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
回到药铺,三人稍作停歇。陆陵想起了一些事情,急忙追问,“秋梨,据你所查,这宁老爷昔年也曾是绿林好汉?”
唐秋梨喝了一口水,说道:“正是,据我所查,昔年这宁老爷便是江湖中小有名气的饶山虎宁腾山。不过五年前,他便金盆洗手,做了些别的买卖。买卖没有人知,却是几年内暴富。”
“方才在宁府,他可是说曾请郎中入府?”陆陵问道。
“确曾这般说道。”唐秋梨说道。
“依依,宁府之中,这宁府的管家给了多少银两作报偿?”陆陵再问。
“他给了十万两作为报酬。”夏依依缓缓说道。
听罢,陆陵一惊,“不好,这宁腾山今日必下杀手。秋梨、依依,你们速速收拾行囊,我们今日便离开。”
听得此言,夏依依一时不解,“怎如此着急?”
“宁腾山今日为儿子看病,竟是给了如此多的银两,必定是想麻痹我等。他是绿林好汉,白手起家也是不易,不会轻易就将十万两送出。况且他儿子得的是隐晦之症,今日被我等知悉。若是不除掉我等,也难免将他儿子的病症说将出去。这世间,唯有死人的嘴是最严实的。”陆陵将内中玄机娓娓道来。
听得此话,夏依依一时着急,原来此间如此内情,竟是这般凶险。她不敢耽搁,急忙回了房中,收拾行李。
唐秋梨问道:“师傅,不就一个山贼土匪,千军万马我们都曾杀过,何必怕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好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地头蛇发起难来,谁也说不好有多少幺蛾子。还是躲着他点好。”陆陵停了停,继续说道,“快些收拾罢,收拾好我们便走。”
日暮之后,三人各收了行囊,汇聚一处。
陆陵将药铺的大门关上,抬眼望着药铺,有些不舍。饶山待了数月,而今离去,多少有些不舍。饶山的岁月,虽是奔忙,却也欢喜。陆陵一时心头感叹。
他对唐秋梨与夏依依说道:“走吧。”唐秋梨与夏依依听罢,脚步迈开,趁着夜色,离开了村落。
行不过三里,身后突然冒出一道火光。陆陵回头,只见村落之中,似有房屋烧毁。
村落之中,一时闹腾,几户人家自家门而出,去得火灾现场。他们在陆陵所住的药铺前站立,只见火势自药铺而起,已燃烧药铺后的房舍。火势并未退减,众人见得,心忧陆陵安危。这陆陵曾救治一村百姓,这般恩德,众人如何能忘?
一道铜锣之声自村落之中响起,老者敲着铜锣,自村头叫喊到村尾,“陆神医家失火了,大伙快出来啊,陆神医家失火啦。大伙快来救火啊。”
听得老者传信,村中所有住户自家门而出,匆匆忙忙,拿了自家的水桶,打满井水,径直奔向药铺救火。一桶桶水泼洒在药铺房舍之中,众人试图将火势熄灭。但火势蔓延,已快将整间药铺烧毁。众人不甘,水桶仍是不断泼向药铺。半个时辰后,火势仍旧,已将药铺尽数烧毁。
众人自知无力回天,不再忙活救火。老弱妇孺,齐聚在药铺跟前,心头难受。众人感念陆陵恩德,皆是涕泪两行。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这话说的有些道理,众人为救火,衣裳不整,在凉夜之中站立,久久没有离去。
陆陵三人站在远处山坡,俯身看着村落状况。药铺烧毁之事,陆陵已知悉。看得村民心头悲伤,村民情义,自是厚沉。先前劳苦救治,也算没白费心思。
陆陵轻笑,手指了村落外边,只见钱管家正与一帮黑衣人交涉,“看吧,若是不早些离开,只怕又得恶战一场。”
唐秋梨夸赞陆陵,“师傅,还是你厉害。早作谋划,不然今日我们便是要葬身火海了。而今看来。这宁腾山果然不是什么好人,竟是这般阴险。”
“江湖险恶,还是多留个心眼。”陆陵说道。
唐秋梨点头,说道:“师傅教诲,徒儿铭记在心。”
“到你出场了。这些黑衣人,必定是宁腾山的爪牙。把他们都收拾了,别让他们再帮着宁腾山作恶,但也不许取他们性命。”陆陵说道。
“是,我这就去办。”唐秋梨躬身说道,而后她飞身施展,向黑衣人方向飞去。
陆陵与夏依依候在山坡,耐心等候。
不多时唐秋梨飞身而回,拱手说道:“师傅,都收拾妥当了。那贼首冥顽不灵,已被我斩杀。其它黑衣剑客,我挑断了他们的筋脉,已不能再作恶。他们的后半辈子,徒儿也安置妥当。我给了他们足够的银两,已打发他们离去。”
陆陵点头,面不改色,“我们走吧。”
“去哪儿?”唐秋梨追问。
“世间游走,浪迹天涯。”陆陵豪迈应声。
酒宴
陆陵领着唐秋梨与夏依依江湖游走,绕道凉州城,又去了趟墨城,在墨城小住了几日。
漠北骑马赛马,看得夕阳晚霞,陆陵心头惬意。
漠北闲散岁月未有多久。一日,游云门山门之中放飞了紧急信鸽。几只信鸽停待墨城四周,陆陵见得,逮了一只。游云门新况,尽数写在信上。
陆陵取了信鸽腿部信笺,看罢信笺,他脸色极其难看。
唐秋梨追问:“师傅,这是怎了?可是山门之中有了变故?”
陆陵将信笺递给唐秋梨,说道:“云川堂已被阎罗鬼殿与东川王府官军围剿覆灭。掌门传信,令其余各堂小心警惕东川王府。另她在书信之中,着我回山,商议大事。游云各堂堂众,已得她的掌门令,若有我三人行踪,务必传递消息,让我火速赶回山门。”
唐秋梨将信笺看罢,心头讶异,“怎会这样?这东川王府真是欺人太甚,竟是拿我游云门的云川堂下手。各堂之中,就数我云川堂实力最弱。这东川王府,真是卑鄙无耻,柿子挑软的捏,着实可恶。”
陆陵站在一旁,也不答话,他思忖良久,说道:“这墨城我们不能再待了。山门有难,我们三人出门游历,也是许久,也是时候回去了。快去告诉你师娘,收拾行囊,我们启程回游云。”
唐秋梨点头,应声说道:“是,我这便去告诉师娘。”
黄昏时分,陆陵三人收拾了行囊,候立墨城街道。陆陵与唐秋梨同吹了口哨,片刻后,两匹快马飞奔而来。一匹浑身毛色雪白,它马蹄飞落,迅疾如闪电。另一匹浑身毛如火色,汗若流香,蹄落无痕。陆陵的飞泸马与唐秋梨的流香马,齐头并进,向陆陵与唐秋梨奔来。
那飞泸,在云山之中受了重伤,自陆陵离了云山,它便缓缓跟随陆陵而去。一路上虽是颠簸,伤势却是渐好,而今已然康复,还复当年神威。
飞泸与流香在陆陵三人跟前停下,陆陵飞身上马,而后将夏依依拉上马背,唐秋梨也飞身上马。陆陵与唐秋梨策马扬鞭,径直向游云门而去。
西城之中的听雨街,有快马飞奔而过。几名随从跟着一名少女,策马而过,向城门而去。那少女,马侧挂着一把弓箭,腰间挂着一把宝剑。那几名随从,一身白衣。这数人,自西城东门而出,一路向东,未有停歇。
其中一人追问:“小姐,我们此行游云门只是拜会,宗主既是允诺,你又何必如此心急?”
少女策马扬鞭,催促马匹,不敢迁延,马蹄飞奔,蹄落扬尘。少女说道:“你们懂什么,哥哥只给了我半月时间游云门游玩。若是能早日去的游云门,那我便可以早日见到我的陵哥哥。能与他多待几日,自然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可是小姐,那日你可见陆少侠身后所带的姑娘?这陆少侠只怕是心有所属,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女子。你看他眼角之间,对那姑娘甚至爱怜,只怕他们二人已是情定终生。小姐你怎好插手?”那名随从规劝道。
“你给我闭嘴。是不是他心头所爱,我去了游云门,一问便知。此生我已将芳心许他,他若能珍惜怜惜,自是极好。若是心中另有他人,我也不作勉强。终归是他安好,我便安好。”少女说道。
“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怎就如此倔强,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宗主在江湖之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若你要寻觅良配郎君。他自有法子。何苦守着这已有心上之人的陆少侠?”随从又是追问。
少女厉声说道:“小山,你的话今日怎那么多?姑奶奶我就是喜欢,喜欢还需要什么理由么?人活一世,尘世之间,倔强些许,没什么不好。心头所喜,自是要竭力追寻。如此这般,也才能无怨无悔。”
“可是…………”小山继续接话,还想说些别的。
“你就少说几句吧。我也懒得理你。我还要赶着去游云门与我的陵哥哥相见呢。”少女说道,她策马扬鞭,又是加快了脚程。
飞泸与流香飞驰而过,径直入了山门。游云门中的探子,得知此信,立时飞鸽门中。片刻间,守门人归山的消息传来主殿。
主殿之中,唐少橙正在与青山及林坤商议云川堂灭堂一事。堂中三百余口性命,尽丧东川王府,唐少橙一时气恼,正欲召集堂众,与东川王府决一死战。
陆陵进了山门,未及停歇,轻功飞燕施展,径直向主殿而来。他身影晃过,停落主殿,阻拦了唐少橙,“掌门,听闻你欲召集门众,与东川王厮杀。我认为不可。此次云川堂覆灭如此迅猛,我三守堂已然探知,为东川王与神箭阁共同为之。神箭阁阁主为我义兄。此番神箭阁与东川王府共同发难,绝非偶然,此中必有内情。还请掌门容我查探清楚,再做打算。”
唐少橙见得陆陵,脸现欢喜。她略加思忖,一时有了决断,此等流血杀人之事,她一向不喜,而今陆陵归山,有他主持大局,自是极好。“既是守门人有意打探此事,那此事便交你全权处理。”
陆陵躬身,说道:“是,掌门。”
不多时,又有守卫来报,“启禀掌门,山门之中唐流宗唐青柠与其家丁,前来山门拜会。”
唐少橙问道:“她可曾说来我游云门有何目的?”
守卫回答:“来人说了,守门人欠她一套剑法。还请守门人允诺兑现。”
唐少橙轻轻一笑:“守门人,看来这姑娘是来山门之中见你的。”
陆陵轻笑:“我游云门声名在外,有些门派慕名而来,见怪不怪。”
“传令下去,今夜在主殿之中设宴款待唐流宗贵客,另给守门人接风洗尘。”唐少橙说道。
守卫、林坤、青山躬身行礼,应声说道:“我等遵命。”说罢,三人皆出了主殿,准备酒宴。
唐少橙看向陆陵,轻声说道:“黑面鬼,宴席中把师娘也带上吧。先前云山匆忙,我还未来得及参拜于她。”
陆陵轻轻点头,允诺应承。
夜色渐浓,主殿之中摆了酒宴。唐少橙坐于主座,陆陵、夏依依、唐秋梨、青山、林坤、唐青柠皆是列席。瓜果珍馐,摆满桌案。唐少橙隔着酒席,终是见得师娘夏依依。这夏依依一身蓝衣,长发直垂,发间几枝珠钗,唇红齿白,面容姣好,姿色自是不凡。见得师娘真容,唐少橙心头有些别扭,她看了看自己,山门之中总是一身素衣,确实少了些点缀打扮。
众人列席,欢腾举杯,美酒斟满。一饮而尽。山门之中已是有些日子没置办酒宴。众人欢喜,吃肉喝酒,觥筹交错,好不快哉。
日出
酒宴之中,陆陵甚欢。江湖游荡一年有余,而今终是回归游云。山门之中景色依旧,故人皆在。他举杯豪饮,终是心安。江湖之中行走游历,终归是惶惶,怕人追杀,怕人算计,怕人暗害。而今还归游云,却是心上所安,未有半点担惊受怕。
游云门中的酒自是美酒,还归游云,终于又喝上了那寒潭香。见得此烈酒,世间忧烦皆是忘却。陆陵饮罢,只觉脸上一热,他略黑的脸蛋,一时彤红。场上的诸位还在饮酒吃菜,他起身,身子摇摇晃晃,独自离场,散心而去。
夏依依见陆陵饮醉,心忧陆陵,起身向唐少橙拜辞。唐少橙点头,夏依依跟在陆陵身后,紧紧追赶,而后上前,搀扶于他。唐少橙见此,停下酒杯,思绪起伏,却是再无心思饮酒。
陆陵离了酒宴,与夏依依闲庭信步。费了些时辰,终是酒醒。陆陵与夏依依站立凉亭,山中夜风吹来,有些凉意。陆陵抬眼望向夜空,只见天际之中繁星闪烁,一轮月亮却是弯月,斜挂天空,两侧各有两颗星辰点缀。陆陵与夏依依在凉亭久站,良久无话。
有守卫巡查而过,见得陆陵,躬身行礼,“拜见守门人。”
陆陵示意这数名守卫起身,问道:“现在是何时辰?”
守卫回道:“启禀守门人,此时已是寅时一刻。”
“掌门与众宾客可是散去?”陆陵又问。
“掌门传令,酒席已散”,守卫回禀。
陆陵点头应声,“你们去吧。”
守卫再次躬身行礼,而后众人离了凉亭,再去别处巡视。
陆陵见天色已近天明,他一时心血来潮,对夏依依说道:“依依,我知一去处,可观日出。你与我同去,可好?”
听罢,夏依依稍作思索,于这游云山色也有些兴趣,点头允诺。
二人沿着小道,向静心崖而去。静心崖中,有一处断崖,此崖名为同心崖,名字为当年游云门开山祖师铁由所取。断崖之处,怪柏横生,多有绿松,可观日出云海。陆陵与夏依依谈及的日出之地,正是此处。
一个时辰后,二人来到同心崖前。山中天光已现,二人选了一处崖石,坐了下来。断崖远望,山峰隐没,云海聚拢。有太阳自远处山峰缓缓升起,太阳圆润如盆,彤红如火。而后太阳逐渐发亮,金灿不可直视。断崖远处,云海翻腾,云飘雾动,千变万化。太阳在云海之中缓缓升起,播撒了第一缕晨光。
陆陵在晨光之中闭了眼,这同心崖中的美景,不管看多少次总是看不厌。先前云山之行,虽也有云海,却无暇欣赏。而今回到这游云门,总归是有时间可以好好看看。
夏依依在他身旁,看得浮云飘动,云海变幻,心头也是欢喜。她嘴角轻笑,瞥了一眼陆陵,而后神色一变,沉浸在这云海的美景之中。
陆陵看着云海,伸了右手,将夏依依轻搂。
夏依依轻咬嘴唇,脸上害羞,心上火苗燃尽了脸上的草原。她脖颈一动,将脑袋侧向陆陵,一时将脑袋枕在陆陵肩头。这一年前就曾幻想的事情,今日总算如愿。没有江湖恩怨,没有生死搏杀,没有旁人惊扰。陆陵此刻就在她的身旁,她听见了陆陵的心跳,听见了他的呼吸,此刻与他,是那样的近,近得只剩紧紧相依。夏依依感觉到了陆陵肩膀的厚实,感知到了他温热的体温,满满的欢喜。
人生得意之事,不过与心爱之人相守相依。这男子,自当初一见,便已烙印在自己的心上。而今终是与他还归游云,相聚相依在一起。思忖此处,夏依依心头不由得一暖。
唐少橙不知何时在他二人身后,她坐在不远处树林的一棵松树之上,手中紧握着一个酒葫芦。这酒葫芦难看至极,本是陆陵之物,陆陵回到山门之时,将其赠予了她。她本是想上前将酒葫芦中的君莫笑留予陆陵,却不想撞见了二人在这同心崖上相会。
见得二人耳鬓厮磨,情义相许,生死相依,唐少橙心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这君莫笑本是西城才有,她知陆陵喜欢,派人亲自去买了几坛。而今看来,这美酒只怕是再无用途,留予他也是浪费。
他到底是随性的脾气,游云门与他,只怕因这夏依依,已有轻重。唐少橙再想到些别的,一时心头万千思绪,理也理不顺。原来是情投意合啊,唐少橙心头暗想,心头不知怎的,有些难受。
同心崖前,夏依依见陆陵观望云海出神,趁其不备,脑袋脱离陆陵肩膀,而后侧脸看向陆陵,一时嘴碰陆陵脸颊,在陆陵脸上留下一个香吻。夏依依羞得又是脸红,再次将脑袋枕在陆陵肩头。
唐少橙见此,心头一叹,将葫芦盖儿取下,仰头饮酒。唐少橙身旁,不知何时又有一个人影,见得陆陵与夏依依依偎在一起,叹息一声。唐少橙看去,只见那人影正是唐流宗的唐青柠。
唐青柠见得唐少橙也在林中,一时飞身,落在唐少橙身旁,与她坐在一起。她两首托腮,看着陆陵与夏依依依偎亲密,撅嘴说道:“原来小山说的都是对的。陵哥哥与夏姐姐果然是情投意合。”
唐少橙轻笑,“怎么,你喜欢他?”
唐青柠毫不掩饰,爽快回答,“那是自然,我自儿时便喜欢陵哥哥。”
“他这人闲散,一颗心脏中容不下两个人,只怕你是没机会了。”唐少橙看着陆陵说道。
“那也无妨,他只管喜欢他的。我自喜欢我的。我心上有他便好,其它的我也不在乎。”唐青柠收容了脸上的难过神情,脸上的泪痕还在。
唐少橙轻轻一笑,这姑娘年纪不大,倒是豁达通透。
唐青柠一时好奇,问道:“少橙姐姐,你怎也在这里?”
唐少橙应答:“这静心崖本就是我当年练武之地,我来此是为了它。”说着,唐少橙扬了扬手中的酒葫芦。
“有酒?好喝么?”唐青柠追问。
“那是自然,西城的君莫笑。江湖之中只有桃五娘会酿。”唐少橙说罢,又是仰头喝了一口。
“姐姐,我也要。酒中自有逍遥境。抿上一口自洒然。”唐青柠伸手,夺下唐少橙手中的酒葫芦,猛喝了几口。
“你给我留点,给我留点。”唐少橙见唐青柠如此奢侈,一时心疼。
“我不留,我就不留。”唐青柠与唐少橙打闹,“你一个堂堂掌门,怎如此贪杯,就不怕耽误正事么?”
“酒满肚腹,难得糊涂。酒不醉人,人自醉。”唐少橙大笑,动了拳脚,意图抢夺唐青柠手中的酒葫芦。唐青柠并不想让,二人在树林间打闹一团。
夏依依脑袋枕在陆陵肩头,与陆陵共看云海。云海之中,幻化一条祥龙,祥龙奔腾,久久不曾散去。此间有远山云海,有枯松青柏,还有那一光怪陆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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