语者，清醒一点，仔细看看这个时代吧！”
黑龙带着杀意和狂躁，在天空中来回盘旋，肆无忌惮的开口。
“在这诸神已经陨落上千年，连圣者化身都不再现世的时代，你们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荣耀与守护之神不会再给予你等神恩，精灵主神也早早作古......”
“甚至就连我如今肆意嘲弄诸神，也再不会有神罚存在了！！！”
黑龙此时越说越是激动，和之前相比，神色逐渐有些癫狂起来。
与短生种相比，它这样的长生种，无论是种族传承记忆，又或者经历的时光，都有着足够的沉淀。
这种沉淀，哪怕是同样以寿命著称的精灵族也远远难以相提并论。
但同样因此，黑龙内心深处隐藏的惶恐和不安，才会远远超越其他短生种。
在人类一代一代不过数十年的生命中，诸神的荣光纵然逝去，却还口口相传。
然而种族的记忆，却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铭刻在黑龙脑海中。
它就仿佛亲眼目睹过千年前诸神消逝般，有着畏惧、欣喜、迷茫、恐惧、空虚。
“这个时代，已经再没有诸神的荣耀。”
“当海对面的大陆，那些无信者们聚集起来，不再担忧被死亡之神钉死在无信者之墙，从而和矮人联盟，以机械掀起赤潮时，你们却还在缅怀过去！”
“一场又一场的信仰战争，到头来却不会得到任何神明的眷顾，只会削弱自身的力量。”
“兽人获得新的力量，以浪潮之势席卷，各大教会之间凭着空泛的口号持续争斗，甚至过去不被允许的大陆统一战争，也以两大王国的壮大而出现影子。”
“这种时候，你们的神在哪里？”
“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们会和那些逝去的诸神一样，彻底成为历史！！！”
黑龙的一番话，让其他冒险者露出惊讶。
传闻中荒原之影有着龙族中也出类拔萃的智慧和阅历，在人类城市居住的那段岁月赋予了它足够的知识。
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倘若不是黑龙的本能，恐怕对方的成就还会远超出如今，甚至可能成为贤者一般的存在。
即便是现在，这头黑龙也已经闯出不小的名号了。
要知道，论实际年龄，它在龙族中尚且还只是少年，有着相当大的成长空间。
然而黑龙的话，却始终没有得到精灵的认同。
“荒原之影，信仰原本就在我们心中，不会因为诸神的逝去而消失。”
“我会因为信奉公正、荣耀而投身于守护之神，却不是因为信仰守护之神，而盲目去遵守教义。”
“诸神是指引我等的明灯，但即便明灯失去了光芒，道路也依旧存在。”
说完后，精灵将肩膀上的护甲取下，上面有着神秘而复杂的纹路。
轻轻拂过肩膀上的纹路，精灵坚定的说。
“纵然精灵诸神不再的时代，祂们的道路与指引也从未改变。”
“我是风语者，是神之后裔，是精灵王女...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加入这场战争，并且救助我的同族。”
“即便最后不幸死在战场上...行走于我的道路，为了自己的愿望和信仰而死，同样是莫大的幸运。”
看着下方的精灵，黑龙稍稍沉默。
许久后，它缓缓落下身体，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原本就是遵循北郡大公的话，尽力阻挡这些外来的冒险者，避免无谓的伤亡。
倘若此刻与对方厮杀起来，反而违背了一开始的初衷。
“蠢货......”
“凭你此刻的意志，或许在诸神的时代，有着圣灵的可能。”
“但如今，你的努力和信仰，有谁能看到？”
想到这里，黑龙不自觉的抬起头望向天空，却再没有一刻星辰。
忽然，它有些莫名怀念起传承记忆中，那个属于神祗的时代了。
至少，在那个时代里，人的努力，对信仰和道路的付出，是有着见证者和回报的。
第五百四十九章 无信者
就在黑龙心中感叹，准备起身让路时，突然从密林中走出一个人，毫不畏惧的看向他们。
“看起来，各位是不准备打了。”
“那么能不能让我和这位荒原之影聊两句。”
“毕竟，初来乍到，我对你们说的历史以及诸神陨落事件，挺感兴趣。”
随着这个人出现，在场所以存在都露出震惊和戒备。
毕竟，申凯的肤色外貌，与海对面那些传闻中的无信者实在太过相像。
倘若在诸神尚存的年代，这并没有什么，当时偶尔也会有两个大陆之间的海船、商人往来。
但在如今的时代，却隐隐有着两个大陆，相互敌对竞争的意思在里面。
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整个大陆都伴随着战火与杀戮，对方未必不是另一块大陆的探子。
连精灵一行人都这样想，黑龙就更加不会客气了。
当初它秉承着探险精神，曾经尝试横渡海洋去向另一面大陆。
然而在海上，它却遭遇了一支全副武装，由无信者和矮人工匠、黑白熊兽人组成的海上舰队。
双方展开了一整夜的战斗。
最终虽然击败了那支舰队，但黑龙对于那些靠着纯粹机械运转下打出的炮火和堪比大型魔法的攻击，却记忆犹新。
回想起这些，黑龙感到身上似乎又开始了隐隐作痛，神色更加暴躁起来。
“无信者虫子，这块大陆不是你应该踏足的地方！”
“海湾也就罢了，在这颗靠近北地的丛林...你绝不可能是商人或者游吟者......”
“说出你的来意！吼！！！”
看着散发出龙威，似乎想要恐吓自己的黑龙，申凯无语的摇了摇头。
“刚才还觉得你这家伙多读了点书，和我印象中的黑龙不同。”
“现在看来，开口闭口的虫子...果然，黑龙这种东西，除非穿越者附体魂穿，否则妥妥的反派。”
虽然没听懂申凯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黑龙看着对方满不在乎，似乎一点也不畏惧自己的样子，瞬间暴怒起来。
原本就因为对方的样子而不满，此刻在黑龙心中，申凯的言行举止更是充满挑衅。
瞬间，黑龙扇动翅膀，朝着天空飞去，庞大的龙威覆盖天宇。
即便想要杀掉眼前的无信者，黑龙也终究和它那些同族有所区别，并没有盲目进攻。
它自认为对这些海对面的无信者有所了解。
论法术方面，并没有特别，但在近身肉搏战斗，却往往能够靠着细小的身躯，爆发出强大的技巧和力量。
这一点，在当初和舰队战斗时，那个貌不起眼的无信者船长和黑白熊兽人身上，它早已得到教训。
因此，一旦开战，第一时间拉开距离，抢占制空权后，先用魔法持续轰炸，消耗对方精力后再绝杀！
而对于荒原之影的战斗，精灵等冒险者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远远避开。
再怎么信奉公正和守护，但他们多年的冒险生涯，也早没有多余的圣母心态。
救助也不等于是个人就要帮忙。
倘若是无辜老弱或者同族、大规模无谓厮杀，那自然是义不容辞。
但眼前的无信者来历不明，且又是和海对面的大陆最为敏感时期。
这种情况下，他们没必要冒着得罪疑似己方荒原之影的风险，而保护眼前的无信者。
至始至终，无论是冒险者或黑龙，在场都没有人认为这个无信者能活下去。
毕竟，对方丝毫感觉不出职业者的战力，无论是法师或者战士都不像。
这种情况下，要面对荒原之影这样几乎一龙破城的强者，死亡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仔细观察着在场众人的反应，申凯无奈的挠头说着。
“不是我说...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未免也太冷漠了吧。”
“怎么也是说要去阻止战争、信奉什么守护之神的冒险者，好歹救一救我这个路人甲啊......”
不等申凯的话说完，上空中一道灼热的龙息就喷涌而下，可怕的温度附带魔法杀伤，朝着他落下。
忌惮的看着这道龙息，冒险者们丝毫不怀疑，只是眼前的一次攻击，就足以将一座城池的墙壁彻底破坏。
不得不说，在诸神陨落，各大教会力量空前衰落，种种魔法与神术削弱的时代，龙族这样的长生种，天然成为了世界上个体力量最强势的族群。
“罢了，真是求人不如求己。”
然而，就在冒险者们看着龙息覆盖灼烧大地时，那名无信者的声音再度出现。
“啪！”
跟着，似乎是一个响指般的声音发出，声音庄严宏大。
随后的景象，让一群冒险者们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龙息，在倒卷......
“呼！”
平地上，仿佛飓风龙卷升起一般，一道希白色的巨大风墙凭空出现，稳稳的挡住了龙息。
随后，在黑龙震惊的神色中，这道突然出现的风墙，居然整个开始倒卷。
如同逆流的天河般，风墙裹挟着龙息，反向对着黑龙冲了上去。
四周略过时，空气散发出可怕的扭曲，整个丛林上空的树木，因为这上下冲击，而纷纷枯萎坏死。
“吼！！！”
多年的战斗经验让黑龙及时反映过来，它怒吼一声，扭转身躯在天空中避开了自己的龙息和风暴。
“我居然看走眼了，你不是一般的虫子...这种法术，至少也是十级以上的法师才能瞬发！”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你还是不得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无信者！”
“这样的力量，绝不可能是普通存在，你来这片大陆，究竟有什么目的？”
无语的抬起头，申凯看着陷入了自我脑补不可自拔的黑龙，长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个世界的人...都是鱼的记忆，只有七秒的吗？”
“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这个世界的见闻，以及诸神陨落这些事，从刚才到现在，才过了不到三分钟，你就忘了......”
不过，看着没有在意自己的吐槽，似乎在酝酿下一波攻击的黑龙，申凯就知道，对方压根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
懒得再多做解释，申凯决定还是老办法，先用拳头压服对方后再询问算了。
只见他一挥手间，身侧凭空浮现出数柄兵刃，纷纷对准了天空中的黑龙，投射而去。
第五百五十章 镇压黑龙
看着下方的无信者身边出现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黑龙并没有大意。
除了时不时的好战和暴躁外，龙族普遍看不起短生种的傲慢态度并没有在黑龙身上出现。
虽然年龄只是少年，但自幼成长于人类城邦，书籍和知识带来的见识，让黑龙知道，短生种和长生种之间的差距并非绝对，是完全可以抹平甚至超越的。
除了远胜于长生种，几乎一年四季都处于发请期，可以随时随地播种繁衍后代这一点外，创造力和勤奋同样也是短生种的利器。
身为智慧种族，黑龙不认为自己的族群在先天智慧上弱于其他存在。
却也不得不承认，整个主位面中，绝大部分的短生种，都没有长生种的惰性。
他们的一生太短暂，短暂到不可能用数百年来睡觉，用数十年来看一本书。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发请、播种、学习、成长、创造、变强......
而当某一刻起，短暂的寿命被庞大的群体基数取代时，或许龙族打个盹的期间，这些短生种就已经遍布大陆，发展出了文明。
因此，对于这些弱小又可敬的存在，黑龙从来不会轻视，就算看不起单独个体，也不会傲慢到无视群体。
甚至眼前的无信者，他们在海对面的大陆上，几乎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当时击败了舰队后，黑龙曾经隐隐看到，那片大陆涌动的赤色潮流。
虽然还很微弱，但却是主大陆这边从未有过的感觉。
或许千年前，诸神的时代尚未结束前，那股赤色潮流，足以诞生一名全新的神祗。
有鉴于此，黑龙即便厌恶无信者这一群体，却也不敢小看。
尤其眼前的存在，就在刚才证明了他是一名强大的施法者。
“无信者，别以为我会和那些愚蠢的同族一样，原地不动硬抗你的法术，当活靶子！”
说罢，黑龙在天空中快速移动，同时身上有着红色雾气，如同盔甲一样附着在它身上。
不仅如此，属于龙族的语言在黑龙嘴里出现。
连续三种不同的龙语魔法以守护的形式环绕在它身侧，进一步强化了身躯的同时，还能有效阻挡法术伤害。
过往战斗的经历让黑龙知道，单凭身躯或者法术护盾，都是不靠谱，有可能被针对的行为。
面对未知的敌人，在没彻底看透对方底牌前，有什么防御的方式，只管往身上招呼就对了。
“啧，移动的同时还往身上套魔抗，再加上巨龙本身的物抗...你这家伙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么保护自己的吗？”
看着上方的黑龙，申凯饶有兴致的笑了笑。
对方确实和他印象中，看过的那些小说影视剧中的西方巨龙，还真有点区别。
至少对自身防护方面，一套操作堪称全方位无死角的龟壳防御了。
“可惜。”
“与此世的其他黑龙相比，你或许多读了些书，也有不少战斗经验。”
“但也仅此而已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申凯周围的五柄兵刃投射而出。
明明没有如子弹出膛一样的爆发，却还是以可怕的速度来到天空中的黑龙面前。
“怎么可能！”
来不及反应下，黑龙就感觉到身上好几处传来剧痛。
回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的身躯已经被之前投射的兵器彻底洞穿，龙血喷涌洒落。
整整三重龙语魔法防御，再加上自己的龙躯强度，居然如同纱布一样被轻松穿透过去。
“吼！！！”
看着上空发出痛苦吼叫的黑龙，申凯点了点头。
“恩，我的锅。”
“具显的兵刃虽然能射穿你，但它们的体积始终太小。”
“以你数十米的身躯而言，顶多也就相当于人体被针头贯穿的程度...虽然很疼，却不会重伤致命呢。”
听到申凯的话，黑龙在天空中怒吼，逐渐有火烧云一般的灼热云层浮现。
刚才的攻防已经让它知道，自己的防御力绝对扛不住这种攻击。
那么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防御了。
只有在对方的攻击到达之前，先一步用自己的攻击压制过去，才有可能转变战局。
“不好，快撤！”
“这时高位龙语魔法...整个荒野之森都会被它彻底摧毁！！！”
目睹了荒原之影的行为，精灵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剧变。
这种级别的攻击，堪称禁咒了。
在魔法女神陨落，魔网也荡然无存的现在，整个人族中几乎没有几个施法者能够用出。
也因此，在与兽人之潮的对抗中，整个北地才会始终处于下风。
而眼下，整个主位面为数不多能使出这种级别攻击的存在，就有一位。
虽然还只是少年，无法比拟自己成年甚至老年时的威力。
但荒原之影这一击的可怕与范围，还是能将目光所见的丛林都彻底摧毁。
只有他们这群冒险者撤出攻击中心，并且使用魔法防具的情况下，才不会出现伤亡。
然而，就在精灵准备指挥众人撤退时，她的眼光呆滞了。
“这是...剑？”
顺着精灵的喃喃自语，众人看向天空，出现了令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在赤红云层与黑龙之上，一柄前所未有的巨大铁剑正在缓缓落下。
说它是剑，但也只是形态类似。
和正常的铁剑相比，这柄巨剑并没有剑尖，而是呈现出巨大的弧度。
甚至就连它的两边剑刃处，也是显得平缓。
与其说是剑，倒是更像圆角铁尺。
但精灵发誓，自己数百年的生命中，从未如此的因为一把剑而震惊。
无他，因为眼前这柄缓缓落下的巨剑，实在太大太大。
只是粗略目测下，长度就超过了数百米，甚至还有一节处于更高云雾中，难以看见。
即便是精灵幼年时看到的书籍中，那些史诗传说中的巨人，恐怕也不可能挥动这把剑。
无论是数米高的亚种半巨人，十米身高的纯血巨人，甚至主位面公认最巨大的山岭巨人、海巨人，身高也只是百米。
与它相比，原本数十米的身躯，显得威严无比的荒原之影，反而像是一只小蜥蜴般。
“这把剑...大概只有诸神才能挥动......”
目睹这把剑出现后，精灵放弃了撤离，远远站着，仿佛在朝圣般看着这一幕。
第五百五十一章 此世再无诸神
与能够远远观察天空，一窥全貌的冒险者们不同。
黑龙来不及抬头看自己上方，就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如山如海般的可怕压力。
它知道，眼前的无信者肯定做了什么。
然而无论怎么挣扎，黑龙却只能苦苦支撑，连丝毫的动作和逃跑都做不了。
巨剑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有无穷风压出现，将它牢牢的锁定在天空中。
与此同时，虽然巨剑下落的速度看起来很缓慢，但靠着庞大的体积，每下落一截，黑龙承受的压力都会倍增。
最终，巨剑将赤红色云层轻松碾碎，落在了黑龙背上。
“嚎吼！！！”
连一刻都没有撑住，巨剑瞬间将黑龙从天空中笔直的镇压下去。
一声惨叫后，整个大地掀起无数尘埃，风压和重力以巨剑的落点为中心，将整个荒野之森彻底摧毁。
靠近的树木支离破碎，地面如同经历了一场大地震般，龟裂开来。
随手将尘土拍散，申凯慢慢的走到巨剑下，看着如同被压在山峰之下，奄奄一息的黑龙说。
“别装死了，我这一下已经留力，杀不了你。”
“现在，能好好聊聊了吗？”
“还是说，你想再来按摩一下？”
看着微微睁开眼睛的黑龙，申凯蹲下身看着对方，露出了一脸和善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对方的样子，黑龙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无论是刚才的可怕巨剑，还是此刻对方的眼睛，它都感受到了一种不是凡物的恐怖气息。
在种族记忆中，这样的力量，或许只有诸神才能达到。
“但诸神早已消亡...你更不可能是祂们的圣者化身......”
“难道，你是其他位面的来客？”
“不，如果是这样...应该会受到主物质位面的影响和压制才对......”
看着喃喃自语的黑龙，申凯知道，现在应该可以和对方好好聊一聊了。
他一挥手将巨剑散去，也不担心黑龙偷袭，直接转身背对，看着远处的冒险者们招了招手。
“你们也过来吧。”
“放心，我只是一个外来的游客，一般情况下而言，不会出手伤人的。”
听到申凯的话后，冒险者们互相看了看，咽了咽口水后走过去。
彼此的实力差距太过巨大，眼下也只能看着对方的意思去做了。
至此，一场骚乱彻底停止。
随着夜幕降临，众人加一龙找了个僻静地方，点燃篝火后围坐在一起。
这期间，冒险者们发现这个无信者似乎真的很好说话。
就连矮人提议出去打猎也没有阻止，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居高临下的态度。
这样强大的实力，再加上神秘的身份和气质。
倘若在千年之前，恐怕众人都会怀疑，眼前是一位半神乃至神祗的化身了。
而更加让他们惊讶的，是眼前这位存在，居然真的只是找他们了解主物质位面的历史，乃至于整个世界关于诸神的信息。
也因此，无论是黑龙或者冒险者，对于申凯的身份越发不好判断。
要知道，诸神集体陨落这样的大事，在经历了上千年时光后，不说主物质位面，就算是其他各种各样的位面，也应该有所了解。
眼前的存在，又绝非没有力量的普通人，按理说不该对这些情报一无所知才是。
就在他们思考着申凯的真正身份和目的时，申凯也算是整理完善了这个世界的初步情报。
首先以背景而论，这个世界是典型的西幻类，有着晶壁系、诸神、主物质位面与其他位面等等。
至于这些职业者的等级划分和区别，申凯倒是并没有怎么关心，反正也不是重点。
“恩，其他方面没什么可分析的...看来所有情报的重点，果然还是距今千年前的那次诸神集体陨落。”
在申凯的印象中，前世所看的费伦世界，貌似也有过类似。
不过那似乎是神上神以命运泥板将诸神的神职打落后引发的浩劫。
并且当时的诸神也有所准备，不少神祗以圣者化身行走在世间，最终又重新找回了昔日的荣光。
“因此，我印象中的费伦，诸神浩劫不过百年就结束。”
“但在这个世界...却已经过去了千年，仍然没有任何一位神祗乃至祂们的化身出现......”
这是第一个，也是申凯觉得最大的疑点所在。
要知道，就黑龙所说的种族记忆中，这个世界过去最强存在，也只是强大神力。
神上神乃至晶壁之子这样的存在，并没有诞生。
这种情况下，究竟要如何才会让诸神一夕之间，都彻底陨落？
如果说是世界意志的影响，那也说不通。
因为在申凯的观察中，这个世界并没有出现所谓的衰败之象。
西幻世界的神祗乃是受到世界钟爱，是祂的触角，代表了世界的种种态度。
除非世界位格跌落、衰败或者封闭显性能量，不再显圣，否则大规模的诸神黄昏很难出现。
至少眼下，这个世界的能量依然活跃，轻易就能引发，丝毫没有封闭的样子。
“这就是第二个疑点了。”
“就当是这个世界的诸神因为某些原因，在世界影响下集体陨落。”
“但如此充沛和丰富的显性能量...显然世界并没有把能量比和权限收回的意思。”
“然而过往千年中，这个世界不说有新神诞生，甚至在黑龙口中，连点燃神火的半神都一个没有。”
在申凯的分析中，旧神集体陨落，世界却又没有收回权限的情况下。
应该在这千年中，会有不少新神诞生才对。
祂们不会有神职方面的压力，足够大的蛋糕，以及处于迷茫的海量信徒。
这些都可以将一个刚刚点燃神火、明确道路的半神，一口气推上弱小甚至中等神力了。
“但这种情况还是没有发生......”
不经意间，申凯扫视了一眼那名女精灵。
对方的神裔血脉，再加上实力以及对于自身信仰、道路的执着，按理说足以点燃神火。
甚至得到足够信徒后，成为新的精灵神祗或者守护之神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感觉...一切的情报汇总后，这个世界其他都是正常。”
“唯独，在神祗方面，出现了什么问题。”
第五百五十二章 北地战场
天空中，荒原之影正驮着申凯与一众冒险者，朝着北地飞驰而去。
那一夜获得了情报后，申凯判断出此世在神祗方面出现了问题，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源头。
这种情况下，他决定先去北地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虽然不愿意趟这条浑水，更不愿意背上有其他人，但在申凯‘和善’的请求下，黑龙终究还是同意了。
就这样，一行人坐在黑龙的背上，朝着目的地进发。
哪怕能够飞行，甚至速度更快，但对于申凯而言，也是第一次坐在龙背上旅行，怎么也要体验一次。
不过看到下方的光景时，他也有些感叹。
“到处都是村庄和城镇的残骸废墟...这场战斗的波及范围这么广吗？”
听到他的话，黑龙在高空中闷声说到。
“只是一次兽人之潮还做不到。”
“这是近千年来，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
“尤其是最近百年，王国、教会、以及各个种族之间，随着之前的战火，仇恨积攒下逐渐不再受到控制，范围一再扩大。”
点了点头，申凯表示理解。
诸神陨落的最初，世界秩序还基本存在时，各大势力都会克制。
或许最初的数百年，彼此还能够相安无事。
然而随着时间过的越久，诸神们建立的秩序难免时过境迁。
久久等不到自家神祗归来的教会，渴望土地资源的兽人，萌发野心的王国，以及处于各方夹缝的种族......
战争一旦开启，没有高位调停者的情况下，就是打了和，和了打，在之后数百年越演越烈。
“不过，该说终究是有着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吗......”
“即便没有了诸神在上头压制，经历了近千年的时光，甚至是围绕着战争的情况下，这个世界的科技进步幅度也不大。”
想到这里，申凯不禁摸了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都说战争带来科技的进步，会促进各种杀伤性武器的发展。
然而这个世界诸神虽然不再，各种强大的职业者却没有受到影响。
十级以上的职业者，甚至能做到一人破城。
这种情况下，低端的热武器作用确实有限，除了矮人工匠外，很少有种族会致力于工业体系。
而低端和基层土壤得不到发育的话，更上层的科技自然也不会出现。
就算偶尔伴随着晶石和魔法，做出了黑科技，也始终只是昙花一现，不成体系。
或许也只有传闻中，海对面的另一块大陆上，无信者与矮人联盟下，才出现了工业体系的初步影子。
“做好准备，经过前面的山脉，我们就要到达北郡。”
“那里随时都可能会有...额...算了，当我没说......”
本来已经将背后的长剑拔出，提醒众人的战士，看到申凯思索的样子，声音越来越小。
眼前的存在，根本用不着他提醒。
然而还不等这名战士想到缓解尴尬的办法，就被精灵按住了脑袋压下身子。
“当心，是兽人的战争堡垒，居然早早的守在了这里！”
说话间，一块巨石从众人头顶处飞过，险些将冒险者们砸中。
仔细一看，遍布冰雪的山岭上，有着一座座巨大如同堡垒一般的存在。
它们由铁石和木头组成，上方似乎有着投石装置，两侧也有着巨大弓弩的存在。
再内部兽人的造作下，甚至可以在各种起伏不定的山区快速移动。
就连申凯看到这些，都露出了惊讶的样子。
“不是吧...什么时候，连兽人都开始攀科技树了？”
“这玩意要是再先进成熟一点，几乎就是移动战争机器的雏形了吧，现在也和战车类似了。”
果然，经历了上千年乱战后，还有着在大陆各地掀起名为兽人之潮灾难的力量。
这个世界的兽人，也已经不单单是靠着原始部落或者血肉之躯来战斗了。
即便不是完整的工业体系，但至少在战争方面，这些兽人已经和千年之前大不相同。
只见漫长的山岭上，一座座战争堡垒组合在一起，如同一道长城般，不让其他外来者通行。
“吼！滚开！！！”
看到这一幕的黑龙，更是升起一股烦躁。
对方能够在这里派遣部队，想要挡住外来支援者，证明了北地的战局对人类方不利。
既然来都来了，它可不想到达北郡时，看到贝默思那家伙的头颅，被兽人做成酒壶等装饰品。
而兽人一方似乎也早有顺便，一面面光滑的石壁被堡垒抬起，稳稳的挡住了黑龙的吐息。
更上方，则是高高升起的法术网，一枚枚黑油火雷被杂乱的排列着，妄想从高空越过，记得能被炸的粉身碎骨。
“荒原之影，把我们放下去。”
“这些堡垒在小范围内的机动性不足，我们可以各个击破！”
听到精灵的话，黑龙点了点头，准备按照对方的意思，让冒险者先将堡垒的行动力摧毁。
然而还不等它在远处落下，申凯拍了拍龙背开口说。
“不用这么麻烦。”
说完后，他看向那一排排巨大壮观的堡垒，笑了笑，身侧有着许多兵刃浮现。
实话实说，兽人族居然拥有战争堡垒，确实让他小小意外了一下，打破了过往对于兽人的印象。
不过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情报收集工作，没时间慢慢欣赏了。
说罢，申凯挥手下，兵刃仿佛流星划过天空，不断朝着山岭上的战争堡垒倾泻。
“轰！轰！轰！”
在申凯控制下，兵刃每击中一处，就彻底的爆炸开来，将堡垒整个蹦碎。
在冒险者们震惊的眼神中，只是一轮火力覆盖下，挡住了整片山岭的兽人堡垒，就被完全毁灭了。
遍地残骸中，一个幸存者都没有。
反而是黑龙看到这一幕，并没有多少惊讶。
在它心中，能击败自己的神秘存在，做到眼下这种事，不过理所当然而已。
“好了，继续赶路吧。”
“我已经能看到...战争的气息了。”
说完后，申凯眼睛微微眯起，看向群山远处，那逐渐升腾而起的原力潮汐。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三大原力
北地常年处于被冰雪与风暴环绕，因此这里出身的种族，大多有着抗寒且强健的身体素质。
随着黑龙托载着众人越过山岭后，一路深入北地下，四处蔓延的战火与杀戮终于完整的呈现在他们面前。
并非是以冒险者或者雇佣兵那些的形式厮杀，这是真正席卷整个北方的战争。
一个接一个的兵团在风雪中组成，双方互不相让的产生了最激烈碰撞，宛如血肉铸成的山脉般，分毫不让。
围绕着远处的巨大城市，无论兽人、矮人、精灵、人类四方，乃至于其他许多稀有种族，通通加入了混战中。
也许上一刻，还能杀敌百人的勇士，下一刻就会被角落中的刺客一击毙命。
在这里，法师要做的，不是大规模杀伤，而是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的性命。
无数激烈四溅的血肉与炮火覆盖下，周围早已感觉不到寒冷，只有不断的战斗和杀戮。
站在黑龙背上的冒险者们看着下方雪原上的一处处战斗，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莫名的，他们有些自嘲起来。
在这样数十万人规模的混战中，凡物之间所谓的强大根本算不了什么。
除非能够强大到无视一切凡俗，不然即便是天赋和实力远胜他人，或许也只是多活过几个呼吸罢了。
就连黑龙也不敢在这里低空飞行。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巨人或者兽人兵器对准自己，也许一个愣神就会被打翻在地，遭到数百敌方的围杀。
在场唯一还能够保持镇静的，只有申凯，他正坐在龙背上，仔细观察整个战局。
并没有局限于个体之间的厮杀，甚至也不是人类方的胜负。
申凯眼中所看的，是弥漫在整个战场，万千力量、意志、气运等经过碰撞后，吸引而来的存在。
“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这些应该是原力。”
“整个战场甚至更远的地方，都被它们贯彻覆盖...其中又以三股原力最为浩大。”
“如果没猜错，大约就是杀戮、战争和死亡这三大原力了。”
不管怎么想，与眼下战争最为密切的，毫无疑问就是这几种。
然而看着这些庞大流淌的原力，申凯露出了疑惑的样子。
“居然真的没有任何隐藏存在，想要获得这些原力...它们被吸引、覆盖，最后又缓缓消散。”
“循环反复之下，没有任何人利用到它们。”
按照常理来说，这些原力对于任何的神祗或者超凡生命，都是宝贵无比。
当有着足够的原力眷顾下，凡物甚至有着凝聚神职、点燃神火的可能。
即便是中等或者强大神力，对于这些原力也不会放弃。
信仰、神职、原力，这三者申凯认为是西幻类诸神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然而眼下的情况，就是真的没人去理会这些凝聚的庞大原力。
如果说普通凡物没有实力、资格和眼界去察觉，那么就连和战场上的三大原力直接挂钩的神祗都没有出现。
申凯估计，这背后没有什么阴谋或者不可告人的秘密，此世的死亡、杀戮、战争三类神祗，应该真的死绝了。
“行了，就到这里吧。”
“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随意，我自己在这逛逛。”
高空中，申凯思索了一番后站起来对其他人说，随后自己率先跳了下去，落到混乱的战场中。
互相对视一眼，冒险者们都是无语。
这种强大职业者都很难保证自身安全的混乱战场，对方居然说去逛逛，如同在小镇中旅行一般。
“或许，这就是实力与眼界的区别吧......”
看着落在茫茫战场中，转瞬间失去了踪影的申凯，精灵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唯有更强大的力量，才能让自己的信仰贯穿，得以去守护其他存在。
这是在目睹了申凯的行为后，精灵心中升起的模糊想法。
“好了，不用去管那个人...这里谁都有可能遇到危险，唯独不会是他。”
“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越过战场外围，直接去北郡找贝默思，他应该能充分指挥我们。”
深深看了一眼申凯后，黑龙收回目光，对方不管想要做什么，都不是自己所能干涉。
眼下既然已经来了，它也不会再离开，与北地人类的主力汇合后，比眼下盲目加入乱战更有效率。
下方的申凯避开地面一具具尸体，目送黑龙与冒险者进入巨大城市中，继续思索起来。
“恩，不但没有什么幕后黑手来利用和收集原力，甚至连原力本身也不像在眷顾谁的样子......”
隐藏气息和存在感，申凯如同影子一般，在无数大小战场穿行，厮杀的双方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多出来的存在。
直到此时，近距离观察后，申凯得出了结论。
眼下沸腾流淌的原力，单纯只是因为这场席卷了整个北地的战争、杀戮、死亡这些概念和存在而出现。
它们没有被谁利用，也没有特别眷顾的存在。
或许上一刻还大杀四方的兽人或者人类英雄，下一刻就会被一支冷箭杀害。
“但恰恰这样，才是最不正常的。”
申凯微微皱眉，手中抓起地上的一把残剑，仔细分析着。
“有着超凡力量的世界，奇迹与幸运都是可以存在。”
“但按照黑龙他们的话，这个世界自从诸神陨落后，近千年来从未有过新的神祗诞生，甚至连点燃神火的半神都没有了......”
要知道，换做其他的神祗，可能还没有出现或者想不到如何凝聚神职。
唯独杀戮、战争、死亡这三大神职，照理说早就应该现世。
无他，自诸神陨落后，这上千年来，主物质位面其他的文明与进步不好说。
唯独这三者，几乎贯穿了千年，并且有着越演越烈的预兆。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只需要在这三类中，稍稍出类拔萃一点点的超凡生命，就有很大，不，极大可能，会受到这三种原力感召下，成为其中一类神祗。
“然而，眼下看，却是连这三种最可能、最先诞生的新神，也同样没有出现。”
思索良久，申凯有一种感觉。
情报和线索其实已经足够了，但偏偏，就是把这些不能组合到一起，彻底联系起来。
就仿佛，这个世界的凡物、超凡两者，与神祗之间，莫名出现了一道屏障。
第五百五十四章 灭杀兽人
想到屏障这里，申凯心中逐渐有了思路。
毫无疑问，这个世界过去是有着诸神存在的。
无论是因为怎样的原因和理由，导致了祂们陨落，甚至千年来再也无法出现新神。
可越是这样，这道屏障的存在，却又恰恰逆向证明了此世的某些变化。
申凯相信，这个世界千年来，一定也有其他天赋卓绝或者大智慧者想到这一点。
然而，他们即便是知道，也无法突破屏障。
“可现在，一个不属于此世土生土长的我，却有力量打破这道屏障与隔阂。”
顺着这个思路，申凯决定暴力破解。
眼前的世界，看似有着无数超凡者与活性能量。
但更深层次，却始终被死死封锁，导致了神祗不显。
就如同一台电脑，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个加密的文件夹，却始终无法破解密码打开。
作为外来者，不熟悉此世力量细节的申凯更是如此。
然而，不知道密码，他也可以尝试用暴力和穷举法，来突破这一道屏障。
“最好尝试的地点，反而不是这个主物质位面。”
申凯看着浩大而混乱的战场中，无数种族的战斗最终引发死亡，万千尸骸散落。
“这个世界有过死亡之神，自然也存在冥土。”
“而但凡涉及到地狱、冥土、轮回这些存在之地，毫无疑问都是一个世界的存在之基，最主要的组成部分之一！”
“进入此世的冥土，在那里，我爆发力量下，比在主物质位面更有希望直接打破屏障！”
一念至此，申凯重新观察着混乱的战场，微微摇头。
随着战斗和杀戮十分激烈，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效率还是太过缓慢。
他可没兴趣等整个北地战局打上几年，死亡原力沸腾到最高点。
申凯决定主动加入这场战斗，一夕之间终结这场浩大席卷的战争。
“或许未来你们这块大陆的人，终究要和另一块大陆，与我相似的所谓无信者一战。”
“不过庆幸吧，眼下一定要选择一方让他们死亡，我自然是优先选择兽人族。”
说话间，申凯单手举起。
顿时笼罩着整个北地的天空风云变色，无数乌云密布，暗沉下来。
紧接着，混战的双方纷纷抬起头，惊恐的看着天空之上。
无论怎么细数也难以分辨的兵刃，从云层中透出，每一柄都散发着威压。
看到这些兵刃的同时，在场强者都惊讶发现，这些兵刃居然不是普通铁器，而是有着可怕力量的超凡之物。
紧接着，这些漫天兵刃在申凯控制下，准确无比的投射而下，目标正是下方的兽人族。
此时双方已经彻底混战在一起，不再是魏晋分明的状态。
申凯也懒得费心思去仔细区分兽人与其他种族。
大致上将目标锁定为兽人后，他就直接出手，偶尔会误杀到其他人类也只能算对方倒霉了。
就这样，仅仅一轮射杀下，整个北地战场无数兽人哀嚎之下结束了生命。
然而看着场中还有不少存活下来的兽人，申凯点了点头。
“我这次射杀，数量上还比不上岛国那一次，但这个世界不愧是开启了超凡。”
“能挡住我一轮射杀的存在，数量倒是真不少。”
论生命数量，自然是上一个世界更多。
光是一个岛国首都，就有着三千万人口，而此时整个北地战场，看起来浩大，实际上双方参战人数全部相加，也不过数十万而已。
而这，已经是整片大陆北方，最强大的两股力量了。
但论起实力方面，这个超凡世界的生命，却又要远远超过上一个世界的人类。
哪怕是场中最弱者，放在上一个世界，也能独自轻易虐杀数百人，抵挡简单的热武器。
此时的辽阔战场中，除了连第一轮射杀都挡不住，当场死亡的兽人外，其余更多的强大职业者，都幸存下来。
他们互相警惕和恐惧的观察四周，任谁突然遭遇到了这样可怕的攻击，都不会心大到继续战斗。
就连人类一方，也小心翼翼的后撤。
刚才的那一轮可怕攻击，虽然绝大部分貌似在针对兽人一方。
但也有不少，是他们这边的人被射杀。
在不确定造成攻击的存在，究竟是敌是友之前，北地人族也不敢再冒险。
看着浩大的战场，一时之间因为自己的攻击而变得寂静下来，申凯笑了笑，抬步走上天空。
“一定是你，卑鄙的偷袭者！”
此时在一片寂静的战场上，唯独申凯有所动作，在他没有隐藏气息的情况下，顿时被无数人注意到。
瞬间，兽人一方有着几位手持刀剑的强者怒吼，快速冲杀过来。
刀剑舞动下，散发出月光气息，划出一道道巨大月痕，飞速朝着申凯斩了过来。
“虽然我刚才那一下，确实算突然袭击了。”
“不过，兽人族的家伙，对于你们而言，我无论偷袭或者明杀，有区别吗？”
此时已经走到半空中的申凯，任凭几位兽人族的强者攻击，月痕刀刃在空中击中他的身体，却连一丝划痕都没有。
紧接着，申凯再次抬头，看着已经被他清空大半的战场说。
“刚才第一轮不过是清理杂兵。”
“现在，对于你们这些还算能看的家伙，我才会使用这一招。”
说完后，申凯当着无数人的面，轻轻一个响指。
如果上一次一样的兵刃出现。
然而和之前有所不同，兵刃上有着无数雷电浮现，互相串联下，变为了遮蔽整个天空的雷狱。
“轰隆！！！”
雷鸣爆响之下，如同闪电般洒落，朝着下方的兽人族强者轰炸。
人类一方惊恐的发现，这一次每一柄兵刃的力量再度增强，爆发之下的威力，足以和单体大魔法相当。
仅仅第二轮投掷后，整个战场之上，出现了无数大小不一的坑洞，散发着灼热恐怖的气息。
而坑洞之中，什么都没有，抵挡不住的兽人族，被炸的尸骨无存。
此时的人类一方，黑龙与冒险者们目光复杂的看着场中，眼神有庆幸和敬畏。
他们正低声向北郡大公解释申凯的存在。
第五百五十五章 以死亡为钥匙
“这样的力量...不可能，这世上已经没有神祗了！”
“阁下究竟与我族有什么仇怨...当中是不是有着误会？”
第二轮攻击后，场中还存活的兽人族寥寥无几，但毫无疑问，他们每一个都是兽人中的最强者、大英雄。
虽然对于眼下惨烈的牺牲心中滴血，但能走到他们这一步的人，每一个意志与智慧都有所可取。
眼前这神秘而又可怕的存在，明显不能力敌。
恐怕千年前的诸神化身，也未必拥有这种力量，除非本体显圣降临。
因此，他们哪怕再悲伤愤怒，眼下也只能想到妥协，保存自身的同时，也是保留兽人族最重要的高端武力。
可惜，即便这些所剩无几的兽人族强者想要停战，但申凯却没有留手的意思。
他看着下方的所有人，眼中没有明显情绪，声音轻微却传入所有人耳中。
“没有什么误会，我与你们过往也毫无仇怨。”
“之所以要杀你们，原因只是希望借助你们大量的死亡，这个事实而已。”
“当数十万生命死去，死亡原力会空前膨胀...换句话说，我杀你们的行为，是为了开启另一个位面的钥匙。”
听着申凯的话，下方无论是兽人一方仅存的最强者，又或者人类和其他同盟种族，所有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
需要生命来献祭，做出某种阵法或者仪式，在这个有着诸神和超凡的世界，其实并没有多罕见。
过往岁月中，不少邪神乃至其他位面的魔鬼、恶魔，最喜欢的就是让信徒通过生命的死亡进行献祭，从而获得愉悦或者力量。
但那最多也不过是数百上千的生命罢了。
主物质位面中，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献祭，毫无疑问曾经是诸神时代里，暴政之神的教会所主持。
但即便那一次，前后也只是大约三万的生命。
并且随后，中等神力的暴政之神连同庇护祂的黑暗神系，就遭遇了以秩序善良为主的几大神系联手围剿。
从此以后，大规模的献祭事件，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主物质位面。
眼下，这个凭空出现的神秘存在，居然通过数十万兽人的死亡，试图作为钥匙来达到某种目的。
以死亡为钥匙。
这让在场所有人几乎有种回到了千年前诸神时代的错觉。
“他不是神祗...但这可怕的力量...难道是某位地狱大君的化身？”
“可即便是祂们，在主物质位面，凭着化身应该也不可能有这么强大，能够屠杀数十万人的力量才对啊......”
就在下方无数人心中飞快的思考时，申凯看着兽人族最强者说。
“为了我个人目的，而将你们族群数十万人射杀。”
“你们有资格怨恨我。”
“因此，出手吧...我会以第三轮攻击，正面射杀你们。”
“而这，也是你们最后证明兽人族勇气和力量的机会。”
“是跪地求饶后被杀，还是用出平生最强的招式，燃烧生命与意志然后被杀，随便你们选择。”
说完后，申凯抬起手，身侧再度浮现兵刃。
这一次，兵刃除了雷霆与火焰外，无数光点汇聚下，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仿佛一颗颗光辉的星辰。
“神秘而可怕的强者...你的力量让我等敬畏，或许千年前的诸神化身，也有所不及。”
“但，若你执意要灭杀我等，兽人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我们兽人族以力量和杀戮来征服，从踏上这条道路的那一天起，就做好了被更强者以同样的方式来压制的准备。”
“就让你见证...我等兽人的力量与骄傲！！！”
“杀！！！”
既然对方执意要灭绝兽人的高端层次，仅存的兽人族强者也不再妥协求饶。
无论是兽人剑圣、萨满、战王等，都爆发出了自己职业的最强力量，朝着天空中的申凯冲杀上来。
目视下方爆发出的可怕能量与决死意志，申凯点点头，将手挥下。
顿时，兵刃化为光辉洪流，如同流星落雨一般撒向大地。
远处的人族一方只看到宏伟的光辉爆发，随后是无数在大地上升起的蘑菇云，紧接着，风暴扩散下尘埃遮蔽天空。
似乎什么声响都没有，又好像声音已经超越了众人的感知程度。
当他们回过神来时，耳朵和眼睛好像都恍惚起来，变得酸涩肿胀。
为数不多，如荒原之影的存在眼中，整个大地变得空旷起来，之前那些悍不畏死的兽人最强者，在申凯的攻击下，彻底气化消失。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人类这一方的强者咽了咽口水，心中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之前申凯亲口说要借助生命的死亡来做些什么。
眼下，兽人族一方已经全军覆没，人类一方算是彻底暴露在对方眼前了。
倘若...对方觉得死亡的数量还不够多，想要拿人类这边填补空缺的话。
试问，谁能阻止？
然而，这些人的担忧纯属多余。
申凯杀光了场中所有兽人族后，根本没有把目光放在另一边的人类身上。
他此刻正在观察着场中因为数十万生命死亡，前所未有沸腾起来的死亡原力。
“果然，比起注重过程和状态的杀戮、战争原力，死亡原力更在意结果。”
“数十万生命在短时间内死亡，无论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当这个结果注定时，它前所未有的沸腾起来了。”
此刻场中的气氛，哪怕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普通人，都会觉得沉闷可怕。
而在超凡者眼中，更是似乎有无处不在的气息弥漫，他们想要寻找，却始终无法发现和观察。
“就是这个点...死亡原力最为沸腾，同时也是作为消散时归宿的地方！”
目光紧紧锁定场中一处，申凯露出兴奋的样子，他的猜测果然对了。
原力虽然贯穿整个晶壁系，理论上是无处不在的。
但终究对于死亡原力而言，最应该存在的地方，还是冥土。
眼下死亡原力因为数十万生命逝去而空前沸腾，之后逐渐散去时，因为其庞大的体量，终于让申凯观察到了整体脉络。
他对着死亡原力集中散去的位置，将自己的灵台释放出来。
“顺着这里，用灵台轰碎主物质位面与死亡原力相连接的一处屏障，让我能打入冥土！”
第五百五十六章 打入冥土
荒原之影正以复杂的眼光看着天空。
那个有着类似于海对面的无信者外貌，却又有着可怕力量的神秘人，正在做千年来，无数存在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此刻随着对方召唤出了一尊巨大台基后，居然有无数波动发出。
随后，那人控制着台基，狠狠朝着天空某一处撞击，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可怕气息。
再接着，天空仿佛变成了半透明的玻璃一般，出现了无数裂痕，后面隐隐有另一个位面存在。
硫磺、阴暗、死寂、沉闷......
这种种一切，正和黑龙种族传承记忆中，冥土的特征相符合。
“他真的能够靠一己之力...闯入诸神时代后，千年来再也没有活人能够进入的冥土吗？”
看着苍穹之上逐渐走向更高处，手中紧握一柄奇异长兵器，一边控制着巨大台基嵌入，一边挥舞兵器，似乎在一寸寸蹦碎位面阻隔的申凯，黑龙喃喃自语。
过往诸神尚存的时代，有着死亡之神的冥土，其实并非只有死者才能进入。
那个时代里，有些手段的位面商人、魔鬼、恶魔、神祗化身、圣灵，乃至许多有着特殊手段的超凡存在，都是可以短暂进入冥土的。
甚至在机缘巧合之下，哪怕是普通人，都有可能因为位面波动等原因，误打误撞的出入冥土，获取一些珍贵材料。
但这所有的一切，随着千年前诸神陨落开始，彻底改变了......
从那时候起，冥土真正和它存在的意义一样，成为了只有死者才能进入的国度。
仿佛随着所有神祗的逝去，而彻底封锁关闭一般。
无论是过去曾经多次出入的位面商人，或者其他还存在的强大超凡生命。
一切但凡还具有生命特征，不属于亡者的存在，通通再也无法进入冥土之中。
不但如此，冥土之中的种种存在，也再没有通过许多手段，来到包括主物质位面在内，所有位面的行为了。
和许许多多的位面不同，近千年来，冥土这个特殊的存在，似乎真的和所有位面都割裂了一般，成为了一个单独封闭的区域。
这一切都还是黑龙靠着种族记忆的传承才能知道。
对于其他更加弱小平凡的短生种而言，千年过去，冥土已经真正的近乎于传说。
然而就在此刻，就在它的眼前，却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将神话传说代入到了现实！
这个方法凭空出现的神秘存在，黑龙过去从未听说过对方的样貌和种种事迹。
但眼下，对方却分明靠着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将席卷整个北地的兽人之潮给覆灭。
与此同时，他还以数十万生命的死亡为钥匙，成功吸引了死亡原力的注意。
最终，对方追溯死亡原力，真正沿着它找到了通往死之国度、冥土的道路。
这种感觉黑龙觉得自己没有想错。
对方就是在这条道路上，靠着强大的力量一步步强行破开了冥土位面的隔阂，想要硬生生打入其中！
甚至，对方似乎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这是近千年来，从未发生过的奇迹！！！
和黑龙一样，无论是北郡大公乃至其他强大的冒险者，此时都一脸敬畏的看着天穹之上那道身影。
无论对方的立场是敌是友，但这样的伟力，这样的意志，足以让他们感到震撼和钦佩。
“难道...这是一尊已然行走于道路上的半神？”
“他一心进入冥土，是想要在那里，成为新的死亡主宰？”
听到身旁有人这样低语，黑龙声音低沉的说。
“我并没有感受到那位身上有着神火...这一点绝不会错。”
“但毫无疑问，在我的传承记忆中，即便诸神时代的神祗化身，力量也未必强于他。”
“这种实力...中等神力的神祗化身，都有所不如...唯有...强大神力......”
说到这里，黑龙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下去，没有了以往的样子。
强大神力，这是这个世界无数位面下，已知的最强力量。
即便只是祂们的化身，也足以让任何凡物臣服！
而就在下方众人目睹这场千年未有的壮举时，上方的申凯却不那么痛快了。
他连续挥舞方天画戟，爆发出雷火与光辉，将自己灵台嵌入的通道不断扩宽。
种种隐藏的力量正无时无刻不再压迫灵台，想要将他整个人轰出去，排斥出冥土。
因此，申凯只能毫不停歇的爆发力量，强行将连同冥土与主物质位面的空间破碎，一寸寸的打进去。
他长戟搅动下，整个面前的空间都波动起来，如同河流般的波纹出现，随后又如镜子般开裂。
看到这一幕，申凯微微有些咬牙，露出不耐烦。
“真是缠人......”
“与冥土位面间的阻隔和压迫倒也不怎么强，反噬也还好。”
“可偏偏就像是泥沼一样，不和我硬碰硬，反反复复推拉弄出一层层空间挡着我......”
此刻申凯打入冥土的感觉，不像是劈开山石，反而更像是在砍一块厚实的橡胶。
再度踏前一步，面前的阻隔越来越稀薄，已经可以看到另一方位面下，荒凉阴沉的世界了。
申凯再度挥手，力量上升一层将空间破碎掉。
“哼，要不是谨慎起见，防止冥土里有什么幕后黑手，你以为能撑到现在？”
“真当自己是遮天世界的成仙路，需要我找到对的时间地点，惨烈喋血才能打进去不成！”
说话间，申凯的灵台散发出混沌苍茫气息，其中世界虚影似乎浮现，顿时将整个阻隔都镇压下去。
手中长戟打出，光辉照彻下，申凯仿佛成为了天穹之上的神祗，一击之中出现光与力，打破一切存在。
光辉散去后，苍穹中似乎出现了海市蜃楼一般，一个带着古老、沉重气息的投影浮现，它巨大而浩瀚，如同另一个世界般覆盖了北地的天空。
最后一层阻碍终于被破碎，申凯收回长戟，直接推动自己的灵台，承受住冥冥中的庞大压力下，整个人彻底进入了另一个位面中。
与此同时，随着他的进入，先是主物质位面，紧接着是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位面。
所有具有生命的超凡存在，都莫名抚摸心口，似乎有什么特殊感应般。
然而，还不等他们仔细体会，这种感应就一闪而逝。
第五百五十七章 骷髅皮克
身处于一片暗红色的平原之上，申凯正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任凭浑浊风沙吹席身体。
眼前的冥土并非想象中一片漆黑阴暗的地带，同样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色彩。
如天空的血红太阳，偶尔灰黄的草地，以及脚下所踩的泥土。
这一切，都让申凯略微有些新奇。
倘若不是四周时刻吹熄，带着明显死亡、沉眠等气息的能量风暴，他几乎以为自己来到另一个环境特异的星球了。
“这里的一切与主物质位面截然不同，却又能够在整个晶壁系的大环境下共存。”
“冥土...作为整个晶壁系负极能量的体现，一切生命终结之所在...有点意思。”
虽然不是第一次穿行于不同世界了，但冥土所在的种种表现，依然让申凯感到无比的好奇。
原因很简单，无论是人道大世界或者之前的几个世界，轮回、地府等等，都仅止于神话传说，并没有真正存在过。
唯独这个世界，申凯才是首次，真正踏足了这片不属于活人的领域。
他很想知道，这样的冥土，与生者的世界究竟有多少区别，同时，和传说中的轮回、地府是不是仅仅不同名字下的同一类事物。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挥手劈开眼前的赤红色风暴云，朝着冥冥中感应的方向前进。
冥土没有白天黑夜，一路上，各式各样的死亡生命被他观察和见证。
无论是行走的尸体、白骨，又或者脚下突然冒出的血色蠕虫，天空哀鸣的怪鸟等，都让他好奇。
虽然有别于活着的生命，但在申凯看来，这里的一切，却又恰到好处的构建成了另外一套完整的死亡生态体系。
这里并不单单只是所谓的亡灵，种种组成和存在形式，冥土的多样化，丝毫不输给主物质位面的生态圈。
“并且还不止如此...整个冥土，在试图同化我。”
一脚将下方的蠕虫踩成血肉，申凯一脸嫌弃的踢开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指尖。
那里正有一丝旁人无法观察到的灰黑色气息，想要进入自己体内，却被他控制住，环绕在手指上把玩。
这是他之前随手杀掉的一些蠕虫与其他亡者，每一个都会有类似气息排出。
不仅如此，冥土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奇异的波动和状态，似乎想要与自身引起共鸣，却被他强行抵抗住。
“这种感觉，不是整个冥土位面在排斥我。”
“相反，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想要将我同化，也变成这里的生命。”
将手指上的灰黑色气息震开，申凯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
直到目前的观察中，冥土并非是生命死亡后，纯粹以灵魂、精神一类的形式出现。
反而更像是另一种生命形式的变异，从正能量的生者，变化为了负能量的亡者。
而这也和轮回地府的鬼魂有着本质区别。
冥土的存在，变相为这个晶壁系中，所有死亡的生命灵魂，重塑了一次生命。
只不过，是亡者的生命而已。
这些亡者一旦习惯了自己的身体，就永远无法长时间离开冥土，到充斥着正能量的位面。
同样的，其他位面的生者，哪怕没有死亡的情况下进入冥土，时间一久，就会被冥土无处不在的负极能量所同化，成为真正的亡者。
就像眼下申凯一样，冥土无时无刻不想同化他，只是暂时还难以成功。
“真是有趣...前世看过的西方神话，也有不少类似传说，只要在冥土呆久了，甚至吃下这里的食物、水，哪怕是神灵也无法再离开。”
“冥土...作为这个晶壁系的另一极，诸多位面生命的终点，与他们统一却又对立的存在......”
就在申凯抬头看着天空血红色的太阳，思考着什么时，荒野中一个全身雪白的骷髅正在接近他。
“哇哦，看看这是什么...活人！”
骷髅身穿简陋的皮甲，看起来空旷的眼眶内有着淡紫色火焰燃烧，透过它似乎能看到对方狡黠的神情。
“难得，居然能让我遇见一个有神智的骷髅...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呆滞，只会打打杀杀的亡者。”
听到申凯的打趣，骷髅显得有些不满，跳脚两下后又围绕着他转圈，眼中火焰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它强烈的好奇心。
“啧啧啧，居然...真的是活人......”
“诸神在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哈哈哈！！！”
看着拍了拍自己光溜溜脑袋，露出搞怪感觉的骷髅，申凯没有戒备，笑着说。
“怎么，对于冥土来说，出现活人有这么稀奇？”
听到这话，骷髅顿时张开双臂摆动，行为夸张的说。
“换做以前的冥土自然不会，每隔几十年，总有些位面商人或者其他存在过来。”
“当然啦，偶尔也会有误入冥土的普通小可怜，他们有的能撑过冥土七日之息，采集一些小玩意带回去，而有得却永远留在这里了，嘿嘿。”
说到这里，骷髅摸了摸不存在胡须的下巴，似乎在回忆一些有趣的过往一般。
随后，它消瘦的骨头肩膀耸拉下来，有些无精打采的说。
“不过，自从很久很久以前，该死的大灾变到来，不但伟大的死亡主宰失去了踪迹，就连其他生者也再没有出现。”
“直到现在，整个冥土都是些丑陋无趣的家伙，一点也没有生者那么好玩。”
挑了挑眉毛，申凯一脸好奇的看向对方开口。
“大灾变到来...你指的是一条下巴很大的黑龙吗？”
眼中的火焰显露出错愣，骷髅的手指在自己光秃秃的头上挠动。
“黑龙？”
“你在开玩笑吗？”
“能让冥土封闭，连死亡主宰也消失，那该得是多强大的黑龙...连龙母都没有这种资格吧。”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申凯摇头表示是自己听到大灾变这个词后想差了。
就在他等待骷髅继续往下说时，对方却后退一步，本来应该是白骨的脸上出现了奸诈坏笑。
“嘿嘿嘿，生者，想听皮克说后面的故事，得多少来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