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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从黑拳开始txt下载     从黑拳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许天好欺负

    屠格涅夫死了,这一点许天必须做到。否则,自己真正的实力,出拳的力度有多大,必将被疯传。

    所以,屠格涅夫必须死。

    马克西姆揉眼,一次不行再揉一次:赢了?

    “马克西姆,弗兰克陈赢了!哈哈!”

    卡西扬一拳锤在马克西姆的肩膀上,然后一把把马克西姆抓过来,使劲的摇晃。

    这一场,听了马克西姆的,卡西扬是投注弗兰克陈赢的,果然赢了,不由的他不高兴,是太高兴了。

    全场的呼喊声还没有停,许天躬身,双手扶着膝盖,气力不支的样,强撑着,向拳场的观众施礼,然后缓缓的转身,仿佛疲惫的不能正常行走,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铁笼子的门口

    “居然是国术铁山靠?刘叔,你派人调查一下弗兰克陈,所有的信息,一点都不能遗漏!”

    这个声音传来时,许天侧头,朝发出这个声音的方向看去。

    可惜,观众摇动的手臂,晃动的身体,让他无法锁定是谁发出的声音。

    这是内行,也就存在他乡遇故知的可能。

    而就在许天看过去的同时,刚才发出声音的女人,迅速低头,在第一时间坐下,躲在了人群身后:他看过来了?怎么可能?听声辨位?不是很久没出现了吗?他会是谁?

    女人几乎没有考虑,趁整场的观众还在喧嚣,躬着身离开了座位。

    “大小姐,怎么了?”

    “换个位置看。”

    许天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声音,没有再探寻。人若是躲避,在几万人的拳场基本不可能。

    若是同道,对方想见要比自己主动更容易,若是有忌讳,自己的探寻反倒会给对方麻烦。许天都后悔刚才的冲动了。

    实在是遇到行家同道的期望,让他一时间激动了。

    拳赛的规则,以及许天的状态,接下来许天有权利休息。

    可许天的状态让所有拳手都看到了能占便宜的机会。

    许天赢的偶然,几乎是共识,就是马克西姆和卡西扬,都如此认为。

    “奥西普,下一场你挑战弗兰克陈?”

    “不,我不会跟弗兰克陈相遇,绝不!”

    “奥西普,若不是你,其他人肯定会杀掉弗兰克陈的?”

    “马克西姆,你想多了,我不知道弗兰克陈在你的拳场是怎样的,我敢肯定,都被弗兰克陈骗了,他很厉害!”

    奥西普不能说自己也未必是弗兰克陈的对手,他虽然看不出弗兰克陈是在装,却看得出这一场屠格涅夫是尽最大能力了,而那个弗兰克陈赢得诡异,就跟当初在火车上,他让自己整条手臂废掉一样。

    奥西普不想自己阴沟里翻船,更不想莫名其妙的输掉拳赛,甚至丢掉性命。

    许天在闭目养神,在休息。

    场上的比赛不需要看,也懒得看。

    若是不需要藏着掖着,许天有把握在每一场的第一回合就将任何一个拳手KO,可惜不能这样做。

    还得继续装,只为了能有更多的出场机会,赚更多的钱,然后让马克西姆,或者是场内的其他人,帮他搞到身份,回国。

    这里不属于自己,没必要占尽风头,也不需要扬名。

    再说了,许天他们曾经的整个同道,都秉承着低调的作风。他们的责任和使命,也不允许高调扬名。

    许天在想着刚才有人说可以搞到身份,甚至想着刚才到处铁山靠的那个声音,在判断着他们出现的位置。

    许天脑海里有个拳场的轮廓,一点一点的分析说话人的身份层次······

    接下来的这一场,对战的情形要比许天他们第一场热血的多,也相当有观赏性。

    观众的呼唤一浪高于一浪,一波接着一波,从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喧嚣声让许天睁眼看了看,拳台上已经血啦啦的,对战的双方都受了伤,都破了相。

    确实激烈,也确实热血,更是能激发人的血性,让人不能自己。

    甚至许天也突然有想法,是不是自己也尝试着热血一把?这毕竟是锤炼机体,见识外家拳的最好机会。

    念头一闪即逝,许天觉得还是稳扎稳打,将偶然进行到底。

    自己就是个过路者,若是真的一鸣惊人了,说不定都没有机会离开这片土地。许天不以为老毛子的大势力会放走一个可以赚取更多利润的拳手。

    一个回合结束,许天没有了继续观看的兴趣。

    不用睁眼看,拳台上往来的攻击,每一刻都能进入许天的听觉中,让许天很好的熟悉了西洋拳的步法、拳法、攻击、防御等技能。

    这里到底不是伯力能比的,每一个拳手在伯力都可以横扫。

    就以现在在拳台上的,许天认为没有一个人比刚才的屠格涅夫差,都有跟屠格涅夫一战之力。至于输赢,更多的是看一个拳手的意志力。

    甚至从拳法上看,这些人似乎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许天想到这点,不由的睁眼看,开始研究拳手的套路。

    “他们都相互熟悉?”

    许天问身边的光头佬马克西姆。

    “基本上都相互熟悉,都出自一个地方,那就是西伯利亚训练营。极少数是其他地方挑选的,也都是正经的拳击训练师训练出来的。”

    “别看是第一轮,那也都是有些名气的,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战的。”

    许天本来想问:既然都相互熟悉,那么强弱都是知道的,又何必在这里玩命?转而一想,还真的不由这些拳手。

    因为大佬们需要,拳手需要钱。

    这一场是势均力敌的,十个回合过后,双方拳手已经精疲力尽了,却没有谁倒下,更没人被击杀。

    他俩该下场了,或者该休息了。但赛制和观众不同意。

    再往后,拳台上已经惨不忍睹了,两个拳手都没有了章法。

    拳赛进入了垃圾时间。

    终于明白为什么每天这里只安排三场,除了收入的需要,更有这类拳赛的存在。

    许天闭着眼休息,脑海里闪现着拳手的动作,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似乎可以让自己时刻介入拳赛,可以将拳手的动作分解。

    许天就在这样的场合里入定了。

    “我挑战伯力的弗兰克陈!”

    这是第三场了,拳手上场就直接喊着挑战许天。

    许天的表现,也确实让人觉得好欺负。

    可惜,拳手的喊声许天没有听到,他还在入定的状态中,脑海里将所有见到的、经历的拳击赛都混合了,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分解,仿佛下一刻就能窥透其中核心,找到所有动作的轨迹。

    “弗兰克陈,你必须上场!”

    许天又被光头佬叫醒了,迷瞪的看着光头佬,一副大梦初醒的样。

    拳场又爆笑!每一次这个弗兰克陈出场,都是一次别样的体验,太欢乐了,太逗比了。

    “他挑战你!”

    “哦···”

    许天还是迷瞪样,脑子里还在闪现着各种动作,需要自己缓缓的结束这次入定。所以,许天有点不知所在的状态。看了看拳台上:“你说什么?挑战我?我······这是觉得我好欺负了。”

    许天真的有点恼怒,最后的一句声音很低,冷意却很明显。

    十六位拳手,即便死掉两个,还有十二位没有出场,偏偏就有人上场挑战自己。真的觉得自己好欺负?

    你可不就好欺负嘛!

    许天这一高一低,一惊一乍的声音,让拳场再一次哄笑了。即便后面声音很低的嘀咕,还是让人能感觉到他说了什么。

    “弗兰克陈!”

    第一个声音响过,紧接着就有人响应了。

    “弗兰克陈!”

    一声接一声。所有人都能听得出,这喊声不是加油鼓劲,而是带着一种嘲笑,或者说是莫名的欢乐成分。

    “弗兰克陈,我看好你!”

    这话一出,瞬间就带起一阵哄笑!

    “弗兰克陈,上去把他揍扁!哈哈哈!”

    这人喊出来自己都笑了。

    许天也听得出没人是真心以为他厉害,也没人真的以为他会赢。

    许天很平静,除了刚才被唤醒的一瞬间,不假思索的出口,说了让人欢乐的话,其他时间一直是相当淡然的神情。

    “不行,就凭他这如此看淡生死的态度,我也要投他一注!哈哈哈。”

    如此热烈的互动,是黑拳场里从来不曾有过的。

    一个注定会失败,被人不看好,被人觉得好欺负的黄种人拳手,却带动了整个拳场的氛围。

    就是在拳台上的拳手,也不禁莞尔。

第十七章 对轰和绞索

    许天往铁笼子口走去,很慢,不时的挠挠后勃颈。

    刚才入定,骤然醒来,似乎身体不怎么随和,脖颈靠在椅背上有点痒,真不是故意的。

    偏偏许天的这动作,让人看得有些呆萌。

    又是一阵哄笑。

    “弗兰克陈!”

    “弗兰克陈!”

    这一刻,仿佛伯力拳场的再现,仿佛又是一次别样的主场。

    真的不想高调,也不想引人注意,偏偏自己的刻意遮掩,随性行为,造成了当下的局面。

    许天一边向铁笼子口走,一边考虑,是不是自己的策略错了?是不是该改变一下策略,干脆简单直接的以最快的速度,最强的招式和能力,将对手干掉,以吓退那些想挑战自己的拳手。

    这个念头一出现,许天就叫停了。

    不能这样。

    一旦自己过早的暴露实力,势必引起那些大势力的关注,自己也必定会被列入某些名单中,最坏的可能就是,到最后自己将身不由己。

    会被一些势力囚禁着做一些事,打一些拳。

    甚至会影响第二轮上场的次数。

    或许被大势力关注,能赚取更多的钱,但许天很清楚,那些势力不是光头佬。

    那个女人说过的话,许天记得。

    或许自己应该适当的展露实力,最好是让所有拳手感觉到,自己不是弱鸡,有跟他们一战之力。

    刚才脑海里的动作,虽然还没有融会贯通,许天觉得应该能用一下。

    进了铁笼,对手脸上的笑还没有消退,还看着许天笑,有点不屑的笑。

    许天在继续,继续往前走,在慢慢的接近相互可以攻击的位置。

    对手的起式施展,许天几乎是跟对手同步,动作也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差别。

    “嗷······”

    “发生了什么?这是映像吗?”

    观众突然一声嚎叫!这个黄种人再次将拳赛带进了一个欢乐的气氛中。

    然后对手出拳,许天脑海里形成的招式,也在这一刻出拳,是完全照搬,不是应对的格挡,是同样的招式对轰。

    所以,双方的出拳在第一时间相遇了。

    许天又出现了第一场的情形,在对轰时,许天还是没有在力量上让人看透,力量上的差距,让许天被对手击飞,撞在铁网上弹回来。

    只不过这一次许天有了经验一般,很快就站定了,也没有继续表现自己的柔韧性。

    对手跟进一步,犹如第一场的重演,一样的踹出一脚。

    许天却不再是第一回合的重复。

    在对手踹出一脚时,许天也踹出一脚,直接脚底对脚底,双方再一次对轰在一起。

    这一次,对手却在这一次对轰中,直接倒地,甚至滑出去一截才停下。

    毕竟国术注重下盘,金鸡独立对轰的情况下,许天是有优势的。

    许天也在对轰中倒地,是那种直挺挺的倒下。

    许天的灵巧,在这时候有了优势,起身很快,对方还在滑行中,许天已经起身了。

    “弗兰克陈!”

    这一次的喊叫不带一点哄笑或者嘲笑的意味,就是单纯为许天的这次占优而喝彩。

    这是机会,不可以作假,许天很不情愿的追击,身体在空中来了个花哨的凌空翻腾,一记摆腿直接砸向倒地的对手。

    自然是砸空了,这也是许天预料到并希望的结果。

    许天回身,再次站立,处于安全距离。

    对手也在谨慎戒备,许天的腿似乎有些吃亏,或许在刚才对轰的一脚时受创,也或许是刚才凌空一脚砸地上的反应。

    站立的许天,右腿以一种能让人看出来的幅度颤抖着。

    “嗷······哈哈哈!”

    观众本来已经要为许天站队呐喊了,许天的表现再一次让观众哄笑起来。

    许天很是无奈,装假真的很难,总是适得其反,故意的表现被人当真,就成了笑料。不表现又显得实力太强。

    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时隔六十年,地处异乡,谨慎的态度和做作的行为,乃至心存忌讳,让整个过程背离了预想。

    不同的文化,时代不同,很多许天认为做出来让人相信的行为,都成了哗众取宠。

    或许真的是那个声音说的:自作自受。

    可许天也知道,绝对不能显露全部实力,还必须的表现的让人觉得滑稽,因为许天的应急动作,以及对战中下意识的反应,会让有心人看出他的底细。

    对手又笑了,许天也想笑,更多的是无奈,还是装着一副痛苦样。

    对手的攻击再来,这一次是后手重拳,没法对轰,许天只得格挡,好像是迫不得已的格挡。

    又体现出力量上的差距了,许天被对手的后手重拳砸偏,紧接着的直拳冲来,许天继续格挡,并没有交叠双手防御,而是在同时自己也出拳,同样的后手重拳······

    双方你来我往,开始上演一场中规中矩的拳赛,打的有声有色。

    直到第一回合结束,都在相互的对轰中,看不到一点出彩的地方。

    观众不太满意了。

    这个黄种人上场,人们想看到的不是这样一场随时可见的拳赛,不是这样中规中矩的场面,人们想看的是意外,给人带来欢乐的意外。

    一旦场面不是人们预期,就让人不满意了。

    于是,在休息期间,整场的观众开始了对许天的谩骂。

    “自作自受!”

    这个声音······许天忍着没有专门去寻找,却记得这个女子的声音。

    同行,内行,也只有懂内家拳的,才能懂许天一切的操作。

    “这样的场面让我熟悉!”

    这是光头佬的声音。

    在伯力,在马克西姆的拳场,许天似乎也只这样一步步改变的。只是,这一次策略相同,出手的招式不同。

    “什么熟悉?”

    卡西扬问,马克西姆却说不出来。

    “是不是觉得弗兰克陈似乎有点不对劲,好像······好像······对了,他现在完全没了原本的风格,完全是一个经过受训的拳手······”

    卡西扬的话让马克西姆有点恍然的感觉。

    “确实,他的动作从来没这样让人熟悉过,这一场完全就变了。”

    “他在学习?还是已经学会了?”

    “能在这个年龄,有这样的身手,不是经过训练,就是天赋惊人。”

    马克西姆和卡西扬的对话,仿佛找对了原因。

    再战。

    依然是中规中矩,依然是你来我往,你一拳我一脚,相互对轰。

    虽然这样的方式很热血,很激情,拳场的反应却很一般。

    许天也似乎进入了一个麻木机械的状态。对轰的结果是许天吃亏,受伤似乎是所有人的预料,体力不支也是所有人看的明白的。

    再一次相互出拳后,对手居然躲闪不及,稀里糊涂的就倒地了。

    谁都看得出的机会,许天跟进,这次是直接挥拳冲着对手的头部。

    就在这一刻,场面突变,躺在地上的对手,双腿打着花,绞住了许天的双腿······

    许天很配合,在对方用力时,许天真的就更体力不支一样,在对手的绞索下到底。

    而许天更配合的是,在倒地后,头部落在了对手的一臂距离。

    果然,许天被对手的手臂箍住了脖颈。

    许天将一只手臂塞在脖颈前,避免被对手绞杀。

    脸憋的通红,对手的手臂在一点点箍紧,许天塞在里面的手臂都挡不住对手的使力。

    完了!

    这是拳场所有人的想法。

    “这是他的成名技,曾听说过,没想到弗兰克陈中招了。”

    卡西扬事后诸葛的话,让马克西姆也觉得这要完了。

    弗兰克陈的莫斯科之行,自己的莫斯科之行,都会在一会儿过后结束。

    这时候,许天做出了一个更绝望,却让人理解的行为······可能是手臂被对手箍的太疼了,许天使足了劲,从对手的绞索中抽出来了。

    这样就让对手彻底箍紧了他的脖颈······

第十八章 你需要认输

    脖颈被箍紧,双腿被绞索,许天这时候能动的也就是双臂。

    而对手,这时候已经放任许天的双手动。

    对手在背后,整个身体都被许天覆盖着,双手的攻击已经无能为力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许天的表现像极了一个没有经验的拳手,在遇到要命情况下的反应,或者说是正常人在遇到要命情况下的反应。

    许天的双手在挥舞,绝对是混乱中迷茫中毫无目的的挥舞。

    没有人还看好许天了,其实从来也没人看好许天。

    只是觉得这人有种让人开心的品质,就这样要死掉了。

    整个看台上,只有那个时尚而美丽的女人,很平静的看着拳台,满眼的期待。

    “你知道吗?你这是找死!这种贴身的过招,真的是我的拿手!”

    被人箍紧了脖颈,几近窒息,可许天还在说话,声音很轻,却没有一丝窒息的迹象。

    许天说话间,手还在胡乱挥舞,就如一个濒死之人的应急反应,无迹可寻。

    许天的话让对手诧异:“你以为还有机会吗?你死定了!”

    对手的手更加用力了,连自己的脸都憋红了,整个看台的观众都能看到。

    那个黄种人要死了!

    手臂继续挥舞着,越来越快。

    在混乱的挥舞手臂中,许天的五指并拢,以一种非人的角度,插向后侧,动作极快,快的没人看到,只以为这还是在胡乱的挥舞。

    而许天那一记诡异后插,并拢的五指直接击中了对手的咽喉······

    这个黄种人还在挣扎,真正的垂死挣扎,所以,必须的加力,不能让他再有翻身的机会。

    可是,怎么我也感觉到了窒息?想说话,却无法开声,似乎有什么物事在喉部降落,想吞咽,却无处着力。

    怎么感觉没法用力了?怎么感觉整个胸腔如此憋闷?怎么感觉有东西堵上了我的呼吸道?怎么感觉我就要死了?

    这是许天的对手在死前无法理解的疑问。

    许天并拢的手指后插,直接击碎了对手的喉结,甚至击烂了气管、食管,让他的整个脖颈的管道在被击中的那一刻,变成了一堆烂肉,碎肉,烂得一塌糊涂。

    这是许天从清醒以来,第一次运用了寸劲。

    拳台上的呼哧声还在,看客们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声如此粗。

    但是,看客们都能看到,那个黄种人不再挥舞他的手臂了,似乎认命了,或者说是已经无力回天了,无力再挥舞手臂了。

    而箍着黄种人脖颈的手臂,似乎也在缓缓的放开,似乎是已经建功,已经将黄种人箍死了。

    拳场很安静,都在瞪大眼看着拳台,等着结果,等着看黄种人被掀翻,就跟翻破布袋一样掀翻,然后彪悍的拳手会站起来,向观众炫耀他的战绩。

    “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传来,是那种久违了空气的咳嗽声。

    紧接着,就是很贪婪的呼吸声。

    再然后,才是人慢慢的站起来······

    怎么可能?

    拳台上的景象,让所有人难以置信。

    本该死透了的黄种人,在呛咳中缓缓的站起,扶着腰贪婪的呼吸,还看着拳台上一动不动的对手。

    那个对手死掉了!这怎么可能?

    没有欢呼,没有喝彩,没有呐喊,没有庆贺,整个拳场只有嘈杂。

    许天不管这些,就跟上一场结束一样,走到铁门旁,将自己的运动衣抱起来。

    铁笼子的门已经打开,许天走出来,伸出手,一沓没有开封的美元落在许天的手里······两万多了。

    这才是许天关心的。

    一直到许天走到马克西姆的身边坐下,马克西姆还没有缓过神来,依旧不敢相信这个结局。

    卡西扬一直盯着许天走过来,目光随着许天坐下,张着嘴想说什么,终归是什么都没说。

    奥西普低着头,他知道,这才是这个黄种人的绝技,就像当初跟自己手腕接触的一瞬间能让自己手臂废掉一样,跟这个黄种人对战,近身就是找死!

    奥西普决定,不管是第几轮,他只要遇到这个黄种人,就直接认输。

    这就是弗兰克陈,甚至比弗兰克陈更凶猛!

    同时,奥西普也决定,绝不会说起这件事。他,太可怕了,明明可以一击致命,却连番戏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奥西普知道这个黄种人可能有不可明言的忌讳,才会如此做。这不关他的事。

    三场拳赛结束,这一天的赛事也结束了。

    观众在回味中缓缓离场。

    许天很想找一下那个发声的女人,忍住了。随着光头佬回到了住所。

    许天在整理今天的行为,反省一些做法。而光头佬被人喊走了,受到了维克托的接待。

    “那个弗兰克陈今天的表现我听说了,运气很不错,赢得很意外。”

    “马克西姆,弗兰克陈出线的可能很大,我答应你伯力的两成收益,会兑现的。”

    “在此之前,你需要劝说弗兰克陈。”

    “运气是偶然,第二轮很可能出现意外,我在意这个不错的黄种人,有系统培养他,送他进训练营的想法。所以,你要让他知道轻重。”

    “这边还有一个种子,是必须进第二轮的。明天,在弗兰克陈再胜一场后,我的人会挑战弗兰克陈,让弗兰克陈认输。”

    在维克托面前,马克西姆只有听的份,他也知道,自己只是被告知,而不是商量。

    所以,只是一味的应着,心里想着伯力的两成收益。

    期间也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生生的压在心底了。

    比如,既然是种子,是重点拳手,为何需要弗兰克陈让一局?难道是为了隐藏实力吗?可是既然能赢了弗兰克陈,实力就不存在隐藏。

    维克托的想法不是马克西姆该揣度的。

    反正弗兰克陈也不是他的人,是为了钱,大不了自己再舍点利益,让他看到自己的诚意,配合完成维克托交代的事。

    所以,马克西姆回到居所,拿了两万美金,敲开了许天的房门。

    “弗兰克陈,这是我投注你两次赢拳的收益,为了你能更早的赚到你需要的钱,我决定全部给你!”

    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许天是需要钱,可许天不认为光头佬会好心的送钱给自己。哪怕是之前有口头约定,许天都当光头佬放屁了。

    看着钱,再看看光头佬,没拿钱,也没有问光头佬为什么。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你。是这样,我的上级,有个种子拳手,想在第一轮隐藏实力。”

    “你的赢面都挺意外,明天的第一场,会安排实力很差的人跟你对战,到那时,你就有了三场胜利,通过第一轮了。”

    “在第二场,那个种子拳手会挑战你,这边需要你认输。”

    “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要你的命,只是认输即可。这样,你拿到了钱,不影响晋级第二轮······”

    至于维克托看重,还是培养弗兰克陈的话,马克西姆自动过滤了。

    所有的戒律匪徒都是极端的种族人士,所有的戒律匪徒,出身都是特定的三个族类,从来不曾有过例外。

    维克托所说的培养、看重、送去训练营之类的话,马克西姆就当自己没听见,也不想去怀疑,更不会去转述。

    弗兰克陈更不是一个可以事他人为主的人。

    最后会怎样,跟他马克西姆没有关系,他只要得到伯力的两成收益即可。

    马克西姆很清楚,来到莫斯科,很多事都不再由自己了。

    许天还是没吭气,马克西姆就当答应了:“你休息好,明天再来一个惊喜。”

    没有拿走钱,弗兰克陈也没有提钱的事,这就是答应了。

第十九章 警觉

    由于昨天的两场赛事,许天一直秉承所谓低调的愿望,被自己操作的过度了,玩脱了。

    现在的事实是许天的名头很大,哪怕是运气爆棚,还是意外频现,都让许天在赶到拳场是引起了观众的尖叫。

    “弗兰克陈!”

    “弗兰克陈!”

    倒是没人喊出“大斧”和“鲨鱼”这两个专属于黑拳传奇弗兰克陈的称号。

    许天没有骚燥的挥手致意,甚至没有任何反馈和应对。

    这样反倒让观众更加兴奋了,认为这是东方黄种人腼腆的本性,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呆萌可爱,也就越发要逗弄。

    唉,玩物的性质要比拳手的权重更大。

    不会有多少人看好许天的赛事结果,却有很多人看好许天逗乐的可能。

    只是,运气这玩意儿,并不是只属于东方,即便是西方人,也对气运有所了解,否则也不会出现有十三号的禁忌。

    所以,今天一开场,并没有人再去挑战弗兰克陈。

    主要是,昨天弗兰克陈的两场拳赛,太诡异了,诡异到没人能找到导致那种结果的原因。

    神秘的东方,神秘的东方人,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运气,也只能归结于这样。

    甚至在昨天结束,还有拳手申诉了,要求不得在拳台使用魔法。

    这就造成了,今天没人再觉得那个弗兰克陈是个软柿子,觉得弗兰克陈好欺负。

    即便是欺负,那也得等到他的运气坏掉以后。

    所以,今天的许天,只能做一个安静的看客。

    由于存在任意挑战,每一天,所有的拳手必须到场,随时等着被人叫板,被人挑战。

    许天一直忘不了昨天那个女声,不是因为她的清脆动听,而是她说要调查自己,还呢喃了一声自作自受。

    许天已经判定那是个内行,是个同道。

    还有,曾经叫嚣着可以搞到身份的那个人,许天也想找到。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想要甄别一个声音,这是对许天听声辩位秘法的考验。

    关键是,倘若对方不开声,许天便永远不可能找到锁定那个声音。

    至始至终,许天没有看到过人。

    尝试了几次,虽然对听声辩位秘法有好处,许天还是放弃了。

    拳台上正在激烈的进行着对战,都不平凡。

    对战的场面相当血腥,相当残忍,相当无所禁忌。

    许天想起昨天自己入定时的场景,便也用心观看那些拳手的对战。

    人家都是势均力敌的那种,才有了如此让人热血让人激动的场面。

    从伯力那个小地方介入,对许天造成了误导,才让他在策略上出现了错误,导致结果的偏差。

    一招一式,许天都看的很仔细,甚至跟曾经见过的西洋拳做对比。

    许天发现,如今的西洋拳,跟自己那个年代绝对不一样,或许是因为这是无限制格斗吧,反正从出拳到步法,完全不是那个时代可比的。

    甚至许天在想,若是现在这样的拳手,继续原本的擂台赛,明面上那些练国术的,还能不能扬眉吐气。

    而真正肩负传承国术者,都是有戒律的。

    神游太虚,许天在懵懂中度过了一天。

    “弗兰克陈,应该是明天,我把时间记错了。”

    马克西姆也奇怪,维克托先生说了是今日,没想到弗兰克陈一天没等来第一场。

    难道弗兰克陈真的把拳手吓退了?

    回到居所,马克西姆还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不知道维克托先生的安排是哪里出了问题。

    也曾想跟弗兰克陈攀谈,想了想还是没有行动。马克西姆来到俄罗斯后,发现自己真的弱爆了,处处小心,战战兢兢,依然有种陷入泥潭无法自拔的感觉,做任何事都有种身在局中的感觉。

    马克西姆甚至有点羡慕弗兰克陈。

    人对于某些事了解的越多,就越苦恼,越担心,越恐惧。

    马克西姆太清楚莫斯科这些人的操行了,也就大概能清楚弗兰克陈的结局。

    控制弗兰克陈是不可能的,马克西姆希望自己的反制手段多少能有点作用,否则,像弗兰克陈这样的人,说不定会让自己也死无葬身之地。

    拳赛的第三天,许天已经完全适应了,心境也似乎平和了,不再有焦虑和迷茫。

    本来以为今天还是一次看客的经历,没想到刚刚坐定,正准备继续观摩学习,乃至继续融合贯通西洋拳的精髓。

    拳台上突然响起:“弗兰克陈,我想看看你的运气是不是一如既往!请上台吧,我要看到你在我的拳头下颤抖!”

    许天不颤抖,拳场的观众颤抖了!

    “弗兰克陈!”

    “弗兰克陈!”

    此起彼伏的喊声,还带着零散混乱的呼哨。

    观众不是看什么对战,是想看这弗兰克陈会不会再给大家带来欢乐。

    许天还如以前一样,还穿着那身黑色的阿迪运动服,还是在进入铁笼子以后脱掉,叠整齐放在门口。

    一点都不新奇,就连接下来的对战,都没有给人一丝出其不意,没有一点意外,就是单纯的对战。

    这一战,许天完全是用西洋拳的方式在进行,每一招每一式都那般的中规中矩,就跟两个接受过训练的拳手交手一样。

    没有兴奋点,观众曾尝试呼喊,许天不为所动。

    也尝试辱骂,依然岿然不动。

    许天完全按照这两天脑海里成型的西洋拳在对战,就是力量也适当的释放了,力度维持在跟对方持平的程度。

    很磨蹭,一场拳赛持续了八个回合,依旧是不温不火的你来我往。

    许天在锤炼自己尚未完全掌握的西洋拳。

    许天越来越熟练了,仿佛自己的西洋拳造诣要进入一个新的境界,许天有点忘我了,当对方出拳的间隙,许天找准了缺陷,毫不犹豫的出击,力度更是很随性的,没有刻意的隐藏。

    “你怎么可能这么强!”

    这一声都没有喊完,对手就被许天击飞了,就像前几场许天被对手击飞一样,直接撞在了铁网上弹回来,噗通一声摔地上。

    许天有一时的愣神,不过,还是极快调整好状态,跟上一步,像是要击杀对手一样。

    “我认输!”

    对手的拳头不停的砸地,相当着急的喊认输!

    许天的拳头在对手的脑袋上一寸的距离停下了。

    虽然这里无所谓认输,即便认输了,一样可以将对手击杀。许天没有这样做,他心里有点感激这个对手,让他一定程度上将这两天的所得融会贯通了。

    许天看了看躺在拳台上喘息的对手,收回了拳,后退一步,仿佛有点不知所措,停顿一阵,还是转身看向铁笼子口。

    看到铁笼子门被打开,每天给钱的那人已经在,就信了。

    原来击杀对手并不是必须的。

    许天坐回到座位,光头佬就凑过来:“弗兰克陈,这一场过去的下一场,你需要认输。”

    “你已经可以确保进入下一轮了,就当卖一个面子!”

    许天只是看了光头佬一眼,并没有开口。

    又一场过去,还是被击杀了。

    许天挺郁闷的,看来自己又出挑了,不是什么好事。

    下一场认输,估计又是一次出格的行为。

    身不由己许天深有体会。

    真如光头佬所说,许天又被挑战了,还如既往,一样的上台动作,甚至连步伐都没有区别。

    即便是一场注定要输掉的比赛,许天也决定要继续融合自己对西洋拳的体会。

    对手确实强,甚至比自己遭遇过的对手都强那么一点。这让许天踏实了很多,最起码不会让人看出来这是打假拳。

    相互过招,打得还是相当激烈的。

    许天连续两场这样的对战,仿佛观众已经适应了,也接受了弗兰克陈本来就是拳手的现实。

    呐喊声,嘶吼声也如往常。

    为使这一场赛事看上去真实,第一回合都是真打的。

    一直到了第二回合的中途,许天才不经意中露了一个破绽······即便是认输,也需要合理性。

    果然,对手抓住了这个破绽,一拳将许天击飞了。

    眉角出血,血流如注,染红了整张脸。

    人也被打趴下了,大口的喘息着。

    许天拿拳连续击打地面,艰难的仰起头喊:“我认输!”

    这时候,应该是可以放松了,偏偏许天多年对杀意的敏感,让许天不敢放松,甚至都不敢操心铁笼子门是不是被打开了。

    对手走过来了,看着像伸出一手要将许天拉起来。

    就在此时,对手突然抬高了腿,以一种极快的,让人反应不及的速度,快速的下压!

    目标正是许天的脑袋!

第二十章 分分钟教你做人

    就在对手伸出手像是要拉起自己时,许天笑了。

    因为他找到危险的来源,看到了对手眼神里的意味。

    那一脚真的出其不意。

    在已经认输,许天也看到对手接受认输这个结果的瞬间,突然被对手袭击。

    这已经是绝境了。

    看台上所有的观众都瞪着眼,盯着这反转的一幕,都忘记呐喊了。

    马克西姆张合了一下嘴,眼神也很快从疑问变成了明了。

    “马克西姆,怎么回事?”

    “弗兰克陈这两天连续作战太累了,既然已经确保能进入第二轮,认输一场无所谓。只是,好像对手不接受他的认输!”

    说辞在一瞬间,马克西姆就想好了。

    至于说这是维克托先生的安排,那是找死的做法。

    这已经是死局了。

    任谁都看的出,弗兰克陈绝无生还,因为都看到了弗兰克陈放弃了防御,以为结束了。

    那条腿,那条高高抬起,大力下劈的腿,眼看就要砸中弗兰克陈的脑袋了。

    胆大的不眨眼,想看弗兰克陈的脑袋被砸稀巴烂的场面,胆小的在闭眼和睁眼中挣扎,甚至有人心有戚戚,回忆这些天弗兰克陈带给大家的欢乐。

    定局了!绝无意外。

    那条腿落下了,声音很大。

    可是······拳台上没有血,没有脑浆,更没有脑袋稀巴烂,甚至那条腿落下时的声音都是砸中拳台的声音。

    揉揉眼再看,弗兰克陈还躺着,手还保持着伸手让人拉起的姿势,而他的对手一样,除了砸下去的腿,其他都保持着想要拉起弗兰克陈的姿势。

    而那条腿的末端,就在弗兰克陈的肩部,刚刚滑过了脑袋。

    “你想杀我!”

    许天声音很低,笑着说。

    “你必须死!”

    “呵呵!你知道吗,所有在我面前背信弃义者,都死的很惨!”

    许天是真的恼火了。

    人还躺着,就在两人轻声交谈的瞬间,那人已经被躬身,弯着腰,连续朝许天的脑袋攻击,一拳接一拳。

    想在许天俯身倒地,攻击性最差,防御性最差的时机,将许天击杀。

    尽管他一直没搞清楚刚才自己那一脚怎么就会落空了,却不妨碍他抓住继续攻击的时机。

    怎么就落空了?谁都没看清。

    天生对危险的感知,让许天在最危险的那一刻,许天平移了自己的身体,躲过了对方的必杀一击。

    再然后,已经讲明了,已经处于防备状态的许天,对手也不再有机会了。

    连续几拳,声势浩大,招招毙命,可对于许天而言,完全可以不在意。

    因为他真的恼火了。

    也是第一次在这个拳台上运气。

    人已经站起来了,带着笑看着对手:“我以为结果不该是这样!”

    “黄种人必须死!”

    对手也进入了一种暴烈的状态,这是在为刚才措施良机而恼怒吧,无所谓了,对于许天真的无所谓了。

    许天跳跃的错开距离,刹那间内息调整,运转全身,继续微笑着看着对手。

    对手的攻击很猛烈,拳重力大,可惜,此时他面对的是有些怒火的许天,是一个准备全力击杀对手的许天。

    一拳砸来,许天直接分开五指对击,就在对手拳面接触许天手指的瞬间,突然一阵针刺酸麻的感觉窜行,直达肩颈部。

    同时,许天寸劲迸发,猛然一个几乎没有距离的短击。

    “咯吱!”

    只有场上的人才能听到这一声。

    拳手的拳碎了,支离破碎,整个拳头应该找不到一根完整的骨骼。

    “啊!”

    凄厉的喊声响起,观众看不出发生了什么,都迷糊的看着拳台,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反转而迷茫。

    只有奥西普明白,那个拳手的左拳废了!

    许天这时候已经不想考虑什么以后了,只想简单粗暴直接的让对手享受生命最后时刻的残忍。

    从西伯利亚训练营出来的没有孬种,这让许天很欣慰。

    拳手在感到左拳被废的同时,右拳继续挥出,依旧势大力沉,还在想着击杀许天。

    许天这次是格挡,双手格挡的同时,直接将对手的右臂绞索。

    还是寸劲,在绞索的一瞬间,左右臂有个轻微的,看不出多大幅度的交叉。

    “啊!”

    又一声凄厉的喊声。

    这一次人们看清楚了,看清了那个拳手的右臂折弯,耷拉着。

    “嗷!”

    人们开始欢呼了。

    哪怕是血流如注,都不如手臂断裂的视觉冲击。何况还是眨眼间的反转。

    其实,这两个动作,那拳手断掉右臂,废掉左拳的两个动作,也就是一瞬间。

    就在观众呼喊时,许天拽着对手的断臂,毫不费力的一拉一拽,右腿直接一个侧踢。

    “啊啊!”

    又是一声让人不忍的惨叫。

    腿断了!断的干脆,断的生猛,断的不忍直视。

    这还没有结束。

    这一次,许天的对手变成了人型的靶子,就像拳击训练馆的人型橡皮人。

    许天还继续拖拽对手,又提出一脚,将对手的另外一只腿踢断。根本不让对手喊出声,手掌快速的直接击打在对手的脸上······

    整个五招过去,除了断掉的腿脚手臂,没有任何流血的部位。

    只是人似乎站不起来了。

    被许天拖着。

    “我说过,对于背信弃义的人,我会让他品尝到人间最深刻的痛!”

    一句话,许天的五指并拢,击打在对方的肝胆位置·····碎了。

    “人不能无信!这是根本!”

    又一句话,并拢的五指击打在背后的肾区。

    “你该盲目自信!”

    又一击,这次是裆部!

    每一击,许天都会告诉他理由,教他如何做人。

    那拳手已经喊不出声了,因为痛疼已经让他彻底昏厥了。

    耷拉着脑袋,被许天就那么提溜着。

    这时候,许天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将那拳手揽在怀里,急速的在他身上点了几下。

    拳手悠悠醒来,醒来的第一声便是:“啊!你杀了我吧!”

    “不,我必须教会你做人!”

    紧接着,许天开始有秩序的对着那拳手肋骨,一根一根的击打,然后是脏器,一一对应,直到最后,许天才温柔的击打在心脏部位。

    然后就跟丢沙袋一样,随手丢掉,怕了拍手,见自己手上没有一滴血迹,那个倒地的,死的不能再死的拳手,也是一滴血没有,许天才满意的向铁笼子门口走去。

    捡起自己的运动服,等着铁笼子门打开。

    工作人员哆嗦着,惊恐的看着许天,几次都没有打开铁笼子门。

    再没有这样几乎惨无人道的杀人令人恐惧的事了。

    关键是,这个黄种人一直都是微笑着,嘴里说的都是大道理,仿佛真的是在教育人。

    整个过程,看台上没有任何声音,就那样看着许天如此残忍的将按拳手一点点的弄死,还一直保持这一个笑容,始终未变。

    甚至许天的每一句话,观众都听的很清。

    分分钟教你做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马克西姆内心的恐惧可以用滔天来形容。

    这······这完全偏离了剧本,偏离了马克西姆所想的一切结果。

    “马克西姆先生,请你跟我来。”

    就在马克西姆六神无主时,身边走来两人,很客气。

    马克西姆却知道,如果自己有一丝的反抗,哪怕是有一丝的不情愿,自己可能也会享受那个跟弗兰克陈对战拳手的待遇。

    马克西姆默默的站起身,不舍的看了看正在铁笼子口拿钱的弗兰克陈······这时候你居然还想着那一万美金!

    这时候不应该考虑跑路吗?

    许天没这样想,或许是不清楚内幕,或者是装着不清楚内幕。

    但有一点,如果背后的人不想整个拳赛泡汤,就应该不会在拳场这个场合对他采取手段,甚至谋杀。

    一切,都会等到今夜。

第二十一章 这锅背定了

    一味的忍让只会带来无休止的麻烦······这是许天在宣泄结束后给自己理由。

    从伯力开始,许天一直就是瞻前顾后的做事。

    这其中有自己初来这个时代的陌生感,也有自己一心回国的执念。

    拳赛有黑幕,许天心知肚明。虽然对这样的行为反感,在当下的境况下,许天还是选择接受了,也配合了。

    只为了自己能尽早回国。

    可是,但这种黑幕是杀掉自己时,许天没有继续忍让。

    是不能忍了,再忍就是没命的结局。

    或许因为自己的肆意,接下来也同样是无休止的麻烦。但许天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是黑拳的拳台,上台就应该有被打死的觉悟。

    这本来是一场交易,自己已经配合了,是对方背信弃义。

    就这两点,足以让许天念头通达。

    至于接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着就是了。

    这不是在祖国,是在这个这个处于混乱的地方,只要对方敢出手,许天不介意乱一场。

    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偷渡回去,许天不觉得有什么力量能拦下自己。

    真正有了放手一搏的准备,反倒比之前轻松了。

    许天到底是一个有当年那个混乱时代经历的人,虽然对这个时代有所了解,也想着尽量去遵守社会规则。

    这不是祖国,许天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忌讳。

    在万众瞩目下,许天没有任何不自然的走向自己的座位。

    光头佬不见了,许天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旁边的卡西扬。

    “马克西姆被人叫走了,有事。”

    卡西扬在说话时,居然带着尊敬。

    作为有西伯利亚训练营经历的卡西扬,天生对强者向往,崇拜,尊敬。

    许天刚才在拳台上的表现,已经是卡西扬眼中的强者了,甚至是从未见识过的强者。

    卡西扬想起了奥西普说过的话:“我绝不跟弗兰克陈相遇!”

    一直觉得弗兰克陈对于这个黄种人是一种嘲讽,现在才发现,弗兰克陈的称呼名副其实。

    三场拳结束,观众一直没有离开,还处于被刚才的场面惊着的状态。

    许天回到座位,才有观众慢慢的离开拳场。

    卡西扬很想多跟许天说说话,随便说什么都行,却无从说起。

    卡西扬头前,许天也站起来往外走。

    “弗兰克陈,你可能会有麻烦。虽然这是拳台,可这是黑拳,有些事你要有所防备!”

    奥西普在许天的身后低声嘀咕,许天停了一下,奥西普脚步没有停,快速的超过了许天,步履很快。

    许天想过,也知道会是这样,还是要承这个情。

    听声辨位不用专门施展,处于警戒状态的许天,一直就注意着整个拳场的异常。

    或许是对方的势力没有料到结果,拳场没有任何异常,让许天轻松的出了拳场。

    接送马克西姆的车子还在拳场外,许天上车。

    “弗兰克陈,马克西姆先生有事,让我送先生回居所。”

    许天在车里没有感觉到危险,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示。

    汽车一路行,许天一路都在戒备,包括所有路过的街区。

    这两天来回都是这条路,许天很熟悉了。

    真的没有意外发生。

    马克西姆的居所也很正常。

    厨娘做好了晚餐,还有专门为许天准备的中餐。下人都还跟之前一样,该干嘛还干嘛。

    许天收拾停当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全身心的关注着整个居所,尽可能的去兼顾整个楼宇。

    马克西姆在莫斯科的居所不是别墅,是勃列日涅夫式的九层楼宇中打大平层,居所在七层,房间很多,并不比别墅空间小。

    听马克西姆刚到莫斯科时显摆过,这里的住户都算得上的富贵人家。

    这样的住户品质让许天多少有点依仗,存在一定保护的作用。

    但这是混乱时代的莫斯科,任何事都不足为奇,对方是不是会拿一栋楼来陪葬自己,许天也不肯定。

    记得那个女人说过,莫斯科的治安比伯力好,背后不可描述。

    事实上,许天这些天也觉得莫斯科不怎么乱,除了人们的生活让人看了不忍,其他的真的如常。

    据此判断,这些势力在大面上还是给官府面子的。

    也就是说,不存在让一栋楼的百姓陪葬自己的可能。不过,许天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倾听着整个屋子里人的动静,依旧没有异常。

    许天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停了一阵,许天打开窗户,很轻松的就爬到了另外一间房,也就是马克西姆的房间······这样可以避免远程的袭杀。

    毕竟这个时代的火器已经发展到让自己惊叹的程度。

    即便是在马克西姆的房间里,许天还是准备了一些应对。

    等做好一切准备,包括逃生的准备,许天才微微轻松了一点。

    平躺在床的靠墙一边,放平心神,尽量让自己的状态时刻保持在最佳······

    而此时马克西姆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如芒刺背、如坐针毡,被人看护着在维克托接待室的走廊外,惶惶不可终日。

    “怎么就成了这样?怎么就成了这样?这个黄皮猴子,竟然这般猖狂!”

    马克西姆不敢去嘀咕维克托先生,只能不停的絮叨黄皮猴子,言语中坚决的跟维克托先生站在一起。

    不就是死吗?让你死,你就死一下而已······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可马克西姆心里清楚,这是维克托安排的跟告知自己的不一致,而弗兰克陈是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临场反击了。

    马克西姆不知道事到如今跟维克托先生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只知道自己摊上事了。

    维克托是斯拉夫人,是个残暴而倔强的种族人士,从关注许天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让许天进入决赛阶段,他认为这是耻辱。

    但是,维克托不介意借用这个黄种人做一些事。

    从许天前几场的表现来看,很是符合维克托谋算一些事的设定。

    作为黑拳赛事的场外庄家,借用一下这个黄种人的名头做了一些安排,本来等着收获时,却事与愿违。

    维克托很不喜欢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他需要清除这种不可掌控的因素,特别还是在自己的势力范围,绝不允许有这样不遵令行事的隐患。

    维克托觉得,就是自己让人死,这人就必须死,不该有例外。

    说到底应该还是钱的事。

    虽然第一轮的赌局不大,单从损失而言算不得什么,可这个黄皮猴子的行为,让他失去了第二轮设局的先机,损失了另外一个第二轮的棋子。

    所以,维克托必须有所反应。

    马克西姆被喊进了接待室,维克托背对着门口,看着窗外,没有搭理马克西姆。

    马克西姆恭敬的先前走两步,然后恭敬的躬着身,等着维克托训斥。这是避免不了的,伯力的两成收益不想了,能有命回去就行。

    事实上,维克托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给马克西姆伯力的两成收益。

    那个什么弗兰克陈死了,第二轮没有这个人,也就不存在马克西姆增加两成收益的说法。

    这一点马克西姆清楚,只是不敢去想,更不敢有异议。

    “今晚就留在这吧!”

    维克托转身,只说了这么一句。看着马克西姆疑问,笑了笑:“难道你想回你的居所?”

    “不想!先生让我留下,我就留下!”

    看着维克托出去,马克西姆仿佛被人抽了魂,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这锅背定了!

    自己离开居所的这一晚,居所里却发生不可描述的事,锅就会直接砸自己身上。

    尽管死个华人不算多大事,到底还是一个锅。

    马克西姆混乱的思绪中,隐隐有个期望,期望弗兰克陈再一次让人意外,或许那样的结果,自己肯定会心里舒畅不少。

第二十二章 心悸

    人最困的时候是熬不住的那一刻,并没有特定的时间。

    但是,所有在夜间做活的人,都知道在接近清晨时,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刻。

    这样的规律对许天没用。他的休息可以依靠睡觉,也可以依靠打坐,甚至可以连续保持饱满的状态很久。

    电梯在楼层停顿的声音响过,应该已经接近清晨了,许天以为可能是光头佬回来了。

    起身,高抬腿,请落脚,在门后站停。

    开门声······不对,这不是正常的开门声,或者说不是光头佬习惯的开门声。

    许天听得很清楚,可许天知道,如此轻微的声音,居所里光头佬的那些下人绝对听不到,或者说这是在故意不让下人听到。

    如果是光头佬回来,他不会考虑下人是不是入睡。

    果然,进了门后关门的声音也很轻。

    许天正准备全心关注屋内的人,听觉范围内再次传来屋外的声音,也很轻,夹杂着风声,很容易让人混淆。

    两边的动静配合着很好,一个从高处滑绳下落,一个从门口逐渐靠近,目标可以确定了,就是自己的房间。

    这是看得起自己,还是看不起?就两人。

    虽然有点内外配合的意思,许天还是觉得他们轻敌了。

    许天的移动是没有任何声音的,何况还是在屋里的地毯上。

    在许天移动到窗边,也是屋外的和走廊的同时抵达他房间的时间。

    可惜,许天在马克西姆的房间,不能相遇,有点不好意思了。

    刚才许天从窗户出来,没有锁死窗户,只是轻轻掩上了,所以,窗户打开的很快。

    许天也很快,迅速打开窗户,趴着窗楣一个腾跃,抓住了八楼的窗户,再重复一次刚才的动作,人已经到了九楼。

    一伸手,许天翻身到了楼顶。

    斜坡状的楼顶,像自己祖国北方民居的瓦坡。

    夜色很浓,许天还是看见了从顶脊顺下来的绳索。

    轻轻的走过去,许天拉了一下,下面没有负重,应该是那人已经进去房间了。

    许天以极快的速度找到的绳索的尽头,解开,一点一点的缠绕在自己手上,让垂在下面的绳索没有任何变化。

    房间里的脚步声很乱,大概是找不到人着急了。

    许天坐在楼顶的边缘,惬意的看着天,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终于放弃了搜索。

    房间里的人分开了,各自照原路返回。

    许天感觉手里的绳头晃动,便伸出头,看着那人往身上挂钩,然后再看到那人从窗户出来,抖了两下绳索,似乎是要摆正。

    他要跳了。

    在爬出窗户那人双脚踩空的瞬间,许天将缠绕在手臂上的绳索提前丢出去了······

    “啊···啊······”

    宁静的夜里,这喊声很吵人。

    不过,时间很短,就听见“砰”的一声,落地了,再也喊不出声了。

    许天还继续低着头,看着这扇被打开的窗户。因为,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另外一人,听到了喊声转身了。

    很谨慎的接近窗户,左右移动了几下,没有发现异常。

    头伸出来了。开始是一点,不停的上下左右张望。

    接着是半颗脑袋,还在继续张望。

    很黑的夜,看不清地上摔碎的那人。

    屋里的人就再一次往外伸脑袋,似乎要看清地面的情形,又像是要看看屋顶出了什么状况。

    是,他看到了,看到了一个黑影,这也是他生命里最后看到的景致······一个黑影冲着他的脑袋落下。

    也就在这人伸出脑袋足够的那一刻,许天落下了。

    双脚并拢,相当精准的落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来不及呼喊,脑袋就折断了,歪歪的耷拉在窗棱上。

    许天趴着窗户的上楣,用脚踢了几下,确定此人已死绝了。

    摆动一下身体,许天钻进了窗户,没回头,没转身,就那么随便的提溜这两条腿,将此人丢出了窗户。

    又是“砰”的一声。

    此时的莫斯科人都特别知趣,外界再有多大的动静,也没人开灯,更不会有反应。即便是看,也只会躲在黑暗的窗帘后面偷窥。

    许天也不看,很轻柔的关上窗户,脸贴在玻璃上,看着街边的一辆车的驾驶员下来,看着他走到楼下,看着他离开,看着他上车,一直看着他打着火离开······

    马克西姆在维克托的接待室煎熬着,一点都不困,就更等待宣判一样。

    在沙发上躺下,坐起来,走到酒柜前,随便打开一瓶伏特加,随便拽出一直雪茄,这些马克西姆可以随意享受。

    烟抽多了,房间里烟雾缭绕,打开窗户透透气。

    酒喝多了,却一点没有醉意,到卫生间冲冲凉。

    马克西姆很希望自己犯困,自己瞌睡,却偏偏每一刻都很清醒。

    夜,居然如此难熬。

    要说马克西姆在担心弗兰克陈,就是马克西姆自己都不信。

    是马克西姆想明白了发生的所有事,知道一开始维克托的承诺就是这个阴谋的开始,这才会坐立不安,不敢确定维克托会怎样处置自己,更不知道在自己的居所发生了什么,不同的故事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结局。

    烦!

    马克西姆现在特别想念自己的伯力,在莫斯科,自己没人没枪没力量,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在伯力,最起码挣扎也能争出个鱼死网破来。

    接待室的门打开了,马克西姆才想起来看看时间······都快天明了。

    “维克托先生让你回去处理事情。”

    撂下这句话,人就走了。

    马克西姆不知道是该放松,还是该失落。

    弗兰克陈死了,维克托把怒气发泄完了,自己或许可以脱身了。

    可,弗兰克陈死了,自己就没有了进入第二轮的拳手,就没有了增加伯力而成收益的妄想。

    人就是这样,思维随着现状走。

    但有了一种结果,就有了针对这种结果的想法,以及遗憾。

    出了接待室,两三人站在门外,马克西姆没意外,很顺从的跟着。

    一直到自己居所的那栋楼前,马克西姆没有直接回到居所,而是被人带到了自己居所的那栋楼下。

    看着几乎叠在一起,都是血污的两人,马克西姆更是百感交集。

    乱了,都乱了,彻底乱了。

    弗兰克陈没死!

    马克西姆很清楚,自己在弗兰克陈手里走不过两招,必定会被击杀。

    马克西姆还知道,维克托这时候的怒火可以点燃莫斯科了。

    两头都没好。

    被人指使着,马克西姆一个个将两具尸体搬上车,行尸走肉般的,清理了现场,再由人带着出了城。

    处理完尸体,一身血污的马克西姆又被带到了维克托的接待室,没心思考虑满身血污,马克西姆的心里只有自己是能活还是会死去。

    还是煎熬,看着时钟滴滴答答的煎熬。

    马克西姆已经绝望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马克西姆就在接待室被囚禁着。

    马克西姆认为这就是囚禁。

    两个可以秒杀自己的壮汉陪着,连想灌醉自己的事都不敢做。

    当时钟敲响六下时,马克西姆才意识到,这时候该是他带着弗兰克陈赶往拳场的时间。

    门被打开,来人示意马克西姆跟着······

    此时的许天下楼了,接送马克西姆的车子刚好停在楼门口:“先生,马克西姆先生有事,由我送先生去拳场。”

    一切都很自然,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许天也很自然。

    车还是那辆车,司机还是那个司机。

    司机还跟以前一样,为许天打开了车门,恭敬的迎着许天。

    当许天坐进车子后,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不明显,确实是出现了。

第二十三章 你以为如何

    许天的心悸是对危险的一种预判。

    这是天赋,也是久经杀局后形成的反射。

    车子行驶的相当平稳,跟往常没有区别。

    那种预判危险的心悸不频繁,也就是说,还不到最紧要的时刻。

    许天在考虑以怎样的方式离开这辆车,也想过离开车子后会不会遭遇更大的险情。

    因为马克西姆的这辆车是防弹的,许天听光头佬显摆过。

    从某种程度上讲,可以预判的危险要比不可知的危险安全。

    许天决定警戒着,且行且考虑,随机应变。

    听声辨位尽可能放大到最大的范围,满听觉都是傍晚莫斯科的生活声音。

    许天仔细的辨别着有用的声音,以确保自己能在紧要时刻避险。

    这时代的莫斯科,只要夜幕降临,或者天色渐暗时,居民就都知趣的回家了,几乎不会再有常规的活动。

    许天的听觉里听到了那种大货车快速行驶的声音,还是两辆,对开的。

    不正常!

    在许天听到这声音时,心悸的频率明显增多了,加快了。

    许天睁看眼,看自己乘坐的车子行驶的方向。

    明白了。

    两辆对开的火车,以及自己乘坐的车辆,即将在前方的十字路口交汇······

    “师傅,停车!”

    许天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几乎是命令式的。

    “可以,先生。我马上停······先生,我没法停车,刹车不管用!”

    “减档!”

    许天在喊出这一声时,司机已经在操作了。

    然而,笨重的防弹车想要短时间减速太难了。

    司机并不清楚即将要发生什么,只是在遵从许天的意思操作,慢悠悠的并不着急,还在合理的操作汽车,以确保减档减速时,不会对车辆的变速箱有损害。

    许天没办法告诉司机接下来会是死亡,会是被对开的两辆货车直接撞扁。

    这不是防弹就可以硬抗的。

    速度在缓慢降下来,司机还在往路边打方向,以便能靠边停车:“先生,需要过去这个十字。”

    司机相当的敬业,也相当的有礼貌。

    许天无语了。

    而此时,车子已经要越过停车线了,而对开的两辆大货车也露头了。

    车速还有点快,三辆车的速度都快。

    许天顾不得了,一脚踹开车门,一跃而出。

    在许天离开汽车的瞬间,许天还听到司机在喊:“先生,这可怎么办······”

    截杀不应该如此简单。

    许天跃出汽车时,几乎是贴着路面的,身体就那样摩擦着地面滑行,而不是不停的反转卸掉速度带来的伤害。

    不能那样,也不敢那样。

    街边有人,晃悠着,一直盯着这边看的人。

    许天不会把活着的机会留给侥幸,只能以最危险的境况去应对。

    不明白作为混事的马克西姆,为何会找一个如此彬彬有礼,恪尽职守的司机,难道是为了向贵族彰显自己的层次吗?

    这个一丝不苟的司机,在遇到这般险情时,是慌乱的。

    这样的慌乱让他直接带着车,在那两辆对开的火车车头挤压下,为他心爱的汽车陪葬了。

    许天趴在地上,眼看着汽车被挤扁了,仿佛能看到司机的血顺着汽车的地盘缝隙往下淌······

    货车在撞击停下后,火车司机很快的跳出了驾驶舱,看都不看被撞坏的货车,也不看被挤扁的汽车,直接逃掉了。

    许天继续趴在地上,用心去听现场的声音,包括周边的动静。

    在十字周边晃荡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朝事故现场走去。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事故现场。

    许天慢慢的起身,运动服已经被刚才的滑行刮破了,褴褛的不像样。

    晚风都能顺着破洞往身上吹,缓解了滑行时摩擦发热的前胸,稍微降低了疼痛。

    许天走阴影,溜墙根,也走近了事故现场,躲在阴影里看着。

    “人不在!”

    “只有司机!”

    议论声传来,然后就是这些人撤离的脚步声。

    有一个人撤离的方向是向这许天过来的,会经过许天躲避的阴影处。

    感觉只要那人路过,许天一伸手就能将对方拽过来。

    那一刻,许天真心想抓过来问问,却也知道,像这样只是负责查看结果的小喽喽,绝对不会知道更多的内情。

    忍了,不得不忍。

    人散了,这样惨重的事故,就这样丢在大十字,没人过问,也没有听到警铃声。

    还去不去拳场?这是许天考虑的问题。

    表面上看,所有事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对方还没有当面要结果自己的命。

    实际上讲,这已经很清楚了,对方就是在不断的想弄死自己。

    许天有点为难了。

    赚钱,身份,回国,这是执念。这样的执念让许天在没有到绝境时,不想彻底撕破脸在莫斯科掀起大的混乱。

    可连续被人暗杀,又让许天不止一次想破釜沉舟,干脆直接粗暴的让对方付出代价。

    其实,至今为止,许天除了那个光头的马克西姆,还不知道做这一切的还有谁,这也是让许天一直忍着等着的原因。

    思索中,许天走出了阴影,还继续贴着墙根走。

    思索中,许天有点放松了警惕。

    “弗兰克陈,需要帮忙吗?”

    一辆车缓缓伴行,车窗打开,卡西扬伸出了头,看着褴褛的许天,轻声的问。

    一直有车辆路过,都是匆匆而去,甚至连多看许天一眼的都没有。所以,许天并没有在意来往的车辆。

    也就没有注意到一辆车就这样减速了,还伴着自己行驶。

    驾驶车辆的是卡西扬,坐在旁边的是奥西普,许天判断着犹豫着。

    卡西扬仿佛不着急,车窗还开着,车子还继续缓缓的伴行,哪怕是从远处看看不到两者之间的联系,依旧这样缓缓行驶。

    许天在听觉范围内没有听到异常,很快的窜向汽车。

    在许天动作的那一刻,卡西扬将后座的车窗打开了…~

    许天不愿给帮助自己的人找麻烦。

    很显然,卡西扬和奥西普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还给许天提供帮助,这就是仁义。

    “弗兰克陈,后座上有衣服,应该合身。”

    许天在后座上换衣服,车子开始以正常的速度前行,方向是拳场。

    等许天换好了衣服,卡西扬才开口:“拳赛是为戒律匪徒授名而设,任何一方势力,任何一个大佬都不可以在明面上干预。”

    意思很明白,许天也没有再多问。

    这时候也让许天做出了决定,就是暂时不破釜沉舟,不去挑起更大的混乱。

    毕竟自己是外人,寄希望各大势力为自己的不公出头,那就是作死。

    那一边的马克西姆,被带进了另外一间会客厅。

    这边的豪华程度不是接待室可比的,就连雪茄都带着醇香,更别提让马克西姆嘴馋的酒香了。

    房间里不止维克托,还有三人。

    有一位看一眼便难以忘记,特别惊艳的黄种人女性,很优雅的端坐着,看着另外两个白人跟维克托交谈。

    “哦,马克西姆来了。坐过来吧。”

    马克西姆更加懵逼了,这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此时,更不该出现在维克托的身上。

    “马克西姆,弗兰克陈要进入第二轮了吧?如何,此人如何?是不是很不受控制?”

    马克西姆就是再迟钝,也知道顺着维克托的话风说话:“是的维克托先生,弗兰克陈确实桀骜不驯。根本不遵守彼此的约定。”

    “呵呵,马克西姆,现在有个不错的机会。亚美利加的汉克斯先生看中了弗兰克陈,有意把他收到门下,想找你商量转手。你以为如何?”

    马克西姆想骂娘!

    我以为如何?这是我能以为的?还是我敢以为的?

    别说弗兰克陈压根不是我供养的拳手,即便是,你维克托开口了,我能怎样?

    “维克托先生,谢谢您帮我解决这烫手的山芋,为我解决了麻烦!我都不知道一旦弗兰克陈进入第二轮,我该怎样处置!”

    马克西姆说的那个真诚,那叫一个感激不尽。

第二十四章 说母语的人

    许天不知道针对他的买卖正在进行。坐在卡西扬的车里,三人都没有说话。

    没法说。

    都明白的事,各自的立场又注定他们不存在同仇敌忾。

    还距离拳场有一节距离。

    “我下车。”

    许天说完,看着前排的两人。

    卡西扬和奥西普也正在考虑怎样开口而纠结呢。

    出于本心,他俩可以给许天提供帮助,可迫于现实,他俩不敢明目张胆的跟许天交好。

    奥西普还好,属于自由拳手,卡西扬却是在维克托势力范围内混饭吃。

    很明显,对于许天的追杀是维克托在主导。一旦三人同行被人发现,再传到维克托的耳朵里,卡西扬受连累是必定的。

    许天不愿给帮助他的人找麻烦,这是原则。

    卡西扬停车了,许天先是确定了周围没人,才缓缓下车:“有火吗?”

    许天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破烂旧衣服。

    “我这有!”

    卡西扬递过来。

    “稍等。”

    就是一个打火机,许天没考虑归还是便宜,只是不想自己身上出现卡西扬的物事。

    点着了衣服,许天将手里的打火机丢进车里,快速的向反方向跑去。

    “弗兰克陈是个讲究人!”

    “卡西扬,这不是西伯利亚,弗兰克陈也不是斯拉夫人!”

    奥西普很直白。

    两人长吁一口气,启动车,向拳场走去。

    此时的马克西姆不太忐忑了,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看着维克托丢过来的协议,眼里只有五十万美金的出价,其他任何条款马克西姆都不关心。

    至于弗兰克陈不是他供养拳手的实际情况,早被他丢到了脑后。

    等弗兰克陈属于亚美利加人以后,那是亚美利加人跟弗兰克陈的纠葛。

    马克西姆已经决定,只要这协议一签,他再不会在莫斯科停留一刻,立即赶回伯力。

    到那时,不管是弗兰克陈还是亚美利加人,随他们的便。

    维克托会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

    维克托接电话,那个亚美利加的汉克斯似乎没有跟马克西姆交流的意思,这正合马克西姆的意。

    至于那个惊艳到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黄种人女子,这不是马克西姆该想的,爱谁谁。

    “马克西姆,你的电话。”

    马克西姆神游天外时,维克托拿着电话喊他,手指着电话看着马克西姆笑。

    这种笑,对于马克西姆那几乎等于死亡。每见到一次维克托的笑,总有人会死去。

    马克西姆战战兢兢的走过去。

    “马克西姆,你的司机出车祸了,死了!你尽快赶到现场处理。这是维克托的意思。”

    这不是马克西姆的电话,这是维克托让马克西姆接的。

    “好!”

    马克西姆就简单的一个字,汗已经浸透了全身。

    “维克托先生,我有急事需要处理。”

    “哦,很急?”

    “很急!”

    “协议看完了?”

    “看完了。”

    “都清楚了?”

    “嗯,没有异议。”

    “那就别让汉克斯先生久等,直接签了协议你再出去吧。”

    维克托的话不容抗拒,维克托说的话就是命令。

    马克西姆很想拒绝,可他不敢。

    司机死了,弗兰克陈呢?是不是也死了?马克西姆不确定。

    很明显,这是维克托安排的。偏偏此时维克托在牵线让他将弗兰克陈出手给亚美利加人。

    若是弗兰克陈死了,作为出售的一方,必定需要赔偿。

    马克西姆都没看清违约赔偿的金额。

    关键是,马克西姆不确定自己签了协议以后,维克托会不会直接代替他收了钱……

    所有的一切,维克托是将他马克西姆和弗兰克陈一起除掉的设计。

    可现实是,马克西姆不得不签字。

    马克西姆赶到现场,见只有司机的尸体,不由的轻松了。

    面对警察的盘问,马克西姆敷衍几句就离开了,他急需要回到维克托的会客厅,继续在那里的交易。

    维克托还在等着他,见他人到,便有专人领着他去了会客厅。

    亚美利加人走了,只有维克托。

    “马克西姆,弗兰克陈卖掉了,亚美利加人需要他,很急。”

    “也就是说,弗兰克陈不能再继续参加拳赛,这很为难,这需要协调很多关卡。”

    弗兰克陈是不是参加后面的拳赛,有毛的关系协调!

    谁都知道,不到第一轮拳赛的最后一天,第二轮拳赛的拳手名单永远不会确定。

    可马克西姆还是很惭愧的说:“这需要维克托先生主持,麻烦维克托先生费心了。”

    “维克托先生,我以为这需要三十万美金的花费。您看是否够用?”

    马克西姆心疼呀!这是自己的钱。就是骗来的,也是自己的钱。

    “呵呵,很好,你很好。”

    “马克西姆,一小时后,有一趟飞往海参崴的飞机,正好有一个空位,我想你肯定需要。”

    维克托的这话,让马克西姆都有跪下来喊爹的感动。

    这时候,再没有回到自己老巢让马克西姆安心的事了。

    维克托没有再提伯力市两成收益,马克西姆也不敢妄想。

    接连对弗兰克陈袭杀,说明维克托从来没有放弃那两成收益的想法。

    能有二十万美金的收入,还没有丢命,马克西姆已经很感激了。

    而对于维克托而言,既然没法将弗兰克陈搞掉,也就没必要继续留着马克西姆背锅了。

    损失拿回来了,甚至还有收益,也懒得跟一个黄皮猴子较劲。

    只是这个黄皮猴子如今的声望真的让人不敢想象。

    就是许天也没想到会成为这样。

    当许天走进拳场的一刻,整个拳场都在呼喊着“弗兰克陈!”

    这时候的呼喊是由衷的,没有前两天那种揶揄的意思,是许天这两天的表现赢来的尊重。

    特别是昨天那一通残忍的做法,更是让这些认同弱肉强食,认同暴力,喜欢血腥的观众看到所谓弗兰克陈风采。

    所以,在许天进入拳场时,观众将他们发自内心的崇拜送给了许天。

    许天依旧腼腆,依旧是低着头走向自己的位置,然后不声不响的坐下,等待着被人挑战。

    没人会挑战弗兰克陈了。

    昨天那个在弗兰克陈认输后,仍然继续击杀弗兰克陈拳手,死后的状态被人传出来了。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完好,几乎都是稀碎。

    全身上下没有一个脏器还完整,所有脏器都烂了,被砸烂的那种。

    即便是在黑拳场收拾死人十多年的人,也没见过如此程度的死尸。

    弗兰克陈,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

    所以,这一天的赛事,许天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哪怕观众再热情,再盛情,许天都没有去主动挑战谁。

    这让在场所有的拳手都松一口气。

    在散场时,几乎所有的拳手都来跟许天打个招呼,都来混个脸熟。

    第一轮遇不到,不是还有第二轮嘛?

    一旦遇到,就凭脸熟,在认输后也不至于被击杀。

    尽管这里有不少拳手听说了昨晚的事,人家弗兰克陈能活着到场,不更说明人家的实力嘛?

    至于维克托,莫斯科还不是维克托一手可以遮天的。

    拳手的热情,导致了许天成了最后离开的人。

    就连观众都走没了。

    拳场外面的人稀稀拉拉的,车辆更是没几辆了。

    许天只有走过的路,基本上就能记住。

    许天在考虑,今晚还回不回光头佬的居所。

    这连续的袭杀,许天不认为会结束,而光头佬的居所,今晚必定会更热闹。

    光头佬躲出去了,很明显参与了,最起码是知情者。

    许天脑子里反复罗列着各种条件和因素,判断着各种可能和结果,就这样在稀疏的人群中缓缓的往外走。

    “弗兰克陈……”

    是纯正母语,许天的母语,不是俄语。

    许天不由的抬头看。

    有两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正迎着自己走过来。

    许天可以确定没有危险,甚至还可以从走过来那人的表情上判断,他们对自己没有敌意。

第二十五章 我就是我

    许天不认识走过来的人,偏偏走来的仿佛认识许天。

    虽然看得出没有敌意,可许天还是戒备了。

    “你认识我?找我何事?”

    许天说的是母语。因为来人中有个同胞。

    “弗兰克陈,是我家大小姐要见你。”

    这是个下人的做派,不多言。

    许天想起拳场上那个嘀咕母语的内行,又想着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好去处,又没有感觉到危险。

    就伸手示意对方头前带路。

    车子是在乌克兰酒店门口停下的,嘴里喊大小姐的华人,替许天打开车门,彬彬有礼的将许天迎进酒店。

    “这是乌克兰酒店,整个欧洲最豪华最名贵的酒店,主要接待政要富豪,我家大小姐在房间等您,请随我来。”

    一个很称职的下人,本来是简单的“请随我来,我家大小姐等你”被他随性的加了几句话,使劲的抬高他家大小姐身份。

    其实,不说前缀,或许真的可以彰显身份,这些话说了,只能说明入住这样的酒店,对于他家大小姐也不算是寻常事。

    这不是许天该考虑的,他只是关注这个识的内家拳的女人,她是什么身份不重要。

    不过这酒店确实豪华,在许天记忆中,不曾有过这般装饰的豪华酒店,当年上海滩的所谓万国酒店也比不上,差很多。

    进入酒店大厅就让人目不暇给,有点震撼。

    不是来看酒店的,百年老妖怪也知道怎样显得不土鳖,那就是什么都不看,对任何都不感兴趣,就一味的跟着人走,似乎还有点赶路,催促领路的人。

    房间门被打来,领路人就站在门口,伸手示意许天进去。

    许天踏进房间门的瞬间,房门关上了,将房间和外界隔成了两个世界,在某种程度上真正的两两个世界。

    房间似乎不像是入住睡觉的设施,像是办公的地方,或者是专门接待人的设置。

    许天往里走了两步,终于看清了在沙发区域坐着两个人。

    就在许天进门时,那两人抬头望过来。

    只是,那个女人有点亮眼,给人惊艳的感觉。

    一个百岁多的老妖怪,许天经历过无数女人,见过那些容颜出色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可好像不记得有一个女人会这般让人惊艳。

    在伯力的那个女人,就是曾经光溜溜躺在自己房间床上的女人,也算是有一眼的女人,也可以让人看过入目入心。

    从容颜上讲,或许可以用不相伯仲来形容,可从给人的感觉上讲,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并不是面前的女人的妆容如何摇曳,不是,就是素面朝天,简简单单的一张素脸,却给人炫目的感觉。

    这个女人,仅仅瞥一眼的功夫,足可以让人铭记。

    仅仅是一瞥,许天也只是一瞥,就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人,是个白人。

    许天原本的期望就变成了戒备。

    两人都站起来,很有礼貌。许天却能从那个白人生硬的动作中感受到他的不情愿,甚至带着一丝不屑。

    “请坐。”

    许天还真就大咧咧的坐下了,完全没有在意这女人伸过来的手。

    实在是对这种跟白人搅合在一起的女人不感兴趣,还不如直接显得无礼些,也好能利索的结束这次莫名其妙的会面。

    那白人耸了耸肩,表示很宽容,还伸手示意女人坐下。

    “有什么事说吧,我需要休息。”

    许天都不知道自己的不愉快从何而来,按说不应该有这样的行为。

    估计是实在见不了自家的庄稼被邻居家的猪拱了吧。

    你说好好的一个绝色同胞,跟异族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许天连原本准备交流的心思都打消了。

    “咖啡?还是酒?这里没有茶。”

    那女人还是彬彬有礼,如浴春风。一边说,一边用英语跟那个男人解释:“这是这次行动需要的人,希望你配合。”

    或许以为许天不懂英语,殊不知许天对于曾经在自己祖国捣乱过,在上海滩租界存在过的外国语,无一不精通。

    “喝什么无所谓,不喝最好。有事就谈事,没事我需要回去。”

    许天还是这副吊样。

    礼仪只对值得接受礼仪的人,对于求荣的人,许天这种从那个买办多如狗的时代过来,深切感受过买办恶毒肮脏的人,实在不想再去虚伪的做作。

    “这是一个粗野的人!与这样的人组队,我不觉得是好的建议。”

    “你能找到精通俄语,同时有一定搏击能力,并有体能优势的华人伙伴?”

    “可以南下以后再找?只要给钱,什么人都可以奴役!”

    “南下?那是一个绝对的内陆,是处于两个大国之间的缓冲带,你应该知道,那里的人有多封闭,你觉得可以找到通晓两三国语言,还可以胜任野外作业的人?”

    他俩交流,许天装着不懂,很疑惑的看着他俩。

    “那就咖啡吧。”

    女人起身,留下许天跟那白人脸对脸的看。许天目无一切,白人不屑一顾,就这样互相盯着。

    女人回来了,咖啡放在许天面前,再次抬手示意。

    “一个猪仔,他懂什么咖啡?白水又怎样?在这里的花费是我们这边出钱!”

    这一次女人没有回怼,只是坐下的位置明显偏向了许天这边,这倒让许天心里舒服一些。

    似乎他们不是一伙的?且看看吧。

    “弗兰克陈?我叫你弗兰克吧。您先看看这个,咱们再谈。”

    女人从茶几上的文件袋里拿出来像是护照的物件,还是很轻柔的放过来。

    许天有种感觉,这应该是自己急需的东西。

    许天拿起护照,打开,一下子就懵了。

    姓名:许天,籍贯:北辽洋城;出生年月:一九七零年二月······

    这还不是最让许天失措的,真正让许天失措的是护照上的照片。那不是自己,许天可以确定,但护照上又明明就是自己,整个五官从护照照片上看不出任何区别。

    “洋城人,七零年生,现年二十二岁,应该跟弗兰克你的年龄相当。”

    “十四岁那年,因为洋城地震,全家仅剩你一人存活。而后外出闯荡,到后来往来边境,做贸易。”

    “弗兰克,这个身份如何?”

    “别担心,这护照是真的,人也是真的,只不过已经到了亚美利加,离开莫斯科了。并且,终生绝不会出现在东方,也不会回故乡。”

    说白了,也就是这人死了。

    许天现在的脑子里是空白的,根本听不到这女人说什么。

    姓名一样,出生地一样,出生年月相差整整百年,关键是模样居然如此相像。

    这人,真的有百年一遇的说法吗?每隔百年就会出现另外一个相同的自我?

    许天实在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控制不住。

    许天本来就是北辽洋城人,出生于一八七零年二月······

    六十多岁那年的事故,自己没死,许天是可以确定的。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清晰无比,自己就是在同道的拼命下,杀出了一条生路,再就是自己师门的内息之法。

    难不成是内息之法?可不管是离魂,还是突变,都不可能出现另一个活着的许天。

    一个世界上会有两个相同的自己吗?还是说内息之法还有衍生另外一个自己的功能?

    运用内息之法的六十多年,自己失去意识了,难不成出现过异变?

    有点乱了。在混乱的思维中,许天坚定了一点:我就是我,这就是巧合。

    “你很幸运。能有如此相像的人,也正好你需要。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许天了。或许我应该称呼你许天才对。”

    女人以为许天是因为见到自己最需要的身份而激动,并不知道许天有那么多的内心戏。

    许天是百年老妖怪,心智不是一般的坚硬。在乍见到另外一个自己时的一时失神,很快就平复了。

    不管如何,自己就是自己,不是别人。

第二十六章 入伙

    许天将护照放下,还往那女人跟前推了推。

    “这确实是我需要的,急需。开个价吧,希望我可以承受。”

    看到了护照,许天觉得自己算是明白了自己被邀请来的目的。不管这个护照是怎样来的,护照的持有人如何,这确实是许天急需的。

    既然是做生意,总得谈价钱。

    自己需要身份,需要钱,这在拳场就已经被传开了,有这样渠道的人找上自己也不奇怪。

    事情明了了,许天也坦然了。

    从心里,许天非常感激这个女人,除了她跟异族搅合在一起不舒服外,这女人几近完美。

    即便自己如此无礼,她依旧让人如浴春风,每一个细节,都有曾经大家闺秀的做派。

    许天都不忍继续鲁莽了。

    “送你了。”

    女人还是带着笑,很温和,说话轻柔。

    可许天却感觉这玩笑开不得:“不好意思,咱还是谈价钱吧。无功不受禄。”

    “真的送你。”

    女人坚持,许天就更加疑惑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现在就是我们的雇员,我们是通过转会得到!”

    “汉克斯,你不懂这类人。他们桀骜不驯,他们重情重义,他们有自己的操守和原则,他们一诺千金,根本不是什么协议可以束缚的!”

    “狗屎!我们出钱了,买回来的是为我们服务的,不是请来的大爷!”

    听到这些许天更加疑惑了。

    只是许天认为自己不适合显露懂英语,虽然很想问清楚缘由,却只能装着继续疑惑。

    “这位小姐,我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我虽然急需,这护照也有点量身定做。萍水相逢,承不起这么大的人情。”

    许天的坚持让这女人尴尬了,似乎在下什么决心,有些犹豫。

    而那个白人,终于忍不住了,抓起茶几上的文件袋,三两下扯开,从里面拿出一叠纸······

    “汉克斯!”

    女人气急时的喊声,也会让人觉得她没什么火气,虽然不能说是撒娇吧,总是少了点铿锵。也就阻止不了那白人的行为。

    一沓纸丢过来,汉克斯用蹩脚的汉语说:“你先看看这个再继续你那可怜的坚持吧!”

    许天并没有对这汉克斯的无礼恼怒,这是缘由,许天需要了解。

    不在意他的无礼和有些羞辱的言辞。

    许天拿起,是英文和俄文双语协议,许天很自觉地找到俄文的协议,一页一页的翻着看。

    越看脸上的笑容越丰富。

    看完了。许天把那协议像丢垃圾一样丢茶几上:“转会?你们是不是应该先了解我是不是属于伯力的马克西姆?”

    “既然这操作是以运动员性质展开的,你们应该知道,拳坛有自由拳手吧?何况这是黑市拳坛。”

    这是一份买卖协议,是光头马克西姆将自己卖给亚美利加商人的一份合同。

    许天是真的想笑。

    光头佬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曾问过,就这样混了五十万美金。

    也真的想笑这亚美利加的商人。都是混商贸的,居然活的如此单纯。

    “你说什么?你是自由拳手?”

    蹩脚的汉语,许天马虎能听懂,给了对方一个脸,就当是同情吧。

    “狗屎!我需要证实!”

    汉克斯气哄哄的起身,转头看了一眼那女人,急匆匆的出门了。

    门摔的很响,也有离开的脚步声,可许天可以清楚的听到那白人汉克斯的呼吸,就在门外。

    玩什么?

    “认识一下,我叫妮可。”

    “我叫许天。”

    许天这次站起来了,伸手了,微微跟那女人的手一触即放。

    这次轮到那女人惊讶了:“这么快进入身份了。”

    许天说的是真话,也自我介绍的是自己的真实身份。至于她要那么理解,随便吧。

    “我当时还想,一个修炼内家拳的高手,怎么可能屈尊委身一个小地方的黑拳老板。”

    这种不落痕迹的恭维抬举,着实会让人听着舒服。

    可许天依旧面无表情。

    自我介绍妮可?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只留着同胞躯体的亚美利加人,也就没了所谓的同胞情,只留下生意了。

    而妮可的话,让许天也进一步想了想。

    一个内家拳的高手不能委身黑拳老板,那么一个做商贸的亚美利加商人,又怎么在签订协议时忽略最重要的问题?

    若不是这个身份对许天太有吸引力了,这时候应该是离开了。

    明明占据优势,却如此礼遇自己,看似发火的行为,却候在门口,都挺不可思议的。

    不管他们背后做什么,就凭一个妮可的自我介绍,许天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就是这护照······

    “我不否认这护照对我的吸引力,纯正的汉语交流,其实对于相互信任的作用不大。商人的智力不至于不如我一个跑单帮的倒爷。说吧,我希望是实话。”

    妮可再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然后莞尔一笑。

    “你看出来了?不过,这跟你我无关。”

    “五十万美金买断你,是放在明面上的协议。至于汉克斯跟老毛子做什么,不需要知道,我也不知道。”

    “汉克斯之所以恼羞成怒的离开,是留下一个时间让我跟你谈,开诚布公的谈。”

    这些话的诚意许天能感觉到,端着咖啡啜几口,等着妮可继续。

    “护照给你,不需要出价,算是雇佣你,请你帮忙的报酬。”

    “正在筹备一次野外行动,说是探险也可以。”

    “当然,我骗不了你,也不能骗你,终归是要知道的,野外的行动是有目的的。”

    这女人说话的节奏、语气、语调,这么多话说过来,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一丝的起伏,一直都是柔柔的,让人一直能保持这听下去的期待。

    “之所以签订这份协议,本意还是想诈和一把。这次野外出行的目的很机密,希望以这种方式让你屈服,从而让你有从属的心里,不至于在行动中出现意外。”

    “我是反对的。我知道内家拳高手的骄傲,知道你们这类人的行事总则,也懂得你们如何看待一诺千金。”

    “只是在合作伙伴这边有异议,所以才有了在你面前演戏的多余操作。”

    “我的话完了,具体主动权交给你。”

    逻辑严密,跟事实契合,动机和行为相符,许天看不出还有什么让自己怀疑的。

    要说自己的身份,他们有设套的可能,可现在自己的身份没人知道,也就不存在设套的可能。

    或许只是一次单纯的帮闲吧。

    “我想知道野外出行的位置?若是需要进入我的祖国,有些事我不能做。”

    “这点请你放心,不会入境咱们的祖国······咱们是一个祖国。”

    妮可的示好,在这时候似乎管用。

    “护照我收下,我可以参加,做一个帮闲,不会介入太多,也不想。事完之后,各不相干。”

    “不过,接下来的拳赛······”

    许天说到这,妮可伸手制止了许天继续说下去的话,轻轻的敲了敲茶几。那白人汉克斯就走了进来。

    “汉克斯,许天先生答应参与我们的行动。在行动中他打算恪尽职守,不会干预行动,一切由我们做主。”

    “他的话可信?”

    “他们这样的人,我劝你还是相信比较好。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承诺,都可以以命去完成。”

    英语的对白许天听得很清楚,这个妮可一直说“这一类人”,让许天确定,这个女人绝对知道某个特定圈子。而且,能保持同样的语气语调说话,本身就对气息要求很高。

    很显然,这个女人也懂内家拳,还有相当的造诣。

    “汉克斯,由你来告诉他拳赛的事吧。”

    这女人对于对话的节奏,谈判主动权的嫁接,分配,都做到了让人折服的程度。许天越来越对这个事情有兴趣了,或者说对这个女人有兴趣了。

    “许天?好吧,那就许天。拳赛的事有这一纸协议,在你这就算结束了。”

    “一会儿有人接送你收拾行李,直接入住这边的房间。”

    “抱歉,如果出发的时间很急,我需要回一趟伯力!”

    许天说的不容置疑,让那汉克斯又要动怒了,真假说不清,确实有点因为被拒绝而难堪。

    “找马克西姆?”

    “是。”

    “恩怨分明?”

    “你这样认为也可以。”

    “明白了。”

    妮可很合适宜的插话,消解了双方的尴尬:“我们会从布林市过境,一起吧。”

    “等到了布林市,给你留三天的时间。”

第二十七章 别来无恙

    护照拿到了,也算是入伙了,许天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以从属的地位,接受对方的调遣。

    光头佬马克西姆走了,居所依旧。

    许天收拾行李,那些下人也没有打扰。

    仿佛这支野外出行的队伍就缺许天这一个人了,就在许天入住那间豪华的宾馆之后第三天,队伍就出发了。

    近二十人,有一半左右,许天似乎都在拳场见到过。

    这场拳赛,仿佛就是为这一次出行而挑选人。

    这让许天越发感兴趣了。

    招募的都是有搏击基础的,都是无限制搏击的高手。

    而另一半,许天能看得出,应该是都经历过战火的军伍出身,从彪悍程度,比这些无限制搏击高手不差多少,甚至真要是死斗,绝对是新招募的要死得快。

    因为,那些人都携带着火器。

    长长的车队进入莫斯科机场,直接将人送到了包机下面······

    等飞机在布林市机场降落,再一次出现车队,清一色的亚美利加车辆,不是拉达,都是吉普和凯迪拉克,以及雪佛兰的加长款。

    一件件装备从机舱搬出来,一件件装上汽车。

    许天一直保持着沉默,恪守着一个从属者,一个雇佣者的身份。

    但是,这一串的操作,让许天应接不暇,探究的心思越来越重了。

    需要什么样的势力才能有这样的声势?这需要付出多少钱财?什么样的目的才能承受起如此的折腾?

    关键是,这一路,只要是在统一的空间里,就没有人交谈。

    太诡异了。

    车队在布林市穿城而过,在城郊的一处庄园安顿。

    许天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叫妮可的女人。

    一身亚美利加军伍迷彩服,没有遮挡她诱人的身材,娇媚的容颜被这身充满英气的装束匹配,让这妞添加了一份飒爽。

    看上去挺养眼。

    “许天,会开车吗?”

    “会。”

    “那好,帮你申请了一辆车。时间是三天,三天之后汇合。”

    干脆利索。

    许天上车,副驾驶座上丢着一张地图,后座放着一桶油。许天到底还是觉得承情了,扭身致意,表示感谢。

    车开出去了,妮可身边钻出汉克斯来:“倘若他回不来,你知道你会接受什么!”

    当天入夜,许天就驾车到了伯力城外。

    整个城市依旧归于安静了,别说城外,就是城内都罕见有人活动。

    许天将车子丢在一处废弃的工厂,徒步往城内走去。

    依照自己对整个伯力城的印象,许天走的是一条相对直线的路,目标就是伯力的拳场。

    靠近拳场,许天的听觉范围已经听到了拳场内的呼喊声。

    伯力的拳场还是那般火热。

    对于整个拳场,许天可以说是完全了解了。

    攀爬拳场的外墙,对于许天而言很容易,很快就找到的通风管道的入口。

    那个女人曾经逃出拳场的痕迹依稀还在。

    许天也没有另寻他路,就循着这条女人逃生的路。

    光头佬马克西姆加固了通风管的入口,用铁网直接焊死,彻底固定在石材的通风管上。

    在这样没人任何人围观的场合下,许天没有隐藏实力,直接拽着铁网,运气在手臂上,猛然一拽,整个铁网就松动了。

    没能直接撕开铁网,也没能直接拽开焊口。

    光头佬确实下功夫了,亡羊补牢补的相当扎实。

    响声不大,比不上时时传来的呐喊声,嘶吼声。

    许天微做调息,再一次双臂灌力,一声闷哼。

    铁网终于扯开了缝隙,看着一侧的膨胀螺丝弹出来,许天不认识,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摇摇头。

    又扯了一次,终于将铁网扯下来了。

    通风管道里很黑,灰尘堆积,那个女人的痕迹在这里就相当明显了。

    这倒是让许天省去了找寻路线,就顺着痕迹爬行。

    在这样逼仄的空间里爬行,许天的动作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一路到了原本自己住过的房间。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动静。

    许天准备拆开通风口时,突然觉得有些异常。

    对,就是异常。

    许天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入拳场的后面,整个甬道里一直有让人脸红的,原始的呻吟声。

    而此时,整个听觉范围,许天居然没有听到一个那样的声音。

    伸出去要拆通风口的手就收回来了。

    这不正常。

    在转而一想,记得光头佬带着自己离开伯力时,通往外界的出口并没有焊死,或者说光头佬并没有处置。

    当时,那个女人还在通风管道里躲着。

    许天感觉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

    重新返回,再走一次,一路爬一路查看遗留的痕迹······没有意外,即便是有其他痕迹存在,许天也没有找到异常。

    那女人离开了?可为什么光头佬要焊死通风管的出口?防备谁?知道自己要回来?

    一个个疑问产生,让许天有些谨慎。

    听声辨位并没有给自己警示,自己也没有遇到危险的心悸感,整个拳场没有异常。

    甬道里的护卫在,依旧如往常。

    自己原本住的房间空着,也没有异常。

    唯一异常所指明的就是,整个拳场可能没有了那些不着一缕,在各个房间里走窜的洋婆子。

    许天拆开了通风口,缓缓的落下。

    房间还很干净,一直有人打扫。

    或许是这间房里没人,门口也就没有守卫。

    许天站在门口,辨别甬道里守卫的数量,考虑通往光头佬那间房的时间,以及自己需要击杀几人,包括在闯进光头佬房间后的应对。

    光头佬在房间里,这点确定了。

    只是,光头佬房间里不再是当初独处的情况,而是有四五人,应该是护卫,都在光头佬的房间里。

    许天这次回来,还穿着阿迪达的运动服,也是整个打黑拳拳手最常见的装束,甚至所有拳场工作人员都这样着装。

    能听到甬道里护卫的动静,却无法判断守卫面朝那个方向。

    许天时间不多,不能在杀多少人,少杀还是多杀的问题上犹豫。

    手揣兜里,数了数裤兜里的硬币······比守卫人数多。

    许天打开了房门,一闪就出门了,立在房门旁边,就跟原本就在此处守卫一样。

    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或者有人疑惑,但没有反应。

    不再费劲了。

    许天低着头开始向光头佬的房间走。

    “你······”

    有人出声,许天手里的硬币甩出去了,不是一枚,是一叠,就跟玩飞盘一样旋转着飞出去了,在中途开叉,分别飞向前面守卫。

    也就在同时,许天一个转身,再一次甩出去一叠硬币,依旧是打着转,在中途分叉,分别击向守卫。

    其实,这就是一瞬间,这些守卫都来不及反应,就开始缓缓的滑下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许天不嗜杀,若是能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进入光头佬的房间,许天不会动手。

    只是,在被发现的那一刻,许天就不能留手了,虽然不至于将所有守卫杀掉,让他们短暂的失去知觉,已经是最低限度了。

    在光头佬的房门口,再次确定一下房间里的人数和位置,许天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人闪身进去,正好遇到光头佬抬头看来,而那些守卫也同时转头看,并不是第一时间反击。

    这相当短暂的空档,给了许天时间。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前,许天直接跃起,空中一个翻转,再落下时,许天就挨着光头佬坐着。

    而光头佬的手,还没有将塞在身后的手枪拿出来。

    许天伸手,将光头佬的手枪拿过来,上膛,再顶在光头佬的鬓角:“别来无恙?”

第二十八章 骸骨

    此时,光头佬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念头。

    许天没有在第一时间干掉他,那就有的谈······最起码马克西姆是这样认为的。

    “弗兰克陈,是我给了你赚钱的机会,是我带你去了莫斯科,是我让你在拳场出名······”

    “然后将我卖给了亚美利加人?”

    许天打断了光头佬的摆功,看着他。

    “弗兰克陈,你知道,我这是小喽喽,做不了主。”

    “你知道的,我也是听从命令,身不由己!不管是让你认输还是想让你死,包括针对你的暗杀······”

    “你都知情对吧?”

    许天再一次打断了马克西姆的解释。

    “弗兰克陈,我对彼得大帝发誓,所有针对你的暗杀,我都不知情。当时我被囚禁,直到亚美利加人出现。”

    “弗兰克陈,我从来不曾对你有过杀意!也不敢对你有杀意!”

    “可我得承认,所有对你的行动的手尾都是我处理的,这是让我背锅,这是让你我彻底决裂!”

    光头佬说的相当合理,也确实就是如此。

    马克西姆回来后,仔细想过了整个过程,也清楚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对他马克西姆,对弗兰克陈,都是骗局。

    只不过由于弗兰克陈惊人的表现,又有亚美利加人的介入,让整个事件走向偏离了方向。

    可马克西姆不敢掉以轻心,他太害怕弗兰克陈了,特别是维克托两次袭杀,竟然没有伤到弗兰克陈的毫毛,这让马克西姆对弗兰克陈的恐惧带了极点。

    这就是他回来以后,将整个拳场加固防御的原因。

    这可惜,马克西姆已经尽可能把许天的战力高估了,结果还是估低了。

    当被许天挟持的一刻,马克西姆已经完全缴械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别想着说谎!”

    许天问话,相信马克西姆听懂了问的是什么。

    马克西姆的表情很便秘,纠结了。

    马克西姆挥挥手,示意守卫都出去:“弗兰克陈是我朋友,他不杀我,就是要杀我你们也防不住。”

    等守卫出去以后,许天也把手枪放下,随手丢在茶几上。

    “弗兰克陈,这些变化跟你有关。”

    “其实,跟亚美利加人的协议,针对买卖你,这是幌子,真正的内容是这些女子······”

    “我的上峰,需要大量的女人送到亚美利加,很赚钱。”

    光头佬说的含蓄,许天却明白了。

    老毛子的女人,真正光鲜的,有吸引力的时间很短。许天敢肯定,在这个拳场求活的那些女人,应该没有超过三十的,甚至都不足二十岁。

    远渡重洋去送身吗?还是她们的同胞,他们赖以依靠的人将她们送走了。

    或许还有美丽的谎言。

    这一刻,许天仿佛想起曾经在上海滩,曾经在南边海域见过的一些事,也曾解救过很多人。

    这一刻,许天对于光头佬的厌恶到了极点,几次都想直接将这混蛋毙掉。

    想了想,自己挺多余的,这不是自己的祖国,不是自己守护的那片土地,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的家事。

    还是做正事吧。

    许天将一直带着的软欢半日膏拿出来,就在手心里,让光头佬看:“告诉我,这玩意儿哪来的?”

    “这······我就知道,那个女人······”

    “弗兰克陈,这个······这个······”

    马克西姆凌乱了,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该表达一下英明,还是该怒斥弗兰克陈的不诚信。

    手枪再次被许天拿起来了,杀意凌然。此时的许天是真有杀意。

    “是从你的一个同胞手里拿到的。这玩意儿很不错,我用过几次。”

    “弗兰克陈,我不是有意······”

    马克西姆看到许天的眼神,不敢在继续说下去了,颓然和绝望的表情立现。

    马克西姆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活过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该诚实的将整个过程交代清,不知道弗兰克陈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坦率而饶自己一命。

    “说吧,这人在哪?”

    “死了!”

    “遗物在哪?”

    马克西姆将许天没有纠结人是怎么死的,仿佛看到了希望。

    “我这就带你去看。”

    马克西姆起身很突然,却发现弗兰克陈顶在自己鬓角的枪口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完全跟自己起身同步。

    有些小心思马克西姆不再耍了,耍不起。

    马克西姆人走到床的边角,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许天,带着万般的悔意和祈求:“弗兰克陈,我······我留着你的女人,就等你回来带她走。”

    许天被光头佬说的糊涂,不过,这时候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只是示意他继续。

    马克西姆在墙角鼓捣一阵,两面墙的夹角分别向两边滑开,露出一面整齐的墙面。

    老毛子的建筑就是这样,不是那种方方正正的,任何一处都可能别有洞天。

    许天看的很仔细,他在隔壁房间待的那段时间,一直在侦查拳赛的布局,时刻都在倾听分辨各种声音,却从来没听到这边的异常。

    墙面上是密码键,或者说墙面本身就是一个保险箱,说不准。

    见光头佬犹豫,许天反倒把手枪放下了,只是看着光头佬。

    马克西姆还是没扛得住许天的逼视,犹豫片刻,咬咬牙,还是开始输密码了。

    没有什么咔擦声,毫无声息,整个墙面就打开了,是一条往下的同道。

    “早年在防空设施,我改造了。”

    马克西姆放屁了一切心思。事已至此,再没有回旋余地了,倒不如光棍一点,或许能博得一丝生机。

    顺着通道往下,一路走,光头佬一路开灯。

    许天确定,这就是通道,没有机关。

    走了十多米,向下也有三五米,突然一个拐弯…~真正的别有洞天。

    这是一处几乎比上面房间还大的空间,生活设施应有尽有。

    特别入眼的就是那张床…~床上有人。

    当许天和马克西姆都进入房间,床上那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缓缓起身,相当慵懒,别有风情。

    只是许天看到后,真的很无语。

    看光头佬……

    “我说过,你的女人我留着……绝对没有侵犯!”

    看情况确实没有侵犯。

    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心脏大的女人?

    被囚禁着,还这般酣然入睡,少心无事。

    “你来了。”

    这打招呼的方式,真当自己家了。

    许天暂时不想搭理她,只是看着光头佬:“在哪?”

    马克西姆耷拉着脑袋,不得不继续带着许天向前。

    马克西姆走到一边,先拿起一根木棍,远远的挑像窗帘一样的幕布。

    “我还以为是窗帘呢!”

    那女人一惊一乍的,许天看过去,直接用眼神制止了。

    幕布挑开,地上是一具骨骸。整个骨骼都不是正常死亡后的灰白色,而略微发黄,看上去就跟有血肉附着一般。

    “他用药太厉害了,我不敢靠近,也不敢收拾骸骨,只能这样留在这里。”

    “你看他的骨头,根本不是常人死掉的色彩。这人就是死了也……弗兰克陈,不是我毒死他的,我认为谁都毒不死他。”

    “他…~他是被饿死的。当时我出了点状况,老窝被人占了,就……就……”

    马克西姆不敢相信,弗兰克陈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

    那个就字没说完,因为许天的手捏碎了马克西姆的颈椎。

    要说一开始,直到进了这个密室,许天都没有想过杀马克西姆,在看到那具骸骨时,许天就不得不杀掉马克西姆了。

    “你杀了马克西姆?”

    女人惊叫,却带着欣喜的情绪。

第二十九章 守五年

    许天还是没搭理那女人,只是缓缓的,有点沉重的走向那具骸骨。

    “那有毒!”

    女人还喊,许天继续,还是没搭理。

    女人可能觉得自己挺没趣,嘴里嘀咕着:“毒死你算了,都死在这,也算同命鸳鸯!”

    有屁的毒。

    这是修炼内家拳的高手在死后的骨骼表现。

    真正让许天对马克西姆起杀心的,是那具骸骨的手骨里拿着一块玉牌。

    距离不远,许天可以清楚的看清上面的篆字:胡山。

    这应该是胡家的后裔,练内家拳并有这般造诣者,不会太多,正好姓胡,绝对是自己需要找到的人,却见到了骸骨。

    许天把那人手里的玉牌收起来,又翻到了那人已经烂了的背包,将一堆遗物看了看。

    许天开始在这屋子里找寻。

    他需要背包,必须将骸骨带走!

    找到一个背包,许天把里面的物事倒出来,开始一块一块的捡拿着骸骨。

    时间久了,骸骨不再能成型的让许天捡起来。

    那女人似乎能感觉到许天的悲伤,没吭声,只是轻轻的走到门边,将扫把拿过来:“扫吧,捡不全的。”

    “先别往背包放,你这样颠沛,肯定要带着,放背包容易撒,也会受潮。”

    女人说着,从旁处拿到一盒子。就是在倒出盒子里的物件时,有一阵愣……全是珠宝,让女人看的舍不得离开眼。

    女人把盒子递给许天后,见许天没看她,就挪到那边,顺手往兜里塞了几样小件。

    然后装着要帮许天的忙,赶过来。

    许天收拾好骸骨,将盒子放背包里……

    光头佬已经杀了,也该杀。许天也没有什么洁癖,绕着房间看了看。

    古董、珠宝、现金……

    若不是自己还需要还一个人情,不方便携带太多的物事,从这里随便带一些回去,也算是光头佬对自己的补偿了。

    “拿一些小物件,别影响跑路。”

    许天跟那女人说了一句,就开始挑选一些入眼的物件。

    现金不多,都是美元,也就十多万的样子。

    那女人似乎很知趣,并没有真的去伸手。她也知道这不该是她可以拿的。

    装的挺像,她不知道刚才的动作许天很清楚。

    背包没塞满,也不能塞满。许天看了眼那女人,也没说话,就开始往出口走。

    女人踩着小步,紧赶慢赶的追过去。

    出了密室,许天都没反应,那墙角就恢复了原样。

    接下来该是跑路了。

    许天指指卫生间,又往上指,然后就开始行动了。

    不想多杀人。

    先把女人送进去,许天也爬进去,掌握着方向,开始顺着通风管道爬。

    “通风管道出口被焊死了!出不去。”

    女人堵在前面,瓮声瓮气的说。

    “我怎么进来的?快点,一旦那些人反应过来,我能活着,你死定了。兜里的就白拿了。”

    通风管道里看不到那女人的脸色,不过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女人还不算傻,一直到出了通风管道,她都没有再出声。

    “那天你离开,我就被堵在通风管道里了,然后就被关起来,跟一些老毛子的女人关在一起。”

    “光头佬回来后,好像把那些女子都带走了,才把我单独关着。”

    “那个,这些……给你。”

    女人很不舍的从兜里拿出珠宝来,递到许天眼前。

    天是黑的,珠宝依然耀眼。

    “你留着吧。记住,别轻易出手,即便是出手,也最好合理合法的出手。”

    说完,许天开始顺着来路奔跑。

    女人不傻,知道现在只有跟着许天才能活。

    想来这女人的遭遇也跟自己有关,也是因为这女人,自己才找到了胡家后裔的骸骨。

    许天放慢了速度,没想到这女人还真能跟的上。

    找到车,加了油,不搭理那女人惊呆的傻样。许天打着火:“去布林市,走不走?”

    “马克西姆已经死了,我留在这里…~我走!”

    女人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许天灵活的开着车,直到出了伯力市,心情才微微平复下来。

    “嗨,你是不是为我而来?是不是因为我杀掉了马克西姆?”

    没回应。

    “其实,谁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马克西姆又被你杀了,我留在伯力没人敢惹,也挺好的。”

    “留在伯力是找死!或许去布林市也会是同样遭遇。这次招惹的不是马克西姆,也不是卡西扬,是他们的上峰。”

    “相对而言,从布林市过境要比伯力安全。你如果无所谓,我可以返回去放下你。”

    许天破天荒的跟这女人多了几句。

    “哈哈哈哈,你担心我?替我考虑?”

    真的不能招惹这女人,太逗比了,不可理喻。

    许天不再开口,专心开车。

    女人絮叨,无边无际,算是寂寞旅程的调味吧。许天也没有打断,就听着她絮叨。

    “哎呀,马克西姆死了,那在他拳场寻求庇护的倒爷可就惨了,没着没落的。”

    “你想多了。不管是谁,想接马克西姆的这摊生意,都会好好的保护好华商,那是他们的财源。”

    “咦,还是你聪明,我就没想到。……”

    再次打消了许天继续说话的想法,只能以沉默来对待。

    这女人捉不准,思绪是飞的,很乱。

    一直到布林市火车站,许天都没有再开口,中途这女人就说累了,靠着座椅睡过去了。

    睡着时,这那女人还是挺耐看,也很文静。虽然比不上妮可的惊艳,也算是姿色在线。

    车停在火车站前,许天没有着急喊醒女人,只是在这夜色中静静的待着。

    时间还有,就是耽误了今天的火车,许天的时间也够。

    女人醒了,先吸溜一下嘴角的哈喇子,又顺手抹一把嘴脸,特萌。

    “到哪儿了?哦,火车站呀。”

    女人坐直身子,有点炫耀的抖了抖上身,一点都不避讳许天的视线。

    “嗨,时间还早,误不了,要不去找个酒店?”

    许天愣愣的看着她,有点疑问。

    混边境倒爷的,应该不在意什么妆容。

    “上次都光了,看也看了,你不是没动静吗?这次算便宜你了,怎样?”

    又说疯话了!

    可许天不得不承认,就这个建议,他居然有些心动。

    许天用冷漠掩盖了自己的不自然,静静的看着这清晨依旧冷清的站前广场。

    “怎么,时间不够?你那么厉害呀?”

    “看来应该后悔上次错失良机的是我了?哈哈哈哈!”

    女人的笑声在这清晨、冷清的广场太刺耳了。这女人也感觉不合适,赶紧捂住嘴。

    许天扭着身子,从后座拽过背包,从里面随手拿出一沓钱:“你拿上,回去后做点其他买卖吧,别在跑这条线了。”

    “你这是安置我?”

    “不是,除非不想活,否则你最好不要再做倒爷,你的营生断了,不管怎样,都跟我有关,算是补偿吧。”

    “我的话只能劝活人,劝不了死人,至于听不听,随你。”

    许天把钱丢过去,就是丢,不是送,也不是递。

    “怎么这样?一点都没情趣……啊呀,这么多?”

    本来许天的动作让这女人有点不高兴,当看到手里的钱时,不快瞬间就没有了。

    “你知道吗?这若是换成咱们的钱,得有差不多二十万!二十万呢!”

    女人又开始喋喋不休了。

    许天打开车门,指了指车站的钟表。

    女人下车时已经看不到钱了,兴奋也消失了。

    许天看着女人买了票,送到入站口,正准备转身离开。

    那女人突然抱住许天:“好人,我叫尹三红,整个跑单帮的都知道我。你看过的身子我给你守五年,再久了我就不好嫁人了。”

    说完,一扭身就进站了。

第三十章 许天很冤

    守五年……

    许天根本来不及说什么,那女人,那个叫尹三红的女人就离远了。

    或许,在这一刻,许天的心绪也乱了。

    许天摇摇头,有点不知所措。

    还好,有时间。这是个现实的女人,不会固执的活着,或许五年都是个说辞。

    倒是自己走心了。

    车子向城外开,许天脑子里一直有守五年的声音。

    一直到了据点的庄园,天已经大亮,许天才回魂了。

    一百多岁的人了,居然还是做不到心静如水,还是有曾经的老毛病。

    听到停车声,妮可走出房门,盈盈的向许天走过来,随意的扫过许天多出来的背包。

    “杀了多少?”

    问的含糊也莫名其妙。

    许天看到妮可清澈明朗的眼神,没有拒绝回答。

    “一人。”

    “果然如我所料,是我想象中的类型…~连夜赶路,去餐厅吃饭吧。”

    来去拢共也就一天半的时间,离妮可所说的三天时间差很远。

    餐厅里没人,很安静。这时间也不是就餐时间。

    许天昨天在刚到据点就离开了,真要是许天单独进来,未必有人招待。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心思缜密。

    许天狼吞虎咽的喂饱肚子……主要是跟这女人单独相处不爽利。

    不知道是因为赠送护照的人情压的许天,还是女人的绝色让许天这个百年老怪失神。

    “累吧?回房休息。我领你到你的房间。”

    没法反对,一切都就着人的心坑儿说话。

    很顺心的女人,绝不会在你不想听啰嗦时多嘴。

    就这样两人默默的走,一直到了房间门口。

    “这是你的房间,都一样,每人一间,谁都不例外。”

    “你先休息,等随后再一起训练。”

    “训练?”

    “对的。新招募的人手,多数不熟悉一些器械,这需要临时熟悉一下。”

    “虽然都是在拳赛中选定的人,各人应该都有侧重,这也需要统筹调配。”

    “你能不到两天赶回来,来回两千多公里,说明你的车技不错。可以不参与训练的。”

    严格来说是一天多的时间。

    许天不止是跑了两千公里,还捎带杀了人,顺了些珠宝古玩和现金,最后还在火车站跟一个女人墨迹近一个小时,最后送女人上车。

    是可以不训练。不过,许天听到了武器……许天会这玩意儿,也精通,但现在有太多他没见过的。

    所以,就有心了。

    “休息可以晚上一并,既然是同样的角色,就没必要特例。”

    应该说已经添麻烦了……只是那是事先说好的,不算添麻烦。

    除了对武器的念想,许天还是不想欠这女人太多的人情。

    那份护照,惊人相符的护照,让许天彻底有了属于这个世界的踏实感。

    还有就是,许天感觉这个妮可很明显对自己特殊关照了。

    可以理解为同为内家拳的吸引,也可以理解为别有用心。

    “许天,你别多想,整支队伍只有你我同祖同宗,我在你这里有安全感。”

    这女人懂窥心术?许天盯着妮可看,让这妞有了一瞬间的娇红。

    “好,放下行李我带你去后山。”

    布林市依山旁水,早以前是叫做海兰泡的,这时候一些倒爷依旧称呼海兰泡。

    至于历史渊源就不说了,太大的事也说不着,管不了。

    在布林市的城郊是真的有山的,山形也很美。

    许天继续驾车,妮可就坐在副驾驶,特别安静,侧着头看着车窗外,仿佛她是个旅行者,惬意的享受这份悠闲。

    “你需要指路。”

    “哦,不好意思,人有时候真的很无奈,真希望这是一次旅行······前面往左。”

    矫情的话不接地气,许天也没有接茬。但凡习惯了优渥生活,总是会出现一些感慨,说是矫情也好,还是无病呻吟也罢,都不管自己的事。

    许天还是很配合的,车开的很稳,速度适中,既然这妞能欣赏一路的风景,也不至于显得速度过慢,有意延长单独相处的时间。

    默默的开车,坐车的人也是默默的。

    “顺着这条山路,尽头有水潭,看见水潭基本右拐,通过一片林子,那里有个四面围着的空阔地。都是跟当局协调好的,不会有人打扰。”

    还没有拐弯时,许天就听见了密集的枪声,很凌乱,还有人叫喊着,炫耀或者叫板。

    车子在野外行驶时,做不到如同柏油马路那般平顺,所以,车辆总是摇摆。

    许天注意到,那小妞的身体几乎跟车辆是同步的,看上去也是在颠簸,却是一种最安全最省力的共振,甚至身体某些特定部位,并没有因为你车辆的颠簸而显得汹涌。

    车子停下,山石、沙砾和各种斜坡的道路上,如履平地,两人都很轻松。

    许天是真的有兴趣了。

    “妮可小姐,看看我的射击,或许你会不再拒绝我的邀请。”

    人刚进入场地,就有特自恋的家伙,扑过来展现。

    妮可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往前。

    许天就跟不存在一般,亦步亦趋的随着妮可往前。

    “汉克斯,他回来了。”

    汉克斯这时候很有范儿,那种军伍都有的凌厉范儿。转过头看了许天一眼,远远的就随手丢过来一支许天根本不认识的枪械:“会开枪吗?”

    许天接是接住了,根本没见过这玩意儿:“我们老家的土喷子算吗?”

    许天的回答让汉克斯傻眼了。

    三个字他都会发音,组合起来汉克斯是一点都没明白,不得已求教妮可。

    “他是说他开过枪,不过是很古老的那种,山民用来打猎的,装填还是钢珠的那种枪。”

    “哦,弗兰克陈,我认识你。在拳场我还没来得及挑战你,咱们就成了队友。只是,你不懂枪械,这在我们这个队伍里是不合格的。”

    汉克斯似乎在消化妮可的解释,刚才跟妮可打招呼的一直跟过来了,直接站在了许天的面前,从许天手里夺过枪,很跩的端起来,直接扣动扳机,子弹飞出去。

    确实不错,许天能看到,这家伙的枪法还是有点谱,最起码都上靶了。

    许天很客气的向这人竖了竖大拇指,以表示敬佩。

    至于这家伙嘴里有踩许天的意思,许天直接过滤了。

    想在雌性动物跟前表现,这是一切雄性动物的本性,更何况还是在妮可这样的绝色面前。

    许天这时候仿佛很理解妮可的处境。

    许天没有接招,不给对方在自己身上找脸的机会,而是侧身让了让,向汉克斯走近:“汉克斯先生,还请指教。”

    汉克斯眼神看的是许天的身后,许天顺着扭头,却发现妮可跟自己贴的很近,几乎是同步的也上前了。

    而那个显摆枪法的家伙,这时候才缓缓的转过身。

    又来事了。

    果然,那汉克斯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就是在看戏。

    说实话,汉克斯在妮可这妞跟前也是吃过不少瘪,偏偏还打不过。

    “弗兰克陈,你不懂礼貌!”

    这不,事来了。

    那家伙就那么端着枪,又朝许天走来。

    就在跟妮可错身的一瞬间,那小妞突然就侧跨一步,那把枪就在她手里了。很随意的掂了掂,在端平枪的同时,扳机也扣响了。

    “桑迪,你可以跑过去看看靶心!”

    妮可搂完一梭子,枪没有还给那家伙,而是丢向了汉克斯。

    虽然没有往许天这边看一眼,可······大小姐,你这就是在跟爷们儿拉仇恨了!

    许天很冤。

    “噢!妮可,你的厉害昨天我们都知道了,你很厉害。我承认不如你,毕竟我是新人。”

    “弗兰克陈,你不会躲在妮可的背后吧?你这是承认了让妮可帮你出头?像个男人一样走出来,咱们一起学习枪械!”

    声音很大,生怕没人听得见。

    本来妮可到了训练场地,这群雄性的动物就不那么安分了,见这边有热闹可看,没理由不围上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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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2602/ 第一时间欣赏从黑拳开始最新章节! 作者:布袋外的麦芒所写的《从黑拳开始》为转载作品,从黑拳开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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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拳开始介绍:
眼睛一闭,一睁,一晃六十年过去了。
醒来时,依然是少年,却流落他乡。
回乡的愿望和身无分文的现实,只能另辟蹊径。
人活着,命还在,流落异乡。
事已过,境也迁,孤胆闯荡。
人心异,各方势,诡异艰险。
想当年,看如今,辉煌再现。从黑拳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黑拳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黑拳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