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救人要紧
独孤兰听到那吵杂的脚步声，本能的回头一看，只见村里的贫困户正与其它人一起，抬着一个女人，从老房区的小巷里走出来。那个被众人抬着的，正是贫困户家的媳妇。她身着红色上衣，绿色裤子。头无力的向后昂着，手脚无力的任人摆布。再细看她下沉的屁股，鲜红的血正一路滴来。独孤兰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贫困户出现了危险。马上回身向这一群人跑过去。
独孤兰正要开口，这些人边抬边七嘴八舌的说出真相。原来是贫困户家的妻子，突然就要生孩子了，但是孩子出来一半，卡在那里不出来，产妇坚持不了多久就痛晕过去，下身现在正流着血，幸好被邻居发现，及时帮助她家的亲人，众人合力把她抬出，准备送到镇、县里医院抢救。
独孤兰边帮助抬人，边想着，这些人那里能找到汽车送人。果然当众人把产妇抬到村口头，众人都愣了，打电话叫滴滴车不知道要等上多久，让产妇坐摩托是绝对不可能的。独孤兰把产妇的一只手交给旁边的人，转身把自己的汽车开过来，让众人把这满身血水的产妇放到车上后排座椅上，让她的丈夫也坐后排抱住她。问一声还有要同去的没有，然后上车，油门一踩，汽车绝尘而去。
此时天已完全暗了下来。这芹花县的路不好走，这是人人皆知的，可是为了抢时间，独孤兰只好紧紧的抓住汽车方向盘，双眼盯着前方的路面，加快速度向前冲。
汽车前挡风玻璃不时有不明物撞上，发出“呯呯”的响声。不平的路面，不时让汽车左右颠簸，车上坐的人，也感觉到不适，但是贫困户却还嫌车子跑得慢。独孤兰知道，这肯定是后排的产妇危险正在加大，心焦火急。又要保证行驶安全，又要尽快到达，独孤兰只好全神贯注的开好车、开快车，冲过一段又一段路，避开一次次的险情，争取早点到达医院。
好不容易把汽车开上了镇道，这算是水泥路面的大路，开起来比村道好多了，但是不时打着远光灯的摩托车、汽车，把独孤兰的眼睛照射得特别难受。但是对方的车子一过，乌黑的公路又让独孤兰一时难以看清。在两车相会时，独孤兰只好把车尽量多的靠右。但路边的杂草杂树常划到汽车，右侧不时发出“吱吱”的响声。
坐在后排的贫困户可能觉得他妻子太危险，要求独孤兰直接把他们送到县医院。独孤兰“嗯”的一声，再次加大油门，向县城冲去。
在扑扑撞撞中，独孤兰终于把贫困户夫妻平安的送到县人民医院，医院里的护士们，推着移动担架，跑着大步冲到住院楼门口，把产妇接走。独孤兰帮助护士们把产妇抬下车时，看到后排座椅上，满满的都是血水血块。
医院把门的保安，看病人已抬下车，急着赶把汽车赶走。独孤兰才发动汽车，远远看贫困户边跑边招手，这肯定还有事交代。独孤兰只好顶着让保安叱咤，厚着脸皮等贫困户到了车窗前，看到底还有什么事。
贫困户气喘吁吁的说道，出门时走得急，身上没带钱，现在医院要求办理住院手续，要先交上押金二千元，问独孤兰借用。独孤兰掏遍全身上下，终于找到一千七百多元，交到贫困户手上。然后开着充满血腥味的车出了医院。
在芹花县的大街上，左找右找，就是没看到一家汽车美容店。车里的血腥味越来越令人作呕。就是把全部车窗都打开，让冬天的寒风吹进来，也难以抵挡刺鼻的血腥味。正在心急之时，在拐弯处终于看到了一家洗车美容店。独孤兰赶紧停靠过去，还没等独孤兰下车，店里几个少年就围了上来，手里拿着毛巾、水管，做好擦洗前的准备。
当独孤兰下车后，这些小弟打开车门，看到座椅上艳红的血块，吓得脸色大变，都停了下来，向店主汇报去了。店主知道后，沉着脸对独孤兰道，对不起，请到别的店去洗。任由独孤兰怎么解释，这家汽车美容店主就是不接这活，还威胁不走开马上报警。无奈之下，独孤兰只好启动汽车，寻找下一家洗车店去了。
在向林樟村方向的路上，独孤兰连续找到几家汽车店，都是让这鲜血吓得不敢接活。正找得实在没信心时，在半路上，就在乌黑的路边，看到一点光，细看那是一家补胎兼洗车的小家。独孤兰再次停靠下来洗车。但是像放电影一样，又再次重复着前面的情节。正在无奈时，这店的老板娘打开车门看了看，对打工的小弟道，没事的，这应该是这位老板所说的，送产妇流出的血。在得到老板娘的肯定后，小弟们终于安心的干了起来。
在生意人的眼中，所有开着汽车的人都成了老板，独孤兰在这里竟然也口品尝一回老板的滋味。在车子洗刷时，与洗车店老板夫妇喝茶聊天，老板由原来害怕转变为佩服，称赞独孤兰的好心行为。当知道独孤兰是外地人到来扶贫时，说出了一些话，这让独孤兰有些意外。
在闲聊中，他们夫妇说道，
“哎！扶什么贫啦，真贫的扶不到，都去扶的有钱人。”
“怎么会呢，这次扶贫是动真格的，对于扶贫对象，是筛选后再筛选的，也上墙公布，让村民评议的，如果不互合条件，早就给工作队踢出去了。”
“哈哈哈，还说你是扶贫的，看来不入道。是不是才来接手扶贫工作的？”
“从五月份就到这里，就是这一批次的扶贫从开始就是我来的。”
“来了这么久，怎么说起来像才来的一样。”
“老板，你说的我真不明白，你能说清楚吗？”
“请喝茶，你的车快好了。你真是个大善人啊，为了救人，把自己这么漂亮的车，搞得这么脏。”车店老板把话题转到别的方向去了，就是不明说。
“举手之劳吧，他们找汽车难，情况又急，自己吃点亏，就救下两条命，值得的。”
“欢迎你今后有空常来我的小店喝茶。”
“谢谢了，这一段路两边都是树木和田野，只有你一间店，很好认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让人耙掉，这地是分的人口地，正好在路边，自己又会这方面技术，就搭建起这小店养家糊口。”
“这么说，你这是违建的，是非法占用耕地的。”
“官府是这么说法，但是这不到一亩的地，能种出什么来达到养活全家呢？”
“政府不管这些情况，会马上把耕地都占领完了。到时候大家没粮食怎办。”
“山上可开发的地多的是，很多都还荒着。怎么非得控制着这能开发成工商业的地带呢。”
这车店老板说话虽然有些自私，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说得也有些理。特别让独孤兰关注的还是他们夫妻说扶贫方面的问题，可就是不直说，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看来今后路过这里，还真的就要多进来喝几次茶，让他们说出真相来。
正想着，洗车小弟进来了，在送还车钥匙的同时，提醒独孤兰，汽车的右侧，划痕太多，最好找时间处理掉。
在黑暗的公路上行驶，两侧的树木、田野、高山都成了黑影，能看到的只是车前几十米车灯照得到的地方。整个人像被棉被包裹着，只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虽然只能就着这个“结构”而行，但是独孤兰在这静静的路上，思想却飞驰着。
昨天的任务还没完成，独孤兰只好早早起床。打开电脑、打印机，把拆除违建通知书写好打印几十份出来。干完这些，时间已不早了，赶紧走过詹英小店吃早餐去。
这时村干部柯俊已来到詹英小店，独孤兰让柯俊把通知拿到柯克强家里加盖公章，然后一起去分发。
等独孤兰吃完早餐，柯俊已拿着盖好公章的通知回来了。柯俊对独孤兰道，
“克强书记要盖这章还想了再想，不知道在犹豫什么。最后还叮嘱了不少的话，让我们千万小心从事。”
“这时柯在功在干什么呢？”独孤兰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他习惯晚起床，这时应该还在睡觉呢。”
“走，咱们先到柯在功家，然后再出来分发通知。”
第七十七章 初见成效
进入柯在功家。只见他母亲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他妻子正在弄早餐。小孩急着吃饭上学。见到独孤兰他们走进来，他母亲与妻子都特别热情的招呼独孤兰入坐，并让柯俊先煮水泡茶，然后对着里屋放开喉咙大声唤叫柯在功起床。
看柯在功家大人都不慢条斯理的，独孤兰也不急，在那里与老人家、柯俊三人慢慢的品着早茶。这可以说是来林樟村几个月来，最安逸的一个早上。
吃完早餐的柯在功，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与独孤兰他们吸上一口烟，品上几杯茶后。独孤兰以半邀请的方式，让柯在功一起参加分发拆除通知书。
柯在功不置可否，在推半就中跟着独孤兰他们，来到了需要分发的段，独孤兰抓了一把通知书放到柯在功手上，让他分发林樟村段西则的住户。柯俊分发东则。独孤兰配合指挥，做说服工作。
独孤兰正在东则第三家那里，说服他们按照通知，自动拆除门口违建部分时，突然响起了如疯狗一样的叫声。独孤兰不用看就知道这叫声来自那里，肯定是柯在力发出的。但是此时的叫声，独孤兰并不害怕，因为分发通知书的是他哥柯在功。柯在力再野蛮也不敢动手打他哥吧。
独孤兰放下眼前的说服工作，也来到柯在力家门口。只见柯在力脸急得红红的，一跳三丈高，
“我家门口的地方，我看谁敢拆我的，我跟他没完。”
“老弟，有话好好说，你跟我急什么来着。”
“不是跟你急，我跟所在敢来拆我围墙的人急。”
独孤兰静静的站在门外，看柯在力跳得差不多，没有那么多的力气了，这才开口道，
“在力兄，这通知单上虽然用的是林樟村的公章，但是到时来拆除是镇里组织的。再就是你这门口是违规搭建出来的，就是村里同意不拆，镇里、县里会同意不拆吗？我看还是别让镇、县来动手，到时怕是会拆至你的滴水部分，那就更难看了。”
“谁怕谁，我看谁敢来拆我的，我一定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你那狗嘴巴，能少说两句不。”柯在功也听不下去了，
“老子就这么拽，怎么了，看谁敢来试我的刀子。”
那边的巷口，柯克强探出头来看了看又缩回去了。两边住户和路过的村民，都停下来看柯在力的表演。看他又跳得精疲力竭时，独孤兰又慢慢道，
“通知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哥也知道这次建设村道，不是本村的事，主要是上面的意思，你能斗得过上面？”
“上面怎么啦，上面也得讲理，强占人家门口，这事能下得了手。”
听到柯在力说出“讲理”两字，独孤兰知道他心理已发生变化，只是用歪理来缠着而已。柯在力能转到“讲理”这条道上，问题就好解决了。
“在力兄，你讲理不讲理，上面都是讲理的，但是你也得讲好正理，才能共同解决好纠纷。现在的问题不是村、镇、县，也不是你我的问题，是谁认理的问题，你拿好通知书，回家认真看，自己想想，然后再说吧。”
柯在力本想在跳，可能这时他真的跳累了，也可能其它原因，他只好接过拆除通知书进屋去了。柯在功虽然被他弟弟吵得也急红了脸，但是他这时人却精神起来，不像刚才走出家门时的那副睡眼朦胧样，他很不高兴的把手里除下的通知书往独孤兰手里一塞，转身回家里去了。独孤兰只好接着一家一家的分了下去。
住户接到通知书，基本上都提出些问题，这些问题五花八门，拆除有赔偿没？自己不拆除让公家来拆除不交拆除费行不？为什么就不能把村道修小点？修路资金是那位乡贤出的？
林樟村两则需要拆除的违建虽然只有二十多间，但是却让独孤兰与柯俊两人整整耗去半天的功夫。才回到工作室，准备放松一下，却接到胡闯的电话，有电话里他告诉独孤兰一惊人的消息，就是山里有一个村，因为拆除违建的事，住那个村的第一书记让人给打了。独孤兰关心的问事情发生后的情况。胡闯告诉独孤兰，那打人的被镇派出所抓去了，被打的也只是皮外伤，看来当地人对扶贫人员还是很支持很重视的。
说了半天的话，独孤兰觉得两腮有点发酸，用手揉着，就像拳击运动员休息时一样。
这时柯在功走了进来，一脸的不高兴，对独孤兰道：
“这种鸟事也叫上我，害得我要发作又发作不了，不发作又难受。”
“这是村里的大事，你作为村支部委员，应该起主要作用才是。今天你这样的做法是对的。”
“对个鸟，回家后才想起，昨天分工时，柯克强没分我参加此事。”
“村里就这么几个干部，工作那能分得那么清的，有时间就应该积极参与。”
独孤兰想了想，把山里发生的事向柯在功讲了，让他明白镇、县对扶贫工作人员的重视和支持。柯在功听后，静默下来，眼睛里露出难以说出的神色，也还存在不高兴的表情。
下午时分，竟然下起了濛濛细雨。独孤兰赶到地处下樟村的村道口处，与柯建华汇合后，对村道口两则的“北”字形店面，分发拆除违建通知书。分发了几家后，独孤兰总结出一个共同的说法，就是这里的店户，基本上都看着原林樟村书记家的，只要他家拆除了，我们就跟着拆。也就是说，只有很好的说服老支书家带好这头，这里才能轻松的完成拆除任务。于是独孤兰决定，先进原老支书家。柯建华走在前面，向原支书的遗霜介绍道：
“阿瓜婶，我带着这位是来我们村搞扶贫工作的第一书记独孤兰同志，找你谈点事情。”
“哦，快请进。你看我这小店，地方小东西多，摆的这喝茶的地方不成样子，领导别见怪哦。”
“阿瓜婶客气了。看来生意还不错的。”独孤兰顺势说上一句。
“那里有生意啦，就是赚点养活自己而已。免得让孩子们负担。”
“这周围好像做农机生意的不多，竞争少的生意都容易做。”
“容易是容易，就是这些铁疙瘩一用就好几年不坏，生意总是热闹不起来。”
几杯茶水过后，三个人基本上聊得较热了，独孤兰朝柯建华使一个眼色，柯华也收起了拉家常的话头，向阿瓜婶说明这次进她家的目的。
阿瓜婶一听，脸色马上由晴转阴，摆出了一大堆不拆除的理由，归纳起来就是她家商品多为大件，本来就不够地方存放，再拆除门口部分，更是无法做生意，再就是从这店建起来到现在，少说也有十多年了，这门口的地方，都是各家店的实际控制人，应该认定是归他们店主所有。再就是现在不拆除的情况下，这路也没造成堆车，建议修路就修到她们违建点就行了。
在阿瓜婶陈叙的过程中，柯建华一会儿看着独孤兰笑，一会儿看着阿瓜婶笑。搞得独孤兰不明白柯建华是什么意思。还是不管这些，细心听取阿瓜婶的说法，才好“见招拆招”。
“阿瓜婶，你的难处我们理解，但是门口部分确实是公家的地方，确实属于违建部分，你应该理解和支持村里的工作。”
“我理解支持，谁来理解支持我呢？”
“阿瓜婶，我看你的店还是有空间可以利用的，把大件、重的摆放地面，再靠墙一米多高的地方，再搭建起货架，把小件、轻的摆放上面，这样就能扩大好多的空间啦。”
“这一动就要投入很多资金，现在这生意连过活都难，那里有能力再投入。”
看来这老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长年接触各种人，让她练就了死缠硬绕的功夫，看来不吓唬吓唬她，还真说服不了这头“母老虎”。
“阿瓜婶，这项目不是村里的，是县里定下来的，道路的宽度也是上面定的，前期来测量你都看到了，由镇干部带着县里的人来测量。若是动到上面来拆除，恐怕你们的损失更多，如拆除费用你们负担，搭建的材料可能报废，不能再利用等。还是你带个好头，自己拆除了，给全村上下留下个好就象。”
独孤兰本以为这几句能达到吓唬和说服的效果，没想到却反而招来更大的风暴。
第七十八章 紧急的插曲
阿瓜婶一听独孤兰说出的话，她一跳就有三丈高。她那本来就又肥又矮的身材，这一跳还真像极了一个南瓜在跳动。放开喉咙像骂街一样说道，
“老娘我谁怕谁，又是没见过县里的人，就是市里的人也见得多了。要是给解决宅基地作为补偿还可以考虑，要不然我看谁敢动老娘的东西，决没有好果子吃。”
独孤兰看情况反弹起来，只好另想说词。看来这阿瓜婶是“阅尽人间世故”的，应该改用另一个系统的说词才能打动她。于是独孤兰坐在那里一声不发，与柯建华慢慢品着茶，看着阿瓜婶的表演，等她表演累了、结束了，这才慢慢的对阿瓜婶道，
“佛家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报应是注定的，但愿阿瓜婶能及时的种下好苗子，将来得到好果子。像你现在衣食无忧，何必为了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门前这点地皮，种下了恶果，以至破坏现在这美好生活呢？”
“谁说我种下恶果，我天天拜佛念经，菩萨天天保佑着。”
“这么说你就应该对佛家因果报应有更深入的理解和体会了，建议阿瓜婶你静下来，好好思考思考，把善果播撒下去。我们等着你的佳音。”
说完这些话，独孤兰与柯建华起身离开了阿瓜婶家，同时不忘把拆除通知书给她留下。
在回村的路上，独孤兰吩咐柯建华，下来这几天，尽可能到阿瓜婶家坐坐，看她什么态度，或都再去说服她。柯建华在点点头的同时，又发出了笑声。
独孤兰这时记起了刚进阿瓜婶家时柯建华的举动，于是问了起来，柯建华说道，这妇女原来未出嫁时，因为长得又矮又胖，像个瓜，所以得花名叫阿瓜，后来嫁给老支书当老婆，就夫荣妻贵起来，不准村里人称呼她为阿瓜，再后来她男人死后，村里人的称呼习惯又流行起来，但是这女人人对一些人还是不让这样称呼的，刚才看独孤兰跟着这样称呼，而这女人的复杂表情挂在脸上不能发作，所以柯建华就出现那怪表情。
听完柯建华的介绍，独孤兰心里想，这老女人真是个会显摆的人，达到的档次或者还没达到的档次，她就要享受这个档次的生活。
才回到工作室，独孤兰正想好好的放松自己，这一天的工作干得神经太紧张了。这时手机响起，是镇里小程打来的，他通知独孤兰，还有一笔款项，让他赶紧到镇里财政所领取，并投建完成，不能让这钱停留在账户上。
这几句话让独孤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有款项来投建的。独孤兰只好答应明早赶镇里去办。
一夜的冬天雨，把林樟村道弄得就如红糖浆。独孤兰小心的开着汽车，慢慢的向前移动，本来洗得干干净净的汽车，没走几步就成了泥车。因为怕路上泥浆溅进车里，只好把车窗关得严严实实，开上空调，但是车里的血腥味却越来越浓，让人作呕。
出了村道时，正好看到前天送医院生孩子的贫困户，正坐在一辆三轮摩托车上，手里抱着那娃娃回家。见到独孤兰的汽车，贫困户夫妻高兴的朝着独孤兰的汽车招手致意。
到了镇上，站在大院里向办公大数望去，只有少数办公室开着门，原来经常开门的２０７房，现在也是紧闭着。这说明自罗广福调回去后，镇里还没有人来这里挂副职主管扶贫的干部。
走进扶贫办，劳主任正架着眼镜在看数据。劳主任放下手头工作，泡起茶水招待独孤兰。还没喝上茶，独孤兰就急着想问清楚来的什么款。劳主任吸着烟说道，来的是６３０捐款。数目只有四万多，其实这笔款应该来了很久，但是有关部门一直没有通知，以至拖到现在扶贫办才知道。这种是专款专用的，不能让款项放在账户里跨年度，所以在这一个多月里，就要把它用一去。
听到这理，独孤兰不禁心里五味杂陈，这种事也能拖到这么紧张了才通知，这一个多月里，加上修路拆除的工作，时间就得掰开来用，要不然那能完成任务。
了解完这事，喝茶中无意说到镇里罗广福的事，劳主任只淡淡的道，
“你们这些扶贫干部，都很辛苦，中途调回或换人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镇里的正式干部。”
“劳主任的意思是镇里的干部又变化了？”
“嗯，这一次我想自己也动一动，二十来年的老基层了。”
“好啊，我们扶贫干部都支持你，你确实是个工作扎实的好干部。”
“是有领导也这么说，但是还得看运气。”
独孤兰不敢久坐，赶紧回到林樟村，找到柯克强，与他商量这突然来到的款项。柯克强听后，想了大半天道：
“他娘的，想使一下阴的。我看这样吧，钱也不多，就把它投到村的老厕所回填上吧，现在村里正愁没钱用呢。”
“善款投这方面是可以的，但是这是专款账户，不能让它跨年度放在里面，会被划回去的。”
“这就有点难了，到目前捐出老厕所的才差不多一半。这几天再加把劲，顶多七成。后面的这些人家是越来越不好啃的硬骨头了。捐出的速度会更慢，真怕到过年前没完成。”
“这正是我担心的。你看这样行不行，让村干部分别落实几户人家去登记和说服，让工作尽快推进。不然马上拆除工作也要开始了，村部的人手会更加紧张。”
“确实是这样，我马上电话布置一下。”
“另外我想再作最坏的打算，万一钱没法用在这老厕所回填上，就把它用在大堤排污口至村的野外段排污沟建设，怎么样？”
“好主意，两手准备，就这样定了。”
柯克强带领着村干部们，挨家挨户的去落实捐出老厕所的事，独孤兰赶回工作室，把投向回填老厕所项目和建设村外段排污沟项目都整理好，再与工程队沟通预算估价，最后形成的工程预算方案。这两个方案，让独孤兰竟然忙活了一天，直到晚上九点多时，才伸着懒腰收工。这时才发现，好像忘了吃午饭。干完了活这时还真的感觉到肚子好饿。打开门走过詹英小店，詹英目瞪口呆的看着独孤兰道：
“看你的门一天都关着，以为你回家去或者外出去办事了，没想到把自己关在里面一天。是在屋里睡大觉么？”
“是很想好好睡一觉，可就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中午给你留的肠粉都让我给倒掉了，晚饭我们也吃完了。要不然给你煮点面条吃吧。”
“不麻烦，既然这样，我自己煮点稀饭得了。”
独孤兰回屋下了米，再到村前小店找下稀饭的菜。还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小店的老板娘让独孤兰收获满满的消息。
“独孤书记，好久没来关顾我这小店了。”
“这不就来了，给我找点下稀饭的菜。”
“好，就知道你爱吃炸菜，还留着等你。”
独孤兰苦笑的接过炸菜，其实这那里是喜欢，是没办法的办法。老板娘在收钱的这会儿，她嘴巴没闲着说了起来，说的是柯在力的气愤、瓜婆（就是阿瓜婶）的高傲、村乡贤对目前建设的项目的看法，还有捐献老厕所地中村民的想法，特别提到村里几个可能不会捐献出来的人家。独孤兰耐心的听着，一一记在心上，虽然老板娘说的不一定是正确的，但是却很有参考价值。
听不完老板娘如同机关枪的话，看时间已过去半个多小时，估计工作室里的稀饭差不多，赶紧辞别赶回去。
还没打开工作室的门，却让独孤兰吓得出民一身冷汗。
第七十九章 双管齐下
独孤兰才到了工作室门口，就看到门逢、窗口直向处冒着白烟，还有股烧焦的味道。这难道是屋里着火了？这时詹英也闻到了味道走出来看。独孤兰赶紧打开工作室的门，屋里被白烟塞得满满的，申手不见五指。只好打开手机手电，慢慢走进屋里，等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煮稀饭的锅盖没盖好，稀饭在煮的过程中，大量的米汤变成白烟飞出来，由于烟大和室内温度高于室外，烟都聚集在屋里，从门窗飞出的白烟遇到冷气烟变得更白。所幸没造成其它的损害，独孤兰赶紧关了火，打开门窗让白烟散去。稀饭却因失水过多，变成了干饭。
看看这干饭还能吃，虽然少了点，独孤兰将就着吃下，也算是渡过一顿饭。
冬天里的早晨太阳起得慢，独孤兰因心里有事，就是睡不着，早早起床，可时间太早还没人上班，事情办不了，只好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锻炼身体。直到八点多，才打开门找早餐吃。
走出屋子来到大巷一看，基本上还是老样子，只有几间屋子门口稍作修整，根本就看不到有动手拆除违建的。特别是柯在力家，更是一根草也没动。
独孤兰心情沉重的进詹英小店吃早餐，边吃边思考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好。把早餐吃完了，就是没得出好的方案。正坐在那里对着空盘子发呆，这时柯建华发微信来，
“书记，起床了没？”
“已听完早餐了。”
“向你反映个事。”
“你说吧，我听着。”
“那个瓜婆说，让她拆除可以，但是她一个孤老婆子，没人手，要求去几个人手，帮助她搬东西。”
“这事我与柯克强书记商量一下后再回复你哈。”
“好的，我等你们消息。”
收起手机，独孤兰到柯克强家。早上柯克强家，不像那人声鼎沸的晚上，静得出奇。估计庄娇花送孩子上学或上肉菜市场，柯克强还在睡着。独孤兰有意把脚步声踩得很响，同时高声呼叫柯克强。过了一会，才听到柯克强悠悠的答应一声。
独孤兰则把茶杯搞得叮当响，还煮起水来。水开了就是不关火，让水蒸气飞进里屋去报信。
“独孤书记，你这还让不让人活，天天早早的来找事情。”
“早睡早起精神好，为了领导的身体，我只能早点来报告了。”
“你泡茶喝，我吃完早餐再聊。”
独孤兰就在一边的沙发上，边泡茶边听着柯克强吃饭的声音，打算着怎么开展工作。在柯克强的“唧唧”声中，还拿定了一个主意。
“柯书记吃完了。这时接到报告，就是村道口的瓜婆，表示愿意拆除违建，但是她一个老太婆，没人手搬动那些大货物，要求村里给人手帮忙。”
“这个臭婆娘，就是说话也要占别人一点。这种事情，自己雇人上门帮忙就是了。”
“我估计她也就是想占点公家的便宜才开这口，但是她能带头拆除违建，是应该给予表扬。我看就出点人手帮忙，权当是对她的奖励吧。”
“可费用那里出呢？派出人手，是要费用的。”
“能不能抽调几位村干部去？”
“村干部也一样要补贴，光那一点工资，老是让人专职干这干那，人家怎么活，”
“也确实在理，但是在村里没办法的情况下，只好让干部们艰苦点，我看瓜婆的事顶多就半天可以完成。”
柯克强默默的泡着茶，吸着烟。过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说道，
“那也就只能帮助这一家，其它的帮不了。去帮忙对外只能说是拆除她家的违建。”
“好这个就这么定了。我上午再赶去看具体情况。另外本村的拆除事情没有动静，我看得用点办法。”
“什么办法呢？”
“分配任务，把村干部分成两组，一组负责东则的，另一组负责西则的，重点是让柯在功同志在负责西则的那一组。组长就你我两人，各负责一组。”
柯克强听完后，又是长久的静默，当他抬起头来时，把工作方案再作了修改。
“我看就不要分组了，村干部人数也不多，做这种事情人少是做不了的，就编成一个组，先东则而后再西则，这样逐步推进就行了。”
“也好，就这么定。还有就是那６３０资金的事，已预备了两个投向的项目，到时候看时间来决定投那一个。”
商量完事情，独孤兰辞别赶往村道口，去看瓜婆的事到底要怎么干。
进了瓜婆的店，还是原来的样子，大大小小的农机、配件都摆放在地上，长长的铁片，如同张牙舞爪的龙脚，让进出的人没有落脚的地方。独孤兰看这个情况，动手把一些小件搬动一下，让出落脚的地方来。实在没办法帮助抬走的，只好先放一边，等其他村干部到来帮助搬动。
坐下喝茶后，独孤兰向瓜婆提出建议，让她还是先把店里的货架搞好，然后再搬货物，工作才不会矛盾。在独孤兰的说服下，瓜婆这才很不情愿的打电话，让电焊工上门来做货架。
独孤兰对瓜婆为何推这推那心里明白，她不外就两个意思，不大愿意拆除，再就是不愿意投钱进去，想懒村里给出。
不一会电焊工人来了，瓜婆的店里虽然充满了电焊味，电光一闪一闪让眼睛不舒服，但是独孤兰还是有意在瓜婆店里多坐一会，因为已摸准她的思想，就是对因果报应学说她很上心，所以决定在那里多讲这方面的故事。
瓜婆虽然听到这些故事时，脸色没多大变化，其实心理的变化大着。后来她专门打听芹山上的金山寺和主持。再后来她自言自语的说要找时间去捐赠点给金山寺。
一个多小时，电焊工人就把瓜婆店里的一边货架搞好。独孤兰看电焊工人带着几人徒弟，有一些人正有空。这时柯建华卖完货回村，摩托车上驾着两个空框到了瓜婆的店。独孤兰抓住这个时机，发动在场的人，一齐动手，把一则的货物搬上了货架，店里一下子显得空间大了，电焊工人在做另一则的货架也顺手得多。看到这效果，独孤兰更是不走了，稳稳坐在那里喝茶，同时把柯建华也留住。等另一则的货架做好了，再发动众人一起动手搬货。
瓜婆的邻居们，听到瓜婆店里的响声，时不时有人探过头来看，那蓬松的头发，象两个猫耳朵，见店时的人多，快速的把头缩了回去，这个造型和这个动作，象极了害羞的猫。
看瓜婆店的事处理好了，及时给柯克强去电告辞。时间尚早，独孤兰来到别的店看情况。这一家只是住人，没有做生意，但是这家的建设更奇特，以为只要占下门前面的地，就是永久自己的，竟然把厨房、厕所、餐厅都建设在前面违建处。这一拆除下去，他家的损失比谁都大。
这一家的主人从独孤兰进门，就不停的诉着苦。独孤兰静静的似在听着，等她们说得嘴巴酸了，这时独孤兰才说上几句，
“路通财通，不修好这村道，你家门前的烂泥路面，自己进出都不方便，现在政府出资修路，方便了众人，也方便了你家，难道你们在享受这成果而不支持？好坏要分清，应该取大利而舍小利。”
“问题是孩子他爸出门在外，家里没有劳动力，要拆除这些同时还要在房子后面建设这些，时间、人力都要很多的。”
“要不然我提供包工头的电话给你，把这一拆一建的事情况让他承包去。就是家里没有人手也不怕。”
“好是好，就怕收费高些，家里承受不了。”
“也不一定，你可以跟包工头砍价嘛。有时砍下来的价，比自己操办还了便宜多了，郑胜英家的工程就是实例。”
听完独孤兰的介绍，这户人家马上打电话与包工头联系，谁知道一联系，让这家主人出了一身冷汗。
第八十章 化解难题
这电话里头传来包工头的话，说是这一拆一建，少说也得十多万元才给干。这数字对普通人家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怎能不出一身冷汗？
独孤兰弄明白其中意思后，沉思这几十户人家，一户一户去叫工程队的话，会被当成“零售”收费，如果集体叫来施工，应该不会那么高的收费吧。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这些违建户能认数，拆除后如数交上拆除款，这可是个难题。
正在想着事，这时原来承包郑胜英工程的包工头找独孤兰来了。他的眼睛特别好，从门前路过是时，一眼就看到独孤兰在这一家里坐谈。包工头下车进了屋，给这家主人和独孤兰都递上了香烟，聊开话题，
“独孤书记，原来的小工程我都是没嫌钱的，现在这修路的大工程，你可得帮助说话，让给我来做哦。”
“这工程到底是村负责，还是镇、县负责，现在还没明确，但不管是那一层负责，都是公开招投标的。你的工程队如果资质齐全的话，我可以推荐报名投标。”
“证照已经是办理齐全的，大小工程都可以承揽。”
“好的，我会推荐你公司上去。另外象这家拆除前面违建，再在屋里重新建设厨房、卫生间大约要多少投入？”
“刚才我在开车时接到的电话该不是就这一家吧？我身上刚好带有钢尺，我量一量就知道。”
工程队长说完，放下茶杯，取出别在腰间的钢尺，左拉右拉，口中念着，过了一会儿走回来茶几边坐下喝茶。独孤兰静静的等着他报数。主人家在紧张的看着工程队长。一段沉默后，工程队长报出二万元可以全包下来做。
独孤兰听后，只是悠悠的说道，刚才还有跟另是外的工程队联系，然后只顾着喝茶。工程队长想了想，马上改口道，
“如果把前面拆除的废铁给他，不收拆除款。屋里的厨房、卫生间建设款就收九千元。”
“这个才差不多，但是这么多家，你应该再降低点。”
“你能协调所有人给我做？”
“只要价格公道，不协调她们也会找上门的。”
在独孤兰与工程队长谈话时，这家女主人向远在特区的男主人做了沟通，放下电话后高兴的对工程队长道，大约按照这方案施工，当场签订合同。
工程队长手里拿着合同书，高兴道，
“独孤书记，几次想请你一起吃顿饭，都被你拒绝，这次总可以以朋友关系吃顿饭吧。”
“吃饭时间还早，我还要再走访几家，你不如同我去各家走走。”
“好的，只要不妨碍你工作。”
在几家的走访中，家主人知道了拆除方案后，基本上都把拆除工作让给工程队长干。眼看时间不早了，独孤兰拒绝工程队长的邀请，赶回去吃他的中午肠粉。
下午才起床，就接到镇扶贫办的电话，电话里推着赶快上报６３０款项投向的问题。独孤兰只好坐在床上，向扶贫办汇报起工作。详细介绍目前准备的两个项目，因为捐献地皮的问题，在等着下一步看情况决定投向。扶贫办原则上同意，但是要求不能再拖，时间上紧张，因为会涉及到结算问题。
独孤兰再次找到柯克强，与他汇报上午的工作，再了解捐赠老厕所地皮的进展情况。柯克强说道，
“根据老业务统计的结果，老厕所基本上捐出达到八成了。”
“是否先动工回填？”
“不行，因为余下的二成不是集中在一起的，机械不好进场。其它没捐出的要是让机械挖到了，会找上门来吵架的。”
“我看这样，把这二成没捐出的列出，我们几个人一起再去做做工作，争取他们及早捐出。镇里刚才还来电话推着６３０款项的投向。”
“也行，这就组强村干部去。”
只见柯克强几个电话下来，然后和独孤兰到了村委会等人。不一会就来了几位村干部。柯克强对着柯在功道
“在功，你家的那个厕所都说好了吧。”
“我哥和我的那一份都同意，就是我弟那一份他不同意。”柯在功低声回答道。
“那还不是没捐出呢。”
“那就给他那一份留着。”
众村干部把这当成笑话说着，没想到却引起一阵轰笑。笑归笑，但这却给了干部们一个启示。这两成没同意捐出的，其中就有一些是因为分财产到兄弟手中，有的同意捐出，有的不同意捐出。于是大家决定先对这一部分进行说服。这第一家就是柯在力。
“哎，这么大的部队到我家，看来是要动手啦。”柯在力对村干部们到来的“欢迎词”就是这一句。
独孤兰看柯克强没有说话的意思，再看柯在功，他更是把头别一边，看来这“救场”的戏只有落到自己头上了。
“在力兄弟，这个老厕所分到你手里，也就三分之一，你两个哥哥都捐出来了，就你那三分之一能用么？再说，这地皮村里是拿来作公益的，也不是让某一个人抢去。再就是你不捐出，是会被村里人骂的，占着一点点地方，让全村人天天骂，你能过得安心？”
“我不管，要用这个地，村里就得用宅基地来换。”
“这不是明摆着吗，村里要是有地，还会要下这老厕所地？你可以问问你二哥，刚才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
“不管这些，我就要以地换地。”
独孤兰看柯在力是“油盐”不进，再说下去也没用，再看其他村干部也各自扭一边去说着闲话，估计再这样说下去也没意思，起身与众人到另外一家去做工作了。一个下午走下来，虽然很辛苦，但是却把捐出老厕所地的数量增加至九成多，余下的这些，基本上都是象柯在力这种死缠蛮打不讲理的人。
在回村委会的路上，独孤兰想，那些自愿捐出的人，不能让他们吃亏。这些不愿意捐出的人，也不能让他们这么胡来。应该让他们知道厉害。思前想后，对柯克强提出建议，
“柯书记，能否通知这些不捐出的，他们的大名也要上墙公布？”
“以什么理由公布他们呢？”
“为了明确产权，明确归属问题。把这些通知他们，起到敲一敲他们的作用，但最后不一定上墙公布。”
“好，就走这一步看看。”
柯克强边走路边把通知任务分配给身后的村干部。分配完时，刚好回到村委会。他让独孤兰先打开村委会的门，自己却去家里拿水和茶具来。
当独孤兰与柯克强正要泡茶时，出去通知确定老厕所归属权的第一位村干部回来了，他高兴的对独孤兰他们说道，
“这真是奇了怪，一说准备公布这事，他们马上确定捐出。以前说好说歹，就是不捐。”
“能捐出就是好，马上记录下去。”
去通知的村干部纷纷回来，基本上都是令人兴奋的信息。老业务边记录边统计，这样子下来，就只有五家坚决不捐出。其中就有柯在功的弟弟柯在力。
独孤兰看看柯克强，再看看柯在功。他们都是无动于衷的，只顾着说闲话喝茶水。其他村干部有的准备回家了。独孤兰对大家说，等一下还有几句话要说，然后拉着柯克强走出了村委会办公室，来到外面咬耳根，
“我看把柯在力这一家的事，下死任务让柯在功去落实。”
“这话我不敢说，要说你说去。”
“我说也行，其他的几户你安排有关系的村干部去说服。”
“可以，但是能否说得动就是另外一会事了。”
“别管结果，因为这些是钉子户。万一不能说服，就另找办法解决。但是我要向你说一句，村的支部是上面党委支持的，是一级基层政府，不要像个民间组织，一点权威性都没有。虽然说村民都是乡里乡亲，但是对于那些不讲道理、不讲道德的村民，我看支部就不必跟他们讲乡亲关系了，该来硬的还得来硬。”
“话是有道理，但是还是软处理的好。”
独孤兰与柯克强在门外基本上统一了意见，回到村委会办公室，独孤兰向柯在功讲起任务。谁知道柯在功一听，脸色大变，说出了一些让人无法接受的话来。
第八十一章 推动改造老厕所
当独孤兰对柯在功说起让他去做他弟的工作时，柯在功脸色一变，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声说道，这是村政的事，与他无关，让村政去对他弟弟讲。现场气氛一下子掉到了谷底。村干部们有的低着头，有的望着天花板，有的在看着柯克强。
独孤兰正要再开口说话，这时柯克强抢先说起来，他对其他村干部分配任务道，余下的这几家不愿捐献地皮的，按照与谁有亲属关系的原则来分配任务。这是死任务，必须说服他们捐出。不捐出也行，到时不列入捐献人员名单，今后名字不刻写上公德碑。但是村政将采取强拆的手段，把老厕所拆了，把地收回。时间限在本周内完成。劝说回复都要及时。接着还讲，
“同志们，这是村的集体公益工程，也是我个人的利益工程，如果搞得我下了台，那在我下台前，我必先搞死谁，然后再下台。”
话说到这个点上，在场所有人都静默下来，静得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散会后，独孤兰再次与柯克强交流工作，主要就是村道建设的拆除违建情况，
“柯书记，看来南段‘北’字形那里的店面拆除，应该问题不大，问题大的还是村里这一段，重点户还是柯在力这一家。”
“哎，你看这当时申报这贫困村，以为会来些钱就完事，没想到搞得我们这么累，早知道不要贫困村这称呼了。”
“实事求是，贫困就要救治，救治总会有痛苦和快乐。只有忍受住痛苦，才能蝶变，去掉贫困的帽子。况且就目前这些事，还不是什么大事，也并不痛苦，就是村干部们多做点工作而已。”
“独孤书记说的都比唱好听。过春节时村里演大戏时，请你上台唱一出。”柯克强少见的说起笑话来。
“哈哈，有这能力那就好，可惜没这本事。我看村里这一段的拆除工作，就先拆除其他容易说动的，他柯在力留到最后。”
“也只这样子了。你租住的那一家和詹英家的，你先发动，最好先拆除了。算是带个好头。”柯克强说完两个眼睛溜溜的打转，独孤兰心里明白，他这是在踢回个烫手芋。
“行，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回到工作室，看吃饭时间还早着，除了向詹英交代晚饭外，还跟她说起了拆除违建的事。詹项一听，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然后打通了她小叔子的电话，送到独孤兰手上，让独孤兰去与她小叔子沟通。
“老板你好，事情是这样的，通过向上面争取，批下了资金，用于修建林樟村村道，设计路面宽是三车道，所以你房子前原违建搭出来部分必须拆除，现在与你商量一下。”
“门前原来的宽度好象很大，怎么需要拆我这家的？”
“路面加上绿化带，再加上排水沟，大约等于四车道多，两则需要用地至你们房子的滴水０.４米前方，为了有足够地面和道路笔直，你们这相向的两排房子都要拆除违建。”
“你把电话让我嫂子听一下。”
詹英接过独孤兰递来的电话，走到一边听电话去了。独孤兰知道，詹英这时的话将是至关重要的。他小叔子要的可能是对证情况是否属实。
过了一会，詹英放下电话，回来向独孤兰说道，他们同意拆除，但是拆除费用和人手必须由村政负担。
“詹英同志，村政的经费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村干部们没工资发，只能用镇承认的这几个人的工资，来平均分配给所有人，每人一个月才得几百元工资。连工资都拿不出来，那里还能给出这个拆除费用？再就是你们违建在前，现在要村政给你们买单，这说得过去吗？”
“村里不出钱出人，我们没钱没人手，不拆除了。”
“詹英同志，大家可以同时让包工头来做这事，你们不用出钱出力。像镇道口那里，基本上都同意让包工头去拆除，拆除后的破铜烂铁归包工头就行。”
“是这样的啊，那我再跟小叔子商量。”
过了一会儿，詹英面无表情的走回来，说道他小叔子同意让拆除。就要求在拆除过程中，不要搞坏了房子的其它建筑。
说着话不觉太阳早已下山。看饭锅的白气已吹完，饭已煮好了。詹英开火炒上二个菜一个汤。詹英家的老人孩子早就等不及了，都坐在饭桌前等着开饭。
独孤兰用瓷盆打上饭和菜，回到自己工作室去，边吃饭边看报表。这是避开老人孩子那不卫生又吵杂的最好办法，又不会因为相互客气互让而难受。
林樟村冬天的早晨比较安静，起床时只听到几只摩托车在门前路过。独孤兰正在洗漱，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包工头打来的，他告诉独孤兰，工程队和机械正向村道口进发，要求村里派出干部到场做好协调工作。
独孤兰放下洗漱工具，打柯克强的电话，可是打了大半天不见接听。只好赶到柯克强家，没有关门的柯克强家，黑乎乎的一片。独孤兰高声叫唤后，柯克强这才睡眼朦胧的从里屋出。听完独孤兰的汇报，柯克强让独孤兰先赶去村道口，他再打电话让柯建华去帮助。
提着一袋肠粉上车的独孤兰，开着车赶到了村道口时，工程队的人已在那里等着开工。
独孤兰看很多的店面都还没有开门，只有瓜婆家早早就打开店门，独孤兰上前与瓜婆打招呼，要求从她家先拆起来。本来前天说好的事，瓜婆此时却突然拒绝拆除了。这着实让独孤兰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只是听说这瓜婆不是省油的灯，没想到还真是不省油。问她为何答应了的事现在不履行，瓜婆的就是不开口。
实在无奈之下，独孤兰只好把眼光瞄向这“北”字形的其它店面，这时在瓜婆对面的一家人打开了店面，看门口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独孤兰判断这一家应该会同意拆除的，马上走到对面，与这一家沟通起来，他们高兴的接受第一家拆除。
工人的叫唤声和机械的轰鸣声，一下子响了起来，本来还没开门的人家，这时纷纷打开店门，赶紧收拾门口的东西进屋，等待工程队到来拆除违建。
看工作基本上在顺利的推进，独孤兰这才从车上取下肠粉，提进了瓜婆家的店里，边吃早餐边与瓜婆聊起来。
“阿瓜婶，咱们说好的事，怎么说变就变呢？”
“嘿嘿，小伙子，是你不懂当地情况，其实我没改变主意。”
“这么说你还是同意拆除的？”
“谁说我不让拆除啦，就是不能第一个拆除我家的。”
“这又有什么关系啦。”
“所以说小伙子你不懂啦。”
正与瓜婆说着话，柯建华匆匆忙忙赶来了。没说上几句话，镇里扶贫办打电话来，电话里头推的正是村道违建的拆除情况，要求在本周内完成基本的拆除工作。另外通知十点左右，县ＧＬ局来人，检查村道建设准备工作。
独孤兰马上电话通知柯克强，让他准备好情况汇报。
当独孤兰与柯克强通电话的这会儿，外面响起了大声吵闹的声音，柯建华起身跑了出去，却不见他回来。独孤兰意识到外面必定有麻烦事发生，马上放下电话起身也跑了出去。
到了外面一看，还真是一件不好处理的麻烦事。
第八十二章 拆除违建
外面发生争吵的是工程队长与住户，两人正在抢着一块不锈钢栅栏。两人互不相让，一个说这本来就是他家的，一个说原来约好了，拆除后都归工程队的。
那一大块的不锈钢栅栏，虽然并不太重，但是拆除下来后，边上的钢口都是不规则和锋利的，这样子拉扯着，万一划到了人，可不是好惹的。独孤兰赶紧上前制止他们，让他们先放下手中的不锈钢栅栏，坐下来谈。工程队长生气的大声说道，
“独孤书记，事前说好的，拆除后所有废铁都归我们，这家怎么这么不讲理，还要扛走这栅栏，你说，怎么办？”
“这位店主，你要这块不锈钢栅栏去做什么用？”
“放在屋里，等将来屋后能打通了，当顶架用。”
“这真是长远的打算，这么大的一块栅栏放屋里，你就不嫌碍手碍脚？这一放还得多少年后才有可能用得上。如果用得上了，过去那么多年的东西，建造上去还像什么样子？”店主人在独孤兰连珠炮般的发问中静下来思考。这时独孤兰再加上一句，
“做人要守信用，我们事前订立合同的。更何况你们是开店的，更应该克守承诺。不然今后谁敢与你们做生意？”
“好吧，就看在独孤书记的面子上，不要这些废铁了。”店主人边说边扭着大屁股回屋去了。
独孤兰与柯建华看问题处理好了，这才再次走进瓜婆的店里喝茶。瓜婆见两人走进来，拉开喉咙说了起来，
“啧啧啧！世上难以找到第二个这样的男人，一点局势都没有，就一块破铁，也能抢成这样子，老娘我真服了他。”
“阿瓜婶能有大局心态，我们真高兴，这样我们的工作就好作了。”
“那是当然的，老娘守信大方，这辈子吃饭时掉地上的还比别人家吃的多，那些人就为了蝇头小利争个屁啊。”
独孤兰心中想着工作上的事，不再搭理瓜婆的话。正在默默的喝着茶时，柯建华却发出长长的感叹，
“真他娘的，没想到这次扶贫，快把我扶进贫困户里去了。”
“这话怎么说？”独孤兰听着觉得奇怪。
“你看，基本上每天村政都有事，搞得那点小生意经常做不成，打点工也没时间。没了收入。家庭经济自然就向着贫困户那边滑去。我老婆说，我现在都成了专职的扶贫干部了。”
“困难是暂时的，再说你作为村干部，理应完成本职工作。”
“没开展扶贫前工作量少得多，你看现在搞得天天团团转。”
说话时间过得就是快，二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瓜婆和柯建华正说得起劲时，看到一辆白色面包车从门前路过，车门上喷着“芹花县公务车”的字样，独孤兰估计这可能就是县里ＧＬ局来人。
向柯建华交代几句，让他坚守这里，协调好各方，自己赶回林樟村委会去。
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十多个人挤在里面，让冬天里的屋子热气腾腾。
ＧＬ局的人在镇扶贫办劳主任的带领下，到来视察村道建设前期准备工作。首先视察组听取了村委会主任、支部书记柯克强的汇报，再详细的询问拆除违建、清理路基的进度。视察组长听完后，点点头表示满意。另外把独孤兰原来上交的村道建设材料交回来，让他按照县里提供的数据，再进行修改并加盖村、镇公章，然后上交。
忙完正事，众人在柯克强的热情招呼喝茶的声音下，放开心情的聊了起来，这时听到视察组长对山里几个村的工作意见很多，
“他娘的，那几个破村，资料写得乱七八糟，根本就不能用，让他们领回去重新做，送上来还是原来水平。”
“当时有复印林樟村这份给他们当模样，怎么还是那个样子？”劳主任说道。
“村里要是有能人，那里还需要扶贫干部来了。”柯在功说道。
“这些资料基本上就是扶贫干部做的，”
“扶贫干部水平也有高低，再说这么专业，没接触过的也真难为了他们。”独孤兰辩解的说上一句。
“依样画葫芦总该会吧。怎么搞得，哎，真是无语啊。”
“可能是扶贫干部年龄比较大，村里的干部又没法帮忙，才会搞得这么糟吧。如果对使用电脑不熟识，这一次的扶贫工作还真忙不过来的。”
大家正在东拉西扯的聊着天，这时胡闯打电话来询问视察组的情况。独孤兰如实的告诉他们，还在村里喝茶，估计下午才会到郑厝村。独孤兰顺便问起他们的拆除工作。胡闯发出长长的叹息道，
“原本道路不搞得那么宽，就没这拆除的压力。这一改，搞得我们压力山大，还老是搞不好，村上的违建人家，基本上都不同意拆除。这几天正与老人组商量，让郑副县长他老父亲出面说服他们。”
“老人组说不动？”
“没用的，这个村的人啊，没事看似老实得很，遇上事都蛮横。”
林樟村冬天的下午，外面还是有点热。独孤兰正准备赶到村道口看拆除进度，这时柯克强让独孤兰去他家一趟。喝过茶吸上烟后，柯克强笑嬉嬉的说，没想到用“混合拳”，竟然让村民把老厕所地都捐献出来，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但是其中柯在力这混蛋，还是要求补偿宅基地，不然不给拆。你看这事怎么办？独孤兰想了想，让柯克强找柯在力大哥，应该能够说服柯在力这头“蛮牛”的。
看这捐出老厕所地的大好局面，欢喜之余就是担忧了，忧心的就是怕找不到钱来建设，到时让村民看笑话。这是柯克强此时的心声。
独孤兰听后，建议柯克强，先把老厕所推倒，把地整理出来，然后找资金，能建设到什么程度就建到什么程度。其它的配套慢慢再来。柯克强听后点头表示赞同。
赶回工作室，独孤兰抓紧取出村道建设申请和规划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奋战，把需要修改的都处理了，回头又找到柯克强，先把村委会的公章盖上。算是完成了资料的基础要作。
接着驱车到村道口查看拆除违建情况。到了工地看到工人们正拆的拆，搬的搬，空气中到处飞着灰尘。地面上到处撒落着废铁、破砖和废沙土等，一片战后混乱的景象。
原来是谁家的这时很难认准认出。在经过几次走来回后，独孤兰终于找到了瓜婆家的店。柯建华却不在店里，只有瓜婆边喝茶边瞪着眼睛。她的眼睛告诉独孤兰，此时的心情很不爽。
果不其然，见独孤兰走进来，瓜婆打开喇叭一样的大嘴巴，说道起来。
“拆拆拆，拆得像灾难大片。拆得都找不到家，拆得都灰头土脸。当时不让你们拆就好了。”
“阿瓜婶，你支持了村里办成一件大事，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未来会过上更好的日子的。”
“听你好话，好日子还没看到，却看到这满屋的灰尘沙土。烦死人了。”
“这打扫一下就行了，这个是小问题。看到柯建华了么？”
“这个‘两脚货’啊，你前脚才走，他后脚就溜出去了。哎，我听说你与金山寺的圣僧有关系，能介绍去见他不？”
“有从善之心太好了，这就给你他的电话，你去找他可以先联系，不然不一定找得到他，他有时也出门的。”
正在说着话，柯建华一身汗的走进了瓜婆的店。还没等独孤兰开口，柯建华就先骂起娘来，
“他娘的，拆除这破事，竟然引来那么多的麻烦事。搞得老子忙了大半天。”
“什么事让你这么上火？”
“哎！先让我喝口茶后再说吧。”
第八十三章 几家欢笑几家泪
柯建华自己跑进瓜婆家的厨房，取出大饭碗，把几个小茶杯里的茶水都倒进碗里，还把开水壶里的水也一并倒进去，一大碗淡淡的茶水端起来，像倒水一样，只几声咕噜，倒进了建华的肚子里。放下碗用手背把嘴角抺一下，缓了口气这才接着说，
“拆违建施工队，拉的一大车废铁要送到镇上出手，在镇道上划到了下樟村民，两家吵起来。工程队长认出是我们村的，就打电话找我去帮忙说话。”
“村民受伤情况怎样？”独孤兰心急的问道。
“村民倒是没事，就是要讲个谁对谁错的问题。”
“怎么说？”
“开始划到了村民的单车，把他给划倒了。那送废铁的蠢货就是不懂赔礼道歉，指责村民单车踩到路中央。村民一生气，这下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赔偿也不答应放行。两人一直在那里吵架。”
“到底是谁理亏？”
“开始两人都没理亏，但一开口说话就是送废铁的理亏。”
“怎么讲？”
“送废铁的三轮车加上伸出的废铁，横面特别大。两人在自己的车道上相向而行，因为路较小，村民单车逃闪不及，这才划到，所以两人都没错。错就错在划到后送废铁的开口激怒了村民。”
“结果怎样？”
“村民听送货的这么说。死活不让他走，一定要他高额赔偿，还要赔礼道歉。送废铁的自认为没有理亏，就是不理村民，结果两人在路上吵个不停。工程队长赶去说好话也不管用，最后没办法找了我，让我以本村人的身份，去帮助说好话。我就在那里跟村民说了近一个小时的好话，批评了送废铁的，让他道歉认错。事情这才‘和平’解决。”
“这是遇上你这会说会道的，让你给骗过去了，要是我绝不让这么轻易过去，非让他出一大笔不可。”瓜婆听后显得生气的说。
“解决好了。”
“好是好，让我说得口都快裂开了。”
这里的社会，还是很讲究“理”的问题，讲话也得说出这里的“艺术水平”才行。话讲得好了，不用涉及赔偿方面人家也会答应。其实这里还是民风淳朴的。
早晨的阳光，早早照进屋里，独孤兰让阳光一刺，再也睡不了，只好起床煅练了。一个小时的运动，让本来疲劳的身体反而觉得精神起来。
带上村道申请资料和老厕所回填项目资料，独孤兰再次来到镇上。到了镇政府大门，却发现面貌一新。原来的破旧的铁门被新的不锈钢大门所替换。原来破旧的门框也被磁砖装修一新。
独孤兰正在门前彷徨时，门房里的保安走出来大声叱咤。独孤兰看这个保安不认识，年纪比原来的还大。走过去出示证件并说明来意，这老头面无表情，打天一扇小门，自己扭头进了保安室去了。独孤兰看镇政府这么大的变化，心想可能又换了领导吧。
进了政府大院，抬头望去，办公大楼的各个办公室的门，也都换成耀目的不锈钢防盗门，让人觉得焕然一新。此时时间尚早，大部分的门都还关着，原来常开着的门，还是照常的开着。
独孤兰走进了扶贫办，只见劳主任一个人在喝闷茶，细看他的眼眶红红的湿湿的，可能才痛哭过的样了。见了独孤兰，劳主任也没了往日的精神，显得无精打采。
独孤兰在送上申报材料的同时，关心的问是否劳主任病了？劳主任默默的在申请资料上盖上公章，然后把它交给独孤兰。再次坐到沙发喝茶。长长的叹息道。
“这一次把我害惨了，以后再也不干了。”
“劳主任是因为工作上被牵扯上责任？”
“哎，不是才更痛苦。”
“原来大家都对这种无辜的牵扯责任才感觉最痛苦的，还有比这更痛苦的？”
“哎，是比这更痛苦几十倍。”
“什么情况的？”
“哎，不说也罢。让人割肉还死定了，这才是世上最痛苦的。”
“还有这种情况，说来听一听吧。”独孤兰好奇的问。
“镇里换了书记，来了就调整中层和提拔几个进班子的。本来说好的，要关心我这老基层，也看到我这么多年的辛苦。”
“就是要命啊。去要回来那这辈子就绝望了。”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哎，岁月不饶人，转眼过了头。再过几年，年纪再大一点，还有什么希望。”
两人聊着话时，小程也进来上班了，他睡眼朦胧和蓬松的头发，是他的“标配”。一进来就直接走到办公桌开展工作。劳主任问小程今天有没有时间去县里送林樟村的村道申报材料。小程说明工作进展没时间。劳主任只好对独孤兰道，还是你自己去送吧，不然这里没人手，不知道何时才能送上去。到时县里的人又要骂娘了。
独孤兰辞别劳主任，带上申请材料，向着芹花县城进发。冬天的阳光照得人浑身好舒服。在道路的两旁，看到很多用竹排架起的晒架。远看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近看才知道这是当地特色的晒菜干。听林樟村人说，这里的菜干，远销国内外，供不应求。
独孤兰把村道建设申请材料顺利的送到了县ＧＬ局。完成任务，看时间已十一点出头，这个时间点，办其它事不够时间，吃饭还太早早，独孤兰只好试着找焦集。
“老焦，忙不？”
“独孤你好，好久没联系，是否也挺忙？”
“这时送完材料，没事了。”
“你在县城？”
“是的，就在县ＺＦ大门口。”
“那进来吧。我在二楼最里面的办公室。”
放下电话，独孤兰走进县Ｙ县ＺＦ大门。保安照样叱咤着来人。在三查四看后，独孤兰才顺利的进入办公楼。
机关大楼里，显得清静严肃，干净卫生。通道上不见一人，也没有半点声音。反而独孤兰走路的沙沙声，显得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找到最后面的办公室，里面只有焦集一个人在办公。独孤兰心里疑问浮现，
“老同学，是不是又提拔了？”
“嘿嘿，见笑了，幸运之神又再一次降临我头上，大上周才全面负责这个部门的。”
“幸运啊，ＺＺ部的股长，要是外放就是副镇长副书记之类的。”
“真没有，是幸运。原来的股长他想再提拔这半级，调走了，空出这位置。结果就三比一把我给推上去了。”
“看来再权威，也有办不到的事。”
“主要是这个位置对权威人来说，还不是很重要，也不会影响到他，就做个顺水人情啦。”
独孤兰与老同学焦集吃完午饭后，告别而回。在车上独孤兰突然想起，这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好几百人，人事动一下，那个说话难算数的人，如果都收红包的话，好吓人啊。汽车开到半路上，正好看到路边那一家汽修店。看时间还早着，独孤兰决定进去喝杯茶，把中午饭那咸咸的味道冲走，同时把上次店主人说了一半的话套出来。
独孤兰停车走进汽修店，店主人已不认识独孤兰了，抬头问独孤兰须要什么服务。独孤兰看这夫妇，虽然与那天夜里的相貌有点不同，但还是有点貌似。于是就向他们说明自己。当他们记起是独孤兰时，高兴的热情请茶。
独孤兰才坐下，只见门口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用电单车拉了满满一车五个女孩，都清一色的穿着同款校服。老板娘赶紧起身去搬出午餐让她们吃。独孤兰好奇的问道，
“你们店还办寄餐园？”
汽修店老板的回答让独孤兰万万没有想到。
第八十四章 强力推进
汽修店老板介绍说，这些女孩子都他们的女儿。独孤兰揉揉眼睛，仔细的数一数饭桌上的女孩子，正好六个。正在目瞪口呆时，老板娘手里抱着一个学说话的小孩出来了。独孤兰再问这是谁家的孩子，老板还是回答，是他们家的孩子。独孤兰不禁好奇起来，问他们夫妻到底生了多少个孩子？汽修店老板的回答，着实让独孤兰振惊。不多不少，总共生了十一个孩子。只因要生下个男孩子来传宗接代，前面生了十个女娃，到了第十一个时才生下个男娃。
独孤兰问他们，养这么多的孩子，夫妻两不会被累死？他们的回答再次让独孤兰意想不到。老板娘回答道，
“那里会累呢，孩子们大的照顾小的，这样子排下去，他们夫妻反而没什么事可忙。”
“供她们上学和吃饭，也是不少的一笔开支。”
“以前要交学费时就有点困难，现在只交点校服、课本费，供她们上学吃饭没问题的。”
“刚才开电单车的就是最大的女儿？”
“不是，她排行老三了，老大和老二已到特区打工了。”又是让人意外的答案。
“老大、老二比老三大那么多岁？”
“没有，孩子们都是相差一岁。两个大的初中一毕业就不上学了。打工补贴家用，我们才轻松些。”
“好像你家的老大、老二做工的岁数不够吧。”
“没事的，现在她们借了村里年龄大的女孩的身份证。再过一两年她们年龄够了就用自己的。
“有是有，就是让我一个动作吓得以后不敢来。”
“什么动作呢？”独孤兰心想莫非提刀吓唬人？
“当我们生下第三个女儿时，村里的干部就上门要求我们去结扎。我满口答应，并说今天晚上去他家谈几句，然后明天就去结扎。晚上我把家里所有祖先神牌坊收集起来，刚好一担满满，挑到干部家里，对他说道，我明天就去结扎了，今后我的祖宗祀拜就靠你了。因为我三个女儿一嫁出门，我家就断了香火，没人继承祀拜了。
茶水伴着闲话，不觉口里不再感觉到咸咸的味道了。独孤兰有意把话题转到那天夜里的话题上，就再次说起扶贫工作。可不管独孤兰怎么说，这对夫妻总是望着那一桌的孩子笑呵呵，对独孤兰的话题总是没听到似的。
独孤兰估计老板夫妻可能也还没吃午餐，只好辞别赶回林樟村去。边开着车边想，这些超生大户，若是像这一家能自力更生的还好，如果不能努力赚钱，日子过不了了，成为贫困户，就让社会来负担，太不公平了。还有就是这些家庭，基本上对孩子的教育都是不够的，任其自生自灭，上不了几天学，这又造成低素质人口的增加。像这样恶性偱环，何时能实现我们的梦想呢。想着想着不觉车子到了村道口，因拆除违建路面更加不平，汽车颠簸一下，独孤兰赶紧收回神来，不去想那些没用的事，专注着开好自己的车。
看两则的店面，像被拔了毛的光鸡，光溜溜的一眼就能看到店里，不像过去看店里一个乌黑的洞。瓜婆那又肥又矮的身材映入目帘，她身着一套黑底红花的宽大衣服，盘起乌黑长头发，正在扫着店门前地上的泥沙。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是一位“富婆”的形象。独孤兰不禁又想起一个问题，像瓜婆也算是干部家属吧，也享受着他男人的一些福利吧。可就是不信仰带给她幸福的马列主义，却敬畏与她没有关系的轮回理论。确实难以理解。
到了林樟村头，看到工程队和柯克强、柯俊等村干部正在拆除两则的违建。灰尘滚滚飞满天。工具砸到铁皮上如同打鼓，震天动地。独孤兰只好把车停得远远的。
找柯克强他们，他们正在詹英小店里喝茶。看今天到场的村干部，两委基本到齐，可见拆除这里的违建阻力有多大。但是这里的气氛却很欢快，正在说着笑话。
“你们说女人像不像自行车？”
“女人怎么像自行车了。”
“你问伍花主任就知道了。”
“别问我，你们男人就是话多。”
“你说，怎么个像法。”
“女人与自行车都是可以骑的，而且骑上了会爽一会儿，这一会儿过去了就会觉得累。是不是这样呢？”
“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没说上一句人话的。”
“怎么不是人话呢，这不是‘人’正在说话吗？”
大家嬉笑着喝着茶水，竖起双耳听着外面的声音，双眼不时的瞟着门外，关心着拆除进度。独孤兰才端走茶杯，
村干部们与镇里的城建管理人员向那边走去。见到这么大的一队人马，柯在力非但声音不变小，反而唤叫得更大声。把拆除工人吓得缩成一团，唯唯喏喏的想开口又不敢说。村干部们到了柯在力面前，大家都静默的看着，一会看柯在力的表演，一会看柯克强是否开口，一会再看镇里来的城建人员。总之在柯克强与镇城建人员没开口之前，谁也不想抢这个“头炮”。
柯在功在队伍里，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挤到前面，对着他弟弟大声唤道，
“我看可以停下了
“这是我家的门前，就是不用拆除。”
“你这是非法占用公共用地。”镇城建人员说道。
“我有房子就有通道，这门前的通道，就是我家的。”
“这是公共通道，公共用地，不是你一家的。你家非法占用，必须拆除。”
“我看谁那么大胆，敢动老子的铁蓬，一定让他走不出这林樟村。”
“以为脸上有光么，还是滚回屋里去。”柯在功大声叫唤着。
独孤兰看这样顶牛不是办法，拉着柯克强到一边，让他想办法，尽量让事态以平和的姿态收场。柯克强无奈的摇摇头。独孤兰提出，联系他大哥说一下行不？柯克强道，
“这是肯定能行的，就是怕烦他大哥太多事。”
“这要是出现强拆，还不知道这头‘火牛’会拱出多少人的鲜血或是自己撞破了头，到时候事情更不好收拾。”
听独孤兰这么说，柯克强再也不敢怠慢，联系柯在力他大哥，让他来压制这头“火牛”。
果然，这“火牛”柯在力一接电话，转身回里屋去了。场面一下子冷静下来。工程队继续拆除工作，干部们回到詹英小店喝茶商量事情去。
这时独孤兰接到胡闯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那急促的声音告诉独孤兰，胡闯此时必定遇上了大麻烦。
第八十五章 攻克堡垒
胡闯在电话里头，又急又乱的说了大半天，独孤兰才知道他想说什么。郑厝村在拆除违建时，虽然在前期干部、老人组特别是郑副县长他爹的说服下，大多数村民都答应让拆除违建，可就是有一户在村里开小超市的，死活不同意拆除。今天村里请来了镇城建队，对这小超市进行拆除违建部分。当机械开动时，这人不管危险，冲到挖掘机前的钢臂下，因开挖掘机的师傅看不到他，钢臂勾下去，就把这村民的头给勾出血来，这村民当场倒在血泊中，在众人的帮助下，已送镇卫生院救治。听说伤势不大。现在胡闯担心的是自己的问题，
“独孤书记，你有组织或者纪委方面的朋友没？帮忙问一下，这种情况下，作为住村干部会不会被处理？”
“根据经验，估计不会处理的，因为事出有因。但是你要准备好资料，随时可以上报有关部门。”
“还是问问好，这样我才放心。”
“就是有处理，也是扶贫部门先展开调查确定后，才上报组织部门，”
“哦，真是倒大霉了，出来帮助干活，还惹了一身的骚味。”
放下电话，独孤兰心里盘算，这柯在力如果强拆他的，及有可能也会发生不测，还是找柯克强再想办法。
独孤兰把柯克强和柯在功叫出门外，对他们道，
“我看让柯在力自己去拆除违建铁蓬是不可能的，强拆极有可能发生不测，我的意见是，再次跟他沟通说服他。咱们三人分成三个批次，各人可以挑选合适的人一起进他家。你们看行不？”
“我看也只能这样了，就先让柯在功第一批去，我第二批去，独孤书记你第三批。怎么样？”柯克强提议道。
“好，就这样分配，现在就行动，争取早日解决。”
柯在功还想说点什么，结果只是努努嘴就停了下来。低着头向他弟弟柯在力家走去。
这时日头早已下山去了，大家分头解决自己的“中央问题”去了。工程队也暂时收工回去。一时这里像急冻一样，静得出奇。
各自吃完晚饭，独孤兰算着时间，突然意识到，年底将到，还没接到扶贫部门检查通知，这不互合惯例。不管什么情况，还是自己做好准备为是，先把做过的事、做好的资料、笔记等都整理出来，再把准备做的事和资料整理出来，分六大类装到十几个文件盒子里。可是当打开电脑时才发现，为了节约，很多的资料都没有打印出来。
独孤兰专注的对着电脑屏，认真的校对着每一栏的文字与数据。校对完了才打印出来。眼看桌子下的一盒纸快用完了，在关建时刻，打印机却不动了，电脑里还有很多的内容需要打印，真是急死人。再急也只能先把电脑关机，打开打印机，检查打印机到底出什么问题。可查来查去，就是发现不了问题。看时间已不早了，只好把打印机放一边，等明天想办法。
早餐过后，独孤兰正想搬打印机上汽车，拉到镇或者县里找师傅看看，这时柯克强来电话让独孤兰去他家。独孤兰心想，这正好去问问镇上那个方向有修理电脑的。
柯克强难得的那么早起，他坐在沙发上，盘起双腿正吸着烟。见独孤兰进来，面无表情的示意他坐下，也懒得掏根香烟出来请客，只是像石像一样坐着，唯一能让人知道他还活着的就是那只夹着烟的手。
独孤兰自己掏出香烟，边吸边静静的坐着，等柯克强发话。当柯克强手里的烟头用力压灭时，他终于开口了，
“她娘的柯在力，照顾他那么多，还不领情。昨晚跟他说了那么多的话，一点作用也没有。”
“工作没做通？那我再去说说看。”
“哎，问题是难说通，估计你也没法说通的。”
“有没有用，试试才知道。”
“我担心的是，万一出现他跟你动手，那事情的搞大了。”
“没事，我尽量把握分寸就是。”
在辞别柯克强时，打听到镇上的广告复印店能修理电脑打印机等。在回工作室时，路过柯在力家门口，那长长申出的铁蓬，显得特别醒眼，因为孤零零的申出来，好似占领了半条路面一样。独孤兰在他门口向里屋望去，里面黑洞洞的不见人。独孤兰估计柯在力也是晚起床的人，此时应该还在梦乡里畅游。转而决定先送打机到镇里修理后才找他谈话。
独孤兰在镇的市集里，边开着车边回想柯克强所说的路线，东转西转再绕圈。在大街小巷里艰难的穿行，说是大街的，也不过两车基本能通过，小巷的就只能一车勉强通过。好不容易终于在一小巷口处找到了这家广告、复印店，一问还真的是柯克强所提供的店。
打印机在他们店里，摆弄了一会儿，老板起身告诉独孤兰，他也一时看不出什么问题，还想修理的话，就先放在这里，等他慢慢查。听这话真是急死人，这有可能是有年无月的修理期。想来想去，镇里也没第二家，只好答应下来。
走出市集时，车子可能错过路口，从小巷里拐出来，才发现前面竟然就是镇政府前的大路。当车子路过镇政府大门时，独孤兰决定进去了解情况。停好车来到门前，把门的中年人，面过无表情的拦住他，看样子这中年保安不记得独孤兰了，而独孤兰却记得他，他就是这一任镇书记才换上的保安，听说又是他的什么亲戚。在家族里一个人有能力了，没照顾好亲戚朋友，会被家族圈里骂。但是照顾了家族里的亲戚朋友了，又会让外人骂，骂的是“一人升天鸡犬成仙”，这也是职场上两难的事。
走进扶贫办，沉沉的气氛很明显，办公室里只有小程一人正在忙着。独孤兰向他打听年底的工作安排。小程一脸茫然，只是说现在镇里领导不足，工作都忙不过来，其它的什么也不知道。
回到林樟村，独孤兰顾不上喝杯水，就赶到柯在力家。进门时正好遇上柯在力他母亲，老人正迈着小步，准备出门去找邻家唠喀。见到独孤兰老人显得特别高兴，热情的招呼，她自己还折返回到沙发陪独孤兰坐下吸烟。并对着里屋叫唤柯在力起床。
独孤兰与柯在力母亲，聊着老人、小孩、家庭、社会杂话，聊得很是欢快。老人家对独孤兰特别称赞和感谢。独孤兰则对她养出三个好儿子赞赏着，这让老人更是高兴。这时柯在力睡眼朦胧从里屋走出来，
“独孤书记，今天怎这么早啊。”
“打印机坏了，送去修，回来有空，就到你这里蹭杯茶喝。”
“那是请还怕请不到你，那用‘蹭’字啦。”老人家说道。
“欢迎欢迎，有空就来喝茶，老人家还多次要求我们上门表示感谢呢。”
“有什么值得感谢，都是举手之劳。”
“我大哥知道后，说春节回家必登门拜谢。”
“柯家兄弟客气了。来扶贫就是来做好事的，能额外多做好事，才是人生荣光。”
“老人就说，你有佛光在身。”
“哈哈哈，过奖了。今天来，可能说出一些让你讨厌的话啦。”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独孤兰一听柯在力这话，从头凉到脚，这难道连说一说的机会都不给？看来这次真碰上硬骨头了。正在想着怎么说动柯在力，这时他老母亲开口道，
“阿力，别难为独孤书记了，他可是我们的恩人哦。”
“你老人家不知道我的心事。我不会难为独孤书记的。”
听到这一句，独孤兰心中想，这么说，还是有转机的，不开口，就看他怎么说，独孤兰想。
柯在力喝下浓浓的茶后，一手夹着烟，一手扭着自己的脚指头说了起来，
“村里这班鸟人，没几个像话的，他们强占乱拿就不说，别人拿一点就要找人家麻烦。”
此话一出，独孤兰一头雾水，难道村里还有比你柯在力蛮不讲理的人？
第八十六章 动工大吉
独孤兰正在猜想着柯在力要说的话，他停一停，再喝一口茶，吐了一口长长的气，然后接着再说道，
“当年，村里很多灵活的人，纷纷找到那死鬼书记，给钱就开单。把地、房等都卖了，只要你给钱，什么都卖。其中有些就不知道那里搞的假交易，把地皮、房子搞到手。”
“假的一查不就知道了？”
“那些人，自己开个单子，让那死鬼给盖个章。当时对他说，盖个章给他多少钱，那死竟然不管内容，就给人家的条子盖上村委会公章。等那死鬼一归西，那些人就掏出单子要上面写的东西。”
“原来这样的乱啊。”
“人家单子和公章是真的，只是内容当时是人家写的。这能说是真是假？村里很多人都搞到一些好处的。”
“在力兄，且不说这些，我现在也管不了，也没法子处理。只关心着扶贫项目的完成。我没的按计划完成，可能会被处分的，还请你多多支持人的工作。”
“我是气这些人贼唤捉贼，气不过这才专门顶撞着玩。气气这班狗娘养的。”
“哦，理解错你的人格了。看来你是个直人啊。”
“直人不敢，但至少没那么厚颜无耻。独孤书记，你放心，门口这些铁蓬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拆除，但不会那么快拆除。”
“这修路工程马上开始了，你要等到何时才拆？别到时赶不上工期。”
“放心了，我自有把握。”
“那我先谢谢在力兄弟对我工作的支持。”
独孤兰离开柯在力家时，心里想着他刚才说的话。他说的都是过去的事，这些旧事，真难辨别真假。如果是真的，那以前村里确实是乱。要说没这些破事，观察柯克强，他多次拒绝处理村里土地问题和水电厂重建等等的事，很是值得怀疑。
午餐还是肠粉，虽然天天这样吃，但反而觉得习惯了，吃起来那味道很香，特别是今天吃得更香。因为难题解决了，心情愉快自然什么都好。
冬日的下午，还是有点热，正在整理扶贫资料的独孤兰，收到柯克强的来电，让他再去他家里商量事情。独孤兰只好放下手头的事，赶到柯克强家。
一打开门，微风就送来了广播的声音，一阵强一阵弱的变得很有韵调。播放的正是科学管理花期的八月瓜。独孤兰听着特别悦耳，眼前呈现着丰收的景象。
柯克强要和独孤兰商量的是动工整理老厕所的问题，因为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可能把他的职务给拖没了。柯克强要求马上动工，一是动用６３０款项回填老厕所，二是动用扶贫款项把这老厕所地全面硬化和建设上悠闲运动器材，这样就能一步到位的完成老厕所片区的改建工作。独孤兰对柯克强道：
“如果动用扶贫拨付的款项，都得经过招投标。没走过这个程序，今后没法向上面组织交代。检查时也讲不明白。”
“这点钱也招投标？真是麻烦。”
“其实麻烦的还是我，又得做出一整套资料，现在年底将到，可能会有检查的事，还真怕忙不过来呢。”
“既然要求走程序，那你就抓紧上报，争取这几天动工。”
“放心啦，柯书记，上周已把动用６３０款项回填的报告和招投标资料送在扶贫办里了，只要推一推，马上开标，就可以动工了。”
手头的很多工作还没干完，新的工作又来，要不是独孤兰干活动作快，还真没法完成工作。那些动作慢的同志，往往加班加点，不过这又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在领导眼里会觉得这人工作卖力，表现很好。
没有打印机的日子就是不好工作。独孤兰只好在电脑上把资料处理完成后，导到Ｕ盘，带着到镇上去打印。当独孤兰打开门时，发现太阳已快下山了。詹英刚好一手提着饭锅走过来准备敲门，见独孤兰就问晚饭要不要在她家吃。看时间也只能吃完晚饭再到镇上了。詹英答应一声回去下米。
独孤兰利用这做饭的时间，返回屋里，把没干完的其他事情接着干。在整理扶贫资料时，觉得应该把经济支出这方面的归为一类，建立起扶贫经济台帐。再就是党建工作好像因为其它工作忙的原因，投入比较少，这方面在今后工作中应该多多注意。
冬天太阳下山就是快，晚饭吃完了，已经是乌黑如盖在锅里了。但是一些工作还是在等着，独孤兰只好开着汽车向镇上赶去。
这一次找广告复印店就没那么曲折，很快就找到了。独孤兰进店时看到他们都还在忙着，打印的是各村的治安网格化材料。再看自己的打印机还是放在原来的墙角处，估计还没动，问了老板果然是没时间去修理。独孤兰只好在复印店里把Ｕ盘里的资料打印出来，带上打印机回林樟村去。
村里的人睡得早，巷道里只有几只狗在吠着。再也看不到人。独孤兰抱着一堆资料进了柯克强的家。他家里今晚却反常的热闹，原来是老人组的代表到来商量过春节的事。这里的春节过得比较热闹，时间也比较长，在春节期间，村里会举行多种民俗活动。需要投入资金不少，需要使用的场地也比较大，有的游行基本上是整个林樟行政村甚至是周围好几个村的。
独孤兰无心听他们的事，只是打了招呼，让柯克强在资料上盖上公章就匆匆的离开了。
独孤兰的早餐，半年多了还是那个样子，天天都肠粉。正准备往镇里送资料，这时镇扶贫办却来了电话，通知独孤兰，ＧＬ局的技术组再次下乡堪测，让村里干部协助。独孤兰把通知转告村支书柯克强，带上资料向镇里赶去。
镇里扶贫办还是小程一个人，当独孤兰把招投标改造老厕所的补充资料交上时，小程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后脑，想了想道，这么小的资金，好像不用走这个程序哦。独孤兰让他请示或者找出依据再说。小程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最后没找到什么文件依据，只好给劳主任打去电话，他们的对话在静静办公室里，特别的响亮，
“劳主任，林樟村送来改造老厕所的资料，用的是６３０资金，是否要通过招投标？”
“任何动用公款建设的都是要招投标的。”
“只是资金量特别少，就四万多元。”
“不管多少元，走程序今后就不后悔。”
“好的，这就办。但是那投标中心主任老是不见人。”
“会不会跟我一样也病了？”
小程放下电话后，独孤兰关心的打听劳主任的病情。而小程却一问三不知。正在说着事，这时镇委副书记进来了，他一脸的严肃对小程道，年关将到，根据以往经验，必有来检查工作的，你们扶贫这一块，因为劳主任病了，小程你要顶起来，需要加班就加班，做好工作领导是会知道的。小程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吞进肚子里去。
喝过一杯茶后，那个副书记好像才看到独孤兰静静的坐在那里，他向小程看了一眼，小程特别灵敏的知道要作什么了，把独孤兰给他介绍认识了。当副书记知道他就是独孤兰后，客气几句后起身走了。
独孤兰对这位副书记这样的举动特别不理解，或者是初次见面吧，他客气的背后总是有冷淡的感觉。
送走镇委副书记，独孤兰追问小程，何时开展招投标？年关将至，再不把这事办了，一是超过了人居环境检查组定的时间，二是扶贫任务无法按时完成。三是村里的环境确实很糟，无法给村民们一个交代。
小程在资料上加盖了扶贫办的公章，答应马上送镇领导办理。独孤兰只好回林樟村去等。
走进村委会，见到ＧＬ局的技术组。柯克强正在与他们讲得面红耳赤，见独孤兰进来，柯克强赶紧让独孤兰给他们讲。独孤兰一时愣了，这话怎么讲呢。坐下后才知道，是技术组的人看到柯在力的违建还没拆除，担心大机械进场了，会误了工。这件事确实也不能打保证，也不能说他柯在力没答应拆除。真是不好说。当时柯在力亲口答应的，只能是相信他。如果再去赶着柯在力马上拆除，激怒了他事情就更不好办，要回答好这个问题，实在为难。
第八十七章 修理打印机
独孤兰对技术组长的提问，想了再想，反过来问他工程准备何时进场开工？技术组长显得很生气的说道，我们开工进场，就等着你们清理完毕，不清理完毕，我们怎么能进场呢。看着技术组长生气的样子，独孤兰只好解释说道，这样问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们进场时间能确定，我们让他及时拆除，保证在你们开工时让出地方来。
经独孤兰这么再解释，技术组长才把关公脸换下。但是他还是很不放心的道，到时要是他不拆除怎么办？全场的人都静下不出声，几十双眼睛都各自在寻找地方看。对这问题，真不好打保证。不打保证吧技术组长又不相信。最后独孤兰指着柯在功道，这就是那家还没拆除的亲哥哥，他还是还是村支部委员。
柯在功虽然在独孤兰指着他时，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在这样的场合里，还有这样的一句话，让他无法发作。只是把眼睛睁得快要裂开似的，瞪了几眼独孤兰。
技术组长听后，也沉思了一会道，山后的郑厝村，在拆除违建时，伤到了一个人。在他住院二天里，村里把他的违建拆除了，可这家伙出院后，找来一块大铁板，上面写着“烈士的血不白流，永远抗争到底。”然后把这大铁板树在他家门前，这地方已近路的是央。还整天坐在门前盯住这块大铁板，不让人动它。结果动用了村里多少人，才说服他，让移除这大铁板到他家的屋檐下。你看，本来拆是拆下了，可不愿意拆除的人，后面还会给你来一手的。
大家正在听技术组长说郑厝村的事，这时妇女主任柯伍花提着一袋当地特色小吃“油堆”进来，她红扑扑的脸蛋显得油油的。肥大的身材一进门，把办公室的门几乎都挡住了，办公室的光线一下了暗了下来，众人不觉都转过头来向门口看。伍花热情的招乎大家品尝这里的特产。几个村干部一听，箭一样抢上前去，申手就往袋里掏。伍花虽然双手拉开袋子让他们拿，嘴巴却没停下的批评他们要讲卫生。
最后大家在热烈的气氛中，送走了ＧＬ局的技术组。柯在功在送客人的这小段路上，压低声音对独孤道，柯在力是柯在力，与我无关，今后别把我与他联系起来。
独孤兰开始面对柯在功这话，一时还真无法说上什么。想了想道，我相信弟兄们都是好样的，我信得过你们，也愿意与你们作朋友。说出这话后，就只是听到大家踩在沙地路面上的声音。
返回村委会后，柯克强特意询问今天送资料的情况。当柯克强听到难以找到招投标主任时，他自告奋勇的给招标中心主任打电话。听柯克强说话的语气，应该与他是很要好的朋友。当柯克强放下电话后，他高兴的对独孤兰道，上周已把这项目挂网上了，明天上午就开标。真没想到，镇里的其他人甚至领导，都难以找到的招标中心主任，竟然这么支持柯克强。
下午的时光，独孤兰赶着到芹花县，找到一家电脑维修店，把自己的打印机送修。开店的老板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他放下正在玩着的电脑游戏，接过打印机，仔细的检查起来，最后他对独孤兰说道，这机子没必要再修理了，不值得。原来是机子由于老化，加上高强度打印，打印机的主板被烧掉了。若是更换，比购台新的还贵。
独孤兰只好把破打印机搬上汽车，再到县ＺＹ局找项目去。
ＺＹ局的门口，一位面色清白。头发金白，衣着整齐的把门老头，轻声细语的问独孤兰，
“同志，你要找谁？”
“我找农村教育股。”
“里面车位紧张，你把车开到最里面停整齐就好。农村教育股在一楼右侧。”
“好的，谢谢了。”
“不必客气。”
这对话感觉有如是亲戚串门的对话，没有一点陌生感，更没有一点凶神恶煞感，只有浓浓的温馨提示。独孤兰估计这保安可能是退休老师。在车场走回来时，又折返到接近大门的地方，独孤兰特意走到门房门口。递上一根香烟，与把门老头打招呼。在交谈中果然如独孤兰所猜，他是一位农村退休老师，因为是好几年前退的休，当时工资低，生活困难，局里照顾他来这里看门。这一看就好几年过去了。近年虽然退休金有所提高，但是物价的上涨还是不敢放弃这个看门职位。
独孤兰走进农村教育股。里面的人正在各自低头看着资料，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甚至对于独孤兰的到来，都没有人注意到。独孤兰只好用手敲敲门，让这手指与木头碰撞的声音向办公室里的人打招呼。
坐在靠近门口的一位中年妇女，微笑着抬起头，问独孤兰要办什么事，当独孤兰说明来意后，这位中年妇女向着办公桌最里头叫唤一声。只见坐在那里认真看着文件的一位中年男人，放下手中文件，站了起来，那肥胖的身躯，把桌椅挤得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中年男人来到茶几旁，坐到沙发上，慢悠悠的问独孤兰，要办理什么事？那中年妇女抢在独孤兰开口之前，用特别快的速度，向中年男人汇报完毕。
中年男子抬起头，突然问独孤兰道，
“你是那个学校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不是老师，是派住林樟村搞扶贫的。只因村里现在改造老厕所，这片地就在学校后面，而学校原来一直苦于找不到地可建设体育场。现在村提供这块地，扶贫队出一点资金，一起把地整出来，正好给学校建设一条圆形五百米跑道，希望股长给予大力支持。”
“哦，原来是这样的。林樟村小学的问题我知道，有这好事实在难求。但是你来跑这项目不对口，不合适。你回去后让学校来跑这项目吧。”
离开ＺＹ局时，把门的老头对独孤兰更加客气。看到独孤兰的车子从停车场拐出来，他早已把大门开好上了，老人还认真的站立在门的一则，一手扶住大铁门，防止铁门意外关过来。当独孤兰车子经过大门时，把门老人早已举手向他致意，并笑着脸好像在说：你很像我教过的学生。
独孤兰的汽车路过半路上的汽车修理店时，本来打算再进去聊聊，却发现汽车店关门了。这可能是老板家忙什么去了，独孤兰只好驱车直接回到林樟村。在工作室里，独孤兰打电话给自己单位里的人，向他们反应，要求配一台打印机，得到的回复却令人沮丧。看到今后不知道还要多跑多少路才能干好工作，真所谓“脚皮欠路债”的命。
冬天的工作室里，还是让独孤兰感觉很闷。独孤兰决定走出去看好久没有关心的八月瓜。当独孤兰走出门外的，正好看到几位中学生模样的人群，有男有女，正说说笑笑的经过门前。他们一看到独孤兰，都露出笑脸，显得很高兴的叫一声叔。独孤兰只是热情的回答着，根本没注意到他们是谁。
快要日落时，田野里在微微寒风中，显得很肃静，唯一能感觉到生机的就是在寒风中摆动的八月瓜叶子。那叶子好像在向独孤兰热情的招手道，来吧来吧，化沉闷为力量，让这片贫瘠的土地蝶化吧。
走近八月瓜，那藤蔓早已爬满了架子，站在架子下，就像一间间绿色的房子。仔细查看藤蔓上的情况，发现在藤蔓叶腋处，早已结满了似花似果的小粒子，有的大，有的小，参差不齐的样子，总体来看，大粒子的还是少数。看到这情况，独孤兰高兴得忘掉一切烦脑和劳累，流连忘返的观赏着。正看得兴高采烈时，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让独孤兰的兴致完全不见了。
第八十八章 劳动力培训
独孤兰想起这个问题，一时的闲情逸致全没了，有的是一个字“急”。他赶紧掏出手机给吴花果打去电话，电话那头传了市场吵杂的声音，
“吴总，好久没联系了，近来忙不？”
“领导好，有空多来请茶，别太贵步了。”
“吴总客气了。我这时来看八月瓜生长情况，发现结的果子有大有小，大的数量很少，可能第一批的产量没那么多，是这样的吧？”
“这时不可能有果子，这应该是花蕾，春节后才开花。大的花蕾先开先结果。先声明一点，到时要是收集起来的产品不够一车，我就不过去收购，只有你们自己发货过来。”
“吴总，我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不够一整车你不来，这里包车送去的话成本加高好多，真不好办啊。”
“这个问题我可管不了，我只是个商人，不能长期没利润甚至倒贴。”
听了吴花果的话，独孤兰的担心更重了。在走回工作室的路上，沉思着对策。这时接到詹英来电，催促独孤兰快点回去吃晚饭。在放下手机时，顺便查看了微信，发现镇的扶贫群里，小程发出通知，要求明天下午，各村扶贫第一书记带领有劳动能力的贫困户到镇大会议厅，参加劳动技能培训。明天上午必须报参加培训名单。
吃完晚饭，虽然冬天的夜晚很冷，因贫困户分散在村里各个角落里，通知的工作量还是很重的，独孤兰只好冒着寒风，打起手机手电照路，向村里各家贫困户走去。
本以为这是件很简单的事，可办起来才知道，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有的贫困户推说手头工作忙，不愿意去。有推说自己能力太低，这培训的内容估计太高级，可能听不进去。还有的什么不说，更有甚者直接无理由拒绝参加。经过几家贫困户的接触，独孤兰意识到，必须对贫困户进行深入的宣传发动，不然全村几十家贫困户，可能不到三、四个人去参加培训。但这样的宣传发动，时间根本无法安排。但是再紧张，也只能认真的逐步去落实。
农村的人们睡得早，独孤兰忙活了近三个小时，通知的户数还是不多。要想再断续开展工作，实际情况不允许的，只好往回走向工作室。七拐八拐的，正好路过妇女主任柯伍花家，她家还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时传出来。伍花此时正在门口处的灶台上忙着切水果。在黑暗里伍花的眼睛就是亮，一下子就认出独孤兰。她提高了声音招呼道，
“独孤书记，什么风把你吹来？快请进来吃水果。孩子今天回来了。”
“主任，晚上好。看来这时你家客盈门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客气个啥，都是家里人和亲戚。多亏了你的帮助，孩子才有学上。”
“哦，是上中专的孩子回来了？”
“正是正是，她刚才还说起你呢。”
听说是几个月前推荐去上学的，独孤兰一时来了好奇心，想再了解一下学校情况，好在下来的几年里，再推荐贫困生去上学，于是独孤兰进了伍花家。
伍花家里，灯火通明，洁净的一面墙上，贴着孩子们的奖状。正面挂着几个老人的照片，另一面挂着伍花参加会议的合影照片。众人正围坐在茶几边，边喝着茶，边向伍花她女儿问些城市里的、学校里的事。独孤兰的加入，反倒让热烈的气氛冷却下来，这让独孤兰觉得很不好意思，好像后背打着“破坏气氛”的标签，只好赶紧打着笑脸让大家适应下来。
伍花女儿介绍学校情况时，好像很后悔一件事，就是入学时没选电子商务这个专业。学校往届毕业生，有的毕业两三年，已成为百万富翁了。他们走的路子就是在网络上做生意，产品都是当地特产或者当地工厂的产品。产品质量方面在全国比较中，也没有第一可言。但就是做得很好，可以说达到日进万金的效果。在座伍花家的亲戚邻居听得都象猫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耳朵树得高高的，都在好奇和惊讶中听着小姑娘的叙说。
因为还担心着自己工作上的事，独孤兰没有在伍花家停留多久就告辞回去了。
乌黑的巷道里，没了猫的既痛苦又快乐的嘶叫声，却远远不时传来狗吠声，这说明，村里很多地方已没有人在走动，而在村的某个地方，却还的人在作着什么。独孤兰一条心思考虑着明天如何说服这些不想参加劳动技能培训的贫困户，不觉如梦游般回到了工作室。
农村人起都起得早，天才蒙蒙亮，就听到窗外有人走动的声音。独孤兰揉揉睡眼，伸伸懒腰，爬了起来。洗漱完毕，看太阳还没出来，这时去上门好像不太合适，只好自己锻炼身体。可能因为劳累，还是因为营养不足，锻炼中觉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锻炼活动只好提前结束。
今天提早到詹英小店吃肠粉，也是把她作为发动贫困户参加培训的第一家。独孤兰边吃肠粉边与詹英聊起来，因为此时太早，学生来吃肠粉的人还少，詹英干一下，就可以停一下。独孤兰抓住这间隙，向她宣传劳动技能培训的重要性，让她下午务必参加学习班。詹英却说道，
“我一人老女人，文化也不高，那里学得到什么技术？还是别浪费老师们的口水更好。”
“没学习过那里知道难度有多高，这些劳动技能应该是实用技能，不难掌握的。”
“我就过着这小日子，没本事赚大钱，还是别浪费表情的好。”
“听小程说，是有关电商方面的，与你这农村淘宝站有直接关系，你应该去参训。”
“电商这方面我更无法学习了，让我搬东西、寄出、收货还可以，其它的上网我一点也不懂。”
“当时把农村淘宝站放在你这里，除了地理位置和已存在实体店外，还考虑到在所有贫困户中你是较年轻的，也出外打过工，应该思想活跃些，见识多些。没想到你竟然比人家五十多岁的有还固执。”
“下午还得打理孩子上学后才有点时间，怕赶不上。”
“就让家里老人或者邻居帮上一把吧。”
在独孤兰的说服下，詹英勉强答应了下来。一顿肠粉下来，完成一户贫困户的培训发动，看来今天的工作效率会高一些。
放下筷子，独孤兰起身向临近的贫困户走去，刚好路过林樟村小学门口，看到校长正背着手，站在学校大门边上等着学生回校。独孤兰突然记起了昨天上教育局的事，走过去与校长交谈起来。告诉校长抓紧申请拨款建设学校跑道的事。校长听后高兴的道，难得独孤书记这么有心，学校准备好申请资料后，还请独孤书记一起去申请办理，因为你昨天已走过，应该对办理这事比较了解。
独孤兰想推辞，可真不好意思推辞，这与村政的事息息相关。一口拒绝，让校长怎么看村政的态度。想到这里，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正要辞别校长，这时黄鹂老师赶来上班，热情的与独孤兰打声招呼，像燕子一样飞进了学校去。
当独孤兰路过伍花家门口时，伍花冲出来拦住独孤兰，向独孤兰提出了一个让他难以解决的问题。
第八十九章 培训大吉
柯伍花在巷道上拦住了独孤兰，提出让她家的女儿去参加本次镇扶贫办举行的劳动力技能培训。看通知谁都明白，就是针对贫困户的，你柯伍花家并非贫困户，凑什么热闹。独孤兰只好婉言拒绝柯伍花提出的要求。可柯伍花就是不依不饶，还提出能让村里更多的年青人去参加培训更好，虽然她们不是贫困户，但是开培训班多一个人或多几号人，还不是一个样的培训。难道多几号人就会把老师的心肺给抽出来不成。
独孤兰想了想，觉得伍花这不成理的词还是有点道理。于是掏出手机，准备给镇里扶贫办打电话询问。手机才举起来，突然浮出另外的想法。像这样的情况，向扶贫办请示，肯定不会答应的。谁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呢？不请示让非贫困户去，合适吗？
独孤兰一时懵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远方。突然收回了眼光，点头答应了伍花的要求，让她们也准时去参加培训。因为独孤兰估算着，那些正式贫困户里，除了没劳动能力的、劳动力年纪太大的，基本上能去参加培训班的人数并不多。其它村不用问，情况应该也差不多。如此算下来，参加培训人员应该很少。镇里若大的会议厅，完全能容纳多几号人的，主讲老师也不会因为人多而讲得太累，估计看到这么多参加学习的，对他们的学习热情还会大加赞赏，讲起来会更带劲。
听到独孤兰答应了她的要求，伍花高兴的手舞足蹈，说道本以为会被拒绝，只好自己找镇里干部说说，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个结果。
半天的忙碌，让独孤兰几乎跑断了腿。跑完了林樟村，跑下樟村，跑完了村里，还得跑村外的。因为有的贫困户正好在田野里劳动，只好把通知送到田里头去。
等独孤兰回到工作室时，已是正午一点多了，手机里的扶贫微信群响个不停，那是各村在上报参加培训人员名单。独孤兰看到这个才悄悄放下心来，不会太落后，也没法走在前面，与大家同步上报名单而已。
草草吃好午饭，再洗漱整理完毕，二点钟独孤兰准备出发时，詹英等几个贫困户参训人员找到独孤兰，希望坐独孤兰的车去。独孤兰爽快的答应了他们。
汽车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艰难的爬行，虽然独孤兰的汽车并不老，但塞得满满的一车人，还是让汽车老是听到轰鸣声，而不见跑起来的感觉。为了车里人坐得舒服点，独孤兰只好开大空调，让车里的空气凉爽。然而独孤兰把着方向盘的手心，还是不时的流出汗来。
路过瓜婆的店前时，看到瓜婆门口聚集着几个人，正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慢慢行进的汽车，独孤兰打开一线车窗，听出来瓜婆门口这些人好像是在言论，拆除违建过去这么多天，还不见来修建公路的，敢情是在愚弄人不成。
半个小时的辛苦摇摆，独孤兰终于把一车的人安全的送到了镇上。把门的中年男人，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这一群人，嘴里刁着香烟歪在嘴角一边。双手背在身后，就在门房前踱着方步，好象一位高级干部的风姿。
安排好林樟村参加培训人员的坐位后，独孤兰溜到最后排，找到扶贫办主任劳吴功，在他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小声打听村道何时动工，还有工程归那一级的。劳主任却显得诧异的说道，小程没通知你？工程统归县里ＧＬ局，基层两级协助。明天施工队就进场了。这通知早上县里就发来的。
独孤兰一听，不禁心里骂了一句“他妈的，搞什么的嘛。”这么重要的事情，忙这培训就给忘了不成，要是没问起还蒙在鼓里，到时误了大事就完了。
独孤兰马上溜出会议厅，给柯克强打了个电话，让他通知柯在力，工程队明天进场施工，赶快把门口违建拆除了。柯克强接了电话，沉默了好久，才说道，
“独孤书记，要不等你回来你当面跟他说吧。”
“我是怕培训时间长的话，回到村里可能是夜晚了。明早柯在力动工拆除就来不及了。”
“没那么急，柯在力那几块破铁片，几下子就收起来了。”
说完柯克强把电话挂了，独孤兰想打给柯在功，想起他生气的样子，还是作罢。回想柯克强刚才的态度，显得怪怪的，与开始听说要修村道时的热情对比起来，这态度显得是与他无关的样子。
当独孤兰再次进入会议厅时，果然讲台上的老师，讲得特别卖劲。下面坐前排的学员，又要快速的记录课程，还要不时的擦着面上的口水，显得很是忙碌。坐在后排的人则专注的记录着，停笔时则呆呆的看着老师。
当培训结束回到林樟村时，太阳早已下山。独孤兰顾不上吃晚饭，先赶到柯在力家，告诉他明天村道动工的消息。柯在力沉默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直至独孤兰辞别走出他的家门，才听到他骂娘的声音。
已经很多天的早餐没有过得这么安逸了，独孤兰以为施工队会来得早，自己早早起床，结果慢慢吃完早餐，还没接到通知。回到工作室里，自己泡上一杯茶，慢慢的品着芹山上的茶味，还是静悄悄的。当独孤兰觉得这很不正常时，手机响了起来。
“独孤书记，你在那里？”打电话来的是柯克强。
“我一直在工作室待命。”
“哦，工程队早就到了村道口，正在施工中，就是联系不到你。”
“我的手机一直开着，没有接到谁的来电哦。”独孤兰心里明白，应该是人家找不到柯克强，说了他，他就把这话变成说别人的。
“你赶紧过去那边，我通知柯建华先去了，我随后就到。”
独孤兰赶到村道口，只见大队人马都坐在路边，只有几个人在指指点点，两边的住户，都好奇的伸出头来看，就象一只只害羞的猫从门后探出头来看。
独孤兰走到正在指点的几个人面前，一问果然这些人就是领队队长、工程技术员、施工等管理层的。经过一番恰谈和现场指定，施工队的人终于动起来了。一时间机器轰鸣，沙土飞扬，人声鼎沸。
看施工情况好似很正常了，独孤兰与柯建华两再一次巡视施工段的情况。这时一个店户笑着脸对独孤兰打招呼，可独孤兰只觉得很面熟，一时就是想不起来。正边笑脸相迎边愣着，双脚迈不开时，那店主好像看出了独孤兰的情况，反过来问道，
“独孤书记，不记得我了？我是阿细弟，就是柯印春的儿子。”
“哦，因为见面少，一时还真认不出，你看我这记性越来越差。”
“贵人多忘事啦。你事情多，忘记是正常的。快请进屋喝茶吧。”
“好吧，”独孤兰看一眼柯建华，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就走进了阿细家。
阿细的店虽然拆除了前半部分，房子面积少了很多，但是屋里明亮多了。门面也觉得宽多。就是东西一时没地方放，东放几大堆，西放几大堆。就在屋里正中央，让这两边杂物夹成“一线天”。独孤兰在阿细的引领下，走到屋里尽头，还是那一套老沙发，还是很零乱的茶具，阿细夫妻热情的泡茶请客。从他们挂在脸上的笑容，独孤兰感觉到他们心中没怨气了。独孤兰没看到阿细家的小孩，于是问道：
“阿细，小孩子不在家？”
“都送父母那里，让老人帮助带。”
“你们这下子就轻松了，可以专心做好你们的生意了。”
“是哦，现在反而觉得轻松得多。到时候孩子就在村里上学，还可以免学费。这我们都打算好了。”
“农村比城市还好，享受着各方面政府好政策。”
“别说农村好了，农村毕竟还是农村，很多事情比不上城市。就拿我们这烧鸭来说吧，听他大哥说，城市里一只可以卖到几百元，赚纯利百把元不是问题，可在这里，一只还赚不到十几元。”阿细媳妇快言快语的道。
“现在哥俩和好了？有联系了？”
“不是他，是我大堂哥。”独孤兰一听有点懵，谁是他大堂哥呢？
“就是柯在功的大哥。”柯建华在一旁解释道。
“前几天刚好有事找他，就在电话里聊到这些情况。下一步准备到我哥那里开烧鸭店去。”
“好事哦，这样子你们小家口才能发展得更好。”
“是为了求生存那敢求发展的，这十年来过得真难。你看这屋里没一件像样的东西。”
正在与阿细聊着，突然门外传来大声的唤叫声，机器也突然停了下来，独孤兰知道外面肯定发生了事情，赶紧辞别阿细走出门来看个究竟。
第九十章 处理老厕所
独孤兰与柯建华快步走出店外一看，原来是下林樟村的负责人、林樟村的副书记柯武雄，不知道什么原因，是他在制止施工。
远远看施工队长正在赶过来，独孤兰也向着柯武雄那里走去。柯武雄虎着脸，威严的站在那里，就像一尊石像一样。独孤兰主动的向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点点头而已。柯建华走到半道上突然拐回去，走进了瓜婆家的店里去。
等施工队长到来后，柯武雄质问他，为何没有设计建设路对面污水、自来水、电线电缆等的通过地方？
一听柯武雄是来质问这个问题，施工队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先递上香烟，才慢慢的说道，
“柯副书记，放一百个心吧，这些都有设计，为了也照顾到面向镇道的住户，把这些过道口都建设在镇道与村道的交接处，因为现在开挖这些过道口，会影响其它施工和车辆进出，所在还没有开挖它，这要等路面基本完工时才开挖。另外怕污水等通过困难，在‘北’字形店的上部，也同样投入这些建设。”
“都设计好了，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早就有向柯建华说了，独孤书记可以证明。柯建华没有报告你？”
“他娘的，这小子可能扣女人扣得忘了一切。”
站在柯武雄边上的所有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机器的轰鸣声再次响起。独孤兰看他们几个好像成了多余的人，就建议一起到瓜婆店里喝茶。
在瓜婆店里，柯武雄那严肃的脸慢慢的绽放出笑容。但还是略带忧愁的发唠骚的说道，
“下樟村合在林樟大队，真是倒霉，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就天天给林樟村抬轿子。”
柯武雄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无语，施工队长只是笑着脸低头泡茶。独孤兰一脸懵逼的看着柯武雄。瓜婆本来在吃着糖果，扎巴扎巴的响声此时更刺耳。柯武雄看大家都不出声，他接着再说道，
“天天就让人办理这个办理那个，上面拨款、建设工程等好事，从来都没有轮上的。”
“现在这村道建设不就轮上了？”独孤兰弱弱的道。
“这那里是林樟村的功劳？这是县里的事，还有就是你独孤书记的功劳。”
“这事也得林樟村出面才能办得好，那里能是某个单位或某个人的功劳。另外林樟村政的财政状况你是清楚的，那里能有好处可以捞的？”
“马上不就要建设文化公园了，就建设在林樟村里，这不就是偏给林樟村好处了。”
“这得客观的看待问题，林樟村这片老厕所，没改造的话，是危害村民健康和村容村貌的。再说下樟村现在也找不到地方建设哦。”
“我的意思是说历来都是这个样子的，这可以问瓜婆。”
瓜婆听到柯武雄这么说，本来就是万箭待发的她，放下手里的甜芒果干，呱呱呱的叫了起来，
“你个老公猪，把我扯进去干嘛。你自己没本事，还怨游泳时你的小弟阻水了。下樟村就你一个人说了算，你从来就没在村里办成一件事，整天就怨这怨那，其他村干部怎就没有你的嘴巴臭。我看你还是好好的做你的生意去吧。别变搅屎棍在村里胡来。”
柯武雄让瓜婆一顿训，静了下来。闷头喝茶不再作声。独孤兰对柯武雄道，
“柯副书记，我看这样，你把下樟村的建设设想和建议谈一谈，或者写成材料，我尽力争取解决一些。”
“这写的我不会，说说还可以。主要问题就是排污、自来水、土地调整、经联社的财政或者说是办公经费方面，再就是经联社的集体经济方面，巷道都还是土面，要硬化。再就是村里的公共照明，经联社快无力支撑了。”
“你放心，这些问题会尽量解决的。就目前来说，林樟村根本没能力办成这些事，我正与干部们努力合作，争取早日让这些问题结出幸福花来。”
“独孤书记你是不知道，我们下樟村一遇下雨就内涝，比林樟村厉害多，泥土的巷道让臭水一泡，变得又烂又臭，村民天天住在这样的环境下，比林樟村苦上百倍。”
没想到，与柯武雄很少的谈话，竟然谈出了这么多的问题。看来要建设好农村，是任重道远的。另外，虽然柯武雄所指责的林樟村管理下面经联社的存在问题不一定属实，但既然这么说了，至少可能存在那么一点点的问题。如何协调好这两级管理机关，还真是个“小问题大学问”的问题。
工程的推进在前期的努力下，顺利的快速投建中，很快施工现场就接近林樟村了。独孤兰天天都呆在工地上，随时准备协调各方。
再说在筑路工程队进入施工的第二天，柯克强找独孤兰商量，老厕所改造工程已在镇上招标完成，还是本地的小工程队，就是给柯印拐建设房子的那支工程队。但他最近在邻村施工，一时没法过来开工，是否缓几天再开工？
虽然这一次的招投标工会独孤兰没有时间参加，但是对于中标企业的要求独孤兰是清楚的，中标后要在几个工作日内开工，才互合要求。还有就是算着日子，离春节越来越近，再有就是村道铺上水泥，可能要过十多天才能通车，这拉重的货车，可能对稚嫩的路面伤害太大，独孤兰建议还是提早开工，至少先拉够沙土，堆在老厕所边上也行。
柯克强沉思良久，一拍茶几道，就这么定了，我让施工队先来处理。
第二天早上，独孤兰还没起床就听到门外机器的轰鸣声，因为修村道工程队还没修到这里，这轰鸣的机器必定就是来处理老厕所的。赶紧起床处理个人事务，赶到老厕所片区一看，果然先来了一只挖掘机和一只推土机，正在施工挖开老厕所的灰块，推土机则在一旁把土推填进去，看这工作进度应该至多三天就能解决并完成填平的工作。
在老厕所的一角大榕树下，村里的两委干部基本上都聚集在那里，独孤兰走了过去，与众人打招呼后，听到他们在议论道：
“他要是敢来捣蛋，打他七孔流血。”
“今天这阵势，应该不敢来的。”
“也说不定，这几个臭蛋，平日里没事都找事，今天拆除他的宝贝厕所，肯定像要了他的命，他们肯定会来的。”
听到这里，独孤兰明白柯克强为什么沉思和不通知他参加拆除回填活动了。原来这里的老厕所里面，还有极少的一些人不同意拆除并捐献的。
看到独孤兰走近他们，组织委员柯印启迎上来，对独孤兰道，柯书记要求你到村道建设工地去工作，这里的事情由我们村里的干部来处理就行。独孤兰只好对他们提出几点要求，要求以合法、合理、说服的手段完成这个工程，尽量避免出现意外情况。
公路建设进入第三天，施工现场已接近林樟村地界。这时柯克强跑到公路工地上来，他是来看工程进度的，问独孤兰，
“前面水泥路面应该还通不了车吧？”
“柯书记急着使用公路？”
“那些老厕所再有一天多就可以清理好了，拉些沙土填上，就完成了一大半工程。”
“至少一个月才能通车。我看拉沙土的车就绕道大堤上吧。”
“这个我知道，但是那土路又小又崎岖，大的泥头车怕进不了。”
两人正在聊着话，这时只见柯俊急匆匆的跑来报信，这个信息让独孤兰与柯克强都很是揪心。赶紧跟着柯俊向老厕所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