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秘密揭开
卧室中，申凯躺在床上，手指上具显出一柄匕首，轻轻甩动着。
而一旁的恒世漂浮过来，对申凯说。
“阁下，你突破后，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听到恒世的话后，申凯散去匕首，他没有马上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询问。
“我之前让你申请，未来一年我将闭关修行，结果怎么样？”
轻轻摇动了下，恒世语气不变的说。
“很容易就通过了，原本成为四阶后，在个人时间与课堂上的规定就会放宽。”
“更何况有学生会长担保，阁下你的行为不会受限。”
“不过，阁下你真的准备从现在就直接开始闭关修行吗？”
“要知道，再过几天就是学府的假期了，你不需要回去休息一段时间，顺便见见你父亲和朋友？”
“姜天依似乎有意邀请你假期出去，寻找一些星球秘境，黄飞羽还在犹豫，不过也有拉你一起返乡的意思。”
听到恒世的话，申凯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今虽然成为了四阶修士，但对于申极煌那个层次而言，他也不过是刚刚长大一点的孩童罢了。
与其把时间放在儿女长情上，他宁可先让自己变强，否则什么都把握不住。
简单交代了一番后，申凯通过校园网发送消息，告诉了姜天依等人自己即将闭关，独自修行一年。
原本成为四阶这样的大事，众人还打算好好给他庆祝一番。
不过申凯似乎心中有事，婉拒了众人的邀请后，直接带着恒世来到临渊专门提供的闭关场地。
这里是一片荒芜的陨石场，在虚空中不断沉浮。
每一刻此处都有着独特的气息存在，并非天然形成。
只是站在边缘地带，申凯就感到一股孤寂和空无的韵味。
这里好像宇宙中的坟场般。
他的闭关场所就在一颗巨大陨石之中，在这里任何人呆久了，比黑牢更加折磨。
因为没有任何阳光和人，黑暗的星空中只有一颗颗陨石相互碰撞。
选择了一颗隐蔽陨石，申凯进入后打量了一圈环境，比他想象的更加凄惨一点。
不过灵气之类的倒是充足，除了清净过头外，倒真是闭关的好地方。
“阁下，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想做什么了？”
“从你突破四阶到现在，整个人似乎有许多想法，行事也急促起来。”
“此刻只有你和我，这座陨石带作为临渊专门的闭关场所，外部有着层层戒备防护。”
“能挡住的耳目，它必定可以挡住，挡不住的，大概你去到哪里，也防备不了。”
恒世轻轻漂浮着，并没有因为申凯看向它的复杂眼神而动摇。
作为必定忠于诞生者的原石生命，哪怕申凯下一刻要破坏或者折磨它，也不会有一丝动摇。
“恩，你说的不错。”
“那么，开始属于我的闭关吧。”
静静看着恒世，申凯听完它的话后笑了笑。
随后，似乎终于下定决心，申凯盘坐在地上，一只手搭住恒世的躯体。
下一刻，申凯和恒世一起，进入了三相图所在的神秘空间中。
背靠三相图，申凯与震惊的恒世坦然相对。
“......”
“原来如此。”
“阁下，这就是你最大的秘密，难怪之前你会犹豫许久。”
缓缓在空间中移动着，恒世除了一开始的卡壳外，之后的言行都恢复了正常。
“很神奇的地方，我完全无法解析这个空间的存在，甚至连它是否算是空间范畴都不能确定。”
“至少是六阶神祗的级别...不，应该还要往上，永恒阶级吗？”
身上闪烁着光辉，恒世在试图分析眼前的三相图空间。
不过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反应。
跟着它落到申凯面前，思索后开口。
“阁下，如果我没猜错，至少在你成为永恒阶级之前，我是不可能离开这个空间了。”
听到恒世的话，申凯没有虚伪，直接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个秘密涉及到我的根本。”
“哪怕信得过你，但没有三相图保护，你的思维在永恒阶级面前是透明的。”
“因此，除非我成为同等存在，否则你不能离开三相图。”
听到申凯的一番话后，恒世没有丝毫的委屈或者气愤。
它缓缓转动身躯，对着申凯说。
“这样很好。”
“自诞生以来，我判断出阁下你似乎有秘密，但一直无法确定是什么。”
“身为原石生命，倘若它的诞生者不信任自己，才是最大的悲哀。”
“如果留在三相图空间，能换来阁下你的彻底信任，对我而言再值得不过。”
恒世的话让申凯点头，彼此主从过去虽然作伴，但因为三相图这个秘密，始终隔了一层。
如今放恒世进入，哪怕永恒阶级也不可能再读取它的思维，申凯终于可以彻底放心。
至此，申凯也将自己的许多事情一一告诉了恒世。
片刻后，整理了申凯所说的信息，恒世转动两下，缓缓出声。
“我的事情最好解决，阁下你出去后，只需要说闭关时气息不稳，暴走下将我不小心毁坏了就是。”
“穿越者的身份和三相图的来历也暂时不用管，你如今身份已经彻底融入人道大世界，后者也不是你我现在有能力去调查的。”
“唯一让我不明白的，是阁下你之前突破，为什么不一鼓作气？”
听到恒世的询问，申凯嘴角露出笑意。
在他的解释中，一切都是早早就计划好的一环。
灵台上的存在，是个人道路和才情的体现，申凯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瞄准了无敌画卷。
“但这就涉及到了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申凯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认真的说。
“我详细查阅过临渊图书馆，上面有着足够的资料记载。”
“凡是在四阶之初的异道修士，想要一鼓作气，在突破过程中，凝聚灵台时在上面刻画出强大的存在确实可行。”
“问题是越强大的存在，无论它是真实存在又或者幻想中的东西，但在刻画者心中总有一个大致概念。”
“而这个强弱的概念，也就导致了越是潜力巨大、可怕的存在，就越是难以描绘出来。”
“倘若强行描绘，要么就是神形散乱，要么就是那名修士受到反噬。”
“这和旁人无关，就跟第一次突破四阶时，世界认证一样，是整个宇宙冥冥中的压制，谁都阻挡不了。”
“也因此，突破到四阶时，几乎大部分异道修士，都是在凝练出灵台的同时，先勾勒大致框架，往后岁月里修为提高了再慢慢补充......”
听到这里，恒世已经明白了申凯之前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他压制灵台，强行中断突破过程，是为了尽可能的一次性描绘出心目中的无敌画卷！
第四百八十二章 无敌图卷
“我所图甚大，倘若在人道大世界勾勒图卷，必然会受到种种压制，难以一气呵成。”
“即便侥幸成功，最后描绘出的东西，必然会惊动四方，对刚刚四阶的我而言，绝非好事。”
“但在三相图中则不同了。”
转身看向不远处闪烁的三色图卷，申凯笑了笑。
这是让他穿越的原点，也是如今最大的底牌。
申凯自信，只要在三相图中勾勒画卷，那么就不会存在什么冥冥中的压制了。
这就相当于前世身处任何一个国家境内，都会受到该国的律法管理。
但只要在公海之上，很多条例就不存在了，三不管地带。
明白了申凯的想法，恒世也认为这个决定不错。
虽然只是第一次进入，但三相图确实让它感到不可思议。
“话又说话来，阁下，你究竟想要勾勒出什么样的画卷？”
“是一方古界？恒古星空？一日霸诸天？又或者...人族众圣？”
恒世所说的这些，都是过往历史中，异道修士推演出来的图卷异象。
它们大部分都只存在于理论和构思中，几乎没有几个异道修士能将这些在四阶时勾勒出来。
而听完了恒世的话后，申凯露出有趣的笑意。
“恒世，你可知道人类的本质，其实就是复读机？”
简单一句话，恒世身躯停住。
随后，它斜着面向申凯，虽然不存在表情，但申凯也能看出对方一脸问号。
“......”
“算了，和你玩梗真没意思。”
长叹一口气，申凯放弃了和对方从头解释一遍刚才那句话的趣味所在。
“心有多大，视角就有多大。”
“古往今来无数异道修士，受限于出身和眼界问题，在四阶程度上，能想象到的，也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异象了。”
“但我对那些没兴趣。”
“凝聚人族众圣的异象，可我很难将他们每一位的神韵和大道根本表现出来。”
“并且别忘了，异道之象，越是远离现实基础的幻想，就越是虚幻不稳，会受到真实的压制，炼假成真的难度呈直线上升。”
“哪怕想象我前世的盘古、鸿钧之类，他们是否真实存在，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很难确定。”
“最重要的一点...我的异象，为什么要凝练他人的形象？”
语气很平缓，申凯最后一句说出时，没有嘲讽或者敬畏，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但这样一来，恒世就想不到他到底准备凝练什么异象了。
看着疑惑不解的恒世，申凯露出神秘的笑意，语气有些飘忽不定起来。
“恒世，何必拘泥于什么圣贤，他们也是由人或者生命修炼而成的存在。”
听到申凯的话，恒世下意识的反驳。
“但以存在来看，圣贤已经是超出生物的概念之外了，祂们任何一位，都是能开辟世界，甚至超越了宇宙的存在......”
“呵，那，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圣贤之上吧。”
恒世的话还没有说完，申凯抬起手，一个响指打出。
“啪！”
下一刻，他和恒世来到了一个莫名深邃的位置。
这里什么都没有，放眼望去，似乎只剩下最存粹的无。
然而下一刻，恒世注意到了，在距离他们不远处，一个浩瀚巨大的气团。
“这...这是......”
看着下方不断变换、生灭、蠕动的存在，恒世觉得自己的数据库开始不稳定，仿佛要崩溃了一般。
“人道大世界所在的全泛次元多元体系。”
申凯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恒世身后响起，将它从即将自我怀疑死机的情况中拉了回来。
“你看那，那颗淡青色的气泡，它就是你出生的人道大世界，强大而美丽，潜力超过周围的气泡不知道多少。”
随着这句话说出，恒世几乎停滞了转动的身躯才再度运作起来，似乎长出了一口气的样子。
“现在，你还觉得超越了单体宇宙，能够开辟世界线、收束时空维度，唯我唯一的圣贤，真的是想象之外不可超越，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吗？”
原本还在努力接受眼前的景象，刚刚缓过气的恒世，听到这句话，身躯再度绷紧。
“阁下...你想在灵台上描绘的异象...是整个全泛次元多元体系！！！”
见恒世终于将答案掀开，申凯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下一刻，恒世一改过去的冷静淡定。
它以前所未有的激烈态度，对申凯严肃的开口。
“这绝对不可以，阁下！！！”
面对恒世的阻止，申凯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它说。
“哦，为何？”
看不出申凯此刻的情绪，但身为原石生命，恒世只在乎申凯的安危，因此毫不犹豫的说。
“这实在太可怕太疯狂了！”
“人道大世界不用提，我敢肯定恒古以来，无量量时光之下，从来没有哪个生命存在，做出类似的事！”
“至少...这不是才四阶的你，应该做的......”
“以区区四阶的存在，妄图铭刻一整个多元体系...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这并非狭义上的内置多元宇宙...而是广义上，包含了有限与无限的全泛次元，一切可能非可能集合论外的真多元体系！！！”
看着恒世紧张又忌惮的话，申凯突然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说的这些，我通通都想过。”
“不然你以为，过去一年我是在为了什么做准备，而迟迟不肯突破四阶？”
在申凯的解释中，恒世才知道，原来过去一年中，这样的想法就已经逐渐成型了。
日月星空？混沌青莲？一剑绝世？万仙灭道？量子永恒？圣贤开天？
与他想要描绘的东西相比，太渺小了。
论起异象，又有什么比得上一整个全泛次元多元体系呢？
“更重要的是，即便是这个多元体系，也不是唯一，你看看旁边。”
在申凯的指引下，恒世才注意到另一头。
原来相隔了不知道多么遥远的无无之外，居然还有着其他的多元体系存在！
这些存在远远看去，都有着庞大气团包裹，不断变换着。
只是简单的观测，恒世就发现，不同的多元体系之中，似乎有着截然相反的运转模式。
这比同一个多元体系下，不同单体宇宙和多元宇宙之间的差距和类型间隔更大。
这是彻底的想象和概念之外，恒世用现有的数据语言完全无法形容概括。
“明白了吧。”
“有着三相图，此刻的你我，相当于这个多元体系之外的无上观测者。”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句话吗？”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我不需要想象描绘什么神神鬼鬼，不知道有没有的伟大存在。”
“只需要将我脚下的多元体系，描绘复刻在灵台上，就是成功。”
“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存在来压制和打扰我。”
“而一旦成功，我自信古往今来，人道大世界任何种族、生命、修士的底蕴、根基和大道潜力，都不可能超过我！”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我申凯想要诞生的，绝对无敌的图卷！！！”
第四百八十三章 最安全所在
听到申凯的一番话，恒世轻叹了一声，放弃劝说。
的确，他们此刻连多元体系都能观测。
哪怕是世界的压制或者圣贤的窥探，恒世都不认为能发现申凯。
而一旦如申凯所想的最后成功了...那的确可以说是绝对无敌的图卷了。
这已经不能用什么潜力大不大来形容，而是圣贤带着记忆投胎重来一次也比不上的底蕴。
试问古往今来，谁能在自己的灵台上，纹出个多元体系？
换个人来尝试，连单体宇宙的天道都不可能描绘出来！
“但阁下，你有想过之后的情况吗？”
知道无法劝申凯放弃，恒世只能无条件支持对方，同时开始分析描绘成功后的情况。
“一旦你真的刻画出来了...我恐怕你在成为皇者...不，成为圣贤之前，都不能将你的灵台异象彻底显露出来！”
“否则，一旦被他人窥探到你的根底...那就不是区区木秀于林的程度了！”
看着申凯，恒世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说着。
“即便是一直亲善于你的南皇一系都不能相信，除非你成为圣贤，否则你的根底只能一直藏下去！”
“一旦暴露...圣贤各有心思下，以人族自己为主体，席卷全宇宙的战争很有可能打响，不亚于万族战争......”
眼神复杂看着恒世，申凯轻轻点了点头。
他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也不会大大咧咧说什么南皇看到自己的天赋，不会害自己之类的话。
一切只因为，他的图卷描绘成功，所有的一切都将会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申凯，在南皇眼中是有巨大潜力的后辈，天赋甚至有圣贤之姿，值得她亲善和投资的话。
那么倘若图卷真的成功，申凯的资质和潜力，就是毫无争议的古今第一。
届时恐怕号称靠着单凭天赋和气运，也未必能成的永恒阶级。
这道拦住无数天骄绝世的天渊也挡不住申凯，成圣只是时间问题。
前者是有可能问鼎皇者，成为同伴。
而后者则是必然超越，成为最强的圣贤......
两者所代表的意义，相差实在太大，大到申凯也只敢对处于三相图中，不能离开的恒世说。
“其实我在突破前就听到消息，这次有一尊六阶神祗守护我。”
“如果猜的没错，应该也是南皇派来的...甚至我在突破时，还试探了一手。”
看着意味深长的申凯，恒世有些不解。
之前它只知道对方凝练出灵台后，就收入体内，开始突破武道。
这期间，似乎没有什么试探行为才对。
“没有试探...其实就是最好的试探了，恒世。”
申凯仔细给恒世解释，它擅长对客观现象进行分析，但对于一些弯弯绕绕，不算擅长。
其实他在突破灵台时，还可以进一步压制异象，甚至不必将巨大灵台放出的。
那短暂的一瞬间，其他修士或许只观察到申凯的灵台辉煌，甚至可能叹息仅仅最强天骄程度。
“但如果是那名六阶神祗，必然可以看出来，我只出现了灵台，上面没有刻画任何东西！”
顿了顿，申凯眼中露出深思的神色。
“我的直觉，之前的见面，以及如今种种传闻、情况都显示，南皇对我真的很亲善......”
“但实话实说，这好感来的多少有点莫名其妙。”
“毕竟三四阶的我，天赋实力再强，南皇也不至于过度另眼相看。”
因此他才会特意显露了一瞬什么都没有的巨大灵台。
倘若等申凯闭关出去后，他灵台只突破了一半的消息广为流传。
那就代表了自己，不过是南皇想做什么事投下的闲子，稍稍留意的程度。
而假如出关后，那位神祗没有说任何消息出去。
整个人族，甚至其他皇者都认为自己只是最强天骄的程度......
“那就代表了，我在南皇心中的地位，比想象中还要更重要！”
“值得她花大力气关注，甚至亲自为我打掩护，瞒过其他皇者！”
嘴里虽然说着这种情况，但申凯脸上却没有一点点高兴的样子。
他的眼中反而露出危险和谨慎的神采。
皇者又不是闲人，有所为则必有所图。
南皇又不是他亲妈，现在付出的越多，将来想要的回报怎么可能会小。
倘若是后一种情况，南皇为自己打掩护，申凯反而要想，究竟对方做这件事，能获得什么？
单纯看中他的潜力，认为将来自己成为永恒阶级后，多一个志同道合的同伴？
“这是最不可能的情况...无论此刻表现出多大的潜力，还不到六阶神祗的情况下，其实都不值得永恒阶级如此关注。”
“恐怕，和这东西未必没有关系......”
申凯低语着，眼睛看向下方的淡青色气泡处。
在一旁，一个越来越小的暗灰色气泡，依然努力挣扎着。
“世界之间的战争接近尾声...获得养分导致黄金大世出现...南皇莫名的亲善......”
有着三相图观察人道大世界变化，申凯虽然只是四阶修士，却时刻有着第一手的高度信息。
再加上前世小说中的无数脑洞，此刻隐隐已经有一个大致的方向，能让他将几条关键联系起来。
“不过终究还只是我的几种猜想，必须获得更多信息后，才能在现有猜想中筛选确定。”
压下心中的想法，申凯重新看向恒世。
“总而言之，打铁还需自身硬。”
“只要我能刻画灵台成功，能获得的好处简直难以想象。”
“届时，我会以超过所有人想象的速度，尽快成为永恒阶级。”
“那时候就算他们知道我的异象是什么，也无关紧要了。”
听到申凯的话，恒世反驳道。
“那如果是敌对方呢？”
“即便人族皇者碍于脸面，不会对你贸然出手，探查灵台根底，但暗处的敌人才更可怕！”
“阁下，你并非无债一身轻...要知道，你父母当年的大敌还模糊不清，很可能就是一尊皇者。”
“更何况，时隔十几万年，已经沉寂多时的异族，最近这两年似乎再度活跃了，抹杀人族天才可是它们最乐意的事。”
恒世的分析很准确，但申凯却早有准备。
只见他精神集中下，瞬间一样存在出现在他和恒世脚下。
散发着白金色的光辉，比起其他异道修士的灵台足足大上百倍，这正是申凯凝练出的灵台。
“阁下，这......”
看着对自己一番操作不解的恒世，申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有谁规定了，灵台就必须放在自己识海里才是最好的？”
“的确，按照正常来说，灵台就相当于文道中的金丹一样，在自己体内最安全，可谁让我有更好的选择呢。”
“比起相信皇者的人品、节操，还不如将灵台放在三相图的空间中。”
“有本事的，他们就闯入三相图，来看看我的根底啊，哈哈！”
第四百八十四章 画不出全貌
对于申凯的操作，恒世算是又敬佩又无语了。
正常而言，灵台这东西就和申凯小说中的金丹、元神一样，放在哪都不放心，只有在自己体内才是最安全。
可偏偏皇者要是不讲道理，硬是冒着伤害申凯真灵的危险，完全可以看透他识海中的灵台。
这种将希望寄托于他人一念之间的事情，申凯可不会做。
因此，将灵台自此放入三相图，识海中再弄出一丝灵台气机，这样虚虚实实才最为保险。
到时候，即便哪位皇者看透了他的识海中没有灵台，也只能推断他有奇遇或者功法特殊的方向，猜不透真正根底。
“好了，恒世你在一旁安静看着，我计划的最后一步开始！”
说完后，申凯踏前一步，手轻轻触碰自己的巨大灵台，顿时一种独特的神韵传出。
跟着申凯双眼紧紧盯住人道大世界所在的多元体系，不敢有丝毫放松。
即便靠着三相图的帮助，能让他在无无之境观测到整个多元体系，但他如今的终究只是四阶修士。
光是此刻发现在他眼中，不断生灭兴衰的气泡，一旦看久了，就会有种心神衰落的感觉。
倘若只是走马观花就算了，真要巨细无遗的将整个多元刻画在灵台上，恐怕需要他成就永恒阶级才有希望。
甚至这时候，光是那些不断变换的无穷宇宙数量，都仿佛永无止境，除了一些特定的强势宇宙，太多太多的东西让他无法目测定性。
“恩，虽说是要一次性将多元体系描绘出来...但实际上我此刻光是看就要累死了......”
“用尽所有气血和心神，将精神实质化后概括出整个多元体系的主体结构，然后将最重要的几个部分先弄出来！”
心中想法闪过，申凯不再巨细无遗的描绘。
他首先将灵台上观想出大致轮廓，随后依样画葫芦，将眼中所见，多元体系中奔涌不息的混沌描绘了出来。
随后，则是以人道大世界为首的单体宇宙，申凯选择了最有特点也最强大的一部分，缓缓勾勒具显。
紧接着，一道道环绕在气泡之间，隐隐散发光辉的丝线...申凯不知道这是外流时间线或者世界因果线之类，但也临摹了一遍。
此刻光是将这三者草草临摹了一遍，申凯就有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好家伙...单独观测一两个世界的时候还不觉得。”
“如今想要一口气描绘出大形...比我想象中的消耗还要大。”
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但申凯依然咬牙坚持。
他知道，这是恒古未有的大机缘，哪怕圣贤能够开辟世界，皇者能够往返不同宇宙，也未必有他此刻这么直观的见识。
就好像普通人站在大地上，怎么看到星球的全貌？
修行者可以来到外太空，但怎么看到自己所在的整个宇宙？
这已经超出人力所能及的范围。
倘若此刻申凯是在人道大世界中，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将记忆中的多元体系临摹出来。
古今不乏异道强者，想要在灵台上描绘伟大画卷时，遭到了天地压制或者其他劫难。
更何况是他想要弄出来的异象？
估计在外界才勾出个大形，什么世界意志、天地劫难、圣贤瞩目、诸般阻道等等，就清一色赶过来了。
然后下一刻，恐怕都不用那些大人物出手，申凯就会在多元体系的冥冥压制下，瞬间耗光气运、心血、精神，连一个粒子、一丝因果都不剩。
所以，也就是在三相图中，他才敢这样去玩，甚至图成之日，他轻易都不会拿出来。
“此刻没有任何的压制和劫难，一切只需要我能将它描绘出来就行，没理由放弃！”
然而随着申凯的想法，他描绘在灵台上的动作却反而越来越慢，逐渐停滞下来。
片刻后，看着只成型了一丝丝的多元体系，申凯缓缓放下手。
他转头看着恒世，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恒世，枉我机关算尽，事前事后、如何掩护灵台种种，一切都有考虑到。”
“可唯独没有想过，凭我此刻的修为底蕴，在没有一丁点压制的情况下，居然都画不出来大概......”
话还没有说完，申凯眼中变得暗淡，整个人缓缓倒在灵台边上。
“阁下！”
看到申凯倒下后，恒世急忙上去，仔细检查一番后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耗费心血和精神过多，超负荷后晕过去了。”
恒世低语了一句后，将申凯放平。
这时候，一旁的巨大灵台光辉逐渐暗淡下来，上方费劲千辛万苦才勾勒出一丝的多元体系随之消散。
“以阁下如今的资质和修为，居然在没有任何压制的情况下，只画出了一丝丝后就脱力昏迷......”
再三检查了申凯后，恒世仔细分析刚才的情况，确认了一件事。
刚才作图过程中，的确没有任何的干扰和压制，申凯完全可以轻松描绘的。
会让这样的他累昏过去...只能说双方哪怕处于观测和被观测的地位，但体量上的差距，根本弥补不了。
这就好像是开天辟地的巨人，哪怕祂在沉睡中，也不是一颗小小的粒子能穿透的。
在这片比虚无更可怕的无无地带中，申凯的呼吸似有若无，而恒世则一直守护在旁边。
就如同混沌之中不记年一样，这里似乎也没有时间上的意义。
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当申凯醒过来时，已经恢复了状态。
重新站起身，看着灵台上空空如也的景象，申凯摇头看向恒世。
“看来是我太过自大了...即便我如今的根基，已经超越最强天骄层次，但也终究还只是四阶生命。”
“呵，这种情况下，就算没有一点压制，就算人家多元体系站着不动，随便任凭我来画，借我十条命也画不出来......”
听到申凯的自嘲，恒世没有安慰。
它知道，自己的主人并非如此容易放弃，语气中也没有颓废的意思。
果然，申凯摸了摸下巴，看着下方的多元体系说。
“全部画不出来，弄个大概也难...哼，既然如此，就一点细节也不要，靠着大形来意境流！”
“我就不信，弄不出来大概样子，我走极简主义下，不断简化再简化，总有我能画出来的时候！”
第四百八十五章 成功与裂开
三相图中，申凯正站在多元体系之上，一刻不停的作画。
此刻已经是他第两百三十七次昏死后又醒来了。
倘若换在外界，恐怕他轮回都不知道多少次，亿万条命也不够花。
但在三相图中，没有冥冥中压制的情况下，他顶多只是耗尽心血和精神昏迷，休息一段时间就会醒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怕时间和精力的消耗，认真完成每一次勾勒，越来越熟练。
于此同时，整个多元体系在他的，也越来越简单，不断的概括起来。
“恒世，之前多元体系下，简化到十二个单体宇宙，比之前任何一次撑的都要久，险些成功。”
“应该就是最近一两次的尝试了，胜利在望！”
一旁的恒世摆动身体，表示赞成。
之前申凯虽然在作图，但观测方面，则交给了恒世，它的数据分析更加擅长。
在恒世的规划下，申凯不再妄想试图描绘出多元体系下，无量大数一般的单体、多元宇宙、一切种种存在。
当数量缩小到恒河沙数时，同样转瞬失败。
数量减少到百亿气泡时，微微多支撑了片刻，随后昏迷。
一亿宇宙时，申凯终于将内外轮廓描绘完毕，但随后吐血晕倒。
百万、一万、一千、一百......
随着恒世划分出来的宇宙数量越来越少，申凯支撑的时间也越来越久，灵台上呈现出的异象也越来越有神韵。
直到此刻，以恒世规划出的十二个单体宇宙为内，多元轮廓为外，申凯几乎成功，却依然差了临门一脚。
“阁下，要再次尝试一次刚才的十二个宇宙吗，还是继续减少数量？”
听到恒世的询问，申凯思考了一番后摇了摇头。
“继续减少吧，不过不用尝试十一个了，这一次我直接全力描绘出十个宇宙。”
“这样或许我还能剩下些余力，在多元体系内，点下一些零散细碎的宇宙，为未来进一步成型做铺垫。”
听到申凯的决定，恒世没有反对，再次规划起来。
它选择的宇宙，都是多元体系中强大且有特点的。
无论是气泡散发的波动和大小，这十个气泡都各有千秋，其中也包括了人道大世界所在的淡青色气泡。
“可惜，虽然整个多元体系中，所有位面、天地、单体多元宇宙加起来，足有无量大数，生生灭灭永远计算不完。”
“但其中目测下，最强势的宇宙也就是那少数一部分。”
“如果条件允许，真希望能一次性将最强势的那些宇宙，全部描绘出来......”
摇了摇头，申凯只能接受现实。
现在的他和同代人比是强的没边了，但和多元体系比起来，比什么巨龙和蝼蚁的差距更夸张绝望。
一口气吞不下，只能先着重刻画十个强势的宇宙了。
“开始了！”
眼神一定，申凯击中精力，再一次描绘出来。
他以穴窍震动气血为墨，精神引动为笔，无比熟练的在巨大灵台上勾勒起来。
多元体系的轮廓大形...蠕动的混沌海...仿佛光轨一般在世界之间连接的细线......
这一切都被申凯快速描绘，他有之前的经验，并没有在这些部分上太过着重刻画。
如同水墨画一样，他选择了点到即止，留有神韵就足够。
“接下来，重头戏来了！”
看着外部刻画完毕，申凯精神一振，这次比过去更加快速，距离成功不远。
随后，他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刻画起了人道大世界。
越是靠前，他的时间和精力都更足，描绘的自然也更详细。
这种情况下，第一个画出的单体宇宙，自然是他如今所在的世界。
在申凯的描绘下，一个活灵活现的淡青色气泡逐渐成型，就连旁边连接的暗淡气泡也几笔勾出。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当十个宇宙刻画完毕后，申凯顾不上喘气，撑着逐渐疲惫的身心，开始最后的收尾工作。
只见他精神极限运转下，灵台上已经成型的多元体系中，许多细碎光点在生成。
有着恒世的帮助，它们不少的排列和规律，依然参照了真实的多元体系。
有着这些存在，申凯所做的画卷不至于显得空荡和没有神韵。
此时，以十大宇宙为核心点缀多元，无量混沌海流淌下，无穷光点生灭，似乎是正在诞生或毁灭的宇宙一般。
越是到后面，这张图卷就越显得沉重，仿佛不再是虚幻，而是有着无极无量无穷之重，散发出一种伟大的气息。
颤抖着手指，申凯咬牙将最后一笔天上，随后全力控制灵台，与图卷合一。
“哄！”
下一刻，一种莫名的震动传出，充斥了申凯的脑海。
这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感觉，似乎有着苍茫混沌，又有种追溯古老至无无，但同时也是一切的存在、变数、有。
只要还在这‘轮廓’之内，有限与无限、可能与不可能、存在与不存在，一切的一切都能够在它之内被包容。
“终于...成了......”
看着眼前彻底合一的灵台与画卷，申凯喃喃自语。
原本已经再一次耗尽心力，本该昏迷的他，此刻却得到了完整灵台的冥冥加持。
整个人状态不但恢复过来，甚至还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阁下，恭喜你。”
“毫无疑问，你真的做到了......”
“眼前的这尊灵台画卷，虽然只是初成雏形，但我相信无论过去现在未来，绝对不可能有存在，能在四阶描绘大道景象时超越你。”
“他们脑中想象的、眼中观测的，都只是自然天道的表象，或者宇宙大道的某一侧。”
“唯独你，直接刻画了道之上本身的载体，整个全泛次元多元宇宙体系的雏形。”
听到恒世的话，申凯没有谦虚和矫情，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这是真正值得恭喜的事情，不需要否认和伪装。
然而就在这时候，异变发生了。
“咔！”
原本除了申凯和恒世外，不该有任何声音传播的无无之地，突然有一声清脆崩裂声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喜悦的申凯和恒世像是同时石化了一般，定住不动。
随后，似乎商量好的，两者同时僵硬缓慢的转动身躯，看着前一刻还散发出莫测气息的巨大灵台。
“阁下，你的灵台...好像裂开了。”
“恩......”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世界级气运
站在灵台前，申凯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围绕着自己的灵台缓缓移动，手触摸在上面，感受着散发的气机。
许久后，申凯睁开眼，看着布满了大小裂痕的灵台，摇头苦笑。
“我太自大了......”
“原本在我突破四阶，凝聚灵台时，自认为凭我的根基和天赋，就算是圣贤年轻时也不过如此。”
“可万万没想到...即便是我这人道大世界，堪称异道四阶顶点的巨大灵台，居然也不配承载无限简化后的多元图卷......”
不久前，正当申凯和恒世庆祝大功告成。
但随着一声碎裂声，他的灵台不断开裂。
虽然没有瞬间崩解，但此刻看上去，也是满布伤痕、千疮百孔的样子。
并且灵台和自己一心同体，它的损伤让申凯也遭受了巨大反噬，遭受重创。
等缓过气来，平复伤势后，废了不少心力，申凯才勉勉强强停止了灵台的进一步崩溃，让它维持现状。
仔细探查后，灵台的气机让申凯明白过来。
原因要说其实也很简单。
就是他描绘成型的这张图卷太强，而在它面前，哪怕是巨大灵台也显得脆弱不堪。
最后一刻，申凯强行让两者合二为一后，他的灵台根本无法承载图卷。
眼下的无数裂痕，就是灵台被图卷压塌下的证明。
倘若不是这两者终究因为申凯而诞生，恐怕此刻就不是出现裂痕，而是瞬息间彻底粉碎了。
“我都已经将原版的多元体系，经过这么多次的削弱、简化...居然灵台还是配不上它......”
面对这种情况，申凯又能怎么样。
怪别人？
可偏偏没人逼着他，是他自己要么不弄，一来就希望描绘出最强的图卷。
怪自己？
但实话实说，不是他申凯自吹自擂。
任谁找遍人道大世界的四阶异道修士，他敢打包票，绝对不可能有再超过自己的灵台了。
倘若眼前的情况，换成其他异道修士推演中的强大图卷。
什么星河、大日、仙王、太虚之类的，申凯都自信灵台能完美承受。
但眼下的情况，明显这图卷就不是四阶灵台上该出现的，没有哪尊四阶灵台有资格承载它。
“阁下，虽然眼下你暂时保持了灵台的完整，不会进一步崩坏。”
“但之前你已经将图卷和灵台合一，不可能再分割开来。”
“而眼下的情况，你大部分精力都需要压制灵台的开裂...不是长久之计。”
听完了恒世的话，申凯轻轻点头。
他摸了摸下巴，看着已经停止开裂的灵台开口。
“办法嘛...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事实上，之前在压制灵台崩溃时，他就已经快速思考解决的办法了。
再加上灵台虽然不存在人格意识，但因为申凯而诞生，相当于他的根基和大道具显。
两者一心同体，冥冥中申凯对于灵台应该如何修复有了模糊方向，不至于乱无头绪。
“眼下当务之急，一方面是将裂开的灵台修补好，另一方面则是提升灵台的强度，让两者能真正合一。”
“要想做到这一点，不是什么材料都可以，唯有从多元体系下的宇宙观找...恐怕需要世界级别的气运！”
听到申凯的话，恒世摆了摆身躯，露出不解的样子。
“很简单的道理，我的灵台在人道大世界，古今所有四阶修士中，也是毫无疑问的顶点。”
“如果硬要分等级，用至尊灵台来形容也不夸张。”
“但即便如此，我的灵台也终究只是一个世界内侧的修士产物。”
“和这张描绘了整个多元体系的图卷相比...两者的位格和体量，相差简直不可以道里计......”
因此，按照申凯的想法，必须要收集到冥冥中的大气运当做万金油。
如世界气机、鸿蒙紫气、宇宙道则、晶壁原力、先天四十九道、根源之涡一类的。
只要将它们收集起来，不但能够修补灵台的裂痕。
甚至还能提升它的品级，一举从世界内侧产物变为融合了多重位格的存在。
“如此，不但我灵台能够不再崩裂，甚至它和图卷可以真正合一。”
申凯的话音刚落，恒世就认真对着申凯说。
“阁下，你的想法很可能是正确的...但这几乎无法实现！”
“要知道，世界级别的气运...这种存在往往关系到一个完整的大千世界，或者太一宇宙运行的存在之基！”
“除了一个世界中最大位格者，如仙王、彼岸、圣贤、晶壁之子这类外，往往也只有该世界的天道或者人理才能掌控。”
“这种情况下，你要对人道大世界的诸多圣贤怎么说，才能让祂们给你关系到万物运转的世界级别的气运？”
来到三相图的时间虽然还不长。
但在见识到了多元体系后，申凯也对恒世说了很多前世小说中的故事，和对无数宇宙的猜想。
再结合自己资料库中的某些信息，恒世相当不看好那样的存在，会轻易帮助申凯。
“我需要的世界级气运，倒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庞大。”
申凯挠了挠脑袋，看着恒世。
“在我目前的估计中，只需要世界级气运的本质，那一丝冥冥中的位格气机就可以了。”
“毕竟，我的灵台如今最差的其实是质，而非量。”
“只要有着一丝丝的本源气机修补，提升灵台的本质后，它就能够恢复且承载图卷。”
“而这一丝世界级气运，还不至于影响到宇宙的存在之基。”
听完了申凯的话后，恒世任然没有松口。
它极力否决申凯把目光放在世界级气运之上的想法。
因为在恒世看来，这种东西的尊贵，不亚于申凯之前告诉过它的洪荒流小说中的成圣之机。
这样的存在，哪怕申凯再说只有一丝，又有谁会大方到送给他？
“阁下，请你放弃这个想法，哪怕是圣贤的亲儿子，我也不认为会有这种待遇！”
“一旦你将目的说出口，必然会引起圣贤的注意，最后暴露灵台甚至三相图的秘密，对你实在太危险！”
等恒世激动的说完后，申凯没有出声，静静看着对方。
下一刻，申凯脸上出现笑意，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恒世的身躯。
“哈哈，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傻大胆的人吗？”
看着不解的恒世，申凯意味深长的开口。
“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冒着暴露根基的风险去找圣贤，要人道大世界的存世之基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单抽天意刀
不等恒世想通刚才自己的话，申凯就直接指向不远处的多元体系，解开了答案。
“我固然需要世界级气运来修补提升灵台。”
“但却从来没说过，非得人道大世界的气运不可啊。”
看着眼前那无数大小不一的气泡，申凯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开口。
“世界有品质高低、体量大小、能级上下之别。”
“但归根结底，即便再弱小的世界，只要是独立而完善的存在，而非连接更上层世界的附庸关系。”
“那么涉及到了存世之基这个东西，位格也必定摆在那里。”
就好像自己前世的天朝与日和相比，纵然两者体量相差巨大，宛如神龙与毒蛇。
但归根结底，无论是大一统的华夏君王，或者日和的征夷大将军，本质上都是他们那片地域的统治者。
因此，除非爆发出世界大战，否则和平年代中，两者都可以说是各自疆土的‘王’，拥有那块地头的最高位格。
“因此，我何必当铁头娃，去找圣贤要人道大世界的？”
“柿子赶软的捏...整个多元体系，这么多弱小的世界，我去找它们抢...要，不就行了。”
到这时候，恒世总算明白了申凯的想法。
不得不说，比起它一开始想到，去找圣贤开口要，申凯的想法无疑更加成熟安全。
以申凯如今的实力，纵然压制灵台的崩裂，发挥不出全盛实力。
但怎么也比他三阶时的余力，大上许多了。
换句话说，申凯如今有资格前往的世界，恐怕也比当初那个国术流世界要强。
“恩，让我想想......”
“有洪荒圣人、晶壁之子、多元帝国、基金社团这些存在的世界，我还远远惹不起。”
“太乙大罗之类的仙道世界，或者神话超武、西幻强大神力的场子也去不得。”
双眼不断扫视着人道大世界附近的气泡，申凯似乎在区分自己的目标。
“低武低魔之类的世界，级别是不是也太低了。”
“就先把目标放在中武到高武之间，这种能级的世界我完全应付的了，还能有历练的作用。”
申凯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想到办法后，第一时间顺着思路，将符合他目标的一系列世界区分开来。
随后，他拉着恒世退后一步，回到了三相图所在的主空间。
看着面前的三相图卷，申凯半步向前，手放在上面，心中默念。
“消耗一次抽取...锁定为能够获得和装载世界级气运的物品。”
至今申凯还剩下两次模糊指定的抽取机会。
之前他也想过，要不要用这两次指定抽取，换得世界级气运。
但说老实话，他也并不知道，需要彻底修复灵台，具体要多少不同数量的世界气运。
因此，倒不如用一次抽取，得到能够收获世界级气运的物品。
然后他只需要不断穿越不同世界，反复收割就可以了。
还剩下的一次抽取，万一有危机情况，还能够当做逆转的底牌来用。
带着这样的想法，申凯选定抽取范围后，三相图散发出玄奥的光辉。
下一刻，一个青紫色光团浮现在申凯面前。
“嘶，青紫色！”
“好家伙，我目前抽取过等级最高的，也就是灵肉衍生法的深青色光球。”
“青紫色...绝对是好东西！”
捏了捏手心，申凯走过去接住光团。
下一刻，光辉散去后，一柄古朴长刀出现在他手上。
“天意刀——某顶级仙道大世界中，天帝配兵。”
“原本横压一世、打破永恒的天帝，因为过于强势，一手创建的天庭压制万道下，诸多大教不兴。”
“最终神话太古一战，六名彼岸联手下，天庭崩毁，万道沉沦，纪元大劫提前降临。”
“而天帝也于这一战身死道消，天意、寰宇、光阴三分......”
“如今的天意刀不具备任何杀伐能力，只有镇压、割裂、储存命数、气运、位格的能力。”
“由于过去曾是天帝配兵，大道所现。”
“因此对于天道、人理、主角气运、世界气机位格等存在，具有一定程度的克制，前提是世界等级低于此刀。”
手握天意刀，申凯脑海中浮现出这把刀的信息。
他没想到，眼前这玩意居然是一个顶级仙道世界中，堂堂天帝的配兵，甚至蕴含了对方的大道至理。
虽然天意刀如今已经不是全盛时期的样子，除了古朴方正外，压根看不出来天之刃的威严。
但对于申凯来说，他此刻需要的，也只是天意刀分割、储存气运的能力。
至于那些另一个仙道世界中，貌似波然壮阔的太古秘闻，他权当背景故事，看看就行了。
把玩着手中的天意刀，申凯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虽然他长时间以来都没有再氪命，对于金手指的利用率，比起前世所看小说中的主角，简直低到一定程度。
但这也是因为他如今的实力和资质，早就是同代最强，问鼎古今了。
伴随着他正常修炼，就稳稳当当的同阶无敌、跨阶大战。
压根不需要时时刻刻氪命，好像没有金手指就活不下去。
这种情况下，又没有什么脑残反派威胁，他也没有嘲讽光环。
无数小说中作为头号反派的学生会、老牌修士、同代天骄等，要么把他供着，要么忌惮敬畏。
可以说，申凯连扮猪吃老虎，或者套路打脸的机会都很难找到。
他如今天骄之首的地位是打出来的，几乎整个人族新生代公认。
除了最强天骄，小角色有谁敢惹，不要命了？
因此，考入大学后的这段日子，申凯更多都是自行修炼、读书，不断丰富学识，而非隔三差五的氪命。
“但不得不说，氪命这东西，就和氪金一样。”
“抽到了自己理想中的牌，甚至还要超过期待值时，这心情不是一般的爽啊，哈哈！”
“简直就像是幸运值积累一样...我久不氪命，如今虽然只是指定单抽，却一下子爆出了五星神卡！”
“恒世，以后等我登临七阶时，就叫我欧皇吧，哈哈哈哈！”
看着手握天意刀，站着自嗨的申凯，恒世表示不懂。
它虽然被申凯说了不少前世的东西，但不可能事无巨细。
因此，很多只有申凯知道的梗，恒世却完全无法理解，其背后的意义和乐趣所在。
“哈哈...哈哈哈......”
不过终究申凯是主人，为了配合他的高兴，恒世也发出没有起伏的笑声。
原本还小小自嗨的申凯，听到这种没有一点感情波动，敷衍到极点的笑声，反而觉得自己尴尬起来。
“算了算了...你这家伙不懂梗，真没意思。”
小声嘀咕了一句，申凯收敛笑容，重新看向恒世，脸色认真起来。
“恒世，接下来我会先选择一个世界去探探底。”
“如果能一次成功最好...如果不能，那估计就会是相当漫长的旅程了。”
“你就呆在我灵台旁，有着三相图连接内外，一旦我的灵台出现异变，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知道这是头等大事，恒世没有再敷衍，认真的回应了申凯。
随后，再次通过三相图来到多元体系之外。
申凯放出灵台后，确认在自己的压制下，不会进一步崩裂。
一切准备就绪，申凯收起天意刀。
他心中默念，支付了寿命并且控制时间流速后，整个人化为流光。
朝着人道大世界不远处，一个光辉小了许多的气泡移动而去。
瞬息间，申凯进入了气泡中，不见踪影。
第四百八十八章 南疆十万大山
云溪镇，作为大范边疆的一处小镇，看似不起眼，却有着独特的文化背景和地理优势。
首先作为整个南疆边缘的存在，它正好处于十万大山和峡田关的交界之处。
这里往上是有着重兵把守的峡田关，再往上则是通向大范腹地所在。
而一路向南不远，就是有着蛮荒和种种恐怖的十万大山。
传闻中里面有着无数可怕存在，活人难进。
最初的时代，云溪镇仅仅只是流离失所的难民聚集地。
但随着时间轮转，岁月流逝下，当初的不毛之地，如今已经成为了边荒第一重镇。
无论是想要交换财物、布匹等东西的蛮族，又或者行脚商人。
包括各种各样的通缉犯、江湖儿女等，都在这里汇合。
不大不小的一座云溪镇，在南疆的地位，几乎相当于划分野蛮与文明，杀戮与和平。
甚至传说中，魔门九宗有近半都在这里安插了分部。
黑白两道明争暗夺下，让云溪镇处于一种诡异的平静。
白天这里是声色犬马的消金库，夜晚则是无数江湖儿女、正邪对抗的沙场。
而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程中，大范道临十四年七月六日，云溪镇再度迎来了‘和平’的一天。
“卖馍馍喽，又大又香甜的馍馍。”
“瞧一瞧看一看咧，正宗的神都九襄玉，百年老字号童叟无欺！”
“各位乡亲父老，我虎刀门如今初建，正需要光大门楣，有一技之长者尽可入内。”
“凡六岁至十岁，根骨优异的孩童，也可上门拜师，只要被成功选中者，立刻就有三十个铜板打赏！”
一如既往的叫喊声中，云溪镇迎来了全新的一天。
和过去不同的是，三个身着灰衣头戴草帽的外乡人，踏入云溪镇中。
其中两人身材雄壮高大，腰间长刀虽然没有出鞘，却散发出似有若无的血腥气，一看就是高手。
而在这两人中间的，则是一名身材矮小许多的少年。
少年看着云溪镇的种种，将头上草帽去下，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仔细一看，少年脸上有着疲惫和苍白，似乎多日奔波。
但纵然如此，眉宇间的贵气和神态，也让人侧目。
“少主，这里还没有进入十万大山，不要暴露行藏！”
看到少年露出面容，站在他身旁的一名灰衣人低声说着，言语中有着凝重。
“无妨...此处距离十万大山不远。”
“连日来我们几次故布疑阵下，那群鹰犬应该想不到我们的去处，咳咳......”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咳嗽起来。
旁边另一名灰衣人看到，连忙从行囊中取出水，给少年喝下。
缓了缓，少年平复呼吸，看着不远处正在吆喝，吸引了不少视线的虎刀门，小声询问身旁灰衣人。
“李叔，那人身手如何？”
听到少年的话后，李叔微微抬起眼，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微微摇了摇头。
“呼吸间散而不凝，显然真气修炼还不到家。”
“不过观其眉宇神色间，有着淡淡杀气，恐怕手中人命不少。”
“再加上他的身形和一双铁臂，是修炼外家功夫...能在南疆这块立足，应该大小也是个三流好手了。”
听到李叔的话后，少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转身再问。
“那和咱们要去投奔的那位相比......”
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叔脸色陡变，整个人似乎紧张了起来，压低声音说。
“少主慎言！”
“似这等江湖草莽，连先天都不入，如何能与魔师相提并论？”
说完后，李叔下意识的抬起头，巡视四周一番，仿佛刚才说出的名字有着魔性一般。
片刻后，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李叔才轻轻松了口气，小声说。
“少主，魔师传闻二十年前便进入大宗师之境，随后甚至曾于皇城之中进出无碍。”
“当年白道联合上千鱼龙卫追杀下，也被他老人家破局而出，打破了大范立国以来，百人可杀大宗师的传言。”
“虽他老人家之后避世于南疆，已经二十载难觅，但在很多有心人眼中，功力必然越发深不可测！”
听着李叔的话，少年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脸上露出神往之色。
大范立国之初，得道君相助，一扫前朝污秽，荡清寰宇。
不过区区数十载，就开创了千古罕有的盛世之象。
但此消彼长下，随着大范越强，则江湖越弱。
双方矛盾不断积累下，暗地中的碰撞从未停止。
直到当年那次灭佛，堂堂佛门圣僧，武道超越了先天之上，甚至精神境界方面，不下于大宗师。
然而就是这样的存在，鱼龙卫围攻下，强弓铁马、快刀短枪，不过百余人，就将对方击杀当场。
至始至终，作为大范底蕴，天下第一人的道君甚至都没有出手！
而目睹了当初那一战后，不知道多少江湖人士心惊胆寒。
他们努力一生，也未必能望其项背的宗师之境，佛门圣僧，居然被过往江湖人士瞧不起的鹰犬泥腿子给击杀了......
“百人可杀大宗师！”
自那一日后，类似的传言不断在整个天下遍布，即是江湖人的忌惮，也是大范鱼龙卫的骄傲。
接着似乎看到了江湖人的极限所在。
当时传闻中，先皇甚至一度升起了禁武令的心思，想要一劳永逸的根除江湖、天下止戈。
后来若不是道君极力阻止，甚至两者因此生出间隙下，恐怕如今的儒道佛魔，十不存一。
而在那个绝望而悲哀的年代，个体力量被不断缩小，在集体军制的面前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直到魔师那一战，硬生生杀出绝世之姿，白道十名先天高手与上千鱼龙卫，居然拿他不下。”
“可以说，正是他老人家，为绝望的江湖中人，打开了一道细微曙光！”
说到这里，李叔眼中有着发自肺腑的敬畏和崇拜，他看着少年手中的玉佩，认真开口。
“少主，老王爷他们的血海深仇，单凭你我根本不可能报的了。”
“甚至到如今，除了蔡旭那贼子外，是否还有其他幕后黑手，我们都不能肯定。”
“唯有去寻找魔师，他虽是魔道中人，但亦正亦邪，极为护短...你母亲早年曾是他老人家的弟子，有过香火之情。”
“只有前去十万大山，寻到魔师后哭诉冤情，请他老人家再度出山。”
“如此你才有可能前往神都，面见当今圣上诉说冤屈，查出幕后黑手，以抱灭门之仇！”
第四百八十九章 入山向导
仔细听着李叔的话，少年眼中闪过复杂的神采，有犹豫、仇恨、酸楚、恐惧......
身为北凉王府的嫡子，他从小可谓是含着金钥匙长大，锦衣玉食从未少过。
然而和众多开国元勋的后代不同，少年并非纨绔子弟。
甚至在母亲的教导下，他从小读书好学，对于儒、道等学问多有涉猎。
纵然王府中的多位供奉高手曾评价少年资质百年一见，只需要稍加稍磨练必成一代高手。
但少年却天性对于打打杀杀不感兴趣。
不但没有修炼内功，甚至连祖父的战阵杀伐也从不沾染。
倘若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未来继承北凉王府的他，能成为大范有数的贤王也未可知。
然而半年前的那一夜后，所有东西都变了，再也无法回头......
想到这里，少年胸中有些气闷，他再度拿起水袋，连灌几口水缓缓喝下。
“苍天在上...保佑我穆元平找到魔师，让他老人家带我前往神都，面见当今圣上，主持公道！”
心中念头闪过，穆元平眼神逐渐坚定下来，他对着两人点头。
“李叔，我休息好了，继续赶路吧。”
听到少主的话，李叔脸色出现欣慰之色，反而另一名灰衣人犹豫了一瞬，小声说。
“少主，此处离十万大山不远，与其紧赶慢赶，倒不如在这云溪镇好好休息几日，恢复精神了再进去。”
“要知道，南疆深处可不是我们之前的穷山恶岭可比，那是真正的绝地，先天也未必能完好无损的进出。”
李叔听到灰衣人所言后，眉头微微皱起，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他虽然觉得事不宜迟，但同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连日来的奔波，甚至还有数次袭杀之下，他们这群保护少主的人，如今只剩下自己和对方。
这种情况下，带着不懂武艺的少主贸然进入南疆深处，确实莽撞了些。
“少主，费鸢说的倒也在理...不过眼下究竟该如何，但凭少主决断。”
穆元平轻轻点头，扫视了周围一圈后，悄悄将草帽戴起。
虽然没有在云溪镇中看到拘捕他们的告示。
但明显三个外乡人的来到，还有刚才自己的面容，引起了部分人注意。
穆元平虽然自幼读书，但也不是一无所知的书呆子。
那一日的灭门之祸，已经将他的书生意气消去不少。
此刻的他，甚至为了方便赶路，主动向两名护卫讨教武学，希望能亡羊补牢。
“李叔、费叔，我看不如这样吧。”
“云溪镇虽然地处边荒，但也是南疆一大重镇。”
“那群人手眼通天，这里未必不是他们的控制范围...我们收集一些干粮，找个向导后就直接入山。”
“等到真正进入十万大山，咱们可以在最外围先调养一番。”
“想必那里的危险还不算大，等到咱们好好恢复后，再深入山群中，寻找魔师。”
穆元平一番话说的李叔连连点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
而费鸢听到后，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不过见两人已经赞成，也只能无奈点头。
随后三人在云溪镇上将入山的干粮、行礼等都准备了一番。
不过在入山向导方面，则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连续找了当地多个猎人、土著后，众人无一例外的摇头拒绝。
即便李叔给出了三倍的酬金也是不肯。
“唉，几位贵人，俺就和你们明说了吧。”
“要是你们早两个月来，别说三倍价钱，就是原价，俺们也是愿意带你们入山的。”
一名粗犷汉子看着李叔手中银两，露出意动神色。
不过他看了看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眼中闪过深深恐惧，还是摇头拒绝了。
“可偏偏现在不是时候了......”
“要知道，南疆十万大山，每年的这个时候开始，是最危险的。”
“在山脉最深处，有着种种毒泉恶沼，在这个季节肆意挥发，无数猛兽毒虫都会往外迁徙。”
“即便是经验最丰富的老猎手，在这几个月也不会选择入山，否则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听到大汉的话之后，李叔只能无奈的放弃。
而另一头，去别处打听的费鸢也走了回来，同样一无所获。
“少主，如今看来，不但找不到入山的向导。”
“倘若他们所言为真，此时我们去南疆深处，危险比起其他时候大上十倍。”
“不如...这半个月就先在云溪镇安顿？”
费鸢的再次劝说让穆元平多少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远处街道旁有些异动，穆元平朝那个方向看去，心中顿时一紧。
只见街道旁的告示横栏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通缉。
而就在刚刚，又有新的要犯图像被贴上去了。
仔细一看，正是他们三人！
“该死，居然真的追到这里来了......”
“究竟是识破了我们的行踪，还是广撒网？”
无论哪种，穆元平都不敢去赌，他如今身系一家血仇，绝对不能有丝毫损伤。
“李叔，你再去找人，尽量找那种年轻人。”
“老年人经验足，但胆气已散，不会为了区区酬劳赌命...只有年轻人的可能才更大些。”
原本就看到了告示，如今见穆元平主意已定，李叔大为高兴。
在他看来，过去的少主虽然宅心仁厚，却是真正被太平盛世所惑，不懂得人间险恶。
如今半年的逃命生涯再加上灭门之仇，让这名少年终于有所成长了。
“只可惜...这成长的代价，实在太大......”
就在李叔心中感叹，准备去寻找年轻猎人时，突然闪过警惕，暗中捏住刀柄看着身后。
一个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下显得有些英俊的少年，正大大咧咧的径直朝他们走过来。
“小兄弟，我们认识吗？”
听到李叔暗含威胁的话，少年没有紧张，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在太阳下显得很是精神。
“大叔，之前不认识，但我想那告示肯定认识你们吧。”
简单一句话，老江湖的李叔和费鸢都下意识紧张起来。
只要少年有所异动，冒着风险也要将对方格杀当场！
然而穆元平仔细看着面前的黝黑少年，下一刻抬手，阻止了两人的动作。
第四百九十章 毛遂自荐
“李叔、费叔，不必紧张。”
“这位朋友若是真的心怀不轨，就不会独自前来，而是暗中去报官了。”
简单一句话，让李叔回过味来。
他暗自汗颜，自己的江湖经验明明比少主强出不知道多少。
但这大半年下来，倒是有些草木皆兵，失去冷静了。
反而是少主，确实历练出来，不再是一层皮，哪怕此刻有着被暴露的风险，任然能够细心思考。
“这位兄台，你此刻一人前来，还点出告示，想必有所求。”
“钱财或者其他，只要我有的，你大可以说出来，咱们各取所需，和气生财。”
此处离告示所在不远，倘若少年大吼一声，必然会引起旁人注意。
就算李叔能够在少年出声前杀掉对方，也很可能走漏风声，穆元平不能冒丝毫风险。
同时他也很好奇，这名皮肤黝黑的少年，到底想要干嘛。
“嘿嘿，还是这位小哥爽利！”
“在下郭虎禅，土生土长的南疆人士，之前就注意到你们在寻找入山的向导，区区正是毛遂自荐而来。”
听着少年的话，穆元平三人眼中露出惊异。
他们想到了好几种可能，但唯独没想到，这少年居然是为了当向导。
“郭兄...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提到了告示......”
还不等穆元平斟酌语气，将话说完，名叫郭虎禅的少年就打了个哈哈，直接了当的开口。
“行了，不就是告示上的通缉吗？”
“我原本看你气度不凡，没想到也是个婆婆妈妈的书生。”
一边说着，郭虎禅一边揉了揉自己稻草般杂乱的头发。
虽然乍一看很粗俗，但却有着一种野性的阳刚。
“所以说，外乡人就是外乡人。”
“在这南疆之地，鱼龙混杂下什么人没有，还缺了你们三个逃犯？”
说着，郭虎禅悄悄指了指四周往来的人群，脸上露出坏笑。
“你信不信，就刚才路过我们周围的，十个里面至少有五六个都是犯事的。”
“他们小到偷鸡摸狗，大到杀人越货，应有尽有。”
原本还一脸淡定的穆元平听到这里，脸上微微抽搐，有些不敢相信。
再怎么一夜成长，也终究是十几岁的少年。
他虽然一心报仇，但自小所闻所见，大部分都是大平盛世的景象。
如少年口中所说，沿路到处都是大小罪犯...简直颠覆了过去的观念。
“这些人，都是罪大恶极的命犯吗？”
听到穆元平的低语，郭虎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不屑的摇了摇头说。
“如果我没猜错，你过去应该出身不错吧。”
“不过劝你放下曾经的想法...这可是南疆，在这的，有十恶不赦、灭人满门的凶徒。”
“但也不乏穷途末路下，不得不杀贪官自保，背井离乡的可怜人。”
仔细听着郭虎禅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时，穆元平心中有些触动，看着眼前少年，不禁有些亲近起来。
“郭兄说的是...是我书生意气了......”
“只是不知道，郭兄需要多少酬金，才肯带我们入山？”
见终于谈到正事，郭虎禅咧嘴笑了起来，伸出五根手指说。
“很简单，我这人童叟无欺，刚才打听到你们给那些人三倍酬金对吧？”
“一口价，我要五倍，范围在十万大山百里内，只要你们听我指挥，保证安全！”
仔细思索了一下，李叔露出意动的样子。
眼前的少年样子英武不凡，并且谈吐间和那些土著不同，有种自信和气魄。
既然对方敢夸口，想必有两把刷子。
虽然五倍酬金下，他们的银两也捉襟见肘，但只要寻找到魔师，一切都是值得。
就在李叔暗暗冲穆元平使眼色，希望他能一口答应下来时，穆元平却淡然的看着少年，说出一句话。
“郭兄如此干脆，倒也爽快。”
“只是你就不怕...将我们带入山中后，遭遇不测？”
简单一句话，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化。
李叔和费鸢看着少主，心中暗暗叫苦。
原本双方都快商量好了，就算不答应也无妨，但此刻少主这么一说究竟是为了什么？
书生意气...这不是不明摆着刺激对方吗？
而反观郭虎禅也是愣了一愣，不过看着穆元平那双如同清泉般平静的眼睛，他并没有动怒，反而嘴角微微上扬。
“有点意思了。”
“书生，你这人比我想象中还有意思，哈哈。”
“也罢，既然你都开诚布公，那我老郭也不藏着掖着，显得被你小瞧了。”
说完后，郭虎禅扫了一眼李、费两人，自信的开口。
“别看你们兵刃在手，杀气腾腾的。”
“平地交手，我确实不如你的护卫...但你信不信，倘若是在十万大山中，他们未必奈何的了我。”
听到郭虎禅的话，费鸢露出不服的样子。
他过去也是堂堂的王府护卫，虽然不如李叔，但放在江湖中也是个二流将近一流的高手了。
否则也不可能在这半年的厮杀中，活到现在......
而如今不过一个南疆土著，虽然看起来不凡，但毕竟只是个十几岁少年，居然敢如此小瞧自己？
还不等费鸢发作，穆元平走前一步，无视了李叔的劝阻，与郭虎禅近身对视。
短短时间里，两人双眼互不相让，似乎有些少年人的斗气，又像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下一刻，穆元平轻笑了起来，看着同样嘴角上扬的郭虎禅说。
“既然郭兄有如此气魄，无论这次南疆之行能否达到目的，在下都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然后等穆元平说完后，郭虎禅却没有马上回应。
他反而退后一步，看着穆元平，眼中有些一丝饶有趣味。
“交朋友可以，我老郭活到今天，吃百家饭长大，靠的就是朋友够多，命够硬。”
“不过...若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朋友，我却还交不起。”
听到这里，李叔轻咳两声，朝着穆元平示意。
在他的想法中，报个假名就足够了，想必对方也不会较真。
而一旦说出真名，对方又恰好听说过...恐怕后患无穷。
毕竟，他们的身份兹事体大，和一般的逃犯、命犯截然不同......
黄金百两、军中校尉的身份，任何人都难以抵挡，更何况一个刚刚认识的少年？
第四百九十一章 深入山脉
然而这一次，穆元平只是稍微犹豫了一瞬，看着郭虎禅抱胸站直，眼中有着期待，又有着戏谑。
他胸中一股豪气莫名涌出，忽略了李叔的劝阻。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北凉穆元平，乃是...呜......”
还不等穆元平全部说完，郭虎禅就踏前一步，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书生，别这么大嗓门，我听的见！”
谨慎的扫了一圈，看到远处行人并没有被吸引注意，郭虎禅松了口气。
“一个名字就够了。”
“我郭虎禅与人相交，只看那个人对不对脾气，至于你的出身和地位...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郭虎禅松开捂住穆元平的手，露出笑容。
“郭兄，那你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了？”
听到穆元平的话，郭虎禅哈哈一笑，一手搂住对方的肩膀，认真看着穆元平说。
“书生，你给我记住了。”
“在南疆这块地头，能被称为朋友的，大多不过酒后。”
“或许第二天就是相互出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所以，要么咱们当不认识...要么，就做兄弟！”
郭虎禅说话时，一种爽朗豪迈的气魄浮现。
看着眼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黝黑少年，穆元平莫名生出一种知己之感。
对方行事看似莽撞，却粗中有细。
刚才不让他说出后面的话，恐怕对于自己的身份已经有了认知。
这是一个仿佛自己在书中游侠传所见，轻生死、重情义，有古之豪侠风范的少年。
“只要郭兄看的起我，从今日起，我们就是生死兄弟了！”
听到穆元平坚定的话，郭虎禅也是重重点头，露出发自肺腑的喜悦。
他孤儿出身，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自幼在蛮荒地带长大，常年游走于灰色。
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少年后，心中莫名就起了结交的心思。
而三言两语交谈下，更是生出知己之感，觉得能与此人为友，乃是此生莫大的幸事。
不过转念，郭虎禅拍了拍脑袋，露出别扭苦恼的样子。
“糟了！”
“书生，虽然咱俩是兄弟...不过，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这酬金，你多少还是看着给点吧。”
“咱也不要你五倍了，三倍，不，原价你总得给我吧，我那群小弟还饿着肚子，指望着我呢。”
看着原本豪迈的郭虎禅，露出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样子，穆元平笑了起来，不但没有嫌弃，反而更有种亲近感。
原本就一见如故的两人，此时更加亲切，恨不得找个地方，长谈三天三夜。
而面对这一幕，李叔和费鸢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所幸这郭虎禅看起来不是歹人，否则少主刚才的举动，换个存心不良者，必然后悔莫及。
于是在郭虎禅大包大揽下，穆元平带着两名护卫前往云溪镇外等候。
“少主...那个少年，真的能相信吗？”
“倘若有个万一...那人是去报官，最后纵然能杀出重围，我们的行踪也必然再次暴露。”
云溪镇外，看着三三两两的路人，费鸢小声对穆元平说出自己的担忧。
听到这话，穆元平只是微微思索，随即坚定的摇了摇头。
“虽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但郭兄绝非常人可比，我相信他必不会负我！”
见费鸢还想说点什么，李叔将他拦住，暗暗摇了摇头。
虽然也觉得少主之前的行为太过冒险，轻信于人。
但李叔也算是阅人无数，那个名叫郭虎禅的少年貌似粗豪，但却有种莫名气魄，让人心折。
“可惜这少年和少主一样，似乎错过了最佳练武时期。”
“否则早几年好好习武，以他的体魄气势，假日时日，未必不是军中一员杀伐猛将。”
就在李叔思索间，一阵脚步声远远传来。
抬头一看，正是背着不少行礼，腰间一把粗大砍刀的郭虎禅。
“行了行了，书生，看你这小身板，瘦的跟个竹竿似得，不用帮我拿。”
看着一脸欣喜走过来，想要帮自己分担行礼的穆元平，郭虎禅笑了笑，却拒绝了对方。
至此，一行四人终于踏上了深入南疆十万大山的行程。
沿路三天里，在郭虎禅的带领下，众人沿着山脉曲折前行。
虽然看着年轻，但根据郭虎禅所说，他八岁那年为了讨肉吃，不得不跟着商队，冒险进入山脉寻找药材。
多年的入山经历，数次险死还生，不但培养了郭虎禅的心胸气魄，同时让他对十万大山有着深厚的经验。
哪些看似恐怖的植物能够充饥，哪些平平无奇的东西却会致命，水源、动物、路径、瘴气......
这些在郭虎禅口中，仿佛成为了路途的趣闻，一边避开，一边对众人讲解。
第四日，根据郭虎禅所言，他们已经度过了山脉最外层。
从这里开始，即将进入南疆最深处了。
“郭兄，这件事原本就与你无关，到这里就好，再进入我担心会拖累你。”
站在一处密林中，穆元平苦口婆心的劝说郭虎禅。
这几日的相处，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就连穆元平的身世也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对方。
此刻要深入的地方，是连郭虎禅也从来没进入的险地，穆元平担心对方安全，想要劝他回去。
“书生，你这话说的，拿我不当兄弟看！”
“虽说里面我也没有深入，但终究比你们经验足，让你冒险进去，我郭虎禅做不到。”
认真看着穆元平，郭虎禅脸上出现笑意。
“再说啦，你们要去找的那个魔师，说不定他老人家觉得我天资过人，选我当衣钵传人也说不定呢，嘿嘿。”
看着插科打诨的郭虎禅，穆元平脸上露出苦笑。
正当他准备再劝说对方时，郭虎禅的脸色却突然变化。
“安静！”
死死按下穆元平，郭虎禅看着密林中的一个方向，脸色凝重起来。
“刚才那边有动静...这里已经不是大型猛兽活动的地带，这种动静只有可能是人！”
听到这话，李叔下意识的也紧张起来。
但随即，他就摇头苦笑，自己可是堂堂一流高手。
要真有什么外人，怎么可能他还没发现，却让郭虎禅一个少年知晓？
总不可能他的武者直觉和危机感，还比不上一个只是好勇斗狠的少年人吧。
然而就在他准备松开手中刀柄时，密林中一支箭矢射出，目标正是他们所在的方向。
第四百九十二章 鱼龙卫
“少主小心！”
看着突如其来的箭矢，李叔低吼一声，手中长刀出鞘，险险的将箭矢打落在地。
然而刚才那一下，却也将李叔的手腕震麻，有些力弱。
正当李叔心中警惕，单凭一支箭矢就能让他全力抵挡，对方必然不是小角色。
下一刻，看到地上箭矢上的纹路，李叔眼神震动。
“怎么可能！”
“纹龙游鱼图...这是鱼龙卫才有资格装备的箭矢！”
听到李叔的话，其余三人同样露出了难以置信。
即便身处于边荒南疆，但依旧是名义上的大范疆土。
而只要是大范子民，又有谁会不知道鱼龙卫这样一只具有传奇色彩的存在？
堂堂天子五卫之一，为朝廷鹰犬，上至王公贵胄、谋逆不臣，下至黑白两道、江湖门派，无数灭门血案的背后，都有这支军队的影子。
甚至传闻中，他们最初的一批骨干，是由当今天下第一人的道君亲手教导出来的。
如果说其余天子四卫，是行于堂堂正正之师，有着保家卫国、牧守边疆、镇压平叛等职能。
那么鱼龙卫则是荤素不忌，在整个大范疆土铺开一道暗网。
他们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似乎哪里都有他们的探子和身影。
这是除了天子外，任何人都恐惧忌惮的存在。
更不用说鱼龙卫最鼎盛的那一战，只凭借数百人之力，就活活击杀了佛门圣僧，一代宗师......
瞬息间，密林中四人都想到了有关鱼龙卫的种种传闻，背后冒出冷汗。
尤其是李叔，之前半年的追杀中，有着不少冲着悬赏而来的亡命徒，甚至还有各州各县的公差、地方部队。
但唯独没有鱼龙卫这种可怕的存在加入。
深吸一口气，李叔不敢有丝毫放松，紧盯着密林一处，放声道。
“敢问是鱼龙卫哪位大人？”
“不才李安康，早年行走江湖时，也与鱼龙卫有过一些交情，此事可是有什么误会？”
李叔的声音在密林中回荡，然而四周静悄悄的，一点鸟雀走兽之声都没有传出。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下，李叔觉得压力越来越大时，一个柔和的声音从远处出现。
“李安康，昔年你与鱼龙卫百户合作，擒杀盗王，最终导致功体大损，不但从先天巅峰跌落，险些半废，且再难有所精进。”
“这份情，我们鱼龙卫记着。”
“只要你交出身后之人，本督做主让你离开，甚至可以取消你的通缉，赠你黄金百两，回家颐养天年。”
随着柔和的声音出现，一个白发白眉，身着鱼龙袍的身影缓缓走出。
虽然乍一看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李叔却忍不住身躯抖动起来。
来人的形象简直如雷贯耳，堂堂鱼龙卫三真四督之一，真实年龄不详，一身修为乃是堂堂宗师。
甚至对方精通杀伐之道，寻常武道宗师交手下，还未必能胜过对方。
“完了......”
绝望的闭上眼睛，李叔心中有着无力感。
对方是他全盛时期也只能仰望的存在，更何况鱼龙卫从来不会单独行动。
此刻密林中天知道隐藏着多少鱼龙卫的人。
“都不用眼前之人出手...哪怕五名鱼龙卫联手下，此刻我们四人都必死无疑。”
听到李叔的话，白眉青年没有开口，只是站在远处，静静等着对方的答复。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李叔睁开眼睛，抬手将穆元平三人挡住。
“此刻是必死之局...都督的好意李某心领了。”
“只是当年我身受重伤之时，你们鱼龙卫为何不出现？”
说到这里，李叔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似乎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
“若非老主人，我李安康早就是一个死人、废人。”
“今日，就将这条性命，还给他老人家吧......”
话音刚落，李叔卷起手中长刀，澎湃的真气爆发，将地上掀起一层土石。
“费鸢，带着少主往深处走，千万别回头！！！”
听出了李叔的决死之意，还不等费鸢反应过来，郭虎禅咬牙，拉着穆元平扭身，朝着密林深处跑去。
看着远去的三人，白眉青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摇了摇头。
“罗七。”
“追上去，生擒目标，其余两个杀了。”
听到白美青年的话，李叔抬起刀柄，刚想要阻止，就见密林中出现一道道钩锁。
“嗖嗖嗖。”
霎时间，大约二三十个身影，直接越过李叔，在密林中穿梭飞跃，朝着穆元平等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我一身修为早不复当年，如今不过一流之境，费鸢则更弱，只是二流巅峰。”
“我们两个再加上不通武艺的少主，居然出动了鱼龙卫三十人，再加上阁下堂堂四督之一，真是杀鸡用牛刀......”
看着与自己平静对视的白眉青年，李叔心中苦涩，随即又生出一股不忿。
“只是，什么时候堂堂的鱼龙卫，竟然也沦落为了蔡旭那贼子的人？”
“天子五卫之一，你们不觉得羞耻吗！”
白眉青年没有因为李叔的话动怒，只是柔和中带着一丝怜悯的说。
“李安康，你老了，眼界也不过局限一角之地。”
“很多事，根本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当年鱼龙卫确实有欠与你，因此本督此刻才站在这里，亲手送你一程。”
“至于你赴死之下，期望保护自家少主的费鸢，你以为就真的是忠心耿耿？”
还不等李叔从刚才的话中回过味来，白发青年出手了。
只见他手戴黑甲，只是轻轻滑落，密林中瞬间散发出可怕的杀机，而李叔只能集中精神，提刀相抗......
另一头，郭虎禅拉着穆元平一路在密林中穿行。
仗着体魄和对山脉的熟悉，一路居然将鱼龙卫都险险甩开了。
他们一直从白天跑到黑夜，期间郭虎禅多次借助十万大山独有的地形，暂时摆脱身后鱼龙卫的追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体力越来越弱，与鱼龙卫之间的距离却没有缩短。
不知不觉中，他们三人慌不择路的逃到了一处石林，背靠着石壁大口喘息，想要暂时恢复下体力。
远处似乎有一口水潭，三人互相看着满身疮痍，一时间沉默不语。
第四百九十三章 背叛
“郭兄，这件事原本与你无关的...你现在走，或许鱼龙卫不会找你麻烦...哎哟！”
石林中，穆元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郭虎禅不轻不重的敲了一击脑光。
“书生，都这个时候，你就别犯蠢了。”
“鱼龙卫的作风，我哪怕是南疆土生土长，也如雷贯耳......”
“他们对于包庇逃犯之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甚至知情不报被发现了，都会连坐诛杀。”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郭虎禅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疲惫中露出一丝苦笑，转瞬又坚定下来。
“更何况说是生死兄弟，如今你要死了，却把我抛下，忒不讲义气！”
看着对方，穆元平有些感动，在这种情况下，郭虎禅居然还这么说，显然心意已决。
拍了拍对方的胸口，穆元平虚弱的笑了笑，眼中有着泪花，跟着转头看向身后的费鸢。
“费叔，你觉得李叔他......”
“李安康十死无生。”
回应穆元平的，是费鸢一张铁青脸，神色中有些阴晴不定，对穆元平的语气也再没有之前的恭敬。
看到这一幕，郭虎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中一紧，连忙拉着穆元平想要退后。
然而还不等他动作，就觉得全身一麻，顿时无力的软倒在地。
“费叔...费鸢，你在做什么！”
看着大意下被自己封闭穴道，软倒在地的郭虎禅。
费鸢似笑非笑的抬起头，与一脸惊愕、愤怒的穆元平对视。
“呵呵，做什么？”
“少主，我老费好歹这半年来陪着你风餐露宿，出生入死逃避追杀。”
“结果到头来呢，还不如一个认识不过三两天的粗鄙小子，更得你欢心。”
“这两日我时常在想，该不会...少主你是个兔儿爷吧，哈哈哈哈！”
看着一改往日形象，张狂肆意的费鸢，穆元平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想到了什么，看着对方说。
“费鸢...你想将我交给鱼龙卫，借此保命？”
听到穆元平的话，费鸢眼中露出一丝意动，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嘲讽的说道。
“太迟了...鱼龙过处，生死勿论。”
“我固然没有想到这次的事情，最后竟然会引出这群家伙，但若真想将你交给朝廷，我又何必陪你走到今日？”
看着脸色有些惊疑不定的穆元平，费鸢露出不屑和玩味的样子，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少主啊少主，虽说这半年中让你不再像过去那样软蛋，但终究只是一介书生，百无一用。”
“拿着一枚玉佩深入南疆寻找魔师，求他带你上京面圣，洗去冤屈？”
“呵呵，李安康那老鬼终究是退出江湖太久了，或者他也别无办法，才选择了这种近乎戏曲中才会出现的故事。”
说到这里，费鸢一个闪身，将穆元平拧起来，另一只手拖着郭虎禅，朝着不远处的水潭走去。
随后，他将两人扔在水潭边，看着狼狈不堪的穆元平，狠狠踩着对方嘲笑开口。
“你只是一个活在书中的呆子。”
“找到魔师，并且让他带你前往神都...这背后的可怕意义，涉及到的人物、势力、方方面面，你可都知道？”
一脚踩着穆元平，看着昔日的北凉王世子如今却被自己欺凌，费鸢发自内心的快意。
“一个书呆子，一个老昏头。”
“你们真以为靠着我们三个，能在这半年中躲过众多厮杀围剿，平安到达南疆？”
“一切，不过是多方暗中博弈推手的结果！”
“目的也不过是借助你，看看能否引出二十载不显的魔师。”
“魔门九宗，乃至于释儒道三教，甚至包括了黑白两道和朝廷...有的人希望魔师出来，有的人则希望他永远不会再现身。”
“而这时候，一个遭遇了灭门血灾，却又刚好和魔师有些因缘的北凉王世子，却是再好不过的鱼饵了。”
“借助你当饵料，打探到魔师是否尚在人间，修为精进到什么地步，会不会出山，出山后的理念......”
“这，才是你活到现在的理由。”
被费鸢踩着奚落，除了最初的羞怒外，穆元平反而逐渐平静下来。
他看着水潭边，自己的倒影，披头散发下有着几分悲哀和末路。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你不是朝廷或者鱼龙卫的人。”
“当初被选入北凉王府时的身份，应该也是伪造...你从一开始背后就有主使。”
“只不过随着王府被灭，你背后的人想让我做鱼饵，顺水推舟之下，让你加入进来。”
“可是谁也没想到...鱼龙卫的强势介入，我们在找到魔师之前恐怕就要遭遇不测了。”
“所以你才破罐子破摔，暴露本来面目了，对吧？”
站在水潭边，费鸢松开了踩住穆元平的脚，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他抽出手中长刀，看着穆元平的后背，轻叹一声。
“少主，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鱼龙卫搜魂追骨，我们不可能逃掉，而魔师也不知道究竟在南疆哪一处，远水救不了近火。”
“与其你被他们抓到后关入天牢，折磨的不人不鬼，倒不如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让我给个痛快，送你一程！”
听出了费鸢语气中的决绝杀意，穆元平轻轻闭上眼睛。
此刻他心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是遗憾大仇未报。
而旁边的郭虎禅双眼充血，嘴里发出嘶吼，想要阻止却无奈全身麻木。
眼看费鸢长刀就要刺中穆元平后背时，一支箭矢突然飞出。
“砰！”
大意之下，费鸢只感到虎口发麻，手中长刀被箭支震开。
他连忙转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水潭旁，三十个身着鱼龙服，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现。
“督主要生擒的人，你，杀不了。”
看到这一幕，费鸢咬牙，无心再战下就准备抛下两人独自逃离。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有些无奈的声音从水潭旁边传来。
“刚打死了一个老家伙，好不容易找到水池准备洗洗手，居然又来了这么多围观群众。”
“老家伙也是，你们也是，二话不说就抽刀子动手。”
“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野？”
第四百九十四章 天魔面具
原本上一刻还是在水潭边，双方对峙的鱼龙卫和费鸢等人，听到这个声音后，一脸震惊的转过头。
在场的人除了穆元平和郭虎禅外，放在江湖中无论黑白两道，都是数得上号的高手。
然而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任何一个发现多余脚步声？
于此同时，趴在水潭边的穆元平，也顺着声音的方向，努力抬起头看去。
一个身着古怪黑衣的青年自石林外而来，站在水潭边。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衣服，加上非僧非道的短发，显得有着离经叛道。
但穆元平还是有种震撼。
他自幼样貌俊朗，但在此刻出现的黑衣青年面前，却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对方仿佛有种独特而又神秘的气质，好似不在人间，由天外而来的飞仙一般。
又似乎自己幼年时在道观中见到的天尊神祗，自画卷中走出。
“天魔面具...错不了，这是传说中魔师的天魔面具......”
就在众人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衣青年震惊时，费鸢突然看到对方手上，喃喃自语。
听到他的话，鱼龙卫中有人连忙将目光转向。
只见那名青年手中，正拿着一张古朴神秘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材质所做，上面淡金色花纹勾勒出脸谱，似哭似笑、如神如魔。
“首领，错不了...属下曾见过昔年的魔师画像，面具和这一模一样！”
听到下属的低语，罗七感觉自己的心跳不断加速。
原本身为先天巅峰，半生杀戮无数，早已经波澜不惊的心性，此刻也不禁出现动摇。
传闻中魔师是前朝之人，真实姓名早已埋没于无数血光之下。
但只有一点是绝对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魔师自功力大成以来，始终带着那张天魔面具！
一张似哭似笑的脸谱下，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武林高手，甚至搅动天下大势。
“但传闻中，魔师一生从未将面具取下，哪怕身边的弟子好友也不清楚他的真正面容......”
类似的想法，无论是在场的鱼龙卫或者费鸢，都缓缓升起。
随后，他们看着黑衣青年那种神秘气质，和远超想象中的年轻面容，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可怕而又震撼的猜想。
“魔师于南疆十万大山中，避世二十载，境界再度突破！！！”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魔师为何不再需要面具，甚至面容不过二十出头......”
还不等鱼龙卫众人仔细考虑这个念头，一旁傻站着的费鸢已经回过神来。
他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快步走到黑衣青年不远处，双膝跪地，磕头不起。
“魔象宗外门弟子费鸢，见过魔师！”
“恭贺魔师闭关二十载，天魔策第九重大成，一身功参造化、返老还童，直达天人破碎之境！”
看到费鸢的举动，在场众人再也没有丝毫怀疑。
眼前的黑衣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避世二十载未现的魔师！
“罗十三，逃！”
就在众人都被黑衣青年的身份吸引注意力时，罗七对着鱼龙卫众人低吼。
眼前之人是魔师这一点，已经彻底无需怀疑。
除了他本人以外，又有谁能手持天魔面具，有着这种看似平淡，却又仿佛深藏宇宙的气质？
“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魔师不但活着，功力还更上一层，似乎突破了天人界限！”
“不知道他出关后会做什么...是和道君再争高下，或者重整魔道九宗？”
“无论哪一件，都必须活着离开，禀告督主...整个天下都从此多事了！！！”
至于和魔师交手，一试对方出关后的实力？
罗七可不是那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能在资质有限的情况下，混到今天的地位，除了听话外还有察言观色。
以魔师的地位，倘若他们第一时间离开，或许对方也懒得理会这群小鱼小虾。
然而一旦动手...君不见二十年前，上千鱼龙卫都奈何不了对方，被杀出重围吗？
眼前的情况也正如罗七所想，直到他们远去，魔师都只是目送，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不提鱼龙卫众人第一时间撤离，申凯看了看那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还留在水潭边的三人，无奈的摇头。
“从服装和呼吸吐纳看，这应该是个中武偏上的世界，文明发展则还处于封建王朝时期......”
“不过，这群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处于厮杀，谨慎和脑补都过头了。”
“居然将我当做了被打死的面具主人...话说我比那老家伙可帅多了。”
刚才的一幕幕场景，申凯都看在眼里。
从众人的视线集中在他手上的面具，再到那名男子跪喊魔师，另一群人仓惶逃遁。
只是瞬间，申凯就脑补出了大致上的情况。
话说小半天前，他进入这个世界后，才刚刚落脚就被一个戴着面具的老家伙偷袭。
原本只是随手挡住对方的拳头，谁知道面具怪看到这一幕，更加欣喜。
一手手杀招使出，开山裂石、真气浩瀚，没有丝毫留情。
本来看这个土著实力不弱，还想找对方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大致情况的申凯，顿时不再留手。
虽说自己为了压制灵台，不能动用全部实力，而那个面具怪也有着文道三阶的实力。
但这种程度的对手，申凯没突破四阶前都不在意，更何况现在？
稍稍给了对方一点面子，让面具人尽展一生所长后。
申凯十拳震碎对方貌似诡异的护体真气，直接粉碎面具人丹田筋脉后，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看着停止呼吸彻底死透的面具人，申凯仔细想了想，将对方脸色的面具拿走，露出了一副苍老涣散的面容。
毕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击杀的强大土著，有纪念价值。
更何况在一个中武世界，面具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其实已经不俗，很可能是什么有背景的大人物。
因此作为战利品，申凯就一路拿着面具，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目睹了刚才水潭边的大戏。
谁知道，却被围观的人，当做了那个老家伙的返老还童之身......
“原来那个面具人叫魔师...难道我来的是覆雨翻云？”
“不过我不记得庞斑有戴面具的记载，样子应该也没这么老吧......”
“记得书上不是说，面容挺年轻的就和浪翻云一起破碎虚空了？”
“况且刚才走的那些人应该是朝廷的...但服装来看，也不是明朝锦衣卫的样子。”
第四百九十五章 冒充魔师
思索了一番，申凯觉得这大概率不是覆雨翻云的世界，而是有些巧合类似的中武世界。
不过既然过来了，第一手的情报还是应该掌握。
正好，看着一旁跪地不起的费鸢，申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脑海中瞬间念头转动。
“这里，不是正好有个认错人的地头蛇吗？”
走近两步，申凯把玩了两下手中的面具后，直接戴在脸上。
随后，他看着全身颤抖，丝毫不敢起身的费鸢，轻声开口。
“大梦几千秋，今夕是何年......”
“你很怕我？”
原本就踹踹不安的费鸢，听到申凯的话后，心脏更加激烈的跳动起来。
正当他想着应该怎么回话，就感到一股气劲由下而上升起，将他整个人托了起来。
看着重新带起面具的魔师，脸上纹路如神如魔，比起刚才的青年样子，更多了一番威严和气度。
看在眼里，费鸢更加敬畏，不敢有丝毫马虎，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回答。
“魔师出关后，境界直达天人，乃是真正的前贤达者，圣宗上下无不敬仰。”
“弟子区区一个外门之徒，对魔师既敬且畏！”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费鸢回忆着门中对于魔师生平的描述，用恭敬又不至于献媚的语气回答。
听到这里，申凯有些憋笑，所幸被面具挡住，看不出来。
在费鸢眼中，听完他回答的魔师，只是静止不语，气度庭渊下显得高深莫测。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
“此次出关，我想起了很多，也忘却了很多。”
“你所求所知，大可以说出来，给我解解闷。”
听到申凯的话，费鸢不但没有丝毫怀疑，心中反而再度震撼起来。
传闻中，魔道九宗最高武典天魔策，一旦成就第九重，自在天魔之境界后，不但修炼者会蜕去凡体，成就天人。
甚至就连身形和记忆，都会有着莫名未知的改变。
“魔师此刻不但返老还童，甚至就连前程往事都遗忘大半...嘶，这难道就是道家经典中的得法而忘法，有情而无情？”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对于魔师而言，天人之境后重获新生，宛如另一段全新的人生开始......”
“因此，他才取下了多年从不离身的面具，之后又随手戴上...因为对如今的魔师而言，得法与忘法，不过他一念之间。”
“这天魔面具戴与不戴，毫无顾忌，全看当时心情，真正随心所欲的大自在。”
“对，错不了，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
结合自己曾经看过的门中秘录，在加上一些佛道典籍，费鸢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看着申凯，眼中有着臣服，仿佛信徒在看一尊神佛般虔诚。
“魔师在上，您老人家刚刚打破天人界限，许多记忆还没想起，容弟子为您解释......”
接下来的时间，费鸢详细的对申凯解释起许多事情。
从大范立国，到魔师闭关二十载，还有道君和朝廷，魔门九宗的分裂。
直到最后，就连他身为卧底，被魔相宗派往北凉王府，灭族之夜后带着穆元平一路前往南疆，希望能找到魔师的事也无一隐瞒。
期间申凯几次打断，插上两句询问下，也被费鸢倒竹筒子一般详细解说。
自幼在魔相宗长大的费鸢，深知如武道宗师者，往往能观一叶而知秋色。
而大宗师更是足以借用天地之势，爆发出非人力可及的修为。
对他们这样的存在而言，心灵境界不知道多么深厚，一个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一眼就知。
更何况堂堂天人境界的魔师？
因此，费鸢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能接触到的消息，几乎说尽。
除了对于魔师这样强者的敬仰外，还有着一丝丝攀附的心思。
如今魔师成就天人，或可与道君争锋。
此刻正是他刚刚出关，记忆有所残缺之时。
自己哪怕为奴为仆，日后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从龙之功’。
只需要魔师能够指点一二，保准终身受用，比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混出头的魔相宗外门弟子，强出多少。
而在他对面的申凯，轻易判断出了这人的心思，以及满口真话后，也有着好笑。
“不过总算是补全了这个世界的第一手情报。”
“虽说眼前这家伙层次太低，但结合他说的那些东西，很多事我都能自行判断了......”
想到这里，申凯又看了看水潭边的两人，走了过去。
看到他的动作，费鸢有些不安，但不敢造次，只是原地站着。
穆元平则喘着粗气，努力想从水潭边起身，无奈四肢酸软下，连话也说不出。
就在这时，顺着水潭边的倒影，穆元平看着站在他背后，这个如神魔般的身影走过来。
还不等他努力开口，就觉得全身一股暖流涌动。
“这人就是魔师...他在为我恢复身体...只是为何我感受不到真气，反而像是血液在流淌？”
感受到全身暖洋洋的，逐渐能够活动，穆元平压下心头的疑惑，只当是魔师的独门手段。
紧接着，他刚刚站起身，就见魔师手一挥，一道劲风拂过另一边的郭虎禅。
“哇...呼呼...呼......”
原本被费鸢止住穴脉的郭虎禅，仿佛触电一般抖动，随后站了起来，大口喘息。
“郭兄，你没事吧！”
看到郭虎禅恢复行动，穆元平高兴的跑过去抱着对方。
对着自家兄弟点了点头，郭虎禅转身看着这个深不可测的存在，行动间再没有之前的大大咧咧。
他看着申凯，郑重的行了一礼。
“南疆土民郭虎禅，谢过魔师为我兄弟两疗伤。”
看着一起恭敬行礼的少年，申凯没什么表示。
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后，又转身看向站立不安的费鸢说。
“你刚才所言句句是真，也让本座想起了不少陈年旧事......”
“也罢，本座生平从不欠人，便给你点甜头。”
说完后，申凯屈指对着费鸢点去，顿时一道看不见的气团被他打入费鸢体内。
“呜！！！”
气团入体的瞬间，费鸢只感到全身血液快速涌动，仿佛烈火灼烧。
于此同时，丹田处的真气在血液带动下，急速壮大起来。
看到这一幕，不通武艺的穆元平感到头皮发麻。
他只注意到了魔师一指后，费鸢变全身通红，在地上扭动挣扎起来。
虽然已经知道费鸢是魔宗卧底，刚刚还企图杀掉自己。
但对于魔师来说，对方却好歹是恭恭敬敬，转眼却也被折磨成这样。
“传闻中，魔师亦正亦邪，行事全凭喜好心情...眼前费鸢的下场，真是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