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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名剑哥     从指环王开始的龙裔txt下载     从指环王开始的龙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三章 巨龙vs戒灵

    自当年那场享誉中洲的竞速赛之后,斯毛格的命运与龙裔家族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人们开始习惯北方山脉之中不时传来的咆哮,和守护巨龙巡视北境时的庞大身影。巨龙如今被视为北方王国的守护者,同时也是王权的象征。

    不得不说,这对本来是作为黑暗大敌制造出来,当作摧毁首生儿女与人类、矮人的战争机器来说,确实一个极为讽刺的事情。但除非银白君王或者龙裔家族的后代解除它的责任,否则它将永远为埃尔佩拉王国效劳,直至世界的终末。

    “戈沙乌尔(Gorthaur,辛达语:索伦的另一个称呼)的爪牙,你们身上的那股腐朽的臭味我隔着老远就嗅到了。”

    自孤山一役已经过去六十年,斯毛格也变得更加强大了。如今的它双翼展开足足有一百八十多米,头尾长达一百六十多米。全身硬鳞由金红逐渐转为暗红,四肢的钩爪和头上的刺角峥嵘,吐息之间黑烟与蒸汽翻腾,宛如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巨龙锐利的金色竖瞳很远就看到了下面的巫师与纳兹古尔,它振翅从低空掠过。喷下一道极为恐怖的炽红烈焰洪流,丝毫不顾及底下的巫师与霍比特人。

    “我没有去找过你们主子麻烦,可你们却跑来自寻死路!啊,还有巫师和那个霍比特人小偷。老斯毛格太久没有大开杀戒,所以你们所有人都忘了巨龙的烈焰焚身之痛了吗?很好,很好,现在,让我们看看,这片大地到底谁说了算!”

    斯毛格在空中漂亮的转了个圈,重新飞了回来。它只对龙裔家族有责任,其他人,它才不管其死活呢。

    而底下,甘道夫与安格玛巫王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们撑起一个防护的咒语,劈开了巨龙斯毛格的烈焰。

    其中,比尔博捂住胸口,从隐身状态跌落出来。于是巫师的咒语刚好救了他和与埃克塞里安。

    而另外那个攻击巫师的黑骑士就没那么好运了,只见涛涛龙焰猛地把他身上的斗篷和黑色的大马给点着了,凄厉刺耳的尖叫不断响起,声震寰宇。

    直至哐当一声,这头邪灵身上的锁子甲掉落到地上,那个尖叫声才彻底消失。

    而看到巨龙去而复返,甘道夫与安格玛巫王同时作出了反应。“长翅膀的四脚蜥蜴,汝忘记了汝之一族真正造物主!汝居然堕落到为人当坐骑,巨龙斯毛格啊,我真为你感到羞耻!”安格玛巫王手中蓬绿的长剑一指,一道宏大的绿色火焰呼啸着,直奔天空中的巨龙斯毛格。

    甘道夫则大步的奔向那个刺了霍比特人胸膛一剑的黑骑士,手中格拉姆德凛发出了一阵亮眼的光芒,狠狠的劈向了这头凶狠的邪灵。

    疑是埃克塞里安的黑骑士急忙缩回了抓向倒地不起的霍比特人的魔爪,手中的魔窟剑在身前。

    只见咔嚓一声,来自魔多的魔剑被上古精灵王的宝剑一剑劈碎,如同一轮小太阳般的修长剑身狠狠的劈在了邪灵肩部的地方。

    黑骑士发出了一声饱含憎恨、犹如毒液灌耳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叫,剑身上的洁净之炎疯狂的灼烧着它的灵体,一阵不详的黑风兀地出现,一股力量撕扯着黑骑士的斗篷与冰冷的铁甲并向里坍塌着。它发出了凄厉的诅咒,不甘的伸出了冰冷的铁手。

    突然,甘道夫看到了这团黑色人影下的真身,他惊讶极了。但最终伴随一声嚎叫蹿升到战栗的空中,这个魔君的爪牙还是无可阻逆的被这股力量送回了虚空。

    此时,战场上还有两名纳兹古尔。

    而面对安格玛巫王发出的邪恶魔法,斯毛格也是颇感忌惮的一个侧飞,绿色火柱差之毫厘的从它相对柔软的腹部飞了过去。

    “火!死亡!嚎叫!”斯毛格狰狞的咆哮着,俯冲而下!“你以为你们这些渺小而卑鄙的家伙比我精通,但事实会证明,我才是最棒的那个!”

    随着斯毛格愤怒的吼叫,一时间整片乡野上尽是雷霆般的轰鸣与滔天的烈焰。

    这头老龙太狡猾了,它力量强大,又深具地形之优势,飞在天上却不下来。龙的鳞甲坚硬又内含火焰,很多邪恶的魔法对它不起作用,即使安格玛巫王都拿它没有办法。

    而且就在那时,他们四周鼓噪大作,号角喇叭齐鸣。

    “呜~~”

    一队明亮且精锐的精灵骑兵自北方席卷而来。东方雅瑞恩的光芒照在他们光亮的甲胄上光辉耀眼。

    为首的是诺多一族的加尔多。

    原来,早在戒灵进入北方,芬娜便知晓了敌人再度崛起了。她立即下令,让王国密探随时关注南方的道路。结果等到巫师与比尔博进入埃尔佩拉王国的疆域,王后立即知晓她该行动了。

    她召来了斯毛格。

    “以我不在地的丈夫的名义,和我的两个儿子的名义,汝当前往南方,救回我们的朋友。”芬娜直视巨龙的眼睛,如此说道。

    彼时,被芬娜抱在怀中的双生儿好奇的睁开了和巨龙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咯咯的冲老斯毛格笑着。

    斯毛格看着被王后抱在怀中的两个小人儿,极为愤怒但又无可奈何的振翅而起,向南方飞去。

    “可恶的龙裔,可恶的精灵!自由!我要自由!”

    “但你将永远为我的孩子效力。”王后轻轻说道,温柔的望着怀中的两个孩子。“而孩子们,你们的力量将比你们父亲更强大!”

    这不但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祝福,还是某个命运的揭示。但彼时,很多人还并不知晓。

    传闻,当安格玛巫王及他背后的索伦看到北方精灵的到来,黑暗魔君立即知晓,他的这次行动再度的失败了。而隐约中,索伦惊恐的感觉到,他的戒指将永远不复为他之所有。

    据闻,那一天,一声非常恐怖愤怒的厉嚎自米那斯提力斯的宰相府邸中传出,几乎所有听到这个令人惊惧与不安的凄厉咆哮的人都不禁深深的打了个寒颤。

    “Elves,arrowpilin!”

    援军的首领大喊。而在加尔多身后,几百名精灵立即抽箭引弓。箭矢如同一朵乌云般的袭向了狼狈逃窜的纳兹古尔。

    于是,巫师和比尔博知道,他们得救了。

    啊。

    是的,我们的霍比特人并没有死。比尔博从地上爬起来,惊魂未定的拉开胸口的衣襟,露出了里面那抹银白色的锁甲。

    看到如潮水般奔流而去的精灵铁骑,我们的霍比特人一屁股坐到地上,说:“这场噩梦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甘道夫微笑的看着东升的太阳,说:“是的,比尔博,你最后的劫难到此结束了!而剩下的日子里,无边的福乐将环绕着你,我的老朋友。而我,也要开始新的征程了。”

    比尔博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东升的太阳与南去的精灵与天空中的那抹巨大的身影,久久不语。

    第三纪元3001年,12月18日。

    都灵克星被图尔卡·阿拉卡诺杀死,矮人重返摩瑞亚!

    19日。

    汤姆·邦巴迪尔在林尾地救下弗罗多·巴金斯,日后的持戒人第一次见识到了黑暗中的敌人的危险与恐怖。

    20日。

    四名纳兹古尔入侵夏尔,比尔博与巫师甘道夫遁入北方,在巴兰都因河渡口附近被巨龙斯毛格与精灵所救,至尊魔戒进入圣白议会与索伦的视野。

第三十四章 芬娜西去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自纳兹古尔入侵夏尔之后,又过去五年。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图尔卡与芬娜的两个儿子也慢慢长大。因为新生的王子同时拥有龙裔与精灵的血统,所以他们成长起来比一般的精灵甚至人类都快。

    其中,有着和他们父亲一样发色的阿拉图(AráTur)是长子,而有着和他们母亲一样发色的诺拉图(?ólaTur)则是次子——阿拉图与诺拉图则是他们昆雅语中的父名AráTurca与?ólaTurca的昵称,意为‘高贵的图尔卡’与‘智慧的图尔卡’。

    而他们的母名分别是摩尔芬多(Morifindo),与菲纳多(Tindo)。这是两个辛达语的名字,意为:‘黑色头发的’和‘银色头发的’。

    不过,他们的母亲更愿意叫他们sarnie。法拉斯语意为:闪闪发光的宝石。

    啊,是的,芬娜把两个孩子当做他们父亲给予她的最美的礼物。一直以来,芬娜都小心翼翼;又充满爱心的养育着两个孩子,总是用温柔与不舍的目光注视着孩子的小脸和小手,还有小脚;总是在他们睡着的时候,亲吻着他们的额头,用最轻柔的歌声伴随他们入眠。

    原本灵动的性子也彻底变得柔和起来。

    芬娜看着孩子们一点一点的张大,看着他们从什么都不懂,到开口喊出那两个令她心醉的词汇。

    “emil!”

    “nana!”

    二者都是辛达语中的母亲的意思。

    芬娜心中的期盼终于得到了最后的满足。她与银白君王的爱情是她漫长的一生中最快乐的时日。但是,图尔卡作为伊露维塔祝福的第一个龙裔,他身上蕴藏着强大无比的力量,而作为怀上王的孩子的代价却是耗尽了她的精神与体力;当孩子出生后,她能感觉到,首生儿女的命运降临了。

    她美丽的容颜丝毫不曾受到岁月的蚀刻,但她眼中的星光却逐渐黯淡,她变得极其虚弱,曼督斯殿堂中的音乐与歌声不时的在她耳边响起,她渴望着能从阿尔达沉重的负担中解脱。渴望得到一个永恒的休息。

    那是精灵的命运,除非世界重新开启,否则没人可以改变。

    因而,即使有着丈夫与孩子的挽留,可她的心依旧日复一日的变得冰冷与灰暗,仿佛冬日里没有星辰的夜晚,又好似寒风呼啸中的孤野。

    图尔卡很早就预感到了这点,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那么愿意诞下他们的子嗣。可最终,他也明白,那是妻子的选择。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多的陪在妻子的身边。

    可即使如此,图尔卡也没预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早。眼看着妻子一天天的憔悴下去,图尔卡不止一次的向维拉们甚至至圣的一如祈祷。祈求能让妻子留下来。

    但某一天,一个声音自天空传来,顺着风,进入到图尔卡的耳朵里。

    那是曼威,他亲自降临了。

    “受命运眷顾的图尔卡啊,精灵永生的代价是随着世界的变化而日渐疲倦,曼督斯的殿堂提供了永眠,以便让他们能从无尽的重负中解脱,所以,这并不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但我们的孩子还那么小,他们需要母亲。”图尔卡说。“而且留存凡世的人的悲伤却又如何安置呢?我有预感,我将无法再看到她美丽的身影了。”

    曼威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汝的命运非吾等可以看见,所以,吾亦无法给予汝答案。但汝之后代将得到良好妥帖的照顾,汝无需担心。”

    于是,图尔卡便知道,这个命运无法更改。

    终于,在坚持了五年后,芬娜体内的那团火终于燃烧殆尽。在某个孤寂的秋日,当安努米那斯最顶层的国王之环那美丽的花园中的草木开始枯萎,大地霜冻即将降临。

    她告别丈夫说:“很感谢你在我生命中出现,与你的相遇是我这一生中最美丽的邂逅。但现在,请原谅我要说再见了。生养我们的孩子耗尽了我的精力,我能感觉到,精灵的命运正等待着我。但我并不后悔!也请你不要责怪我和孩子,因为他们都是我抱着最爱你的心,而得到的宝物!”

    彼时,图尔卡生平第一次流下了这辈子的眼泪。

    他亲吻着妻子光洁的额头,紧紧的抓住爱人的手,哀求她再作停留,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那么短。“可我还没有履行我们之间的诺言。”王痛苦的说,流下的眼泪居然化作了一粒粒晶莹的宝石。“你怎么就可以离我而去?”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和妻子在米斯泷德洁白的堤岸上许下的誓言,心中悲戚不已。

    可王后却笑了,黯淡的眼眸重新露出一丝微弱的光,她拭去王眼角的泪水,说:“我已经得到了!奥克里安姆,你和孩子就是我这一生最宝贵的礼物!”

    王大恸不已。

    彼时,他们的孩子懵懂的站在王的寝宫之外,被一个面容苍老的霍比特人牵着小手。

    “教父,为什么Ada会这么伤心?”还幼小的诺拉图奶声奶气的问牵着他的手的教父。而兄长阿拉图也一脸好奇的抬头看着比尔博。

    因为王子们都还小,所以没有人会特意告诉他们,他们的母亲,埃尔佩拉王国的王后,即将回归西方圣地了。他们即将失去来自母亲的呵护和无私的爱。

    而自五年前,就一直滞留安努米那斯的比尔博如今衰老得十分迅速,他不再年轻,而是显得白发苍苍,手上和脸上俱皱纹丛生,背也佝偻着。步履间逐渐蹒跚。

    “那是因为,你们的Ada眼睛进沙子了。看,他把它们抖落下来了。”比尔博一手牵着一个王子,用他年轻时不会用的柔和声音道。

    小王子懵懂的点了点头,不是很理解教父说的话的意思,但不妨碍他继续问这个一直和他们玩在一起的教父道:“那教父,我们有多日不得见Nana了,为什么Ada不允许我们去见nana?”

    “教父,我很久没听过nana的歌声了,你能和Ada说一声,让我们进去再听一次nana哼唱的摇篮曲吗?”

    比尔博急忙抬起头,不让小王子们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泪光。

    数天后。

    米斯泷德(灰港)。

    一支擎着王室旗帜的队伍从东方大道蜿蜒而来,进入到了这座中土世界最大的精灵港口。在那里,一只白色的天鹅船在等待着他们。

    灰港主人,造船者奇尔丹,及寥寥数名水手站在洁白的堤岸上,仿佛早有预料。

    没有礼乐、没有欢迎,图尔卡亲自抱着妻子,从一辆马车上下来。而在他们的身后,是已经知道死亡与离别到底是什么的王子们与牵着他们手的比尔博。

    “nana!”

    双胞胎挣脱教父的手,踉踉跄跄的跑过来,似乎想要去拉他们Ada的袍子。但却被追上来的比尔博拉住。

    彼时,芬娜体内的火迸发出最后一缕光芒,她示意丈夫将她放下来,并召过两个孩子。看着仿佛玉琢银雕般的两个儿子,王后的眼中露出了一缕不舍和悲伤:“我的sarnie啊,还记得nana跟你们说的吗?精灵的分离并不是永别,nana会在海的那边,永远注视着你们的,不可以哭哦。”

    “可您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作为兄长的阿拉图几乎要哭出来了,可听到王后说不能哭,又生生的憋回去了。小儿子诺拉图也如此,豆大的泪珠不断的在他们金色竖瞳里转啊转的,令人心疼不已。

    “我知道您喜欢海洋,我们可以搬来奇尔丹大人这里住啊,为什么一定要去海的那一边呢?”大王子问母亲。

    彼时王后摸了摸两个孩子那宛如白天与黑夜的头发,充满怜意与歉意的说:“因为nana太累了,需要休息,而你们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也在那里,所以,那里也是我们的家。”

    “而且那里还有很多美丽的、不同于中洲的事物,也有很多你们的亲族,所以,nana在那边并不孤单。”

    “那我们能不能和您一起去呢?”这确实让双胞胎的表情好上许多,哥俩用他们天真无邪的大萌眼睛仰望他们的母亲道。

    “总有一天,那不是现在。”他们母亲这样说。

第三十五章 阿门洲

    据传闻,当芬娜·丝丽尔抵达所有精灵的家——西方蒙福之地阿门洲,她体内几乎熄灭的火得到了短暂的燃续。

    事实上,当精灵的船只通过“笔直航道”,穿过大海的迷雾,芬娜最先看到的是天鹅港那宛如闪群星闪耀的美丽海岸,和港口那一排排撑着白色船帆,有黄金制的鸟嘴,双眼镶著黄金与黑玉的美丽船只,这不禁让芬娜感到几丝痴迷。

    她忍不住说:“我有预感,埃尔达玛的亲族们将会代替我,呵护与爱戴我的孩子。”

    彼时,奇尔丹站在船头,微笑不语。

    最终他们在埃尔达玛的海湾靠岸。彼时,由于奇尔丹的任务还并未完成,所以他不曾登上蒙福之地的土地。

    而是在岸边与芬娜·丝丽尔告别。

    他说:“我们此生相遇的日子到此结束了,但我们总会有再见的时候,所以,再见了,芬娜·丝丽尔。”

    “再见,奇尔丹大人,很荣幸曾在您麾下作战的日子,愿埃尔贝瑞丝的光辉永远照在您的头上。”芬娜说。

    澳阔泷迪(Alqualond?即天鹅港)的法尔玛瑞精灵对于归来的东方亲族极为热情——法尔玛瑞精灵是阿门洲这部分见过双圣树的泰勒瑞精灵的统称。欧尔威甚至亲自接见了芬娜

    他是所有泰勒瑞精灵的王,和凡雅精灵的英格威,诺多精灵的菲纳芬同为阿门洲上最尊贵的精灵。欧尔威的眼睛是蓝色的,有着一头泰勒瑞精灵常见的银白色长发,额头上戴着由珍珠镶嵌的精美额冠,身量高大,比造船者这些滞留在中土的精灵都要高出一个头。

    而澳阔泷迪的宫殿与街道上全部用珍珠与各类宝石装饰,处处灯火闪烁,美丽圣洁非中土的诸精灵王国可比。

    可即使如此,芬娜在见面的时候也没有完全落入下风。她向欧尔威问好,并表达了她对亲族的思念。于是欧尔威非常高兴的从王座上站起来,亲自走下来,欢迎了遗留中土很久的亲族的回归。

    他说:“欢迎你,爱洛斯与伊瑞玟之女。无数个岁月后,澳阔泷迪重新听到远古时期滞留中土的亲族的消息,难道不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吗?”

    不过,同时欧尔威也说:“不过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一股深切的哀思,我远古的亲族啊,罗瑞恩的花园能治愈一切伤痛,希望你能在那里得到心灵的宽慰。”

    但芬娜却是这样说的:“我心中的哀思源自我对依然滞留中洲的孩子的思念,这不是大能者所能缓解的。”

    于是欧尔威不说话了。因为精灵的心中,后裔亲情几乎是他/她们最宝贵,也是最挂念的珍贵之物,所以欧尔威的心中不禁充满了对远归亲族的怜悯与悲伤。

    从澳阔泷迪美丽的宫殿里出来,芬娜向着佩罗瑞山脉走去。一路上,她确实被蒙福之地的种种美丽无方的景象所吸引,但同时她的内心一直有个声音,指引着她,让她不曾停下脚步。

    而当她穿过被精灵称之为‘光之隘口’卡拉奇尔雅时,一个声音从右侧的一座绿色的山丘上传来。

    “欢迎你,爱洛斯与伊瑞玟之女。菲纳芬让我在此向你问好。”

    芬娜抬头望去,发现远古时期,凡雅、诺多两族高等精灵曾在此生活过的提力安城(Tirion)正坐落在卡拉奇尔雅隘口中的图娜山丘顶端。

    这座在精灵诗歌与传说中多有提及的美丽城市的墙垣和建筑都是洁白色的,街道铺满钻石尘粉,通往城市的阶梯由水晶制造。明登·埃尔达冽瓦高高的矗立在山巅,它的银色灯光远远射向大海。

    这座塔属于英格威,凡雅族在双树纪元建造了它。

    塔楼脚下是一座大广场,广场中建有芬威的王宫,里面种植着白树加拉希理安,它是雅凡娜模仿泰尔佩瑞安所造。

    双树纪元1490年,芬威之子费艾诺正是在芬威的王宫里公然剑指兄弟芬国昐,咒骂他竟敢篡夺自己的地位,霸占父亲的爱。并由此引发了后续的一切纷争。

    而双树纪元1495年,米尔寇摧毁双圣树,杀死了诺多之王芬威,并夺走了费艾诺的精灵宝钻。狂怒中的费艾诺来到图娜山顶的提力安城,他说服了许多亲族离开维林诺、前往中洲追杀魔苟斯,夺回宝钻。彼时芬国昐与菲纳芬出于对兄长的敬爱与对复仇的执念,选择追随他们同父异母的兄长。

    可由于澳阔泷迪发生的‘亲族残杀’——菲纳芬的妻子是欧尔威的女儿,“天鹅公主”埃雅玟。菲纳芬动摇了。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恶事,于是他带着一部分臣民返回了提力安。

    而他的儿子们却拒绝抛弃芬国昐的儿子们,决定继续前行。

    后边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

    如今,几乎全部跟随费艾诺前往中洲的那部分诺多精灵都永远的死在了海对岸的那片土地,灵魂回归到了曼督斯的殿堂。菲纳芬由此成为整个诺多精灵中最后一位至高王。

    芬娜有点惊讶,她回答道:“感谢提力安之主的问好,但请原谅我已经无力再爬上图娜的水晶阶梯。我将前往罗瑞恩的花园,在此永眠。但我的儿子将会代替我,向芬威之子,美丽而圣洁的提力安城城主问好。”

    这是芬娜·丝丽尔的预言,也是埃尔佩拉王国王后的回礼。山顶之上,菲纳芬的传令官低下了头,向他们的亲族致以深切的敬意。

    于是芬娜继续向前走。

    她穿过卡拉奇尔雅,进入到高等精灵曾经生活过并依旧在此生活的埃尔达玛平原。一路上,芬娜所见所闻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述。我们只需知道,在这里,一切都是美好而福乐的,女游侠行走在彼地,除了感受到满足与幸福,没有他想。甚至就连身上那股永恒的负担与哀思都变得轻松起来。

    她向北遥望。

    在那里,曾经宏伟神圣的双圣树就矗立在彼方,圣洁的光芒照耀着整个阿门洲。但如今,那里出了光秃秃的山丘,已经什么都没有。

    于是芬娜又继续向南走。

    终于,她来到了罗瑞恩的花园。这里是伊尔牟(Irmo,也称罗瑞恩)的领域,这位大能者是纳牟(即曼督斯)与涅娜的弟弟。他与他的兄长合称为费安图瑞,即“灵魂的主宰”。

    而他的妻子是埃丝缇。他们一起居住在世间最美的罗瑞恩的花园中。在那里,许多迈雅侍奉着这对夫妇。他们是疲倦旅人的保护者与梦境的缔造者,能够治疗一切的创伤,纾解一切的疲倦。甚至就连维拉也会前来他们的住所小憩,以暂时卸下管理阿尔达的重担。

    于是,当爱洛斯与伊瑞玟之女迈着疲倦的步伐,自北方而来。

    伊尔牟与埃丝缇的侍女早已经在等着她。

    “精灵的命运让你来到这里,爱洛斯与伊瑞玟之女。”这些高贵的迈雅取了一个个真善美的形体,用世间最柔和的语气对芬娜说:“但请不用害怕,因为这只是你漫长岁月后的小憩。你终于可以卸下汝之身心的一切疲倦,去往纳牟的殿堂,与汝之亲族团聚。”

    “是的,我已有觉悟。”

    她在一颗美丽的枫树底下躺下来安睡;但又突然睁开眼,芬娜·丝丽尔最后望了一眼东方,眼神中充满了最后一丝哀思与思念,然后她静静的合上了眼。

    埃丝缇的侍女照顾著她的身体,使它不见任何的枯萎;可是我们都知道,虽然她看起来像是睡著了,但灵魂实际上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静静去了曼督斯的殿堂。而且也见她回来。

    自此,关于芬娜·丝丽尔的传说就到此落下帷幕了。而她留给这个世界的馈赠与传奇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六章 阿拉贡与波洛米尔

    发一章防盗,更新晚点。

    据传闻,当芬娜·丝丽尔抵达所有精灵的家——西方圣地阿门洲,她体内几乎熄灭的火得到了短暂的燃续。

    天鹅港那宛如闪群星闪耀的美丽海岸,和港口那一排排撑着白色船帆,有黄金制的鸟嘴,双眼镶著黄金与黑玉的美丽船只,芬娜不禁痴迷。她忍不住说:“我有预感,我西方的亲族们将会代替我,关爱与拥戴我的孩子。”

    彼时,奇尔丹站在船头,微笑不语。

    最终他们在埃尔达玛的海湾靠岸。澳阔泷迪(Alqualond?即天鹅港)泰勒瑞精灵对于归来的东方亲族极为热情,欧尔威甚至亲自接见了芬娜。

    他是所有泰勒瑞精灵的王,和凡雅精灵的英格威,诺多精灵的菲纳芬同为阿门洲上最尊贵的精灵。欧尔威的眼睛是蓝色的,有着一头泰勒瑞精灵常见的银白色长发,额头上戴着由珍珠镶嵌的精美额冠,身量高大,比造船者这些滞留在中土的精灵都要高出一个头。

    而且澳阔泷迪的宫殿与街道上全部用珍珠与各类宝石装饰,处处灯火闪烁,美丽圣洁非中土可比。

    可即使如此,芬娜在见面的时候也没有完全落入下风。她向欧尔威问好,并阐明了她对亲族的思念。于是欧尔威非常高兴的从王座上站起来,亲自走下来,欢迎了遗留中土很久的亲族的回归。

    他说:“欢迎你,爱洛斯与伊瑞玟之女。无数个岁月后,澳阔泷迪重新听到远古时期滞留中土的亲族的消息,难道不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吗?”

    不过,同时欧尔威也说:“不过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一股深切的哀思,罗瑞恩的花园能治愈一切伤痛,我远古的亲族啊,如今你已回到你所有亲族的身边,或许你可以放下心中沉重的哀思。”

    彼时芬娜这样说:“我心中的哀思源自我对依然滞留中洲的孩子的思念,这不是大能者所能缓解的。”

    于是欧尔威不说话了。因为精灵的心中,后裔亲情几乎是他/她们最宝贵,也是最挂念的珍贵之物,所以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远归亲族的怜悯与悲伤。

    从澳阔泷迪美丽的宫殿里出来,芬娜向着佩罗瑞山走去,一路上,她无视了蒙福之地的种种美丽无方的景象,穿过被精灵称之为‘光之隘口’卡拉奇尔雅。

    此时,一个声音从右侧的一座绿色的山丘上传来。

    “欢迎你,爱洛斯与伊瑞玟之女。菲纳芬让我在此向你问好。”

    芬娜抬头望去,发现远古时期,凡雅、诺多两族高等精灵曾在此生活过的提力安城(Tirion)正坐落在卡拉奇尔雅隘口中的图娜顶端。

    这座在精灵诗歌与传说中多有提及的美丽城市的墙垣和建筑都是洁白色的,街道铺满钻石尘粉,通往城市的阶梯由水晶制造。明登·埃尔达冽瓦高高的矗立在山巅,它的银色灯光远远射向大海。

    这座塔属于英格威的,凡雅族在双树纪元建造了它。

    塔楼脚下是一座大广场,广场中建有芬威的王宫,里面种植着白树加拉希理安,它是雅凡娜模仿泰尔佩瑞安所造。

    双树纪元1490年,芬威之子费艾诺正是在芬威的王宫里公然剑指兄弟芬国昐,咒骂他竟敢篡夺自己的地位,霸占父亲的爱。并由此引发了后续的一切纷争。

    双树纪元1495年,米尔寇摧毁双圣树,杀死了诺多之王芬威,并夺走了费艾诺的精灵宝钻。狂怒中的费艾诺来到图娜山顶的提力安城,他说服了许多亲族离开维林诺、前往中洲追杀魔苟斯,夺回宝钻。彼时芬国昐与菲纳芬出于对兄长的敬爱与对复仇的执念,选择追随他们同父异母的兄长。

    可由于澳阔泷迪发生的‘亲族残杀’——菲纳芬的妻子是欧尔威的女儿,“天鹅公主”埃雅玟。菲纳芬动摇了。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恶事,于是他带着一部分臣民返回了提力安。

    而他的儿子们却拒绝抛弃芬国昐的儿子们,决定继续前行。

    如今,几乎全部跟随费艾诺前往中洲的那部分诺多精灵都永远的死在了海对岸的那片土地,灵魂回归到了曼督斯的殿堂。菲纳芬由此成为整个诺多精灵中最后一位至高王。

    芬娜有点惊讶,她回答道:“感谢提力安之主的问好,但请原谅我已经无力再爬上图娜的水晶阶梯。我将前往罗瑞恩的花园,在此永眠。但我的儿子将会代替我,向芬威之子,美丽而圣洁的提力安城城主问好。”

    这是芬娜·丝丽尔的预言,也是埃尔佩拉王国王后的回礼。山顶之上,菲纳芬的传令官低下了头,向他们的亲族致以深切的敬意。

    于是芬娜继续向前走。

    她穿过卡拉奇尔雅,进入到高等精灵曾经生活过并依旧在此生活的埃尔达玛平原。一路上,芬娜所见所闻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述。只需知道,在这里,一切都是美好而福乐的,芬娜行走在彼地,除了感受到满足与幸福,没有他想。甚至就连身上那股永恒的负担与哀思都变得轻松起来。

    她向北遥望。

    在那里,曾经宏伟神圣的双圣树就矗立在彼方,圣洁的光芒照耀着整个阿门洲。但如今,那里出了光秃秃的山丘,已经什么都没有。

    于是芬娜又继续向南走。

    终于,她来到了罗瑞恩的花园。这里是伊尔牟(Irmo,也称罗瑞恩)的领域,这位大能者是纳牟(即曼督斯)与涅娜的弟弟。他与他的兄长合称为费安图瑞,即“灵魂的主宰”。

    而他的妻子是埃丝缇。他们一起居住在世间最美的罗瑞恩的花园中。在那里,许多迈雅侍奉着这对夫妇。他们是疲倦旅人的保护者与梦境的缔造者,能够治疗一切的创伤,纾解一切的疲倦。甚至就连维拉也会前来他们的住所小憩,以暂时卸下管理阿尔达的重担。

    于是,当爱洛斯与伊瑞玟之女迈着疲倦的步伐,自北方而来。

    伊尔牟与埃丝缇的侍女早已经在等着她。

    “精灵的命运让你来到这里,爱洛斯与伊瑞玟之女。”这些高贵的迈雅取了一个个真善美的形体,用世间最柔和的语气对芬娜说:“但请不用害怕,因为这只是你漫长岁月后的小憩。你终于可以卸下汝之身心的一切疲倦,去往纳牟的殿堂,与汝之亲族团聚。”

    “是的,我已有觉悟。”

    她在一颗美丽的枫树底下躺下来安睡;但又突然睁开眼,芬娜·丝丽尔最后望了一眼东方,然后才静静的合上了眼。

    伊丝缇的侍女照顾著她的身体,使它不见任何的枯萎;可是我们都知道,虽然她看起来像是睡著了,但灵魂实际上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静静去了曼督斯的殿堂。

    自此,关于芬娜·丝丽尔的传说就到此落下帷幕了。而她留给这个世界的传奇与馈赠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七章 预言

    波洛米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中的长剑沉重无比,但他依然努力的握紧了剑柄,呼吸急促而灼热。身上的铠甲伤痕累累,头盔已经不知道丢到了哪里,箭囊空荡荡,长弓断裂。已然一副末日的境地。

    但他却不敢放松,因为他的敌人是一头陷入狂暴的食人妖。

    波洛米尔小心的挪动步伐,寻找着致命的一击。终于,敌人动了。巨棒带着恶风,狠狠的砸向了勇敢的波洛米尔。

    波洛米尔奋力的一滚,躲开食人妖的巨棒,顺势摸起地上了一根长矛,怒吼一声,狠狠的插进了食人妖的左眼。

    敌人发出看震天的惨叫,然后扑倒在地。

    波洛米尔狼狈的连续翻滚,这才避免了被砸中。不过也因此,波洛米尔手中的长矛折断成了多截,只剩下了一把长剑。

    可即使如此,波洛米尔依然不屈的站起来,绝望又令人惊惧的冲着潮水般涌过来的敌人发出了洪亮的战吼:“刚铎永不屈服!”

    在他的身后,曾经的白城、诸王与宰相的居所,米那斯提力斯已经陷入火海,断裂的长剑、矛矢,破碎的盾牌、撕裂的盔甲丢满一地,原本宽阔整洁的街道铺满了士兵与无辜平民的尸骸,数量之多甚至让下水道与阶梯上流满了暗红而不详的污血!

    而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弟弟法拉米尔(Faramir)跪倒在城门,身上插着多把长矛与利箭。其中致命的一把甚至狠狠的贯穿了盔甲,从后心处透了出来。

    不过,即使如此,法拉米尔倒下的时候,依然攥紧着手中的长剑,而且背对着王庭,没有后退一步。

    而父亲德内梭尔二世早在决战之前,就殒身于王的宝座之上。

    于是,波洛米尔最后的望了一眼原本在昏黄的日光中,美丽得如同天上仙境的七层石城,如今却被东方传来的黑影遮蔽,到处火海熊熊的地狱场景,露出一个心碎又释然的笑容。

    “为了刚铎!”

    他竖起长剑,向潮水般涌过来的敌人发起了冲锋。

    “不!”

    欧斯吉利亚斯废墟的一处军营中,一个身躯雄壮的大汉骤然从行军床中坐了起来。他有着黑色长发和灰色的眼睛,相貌英俊而高贵。

    他是波洛米尔·胡林,德内梭尔二世之子,当今刚铎王国王储。

    “大人?”

    帐外的守卫立即冲了进来。

    然而王储在呆愣的坐了会后,却对忠心的守卫说:“出去吧,我没事。”守卫不敢多问,只能退下。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波洛米尔又呆坐了很久,直到天边浮现出希望的抹白,波洛米尔才豁然起身。他简单的洗漱穿戴过后,走出这座简易的营帐。

    他点点头,算是回礼的穿过守夜的卫士们,而其他刚刚起身的战士看到王储独自一人走过来,也纷纷立定向他行礼。

    波洛米尔继承了当今国王的英伟与严厉,而且由于常年混迹军队之中,他身上同时又蕴含着战士的豁达与激情。

    加上,波洛米尔曾领兵多次打退了蛮族的进攻,人们对这位虽然还年轻,但已经是一名合格将领的王储颇为期待。

    波洛米尔独自走上欧斯吉利亚斯废墟中保存得最好的一座钟楼,远眺四方。

    结果首先入目的是欧斯吉利亚斯那触目惊心的残桓断壁,与天边的那抹阴沉的黑影。自从欧洛朱因山重新爆发后,它那厚重的火山灰与浓烟就如同一谭浓墨,逐渐的向西方蔓延。

    东方的阳光虽然刺破黯影山脉那绵延冰冷的山体,洒落大地,但很大一片黑影依然沉甸甸的压在所有刚铎百姓的心上。

    远处,旧日的升月之塔,如今的米那斯魔古尔的影子影影绰绰的矗立在东边的大山之中。

    加上冰冷的空气。

    与呼啸的寒风。

    波洛米尔的心更加沉重了。

    没人知道王储那一刻都在想着什么,只是当他足足在寒风中矗立了一个早上,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波洛米尔听到了一阵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它不重又不轻,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坚定,仿佛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让脚步的主人动摇。

    “法拉米尔。”

    王储头也不回,说道:“看看这里,你能想象,这曾经是我们国家最宏伟美丽的都城吗?”

    在他身后,一个样貌与波洛米尔有着七八分相似,但更年轻,脸颊的线条与眼神也更柔和的高大男子站在距离波洛米尔一个身位的地方。

    “总有一天,我们会让它重新恢复原本的光辉。”法拉米尔说,神情坚定不移。“在兄长您的率领下。”

    波洛米尔回过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总是这么自信,法拉米尔。”他热情而又亲密的搂住了弟弟的肩膀,仿佛年幼时一样:“但却过于板正了,我们是兄弟,法拉米尔,你毋需如此慎言慎行。”

    法拉米尔也露出了一个阳光的微笑。由于德内梭尔二世因为某种原因,总是严厉而冷酷的投入到国内外的纷争之中,对孩子并没有过多的爱心。于是,很小的时候,兄弟俩就相互扶持的在一起习武、玩游戏。晚上又一起听着那些就熟知的、令人兴奋的冒险故事。

    而等他们长大,比法拉米尔年长几岁的兄长无论是武艺、谋略都胜他一筹,波洛米尔不但在士兵的心中英武而富有威信,还总是护着他,因而法拉米尔是真心的喜欢并信任自己的王兄。

    只是。

    “您有什么烦心事吗?”法拉米尔和兄长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郁与担心:“我听说您在这里站了一个早上了。”

    波洛米尔沉默了一下。他松开胞弟,欲言又止。

    法拉米尔耐心的等待着。

    良久。

    王储转过身去,看着天边极远处的那团不详的黑影,看着米那斯魔古尔那阴森恐怖的塔尖,说:“法拉米尔,你相信预言吗?”

    “有时候,预言只是我们心中所想!”法拉米尔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有时候,它又的确是命运的揭露!”

    “在我们的传说中,某些人会在命定的时候,拥有预言的能力。”波洛米尔低声对兄弟说:“而就在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清晰的预言了诸王之城的沦陷,和我们家族的陨落!法拉米尔,我该怎么办?”

    法拉米尔沉默了。然后他说:“我也梦到了,兄长。”

    波洛米尔猛地回过头。

    法拉米尔坚毅的眼神终于露出了一丝不安,和恐惧。“我梦到了敌人攻破了米那斯提力斯!我们的人民与亲人惨遭杀戮,旧日的王庭尸浮遍地!我梦到父亲死在了王座之上……”他哽咽的说道:“我梦到兄长你……”

    波洛米尔深深的吸了口气。王储大力的抓住了胞弟的肩膀,几乎攥疼了法拉米尔:“还有呢,你还梦到了什么!”

    法拉米尔调整了一下心情,回答道:“我梦到有一个声音对我说:寻找断剑,它隐于伊姆拉缀斯;

    彼处将有聚会共议,威力远胜魔古尔咒语。

    议中将有符物现身,命数结局在指掌间。

    龙的声音透彻云间,希望在北方。

    当旧日的王和新王抵临白城,伊熙尔杜的克星将殒命于此。”

第三十八章 欧斯吉利亚斯之战

    就是在这个时候,波洛米尔收到了阿拉贡的传讯警告。

    “你说梭隆吉尔派你来警告我们,一支东夷民和乌姆巴尔海盗的大军正北上攻击欧斯吉利亚斯?”王储和他的胞弟威严的坐在统帅的营帐里,询问前来报信的信使。

    “是的,殿下。”信使不卑不亢的说:“我们的探子深入到了南方,看到汇合了斯乌廷人(哈拉德人的一支)和那些卑鄙的海盗的大军。他们人数众多,而且心怀恶意!誓要摧毁西方人类的希望。欧斯吉利亚斯首当其冲!其中乌姆巴尔海盗的黑船将沿着安都因河溯流而上,对此我们无能为力!而斯乌廷人的战争巨兽我们会尽可能的拖延。剩下的,殿下,就只能靠你们了。”

    这个消息是如此劲爆,以至于王储和他的兄弟都不禁交头接耳起来。

    “……命运难道应验在此?”

    “……我抱疑虑,我的兄弟……很多言词我们无法理解,也许……”

    然后他们忧心忡忡的停下来,由法拉米尔问道:“如你所言,乌姆巴尔重新背叛了刚铎,那么,我们又该如何相信你?梭隆吉尔只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我们不知道他是否也背叛了王室!”

    王储的胞弟极为严厉的盯着信使,表情严肃又威严,灰眼睛里写着满满的怀疑。

    “智者会对未知之事疑虑重重,但选择忽视一名为人民奋战了十数年的无私之人,并不明智。”信使说:“我们付出的鲜血不比任何一名白城之内的贵族少!甚至要多!因为敌人最先焚毁的是我们的家园!”

    信使毫不留情的言辞让波洛米尔兄弟俩有些尴尬,他们这样问只是必须确保情报的可信与准备,并无恶意。

    “如此事关重大的主张必须确认才是,且需要明确的证据。”波洛米尔这样说:“毕竟如今这个世道凶险重重。所以,请原谅我们的冒昧。”

    信使沉默了一下,叹气说:“确实如此!而且背信弃义尤其不少。”但紧接着他又说:“只是我们没有您需要的确切证据,因为我们前去攻击敌人的人可不敢保证一定会留着性命给您带来‘证据’。”

    说完,信使向王储和他的胞弟告辞。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殿下,请允许我离开,因为我要回去与我的战友们一起,无论生死!”这名忠勇的战士这样说,并转身离开了营帐。

    这极大的震动了王储与他的胞弟。

    波洛米尔皱起了他的眉头,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椅子的扶手,一言不发。

    法拉米尔忧心忡忡的说:“我能感觉到,他没说谎。一支大军,而且还有海盗,兄长,我们无法坚守!”

    欧斯吉利亚斯(Osgiliath)是刚铎旧时的都城,它建立在安都因河两侧上的,或者说,中洲最大最长的河流贯穿这座古代努门诺尔人建立的宏伟城池。

    在它的鼎盛之时,努门诺尔人建立的跨河巨桥之上矗立着高塔与石屋,来自海上的贸易船只亦在此处停泊。欧斯吉利亚斯晶石就存于此处,那是帕兰提尔中力量最为强大的一颗。

    可由于多次战乱,这座宏伟的都城早已废弃。如果乌姆巴尔的海盗真的溯流而上,再加上陆地上的攻击,刚铎根本无力坚守。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们此时驻守此地的士卒不过才2000余人,是刚铎或者说王室最后的一支可供掌控的军队。如果全折损在此,胡林家族的统治将被动摇。

    是的,他们没忘记米那斯提力斯里的那一位。

    宰相奥兰迪尔与国王的不合与争斗已经日趋明朗化,德内梭尔二世的政令已经快不出王庭了,法拉米尔不敢想象,如果没了这支前身由远征军与王城禁卫军组成的亲王室的军队,米那斯提力斯会发生什么。

    也许,这便是预言的前奏?

    波洛米尔正是深刻的知道这点,才会如此犹豫,但是。“不用说了。”王储站起来,眼中的犹豫尽去,坚毅的说道:“这是刚铎最后也是最需要我们的一道防线,我们必须守住这里!”

    他细细的听着营帐外战士们有力且热情洋溢的操练声,脸上露出一丝怀念与释然。“我们身后是无数的百姓,法拉米尔,我们没得选择。”

    王储胞弟不说话了。

    他知道,兄长是在担心在此之后的佩兰诺平野上的百姓。他们可以撤离,但百姓可无法像他们一样拖家带口的逃离。

    或者说,即使要撤离,也必须先把百姓安置好。这是他们的责任。

    于是,即使收到阿拉贡的警讯,但战斗的发生几乎是必然的。

    在伊希利恩南方,阿拉贡已经尽他所能的拖延了一部分敌人的速度。但敌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当他勉强的杀死了斯乌廷人的陆地巨兽。这些残酷、好战,有着长长的黑发和白眼,皮肤为棕色和黝黑色,体型比较高大的野蛮敌人前锋已经抵达了安都因河东岸。

    他们整整有10个千人队。而且后续还有更多。

    这些面目狰狞、宛如食人妖般的敌人几乎人人带着短小的弓箭和涂着毒液的吹针。腰间的兵器更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小刀与棍棒之类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几乎没有钢铁铠甲,大部分人都只是披着几块兽皮与围兜。偶尔有几名穿着铁甲的头目远远的坐在高耸的轿子上,对着周围的奴隶们动辄打骂怒喝。

    于是,这些东方黑暗之地来的堕落人类在奴隶主们的喝令与号角下,开始向眼前的西方人类发起进攻。

    “waaaaagh~~”

    他们喊着波洛米尔他们听不懂的陌生语言,根本没有阵型可言的一窝蜂冲了上来。

    刚铎的士兵在他们将领与王储的指挥下,紧张但又坚毅的握紧了他们手中的长矛与刀剑,等待接战的那一刻。

    “等等,等等!”波洛米尔已经穿上了他的铠甲和头盔,明亮的盔甲与黑色的披风让他显得极为的威严。他大声道:“现在,放!”

    副官立即把他的命令传达给了隐蔽起来的弓箭手,一名名躲在废弃但总归还矗立着的旧城墙后的弓箭手们立即站起身,向敌人射出了致命的箭矢。

    没有披甲的敌人立即倒下了一大片,这令士兵们不禁有些激动。不过相比敌人的数量,这又显得太少了。

    而且,随着刚铎发起攻击,敌人的反击也到了。

    他们乱糟糟的大叫着,一边奔跑着,一边拉开他们的小短弓,向波洛米尔他们回射起来。另外,那些涂着毒的毒针也是士兵们必须注意的,因为相比弓弩,这些细细的针刺更加容易刺穿他们的锁子甲与头盔间的缝隙。

    而一旦被这些涂了蛇、蝎子、蜘蛛、毒草毒液的针刺刺中,你基本就离奔赴冥界不远了。

    所以,即使刚铎的士兵占据的兵甲与地形的优势,但最终,战况还是在双方近身接战后焦灼起来。

    “坚守住!坚守住!”波洛米尔一剑把一名敌人黑黝的脑袋砍了下来,一边大吼道:“相信你们的训练!相信你们的力量!我们的家就在身后,我们的亲人需要我们的保护!刚铎的子民们,奋勇杀敌吧!别坠了西方人类的勇气与威名!为了刚铎!”

    士兵们大受鼓舞,他们竖起盾牌,四五成群的在狭小的废弃石道中,与敌人周旋,勇敢的杀死一名又一名可怕的敌人。

    或被他们杀死。

    与此同时。

    在欧斯吉利亚斯中央,也就是河道的一侧,法拉米尔也率领着一部分军力躲在阴暗的隧道与石壁之后,静静的等待着。

    数十艘黑色船帆、船体也是黑色、浆也是黑色的不详船只沿着浅窄的河道,悄无声息的溯流而上。

    “乌姆巴尔的海盗崽子们果然背叛了我们。”一名副官咬牙切齿的说道。

    “噤声!”法拉米尔身上的盔甲是暗灰色的,和兄长总是明亮宛如上古王者似的明显不同。法拉米尔更低调,如同他总是更喜欢站在兄长的身后。而且,虽然在兵器的造诣上也丝毫不弱旁人,但他此刻拿着的却是一把人高的长弓。

    所有人立即闭上了嘴巴,紧张的看着更加靠近了的敌人。他们中很多人都披着灰暗的斗篷,这让他们几乎不会被发现。

    终于,第一艘的黑船抵靠在了河道的岸边。

    “懒惰的虫子们,快给我滚下去,战争开始了!”一个粗鲁的声音喊道。数十名体量与刚铎人类相差不大,但肤色更深的海盗立即从船上跳了下来,骂骂咧咧的向欧斯吉利亚斯南岸而去。

    “就是现在!”

    法拉米尔从阴影中跳出来,一箭射死那个发号施令的家伙,大声道:“别让他们过去!”

    数十名弓箭手立即点燃他们手中的特殊箭矢,拉开弓弦,手一松,朝狭窄河道上的敌人射去。而更多手持长剑与利矛的勇士则在此前那名副官的率领下,英勇的向岸上的敌人发起了冲锋。

    骤然遇袭,让敌人不禁慌乱了起来。

    双方在狭窄的河道间爆发出了惨烈的战斗。

第三十九章 父与子,和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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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泰勒瑞精灵返回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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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光与暗,希望与混乱

    当旧日的美善,带回新生的希望,命运的轨迹在此发生改变。

    ——精灵史诗《nak-ruste》最后一章·结尾。

    第三纪元3016年,当澳阔泷迪那美丽而圣洁的白色船帆刺破天边的海平线,从贝烈盖尔海的西边返回中土,整个灰港都轰动了。

    大量的法拉斯精灵与少部分的诺多精灵们聚集在洁白的堤岸上,向西方远眺。很多人的脸上与眼中俱浮现出激动的神色,内心雀跃。

    自双树纪元1497年,费艾诺率领的诺多精灵从阿门洲返回后,很长一段岁月以来,只有精灵从中土返回西方,逃离这个世界的樊笼。

    如今,无数的岁月过去,那些远古时期就存在于西方蒙福之地的卡拉昆迪(光明精灵、高等精灵)再一次自维林诺返回,带来了预言中的希望与纪元变更的讯号

    于是,一首非常古老的精灵诗歌被唱响。那是诺多、凡雅、泰勒瑞三族精灵还共同生活在维林诺;黑暗中的龌龊与流言并未显露之际;悲伤的第一次亲族残杀发生之前,英格威、芬威与欧尔威还英明的领导着他们子民的时代,流传于阿门洲关于三族精灵和谐互助、幸福满足的欢快音符。

    欧尔威的使者非常惊讶能在中土听到如此久远而美好的歌声,他登上灰港的码头,竖起泰勒瑞精灵一族的王旗,上面是一艘洁白的天鹅船,说:“我是欧洛芬威(Orophinw?),欧尔威之子!我仅代表西方的王族,向滞留中土的亲族们致以我王久违的问候。”

    他是赛洛斯与加利安的兄弟,埃雅玟的长兄。欧尔威的儿子们与菲纳芬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外出打猎与饮乐。埃雅玟后来甚至嫁给了菲纳芬。只是,由于第一次亲族残杀,泰勒瑞精灵与诺多精灵的关系变得恶劣,他们便减少了交往。

    直到后来引发动乱的费艾诺与其七个儿子们一一魂归曼督斯的殿堂,两族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彼时,奇尔丹非常高兴的在洁白的台阶上欢迎了侄子的归来。(奇尔丹原名是Now?,后来因其高超的造船技术而被称为,即造船者。)并派出使者,一同跟随欧洛芬威前往北方王国埃尔佩拉,与龙裔会晤。

    当这些俊美高大,身上与脸上俱闪耀着维林诺之光的高等精灵打着王的旗帜,自西方而来,安努米那斯响起了盛大而嘹亮的歌声。

    “白帆再现,西方之民重归中土!”

    当日灰袍巫师的预言犹在耳边,所有人都不曾忘记。如今,欧洛芬威及其他使节的到来,似乎无不在证明,巫师的预言已然应验!

    数不清的七彩石城的居民推开自家的窗户与大门,站在洁白宽阔的街道两侧,怀着激动而骄傲的心情,目睹着这些传说中的种族抵临银白君王的都城。

    热烈的欢呼与洁白的花瓣从城门一直延伸到最顶层的国王之环。

    中土的百姓用此等方式来表达他们对传说之民的欢迎与雀跃。这和多年以前,诺多精灵在费艾诺及其七个儿子率领下第一次返回中土的待遇差了十万八千里。

    事实上,当图尔卡在王庭中见到这些妻子的亲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欢迎。”王说:“埃尔达的光辉重临中土,此乃这个纪元最令人雀跃的消息。”

    彼时,高等精灵们也被龙裔身上那股比远古的那些精灵王们都要炽烈与浩大的力量所震慑,只见一如的祝福如今愈发的璀璨,浓郁的命运之光在龙裔的身上流转,金色的竖瞳流光四溢。

    配上他那伟岸的身躯,在欧洛芬威眼中,图尔卡·阿拉卡诺甚至比很多迈雅都要神圣。

    因而欧洛芬威深深的低下头,向这名即使在蒙福之地都声名远著的至高君王行以精灵的礼节:“我王深感彼之同族孤怜之苦,特令他的族人重返中洲,让他们不至于失去亲族的眷顾。”

    而彼时双胞胎站在王的宝座下的第一阶台阶上,他们好奇而又欣喜的张望打量着这些母亲的族人。只见这些西方的高等精灵们比之他们在东方的亲族们更加的高大和俊美,也更优雅与有力量。他们眼中闪烁着维林诺之光,谈论间自有精彩,望之令人心仪。

    欧洛芬威也注意到了两位王子。他们同样惊讶于阿拉图与诺拉图兄弟眼中的那股宏伟的命运之力;也注意到了兄弟俩身上的那股源自于海洋精灵追寻自由的心。

    “这便是我的儿子们。”图尔卡说:“他们将继承精灵中泰勒瑞一族与龙的力量,希望他们母亲的亲族们可以好好的教导他们,让爱与希望不曾从他们身上流逝,同时也让远古的知识与力量在他们身上得以延续。”

    彼时欧洛芬威很喜欢双胞胎们身上那股自由与光明的气息,他欣喜的说:“他们的族人会追随并保护他们,直到世界尽头。”

    “我可不需要保护。”诺拉图小声嘟囔着。他性格上更像当初的芬娜,是家中活跃气氛的那个。不过他的恶作剧一般只止于兄长,不会涉及他人。所以埃尔佩拉的民众都很喜欢银发的诺拉图。

    相对而言,作为长兄的阿拉图更恬静一些。也更威严。但他的发言总是能直指事情的本质,而且对事物阿拉图也有他的看法,因而朝臣们更喜欢黑发的大王子。

    不过兄弟俩性格上的差异并没有阻碍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的父亲不允许他们争吵,而是要求他们相亲相爱。而图尔卡也公平的把他的爱给了给双胞胎中的任何一个,所以兄弟俩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他们都对他们的父亲充满了爱。

    图尔卡有些无奈的说:“那么,埃尔佩拉将永远为精灵敞开,在我的命令抵达之地,欧尔威与他的儿子们享受与王室一样的待遇。”

    虽然欧洛芬威并不是很在意王许下的地位,但他依然很欣喜的从银白君王这里收获珍贵的友谊。

    还想说什么的诺拉图得到了来自父亲的警告,于是才悻悻然的闭上了嘴。至于阿拉图,他更关心他们这些西方的亲族带来的知识。他没忘记塔丘上的那颗帕蓝提尔,对远古精灵们的知识极为好奇。

    就这样,欧洛芬威在安努米那斯居住下来,并担任起教导两位王子的重担。

    这让埃尔佩拉变得更加伟大起来。

    因为正如图尔卡所言,这些从西方返回的高等精灵们带来了自远古以来就诞生于蒙福之地的种种新奇而又强大的事物与知识。

    其中,欧洛芬威向银白君王进献了很多被打磨得无比瑰丽灿烂的宝石。它们是无色的,但在阳光下却会激发出蓝色与银色的火光。中洲的精灵与矮人们都无法打造出这么美丽的事物,哪怕第一纪元时的精灵与矮人的工匠都不行。

    因为此等技术早已在中洲失传。

    而且这些美丽的事物是精灵们在双圣树还存在于维林诺时打造的。它们内里蕴藏的不是冰冷的石头,而是一股股圣洁的维林诺之光。

    费艾诺是精灵中最杰出的工匠,他打造出了蕴藏着双圣树光芒的宝钻,从而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惨事。而其他精灵工匠虽然没有他那么技艺高超,但他们同样打造出了许多蕴藏着维拉圣光的美丽事物。

    诺多精灵叛逃时曾带走了很多类似的珍宝,可惜最终存留下来的已无多少,甚至就连黄金森林的加拉德瑞尔夫人与埃尔隆德的宝库中,都已找不到一件旧日精灵们锻造的美丽事物。

    而这些珍贵的宝石与事物在维林诺却被精灵们用它来装饰他们的宫殿与大地,这让他们的城镇与港口光辉闪耀如同曼威的殿堂。

    澳阔泷迪的海岸就是由各色宝石与珍珠铺就的,在日光与月光的照耀下,比天上的星辰都要耀眼。

    作为欧尔威派遣返回中土的使者,欧洛芬威只是带了一小部分作为礼物赠予了银白君王。可即使如此,它们的光辉依然照亮了王的宫殿。

    传言图尔卡很喜欢这些美丽的宝石,他把其中最美的三颗宝石嵌于王座之上,以代表阿拉卡诺家族。它们散发着中洲上最美的光,只有矮人的大山之心能与之媲美。同时,图尔卡又命精灵工匠与索林的族人们,用剩下的宝石锻造出了很多具有力量的饰品与武具。

    而这些强大的武具与饰品在日后光明与黑暗的大决战中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

    就在北方变得越发的荣耀与伟大之际,就在埃昂威与灰袍巫师的预言开始实现之时,索伦也注意到了自西方传来的那股充满了希望与变化的风,知晓了高等精灵们乘着白色的帆船,重返中土!

    传闻,这极大的令黑暗魔君变得愤怒、变得不安、变得嫉妒起来。因为每当他费劲时日的布局,谋划诡计,北方的那位伟大的君王就收获比他更强的力量:如今,就连索伦都开始畏惧龙裔的力量,他的力量甚至开始超出维拉与一如定下的规则。

    而如今,那些美丽又快乐的埃尔达们也回来帮助他——虽然只是他背后那个主子一向看不起的‘水手’们,但作为次一级的迈雅,索伦可没有挑战一整群自远古时期开始就沉浸在维林诺之光中的精灵的底气。

    于是在那段时间里,索伦日渐变得焦躁,变得恐惧。因为他能感觉到,他的末日就要到来了。

    在这股迫切的不安中,索伦做了一件不理智的事。

    他谋杀了德内梭尔二世。

    彼时,由于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的失踪,曾目睹过某件隐秘之事的德内梭尔变得一蹶不振,他不再关心国政与民生,也不关心人类世界会变得怎样,而是整日的躲在国王的寝宫之中,自艾自怜。

    但只要他一日在位,他依旧是全刚铎之主。刚铎的人类也依旧还抱有一丝的希望,不至于彻底堕落。

    然而在欧斯吉利亚斯之战后,索伦觉得胡林家族已经没用了,也不希望当他掀起对北方的攻击时,有人在一旁节制甚至妨碍他。于是索伦在一个没有月亮与星光的夜晚,谋杀了这位备受争议的国王。

    并在事后,一直在追杀后来重新出现在世人视野之内的王储及其胞弟——虽然彼时化身为奥兰迪尔的索伦号称那是心怀奸邪的卑鄙小人冒充的,但依旧有很多人认为那就是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兄弟俩。

    于是,人群中谣言四起,很多人都在议论,是宰相谋杀了国王。毕竟王室与宰相的争斗由来已久,如今国王又死得不明不白,那最有嫌疑的自然是彼时化身为奥兰迪尔的宰相大人了。

    加上宰相府对那对号称是冒充之人的兄弟俩的追杀,很多人开始涌起对宰相的不信任。

    不过,那个时候索伦已经不在意人类的想法了。毕竟他虽然忌惮中洲大陆上的良善阵营联合起来,但如今人类的潜力已经被他消耗得差不多了,而矮人一向更喜欢躲在大山中挖石头。于是索伦错误的认为,他的敌人就只剩那些美丽的精灵。

    而当刚铎重新失去了它的国王,权柄再度回归到执政宰相之手的消息传来——这确实很讽刺,也不知道心心念念想要重振国王权柄的埃克塞里安听闻是什么心情——几乎所有关注中土大陆的有心人们都猛然发现,世界的风向变了。

    南方吹来的风更急,也更令人不安,连带就连从西方吹来的暖风都被影响了。

    天空变得更阴暗了,而寒风呼啸、没有星光的夜晚也变得更长。

    野外,某些邪恶也重新出现在广袤的北方大地与南方荒野。仿佛它们一直潜伏在地底最深也最阴暗的洞窟里。

    如今黑暗滋长,它们立即从地底钻了出来,再度作恶起来。

    它们甚至越过灰水河与苍泉河,窥觑起美丽富饶的北方王国。

    于是夏尔以南的土地变得不再安全,笑容与欢乐重新从人们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消失已久的恐惧与戒备。

    渐渐地,从蓝山到铁丘陵、从乌姆巴尔到多温尼安,从魔多到灰色山脉,中洲大陆各个种族皆开始等待着战争的号角。

    中土世界风雨欲来。

第四十二章 魔戒剧情开启

    多年前的那场事故一直是霍比屯——确切地说,是整个夏尔——品头论足甚至恐惧的故事。人们将那晚发生的惨事——特别是老诺克斯被砍掉脑袋,当成了讲给霍比特小孩听的炉边故事,以此来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小崽子。

    而故事中的主人公也从那晚莫名消失的比尔博·巴金斯,渐渐变为他的侄儿加外甥的弗罗多。

    因为自那晚之后,弗罗多便搬离了袋底洞。他‘低价’的把小丘下的那个舒适、怡人,在霍比屯的居民口相竟传中埋藏着数不尽的珠宝与金币的洞府卖给了一直惦记着的萨克维尔·巴金斯一家。

    然后独自一人搬到了他母亲家族所在的雄鹿地。

    我们说过弗罗多的母亲普莉缪拉·白兰地鹿是戈巴道克·白兰地鹿与米拉贝拉·图克的小女儿。而白兰地鹿家族一直在雄鹿地的白兰地厅中生活,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家族。

    所以,弗罗多以比尔博远行、他不想一个人待在袋底洞那个冰冷的家为理由,重新回到他母亲家族所在的地方生活,完全说得过去。

    至于真相,说实话,人们并不是那么的关心。人们更关心萨克维尔·巴金斯一家到底捡了多大的便宜——虽然那晚,袋底洞确实被那些骑着大马,身披黑袍的杀人凶手翻得乱七八糟,但据知情人士透露,那个价格依旧是超出人们想象的低廉。谈论他们是否在袋底洞的地道里找到传说中的财宝。

    到最后,就连弗罗多都开始被霍比屯的人渐渐遗忘,或者说成为传说中的人物。

    因为自那之后,弗罗多·巴金斯就极少的出现在众人的眼中,而是独自一人生活在靠近柳条河的一栋老房子里,不再与雄鹿地以外的人交流。

    啊。

    看到这,想必很多人都已经猜到,那个戒指(thering)极有可能如同原本的历史中那样,落入到了弗罗多·巴金斯的手中。

    事实上,一开始弗罗多并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北方之王会把这枚戒指交给自己。直到他收藏戒指数年后,他才隐约的明白过来。而他之所以一个人住到离霍比特人的村庄那么远的地方,正是为了得到汤姆·邦巴迪尔的保护。因为只有那名传说中的神秘人物不会被戒指的低语与莫名吸引蛊惑人们去作恶的能力所动摇。

    但他也有许多好朋友,特别是在比较年轻的霍比特人当中(大多是老图克的子孙):这些人从小就喜欢比尔博,常常出入袋底洞。福尔科·博芬和弗雷德加·博尔杰就是其中两位,不过弗罗多最亲密的朋友是佩里格林·图克(大家通常叫他皮平)和梅里·白兰地鹿(他的全名是梅里阿道克,不过没什么人记得)。

    弗罗多与他们一起踏遍了夏尔,但他更常独自一人漫游。人们发现他有时会去到离家很远的地方,顶着星光在山间林里漫步。梅里和皮平怀疑他跟比尔博一样,偶尔去拜访精灵。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有时候,精灵会听从图尔卡的命令,前来关心他的生活和身心的健康;有时候,是图尔卡本人亲自前来。

    由于他们身份的敏感性,弗罗多只能借口漫步,在星光弥漫的林间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没有点灯的客厅里接见他们。

    当然,更多的则是总是神神秘秘、来去匆匆的巫师。

    这些年,弗罗多已经很少再见过那个长着雪白头发与胡子的老头儿了,没人知道他都去了哪,去做什么。只知道,每次甘道夫都是在弗罗多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仔细又担心的观察了弗罗多一段日子后,便又急匆匆的离开。

    只留下叮嘱:务必不要离开老林子太远!

    而等到他知晓这枚戒指的力量后,弗罗多才懂得巫师与图尔卡他们对他的关心。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短,随着时间流逝,弗罗多也显出了“保养有道”的迹象:他外表仍维持着那种刚过二十郎当岁的霍比特人模样,身强体健,精力充沛。甚至到了弗罗多接近五十岁这个照理应该更显稳重的年纪,他的外表一样如同多年前一样,丝毫没有改变。

    这时,弗罗多的内心开始涌起未与比尔博一同离开的懊悔。他发现自己不时憧憬着荒野,秋天的时候尤甚;而且还有陌生的奇景入梦,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崇山峻岭。他开始自忖:“也许有一天我自己也该渡河而去。”但对此,他的另一半意识总是回答:“时机未到。”

    于是,他只能再次努力的静静生活在雄鹿地的老房子里。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庆幸,他还有汤姆·邦巴迪尔这个朋友。

    由于多年前的一次会晤,这名神秘的老头儿比原著里更加的活跃。他不但担负起了保护至尊戒的重任,还在多年的交往后与弗罗多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有时候,老汤姆会邀请弗罗多前往他在老林子深处的家做客,有时候,他也会在风雨交加的夜晚,独自一人出现在弗罗多家老房子的门前,把弗罗多吓上一跳。

    而每当这个时候,快乐的、热心肠的老汤姆总会发出响亮的笑声,唱起那些没有具体意义,但总是很欢乐的歌来。

    于是,在那段岁月里,弗罗多或者与皮平与梅里他们嬉戏;或者独自一人跑到老林子的深处,去找汤姆·邦巴迪尔和他的妻子金莓聊天。日子过得恬静而又自得,没有什么悲伤的事发生。

    直到,就连弗罗多自己都开始成为别人口中的‘怪物’、‘传说’。直到,西方的高等精灵开始重返中土,外边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终于,在四月初的一个下午,久违了的甘道夫再度出现了。这次他还带着一个陌生的神秘人。

    “他是神行客。”巫师摘下头上的尖帽子,把手杖与精灵宝剑俱放到弗罗多的这栋老房子的墙壁边上,然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你可以叫他阿拉贡。亲爱的弗罗多,你还好吧?你看起来快和当年的比尔博一样了!我是指:你可一点儿也没变!”

    弗罗多开心的在老房子的客厅与厨房间忙来忙去,给久违的客人上茶水与点心、招呼他们坐下——这点上,他倒是很好的继承了比尔博的好客与勤劳——直到客人们满意的在榆木做的椅子上坐下,抻直了他们疲倦的双腿,享用着霍比特人的好意与热情,弗罗多才停了下来。

    “一切都好。”弗罗多说:“你知道的,夏尔的生活总是千篇一律,美好、宁静。”彼时,弗罗多迫切的希望知道巫师这些年的行踪,与外界发生的故事。他的脸上露出久违的欢快笑容,大大的眼睛里透露着兴奋与好奇。

    “这可比什么都重要。”那个被甘道夫称之为神行客的陌生男人摘下头上披着的暗绿色斗篷,露出了那张忧郁与冷厉的脸,声音低沉而富有感染力:“如今这个世道,没有什么比美好与宁静更值得珍惜与宝贵了。”

    他有着一头蓬松斑白的黑发,灰色的眼睛锐利如同宝剑。双手指骨粗大修长,一双穿得很久,但十分合脚的高筒软皮靴这会儿还沾着泥巴,配以放在甘道夫那把精灵宝剑的旁边也不见得多逊色的长剑,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而又危险。

    弗罗多被甘道夫带来的‘新朋友’那锐利如同宝剑般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把自己当成坏人了。又或者说,这名外号为“神行客”的阿拉贡先生在审视着什么。

    弗罗多有些不安的看了他两眼,然后对甘道夫道:“甘道夫,这些年你都去了哪?”

    甘道夫显得更苍老,也更忧虑憔悴了。似乎这些年的流浪奔波的日子可不好过。当然,也可能他总是这副样子,弗罗多及其他人却以为他变了。

    甘道夫喝过茶,吃过甜点,然后才慢悠悠的抽起了他的长烟枪,在香醇的长谷叶烟草的气味与忽明忽暗的火星中,巫师开口说话了。“我亲爱的弗罗多,我只能告诉你,我这些年经历的事情是霍比特人一辈子都不曾经历的。”他说:“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弗罗多。那枚戒指你还保管着吗?”

    听闻这个最重要的事情,阿拉贡也不禁坐直了,看着弗罗多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了。

    弗罗多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躯,不明白他为什么当着‘陌生人’的面谈论起那枚神奇的戒指。“在的。”弗罗多闷闷的说道,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但甘道夫与阿拉贡却目光炯炯的盯着他,让他极度的不安。

    “把它拿出来,弗罗多。”甘道夫把烟枪放下来,语气凝重而又不容拒绝的道:“我想是时候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弗罗多一愣,长久以来的困惑仿佛得到了宣泄。同时内心的一个声音响亮而又浩大:时机到了!

    于是,弗罗多神情紧绷的站起来,从脖子的衣领处拉出一条银做的链子,一枚金灿灿的指环正挂在上面。

第四十三章 持戒人的命运(为书友「星铭呓语」更)

    甘道夫与阿拉贡的呼吸一下子停了下来。眼中的精光与渴望让弗罗多都不禁感到害怕。可某种力量让他坚持了下来,他举着挂着那枚戒指的项链,微微颤抖但坚定的站在两人面前。

    “这是真的。”阿拉贡缓缓的舒出一口气,以弗罗多无法想象的强大意志力将他的目光从那枚具有魔力与诅咒的戒指上移开:“甘道夫,你们居然真的找到了它!”

    “是比尔博找到的,命运让他担负起这份重任!”甘道夫同样移开了视线,皱着眉头又抽起了烟:“图尔卡大人见证了这一切。”

    阿拉贡即时闭上了嘴,沉默不语。

    “收起它吧,弗罗多。”巫师对弗罗多说:“正如我之所言,是时候让你知道这枚戒指的来龙去脉了。”

    弗罗多这才把挂着至尊戒的项链重新放回衣领内。

    “该从哪里说起呢。”甘道夫看了他一眼,开始陷入回忆。彼时厨房与客厅的窗户俱敞开着。屋外阳光和煦,南风吹拂;屋里壁炉里火光灿亮,温暖怡人。他想起了将近八十年前的那个春天,比尔博奔出袋底洞,连手帕都忘了带。

    想起了更久远以前,久到那些具有魔力的戒指刚刚锻造成型;

    想起了维林诺和中洲的日日夜夜。

    阿拉贡与弗罗多也没去打扰他,而是让这位令人尊敬的智者在他漫长的记忆中畅游,直到他自己骤然惊醒,然后开始讲述一个极为精彩、布满了传奇与悲伤的故事。

    “弗罗多,你可知道,很久以前,世界并不是如今的这个模样……”

    “埃瑞吉安的凯勒布林博锻造了第一枚力量之戒,它被赠予了都灵矮人……九枚人类之戒被赠予了当时最强大的人类国王……永生的精灵获得了三枚最强大的……”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索伦在末日火山深处锻造了至尊魔戒,就是你身上带着的那枚!它被灌注了黑暗魔君所有的恶毒残暴之念和统御世界的欲望!可能还有他一部分力量!”

    “这些力量之戒皆有统御各族的能力,而至尊魔戒则统御其他戒指!弗罗多,在那个年代,索伦的阴谋几乎就要达成了!”

    “埃西铎最终利用纳熙尔圣剑的残骸砍下了索伦带着至尊魔戒的手指,黑暗魔君的统治在那一天被终结,人类与精灵,还有矮人迎来了最终的胜利,和平降临了!”

    “但是至尊魔戒的下落却成谜,传言……”

    弗罗多麻木的倾听着巫师口中的惊人史诗传说,心中惊骇与迷茫无处安放。即便沐浴在阳光与壁火中,他依旧能感到甘道夫带来的消息投下的深暗阴影。他不禁紧紧的攥住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一个声音不断的在诱惑着他,一如此前的那些岁月里发生的。

    阿拉贡沉默的抽着烟——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起来的。一双锐利的眼神不时的透过白蒙蒙的烟雾,投射到弗罗多的脸上。只有听到埃西铎这个名字时,烟雾中的那抹火星才骤然变得黯淡起来。

    屋里,巫师悠扬且厚实的声音不断回荡。偶尔,壁炉里的火焰炸裂几下。

    最后,他说:“弗罗多,凡人若持有一枚主魔戒,即可长生不死,但他不会成长,也不会获得更多生命力,他只是苟延残喘下去,直到最后,每一分钟都充满疲惫厌倦。而且,如果他常用这戒指让自己隐形,他就会褪隐:他最终会变得永远隐形,受统御众魔戒的黑暗力量监视,行走在幽暗中。不错,迟早都会这样——若他坚强,或起初用意良善,就会迟些,但无论是定力还是好意,都无法保持下去。迟早,那黑暗力量会吞噬他。”

    “太可怕了!”弗罗多说。然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这事你知道多久了?”终于,弗罗多开口问,“比尔博又知道多少?”他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巫师,及沉默寡言的神行客,问出了他最想问的:“更重要的是:银白君王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是的,聪慧机巧的霍比特人不曾忘记当初正是图尔卡·阿拉卡诺把这枚拥有不可思议且危险的戒指交予了他;也不曾忘记当时旁边比尔博那复杂的眼神与表情;更不曾忘记那日在林尾地遭遇的险情。

    再联想到巫师、汤姆·邦巴迪尔,甚至银白君王及如今眼前这个神行客的种种表情与行为,不难发现,巫师口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命运”已经降临到他身上。

    沉默了一下,甘道夫抬起了头,一双黑色的眼睛在已经暗下来的屋子里闪闪发光,宛如星辰。

    “弗罗多,很遗憾你被卷进这件事情,但请你不要责怪比尔博。一开始他并不知情,他在半兽人的洞窟中捡到了它,从咕噜的手中。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弗罗多点点头,答道:“比尔博的书我曾看过,知晓他的来历。”

    “知晓他的来历?不,亲爱的弗罗多,咕噜的来历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他的命运可比我们所知的要悲惨得多。”甘道夫说:“但那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

    “比尔博捡到这枚戒指,把它当成某种具有魔力的小玩意儿,直到图尔卡大人告诉他这是一枚很危险的戒指!但那时图尔卡大人同样没跟比尔博说明这枚戒指的来龙去脉,因为这里面涉及了很多秘辛,而且知道这些秘辛对一名霍比特人来说,同样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你能明白吗?”

    弗罗多点点头。

    巫师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但紧接着,他又继续严肃的道:“这期间我同样一直被蒙在鼓中,直到上次危机,我才知晓事情的全部来龙去脉,比尔博也是那个时候知晓事情的真相。再然后,我们去到了安努米那斯,并消灭了那些追杀我们的邪恶骑士。”

    说着巫师仿佛想起了那日的一战,不禁也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一双长长的眉毛不停的抖动着。良久才道:“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说:“但我让他不要和你说,因为这枚戒指实在是太危险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你才让我搬到这里来?”弗罗多说。

    巫师点头:“汤姆·邦巴迪尔是中土为数不多的,依然还保留着良善神力的大能者,他和图尔卡大人有过约定,弗罗多,他能保护你!”

    “至于为什么图尔卡大人把戒指交予你。”甘道夫皱起了眉头,眼中闪现出弗罗多看不懂的复杂神情:“弗罗多,霍比特人是中土大陆中唯一一个能抵御至尊魔戒诱惑的种族,虽然如果持有时间久了也会很危险,但我们、精灵都做不到像你们这么安全的保有它!”

    弗罗多有些不安,也有些焦急的问:“如果这枚戒指真如同你们所言那么危险,那为什么我们不毁掉它?”

    阿拉贡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甘道夫笑了:“这话我曾对比尔博说过:凡物无法摧毁它,弗罗多。”

    “而且。”

    他看着持戒人的眼睛,说道:“想必你的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告诉你:时机未到!”

    弗罗多沉默了。

    他们就这里静静的坐着,思考着某些事情。

    “但这一切都将过去。”甘道夫出言打破沉默,“因为如今时机到了:作为持戒人,弗罗多,一个重要的会议需要你出席!”

    “什么会议?”弗罗多的心脏狂跳,一种参与历史与传说的澎湃与激动涌上心头。他尽力平静的问道:“在哪里召开?”

    甘道夫和阿拉贡对视了一眼,似乎在交流,又似乎在推辞。最终,由巫师回答道:“在幽谷,弗罗多。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东西”,记住如果你见到他,尽量不要用这个词,但我一时想不起来用其他的词汇来形容他——召开了这场会议,一场即将决定中洲命运的重大会议。”

    “当我得知这一消息,弗罗多。”巫师目光幽幽的望着他,“我有预感,这同时是决定你命运的一场会议!所以,我坚持让你出席,以持戒人的身份。”

    “而图尔卡大人对此抱同样态度!”甘道夫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便是你所需要知道的,弗罗多,我们都没有恶意,只是……”他叹气道:“命运如梭,无人可以避免。”

    “也许这并不明智。”阿拉贡第二次开口道:“甘道夫,他只是一个霍比特人,他们善良、热情、小小的身子里蕴藏着难以想象的活力,但他们依然只是一群霍比特人,他们在这场大战中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对此,我倒有不同看法。”巫师转而盯着神行客,眼中投出睿智的光:“须知看似最无用的浮藻,都有它们的用处!而作为我及图尔卡大人认可的持戒人,他必然在这场决定中土命运的大战中发挥他应有的作用!”

    对于他们间哑谜般的言语,弗罗多内心即忐忑又兴奋。某种力量在他内心涌动,最终他在他未及多想便脱口而出:“我该怎么做!”

    甘道夫与阿拉贡纷纷合上了嘴,目光各异的望向了他。

第四十四章 命运的相逢(为书友「明月风中」加更)

    “我亲爱的弗罗多!”甘道夫惊叹道,“就像我以前说过的,霍比特人真是叫人惊奇的生物。你可以在一个月内学会他们所有的为人处世之道,然而过了一百年,必要时他们还是有办法令你大吃一惊。就算是从你那里,我也几乎不敢期望得到这样的答案。比尔博没有选错继承人,尽管他几乎没想过事实会证明这有多重要。”

    阿拉贡也第一次露出笑容,看向弗罗多的眼神也变得缓和许多。

    “但我还是要说,今晚就到这吧。”甘道夫笑了起来:“你今天已经听到太多超出你想象的真相和秘辛,而且也没有吃晚饭,一切等明天早上再说。”

    弗罗多这才发现外边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群星已然亮起。夜莺和鸺鶹的鸣叫声不时啾啾的响起,大地变得沉寂。

    于是弗罗多这才尖叫一声,从他的椅子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去烧水:“这可真是太失礼了,我还没有准备晚餐。甘道夫,你说得对,再重要的冒险亦不能不吃晚餐,那不是霍比特人的传统。”

    阿拉贡与甘道夫齐齐笑了起来。“确实不是。”他们说。

    晚上,弗罗多与甘道夫在客厅里聊了大半宿,他们谈论了很多东西,有各地的趣闻,也有夏尔这些年的变化。

    阿拉贡一直静静的听着,对自己的事情讳莫如深。

    最后,弗罗多终于忍不住,自己先睡了。甘道夫与阿拉贡才开始他们的谈话。

    一开始弗罗多还能听到几句,但渐渐地,他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梦中,弗罗多突然看到自己跃过了群山与平原,穿过森林与大河,来到了一座冒着遮天蔽日的火焰与浓烟的大山。那是东方魔多的欧洛朱因山,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末日火山。

    一个浑身缠绕着火焰与阴影的魔影从山中窜了出来,裹着恶风与无边的恐怖,向他袭来,几将他吞没。

    弗罗多惊恐得尖叫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他身后跳了出来,与魔影缠斗在一起。这个宛若光明神祇般的身影眼中放出金色的光,口中的咆哮宛如雷霆,手中宝剑发出了蓝色与红色的火光,魔影身上滔天的火焰与阴影被他给震碎。

    “弗罗多,快,把戒指丢到熔浆里去。”

    那个光中的人影将魔影打倒在地,大声的对弗罗多喊道。弗罗多没能看清他的样子,但懵懂之中,弗罗多却清楚的知晓,那是他的同伴。于是他踉踉跄跄的走入了那道末日裂隙。

    那是一个充满了火光与毒烟的世界。在长长的石道尽头,是欧洛朱因那沸腾的熔浆,火舌与浓烟不时的卷起。

    一个声音在弗罗多内心响起。

    “松开手,你就解脱了。”

    弗罗多把脖子上的项链扯了下来,颤抖着将之举到跟前。那枚金灿灿的小圆环仿佛拥有着难以想象的魔力,让他不禁迟疑、着迷。

    “不,这是我的宝贝!”

    一个凄厉的、可怕的嚎叫声骤然响起!弗罗多猛地睁开眼睛,梦消失了。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手中紧紧的攥着那枚戒指。

    “早啊。”

    客厅里,甘道夫与阿拉贡似乎一晚上没睡。他们看到小霍比特人满脸冷汗的从卧室里出来,便打了个招呼。

    “你脸色可不太好,亲爱的弗罗多。”巫师仔细的打量着他的神色,目露担忧的道:“来杯牛奶吧,希望热腾腾的鲜奶能让你好受一些。”

    “早餐就在桌上。我的意见是:如果不想饿肚子,最好尽快吃完,因为我们一会就要上路了。”阿拉贡说。

    事实上,弗罗多一开始并没有心情吃东西,昨晚的梦是如此的清晰与真实,那个凄厉的哀嚎一直在他耳边回荡,仿佛预示着他的结局。这让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不过想到马上就要开始一段属于他的冒险,弗罗多心情又振奋许多。他囫囵的把也不知是谁准备的早餐吃掉了,那是一些烘焙的小蛋糕与新鲜的牛奶。简易但热量足够。“我准备好了。”他大声说道。

    “这些是你的行礼,我帮你准备好了。”甘道夫体贴的拿过来一个小包裹,里面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很多手帕——啊,巫师迄今记得,当初比尔博是如何的尖叫着,说他忘了带手帕。“路途不算太远。我是说,如果我们顺利,路上不会耽搁太久,这些够用了。”

    “顺利?”弗罗多敏锐的发现了巫师口中隐藏着的危机。

    “昨晚你没听我说吗?”巫师开始把他的尖帽子和手杖拿上,宝剑挂在腰间,一双璀璨宛若星辰的黑色双眸里露出些许的凝重:“弗罗多,在我离开夏尔的这些年里,野外变得更危险了。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直在这片土地周围危险的潜伏着,哪怕有着游民与埃尔佩拉王国守卫的清理,这些堕落的家伙依旧仿佛灭之不绝的野草,风稍微一吹,又蔓延开来。”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阿拉贡过来呢,他正是护卫我们前往幽谷的得力干将啊。”

    看着重新披上斗篷与宝剑的阿拉贡,弗罗多默默的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不是那么美妙的消息,霍比特人想道。

    这个不美妙指的是路途中可能遇上危险。不过弗罗多却觉得,事情的发展可能会出乎所有人预料。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但自从昨晚的那个真实无比的梦后,弗罗多隐约的觉得他对自己的命运有了某种感应。

    事实上,当弗罗多他们一切准备妥当,正准备出发的时候,还是遇上了一点小问题。

    “弗罗多先生,你们要去哪?”

    山姆·甘姆吉惊讶的看着一副即将出门远行的主人。他和老甘姆吉都是袋底洞巴金斯一家的园丁,数十年来一直在帮着袋底洞巴金斯一家打理他们的花园。甚至自从弗罗多从袋底洞搬到雄鹿地后,忠心的山姆依旧跟着旧日的少爷,前来雄鹿地帮他打理生活中的很多东西。

    不过,他们不住在一起。而是在距离弗罗多的老房子不远的河边起了一栋新的小房子。

    另外,皮平和梅里也一脸惊讶的和山姆站在一起。显然,小伙伴们一大早的就来找弗罗多玩了。毕竟他们的关系一向很好。

    彼时,天刚蒙蒙亮,东方老林子那茂盛的树冠在晨光中闪耀着非常美丽的绿色光芒,西面巴兰都因河叮咚的响,一些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着,向南飞去。

    “哈,弗罗多,甘道夫,还有这位不认识的先生,你们这是要去远行?”皮平这个捣蛋鬼兴奋的从山姆的身后跳了出来,“我要说,你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不带上我们?”

    梅里却发现了弗罗多身后的甘道夫与阿拉贡那‘危险’的眼神,不禁缩了缩,没说话。

    “我怎么忘了你们!”甘道夫认出了这个捣蛋鬼——图克家的小子比一般霍比特人更难搞,他们会惹上各种各样的麻烦,其中让甘道夫印象深刻的还是比尔博111岁生日那天,这两个蠢小子偷偷的把他带来的烟火给点燃了,结果所有人差点没被烧着——

    “这事和你们没关系,图克家的皮平!白兰地鹿家的梅里!还有你,山姆·甘姆吉!别挡路,这是为你们好!把看到弗罗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谁问也不说!”

    皮平和梅里、山姆被久未见的巫师严厉的神色吓了一跳。他们都是弗罗多的小伙伴,他们从弗罗多口中也得知了很多关于黑骑士、北方那座七彩之城的内幕——当然,仅限他们能知道的。对弗罗多与巫师之间的故事颇感兴趣。

    但历史的发展显然已经走入一条新的路线。弗罗多是持戒人,有资格参与那个决定中土大陆命运的会议,但原护戒小队的这几名成员可就没这个福利了。

    然而就在这时,山姆·甘姆吉却福至心灵的脱口而出:“是和戒指有关吗?”

    甘道夫与阿拉贡同时皱起了眉头。

    弗罗多不安的搓着小手。他并没有告知过朋友们戒指的事,但他脖子上一直挂着那枚银项链,很难瞒住身边亲近的人。而且他身上的变化难道就没人怀疑吗?

    与此同时。

    布理。

    这个地处东大道与北大道交汇的十字路口,接近切特森林的西南角的人类城镇自古以来便是北方最大的人类聚集地之一。

    这里的人类发色偏棕褐,身材较为矮小,却很壮硕,性格乐天又独立。传闻他们是此地最早的居民,是过去第一批漫游到中部世界以西的人类的后裔。只有少数人从远古时代的战乱中幸存下来;

    不过当诸王渡过大海重新归来,他们发现布理人还在,而当荒草间湮没了对古代诸王的记忆时,布理人仍在。

    而随着图尔卡·阿拉卡诺正式入主北方,消灭并大力整顿了北方各条道路的治安,布理地区更是迎来了快速的发展。

    这里居住了很多人类、霍比特人,甚至矮人。一些被银白君王统治的山民有时候也会选择在此落脚。很多南方来的旅人及商客会在这里停歇,而北方王国的一些居民也会在外出冒险时,选择途径此地,前往南方的幽谷或者矮人王国卡扎督姆。

    于是,渐渐地,布理以及他周围的阿切特、库姆村和斯台多村成为了北方最消息灵通、及最繁华的地区。

    跃马客栈。

    布理最热闹的酒馆。

    两个体量身高相对矮人与霍比特人而言,极为高挑健硕的神秘客正躲在角落的阴影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

    他们披着灰厚的斗篷,即使在屋子里都没揭下来。因而没人看清他们的脸,只知道,酒馆昏暗的烛火下,两缕一黑一白的光芒偶尔会从他们宽大的兜帽里露出来。

    “即使现在,我还是要说:这太不明智了,父亲会生气的。”桌子左边的人说:“而且这里的人心却被太多的流言蜚语充盈,这让这里的人类变得容易堕落,我不喜欢这里。”

    但右边的人却说:“但这却是人性的一部分,我们需要了解这一切。”

    “你太过溺爱人类了。”阿拉图说,被魔法伎俩遮蔽住的金色竖瞳露出一丝不满。

    诺拉图哼哼两声,没反驳兄长。

    由于他们用得是非常古老的昆雅语,而且声音极小,因而没人能听懂兄弟俩的话。而且无论是他们的身形体量,还是被他们放在靠手边的宝剑,都说明了,这两个披着斗篷的家伙不好惹。于是,偌大跃马客栈居然没人去关注这两位偷跑出来的王子。

第四十五章 王子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图尔卡都将双胞胎保护得很好。哪怕埃昂威及巫师都给出了关于双胞胎的预言,但龙裔心中还是充满了老父亲的忧思。

    他不希望孩子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幼年时的王子们,周围照顾他们的是些美丽的精灵,因为相比人类,首生儿女更加的纯粹,她们会更加全心全意的爱护两位继承了精灵血脉的亲族。

    事实上,在最早的时候,国王之环中更多的是留存在中洲的各族精灵,人类很少。只有哈尔巴拉德少数几名杜内丹人领袖被允许居住在国王之环内。

    直到两位王子慢慢的长大,他们的父亲才允许两位王子离开他的视线。

    而这时,两位王子性格上的迥异也开始慢慢展露。其中,次子更多了继承了他母亲一族那灵动的心,他更喜欢大海与不受约束;长子则对万事万物都有着浓郁的好奇心,而且智虑深远。

    很多时候,小儿子诺拉图总是更调皮捣蛋的那个,然后大儿子阿拉图帮助完善(或者是擦屁股)来自胞弟的恶作剧。

    这让两辈子加起来上百岁了的龙裔第一次享受当父亲的甜蜜时,也深感头疼。但好在,双胞胎一直健健康康的成长,而且逐渐成为英武明智的俊彦。于是,渐渐地,图尔卡心中有了关于儿子们将来的打算。

    但显然,儿子长大了,有他们的想法。

    原本图尔卡只是想带着儿子们前往精灵领主之一的埃尔隆德的领地,去见识一下世界变迁的场景,但也不知王子们从何得知,一个令所有人都忌惮的‘武器’居然被夏尔的弗罗多保管着,于是好奇的双胞胎立即抛下他们的父亲,跑去一睹为快了。

    听到儿子‘失踪’,图尔卡有些生气,也有些担心。因为他感觉到,一股黑暗的力量正在窥觑着他的血脉,于是他唤来吉尔多·英格罗瑞恩,说:“去寻找他们,保护他们。务必不让邪恶伤害到他们,我有预感,他们需要帮助。”

    吉尔多·英格罗瑞恩欣然领命,他说:“我王,请放心,我爱他们如同您一般,我会找到并将两位王子安全的带回到您面前。”

    然后吉尔多·英格罗瑞恩便带上他的剑和弓离开了幽谷,同他一起去的还有一支精灵的骑兵。

    彼时,埃尔隆德就在王的身旁。他说:“雏龙总需经历风霜才能振翅高飞,也许这次的事件并不是一件坏事。”

    继承了三大精灵族和三大人类种族血统的幽谷领主具有预知的能力,他说得话某种程度而言事后被证实是对的。但图尔卡却依旧不放心,他说:“但鲁莽而不经思考的行径却会让他们送命,哪怕不是这次。”

    对此,埃尔隆德明智的选择闭口不言。

    吉尔多沿着东西大道一路追溯而去,白色的精灵神驹在星光下轻盈迅捷的奔行,清脆的马蹄声流淌在响水河与苍泉河的两岸。但很少人能看到这些美丽的种族,他们如同一抹的轻灵的风,当你感觉到他们时,他们已经从你的发间溜走。

    在此同时。

    阿拉图与诺拉图也遇到了一点小麻烦。由于他们继承了精灵的血脉,双胞胎对于邪恶极其敏感。他们能感应到哪怕最细微的恶意。

    “……他们会经过跃马客栈……”

    “可哈穆尔要他们的人头……”

    充盈着三教九流的热闹而喧嚣的人类酒馆里,人类和矮人,以及很多附近的霍比特人们纷纷在谈论着远方的事,讲着那些耳熟能详的新闻。

    南方那边很不太平啦;

    那些从南北大道上来的人类看来是正在搬迁啦;

    精灵正寻找能安居的地方;

    矮人四处游荡等等等。

    布理人很有同情心,但显然还没怎么准备好接纳大量的陌生人前来住在他们这块小地方。旅人中有个斜眼、坏脾气的家伙预言说,不久会有更多的人朝北来。他大声说:“如果不给他们找个地方,他们就会自己去找。他们跟别的种族一样,有权利活下去。”本地居民看起来对这幅前景不大高兴。

    但这都不是兄弟俩关心的,混乱而杂吵的人群中,他们听到了一个完全意外的词语,这让兄弟俩不禁想起某些危险的存在。因为可哈穆尔(Kham?l)正是九个戒灵之一。

    他们惊讶的对望一眼,扭头看去。只见酒馆的另一头,在靠近壁炉的一张长桌子旁,一伙流氓、地痞、恶棍、打手、强盗,反正就是不像好人的家伙正鬼鬼祟祟、目露凶光的计划着某个邪恶的阴谋。他们中的头子是一个脸上肥肉横飞,昏黄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恶意与歹毒的家伙。

    而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武器,其他人在经过那里的时候,都若有若无的加快了脚步。甚至若非必要,几乎没有人愿意靠近那里。

    诺拉图拉住酒馆老板,一个肥胖的布理人,用通用语问道:“劳驾,他们是谁?”

    彼时麦曼·黄油菊正端着一些食物与两杯啤酒,似乎要给另一桌的客人,但他对于这两位身材高挑,手指修长且光洁的客人影响极其深刻。因为此前进来的时候,酒馆老板看到了双胞胎那柔顺如同黑夜与星光的头发。

    而且,双胞胎手中的宝剑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于是,矮矮胖胖的酒馆老板舔着笑脸说:“两位少爷,黄油菊奉劝二位一句,别对他们感兴趣。他们是此地的危险人物,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们。而且最近他们可是傍上了某个大人物,喝起啤酒来大方的很!”

    阿拉图皱起眉头,说道:“据我所知,北方之王一直在清除这些家伙。”

    黄油菊笑了。他拘束的在他布满了油渍、酒水、食物残渣,及某些不明污渍的围裙上分别擦了擦手他白白胖胖的两只小手,回答道:“小少爷们,这个世界可不是简单的一两个人就能改变的,哪怕是那位尊贵的陛下。”

    “抱歉,我还有事要忙。如果可以,请恕我失陪。”黄油菊觉得他今晚的话有点多,因为他发现,当他提及安努米那斯高高在上的那位大人物,眼前的小少爷们眼中露出了一丝不满。

    这让他不禁哆嗦了一下,急忙抛下正主家的儿子们,给等待着的客人送去了他们的酒水与食物。

    那是两名同样身披斗篷、腰间挂着长剑的漫游者,他们胡子邋遢、脸庞躲在阴影下,偶尔露出的灰色眼眸锐利且充满了疲倦。

    “正如我之所言,这里的人早已堕落。”阿拉图换回了精灵的语言,低声对兄弟道。他并不是很高兴听到人类如此评论他们的父亲,认为这是一种轻蔑。

    但诺拉图却显得兴致勃勃,他锐利的目光一直在那伙强盗与那桌一看就同样不好惹的客人身上来回的打量着。

    “他们身上有海风的味道。”银发的诺拉图小声说:“而且远古的血脉在他们身上流淌,他们不是一般的人类,他们是杜内丹人。”

    阿拉图却说:“他们身上充盈着仇恨与死亡的气味,远古的诅咒正萦绕在他们身上。”

    然而酒馆中拥有不凡力量的可不止他们,被他们品头论足的那两名漫游者一顿,在对望了一眼后,放下手中的啤酒,提起剑,向他们走来。

    “野外可不是你们家的后花园,尊贵的少爷们。”领头的漫游者居然同样用精灵的语言道:“危险随处可见,可不单单是明面上的那些,你们不该放松警惕。而且……”

    来人中一个掀开头上的斗篷,露出他蓬乱的头发与胡子拉碴的脸,居然是失踪了很多年的波洛米尔。只是如今的王储哪里还有当初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只见一道狭长的刀痕从波洛米尔左脸颊一直延伸到脖子,若非他当时闪避的快,这一刀就能将他的脑袋劈开。

    “随意评论他人可不荣誉。”旧日的王储压低声音,用一种自嘲的语气道:“殿下。”

    阿拉图与诺拉图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因为被揭穿而感到生气与尴尬,而是好奇的问:“你们是谁?”

    彼时,另一名披着斗篷的漫游者善意的提醒道:“在外面说精灵的语言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酒、炉火、萍水相逢,这些是够叫人愉快的,但是这儿可不安全。特别,他们还带着精灵的宝剑。”

    啊。

    他居然是波洛米尔的兄弟,与欧斯吉利亚斯一战中一同失踪的法拉米尔。不过,显然他比兄长要好上一点,因为起码他并未破相。

    只是当我们的四位王子殿下凑一起,用精灵的语言交谈,很多人纷纷惊讶的看了过来。

    “你说的对。”阿拉图提起佩剑阿兰如斯(Aranrúth),将兜帽拉得更低:“我们该走了。”

    诺拉图闻言,也拿起放在桌子旁的凛吉尔(Ringil)。这是高等精灵的工匠为王子们打造的佩剑,比一般的精灵武器可要精良太多了。锻成之日,阿兰如斯光洁的剑身上闪耀着蓝色与红色的光,而凛吉尔则美如寒星,剑刃上流光四溢。

    于是,图尔卡将这两柄宝剑命名为阿兰如斯与凛吉尔,与第一纪元时的多瑞亚斯国王埃尔威·辛葛与诺多精灵王芬国昐的佩剑同名。显然,银白君王以此寄望兄弟俩能做出像先王那样杰出的功绩。

    待他们走出跃马客栈,热闹的酒馆这才重新恢复了喧闹与杂吵。

    只是,看着王子们走出去的身影,某些有心人开始暗暗的嘀咕起来,眼中闪烁起危险的光芒。

    波洛米尔似乎对布理很熟悉,他带领着双胞胎在昏暗的、布满了垃圾与污水的小巷里走来走去,神奇的穿过了大半个人类的城镇,来到了另一家客栈。

    阿拉图与诺拉图看到两位刚铎的王子熟练的走入人类的旅馆,不禁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的跟了上去。

    在一间早已准备好的房间里。

    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纷纷脱下他们的斗篷,又将壁炉里的柴火烧得更旺,然后才对依然保持着戒备的双胞胎道:“殿下,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一对可怜的丧家之人罢了。若非北方之王的庇护,我们早已死去。”

    甚至,为表诚意,法拉米尔还把他们的剑放到了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然后微微躬身的说:“我是法拉米尔,这位是我的兄长,波洛米尔。如果至高王的家族还记得旧日的盟友,当知道,我们是南方刚铎胡林家族的后人。”

    阿拉图与诺拉图显得有些惊讶。“据我所知,欧斯吉利亚斯一战后,埃克塞里安的血脉已绝。”阿拉图说:“但我从你们身上确实看到了西方人类之光,这非普通人类所有。”

    “传言总是比真相更夸张,殿下。”波洛米尔说,“但您说得也没错,在世人眼中,德内梭尔之子早已死在了那场战争之中。”

    阿拉图与诺拉图隐秘的对望一眼,没说话。

    屋里一片寂静。

    “如果两位殿下愿意,我可以讲一个故事给凯勒多力恩听,虽然未必有精灵的传说那么令人惊叹,但我保证,它们同样足够精彩。”

    凯勒多力恩(Celebdorion),辛达语。意为:银白君王之子——法拉米尔用在这里,特指双胞胎。

    彼时,诺拉图最先坐了下来,他说:“希望你们的故事确实如同你们所言的那般精彩。”

    阿拉图并未反对,只是他修长有力的手一直未曾离开他的佩剑阿兰如斯。而且他目光严厉,神情严肃,仿佛要看穿波洛米尔他们。

    法拉米尔能感觉到阿拉图眼中的力量,他惊讶的垂下了头。“愿为您效劳。”他说。

    波洛米尔虽未如此,但他同样惊讶于双胞胎的威严,锐利的光缓和了许多。

    于是,两对同样闻名遐迩的兄弟便在人类城镇——布理的一间客栈里开始了一段旧日的追忆。

    在橘红的火光中,他们交谈了很久。法拉米尔从欧斯吉利亚斯之战开始,一直讲到兄弟俩怎么被天鹅骑士阿德拉希尔在安度因入海口救上岸,再到知晓他们祖父的堕落,最后不顾旧日的多阿姆洛斯亲王世子的挽留,执意返回米那斯提力斯,结果却被宰相奥兰迪尔追杀的漫长人生路一五一十的向双胞胎叙述了一遍。

    其精彩程度确如法拉米尔所言,是一部足以写进精灵诗歌的悲伤史诗。

    到最后,波洛米尔悲伤又愤怒的说:“我们只能一直向北逃,直到逃入银白君王的领地,那个歹毒狡诈却又外表美善的敌人才投鼠忌器的停下了他们的追杀。”

    此时,天边的阳光已经刺破黑暗,阴影逐渐散去,仿佛预示着旧日的苦痛到此终结,新的希望正在诞生。

    于是,阿拉图说:“我很遗憾听到这个悲伤的故事,从你们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你们所言非虚,所以请接受我的歉意与友谊,因为一开始我怀疑过你们。而事实上,人类中比你们更英勇的可不多了。”

    说着他向两名勇敢的刚铎英雄致以崇高的敬意。

    诺拉图也如此。

    旧日的刚铎王储与其胞弟,如今的落魄漫游者听到银白君王之子这么说,定定的看了他们很久,然后说:“能得到图尔卡·阿拉卡诺之子的友谊,也许是我们这段流亡岁月里听到的最好安慰。”

    对此,很快四人同时笑了起来。

    就这样,年轻的阿拉图与诺拉图第一次收获了他们人生中来自同伴的友谊。

第四十六章 中伏

    四月的夏尔正是阳光明媚、春意盎然的时节,雄鹿地的乡野中,两大四小的奇怪组合正急匆匆的、悄无声息的避开所有的大路,走在僻静而幽暗的小径上。

    他们走得是那样的急,领头的大种人甚至不愿意停下脚步去等那些赤着脚的半身人。他警惕的环视四周,不时的带着众人远离农夫与白兰地鹿家族的庄园,从难行的小径上跳下去,从另一头的灌木丛中走出来。

    身后的四个霍比特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他和巫师的身后,他们渡过柳条河与巴兰都因河,路经山洼底部,绕过一座陡峭山岗的绿色山脚,进入另一道更深也更宽的谷地。

    这片乡野长满青草和富有弹性的草皮,四周一片寂静,惟有气流拂过大地边缘的微响,以及高处陌生鸟儿的孤独鸣叫。

    彼时,山姆与梅里、皮平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兴奋变得疲倦又害怕。因为此时他们已然离开了霍比特人的家园,进入到了一片陌生的土地。

    闯下祸事的山姆·甘姆吉又害怕又委屈的嘟囔着:“我甚至没来得及把花园里的雏菊浇上水。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它们还来没彻底凋谢。”

    两天前,当弗罗多一行正准备前往人们称之为伊姆拉缀斯,又或者幽谷、瑞文戴尔的精灵家园,参加甘道夫所说的重大会议时,被小伙伴山姆、皮平和梅里给堵了个正着。

    彼时,愚蠢的山姆·甘姆吉(事后看来,确实不是什么聪明之举)居然脱口说出了那枚戒指的事情,于是毫无疑问的,为了让这些冲动、鲁莽但没有恶意的小家伙们不至于泄露弗罗多远行的事情,甘道夫与阿拉贡把他们也一并捎上了。

    梅里看了一眼巫师与那个高大的人类,忍不住说:“噢,亲爱的山姆,我有预感,你看不到你心爱的雏菊了。这不是什么诅咒之类的,而是我有预感,我们会错过一整个夏尔的春季和秋季!也许我们会在寒冷的冬季,返回夏尔,但那个时候,你的花园里的那些花肯定已经全部枯萎了。”

    “我们不是只是去见识一下精灵的家园吗?为什么会耗费这么多久?”图克家的皮平惊讶的说:“难道精灵会好客的留我们这么久?那希望他们的食物会让我满意,当然我并不是挑剔,只是,他们会吃第二顿午餐吗?”

    弗罗多此时若有所觉的停下脚步,他回头望去。

    远处的老林子似乎在冒烟,仿佛所有落下的雨水都从树叶、树根和土墩中重新蒸出来了。视野所及的边缘,这会儿笼罩着一片阴影,一团阴暗的迷雾,天空在它上方像个蓝色的帽盖,又热又沉重。

    而一个矮趸壮实的身影正在老林子茂盛的树丛中往这边张望,头上那顶高大的帽子上的那支蓝色的羽毛是如此的亮眼。弗罗多甚至能看到他脸上似乎挂着笑。

    “是汤姆·邦巴迪尔,他知道我离开了。”弗罗多说,内心涌起一丝伤感。因为他有预感,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这位欢快的、总是唱着歌的朋友了。他们在中洲的缘分自此结束,在遥远的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甘道夫杵着手杖,站到他身旁,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仿佛早就知道这位神秘的,令人尊敬的林中主人一直在跟着他们。

    他说:“弗罗多,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离别的时候,毋需伤心,因为这也代表着新的开始。”

    弗罗多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抬起头,说:“也许。但我希望有个告别。”说着,他高高的抬起手,不停的从远处的朋友挥着手。

    “再见,汤姆·邦巴迪尔!再见,夏尔!”

    那个令人尊敬的老头儿仿佛听到了弗罗多的告别,他哈哈大笑,冲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消失在老林子深处。

    弗罗多垂下了手,变得更伤感了。因为他耳边仿佛听到了那熟悉的欢快的歌声,“欢乐咚!开心咚!敲响叮叮咚!

    老汤姆·邦巴迪尔,乐天老伙计,

    他身穿外套天蓝色,脚蹬黄皮靴。

    欢送朋友,告别家乡,霍比特人要远行。”

    “我觉得。”刚还在纠结精灵是否会吃第二顿午餐的皮平突然跳到他们身边,说:“弗罗多,你也不需要伤心,因为我们总会回来的。对吧?”

    他看向好朋友梅里。

    梅里却看着巫师与阿拉贡,沉默不语。

    “我并不想做那个打断别人缅怀朋友与家园的恶人。”来到荒野后,显得更严厉与警惕的游侠兜了回来。他看了看天色,灰色的眼眸中露出一丝不安:“但我们时间可不余裕,我们需要穿过远处那几座山岗,然后进入更安全的地带。这里靠古冢岗太近了,不是一个停留的好去处。”

    四个霍比特人听到这个名字,不禁齐齐打了个寒战。就连在夏尔,他们都听过老林子再过去的古冢岗有古冢尸妖的传言。但那种故事没有哪个霍比特人爱听,哪怕当时坐在远离该地的温暖舒适的火炉边。

    弗罗多朝东瞥了一眼,看见那边的山岗更高,正俯视着他们;并且这些山岗顶上全都环绕着青冢,有些还立着石碑,像绿色牙龈上突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牙,直指苍天。

    他一阵恍惚。他仿佛看到,初升的太阳照耀在这片大地上,君王与战士在这里互相征战,他们崭新嗜血的宝剑上,光芒似火。战胜,战败,高塔倾倒,要塞焚烧,烈焰冲天。

    紧接着黄金堆满死去的君王和王后的棺材架,一个个土墩覆盖了他们,岩石墓门封闭,青青野草湮没了一切。

    日升月落,渐渐地,羊群漫步其间吃草,但很快山岗又荒芜了。一个阴影从远方的黑暗之地现世,墓冢中的尸骨骚动起来。

    古冢尸妖在山洼间出没,冰冷的枯指上戒指叮当响,金链子在风中摇晃。一圈圈墓石裸露出地面,月光下犹如缺损的烂牙在狞笑。

    “弗罗多!”巫师严厉的声音骤然响起,把他从幻象中惊醒过来。弗罗多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自觉的又握住了脖间的项链,掌心死死的攥着一个冰冷的圆圆的东西。

    “我……我没事。”弗罗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及身上冷汗淋淋。

    然而甘道夫与阿拉贡眼中的担忧与不安却更浓了。

    “来不及了。”阿拉贡低声道:“他们感应到弗罗多正在离开汤姆·邦巴迪尔的保护,来找他了。”

    “我们不能停留。”甘道夫说:“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抵达布理,那里起码比野外安全多了!”

    阿拉贡咬着牙,看着四名紧张无比的霍比特人,狠狠的点了点头。

    他督促四名霍比特人赶紧动身。

    但皮平还在那念念叨叨、不分轻重的说着要吃饭之类的,结果被巫师与阿拉贡同时狠狠的责骂了几句。

    甘道夫鼓励弗罗多再坚持一会,等到了人类城镇再休息。于是弗罗多只能振奋心情,重新上路。

    只有梅里小声的安慰了皮平几句:“你还不明白吗?弗罗多他们可不是单单只是远行那么简单,山姆一句愚蠢的喊话让我们陷入了某种危险之中,不然你以为甘道夫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

    山姆脸色涨红,可又不知说什么好。

    皮平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所有人一路马不停蹄的越过远处几座山岗的山肩,走下它们长长的山坡,再爬上它们平缓的山侧。

    一路上弗罗多注意到,这片土地与山岗都没有树,也不见任何水流:谷地长满青草和富有弹性的草皮,上岗青冢林立,四周一片寂静,惟有气流拂过大地边缘的微响,以及高处陌生鸟儿的孤独鸣叫。

    他们走啊走啊,走到太阳高悬、走到夕阳西下。终于,他们几乎就要走出这片令人不安的山岗了。这时,一块石碑出现在弗罗多他们面前,它高高耸立在头顶的太阳底下,像一块界碑,又像一根监护的手指,或者更像个警告。

    巫师看到石碑,立即喊了停下。

    “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在靠近。”甘道夫神情严肃且紧张的抽出了腰间的格拉姆德凛,握在手中,左手的法杖时刻准备着。“阿拉贡,小心!”

    阿拉贡立即利剑出鞘,原本有点佝偻的腰瞬间笔直如松,灰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前方的道路。

    此时西垂的太阳呈现出一种苍白淡薄的黄色,那块竖立的石碑在阳光下投下一道朝东延伸的黯淡阴影,笼罩着他们。一股不详的雾气伴随着一阵阴冷的山风,悄无声息的从无到有的迅速布满了山涧与高岗。

    透过雾气,某种阴冷与恐怖的气息正在空气中蔓延,空气寒意深重,周围一片死寂。

    “别走散,所有人牵着手。”巫师厉声道,法杖上的宝石发出了亮眼的白光,却无法彻底的驱散那团迷雾。紧接着,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什么。

    山姆他们紧张极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甘道夫?”弗罗多却突然觉得脑袋沉重无比,脖子上的那枚戒指变得滚烫无比,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与心间不停的回荡着,仿佛在说:你走入死地,只为送来我的戒指。

    “是古冢尸妖!”

    当先的阿拉贡瞳孔一缩,挥剑挡住了一把由白色烟雾笼罩着的死者之刃!

    “还有纳兹古尔!”巫师猛地睁开眼睛,他能感应到,有东西正在飞速的向此地赶来,恐怖的嘶吼正此起彼伏。

    “快走!”甘道夫挥动他的手杖,声如洪钟,一杖把一头此前我们在卡恩督姆曾见过的尸妖锤翻在地,右手的格拉姆德凛一剑把另一头尸妖恶心的脑袋给削了下来。“向山上跑,星光会刺破迷雾。”

    弗罗多却几乎无法再挪开脚步,因为那个邪恶的声音几乎攥住了他的心,脖子上的戒指变得又重又沉,还灼烧着他的肌肤。

    “我等你好久了!”一个深沉又冰冷的声音说,仿佛发自地底,“我的戒指,霍比特人,把我的戒指还来!”

    “不!”弗罗多尖叫一声,仿佛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形朝他俯下身来,映衬着星光像个影子。他觉得自己见到了两只冰冷异常的眼睛,燃着一种好似发自遥远之处的微光。他惊恐的跌倒在地,手脚一片冰冷。

    “弗罗多!”山姆惊叫出声。

    “别想得逞!索伦!”

    甘道夫手指上的火之戒纳雅亮起了璀璨的光芒,把浓郁的迷雾给驱散了大半,山姆他们这才看到倒在冰冷的地上卷缩成一团的弗罗多。

    “快跑,你们这群蠢货!”

    巫师手杖的宝石发出一道霹雳,把第三头尸妖给彻底摧毁,刺鼻的硫磺味弥漫其间。但甘道夫的表情却丝毫不敢放松。因为下一瞬间。

    “灰胡子老货!”

    一匹黑色的大马骤然从迷雾跳了出来,一名身披黑色斗篷,手脚着甲,脸部的位置一片空洞的可怕骑士挥动手中黑色的魔窟古剑,凶猛的一剑劈向甘道夫。

    皮平与梅里痛苦的捂住耳朵,“弗罗多!”山姆挣扎着,想要去扶他的少爷。

    一边是恐惧的怪物,一边是朋友。犹豫了一下,皮平与梅里尖叫一声,强忍着恐惧与痛苦,冲过去,扶起地上的弗罗多,转身就往山上跑。

    这时,第二名黑骑士从迷雾中冲了出来,手中的魔窟古剑如同毒蛇般的刺向了弗罗多的后心。

    “想都别想!”

    阿拉贡一剑削断第一头尸妖硬逾精钢的脖子,顺势甩出了当年阿拉松从安努米那斯中找到的那把阿尔诺王室之剑。

    第二名黑骑士只能回身,用手中的魔窟古剑磕飞了阿拉贡甩出的长剑。

    叮。

    如同秋水般的剑身插在地面上,不停的轻鸣着。

    这时,第三名黑骑士带着腥臭的恶风,自迷雾中冲了出来,一剑劈向了阿拉贡的后心。结果却砍到了空气。

    原来紧急关头,阿拉贡狼狈的往前一扑,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第四十七章 雏龙初鸣

    法拉米尔小心的跟在一伙人的身后,暗灰色的斗篷完美的将他的身影与小巷随处可见的阴影融合,而且他脚步轻盈,几乎没发出一丝声响。

    此外,少有的没有月光的夜晚也给了他极大的掩护,以至于此前阿拉图与诺拉图曾在跃马客栈见过的四名恶棍、拦路强盗们根本没注意他们被人跟踪了。他们骂骂咧咧的用小车拉着采购的食物与啤酒,从布理的东边的大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守卫甚至不敢过多的询问。

    因为这帮恶棍的腰间俱挂着刀子和号角,吊斜眼里凶光四溢。而且,最主要的是,守卫们知道,这些恶棍可能还和他们的老大有所联系。

    “总觉得日子不会太平了。”一名守卫抱怨的对同僚说:“如今就连这些强盗土匪,都能大摇大摆的进出镇子,让老实安分过日子的人心惊胆战。”他有着一只红红的酒糟鼻子,不高不矮,并不健硕的上半身套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皮甲。脚下是一双黑色的长筒靴。

    “闭嘴,红鼻子哈斯尼。”同僚说:“老大和他们的头头可是经常一起喝酒,不想丢掉这份工作,就老老实实的站你的岗,其他事,我们管不着,也没有能力管。”

    但是哈斯尼却依旧嘟嘟囔囔的发泄着不满,说南方的道路变得更危险了,商人变少,害的他的‘小费’也变少了。还说哪里又有人被抢了,还见了血。“要我说,我们早该加入北方那位陛下的麾下了,起码有他的庇护,像这些担惊受怕的日子根本不会有!”酒糟鼻子的哈斯尼抱怨道。

    “布理从没有被‘国王’统治过。”同僚说:“阿切特、库姆村和斯台多村的长老会统治着这块区域,即使诸王还在的年代都不曾变更过!”

    “他们可不会允许上头突然掉下一个‘国王’。”这名守卫似乎觉得光是站着也无聊,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自己收税、自由自在的,不比被国王的法律束缚来得好?哼哼,听说东边那座大山以东很远的地方,跨过了传说中的精灵王的宫殿,曾经的长湖镇选出了一位国王,但你看他们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听前段日子我家表姑的侄子的朋友的一个外甥说:罗瓦尼安更混乱了,东边来的那些乘着战车的家伙和河谷城——哼哼,就是长湖镇的那些家伙及山下之王爆发了多场战争,他们的国王甚至战死了,人类逃入了传说中的那座大山下的矮人王国,像一只只流浪犬。”

    “而南边那些骑着马的家伙几乎连他们国王的居所都没了,那些传说中的高贵之民甚至连国王都死掉了,日子过得还不如我们!”

    哈斯尼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红色的大鼻子在昏暗的火光中更鲜艳了:“真的?我说怎么东边和南边来的商人更少了呢。”胆小的守卫仿佛真的看到了各种说着不同语言的凶残又狂暴的异族挥舞着刀剑与弓弩,驾着巨大的马车,向他冲来,他忍不住哆嗦的说道:“天啊天啊,这也太可怕了。这个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哼哼。”消息更灵通的守卫骄傲的抬了抬下巴,仿佛这种事让他很得意,他说:“所以,和他们相比,那些小打小闹的拦路抢劫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他看了一眼被吓坏了的红鼻子哈斯尼,小声的说道:“而且我们躲在镇子里,他们拿我们没有办法。我们队长和他们的头头有联系,他们不会攻击布理……谁!”

    这个多舌守卫警觉性居然还不错,他紧张的把长矛对准了镇子里的方向。哈斯尼也跟着手忙脚乱的看向了黑暗。

    法拉米尔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脸庞隐藏在兜帽之下:“我。一个流浪的可怜人。”他举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但守卫依旧惊讶中透着一丝戒备的问:“这么晚阁下怎么还在外边闲逛?跃马客栈的食物与啤酒无法让你眷恋吗?”

    但法拉米尔却疾步的走来,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否的说道:“今晚星光不错,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至于去哪里,我想跟你们没有关系。”

    “是我们没关系,先生,但我们总归要问一问。”守卫说。倒比盘问此前那些拦路贼还要尽心。

    “那么你现在问过了。”法拉米尔说。双手开始放到腰间,尸山血海中闯过来的气势扑面而来。“现在,打开门,守卫。”

    哈斯尼与他的同伴不禁后退了一步,惶恐的道:“好的,先生。这只是我们的职责,请不要责怪。”

    他们打开紧闭着的大门,态度变得前所未有的柔顺起来。

    法拉米尔几乎忍不住哼出声来。只是……法拉米尔眼中的利芒消散了,他快步从粗大的原木大门中走了出去。守卫岗哨旁的篝火将他的脸颊照得微微一亮。

    突然,法拉米尔停下脚步,回头对守卫说:“也许过一会我的同伴会来找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帮我转告一声,就说我向东北方向去了。”

    “当然。”哈斯尼与同伴急忙点头道。“我的大人。”

    法拉米尔这才迅捷又隐秘的遁入到野外的阴影中。他已经不再是刚铎的王子了,这里也不是他心爱的旧日家园,对于守卫的失职,他除了暗叹几声,别无他法。

    确认这名神秘的、令人惧怕的漫游者离开后,哈斯尼与同伴这才松了口气,“他说的方向。”哈斯尼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道。

    “闭嘴吧。”同伴厉声说:“做好你的事,哈斯尼,今晚你的口舌给我们带来的麻烦够多了,别让我听到你再说一个字。”

    “可你明明说得比我还多。”红鼻子的哈斯尼委屈的说道。

    同伴几乎想给他的脑袋来上一下。

    事实上,他们都知道,那个神秘的漫游者说的方向都有什么。此前那些拉着食物与酒水的拦路强盗、恶棍、土匪离开的方向正是东北。

    联想到神秘的漫游者身上的那股惊人气势,布理的东门守卫们总觉得他们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他们不安的又站了一会岗。结果再度迎来了三名意外的人。

    “先生们,也许你们看到了一名披着斗篷的人从这里出去了,他是我的同伴。能告诉我,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和此前那个漫游者穿着同样款式斗篷的高大男子将脸藏在兜帽之下,哈斯尼与同伴只看到他颚下那浓密的胡子,与他们斗篷下的刀剑。

    “他往东北去了。”同伴飞快答道,而哈斯尼则谄媚着打开了大门。

    “他没说谎。”第二名披着斗篷的神秘客说道,他的声音几乎是哈斯尼与同伴听过的最动听的,仿佛拥有魔力,又仿佛星光在流淌,让人不禁的驻足倾听。

    于是,哈斯尼与他的同伴几乎立马知道,他们是极其尊贵之人,甚至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精灵。

    他们惶恐的低下头,说:“布理人或许愚昧又贪婪,但绝不肯对您和您的同伴撒谎。”

    但彼时,阿拉图却没有再看他们。因为他发现,这里的人心中大多被金钱与谎言填满了,或许偶尔他们会良心发现,但最终还是会堕落成性。但他也不会拒绝他们,只是并不那么爱他们罢了。

    是的。

    他们正是紧随其后的阿拉图与诺拉图,及波洛米尔。

    那晚之后,双胞胎也把他们的故事大致的说了一些,他们自称是出来游玩,只是距离预定的路线有了一点偏差。但已经被生活历练了十多年的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却轻松的猜到了年轻的王子们隐藏的事实。

    不过他们都没有揭破。

    因为他们不知道,这到底是否那位陛下允许的。波洛米尔只是说:“鲁莽而不经思考的行径是极为愚蠢的,殿下。野外可比精灵的传说中要危险得多。”

    “也许。但我们可以保护自己。”诺拉图说,年轻的脸上充满了朝气。他撺掇波洛米尔和他的兄弟帮他一个忙,“我在跃马客栈听到一个危险的名字,可哈穆尔!”他说:“如果刚铎的人类还记得这个名字,当知道,这是索伦的爪牙之一。”

    兄弟俩锐利的眼中闪过一缕悲伤,他们想起了自己祖父。想起,胡林家族的堕落极大可能就源自人类九戒之一——埃克塞里安已死,阿德拉希尔的誓言以另一种方式终结,他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了兄弟俩,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才知晓自己的家族居然还有这么一段阴暗的历史。

    “是的,我们记得。”波洛米尔语带悲伤的说:“王室的密卷里一直有纳兹古尔的记载。追杀我们的敌人中就有一名黑骑士,但我不确定他是否就是可哈穆尔。”

    “普通人类不会知晓这个名字,他们短暂的生命让他们不会记录下很久以前的历史,唯一可能就是他们都是索伦的爪牙。”年轻的诺拉图变得严肃,脸上却有着难以言喻的威严,“我们需要知道他们都有什么阴谋。”

    “但人类的城镇耳目众多,如果我们在这里攻击他们,那么一定会引起黑骑士的注意。”阿拉图说。

    法拉米尔想了想,说:“我们可以把他们引到野外,或者等他们离开布理的时候,悄悄跟上。我有预感,我们的交谈肯定会惊动阴影中的敌人,因为会说精灵语的人类并不多。”

    阿拉图与诺拉图一听,顿时明白德内梭尔的儿子们这是在规劝他们,意在让他们往后行事更加谨慎。

    双胞胎又感激又欢喜,他们说:“这是智者的良言,非真正的朋友不会如此说。”

    但计划有了稍许的偏差,敌人的警觉性比他们预料的要高。当晚,那些歹徒恶棍便离开了布理。但好在他们的据点似乎离此地不远。因为隔天,法拉米尔便发现一些行迹鬼祟的人前来购买定量的食物与酒水。

    于是,他们中对跟踪与潜行最有心得的法拉米尔立即跟了上去——阿拉图与诺拉图还太年轻,这项工作他们暂时无法胜任。

    他们沿着法拉米尔留下的记号,与地上那忽明忽现的车轮印,一直追踪到了布理山的东边。

    在一片丛林后,他们找到了潜伏已久的法拉米尔。

    法拉米尔指着山坳上的一个洞穴对他们说:“他们的据点就在山中,只有一条小路通往上边的洞穴,而且洞口有人把守,想要不惊动他们几乎很难。”

    阿拉图与诺拉图抬头望去,只见黝黑的山脉之间,一个两人高、三人宽的洞穴亮着火光,里面盗贼们的俚语与粗鲁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两个拿着弯刀与弓箭的守卫一边无聊的站在洞口,眼睁睁乱转,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里面同伴们高兴的吃喝声。

    “他们的人数有多少?”波洛米尔问。

    “七十或者更多。”法拉米尔说:“洞穴很深,我无法看清全部的人,但从他们采购的食物可知,他们人数一定不少。”

    “我感觉不到黑骑士的气息,他不在这。”诺拉图闭上眼睛,细细的倾听着风中的声音,又抚摸着旁边的一颗小树,说道:“这里的树木都在说,没有看到那些恐怖的阴影。”

    波洛米尔他们很惊讶,但想到双胞胎继承了一半的精灵血统,似乎又觉得理所应当。

    “那我们最好别浪费时间。”阿拉图说:“我有预感,敌人已经被惊动,他肯定提前行动了!”

    “那么便如此吧!”银发的诺拉图抽出佩剑凛吉尔,“希望这里的敌酋知晓他们的去向和目的。”

    他勇猛的冲上小径。

    而在他身后,双胞胎的另一个也拔出宝剑,紧随其后。

    见状,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也只能也冲了上去。恰巧就在此时,天空中飘来一大片云朵,把这片山丘遮蔽得更加幽深了。

    双胞胎的脚步灵活如同小鹿,奔跑起来即迅捷又轻盈,山涧的小路几乎无法阻碍他们。而漆黑的夜色给了他们天然的掩护,上面的守卫居然没第一时间发现他们。

    等他们反应过来,却是已经晚了。

    “敌袭。”拿弓箭的守卫大喊。法拉米尔一边跑,一边从箭囊中抽出一支利箭,一箭射死了他。剩下那名守卫惊骇的转身就要逃。

    但此时诺拉图已经冲上山坳,美如寒星、剑刃流光的凛吉尔一剑把逃跑的守卫的头颅给削了下来。

    兄长阿拉图则张口对着洞穴就是一道煌煌的龙焰!结果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惊起飞鸟无数。

    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猛地停下脚步,免得被误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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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指环王开始的龙裔介绍:
当纪元结束,大陆上流传着龙裔的传说。
那是一段波澜壮阔的岁月,
在那个时代,巨龙的咆哮响彻天地!
PS:中土世界已暂完结、梦达斯世界开启中…从指环王开始的龙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指环王开始的龙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指环王开始的龙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