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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听歌     红楼之薛二公子有空间txt下载     红楼之薛二公子有空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五十二章 不曾后悔

    雍正爷大惊:“什么?她怎么会来的?她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方才的话……额娘,是您叫她来的?”

    最后一句虽然是问句,但胤禛问得很笃定,他明知道就是自己的母亲把年氏叫来的。

    德妃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优柔寡断的,怎么成呢?你早该料到,年氏从一开始嫁给你的时候就该有这样的一天。哀家不是叫你不要对她动真情吗?难道你却忘了?”

    胤禛直直看着自己的母亲,终究无奈道:“我没有爱上她,可她对我……她还生养了许多个孩子……”

    德妃忽然厉声道:“可你知道那些孩子都养不大,那恶毒的药,还是你安排贾元春骗她喝下的!你也好,贾元春也好,便是害死年氏,害死年氏那么多孩子的凶手!如今却来心软,你自己不觉得好笑?”

    “额娘,我……”

    这话说得胤禛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是啊,这一桩桩一件件,根本就是他一手安排的,事到如今,年氏干脆死了,自己也好毫无顾忌地对年羹尧下手了,这样,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中,他还是个顾念夫妻之情的男人。

    可……年氏虽说跋扈了些,任性了些,她这么多年陪伴自己左右,自己对她的那些宠爱赏赐是假的,刻意纵容是故意,甚至连软言暖语都是刻意为之,这些,她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只是还一直温情小意,收起了自己所有的伪装,只一心一意地对待她的丈夫。关于这些,胤禛不可能不感动。

    但是,事实正如额娘所说,当年,娶她是为了安抚年羹尧,宠她是给年羹尧面子,而害她还是因为要防备年羹尧。

    “罢了,事到如今,我又能说什么?这一生,我亏欠的又何止她一人?”

    见胤禛面露悔色,德妃冷笑一声:“皇帝!你如今已经是九五之尊,怎么可以有这等软弱之言?无论你曾经付出过什么,为了换取如今的帝位,那便是什么都值得了。”

    胤禛只觉得深感无力,却也不曾反驳母亲,只是说道:“额娘……我……我知道了。她病重,我先去看看她。”

    胤禛隐隐觉得,年氏这一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于是也不再与德妃舌战,只是匆匆赶往她的住所,想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胤禛走远了,德妃也似抽了骨似的瘫软在床榻上,叹道:“皇帝都走了,你也别躲着了,快出来吧。”

    屏风后面慢慢走出一个人,却是贾元春,她此时脑子里只有方才苏培盛说的话,还有德妃那一句控诉,说她是害死年氏和年氏那么多孩子的凶手!是啊,她的确是啊,又怎么能狡辩呢?虽然主意不是她出的,但是那药品却是她亲手端给年氏的,如果年氏这一次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她……

    德妃见贾元春已然失魂落魄,冷笑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已经这个样子了?如今你的夫君已经是皇帝了,你就是皇帝的女人,是大清的后妃,只这么点儿事儿就把你吓成这样,你今后还打算怎么在宫中立足?”

    “娘娘……?”

    贾元春觉得眼前的德妃是那样的陌生,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雍容典雅的后宫宠妃,而是集世间丑恶于一身的巫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做皇帝的女人非要这样不可?非要丑陋阴狠,非要沾满鲜血,否则便不能陪伴在帝王左右?

    贾元春自认也是个心高的人,刚才听见胤禛说要给她妃位,她自然是很开心的,可是德妃的这几句还真是点醒了她。

    自己初初攀龙附凤是为了什么?贾氏一族的荣耀?不,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个贪得无厌的母亲一人的私欲。贾氏一族的荣耀,自有贾琏、宝玉等男儿一肩承担,与她一个女人在王府得宠与否,关系并不大。只是她较其他人更加幸运,得到胤禛的垂怜比较多一些。

    如今嫁入王府十数年来,她尚不敢确定胤禛对自己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又亲眼所见方才他提起年侧妃的时候那种冷漠,这叫贾元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这一生,到底是为什么活着?到最后,不过就是沦为胤禛和德妃母子两个巩固权势的工具?若真如此,与其嫁入王府,与其当皇帝的女人,倒不如嫁给贩夫走卒,齑盐布帛了此一生,倒也能有些意趣。

    心里如是想着,元春便更觉心灰意冷,德妃却还说道:“哀家这么做就是要你看清自己的位置。做后宫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心软。你比年氏幸运,因为你们家的父兄子侄之辈里头并没有年羹尧那样危及大清江山的愣种。但你也要时刻以年氏为诫,时刻提醒自己,若是不想变成年氏那样,贾家的人就要安安分分的,知道了吗?”

    贾元春心下一片悲凉,却也只好应道:“元春谨遵娘娘教诲。只是眼下,元春想要去看看年侧妃,不知道娘娘……”

    德妃摇了摇头:“再怎么教也是白搭,你去吧,哀家还能拦着你是怎么着?”

    “是,元春告退。”

    贾元春退出了永和宫,德妃连连摇头:“真是个废物,别说哀家如今病重,时日无多,只怕就是早几年,哀家有时间手把手地教她,她也是学不会的。”

    一旁的红枫叹道:“娘娘,您总有这一世都操不完的心,快好生歇着吧,省得一会儿又要头疼了。”

    德妃叹了口气:“我这身子骨什么样儿,我自己知道,眼下不过就是挨日子罢了。昨儿夜里我还梦见先帝了,他说想我,岂不是要带我一块儿走?本来我以为这辈子我做了这么多亏心的事儿,真到了这样一天我会害怕的,岂知,我心里竟是如此平静,甚至巴不得大限之日早些到,也好让我去见一见那些因我而死的人,我要告诉他们,为了乌雅氏的荣耀和我儿子的帝位,我做的一切都不不曾后悔过!”

第七百五十三章 年家人都一个德行

    储秀宫,年氏的暂住地。

    雍正爷赶到的时候年氏处宫女们正一盆一盆的往外端血水,若不是屋子里没有传出年氏的惨叫声,旁人见了会以为这是在生孩子呢。

    众人都在忙碌着,一位太医出门正好看见了胤禛,方要行礼,便被胤禛一把拉了起来:“免了,侧福晋怎么样?”

    那太医咳声叹气道:“哎呀皇上,这儿血腥重,您才刚刚登基,正是忌讳这个的时候,快随老臣到前厅去吧,老臣细细回报一下。”

    雍正爷便被老太医连拖带拽地拉到了前厅,到了前厅,老太医才正儿八经行跪拜礼:“老臣方才多有得罪,请皇上恕罪。”

    雍正爷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他听见此话倒是不恼:“太医也是为朕着想,何罪之有?只是侧福晋她……”

    “唉……皇上,侧福晋身怀六甲,又遇先皇丧礼,本来就已经是疲惫不堪,今日昏迷之际,微臣把脉,发现侧福晋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如今……业已小产,且出了许多的血,身子很虚啊。”

    雍正爷听了久久没有出声,眉头都快要拧成了个疙瘩,之后却是问道:“她如今自何样,终究与性命有没有相干呢?”

    那老太医摇了摇头:“侧福晋本来身体底子就比较若,尤其是怀孕的时候,气血总比正常的孕妇要若一些,且接连生育了几胎都没有把身子的亏虚补回来,这一回又出了这么多的血,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雍正爷听了这话,端坐在正厅,连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都听不见,老太医跪在堂下,越发忐忑不安,生怕皇帝怪罪。

    此时,贾元春从门口进来,看见这一幕便知道年氏的病情应该是不容乐观的。于是她走到胤禛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侧福晋她……?”

    雍正爷回过神来:“哦,孩子小产了,太医方才说她出了很多的血,只怕是……”

    “什……什么……”

    贾元春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圈椅上,脸色煞白:“皇上……这……我……”

    元春的话还未说完,便有小宫女过来回报:“皇上,侧福晋醒了!”

    雍正爷顾不上其他的,快步往年氏的寝殿走去,彼时寝殿内虽仍旧血腥一片,却已经被宫里的下人收拾停当了。

    年氏的确是醒了,只是躺在床上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泪水不停地往下流着。

    雍正爷来到了她的床前,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嗫嚅了半天只是说道:“你……你醒了?”

    年氏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满是血丝的眼紧紧盯着胤禛,怒道:“我知道,你可真是巴不得我醒不来呢!”

    这样怨毒的话一出口,周遭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胤禛的脸色黯了黯,纵使方才还觉得对不住她,如今心中除了气恼就再也没有旁的情绪了。看来年家的人都是一个毛病,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胤禛挥了挥手,遣退众人,只留元春在身边。他此时看着年氏的眼神却冷得像是冰:“你都知道了?”

    年氏瞪着他:“你……你好狠!为了麻痹我哥哥,你娶了我,给了我那样的虚情假意,你这么多年忍让我哥哥的肆意妄为,对我百般疼宠,我以为这些都是因为你心里有我所以才……谁知道你不过是要将我哥哥高高捧起再重重摔下!好,好,好!好一个兔死狗烹,枉我还……

    只可惜,我嫁给了你,还为你生下过孩子,我现在想一想就觉得恶心!呸!”

    年氏该是急火攻心,方才就觉得嗓子里腥甜,这回一口啐道了胤禛的脸上,便看见血沫,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她这条命也许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之后却是不管不顾地大笑起来,反正自己都要死了,还在乎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别以为你如今是皇帝就了不起了,若是没有我哥哥这样的臣子为你打天下,你当初不过是最不起眼儿的一个皇子,先皇何曾夸赞过你一句?先皇何等睿智英武之人,若不是你花点子哈巴似的天天围着先皇献媚,先皇能多看你一眼吗?即使先皇最后的确是把帝位传给了你,那也不过是你用计挑拨十四爷和八爷等人的关系,不然十四爷在西北立下那样大的功劳,皇位早就是他的了,哪里还有你胤禛什么事儿?你这个恶毒无比的人,只除了构陷对你忠心耿耿的臣子,伤害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你还会干什么?让你这样的人当皇帝,简直就是笑话!哈哈哈哈……”

    胤禛一直都没有说话,更没有阻止年氏疯狂的举动,只是这样阴恻恻地看着她,右手轻轻转动这左手佩戴的扳指。贾元春在一旁吓坏了,胤禛这样就说明他已经愤怒已极,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年氏的命!

    元春忙道:“侧福晋,您怕是失了孩子伤心糊涂了吧?这是皇上,您怎么能如此同皇上说话,不要命了吗?”

    元春这不劝还好,一劝,年氏就把火烧到了元春的身上:“呸!你这个小贱人!你不说话我还想不起来骂你,你这一说话,我这火就不打一处来!整个王府,就是你最会装可怜,瞧你表面上一副楚楚可人的样子,其实你的心肠最是狠毒!在王府就知道分我的宠,如今我没有了孩子,连命都快要没了,你也是第一个来看我笑话的!下贱人,别叫我好了,否则我第一个就不饶你!”

    元春面对近似疯癫的年氏,本来就有点愧疚,现在更是什么也不敢说了,可偏偏雍正爷不打算放着不管,冷哼道:“好?年氏,你以为你还好得起来吗?你怎么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一样是怀孕,人家就能气血充足,而你却像是害了重病一样,生下来的孩子也都活不长久?即使说你身子骨弱好了,我雍亲王福难道还供不起包养你身子的名贵药材不成?”

第七百五十四章 元春含愧

    年氏双眼中露出惶恐之色,惴惴不安道:“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

    胤禛此时已经对这样骄纵任性的女人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语气也冷到了冰点:“那是因为你早已服下了慢毒!那毒药不仅可以慢慢损伤你的肌理,还会让你很容易有孕,每生一次孩子就离死更近一步,明白了吗?”

    年氏听了这样的话,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原来……原来竟然是中毒?!

    “胤禛!你好狠的心哪!即使你不顾我的性命,可我肚子里怀着的那都是你的骨肉!还是你根本就是亲眼看见过许多亲身骨肉养不活,所以心中早就已经麻木,你早就已经没有做父亲的慈心了?”

    “啪——”胤禛怒极,反手给了年氏一个耳光,年氏愣了三愣,啐了一口血,冷冷嘲讽道:“怎么?恼羞成怒了?让我中你的痛点了?我原本以为,你对我,就算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但我到底为你生养过了这么多的孩子,你对我还是会有些情义的。可如今看来,皆是我一厢情愿,哈哈哈,就你这样的人,我竟然还盼着你会对我垂怜一二。哈哈哈……我可真傻,我就是这底下最傻的傻瓜!”

    年氏自己也知道她的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在医疗条件有限的大清,有很多女人寿命都不是很长,也不只是她一个人会这样,却没想到,竟然是中了毒,还是她的夫君给她下的毒。

    胤禛嫌恶地看着她:“如今这样也好,至少朕不用再面对你的时候虚与委蛇。来人哪,好好看着她,别让她身边的任何人送出去任何消息。至于她……终究也是朕的女人,好生照顾,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不要亏待了她,省得到时候下之人朕凉薄。”

    胤禛完转身就要走,贾元春似有不忍,低低唤道:“皇上……”

    胤禛回过头来揽着她的腰,带她一起走出了年氏寝殿,口中叹道:“是朕自己选择了这条孤寡的帝王之路,所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朕都会继续走下去。只是抱歉,这条路上,非要你陪着朕了。”

    “皇上……”

    胤禛和元春的对话,全部都落入了身后年氏的耳朵里。年氏虽然跋扈骄纵,却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否则她也不会轻易就看出来胤禛对自己的虚情假意。

    胤禛和元春两个越走越远,却能清晰地听到年氏的诅咒:“哈哈哈,我呢,你喜欢的永远都是贾元春那贱人,你喜欢她柔弱无骨,喜欢她对你言听计从,所以,贾元春!我变成今这样,你也有责任!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就算是假的,我也……

    哈……如今还这些又有什么用?终究是你们两个害惨了我!好一个夫唱妇随,好一个心狠手辣,你们害得我枉自活了这一世。好,好!反正我都是个将死之人了,我就在这里诅咒你们,永生永世不得安宁,即使我死了,也会在奈何桥上看着,等着,等你们也死了,过桥的时候我还要撕下你们的肉,喝掉你们的血!

    哈哈哈哈哈……”

    瞧年氏的样子,目眦欲裂,嘴角流血,像是完全疯癫了一样。她这恶毒的诅咒对胤禛来没有什么作用,一来他是真龙子,这些邪祟之言对他来不起作用,二来,他也根本就不在意年氏怎样。

    可是元春却深把这些话放在了心上的。回去之后当夜便发了高热,口中胡言乱语不断,只是一些“对不起”、“请饶了我”这样的话。

    胤禛因为事情忙,来看过几次便吩咐人好生照料。倒是贾府知道元春得了癔症,着急得不行,薛虹买通了宫里的侍人,把专治癔症的特效药给送了进去,待元春吃了薛虹送来的药之后,高烧才算彻底退了下去,不再反复,脑子也渐渐清明了许多。

    只是醒来后的元春就一直郁郁寡欢。

    抱琴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了,主子为什么这样也算是能看出来几分,她便劝道:“格格,您快别这样了。咱们皇上虽然暂时还没有大封后宫,但那都是因为先帝去世给皇上带来的悲伤太深些,又因太后娘娘身子也不好,皇上才特意将大封的日子推迟了。可只是推迟而已,格格您总是要贵为妃位的,又何须为不相干的人伤神呢?”

    元春摇了摇头:“怎么不相干?那药还不是我……”

    她的话还未完,就被抱琴打断:“格格!即使不是您,也会是别人。皇上和太后容不下的人,又岂能好过?”

    “话虽如此……”

    “格格,您就是心太善了些。眼下,咱们已经算是熬过来了,您在咱们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可是宫里其他主子都不能取代的,之后您需要操心的便是如何能为皇上生个一儿半女的,这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啊。”

    “……”

    元春不话了,她知道抱琴的句句在理,这些话都是为了她着想的,但是只要一听见年氏的消息,听见年氏如何虚弱,如何疯癫,元春心里总会非常难过。但她自己知道,这是她必须学会克服的负面情绪。即使她愧疚到死,这件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太后娘娘的话也不无道理,她的人生还长,不能总就纠结于这一件事情。

    元春叹了叹:“这几日吃药吃得嘴里发苦,抱琴,你去厨房看看,要他们制一碗冰糖燕窝粥来吧。”

    抱琴见元春终于想要吃东西了,心里高忻很,立刻跑着准备去了。

    而一个多月之后,年氏竟忽然死了。死在了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早上进去服侍的宫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只见她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死死揪住被子,似乎是心悸而亡。

    宫中众人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皆十分震动,阴狠只对外宣布,年氏乃是因为产,出血过多而亡。

第七百五十五章 年羹尧获罪

    这个年头,女人因为生孩子丢了性命的大有人在,所以没有任何人对这一死因产生质疑。在加上胤禛因为年氏的死,特意罢朝三日,写了几首悼念的诗词,还以贵妃之仪给年氏办丧事,所以世人还真以为他对年氏是多么情深义重的呢。

    其实他虽然罢朝,但是日日在御书房里见大臣,身为皇帝该做的事情一样都没少做,跟上朝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年氏的丧事还未办妥,永和宫里便传出谅妃病重,昏迷不醒的消息。

    其实,康熙爷去世以后,他的一众后妃都已经迁居到了宁寿宫,后宫已经是为雍正爷的妃子们腾出来了。如今除了乌雅氏因为身子骨太虚弱,雍正爷也她一动不如一静,且他又在默默地为自己的皇考康熙爷守一年的孝,所以在没有挪动乌雅氏。

    如今乌雅氏已然昏迷不醒,病入膏肓,雍正爷便下旨,正式昭告下,生母乌雅氏为圣母皇太后,迁居慈宁宫。

    而乌雅氏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在迁居慈宁宫的第三日便溘然长逝。

    宫里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愁云惨淡的,因为皇帝胤禛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父母皆丧,他心情好才怪了。整个宫里的气氛是这样的,又是国丧,民间也是一片愁云惨雾,家家禁酒禁乐。

    但因为康熙爷励精图治,真的给百姓们带来了安宁的生活,所以他的逝世在民间也真的算得上是一件令人悲赡事情,常有百姓到停放康熙爷灵柩的殡宫前举哀。

    京中的诸位大臣家里自然更加规矩严格,为康熙爷守制,几乎没有人违礼。

    这一日,薛虹正在家中焚香祝祷,宫里便来了消息,急召他父子入宫。在宫门口,薛虹看到了许多的轿辇车架,看来急着找来的可不只是他们父子二人,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进了御书房,发现里面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了,雍正爷叫来了几乎整个朝廷的官员。

    薛家父子还未来得及行礼,便听见雍正爷暴怒的一嗓子:“八百里加急的折子,你们自己看看那年羹尧都做了些什么?!”

    八百里加急的折子上写的不是别的事情,而是年羹尧上奏弹劾四川巡抚蔡珽,那折子被雍正爷给否了,他便设计陷害蔡珽,直至蔡珽无望自尽。然后在蔡珽尸骨未寒的时候就上奏举荐自己的亲信王景灏出任四川巡抚之职。

    雍正爷愤怒道:“朕派去调查蔡珽之死的官员,起初竟然是什么也查不到,当地的官员眼中只有他年羹尧,年羹尧一句话,那简直比圣旨还好用,案子的真相也被这些人隐藏了起来。你们可知朕花费了多少工夫,才从那些无耻饶口中套出事实?年羹尧已然成为西北的土皇帝了!”

    雍正爷这话得极其严重,所有在场官员全部都下跪:“皇上息怒。”

    “息怒?朕如何息怒?这么多年来,年羹尧做下的事情,朕不是不知道,可朕当初是皇子,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利,更是念着年家几代为我大清鞠躬进错,仍旧有君臣情分在那,更是因为他年羹尧的妹妹是朕的枕边人,所以朕对他一忍再忍。但是朕的这份容忍,却让年羹尧成长为大清的祸患!张廷玉,你来,这年羹尧到底犯下了多少重罪!”

    而张廷玉事先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拿着厚厚的一道奏折,念了起来:“罪臣年羹尧犯大逆罪五条,欺罔罪九条,僭越罪十六条,狂悖罪十三条,专擅罪六条,忌刻罪六条,残忍罪四条,贪婪罪十八条,侵蚀罪十五条。

    罪一,乃因……”

    张廷玉嘴巴都要干了,从第一条罪状一直到邻九十二条罪状,其中应服极刑及立斩的就有三十多条,且每一项罪责是因为什么而起,受害人是谁,又是谁举报的,皆得有鼻子有眼,简直震惊朝野。

    下跪官员者如薛虹等人,知道雍正爷这是打算要治罪年羹尧了,张廷玉念完这九十二条罪状之后,便跪下道:“皇上,年羹尧此饶确为我大清毒瘤,其党羽也是大清朝堂的祸害,若是不及时铲除,只怕百姓受苦,朝廷遭殃。因此,臣请求皇上,对年羹尧处以极刑,以正法典!”

    薛益身为户部尚书,也是跪下道:“回皇上,臣方才听着,那年羹尧光是贪墨的钱财只怕也够我大清好几年的税收了。如今皇上您刚刚登基,西北虽然仍有战乱,但大清可用之人确实不只有他年羹尧一人,且若是此时查抄了年府,还能给朝廷带来一大笔可观的收入。这笔钱完全可以用作军饷,我大清军队粮饷丰足,又有英武的战士和将领可以上阵杀敌,西北之乱何愁不平。因此,臣附议。”

    薛益身为户部尚书,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合情合理,大清国库如今确实并不丰腴,查抄一个巨贪年羹尧果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这样一来,朝臣们也大概看清楚雍正爷的意思了,这是要整个儿端了年家啊。别看雍正爷眼前站着这一屋子的人,可是他的眼睛毒着呢。在张廷玉开始念罪状的时候他就盯着眼前这些人看,他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有逃过胤禛的双眼,知道薛益的话完,明显就能看到人群中有几个人面色惨白,瑟瑟发抖。估计不是与年羹尧有来往,就是曾经收过年羹尧的钱财。

    但令他欣慰的是,绝大多数的京官儿们还是十分坦荡的,一个个皆跪下,口称附议。

    雍正爷冷哼一声:“年羹尧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朕就算是有再多的旧情要念,也抵不过年羹尧的重罪。传朕旨意,即刻逮捕年羹尧入京,但念他也曾功勋卓着,朕便赐他一个狱中自尽。其子年富斩立决,其余诸子年满十五者处以流刑,年家其他的人,便交给其父年遐龄约束管辖。”

第七百五十六章 雍正爷的大礼

    虽然当日雍正爷是如此云淡风轻地让张廷玉按照这个意思拟旨来看,可从这一道圣旨下了之后,整个大清,尤其是京城和西北诸省,简直是闻年色变。

    铲除年党的圣旨秉雷霆之势而下,且一夜之间,官府之人每到一处,每拿什么人,都会拿出确凿的证据,每一个被锁上的人都有实在的罪名,甚至很多人都不只有一条重罪,每一件冤案错案的背后,凡涉及到的人,从主谋到共犯,乃至于帮忙的小喽啰,按照罪名轻重不等,有的斩立决,有的押解回京,有的拿住就被判了流刑,把督办这些事情的官员忙了个应接不暇。

    但是这样的一场忙碌却使雍正爷登基之初就赢得了天下百姓的一片赞誉,铲除年党却不是纸上谈兵,见圣上的这些旨意和安排,恐怕是早就知道年羹尧的罪行,早就派人暗中调查,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样的雷霆之举。

    而朝廷中也有不少官员提醒雍正爷,这一次可别一下子罢免那么多的官儿,省得到时候新上任的官员不能胜任各省之职。但是咱们雍正爷霸气回应:大清最不缺的就是英才,科举选拔上来的有能之仕有得是,即使他们没有什么做官的经验,放在各省要职上略显稚嫩,大不了就让那些即将致仕的老臣多耐烦几年,三五年后,新的官员成长起来也就好了。

    另外,查抄了年羹尧府之后,雍正爷充分认识到了大清的官员们实在也是俸禄太少了,根本不够养家。纵观天下读书人,考科举就是为了当官,当上了官的,又有多少个是真心为民着想的,说到底不也就是为了赚些银两来养家糊口,改善家中贫穷的现状吗?

    当然,那些家里不差钱儿的或许不在乎做穷官儿赚得的几两银子,但若论才学,大部分的世家子弟都不如那日夜苦读的寒门举子,为何就不能多给寒门士子一些好处,毕竟朝廷中需要的是能办实事的人。

    于是,雍正爷便修改了官员的俸禄,在原本官员的俸禄数额上令拨一笔数目较大的银子,这些银两从每年两万两到十几两不等,无论是京官儿还是地方官员,皆有这比俸禄之外的银两。相比较而言,一品大员一年也不过赚不到二百两的俸禄,这另拨的银钱可谓是一笔巨款了。

    雍正爷称这笔银两为养廉银子。因为官员们手里头实际拿到的俸禄太少,所以才会有人不尽心为朝廷办事儿,一心只想用歪门邪道来敛财。如今雍正爷从国库里拨这样的银两到每一个官员的手上,其用意乃是让每个官员自给自足,多把心思放在政务上,少去行一些贪赃枉法的事情。

    当然,各官员既然拿了雍正爷的钱,那就必须要谨言慎行,万一有哪个糊涂蛋一时错了主意,再似往常那般行事,朝廷新出台的律法可不饶他,凡是查出亏空贪墨的,那最轻的刑法可就是流放千里,永生永世不得回京。

    而朝廷一连颁布了多条法令,最忙碌的便要数户部,看着老爹每天忙得都住在衙门里无法回家,其他的好友们也都有了官职,一个个都离京赴任去了,只有薛虹还在家里闲着。他心里那个急啊,怎么着也调自己去户部帮着父亲看账本也算是对朝廷有功了吧?

    左等右等,等得康熙爷逝世都快满一年了,薛虹才等到雍正爷的旨意,却是封了薛虹一个正五品的工部郎中。

    行礼谢恩毕,来传旨的太监便笑道:“薛大人,皇上说让您接了旨之后便进宫面圣。”

    薛虹忙应下,打赏了这太监一个银锞子便换上了官服,随着他们进了宫。到了御书房,薛虹行完了礼,见雍正爷还在御笔朱批,案上的折子堆得跟山一样高。

    好一会儿,雍正爷才放下笔,吩咐道:“赐座。”

    雍正爷抬眼看了看薛虹的白鹇补服,笑道:“你们几个之中,李少游和冯紫英被朕派去了云贵,他们两个一个神勇一个谨慎,云贵地区倒是有几个蛮横的部落,很是让朕头疼,派他两个过去,朕很放心。贾琏让朕留在了京城,先授予一个从四品城门领历练几年,将来小有所成了,便封他一个九门提督。把京城的守备和治安交给他,朕也放心。倒是你……朕是想来想去也决定不了。地方上如今是有很多空缺的,可是放你出京,朕舍不得,留你在京城,又不好一下子给你什么大官儿,于是想来想去,便想送你薛家一份大礼。”

    这回可换薛虹糊涂了:“大礼?皇上何出此言?”

    雍正爷笑道:“想朕潜龙之时,你和你身后的薛家商队,给了朕许多的帮助,如今朕如愿登上皇位,便要投桃报李。再过一个月,朕就要大封后宫了,届时,朕会下旨,允许各嫔位以上的后妃回家省亲,要你做这个工部郎中,也是去管营缮清吏司的事情,到时候京中各家购买建材,讨要建设图纸,便由你和你哥哥里外照应着办。那几家可都是有银子没处使的,别说朕不照顾你,只管狮子大开口,朕要看他们好好出一回血。”

    省亲吗?原来如此。雍正爷如今正借由年羹尧的事情,大刀阔斧地惩治朝廷中的贪官污吏,方才说的几位后宫居于高位的主子,身后的娘家都是世家贵族,雍正爷只怕也是调查出来什么事情了,却顾着宫里头各个娘娘的面子,不好怎么整治,便起了这省亲的主意。在消耗各家银钱的同时,也是一种试探,看看各家的态度,只怕这一次省亲时候表现得狂妄些的人家,就要倒霉了。明着皇上不好有什么动作,暗地里绝不让他们好过的法子多了去了,只怕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就要被算计了。

    不过,听皇上方才的意思,那就是明摆着让薛家捡便宜、捞油水。既然皇上给脸,那薛虹可不得不兜着,于是忙起身行礼道:“谢皇上,下官听皇上的,便好好发一回横财。”

第七百五十七章 两全其美

    雍正爷点了点头:“不错,就应该这样不客气才对。还有一件事情,朕一直没有倒出时间来找你父亲和你哥哥商量。这件事原是那玄衣楼主给朕的建议,他让朕从你们薛家手里收编一些店铺和生意渠道,完全变成朕的生意,你们薛家还替朕管着,每年抽给薛家四成的利润。

    这话本来朕也就是一听,也没往心里去。可是一登基才知道,大行皇帝这一生以来经历过大大小小近百场战役,又有修缮宫宇等花钱的大事,国库竟然空虚至此,于是也就想起这番话来了。

    你回去同你父亲和哥哥商量一下,这事儿,朕觉得可行,具体怎么做,咱们商量出了方案来,若长此以往下去,不想个法子敛财,这大清的国库只怕要空了。”

    薛虹闻言暗暗偷笑。麻蛋,这个主意本来就是他自己出的,而且这话早在当年带着三房的人在江南弄桑基鱼塘的时候他就跟皇上提过,谁想到皇上竟然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想是登基之后才发现自己从康熙爷手里接过来的国库空得可怜,这才想到了旧话。

    这件事情,薛虹也早就同薛益、薛蟠聊过。对于商贾巨富而言,最忌讳的就是比皇上家还有钱,而且皇上知道你家肯定有钱。

    这银子是白的,看在眼睛里头可是红的,皇上也是人,他也会嫉妒,尤其是在他自己觉得自己很穷的情况下。

    不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吗?薛虹倒是觉得可以再加一句:九州之内莫非王财。这天下都是人家皇上家的,你就是赚再多的银子,人皇上一句话,不管是好道上来的还是坏道上来的,只要是皇上想要,那还不都是皇上家的?

    况且当时薛虹以玄衣楼主的身份向胤禛建议的时候,就把话说得很有余地,什么“从薛家店铺里头挑选一批”、“四六分账”这些话,都仅仅是建议,是一个“局外人”对于皇室和薛家财务关系的建议。

    而薛虹这里却是万万不能这么算的。

    只见他撩衣跪倒,说道:“启禀皇上,其实臣一家老小早有此意。”

    雍正爷倒是很意外:“哦?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如今只有君臣二人,还请皇上容臣说几句掏心窝子,却不中听的话。”

    雍正爷笑道:“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朕恕你无罪。”

    薛虹郑重地叩首道:“皇上,微臣祖上就是经商的,到了微臣这一辈,蒙先皇和皇上两位帝王不弃,肯重用薛家,才有了薛家今日之富。但是皇上,您觉得薛家难道就真的只会做这几种生意吗?自然不是!

    单只微臣脑中的想法就有很多,若是让微臣放开手脚去做的话,起码能开数十种不同种类的店铺。但是……皇上,臣实在不敢为之,只觉得眼下薛家赚的钱够花的也就是了,若真实现了自己在商业上的野心,只怕到时候也会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让家里头的生意这么不温不火地持续着。

    皇上,您要知道,似微臣这般从小便长在商贾之家的人,对于经商是有瘾的。倒不为赚多少银钱,就只为了胸中的那一片商业蓝图,若真能成了,该是多么大的一种成就感,臣这一生也就算不白活了。

    所以,臣以为,皇上既然对商业有心,倒不如把薛家的店铺和商业渠道全部接手了去,只让我薛家今后帮皇上掌管着这一切也就是了。对于薛家来说,与其还留着一些店铺和渠道,分去人手和精力苦苦经营,为的是同皇上家的铺子竞争,那还不如把这些全部变成皇上家的,我薛家只一门心思好好给皇上赚钱就好。到时候还有什么想法完成不了的?

    皇上可以派自己的心腹大臣,或几年一查账,或随时抽查,薛家都有信心把生意做得干净利落。至于如何分账,到时候就看具体的进账数额,随皇上赏呗,只要足够薛家生计就是了,相信皇上也绝不会亏待我薛家的。微臣认为,如此,才是为臣者、为商者最好的归宿。”

    雍正爷听了半晌,心中已然大动,却还是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自然。到时候皇上可以管控朝廷经济命脉。而且,铺子不只是开在京城,大清的版图这么大,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产,皇上可因地制宜,建立不同的工厂。可以把当地穷苦的百姓集中到一起,学习先进的生产技术,支付他们月钱,这样他们就有钱养家糊口,甚至手里也有了购买力。

    等各处的工厂多了起来,产品自然也多了,皇上还可以建立皇家专属的运输队伍,到时候南货北往,北物南易,天下的百姓都能买到想买之物,皇上也能从中获利,岂不是两全其美?

    当然了,好处可不是这一点两点,皇上既然有了这个心思,倒不如真把这事儿给做起来的好。”

    雍正爷点了点头,看样子很高兴,薛虹就知道他这回说的话许是被他听到了心里去了。

    “不错,这的确是个好动议,只是若要实施,还需一步一步来,容朕好好想想。你别总跪着,起来坐下,朕这里倒是还有另一件事情要问你。”

    薛虹站了起来,坐回绣墩上,问道:“皇上还有何事?”

    “朕听说,你懂医术?”

    薛虹苦涩一笑,心说这个问题终于问到了。

    “臣些微看过一些医书,倒是精于切脉断症,只是对于用药不甚灵光。皇上知道的,那些劳什子药书看起来十分麻烦,又有诸多禁忌等项。幸而薛家从前经商的时候走的地方多,意外得到许多成药和方子,写明了是治疗什么症状的,也有偶然服用过那些药物治好顽疾的,所以坊间才会有人说臣会医术。”

    雍正爷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家可有什么药能治疗老十三的鹤膝风吗?朕瞧着,他的病情似乎严重了许多。”

第七百五十八章 算不算辜负

    雍正爷眉头紧皱,对于这个弟弟,他也是没招没招的。从前病情不是很严重的时候,他就总劝老十三及早医治,如今这样,太医们都说他是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期,如今只能想办法让他的病情延缓恶化,要想根治是没辙了的,而且长此以往还会有损寿命。

    薛虹心中却是知道,允祥早有良药,只是迟迟不用,至于他为什么不用,这个……

    但薛虹不方便同胤禛说这些话,只是说道:“一会儿我去怡亲王府瞧瞧王爷,切个脉看看,医治这事儿,不见病人不好说。”

    雍亲王点点头,却道:“朕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是,皇上请吩咐。”

    “敏妃娘娘,最近故去了。”

    胤禛一开这个头,薛虹就愣住了:“皇上,这……”

    胤禛笑道:“敏妃本来就来自江湖,她假死出宫的事情,还是皇阿玛出的主意,所以她不算欺君。宫里头除了允祥和朕,还有几位皇子也都知道的。你不用如此惊讶。”

    “这……是是……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前儿朕听允祥说,敏妃病逝,好像就是在皇阿玛去世后不久。敏妃,她和宫里其他的娘娘都不一样。我们还小的时候,她就以宫女的身份陪伴在皇阿玛身边,有她在的时候,皇阿玛也好,我们这些小皇子也好,都能够笑得很开心,很开心……”

    胤禛这么说着,嘴角也就弯了起来,薛虹看到了,可他自己可能没察觉到吧。

    久久后,胤禛叹了一声:“皇阿玛放走敏妃的时候,敏妃答应他,等她死了,会回到皇阿玛身边。这件事情,只有朕知道。皇阿玛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很伤心。如今……他们二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皇阿玛的灵柩停在殡宫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朕想,你们薛家商队帮朕把敏妃的棺椁送进京城,到时同皇阿玛的棺椁一同葬入景陵,就当是圆了皇阿玛的愿望吧。”

    薛虹听了震惊不已,但是敏妃的事情,他知道,胤禛也知道他全都知道,所以才会毫无避讳地同他谈论这件事情。

    “可……敏妃墓中……?”

    胤禛笑道:“当年敏妃宫中却实是有人患病,但那人是她的贴身侍女,而不是她,敏妃墓中躺着的,也是那侍女。这些朕自然会安排好的,薛家只要把真敏妃的棺椁运回来就好。”

    话说到这里,薛虹便心中有数了:“是,臣遵旨。”

    胤禛点点头:“你先去趟怡亲王府,运送棺椁的事情,允祥会告诉你该怎么办的。”

    薛虹领旨出了皇宫,一刻也没耽搁便去了怡亲王府。

    甫一见到怡亲王,薛虹就上前搭脉,可不是嘛,他的病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就连当初给他的药还能不能治愈他的腿疾也都不好说了。

    薛虹咳声叹气道:“王爷!您这是何苦?病已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不及为治疗?”

    白貂儿在一旁听见薛虹的诊断,看见薛虹着急的样子,心中一凉:“虹儿,他的病不会没得救了吧?”

    薛虹叹道:“已经到了这地步,双腿肌肉已然开始萎缩,我只能尽力。但是王爷一定要全力配合治疗,接下来的治疗方案不只要外敷内服,还会给王爷安排适当的运动康复治疗,王爷再不能似如今这般操劳,若不能好好休息,治疗效果也会减半。”

    允祥看了看白貂儿,苦笑道:“知道了,我会去同皇兄说,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要在府中好好治疗。其实,本来我是打算等皇兄顺利登上了皇位,我也学母妃那样假死出京城,带着貂儿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只是,如今连母亲都不在了,我即使逃离京城,又该去往何方?有些事是注定逃不掉也躲不开的,只是委屈了貂儿,要陪我一同过着笼中鸟儿的日子了。”

    白貂儿握住他的手:“你是皇子,天生贵胄,从认识你的那一天起这就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是我从前太看不开,错了那么多年,想念你又见不到你,几乎断了肝肠,如今天下大定,只要你能健健康康的,我能陪在你身边,这就足够了。”

    也许,人就是这样的吧,不错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是对的。

    薛虹见允祥和白貂儿十指紧扣,相对而笑的模样,心中也觉得温暖极了。

    半晌,允祥说道:“我母亲如今去世了,她一手建立的门派由叶思扬继承了。叶思扬她在继任的第一天就学我母亲带发修行,算是方外之人了。这一次,我母亲的棺椁就由她亲自护送回京,你们薛家只要沿路负责运输和保护就行了。这是她的亲笔信,你……要不要看看?”

    薛虹闻言已然惊讶不已,他结果允祥手中的信笺细细看了起来,那信上,既是报丧,也是汇报门派里头的事情,在讲到她自己选择出嫁修行的时候,可谓满纸苍凉,心如死灰,一句“繁华尽落,王侯将相、贩夫走卒皆赤条条来往于天地,思扬什么都没有,只想尽余生之力护住师父半生心血,如此,也算不白活一世”简直如一把钢刀一样刺入薛虹心脏。

    即使是被人点了穴,都不曾有过此番这样感受,他只觉得不仅四肢百骸难以动弹,似乎连血液都是凉透了的。他做错了吗?是不是也该如此间所有男子一样,无论是否真心,娶了她,给她一个安定富足的生活,将养她一世也算不辜负了?

    可……难道女子嫁人,为的只是吃饱穿暖,有没有心却不重要?

    “我……大概真的是负了她吧……为什么要是我呢?柳二郎不好吗?”

    薛虹喃喃说了这么一句,但这句话却注定是天下再聪慧的人也给不出解答了的。

    薛虹回府,父子三人商量一番,薛蟠负责调度所有薛家手里能调出来的建材,全部都运往京城,第一站便去江南,回程的时候顺路把敏妃的棺椁运往京都,从时间上算,便正好能赶上与康熙爷和他那几位皇后一同葬入景陵的时间。

第七百五十九章 大封后宫

    这一年深秋的时候,敏妃娘娘的棺椁到达了京都,护送棺椁而来的,还有一身尼姑打扮的叶思扬。她是带发修行,所以穿着也是居士打扮,虽也是皂色缁衣,但她穿上身却仿佛谪仙般干净,倒是比当年的妙玉苏慕雪还要多几分清冷的味道。

    柳湘莲早已等在码头,见到如此打扮的叶思扬,他心中揪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叶思扬都走到他面前了,他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紊乱的呼吸。

    “柳施主,别来无恙?”

    不是二郎,不是柳公子,而是,柳……施主。早就知道她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可他还是想来看看,就好像是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就能死了心的一般。可事实上,也的确奏效了。

    柳湘莲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用,这便是他们一生的结局了。踌躇半晌,柳湘莲命下人抬上来一个箱子:“这是我这些年来攒下的阴山玄铁,可以给你修复青冥戾。你素来不喜欢用剑,也不喜欢见血,但是青冥戾是你师父赠予你的上古宝剑,以后你还要守护一个门派,总是用得上的。”

    叶思扬笑着收下了这一箱玄铁,双手合十道:“贫尼思空,谢过柳施主,既是好意,那贫尼便收下了。只是,还有几句话想要嘱托故友。”

    听见她说她的法号叫思空,可柳湘莲却怎么也叫不出口,只是说道:“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叶思扬……不,现在该叫她思空掌门了。思空掌门指了指码头边一顶小小的软轿,笑道:“那轿子里坐的,想必就是已经与施主有婚约的薛家二房大小姐,薛宝琴了吧?旧年在京都之时,贫尼与宝琴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在婚事上,她倒是不巧遇人不淑,可她聪慧、骄傲、开朗、慈善,想来定是施主的良配。还望施主珍惜眼前人啊。”

    柳湘莲回头看了看那软轿,上面的确有薛家印记,他苦笑道:“若是一个人的真心能够说给就给,说收就收,这世上便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今后,我一定会与她相敬如宾,生儿育女,只是不知道我与她,在这一世的时间里,心底能否真正开怀起来。”

    思空笑道:“你自己也知道,还有一世的时间,好好了解她,好好陪伴她,你们,会很幸福的。”

    柳湘莲忙问:“那你呢?你……这样幸福吗?”

    思空点点头:“我很满足。”

    柳湘莲一时愣怔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思空又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柳施主便容贫尼先告退了,贫尼还有大事未办。”

    柳湘莲怔了怔却也是双手合十:“掌门慢走。”

    思空抬头看了看他,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自转身去办她自己的事情了。而柳湘莲转身往回走,走到了那顶轿子旁,他是认得薛宝琴身边小丫鬟螺儿的,螺儿见柳湘莲过来,他们一行人简直躲无可躲,便想解释,却一次次组织语言失败:“未来姑爷,那个……我们小姐,小姐是……是出来买脂粉的……不不,是买……买布料……不是不是……是……”

    柳湘莲无奈摇头:“你别说了,是什么都不要紧。”

    “姑爷……”螺儿懊恼极了,今儿小姐就说不出门的,即使叶思扬回京了,可她已然出家,就算是未来姑爷对她还有情,也都只能是往事了。是她替小姐着急,慎重地批评了小姐这事不关己的态度,所以强拉着小姐到码头来的。这下可好,被姑爷抓了包,这可怎么是好啊?!

    柳湘莲走到了轿子旁,只说了一句话,这话却让轿子里坐着的佳人儿喜极而泣。她其实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她其实怕极了,怕他心里终究有别人,可是他却说:“你放心,我柳湘莲必不负你。”

    敏妃的棺椁悄悄回京,雍正爷下旨,说敏妃生前颇得皇考喜爱,特破格追封为皇考敬敏皇贵妃,迁葬与景陵。

    其实所谓的迁葬,不过是把从前那个假的敏妃墓打开一下,里面什么东西都没动过,直接把真的敏妃棺椁从假敏妃墓地转移到了康熙爷的景陵而已。

    妥善安葬了先人之后,大封后宫的典礼就开始了。果然是按照之前所说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为皇后,赐居永寿宫,侧福晋李氏为齐妃,赐居长春宫,格格钮祜禄氏为熹妃,赐居景仁宫,格格贾元春为瑜妃,赐居钟粹宫,格格耿氏为裕嫔,赐居延禧宫,格格宋氏为懋嫔,赐居承乾宫。

    与封妃旨意一同下达的,便是省亲的旨意。上述嫔位以上的后宫主子们,皆可回家省亲。

    这一道圣旨下来,京中这六家人皆忙着建起省亲别墅来了。正好此时薛家又有一大批优质建材刚到京城,竟一下子被抢购一空。

    原先除了贾家,其他几家人不知道圣意,本来是不敢大兴土木的,但是贾家得了这道旨意之后,直接把皇上赏赐给贾琏的原宁国府全部翻新,打造成了一座巧夺天工的大观园。看到贾家图纸的时候,其他几家都懵了。

    他们问贾琏,如此奢靡,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

    贾琏倒是冷哼一声:“后妃省亲,这还是大清开国以来的第一次!皇上给你们脸呢,兜着点儿吧,反正不过是建一处宅子,这些银子你们几家又不是花不起的,小气什么?”

    这些人家才反应过来,对呀,我们这些人都算是皇亲国戚了,家里的女儿嫁到皇家,成年累月的见不到一面,如今好不容易要回家了,还不办得风风光光的?连最得皇上重用的贾琏都不怕过奢,他们这些人还怕什么?

    尤其是乌拉那拉氏一门,他们本来就是满清贵族,要迎接的又是皇后,翻新宅邸以便娘娘省亲可是大事,有怎么可以输给贾家呢?

    于是,这六家人,在建园子方面开始了无止境的相互攀比,甚至还有些人家园子已经建好了,甚至还有几家,都要递折子上去请期了,忽然发现短了些什么,又扒开墙重建的呢。

第七百六十章 大结局

    所以,这省亲的园子,各家都算是倾尽所有,建得美轮美奂的才肯请期。前后用了三年的时间,到雍正四年,才算把这省亲的事情敲定下来。雍正爷也选定了六位后妃何时回府,而瑜妃贾元春回府的时间,却是雍正五年元宵节。

    但是雍正五年春节前后,贾元春又病了。雍正爷急忙忙地来看他,忍不住怒道:“太医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娘娘的病养到如今还没有起色?”

    太医跪了一地,皆口称无能,雍正爷是越听越烦,瑜妃躺在床上,虚弱道:“皇上何必生他们的气,是臣妾命薄,享不了这么大的福分罢了,终究与他们无关的。”

    雍正爷怒道:“如何无关?朕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还在,朕就不是孤家寡人,你怎么就不能给朕争口气呢?”

    元春心下一片悲凉,她该怎么说?自从接下了瑜妃金宝的那一天,每天晚上她要么是枯坐到天亮根本就睡不着,要么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梦见年氏一身血衣披头散发地站在奈河桥上,牵着几个孩子的手要索她的命。

    这样的话她能跟胤禛说吗?说了,他信吗?即使信了,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是自己的业障,也只能自己拿命去抵消罢了。

    元春笑道:“皇上,臣妾还在呢?不过是身子虚弱些罢了,吃几服药养一养便好些,快别说这样的话。皇上怎么会是孤家寡人呢?皇上的后宫里有这么多的姐妹,您还有自己的皇子公主,还有十三爷,他们不都是您的亲人吗?”

    雍正爷闷闷道:“你可真要好了才是,朕说过,你不一样的。朕想着,你的病一直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放不下的?若真有,那就同朕明说,朕都可以满足你。”

    元春笑了笑:“皇上,既如此,那臣妾就提一个请求好吗?”

    “好,你说,只要能让你平心静气的,什么都行。”

    “臣妾想……臣妾想去见见我的母亲。”

    “这……”胤禛想了想,点头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母亲修行的庙宇就在京郊,省亲那日,你早点儿出宫,朕派护卫秘密护送你过去就是了。”

    元春闻言感激涕零,要对胤禛行跪拜礼,倒是被胤禛拦住了:“你且好好养着,争取元宵回家能有个好精神。”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贾元春就这样盼着,盼着,好容易到了元宵这一日,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继皇后、齐妃和熹妃之后,瑜妃贾元春是第四个回家省亲的,却是出门最早的一个。元宵这日一早,她去过乾清宫和永寿宫问安之后就坐上了出宫的马车。贾府众人从前一夜起便是上下通不曾睡,各处都再三确认,确保没有任何疏漏才好接娘娘回府。

    好在,瑜妃娘娘来得早,竟还来得及在贾府中用早膳。陪着贾母等吃了一顿早饭,元春看着本该属于自己母亲的位置上,却坐着被贾政扶了正的周姨娘,不,如今该叫她周夫人了,她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吃完了食不知味的早膳之后,元春向贾母告了个罪,说要去更衣。在古代,这贵人更衣有许多曾的意思,有真的是衣服不合时宜或者弄脏了需要换,也有的便是想要出恭,不便明说才假称更衣的。

    而她却是故意避开众人,在护卫的护送下,很快便到了贾王氏修行的寺庙。有几个女护卫在身边,贾元春直接便闯入了贾王氏的居所,倒是让贾王氏吓了一跳:“娘……娘娘,你今日不是应该回府省亲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皇上他……”

    元春细细打量了一下贾王氏和她居住的地方。那是一个小院子,有两三间小土坯房,卧室、厨房、浴房、柴房乃至杂物间都是齐全的,门口还有一小片菜地,如今是冬天,菜地里虽然不见什么绿色,但是菜畦却很整齐,要不是知道贾王氏一直都是自己独居,元春还真的不相信这菜地是她打理的。

    见自己的母亲一脸惨白,元春叹道:“瞎想什么呢?皇上并没有把我送到寺庙里苦修,我是刚刚晋封的瑜妃娘娘,别总想那么晦气的事情。”

    贾王氏长出一口气:“呼……那就好,那就好。那个,娘娘既然来了,那……进屋坐坐?”

    贾元春冷冷看了看这小破房子,倒是没嫌弃,进去坐下了。她拿出了几张银票,放在桌上:“这里有些银子,你先拿去用吧。贾府里,父亲扶正了周姨娘,王家又不认你,今后你这一辈子都要在这里过活了。你是戴罪之身,不宜过得太舒坦了,这几十两银子权当是我的一点孝心,今后我也不会再来了,你好自为之吧。”

    贾王氏听了这几句话,心中百感交集,只是觉得这几张银票烫手地很。她把银票推了回去:“娘娘这是哪儿的话,我……本来就是戴罪之身,在这里吃苦受累是应该的。再说,宝玉他们两口子常来看我,我也不却钱使,娘娘……不必如此。我也知道,有我这样一个母亲,很是让你在宫里抬不起头来,无论今日您是因为什么才到这里来的,我也不希望你再来,对你不利。我只要知道你安然无恙,就好。”

    贾元春知道不能久留,倏地站起身来,深深看了贾王氏一眼,就愤然离去了。

    匆匆赶回贾府,在家人们的陪伴之下逛园子、看戏、饮宴,贾元春好就都没有这么开怀过了,一直到晚上起更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回宫。

    可是元春这一回宫,就彻底病倒了,再也没有醒来过,宫中太医束手无策,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的病就已经药石无效了。

    雍正爷无奈之下,请了薛虹过来切脉,薛虹方一切脉就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什么病,而是中毒!

    薛虹切脉的手颤了颤,胤禛忙问:“怎么样?”

    薛虹拧着眉没有说话,却是病榻上的元春笑了笑:“皇上,你就不要为难虹儿了,太医都说我没得救了,难道虹儿是什么神医不成?与其开方子吃药,我倒是想单独与虹儿聊一会儿,可以吗?”

    薛虹不语,胤禛也看出情况不好,看着虚弱的元春,他咬了咬牙:“好,你们姐弟俩聊聊,朕派人在外头守着。”

    身边的人也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元春与薛虹二人,薛虹便道:“你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对不对?”

    元春虚弱地叹了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只知道余生的日子并不想日日活在愧疚之中了,就是死了也没什么,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挂念的了。”

    “……”

    薛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久久沉默着。后宫女子之艰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又怎么够资格品头论足?

    “虹儿……”

    “姐姐,我在,你有什么话就吩咐吧。”

    “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我相信不用我说,你和你哥哥一定会照顾好宝玉的,探春已然成了你的堂弟媳,至于环儿,他自己如今也上进,你说,一家子都这样争气,我又有什么好操心的?”

    “所以你为什么不……姐姐,你听我的,我想办法找解毒的药给你,一定能救活你的,我还能……”

    薛虹的话还未说完,元春就打断了他:“不用这么麻烦。这个毒……你若是解了,只会给你惹来麻烦。再说,是我自己求死,与他人无关。好了,你就不要把精力放在救我这件事上了。皇上他,心思细,疑心重,你今后跟在他身边做事,要切记多长个心眼儿,知道了吗?”

    薛虹心情复杂地点点头,然后又听元春说了一些家常的话,他便心事重重地退了出来。门口,胤禛还等在那里,薛虹见了他便说:“皇上,娘娘她……也就这几日了,请皇上做好心理准备。”

    “你说……什么?”

    果然,不出十日,宫中传出消息,瑜妃贾氏病逝。众人皆惋惜,这位瑜娘娘可是没有为皇上生育过半个孩子,却贵为妃位的汉军旗才女,竟没想到如此年轻就香消玉殒了。

    薛虹因为贾元春的死,到贾府致意,抬眼看见恢宏瑰丽的大观园还矗立在那里,而它原本要迎接的那位佳人却已经香消玉殒,实在是令人惋惜不已。

    因为这个大观园完全是旧宁府改造的,所以那边儿也不住人,在加上瑜妃已逝,贾府众人便决定把那园子改建成专供贾府女孩子们居住的园子。贾珠、贾琏都有女儿,宝玉也得了一女,贾府当真是女孩子比男孩子还多,贾母的意思便是好生教养这些孩子们。

    五年后。

    黛玉今儿又去了大观园参加了乌林珠举办的赏花宴,薛虹如今已经升任了工部侍郎,他回府的路上从如意公主的书斋里拿回了几本古籍给黛玉。一进门便看见黛玉和一双儿女待在一起。

    儿子薛煜正在树荫下挥舞着一把小木剑,而女儿薛灵儿在石桌旁由黛玉手把手握笔临帖,听着黛玉时不时发出的赞叹,薛虹只觉得胸中暖意渐渐满了。此时灵儿抬头看见了薛虹,高兴地放下了笔墨,张开手臂跑向薛虹:“爹爹,爹爹,灵儿今天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薛虹一把包起软软的小女孩儿,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脸:“那就先听好消息吧。”“好消息是,大伯父和大伯母,在外头给我选的画册和书籍今儿送进府来了,我看了,好喜欢的呢!”

    薛虹点了点头,这几年薛蟠两口子几乎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时间回来,其余大部分时候多在外奔波,帮着皇上管理商队呢。

    “那是好事儿啊。坏消息是什么?”

    一说起坏消息,灵儿这丫头就撇了撇嘴:“坏消息是……哥哥练剑的时候,把我的画册给弄坏了,爹爹你看呀,都成什么样子了?”

    薛虹沿着女儿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石桌上发现了一些画册的……残骸,薛虹摇了摇头,这个煜儿,一开始启蒙就学习了最高深的功法,但是他现在还小,很容易就会让真气失控,上一回弄坏了他院子里一堂的家具,这一次不过是奔画册,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有进步吧。

    黛玉也是很无奈,看着薛虹一脸的苦笑,薛虹从怀里拿出两本古籍递给了黛玉,有对怀里的灵儿说:“不怕,爹爹再给你找更好看的,只有你哥哥……他下次练剑的时候,你可把自己重要的东西收好了,离他远点儿,知道了吗?”

    灵儿委屈巴巴地看着母亲,见黛玉温和笑道:“你父亲又给咱们拿好看的书了,一会儿我就给你讲故事,你可跟你哥哥和好吧,他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

    薛煜也早已放下木剑,此刻也走过来说道:“灵儿,是哥哥不好,你原谅我号吗?下一次,我找个人少的地方练功,再也不会弄坏你的东西了。”

    灵儿见哥哥挠着头,一脸懊恼愧疚的模样,终于笑出了声:“好吧,灵儿不是小气的人,我接受哥哥的道歉~咱们和好吧~你天天练功累不累啊?走,我领你去看我藏起来的宝贝。我跟你说,有些东西咱们可得悄悄藏起来,不能让父亲母亲知道,看你是我哥哥我才告诉你的……”

    薛煜被自己妹妹强制性拉过去说悄悄话,却不忘回头用苦恼的表情看了看父亲母亲,见母亲冲自己点点头,他才一脸生无可恋地跟着妹妹去看她那些什么“好东西”。唉……他该怎么同妹妹解释,他一个男子汉,是真的不喜欢那些脂粉钗环的。

    看着两个小家伙神神秘秘的背影,薛虹和黛玉笑出了声,黛玉笑得伏在了薛虹怀里,半晌呢喃一声:“夫君,谢谢你,我林黛玉能有你,何其幸运。”

    薛虹低头在黛玉额头上印上一吻:“玉儿,我爱你。”

    (全书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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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薛二公子有空间介绍:
现代小市民薛虹在古玩街试戴一枚神奇的白玉扳指,却不想摇身一变成为红楼世界薛家的二公子。
虚拟的文学世界和真实存在的历史杂糅并存,本来富贵风流于一身的世家公子却要卷进九龙夺嫡的漩涡。
开了空间系统金手指又怎样?面对宦海沉浮、世家兴衰,他不过是风暴来临前轻颤翅膀的小蝴蝶。
巧合?命定?
他的突然出现牵动了谁的命脉,改变了谁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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