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意外
在检录处做完简单的考生登记手续后。
琪亚娜便从后勤组的负责人那里拿到了装有两把试做型脉冲手枪的战术快枪套，以及一条装配有三个基数（120发）的9mm训练弹药的弹药带。
这种以普通制式的枪械为蓝本，再经过天命科研部利用崩坏能改造技术改造后制成的武器，虽然在对上大型的崩坏兽时还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但是女武神或者普通人已经能够凭借其改造后直线上升的威力，对死士、小型崩坏兽等崩坏造物造成相当显著的杀伤效果了。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在女武神考试和日常的实战训练期间，手持枪械类武器的学员们所使用的弹药都必须是学园特制的训练弹药。
在这里，要特别感谢我们的明石（茗）老板，对圣芙蕾雅支援的训练弹药生产链技术~
（明石：以后，请大家多多光顾明石小店的圣芙蕾雅分店，喵~）
咳咳……
广告时间到此结束。
…咔嚓咔嚓！
琪亚娜在拿到枪械以后，先将枪口指向安全方向，接着退弹匣，再拉动两到三下的上滑套，然后用目视法确定枪膛内有没有子弹或者其他的异物。
如果此时枪内还有子弹的话，便会在她做拉动上滑套的动作时弹出来。
在确认完两把枪械都是安全状态后，少女这才将弹药袋里的弹匣取出，插放进枪械之中。
…咔嚓！
子弹上膛，保险打开，枪放进枪套。
做完射击前的枪械检查后，白发的双马尾少女扯了扯胸口部位的制服衣领，用手一把抹掉了已经快要流到她眼角边上的汗珠：
“呼吸有点不畅…身体也有点使不上劲儿，是因为，刚刚的【那个】吗…”
登上台阶，摇头甩掉“请假休息”的想法。
琪亚娜并不想让同伴们担心自己，因为她也曾体验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滋味。
不让别人重复自己所遭受过的磨难——这是流淌在这个女孩血液里的倔强；
至于她能不能通过这次的测验嘛……
“不管是女武神考试，还是实战测验什么的，本小姐轻轻松松就能搞定的啦！”
在少女给自己加油打气似地挥了挥拳头之后。
下一秒，一个熟悉而又沉稳的声音，便在她的耳边缓缓响起：
“琪亚娜同学，有自信是好事，不过也不要小看实战测验哦。”
诶（完全没听懂）？！
“东煌古语有云：骄兵必败，你虽然天资过人，但是切不可急功近利，小心欲速则不达。”
这话好像在哪听过，还有，这云里雾里的说话方式……
白发的双马尾少女抬头一看——
说话的人，果然是刚刚接受完实战测验回来的符华。
…眨巴眨巴眼睛。
琪亚娜只是稍作迟疑，便“自信满满”地对答复了对方出于好意的提醒：
“…哼，这个本小姐当然知道！”
“是吗，”闻言，符华推了推眼镜，换了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表情，当着琪亚娜的面转过身，缓缓地向着台阶下方走去，“那是我失言了……”
看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化身为“白毛团子”的少女挠了挠脸，这才从浑身紧绷的状态中放松下来，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
“Umm…总感觉那姓符的又在骂我…”
安心点。
不管怎么看，人家都真的只是想让你认真对待考试而已。
实战演练场地，医疗组等候处——
“……”
趴在电子面板前方，卡门看着考试系统为符华评定的各项分数与详细注解，只觉得自己的头皮突然一阵发麻。
A，A，A…除了A还是A。
太可怕了，A级女武神原来那么强的吗？！
想起自己上次脑子一热就提着Faiz利刃，与同样身为A级女武神的姬子来回对砍的画面；
某位杂发的校医先生就是一阵后怕：
那时候，他的心到底是有多大，才敢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就跟人家正面干一架的啊？！
不说其它，单说A级女武神们的战斗续航能力，就不是他这种体力菜鸡能够比得上的。
其它？
其它那就更不用提了。
难道，你还指望一个普通的医生能有多高的战斗能力和战斗意识吗？
“…有时候，真羡慕她们这些有体能的怪物。”
“所以我们的卡门医生，也要加强锻炼哦~”
见此情景，八重樱忍不住伸过手去，轻轻地搓了搓某只白毛猫咪的脑袋：
“好啦好啦，快起来吧，琪亚娜都已经上场准备开始测验了呢。”
“唔姆…”
那只白毛笨蛋吗…？
顺着旁边的大姐姐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
校医先生对那道低头站在圆形平台上的白发身影观察了一番后，突然皱起了他的眉头：
【卡门，那孩子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啊…我也这么觉得。”
说着，他便直起身来，一扫刚才懒懒散散的作风，用上了略微有些严肃的语气，对站在控制台旁边调试着考试系统的姬子说道：
“姬子小姐，请等一下。”
“诶…有什么事吗，卡门医生？”
“根据我这边目测所得出来的结果：琪亚娜可能出现了呼吸急促、肌肉间断性抽搐等的症状，所以，这次的测验，我们可不可以先暂停一下？”
“可是…这边仪器却显示…琪亚娜的身体状况，一切正常啊。”
听到来自校医那边的提醒，姬子也下意识地查看了一下控制台上负责监控学员身体状况的系统组件，得出的结果却显示：
该学员身体状况良好，并无异常。
呃…
是这机器坏了，还是我这么年轻就出现幻觉了？
快速回想了一下自己三十多年来的伤病史，红发的A级女武神小姐很快便摇了摇头，主观上否定了后面那个选项发生的可能性。
但是，出于客观方面的考虑，她还是打开了内线的通讯频道，亲自向场上的那只白毛团子问询起她那边的实际情况：
“…琪亚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哈呼…哈，啊？姬子阿姨，我很好啊，刚，刚刚我那是在用深呼吸来调整状态啦，哼哼，快点放马过来吧！”}
“魂淡，你叫谁阿姨呢？！”
“嘟……咔哒。”
用力掐掉通讯频道。
被当众谈及了年龄相关问题的姬子，很是“和善”地对卡门摊了一下手，摇摇头，表示她觉得场上的那只白毛团子看起来还算正常……
嗯。
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呢（捏拳头）。
“…不好意思。”
意识到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的卡门站起身来，抱有歉意地向姬子鞠了一躬后，他便一把提起那个放在八重樱身旁的药箱，转身朝平台的方向走去：
“不过，我还是想确保万无一失。”
“唉……”
收回看向杂发医生的那道目光，红发的女武神小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姬子老师，很抱歉…卡门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
“他这个人我是知道的，所以八重老师，请你不要这样，我并没有介意。”
侧身闪过一旁八重樱歉意的行礼，姬子摆了摆手：
现在，她们该观看那边的测验了。
……
{“考生注意，考生注意。”}
{“本次模拟对象为：小型死士战斗群，请考生充分运用所学知识，尽可能针对该类型的敌人做出合理的行动选择……”}
“死士…么。”
耳边响起考试系统在测试前播放的最后一次通知。
琪亚娜深吸了口气，“唰”地一下，将两把试做型脉冲手枪从枪套中抽出，并顺势压低身体，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3，2，1……模拟对象全部凝实完毕，实战测验，现在开始。”}
嗡——
一阵光影变幻过后，两只手持镰刀的守卫死士与两只手持弓箭的游侠死士，便出现在了少女前方的不远处。
“哼，就让本小姐跟以前一样，把你们打的落花流水吧！”
砰！！
开启试做型脉冲手枪的加持功能后，琪亚娜对着后方的游侠死士抬手便是一枪！
嗯……
什么都没有打中。
瞄一眼打在自己小腿旁边的那个弹孔，校医先生很是认真地向大家确认了这件事情。
“…嘁，别小看我！”
“当！！”
利用手上的枪械格挡住挥来的镰刀利刃，接着，少女便将另一把枪械对准了死士的下盘。
守卫死士：？！
“砰！砰！！”
在少女没有控制好枪械后座力的情况下，第一枪的子弹成功切到了死士的中路，并粗暴地在其腹部炸开了一朵大大的血花！
而第二枪，则是少女无奈的一次补刀行为。
“呀喝！”
“砰——”
翻身踢开另外一只逼来的守卫死士，琪亚娜再次将枪口对向远处的游侠死士时，却被对方一个轻松的后跳脱离了她的射击视野。
“什？”
明明以前，她是能比这些家伙更快一步的！
呼——
感受到脑后传来的破空声，少女急忙将头一偏，这才堪堪闪过了一支疾驰而来的箭矢。
对于这种放冷箭的行为，这位白发双马尾大小姐的回应自然是……
“砰砰，砰砰砰砰！！”
一时间，枪声大作。
而在白发的大小姐冲上去解决掉两只爱放冷箭的游侠死士后，此时，她手中的枪械也已经打完了将近一个基数的弹药。
正当她打算更换完弹匣，给那只不断给自己造成麻烦的守卫死士以最后一击时——
【小姑娘，不要那么着急嘛~】
这个声音是…？！
额啊！！！
头，好痛…
意识到不对的琪亚娜，想要做些什么来补救一下她现在的处境。
然而，她的身体却驱使她本能地捂住了疼痛最为剧烈的头部，无法动弹半分。
……不好，出事了。
“琪亚娜！”
见势不妙，卡门在情急之下，竟然忘记了先前系统对他说过的“无法变身”这一事项。
只见他挥手快速切出Faiz模组，并将量子腰带幻化成的Faiz腰带“咔哒”一下装配到腰间。
就在男孩翻开Faiz手机的翻盖，想要按下“555”的指令密码时——
“Error（错误）！”
嗞——
“呜呃啊？！”
猛烈的电光在腰带处骤然爆开，把杂发的校医先生弹飞了起来！
幸好Kamen反应及时，在卡门被弹飞的那一瞬间接管过了身体。
只见他顶着一头突然变得漆黑的发色，眼里一时紫光大盛；
伸手捞回Faiz手机，快速按下“103，Enter——”的指令，Kamen顺势将其甩折成手枪模式，在空中瞄准完毕后，对着守卫死士摁下了扳机！
“咻——”
一道细长的红色激光转瞬即逝，却把原本将要对琪亚娜挥出致命一击的死士轰飞到了一边。
而男孩本人，也在惯性的作用下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墙边。
砰！！！
{3，2，1……模拟中断。}
“琪亚娜！”
“卡门！”
两道不同的呼声，成为了少女昏迷前最后从外界得知的信息……
第八章：琪琪的奇妙历险
意识，像沉入了温暖的深水中——
咕噜噜…
四周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琪亚娜此时能感到似乎有某种液体，正在不断地从她口鼻处涌入、呼出、涌入……
这本应是极为痛苦的一个过程，但少女这时候却像是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一般，任由自己就这样缓缓地下沉。
因为，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告诉过她：
这，大概就是她出生时所处的环境。
妈妈……
琪亚娜没有与母亲相处的记忆。
在这一刻，她本能地认为：这是她与母亲之间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或许是少女的念想触动了什么事物，一道道描绘着她未曾经历过的记忆画面，渐渐浮现在她的视界之中：
那是一个紫发的小女孩，和她妈妈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时的情景。
一个个从妈妈口中听来的童话故事，在耳边回响；
一篇篇小女孩亲自翻阅的名人传记，在眼前浮现。
砂糖，香辛料和某些美好的事物，共同组成了这个小女孩天真烂漫的童年。
即便自己没有类似的记忆，琪亚娜也能感同身受地从中嗅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幸福气息；
还有一丝丝的……
怀念？
可惜好景不长。
下一幕，女孩被检测出患有一种“怪病”，需要跟其他患有相同病症的孩子们一起由天命组织的医疗机构收治，去一个名叫“巴比伦塔实验室”的地方进行隔离式的治疗。
于是，她不得不含泪与养育自己多年的母亲分离。
二人在前往实验室的卡车跟前道别，并许下了“每个月都会互通书信”的诺言。
当这些少女怀着一丝侥幸，渴望能够通过天命的医疗技术治愈痛苦时，从未想过等待她们的居然是黑暗犹如监狱的隔离室，以及痛苦更甚于疾病的崩坏能注入实验。
在实验室里，紫发的小女孩每天都要和其他孩子一起，注射一些据说是治疗“怪病”的药剂。
但是，有很多孩子在注射了药剂以后，身体会控制不住出现强烈的排斥反应，同时也伴随有大量紫色发亮的纹路于体表处生成。
她们痛苦的大叫着、抓挠着、摔打着自己，而目睹了这一切的小女孩和其他年幼的孩子们，此刻，内心都被一种名为“恐惧”的心理所填满。
孩子们都在害怕…
害怕自己，也会变成那个可怕的模样。
而一个又一个被裹尸袋装走的同伴，则印证了她们的害怕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医生让我今天开始写日记，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写过日记，不知道怎么开头。”
“今天的治疗也好痛苦，但医生说不能停下来。”
“停止治疗的孩子们都被人用袋子装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女孩把自己那些惊世骇俗的见闻和亲身经历，悄悄写进了那本她偷偷藏在身上的笔记本里，并暗自期待着母亲的信件能够早日到来。
殊不知，她没能等来信件，却等来了噩梦的下一个阶段……
“呃，呃啊啊啊！！救我，西琳，求求你快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呜呜…嗬，呜啊啊！！”
集中观察室内，刚注射完这一次剂量的紫发小女孩看着面前无力站起的伙伴，看着对方那由火红色迅速变得花白的头发，她只觉得，脑子里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
“阿，阿加塔…我…坚持住阿加塔，一定要坚持住啊！”
她刚想上前搀扶起倒在地上、身体开始出现紫色纹路的阿加塔时，却突然有好几个浑身上下封得严严实实的人从一旁冲了过来，把她推到了一边：
“让一下！
“呼……报告，实验体编号：X729的个体出现死士化现象，请问，是否进行收容处理？”
{“收容室内个体已达峰值，该实验体…建议就地处理。”}
“…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要我现在，对一个小女孩下手吗？我，是一名科学工作者！！”
{“在你加入到这个实验以后，你就必须严格执行实验所规定的条例，无论你是谁。”}
“谢特…谢特！！”
一个箭步上前制服住阿加塔的那个人掐掉耳麦，狠狠地骂了几声。
“啊啊，啊啊啊啊！！”
感受到身下控制的女孩越来越有暴起伤人的趋势后，他只能狠下心来，艰难地对随行的几位同事恳求道：
“…我，我做不到，你们，求求你们，来送她最后一程吧！
“拜托了，请让这个女孩，以人类的身份…”
“什，什么？不要啊，阿加塔！！！”
意识到那些穿着隔离服的大人们在说些什么之后，西琳拼尽自己全身的力气，试图扒开研究人员阻拦她的手臂，冲上前去抢回自己的同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知道了。”
“砰！”
枪声响起，一切归于平静。
嘶…
火药燃烧带来的硝烟味，渐渐在观察室里逸散开来。
“对不起……”
研究人员们在对阿加塔的遗体低头默哀了几秒后，便像对待之前那些“处理”掉的少女一样，拿出了他们随身携带的裹尸袋，小心翼翼地把她装入其中。
“不，不…阿加塔…阿加塔……”
偌大的一个观察室里。
只留下西琳一人无力地跪倒在地板上，含泪目送着自己的同伴离她远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随着与紫发小女孩一同接受治疗的孩子人数越来越少，研究人员给她们注射的剂量，也从一开始的“微量”、“少量”，渐渐变得“丧心病狂”。
到后来，实验的内容甚至变成了：
【直接使用崩坏能注入的仪器，来给孩子们的身体注入崩坏能】
痛苦、恐惧、寂寞……
女孩们几乎每天都生活在这种无异于地狱的氛围之中。
直到有一天，一个身边跟着小女仆的白发男孩，带着温和的笑容出现在了隔离室的门前。
他会不时过来找她们说说话，聊聊天，跟小女仆一起悄悄地把一些精美的小点心塞给她们。
起初，男孩那副因为极度缺乏常识而有些懵懵懂懂的模样，很不受西琳和伙伴们的待见。
…为什么？
女孩们自己也说不出来。
后来，在一次又一次的谈话（甜食攻势）过程中。
她们也渐渐了解到对方的身体状况，其实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健康和美好。
有时候在门前聊聊着，男孩就会突然浑身大汗淋漓，呼吸也会变得费力起来，走路也会时不时出现要跌倒的趋势，每次都看得女孩们心里一颤一颤的。
慢慢的，慢慢的，她们对男孩的偏见开始改变了…
嗯。
可能，有相当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塞过来的点心…真的很好吃吧？
“…听说，你们也生病了，是真的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借着男孩手里打来的光源，西琳在埋头写着日记的同时，有些敷衍地带过了这个话题。
“那…我以后一定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嗯…特别是儿科医生！
“这样，就能治好紫毛笨蛋你们啦。”
“白毛的，你再骂？！”
“好啦好啦……”
虽然那只是男孩随口说出的一句有些幼稚的话语。
但在久缺关爱的西琳她们看来，这种久违的他人替自己着想的感觉，与她们能够吃到那些美味的点心一样珍贵。
名为“友情”的羁绊，开始在孩子们之间建立了起来。
后来，在一位女性研究人员和那个小女仆的帮助下，白发男孩得以钻进隔离室内，和女孩们一起玩一些他带进来的游戏，一起看一些画风各异、但情节却很是温馨的漫画。
“啊，又输了…白毛的，你难道就不会让着一点吗？”
“抱歉，游戏的胜负我是不会退让的，紫毛笨蛋。”
“…烦死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有人陪伴，有人关心，大家一起为游戏、漫画有关的事情互相打闹、欢笑，直到白发男孩因为身体缘故向大家道别，然后被小女仆搀扶着带出隔离室。
那段载满了欢声笑语的日子，是久居在黑暗中的女孩们为数不多的一道光芒。
但是有一天，白发的男孩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在隔离室门前。
来的是那位日常跟在他身边的小女仆。
“呼呵…呼呵…请问，你们有看到小少爷吗？”
从她无比急切的神色当中，女孩们本能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有啊……”
“他平时不是这个时候来这里的吧？”
“丽塔，你不是一直都跟在那个白毛的旁边吗？”
听着女孩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小女仆眼中的那抹光芒渐渐变得黯淡下来。
她已经找遍了整座巴比伦塔实验室，外勤人员也没有在外面发现自家小少爷的报告。
这里，是北方联合的西伯利亚地区。
而在这里，冬季的最低气温足足低达零下三十五摄氏度。
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身体健壮的人直接暴露在这么恶劣环境中，恐怕都难以存活。
何况自家本来就患有重病的小少爷……
扑通一声。
丽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无力地跪倒冰冷的地板上，嘴里喃喃自语着：
“不…不会的…小少爷，小少爷…他不会有事的…”
“？！”
这一幕情景，在西琳的心里犹如晴天霹雳——
“…到最后，朋友们都不见了，妈妈的回信，也从来没有收到过。”
像是魔怔了似的，紫发的小女孩一个人趴伏在那本又脏又破的日记本前，流着泪，一笔一划地在那上面写着：
“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世界…
“我，已经受够了啊（哽咽）。”
呼呵？！
在这一瞬间，琪亚娜突然醒了。
“……”
看着面前盛放有金灿灿的可颂面包的食盒，她只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显然，这个白发双马尾的少女还没从刚才的梦境中缓过神来。
“你看…我就说有用吧，笨蛋的嗅觉可是很敏锐的。”
“可是卡门，我们这样做不会违反医护室的管理条例吗？”
“…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是违反（悄咪咪）。”
“呵呵……”
听到那个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男性声线，琪亚娜想都没想，抬头开口便是：
“白毛的，你再骂？！”
“呃…你不也是白毛的吗。”
……
……
……
是哦。
第九章：家人
等到琪亚娜风卷残云般的扫净了食盒里的面包后——
眨巴眨巴眼，吧嗒吧嗒嘴。
少女呆呆地望向窗外：
“……？”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窗外已然是一副日暮的光景。
夕阳斜照。
渐渐的，路灯们独有的光芒开始在学园里错落有致地排列而开。
仔细一看，还能依稀分辨出有几位结束了社团活动的学员，正在有说有笑地从灯下走过……
“所以，现在，已经到了要吃晚饭的时间了吗？！”
少女试图在大脑里输入“上课时间”关键字眼，以此检索出今天下午的那份记忆。
结果，她一无所获。
也就是说……
今天下午的文化课，她，一节都没有上！！
完了。
“……”
看着琪亚娜脸上如川剧变脸般的表情变化，卡门一时玩心大起。
他把空了的保温食盒收放到一边，然后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的下一句话是…
“我的学分该不会就这么被扣完了吧。”
“我的学分该不会就这么被扣完了吧…啊！（震惊）”
听到对方真的猜到了自己方才要说出来的话语，少女的表情登时便亮了起来：
“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读心术吗？
“你一定在心里说，‘读心术吗？’对不对？”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卡门！
诶等等，那我的那些心里话岂不是……
“啪啦啪啦（杂音）——”
在震惊之余，琪亚娜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床头边上，一把将盖在她身上的那褥被子拉到胸前。
这，是一副相当明显的防御姿态！
只不过……少女脸上突然升起的那抹潮红，却似乎也有几分“欲拒还迎”的韵味所在。
嘶~
单身久了，连一只白毛团子都觉得眉清目秀了呢。
“好啦，你们两个小活宝…
“时候不早了，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就该回宿舍了哦？”
伸手戳了戳某个还想扮演某位乔家绅士的大男孩。
八重樱微微一笑，着手对医护室做起了例行的清理工作。
而不好意思待在一旁啥也不干就干等着的俩人，也纷纷加入到打扫的行列中——
“琪亚娜，不要把消毒酒精…啊，还是洒了。”
“对，对不起啦，诶嘿嘿（挠头）。”
“…算了，趁着酒精没干，我先把地拖一遍。
“樱姐，这瓶酒精就记我的名字吧…啊，还有，被褥和枕套也麻烦你了。”
“嗯，好的。”
“诶诶诶，那我呢那我呢？！”
“你…”
看着白发双马尾少女凑到自己跟前，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卡门摸摸下巴，只是稍作思索，便将他刚拿到手的拖把……
转手塞给了少女。
“帮我拖地。”
“哦，好…
“嗯…嗯？！”
咋不对劲了捏？
这，明明是你要做的事情吧？！
面对琪亚娜投射而来的一大堆问号。
校医先生选择转过身去，清点起橱柜里的各类药物，并不打算搭理某人。
毕竟，只要我不去检测，传染病的病例数就不会上涨。
噪声同理。
……
“搞，定☆~
“那樱姐姐还有懒货卡门，我就先回去啦！”
悄咪咪地用拖把在某人的裤腿上留下几个斑点以后。
琪亚娜拎起书包，迈开双腿，向着医护室门外飞也似地跑去。
泥给路达哟（我跑路咯）！
“喂……笨蛋！叫芽衣准备一下，我们今天晚上就要出发了！”
“你再…哼╭(╯^╰)╮，知道啦！”
目送着白发双马尾少女的身影渐渐远去，见其身上没有再表现出今天上午的异样感后，卡门这才真真正正地松了口气。
那个症状，是因为崩坏能过载而引起的吗？
可他却不这么认为。
毕竟在琪亚娜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他和德丽莎一同去检查过模拟装置的崩坏能利用情况。结果却发现，当时场地内的各类装置设施，都曾被一股未知的崩坏能干扰了运行情况。
所以，那只白毛团子昏迷的原因，肯定没有工程部所说的那么简单。
“唉……麻烦，明天估计也会被铃连抓到手术台旁边站个老半天的。”
芽衣的崩坏能限制器移植手术，被镜手术组安排在明天早上的八点整，是镜铃连主刀的第二台手术。
手术之所以会被拖到这个时间，完全是因为他们在骑士系统这边的研发遇到了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让镜铃连等人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卡门最近折腾的那四份游戏样本，也正是这些难题的关键所在——
继基础卡带之后，Lv.3的升级卡带。
这批决定骑士系统战力水平提升高低的卡带在初步研发时所带来的种种数据乱象，可是让檀梦璃和竹下月兔俩人为此烧了不知多少的脑细胞。
而我们二人一心的天才玩家Kamen，显然也在这方面遇到了一些麻烦。
嗯，那堆放在办公桌上能把学园长大人完全遮挡住的数据报告，就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明。
于是，借此次手术的机会，他们这些人准备聚在一起，针对Lv.3升级卡带的有关问题进行更具体、更有效的探讨。
Umm…
总感觉这个说法，好像对芽衣有点不尊重啊……
摇摇头，卡门为那位可怜的厨娘担当·大小姐，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声“抱歉”。
然而下一瞬，他只觉得肩膀一疼，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带起，有些粗暴地摁到了墙上！
砰——
“呜……樱，樱姐？”
睁开双眼。
卡门下意识地顺着那只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慢慢向下看去；
这一看，他整个人便不由得一惊。
只见昏黄的阳光，被那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遮住了大半，只余下一些淡淡的光线，模糊地映照在那张秀丽的面容之上。
他能感觉到，对方抓握着的手正在微微发抖；
那一对标志性的狐狸耳朵，此时也一并高高地竖立起来。
“出，发……
“难道你又要，把我一个人抛在一边了…吗？”
八重樱感觉自己的眼睛沉得抬不起来，那长长的睫羽上，挂着繁重的几滴珠水。
眨了几回。
泪珠晃悠悠地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了一张迷迷糊糊的面容。
和亲生的妹妹一样，那副面容的主人，是她想要永远守护的家人。
在正常人的世界之中，每个人都会怕死。
父母、兄弟姐妹会陪你的上半辈子。
幸运的话，兄弟姐妹、儿女还会陪你的下半辈子。
而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便是跟家人们一起生活，然后一起渐渐老去，最终相继面对死亡。
只要想想，始终都有人会陪伴在你身旁，其实死亡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虽然八重樱因成为了拟似律者，从而获得了几乎不老不死的身体，但是，她与恶念之间长达五多百年的抗争所带来的空虚感，却是常人根本不可能想像得到的。
所以，她的内心其实比别人要更加的敏感，对于家人的安全也更加的重视。
上次在手术室门前也好，这次在墙壁边也罢。
当她看到卡门失去意识的样子的时候；
她的心，都要被吓得跳出来了。
“樱姐……去别的地方做手术，对我们医生来说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啦，放心吧。”
“前两次的实战测验，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可结果呢？”
“……呃，这次，真的只是个意外。”
“我不想你出意外。”
看着八重樱不再抓着自己的肩膀，而是轻轻地替他把衣服起皱的地方弄平。
卡门的双唇动了又动，一时半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
所以，他选择张开双臂，走上前去。
来给这位一直在关心着自己的姐姐，一个能够让她感到安心的怀抱：
“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会注意保护好自己的。
“樱姐，谢谢。”
“嗯……不许有下次了哦？”
后面的那句话，卡门没有作出保证。
因为下次他看到类似于琪亚娜遇险的事情，也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站出身来，拼尽全力去守护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只是，卡门已经意识到了：
如果自己在拯救他人的过程中倒下，不仅仅会让自己功亏一篑，甚至还有可能……
会让别人，为此而伤心流泪的吧？
第十章：“半吊子”舰长，以及意想不到的来客
黄昏时分，卡门与八重樱在女宿舍楼下挥手道别——
“路上小心，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
“嗯。”
在樱发丽人的注视下，男孩跨上了变回原形的机动天马。
(*｀▽´*)～哔哔——呜呜！
“安静。”
Σ(゜ロ゜;)哔，哔哔……
发动引擎，掉转车头。
安分下来的机动天马载着卡门向港口驶去。
直到那一人一车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时，八重樱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唉……希望，耀夜姬能好好帮他调整好自己的作息吧。”
说着，她把怀中抱着的《基础化学》、《有机化学》等书籍换到右手那边，左手则是从一侧的兜里摸出她的身份识别卡，打开了宿舍楼的大门。
“嘀——咔哒。”
门一开，电子妖精形态的卡莲也适时地出现在她身旁：
“不担心卡门离开自己会遇到危险了吗，樱？”
“我相信他，即便不依靠那些强大的力量，卡门也并不弱小。
“这一次…其实是我有些神经过敏了吧。”
“樱……”
面对身旁的修女小姐所投来的关切的目光。
八重樱微微一笑，将手里的那几本书籍小心地放到鞋柜上，熟练地取过玄关处的室内便鞋，然后将一对白丝包裹住的美足抬起，轻轻套入了便鞋之中：
“要对我们的家人有信心哦，卡莲。”
“嗯，嗯…说的也是呢。”
卡莲伸手扶了扶戴着的紫鸢面具，口中的语气，却并不是那么的肯定。
毕竟“家人”这个词语对她来说……
已经有些陌生了。
……
嗡（微弱的电流音）~~~
机车在圣芙蕾雅学园的主干道上安安静静地行驶着。
越靠近港口，视野便会变得越来越开阔起来。
放眼望去——
停泊在港口深水区的休伯利安号等战舰舰体，此时正在落日的余晖下休养生息。
即便这些钢铁所铸成的巨兽们，现正一动不动地停泊在距离正前方码头较远的一片水域。
但旁人就这么远远地看着、眺望着；
也能从巨兽们那庞大的身躯、美感和暴力并存的线条里面，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飞机，大炮，舰船。
男人永远的浪漫！
“休伯利安……‘穿越高空者’吗？”
很贴切的名字。
卡门这样想着，收回了他瞻仰战舰们的目光。
机动天马顺着他的心意，恢复了原有的标准速度，在前方的路口处拐了个弯儿后，转而向着连接岛屿两侧的拱桥快速驶去。
对于战舰的欣赏，卡门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急于一时。
因为他在天命的极东支部——圣芙蕾雅学园里除了“校医”的工作以外，还有着“休伯利安号代理舰长”这一相当特殊的身份。
嗯，德丽莎安排的。
她的原话是：
“那个…卡门啊。
“最近，姬子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对健康进行调养，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来帮忙处理一下，那些和休伯利安号有关的事务吗？”
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顶工的。
没有工资，没有五险一金，还要面对随时可能会被女武神踹下舰船的风险。
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忙处理文件，时不时还要打扫一下舰船各处的卫生。
就算你头熬秃了，肝熬炸了，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了。
到头来也只是混了个“舰长”的称谓而已。
这样的工作，你干吗？
卡门是愿意干的。
一方面，如果琪亚娜、芽衣她们获得了成为女武神的资格，他就可以借“代理舰长”这个身份将她们提前一步“抢”到休伯利安号上；
毕竟在同一艘舰船里工作，会很方便卡门对女孩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万一，她们在任务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他也好就近赶去现场，进行支援。
对琪亚娜她们的能力再怎么放心，那也要防范于未然嘛。
另一方面，卡门也想让自己获得更多的锻炼机会。
虽然他现在对战斗计划什么的一窍不通，但是，他可以在休伯利安号上学啊！
那么多专业的行动规划人员在那里，就算只是在她们身边待上一会儿，也能得到许许多多课本上不会讲到的东西。
比如怎么分辨口红的型号合不合适自己什么的（划掉）。
先有一定的知识基础，再来谈谋而后动。
这，便是校医先生的行动准则之一。
当然，在这其中，也未必没有几分“不懂就莽”的意思所在。
不愧是你，卡门。
……
机车很快便来到了男职工宿舍门前。
即便只是标准的行驶速度，机动天马也无疑比正常人步行和奔跑要快上许多。
注意，这里说的是正常人类。
那种能跟在机车旁边问你“买挂吗”的另算。
下车，取出电子程式升华钥。
卡门熟练地召出了战姬形态的耀夜姬，为晚饭后的游戏处理工作提前做好准备。
不得不说，经过系统桑一通魔改过后的机动天马，越来越有向着“万能插座”的方向演变的趋势——
记忆体？插！
游戏卡带？插！
程式升华钥？插！
插，都可以插！
咳咳，说正经的……
在昨天卡门和Kamen对四个游戏样本里层出不穷的BUG头疼不已时。
一直乖巧地坐在一旁的耀夜姬表示：
她，似乎可以帮忙整理一下那些四处游离的游戏数据体。
于是，经过二人一个下午的努力，终于整理出了一大叠的数据文件。
而这还只是其中的一个样本而已。
但就在卡门以为这样就能让卡带变得可以正常使用的时候。
原型卡带内的数据体，又一次变成了四下乱窜的游离状态。
我太难了jpg.
想起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卡门“啪”的一下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双眼。
有些事情就算只是想想，也都很让人尴尬啊！
站在一旁的耀夜姬默默地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有人从房子里出来了。
而校医先生则权当是小姑娘日常例行的撒娇，并没有去在意。
过了一会儿，一个让他感到相当熟悉且怀念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突然响起：
“…回都回来了，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这个声音是…
“老，老师？！”
猛的睁开双眼，卡门又不禁因为骤增的亮度而眯了眯眼睛。
站在男孩身前不远处留有一头蓝色相对天然卷发型的人，正是他大学时期的导师——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当然，男孩本人只知道她名叫丽瑟尔而已。
“不需要把‘老’字重复一遍，卡门同学。”
闻言，丽瑟尔眉眼一挑，相当严肃地纠正了某人先前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结巴的说法。
明明你自己也重复了啊！
“开个玩笑而已。”
这是哪门子的玩笑啊喂？！
“看时间…晚饭已经快要做好了，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
“哦，好。”
就像多年前的那段日子里一样。
卡门的思维下意识顺着丽瑟尔的逻辑去进行思考，然后，便被她带偏到了自己的节奏之中。
……才怪。
“老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喂？！”
一口证明自己有所蜕变的老槽，从校医先生的嘴里喷吐而出！
而换来的，仅仅是自家导师无声的一次“嘲讽”：
“…真是可爱呢，傻学生。”
这位天才的眼神像是这么说道。
第十一章：接机
凌晨3:00，卡门与芽衣乘坐着檀梦璃安排的专机抵达了成田国际机场。
这里是重樱最大的国际机场，也是重樱航空、全日空、达美航空的枢纽机场。
但机场与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檀梦璃说她会亲自驱车前来接送。
过了安检，走到机场二楼的停车场。
在周围一堆普通私家车的簇拥下，一辆加长版的豪华轿车显得尤为瞩目。
“那家伙……”
私底下接个机而已，用不着开这辆车出来吧。
摇摇头。
双手拖着两个装有换洗衣物等等的行李箱，卡门很是熟练地走上前拉起已经解锁了的车门，将手里的行李一一放入其中。
那是……？！
而跟在他旁边的芽衣则是凭借丰富的阅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标志性的车牌号。
此时，这位（前）大小姐的脸色也是有些尴尬：
“卡门医生…您的朋友，该不会是檀家的那位……”
“啊…啊嗯，怎么了吗？”
看着校医先生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芽衣觉得自己心里顿时多了几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那个富家大小姐明摆着就是想包养你啊！！
“哔哔——”
豪车的车灯闪了又闪，显然是在催促着二人快点完事儿。
走进车厢。
西装革履的檀梦璃正在埋头处理着手上的文件。
纯黑的西服外套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很是紧致，然而，较为宽松的烟管裤和围在她腰间处的金属腰链，却又很好地缓解了旁人对西装固有的“刻板”印象。
西装像是潮流和成熟的分界线，所以要打造不沉闷的风格，混搭最好。
一件披在肩上的呢子大衣，一双裹住美足的白色皮鞋。
此时的檀大小姐不同于以往，俨然是一副“商界精英”的打扮。
只不过，卡门的关注点却并不在这里。
他俯身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摘下了对方戴着的那副金边眼镜：
“你…是不是没睡？”
在看出了檀梦璃眼底深处的那抹疲惫后，卡门又把她手上那叠的文件夺了过来，和那副眼镜一起摆放到旁边的柜台上。
“距离研讨会开始还有八个多小时，你应该休息一会儿。”
“…啰嗦，要你管。”
“那么凶干什么。”
“谁凶你了？滚前边坐着去。”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檀大小姐却也没有要把那些东西拿回来的意思，只是挥手把凑到她身前的卡门赶到一边，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
好咯，你说啥就是啥呗。
耸了耸肩，卡门从车里退出身来，面对着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芽衣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表示她其实不用那么紧张：
“先上车吧芽衣，放心，笨蛋虾饺人其实挺好的。”
“嗯，嗯…好的。”
尽管在芽衣看来，那位檀财阀的继承人对自己友善与否还是一个未知数。
但出于对卡门医生的信任，她还是俯身钻进了豪车的车厢之中。
“…嘭。”
绅士地替少女关上了车门后，校医先生也转身登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嘭。”
“咔哒。”
关门，系好安全带。
卡门很是熟练地向驾驶座上的秘书小姐搭起话来：
“不走高速，走机场大街转408号国道吗？”
“嗯，这样红绿灯能少一点，路程也比高速稍微短一些。”
“36、37、38…少也少不到哪去，诶，平时的那些保镖们呢？”
秘书小姐没有回答，只是利用打火的方式，让他们座下那头搭载有4.6L发动机的“野兽”得以从沉沉的睡梦中苏醒过来。
“嗡……”
这部豪车的发动机舱隔音做得相当不错，打着火以后基本听不到发动机的声音，即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卡门也只能稍微感到一点震动。
然后，隔座那位的女司机将车档挂到D档，干净利落地起步！
“呜——！！”×N
仿佛是响应了豪华轿车的号令一般，周围一众的私家车们也纷纷亮起了它们的车灯，并且跟着在驶出停车场后，它们便井然有序地护卫在了豪华轿车的两翼。
哦，我早该想到的。
没有搭理身旁秘书小姐那带有些许“戏谑”意味的目光。
卡门戴上了从兜里捞出来的眼罩，他想趁着轿车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三十分钟多一点时间，让自己先眯上一会儿。
……
汽车在国道上以安全限速内的速度行进着。
千叶县多平原，北部为关东平原的一部，南部为洪积台地，东部有太平洋沿岸平原，西部东京湾沿岸为江户川等形成的三角洲平原。
南部有高200-300米的房总丘陵，为半岛主要河流的发源地。
所以即便是在国道的两侧，也能欣赏到山川的美景。
嗯。
只不过嘛，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多，外边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
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
芽衣用眼角的余光隐晦地打量起那位听从了卡门医生的话，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的檀梦璃檀大小姐；
看着她睫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像是卡门所说的那种无色无毒无公害的女性朋友。
可直觉却告诉芽衣：
能够以女性的身份成为大财阀的第一顺位人，檀梦璃这个角色，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喂，雷电家的小丫头。”
果然来了。
少女心里一凛，坐姿也跟着微微后仰。
她知道，这种有背景的商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利用自己的机会。
“您有什么事吗，檀社长。”
这句话虽然是问句，却是以陈述的语气从少女的口中说出。
芽衣对檀梦璃的戒备，已经是显露于言表之上了。
决不给这些商人们向自己套话的机会！
这是少女从自己在父亲入狱期间的生活中，所得到的诸多教训之一。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檀梦璃微微睁开双眼，并没有把少女对她的敌意放在眼里。
在她看来，这简直比生气的猫咪还要令人兴不起与之争斗的兴致…
不对，某只猫咪生起气来还是很可怕的。
（卡门：“阿嚏！”）
这样想着，檀大小姐坐起身来，从一旁的冰箱里拿出了一个颇具东煌风格的瓦罐。
“窸窣。”
她轻轻地揭开蜡封，往自己的小杯里倾倒了一些清澈的酒水。
下一瞬，阵阵沁人心脾的酒香便在车厢里弥散开来。
由于豪华轿车的车厢与驾驶座相对独立，酒味并不会逸散至驾驶员那边。
所以檀梦璃不需要担心前面会被查出酒驾，或者是因为前面的驾驶员酒驾而发生事故。
不过有一个观点说，虽然加长的豪华轿车车身很长，但是前端很大部分是厚厚的保险杠和横梁组成的空腔，能够起到正面碰撞时吸能的作用。
所以就算是正面撞击前面瘪掉50cm，也不会伤及发动机和驾驶座里的人。
跑题了。
“未成年不可以饮酒哦。”
看着少女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模样，檀大小姐觉得有些好笑。
“唔…谁会想喝那种东西。”
“我会啊。”
……无法反驳。
见芽衣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来。
檀梦璃颇感愉悦地挑了挑眉，仰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此等美酒，当浮一大白！
“唔…呼~
“没想到，那个二愣子居然还和‘逸仙酒楼’都有关系么……”
没有再管对面的视线，檀大小姐琢磨起了卡门现在到底跟哪个女人没有关系的问题。
见对方渐渐表现出了一副视自己为空气的态度，芽衣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想要知道这个女人口中所说的两个消息到底是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过了，你自己选。”
面露可惜地将酒重新封好后。
檀梦璃眉目一挑，斜斜的侧躺在沙发上。
此时的她，那血红的嘴唇勾出一抹邪笑，搭配着车内抹上的那层阴影，显得诡异又魅惑。
“那请问…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是，你的父亲雷电龙马，已经被检查机关撤诉了。”
什，什么？！
一瞬间，巨量的喜悦涌进了她的心中，让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荡漾在了春水里一般。
芽衣赶忙深呼吸了一番，强行克制住她心头那激动的情绪，继续问道：
“那，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他被撤诉之后，就被一群人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什，什么？！”
此刻，少女心里虽然没有夜幕中的灯红酒绿。
却有着深夜里死一般的寂静。
第十二章：茧
重樱皇都大学附属医院(AffiliatedHospitalofImperialCapitalUniversityl)坐落于东京以东50公里的千叶县，隶属于亚洲最大，世界第三大的医疗集团——重樱“北川会”医疗集团。
作为一个综合病院，该院目前共有29个科室，包括心内科、呼吸科、消化科、肾病科、血液科、糖尿病科、内分泌科、神经外科、整形外科、泌尿科、皮肤科、眼科、康复科等科室。
而皇都大学附属医院最擅长的，就是心内血管疾病的诊断和治疗。
院长镜飞马，53岁。
重樱心内疾病领域的传奇人物，以前被医疗界称呼为“拥有神之手的外科医生”。
已经年过半百的他，累计完成的高难度心血管狭窄旋磨介入手术的数量和成功率，均居世界前列，多次被各类周刊评为“TheBestDoctorinSakura”。
不过随着他的年事渐高，慢慢退出了手术一线，这个荣誉的桂冠也被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天才外科医生镜铃连所摘得。
即便如此，镜飞马平均每天要参与、指导的手术，也有十五台之多。
凌晨3：54分。
刚刚利用中心监控室同时指导完三台手术的镜飞马，此时正戴着口罩靠坐在医院一楼大厅的座位上，毫无形象地打起了盹：
“哼…呼…哼…呼……”
一会儿4点多钟，就是镜铃连第一台给长空市幸存者移植崩坏能抑制器的手术。
镜飞马并不放心，他打算眯一会儿然后继续在中心监控室里给镜铃连提供一些场外援助。必要时，他会喊停手术，然后换上防护服亲自下场救台。
凌晨的医院一楼大厅，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里确实很适合睡觉。
只是没等镜飞马在梦中抱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孙子，他便在一阵阵轻声的呼唤中，陡然惊醒了过来：
“院长桑…院长桑……”
“院长爷爷才不是欧吉桑（大叔）啊啊啊！！”
“……”×4
看着卡门、镜铃连、芽衣和檀梦璃脸色各异的模样，镜飞马感觉自己现在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走着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手放进口袋不是，放在背后也不是。
脑子走走停停地跑了一圈后，他只得挠了挠头，讪笑着向大家打了个招呼：
“呃…大家早上好口牙？”
尬，就硬尬。
当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镜飞马时。
他开始下意识的从自家医院的地板上，找起了洞洞；
为什么，地上会这么平呢？！
“咳，咳嗯。”
镜铃连清了清嗓子，让大家的视线从镜飞马身上转移到他这边来，缓解了一下当前尴尬到极点的气氛：
“十分钟后，我要做一台崩坏能抑制器的移植手术，你们准备好手术相关的身体检查报告，发到CR那边进行报备。
“儿医，这次的手术你是一助，所以待会儿记得准时过来配台。”
“噢，噢哦……”
得到了卡门下意识的应答后，镜铃连的眉毛微微一皱，朝着自己那位憨憨的院长父亲使了一个眼色。
而能够混到院长这个位置，镜飞马当然也不会那么的没眼力见。
“那么，呃，那个小芽衣啊，CT之类的检查报告都带齐了吗？”
“嗯，带齐了，这次麻烦镜伯伯了呢。”
“不麻烦，不麻烦……就让伯伯来带你去地下X层的CR报备一下啊。
“唉，龙马那小子，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当然不敢不给你一点点优待啦，省的他回来提着刀上门找我拼…糟糕。”
说漏嘴了。
而意识到这一点的镜飞马急忙堵上了自己的嘴，却也为时已晚。
在患者手术前提起她现在还杳无音信的家人……
真是睡糊涂了！
看着对方侃大山侃到一半，老脸突然就一僵的滑稽模样。
芽衣摇了摇头，嘴边的笑容在旁人看来很是勉强。
有时候，人会用大笑藏匿眼泪；
有时候，人会用微笑掩饰悲伤。
“镜伯伯，我知道的…爸爸现在失踪了。
“您，其实不用太在意我的看法，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啊，啊啊这个，哈哈，呃，嘶…
“当然，当然可以！”
直到镜飞马满脸堆笑地带着芽衣离开了一楼大厅以后。
卡门眨巴眨巴眼睛，这才从“CR是什么”的疑惑中回过神来：
“等一下，芽衣…
“是怎么知道龙马先生的事情的？！”
昨天晚上——
杨、卡门和丽瑟尔等人相继用完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放下刀叉，丽瑟尔动作优雅地用餐巾将嘴擦拭干净，随后伸手拿过一旁的文件夹，从其中取出了一样事物：
“盘子可以交给杨来收拾，先过来看看这个吧，卡门同学。”
“诶？呃……好的。”
无视掉某位人民教师“痛心疾首”的小表情，杂发的厨娘（无误）放下了那叠餐盘，接过了那份文件——
一张落款处写有“雷电龙马”字样的手术协议书。
“这，这是…”
卡门见过那位龙马先生的签名。
将字迹与自己记忆中的模样仔细比对了一番之后，他可以确定，这就是雷电龙马本人的签名无误。
龙马先生收到了医院发出的协议书…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洗刷了自己的罪名，恢复了自由身呢？
如果是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里，男孩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发自内心地替那一对父女感到高兴：
“确实是龙马先生的签名…如果芽衣看到这个，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先不要高兴的那么早比较好。”
“…诶？”
卡门准备拍照的动作一顿，对丽瑟尔突如其来的劝告有些不解：
“您这是…为什么？”
没有正面答复自家傻学生的问题。
只见留有一头蓝色天然卷发型的导师小姐歪了下头，在旁边吃着甜点的耀夜姬便登时一愣，接收到了一节外网的新闻摘要：
“MASTER，有新的讯息。”
“可以念给我们听吗？”
“…当然。”
｛“沙沙沙——劲爆！檀财阀家主檀政崇公开聘请律师为前ME社社长辩护！！”｝
“停停停……”
强忍住吐槽的冲动，卡门赶紧叫停了耀夜姬的“扰民”行为。
幸好，这里附近没有其他住户。
要不然到了第二天一早，老杨铁定能收到满满一打“小嘴儿抹了蜜”的投诉信。
不过在凌乱过后，卡门也意识到了这则新闻的重点所在：
“檀财阀想染指ME社…它背后的逆熵怎么可能会答应？”
“所以，就在雷电龙马于秘密法庭上成功平反之后，组织里的人便带走了他。”
“那，那些涉案资金都去哪里了呢？”
“是秘密。”
将手里的文件袋塞给了还想喝点茶润润嗓子的耀夜姬。
丽瑟尔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给卡门留下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不要替他人着想太多哦，傻学生。”
“……”
事实上，卡门后来也没有向芽衣提起过这件事情。
他主要是担心，少女在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打击过后，会没法保持好一个相对比较平稳的心态。
这对于他们即将开展的手术来说，无疑会增添许多的变数。所以卡门选择暂时瞒下这一切，等过一段时间再告诉她这些事情。
毕竟一切要以患者的安全为重！
只是……
刚才对方那抹从脸上勉勉强强挤出来的笑容，可不是什么健康的证明啊。
到底是怎么走漏消息的呢？
“哆——哆——哆——”
空旷的大厅里，渐渐回响起了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我记得，是檀财阀帮龙马先生请的律师……
“檀财阀…檀，檀梦璃！”
发色半黑半白的男医转过头去，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角落一侧的丽影。
“没错，是我。”
关上了笔电的屏幕，将其放到一边。
檀梦璃毫不示弱地昂起了下巴。
“…你！”
气急之下，卡门快步冲上前去，猛地一把将对方扯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对芽衣来说很危险！严重的话，甚至会要了她的命的！！”
呵呵。
猫咪果然生气了吗…
任由卡门扯着自己的衣领，檀大小姐只是轻轻侧过头去，对那些纷纷持枪冲来的保镖们厉声呵斥道：
“把枪放下，滚。”
“…是！大小姐！！”×N
一众西装革履打扮的彪形大汉应声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向二人鞠了一躬，然后收起手里的枪械，缓缓退下。
而卡门在最初气头过去之后，也开始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松开手中紧攥着的衣领。
二人在不经意之间，完成了一次目光的交汇。
他的眼中有愤怒、有紧张、有担忧、还有一丝丝的歉意；
而她的眼中只有平静。
“人是不能替蝴蝶剪开蛹的，卡门。”
“……”
看着那对充满了知性色彩的美眸，卡门沉默了一会儿。
人的确是不能替蝴蝶剪开蛹的，因为那样会使蝴蝶失去一双美丽而有力的翅膀，最终被残酷的自然所淘汰。
“但是…人的生命，是不能这样拿来开玩笑的！”
“卡门！！！
“你小子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手术都要开始了！！”
“哦，噢！我马上就来！”
听到远处传来了镜飞马的喊话声。
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的卡门顿了一下，张张嘴，最后，还是转身向着电梯门跑去。
“……真是的。”
看着那道几乎是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檀梦璃弯腰捡起那件被对方不小心扯掉的呢子大衣，“狠狠”地掸了掸那上面的灰尘：
“二愣子就是二愣子，每次涉及到患者有关的事情，都跟笨蛋没什么两样…
“去死，去死，去死……”
但是，大小姐眼底深处的那抹失落，却似乎并没有和她的言行达成一致。
这，应该也算是另一种类型的“作茧自缚”吧？
第十三章：电脑救命中心
凌晨4:00，医院大厅内。
嗖——
一道白色的人影闪电般地掠过。
在近乎以“跑酷”的方式翻越过了诸多“障碍”之后，卡门终于赶在电梯间关门以前飞身钻入其内，整体的动作流程堪称完美。
“呼…”
头发的黑色渐渐消退，眼中的紫光也渐渐隐去了踪影；
确认自己已经恢复常态后，卡门在心底里向Kamen道了声“谢谢”，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向整个人缩在墙边跟“见了鬼”一样瑟瑟发抖的镜飞马：
“…院长桑，抱歉。”
“不，不不不，你，你刚才，那那是？”
电梯间里，一片寂静。
从Kamen附身形态的卡门身上，镜飞马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让他很是震惊：
那种淡然，那种冷漠，还有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不应该出现在那个杂发小医生的身上才对！
难道说……
“卡门，快，快把手放好！”
“噢，哦噢！”
照着对方的样子摆好了姿势以后。
下一瞬，卡门便见到有一记手刀十分凌厉地从他两手之间劈下！
呼——
“Cut！驱邪！！妖魔退散！！！”
镜飞马那中气十足的呼喝声，听得卡门和Kamen两人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差点就要遵从身体的本能向前踢出一记可能夹藏有大招的飞踢！
不过幸好，卡门在踢出飞踢之前突然反应了过来：
对方的动作好像并不是攻击性的行为。
正相反，那其实是重樱民间流传的一种驱邪仪式，寓意为“斩断生人与邪祟的纠缠”。
驱邪……
划重点，要考的！
【总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呢…】
被人当成“邪祟”的Kamen小姐，发自内心地感到了不悦。
“吸~呼——”
劈出一记气势十足的手刀之后，镜院长深吸一口气，扎好马步，缓缓收“功”。
哼哼~
看来我这把刀，还没有老嘛！
正当镜飞马为此暗暗得意之时，只听“咔吧”一声，他自觉腰部突然传出“碜裂”的感觉，便马上感到自己的腰部无法支撑起身体的重量，一屁股坐了下去。
“扑通！”
……啊。
难不成，我真的老了？
“…院长桑！”
“嘶~你等等。”
看到53岁的镜院长就这么瘫坐在地上，卡门当然不会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然而，并不打算服老的镜飞马却把走上前来搀扶他的男医推开，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了转后，满脸严肃地把话题从自己的腰椎转移到了卡门身上：
“呃咳，嗯…
“刚才你是不是又跟檀家的那个丫头吵架啦？”
“…没有。”
此乃谎言。
刚才卡门和檀梦璃之间的对峙，可不仅仅是吵架那么简单。
要换做是其它的时间和地点，这一对冤家早就撸起袖子跟对方打起来了。当然，等到架打完了气消都了以后，他们的关系很快又会和好如初。
在卡门还在皇都大学附属医院工作的那些日子里，镜飞马等人可没少见过这样的桥段。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们小年轻之间的相处方式很特别了…喏，拿好。”
“这是…
“‘CR’的医生执照？”
接过对方递来的一张磁卡，卡门看了看它的正面：
嗯……
还是他行医执照上的那张照片，下边简单地写着他的名字还有证件编号。
总之就是很普通的一张身份卡。
翻到背面。
那个充满科技气息的“CR”标志，让他终于忍不住向镜飞马发问道：
“院长桑，这个‘CR’究竟是…”
“哼…你小子现在也算是组织的成员之一，有些事情，也的确可以让你知道了。”
背靠着电梯间的墙壁，镜院长双手抱胸，忍痛摆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很有气质的姿势：
“‘CR’的建立，还得从2000年的那一场大崩坏开始说起……”
14年前，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席卷了整个西伯利亚。
当人们从天命组织的发布会中得知到这场灾难存在的时候。
这场人类有史以来的第二次大型崩坏事件，已经落下了帷幕。
但是直到那一天，人们才真真正正地认识到了“崩坏”的存在：
那些对待人类比猛兽还要凶残的行尸走肉，那些坚不可摧的畸形怪物；
还有……
几乎无法治愈的“崩坏病”。
这种怪病会让患者的全身出现紫色的条纹，多处功能**官退化，最后不治身亡。
病原不明，感染原因不明，治疗方法不明，致死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作为当时的国际人道主义医疗队的一员，镜飞马深深地体会过那种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病人痛苦地死去，而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的绝望和无力感。
“…不瞒你说，卡门，我，现在都很讨厌那种感觉。”
医生，是一群钻研学习医学科学技术，挽救生命，以治病为业的人。
从就职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发誓自己要奉献一切为人类服务。
他们对人类的生命，自受胎时起即始终寄予最高的尊敬。
然而“崩坏病”的肆虐，却让镜飞马感觉自己的誓言受到了性质最为恶劣的冒犯。
“所以……借着发生在长空市的第三次崩坏，还有铃连他们的研究成果，我向卫生省提交了关于组建一个专门研究，还有对抗那该死的崩坏病的组织申请。
“——这，就是‘CR’的诞生。”
CR，电脑救命中心（CyberbrainRoom）的通称。
于皇都大学附属医院的地下设立的极秘组织，其存在连院内的人也无从得知。
在天命组织的技术援助下，该组织容纳有抗高浓度崩坏能的隔离病房、手术室等医疗设施，还有竹下月兔和檀梦璃制作的一系列的骑士系统开发装置。
这次他们要做的崩坏能限制器移植手术，便是要到专门的抗崩坏能手术室里才能进行。
“叮——！”
说话间的功夫，电梯的大门缓缓滑开。
正想冲上去找人的镜铃连看见自家靠坐在墙壁上的老爸，脸上紧绷着的表情也不由得一愣：
“你这是…腰闪了？”
“哪，哪哪有！”
“…儿医，过来搭把手。”
“唔姆，好。”
“喂喂喂铃连，卡门！我跟你们说啊，我一会儿自己就可以起来，七点多钟的时候还得接待天命来这边考察的人呢！
“你看我…啊！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镜院长那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整座地下实验室……
早上6：09，地下实验室大厅十分安静，只有微弱的键盘敲击声不时响起。
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谧。
“呲——”
病房通道的隔离大门缓缓开启，穿着一身浅色手术服的卡门从其中迈步走出。
只见发色半黑半白的男医轻描淡写地摘下口罩，神色惬意地呼出了一口长气：
“哎~~！腿好痛，胳膊好酸…感觉都要抬不起来了啊……”
虽然嘴上零零散散的抱怨没有间断过，但从他眉眼间的笑意便可以得知：
这一次，他和镜铃连又协力完成了一台出色的大型手术。
手术耗时为2个小时左右，而患者全程的出血量却不到200mL。
——这是镜铃连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对卡门草创的术式进行优化所带来的成果。
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宝生爱梦上班的时候，而花家大吾等人又有着自己的工作。
因此，对于手术后患者的看护工作，就暂时落到了我们的主刀医生——镜铃连的身上。
看着面前成功偷得了片刻清闲的卡门。
檀梦璃眉目一挑，再度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
“…出来了？”
“啊，嗯。”
“我饿了。”
“呃……”
面对檀大小姐突然而然的发难。
累到动都不想动一下的卡门，果断放弃了思考：
“那个…附近有罗森的便利店，你可以叫人帮你带一份过来。”
“…不要，我吃不惯。”
此乃谎言。
跟竹下月兔一起熬夜赶进度的时候，她可没少靠吃一些垃圾食品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咖啡她爱喝，大蒜她也能吃。
除了一些入不得台面的东西，她其实都能接受。
但卡门可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左看右看，无奈之下，他也只得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了实验室内置的厨房。
很快，一阵锅碗瓢盆齐奏的交响曲便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而檀梦璃也趁机变戏法般地掏出了一套化妆品。
对照着手里的镜子，她仔仔细细补齐了自己的妆容，试图以此来掩盖脸上因为熬夜过度而留下的一些瑕疵。
等到卡门端着一盘香喷喷的培根煎蛋三明治出来的时候，我们的檀大小姐早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像个没事人一样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
“……给。”
“嗯，谢了…听说镜院长的腰椎又伤着了？”
说着，檀梦璃挽了挽一头秀丽的乌发。
“嗯…”
“严重吗？”
说着，檀梦璃又换了个姿势。
“…不清楚。”
“是吗…那看来，接待天命专员的工作只能我来做了。
“不过院长那家伙也真是的，岁数不小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哦对了，你这次带来的数据文件很有作用，托你的福，关于游戏数据的整合，我也……”
见卡门趴倒在桌上，渐渐没有了声音。
檀大小姐无可奈何地抽了抽嘴角，随即，像咬某人身上的肉一样，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
“哈唔~~！！”
三下五除二地用完早餐以后。
檀梦璃捻起自己放在座位上的大衣，轻轻地披在了男医身上：
“早餐的味道…其实还可以。”
就是果木的香气太浓了点。
看着对方香甜的睡颜，檀大小姐如是想道。
第十四章：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
早上7:00，成田国际机场处。
一架来自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的大型客机在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如期抵达了机场。
缓步走下飞机，丽塔和幽兰黛尔跟随着BaggageClaim（行李提取处）的标识前往行李提取大厅，然后在显示屏上查找到她们这趟航班所对应的输送带，取回了她们托运过来的行李。
“人，好像不多啊…”
推着行李车，幽兰黛尔回想起自己以前下飞机时被人山人海堵住的经历，下意识地挽了挽她那一头标志性的金色波浪长发，有些不解地看向了正跟在她身边浏览着《千叶县旅游指南》的灰金发丽人。
“可能…是因为重樱经济衰退和货币贬值的原因，奥地利航空公司（AUA）准备要放弃掉这条长途航线的运营了吧。”
合上手册，丽塔微微一笑。
不同于以往的女仆服饰，她今天的打扮很是引人注目：
配有蔷薇胸针的欧式木耳边白衬衫穿在她的身上，凸显了丽塔本人那种知性、优雅和神秘的气质的同时；也与她身下那件配有少许皮带装饰的黑色套裙一起，完美地体现了女性的柔美曲线。
细看之下。
女仆小姐腿上那一对厚度仅为20D的丝袜，更是令她那一双修长俏丽的美腿变得朦胧有致，而她脚下的那一双黑色的高跟船式皮鞋，也为丽塔增添了不少性感之外的魅力。
“…我们往那边走吧，幽兰黛尔大人。”
“嗯，好的。”
通过了例行的入境安检，二人很快便向机场二楼的停车场处走去。
身为天命最强的女武神部队“不灭之刃”的正副队长，幽兰黛尔和丽塔二人这一次搭乘航班来到重樱这边，主要是为了执行奥托主教临时增派给她们的一个监视任务——
观察、记录第三律者雷电芽衣的手术过程，并在其出现失控的情况时予以制止。
而天命组织明面上让她们对CR进行的考察活动，反倒是她们顺道的一项行程而已。
不过，让世界上现役的三名S级女武神其中的两位来执行此次任务，奥托主教对第三律者的重视程度也可见一斑啊。
“品川900…8888，嗯，看起来…接我们的应该就是那辆加长款的礼宾车了呢。”
仔细比对着手机上的车辆照片，丽塔那对明显是精心修饰过的眉毛不禁微微上挑：
绿底白字，明显是商务用的公车。
只是，这种高档的车型，还有那特殊的车牌号……
可不像是那位镜院长能够用得起的样子。
“品川…那是什么？看那些日剧里的车牌似乎很喜欢使用这个前缀。”
“品川其实是重樱的一个市区名哦，幽兰黛尔大人~不过呢，那片市区作为东京的海关区，体现了高档次的地域性，所以拥有品川号的车牌，也被重樱人视为富人的象征呢。”
“噢……”
金发的女武神小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又在不经意间学到了奇奇怪怪的知识。
“哔哔——”
豪车的喇叭声响起，车前的灯光也跟着闪了又闪。
显然，架驶者也认出了两位天命组织的特派专员。
拉开车门，将行李放入其中。
趁着丽塔把行李车推到推车收放点的功夫，幽兰黛尔暗暗地观察了一下车辆内部的情况：
大部分的地方看起来用的都是软性的材质搭配桃木饰板，让车内的档次感提升了很多；
中控台用了大量的镀铬条装饰，让整体的高级感增强的同时，也使布局变得非常的有条理；
按键不是很多，主要集中在车内的中上方，中间的触摸屏功能很齐全，看起来是用以控制车内的冰箱还有氛围灯，感觉能够给驾驶者带来很强的操控乐趣。
嗯，反正她没什么兴趣就是了。
对于金钱观念都是“交给丽塔处理就好”的幽兰黛尔来说——
貌似就只有足球、书籍和猫咪这几样事物，能够吸引她那坚定无比的注意力。
…真是个踏踏实实的好姑娘呢！
等到丽塔有条不紊地打理好一切之后，豪车也很快便发动了引擎，向着设定好的道路驶去。
……
路上，看着对面的金发专员小姐时不时会侧过头去，偷偷瞄一眼柜台上那个签满了重樱国内诸多球星签名的足球，檀梦璃顿时就觉得这个姑娘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咳咳~看起来，幽兰黛尔小姐似乎很喜欢足球呢。”
“嗯……啊，是的，其实我在想…如果能够与那些有名的球员切磋一下球技的话，对我来说，倒也不失为这趟考察行程里的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是…是嘛。”
这位专员小姐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啊。
悄悄抹掉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檀大小姐趁机将这个话题继续延伸了下去：
“那等会儿，我们可以顺路绕到千叶县有名的福田电子足球竞技场，反正，那里距离机场和皇都大学附属医院都不算远，幸运的话，还有机会碰上一些低调的球星在那里训练哦？”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觉得还是公事更为重要，球场的话，等到考察的行程结束以后，我可以自己搭电车去那里参观和享受足球带来的乐趣。”
摇摇头，幽兰黛尔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檀梦璃那看似“诚意满满”的提议。
在她看来，女武神的天职便是完成她们所被赋予的使命。
尽管踢一场球赛以及与球星交流切磋的机会令幽兰黛尔感到很是心动，但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些事情通通都只能排到“完成任务”之后。
…残念。
檀大小姐一边保持着平易近人的微笑，一边在暗地里略感可惜地抿了抿嘴。
机场距离医院，有38分钟左右的车程，而福田电子足球竞技场距离机场和医院分别有32分钟和31分钟左右的车程。
就算她们只是绕一下路，也能错开某只杂发医生待在实验室大厅里睡觉的时间。
而一想到这两位专员要与那个二愣子有所接触，檀梦璃心里就有点打鼓：
…这两个女人，该不会也是跟二愣子有关系的吧？
转念一想：
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人家是欧洲那边大老远过来的，再怎么想，也不可能跟卡门扯上关系啊。
呼……
真是自信心被那个二愣子打击惯了，见个女人都会疑神疑鬼的。
想到这里，檀梦璃便松了口气，拿起一旁的酒杯轻抿了一口。
末了，她又向对面的二人举杯示意，问她们需不需要也来上一口八二年的拉菲。
“…抱歉，我还没有成年，不可以喝酒。”
“噢，这个还真是，不好意思啊…诶等等，你，没有成年？”
“嗯。”
“这……”
凝视着幽兰黛尔胸前那对傲人的资本，檀梦璃一时语塞。
好一会儿。
她才打起了精神，把求知的目光投向一直端坐在一旁的丽塔：
…真的假的？
是真的哦。
灰金发的女仆小姐，满脸微笑地点了点头。
……
早上7:35分，皇都大学附属医院地下X层的实验室大厅——
对于此时仍然正在酣睡的卡门来说，有一份心情叫做能够睡着就是福，有一份心愿叫闹钟别响就不苦，有一份希望叫天不要亮的太突然，有一份担心叫做工作能不能准点。
起床从来都不难，难的只是床上太温暖。
尽管他现在是像东煌高中生午休一样地趴在桌上，但这个道理也一样适用。
“小少爷…小少爷……”
梦里，似乎传来了记忆深处的声音。
顺着那个曾经陪伴在自己左右的声音寻去，卡门看见的，是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
“那个是…”
忽然，他的表情顿时一僵。
却见那道小巧的身影被另一道穿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扼住了脖子，提了起来——
“小少爷…小少，爷！”
“没用的哦～”
正当卡门想上前阻止时。
“啪嚓”一下，两道身影同时化成了大量的碎片，如蝴蝶般四散纷飞而去。
“不，不……
“丽塔！！！”
呼——
于是，他醒了，醒来的时候眼角处还挂着点点晶莹的泪光。
猛然起身环视一下四周。
实验室大厅、手术、病人、游戏数据文件……
还有…
那位侍立在他身旁，脸上写满了“担忧”的灰金发丽人。
突然，卡门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失去了指挥行动的能力一样，整个人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愣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面前的人儿：
“你，你是…！”
那人并没有马上回答。
她走上前来，为卡门轻轻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然后，又撩起了那一小撮挡在他眼睛前的刘海。
在这个过程中，杂发的男医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正在微微发抖，显然心里也和他一样并不平静。
做完这一切后，留有一头灰金色短发的丽人才向后退了半步，低下头来，恭恭敬敬地对卡门鞠了一躬：
“…丽塔·洛丝薇瑟，您忠诚的仆人。”
“……”
“啪！！”
见此情景，旁边的檀梦璃不由得用手猛地一拍脑门：
哦，见鬼。
这也太巧了点吧？！
第十五章：真·路过的假面骑士
就在卡门和丽塔这一对分别多年的主仆重聚之时。
身处隔离观察室的芽衣，此时的目光却直直地注视着自己对面的墙壁，有些出神：
“……”
可能因为这里是地下的缘故，所以墙壁上并没有开窗。
这让病房的整体格局显得有些压抑的同时，也让少女沉重的心情并没有多少好转的迹象。
她现在的心里就像有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静。
万一…自己在手术的过程中失控了怎么办？
万一自己抵挡不住崩坏能的侵蚀，又变成了那个第三律者该怎么办？
到那时候，千叶县数以万计的平民百姓…
又该，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这些问题，芽衣就会感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恶寒。她忍不住抱起双臂，整个人蜷下意识地缩成一团，试图以此来让自己的感受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遗憾的是，这些举动没有对少女起到任何帮助作用，反而令她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
“明明卡门医生说过，我也知道…我现在一定要管控好自己的情绪，不可以添麻烦的…
“明明我也知道，现在，我关心爸爸的问题是没有用的，是不现实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到呢？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滴答，滴答——
心，在眼泪落下的那一刻变得凌乱不堪。
这一点一滴的眼泪，究竟蕴含着多少的心酸，多少的无奈，大概，只有少女一人知晓。
就算是德丽莎等人对芽衣隐瞒了第三次崩坏相关的伤亡情况，她也知道：
能够从那样恐怖的灾难之中幸存下来的人，终归只是少数。
而其余的……
不用说，也都明白的吧？
那可是几百万无辜市民的生命啊！仅仅因为自己的一时失控，说没就没了！
想到这里，她就开始觉得害怕，冷汗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滑落，和泪水混杂在了一起。
如果我……
“嗡——”
忽地，少女面前不远处的空间被一道朦胧的灰色屏障所覆盖开来。而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让她那不断向深渊滑落的臆想势头为之一顿：
“…那是，什么？”
下意识抱起被子，丢掉，转而又抱起了枕头之后，芽衣慌慌张张地往床头方向靠去。
下一秒，屏障快速地向后退去，在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争吵声的同时，也有一高一矮两道女性的身影从其中显现出来。
“门矢织，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要把我那份的早饭也一起吃掉啊喂！！”
较矮的那人顶着一头火红的双马尾，还有着与发色相同的瞳色，戴着眼镜，相貌十分可爱。
只不过，现在她的样貌却变得很是狂乱，脸颊比成熟的杏子还要红，两眼闪着电一样的光。
看她头上那两条马尾随着身体的动作上下甩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愤怒的火车头，正在从两道烟囱口里喷出一缕缕呛人的浓烟。
但是，那位被称作“门矢织”的女子显然也已经熟悉了对方的作风和弱点。
只见她不以为然地闪过了对方的一拳，顺势从对方手上拿着的那把香蕉里轻轻揪下了一根，然后轻描淡写地将香蕉那黄色的外皮剥开，伸出舌头，很是“色气”地舔了一口：
“咻…啊呜，唔，特斯拉博士，我们啊，其实已经到了哦？”
“什，什什什么？！”
闻言，特斯拉不信邪地转过身去，看着整个人缩到床头边，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形象的黑发少女，脸上的黑线数量成几何形式地增涨：
“芽衣…怎，怎么会这么快？！
“臭照相的，你肯定又在用你那奇奇怪怪的能力瞎搞了吧？！”
吃着手里的香蕉，留有一头茶色长发的职业装丽人闻言皱了一下眉头。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去，看了一眼那架挂在自己胸前的品红色双反相机。
拍照摄影是门矢织的爱好，但她本人却非常不擅长拍照片，可以说从没拍到过像样的照片，即便如此，她却常常将此其推诿于“世界不想被我拍到而已”。
“怎么能说人家是臭照相的呢？啊呜…好歹，唔，上次给你拍的证件照就挺不错的说。”
“那跟个鬼一样的照片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吗？！”
眼见特斯拉又要像个暴走的火车头一样跳起脚来，门矢织轻轻挑了下眉，拿着手里吃到一半的香蕉，朝到现在依然是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芽衣打了个招呼：
“…哟，你是，雷电芽衣对吗？”
“啊，啊嗯，请问，你们是哪位？”
在芽衣鼓起勇气，伸出头来向对面的西装大姐姐问询了这个问题以后。
她便突然感觉自己脖颈一冷，整个人在生物本能的响应下又蜷缩成了一团。
【啧…难看】
对此，平日里沉睡在少女胸前的律者核心处的律者人格感到很没脾气。
那颗被恐惧填满的内心，就算是强大如祂，此时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就像檀梦璃所说——“人是不能替蝴蝶剪开翅膀的”。
如果律者人格在这时候强行干预她的内心活动，不仅无济于事，反而还会造成更坏的结果。
可让本体一直保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局面迟早会变得连祂这个律者都无法控制的。
【这可真是…叫人左右为难啊】
而另一边，门矢织在听到了这个熟悉的问题后，不禁嫣然一笑：
“呵呵……
“我吗？只是一个路过的假面骑士，记不记住也没有关系哦~”
“【假面，骑士？！】”
…跟卡门医生他们，是一样的身份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谓名后，芽衣稍稍感到放心了一些，身子也坐直了起来，整个人不再像刚刚那样对二人表现出十足的戒备心理：
“真是不好意思…请问，二位来到这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找芽衣吗？”
此时，特斯拉也终于从茶发丽人的戏耍中回过神来。
轻咳两声后，只见她的手指几下跳动，便从手腕处的电脑终端处调出了一份视频文件，将其投影到少女面前的那面白墙上：
“咳嗯…芽衣，时间有限，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个视频呢，是你的父亲雷电龙马在他工作之余，让我身边这个臭照相的帮忙拍摄的，图像…我就不给你看了，以免辣着你的眼睛。”
“……喂。”
无视了门矢织那对写满“抗议”的小眼神，红发双马尾的博士在后台勾选“仅播放音频”的选项之后，这才轻轻摁下了“播放”的选项：
（“沙沙…沙沙沙……”）
（“咳，门矢小姐，这个音量可以吗？刚刚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时，芽衣不由得瞪大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拼命地想要从那漆黑的画面里看到那个自己朝思夜想的身影。
（“…芽衣，好久不见啦，最近，你过的还好吗？”）
（“爸爸的罪名在很多很多人的帮助下，已经成功被洗刷掉了哦，所以，你不用担心。”）
身为雷电龙马唯一的女儿，芽衣自然是从那个熟悉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欣喜、轻松和解脱。
但更多的，恐怕还是那股难以掩抑的疲惫。
“爸爸……”
可以想像，自己的父亲作为一个经济诈骗犯，即便是被人栽赃诬陷的，到了监狱也不会受到太好的待遇，反而还会令那些囚犯在“仇富”心理作祟的情况下对他百般刁难。
他现在身体怎么样？
有没有好好吃饭？
周围到底安不安全？
这些问题，在少女的脑海中一个接一个地涌现了出来。
（“这十几年来，我看着你从幼稚走向懂事成熟，可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还是个孩子。”）
（“前段日子，我也从两位博士那里听说了你在千羽学园里的遭遇…真是，辛苦你了。”）
（“…对了，爸爸知道你最近要动手术了，所以专门托爱因斯坦博士带回了一份崩坏能抑制器的样本，现在爸爸正对这份样本进行调整和优化，很快就可以交付给医生们使用了哦。”）
感受到父亲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关心和温柔，芽衣的鼻子一酸，小嘴紧紧地抿着。
虽然她极力忍住让自己不要哭泣，眼泪却还是不停的往下掉。
父爱深邃，如浩瀚大海。
爱得深，爱得无痕……
静静地看着这对父女温情的一幕，一向不对付的门矢织和特斯拉二人出奇地没有闹腾起来。
不久之后，见芽衣已经渐渐整理好了心情，并按她们的要求写好了通知的便签之后。
站在一旁的特斯拉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坐在一旁吃起香蕉来的茶发丽人，虽然被对方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但她也还是压住了声音，轻声提醒道：
“喂，臭照相的…该送我和芽衣回白鹰的新墨西哥州基地啦！”
“…你难道就不能对我客气点吗，特斯拉博士？”
“抱歉，我认为我不需要对一个经常偷吃我早饭的人客气什么。”
“切。”
起身把吃剩的香蕉皮丢进垃圾桶，门矢织习惯性地拍了拍手，微微一笑，打了一个响指：
“那么，小姐们，祝你们旅途愉快~”
啪——
灰色的次元壁应声生成，快速地将芽衣和特斯拉的身影没入其中，但是，却没有把门矢织这个能力的使用者也一并传送到次元壁对面的地点。
“砰——！！”
就在这时，隔离观察室的大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看着就这么消失在自己面前的两道身影，从ICU监护室里赶来的镜铃连不由得为之一怒：
“芽衣！！可恶……”
在手术的过程中，他多次听到卡门提起了芽衣的情绪问题，出于谨慎心理，镜医生便在确认完上一台手术的患者身体状况一切正常后，马不停蹄地过来查看一下这边的情况。
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收回看向那道朦胧的屏障的目光，镜铃连转而将视线放在了那个穿着品红色衬衫打底的西服女性身上，语气开始变得不善起来：
“…你是什么人，把我的患者带到了哪里？！”
面对镜医生拿出玩家驱动器并掏出“探索任务”卡带的举动，门矢织只是轻轻嗤笑了一声，并没有真的把这种程度的威胁放在眼里。
优雅的女人自有一种风骨，并由此挥洒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风致、风韵和丰姿。
可镜铃连却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
在成为假面骑士之前，他首先是一名医生。
而作为医生，他绝对不会任由自己的患者置身于险境之中。
摁动卡带上的按钮，游戏领域随即生成——
“TaddleQuest（探索任务）！”
随着一个个宝箱等场景道具伴随游戏领域的生成摆放开来。
茶发的西装丽人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恐怕已经无法善了了。
“竟然在同一天内回答两次同样的问题，有意思…”
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个品红色的骑士驱动器，门矢织用另一只手轻轻挽了一下自己脑后的茶色长发，对着面前严阵以待的镜铃连，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告诉你也无妨…”
啪——
驱动器应声佩戴于她的腰间之上，而门矢织本人也从腰带一侧的卡盒中取出了一张卡片。
“嘟呜——”
“…只是个路过的假面骑士，给我记住了。”
手指轻轻敲击两下卡面，茶发丽人随即将其丢入了驱动器之中！
第十六章：走，我们上天台！
就在游戏领域展开的那一刻。
实验室大厅里正跟丽塔“大眼瞪小眼”的卡门身形一顿，扭头看向了距离他不远的隔离门。
这个波动是…游戏领域？
为什么镜铃连会在这里展开领域？
难道说，芽衣那边……
糟了！！
“…你，你们先待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很快就回来！”
来不及多想，他立即掏出自己的CR医生执照，转身快步冲到了隔离门门前将其激活并开启，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向深处赶去，留下几位女性在大厅里面面相觑：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们先跟上去再说。”
“好。”×2
趁着隔离门还没有关闭的趋势，三人赶忙快步跟了上去。
而在追踪卡门的过程中，丽塔和幽兰黛尔也相继唤出了她们各自的武器，看得檀梦璃头上的冷汗是一片接一片地冒了出来：
她们两个…
到底是怎么过的安检的啊喂？！
一路紧赶慢赶，跑得气喘吁吁的卡门总算是在两分钟内来到了芽衣所在的观察室门前。
可惜，已经为时已晚。
吱——
“铃连桑！铃…”
用力推开有些沉重的隔离室大门后。
映入杂发男医眼帘中的，是一个已经破损严重的玩家驱动器与一枚“探索任务”卡带一块儿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而它们的主人——镜铃连，此时也无力地趴伏在了不远处，不省人事。
“振作一点！”
见状，卡门立即从旁边的病床上拿过了一个枕头，然后让镜铃连平躺于地面，避免其头部可能因为平躺而使呼吸道出现堵塞的情况发生。
紧接着，打开呼吸道，杂发男医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对方的呼吸状况：
“……胸部有小幅度起伏，还有微量气息从鼻腔中排出，目前看来，情况不算太糟，应该只是昏了过去。”
出于谨慎考虑，卡门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找上了与自己失联多天的系统桑，请它帮忙为镜铃连的身体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分析中——分析完毕。”}
{“MASTER，伤者情况与您的诊断并没有太大出入。”}
“那就好……”
直到从系统桑口中确认了好友并无大碍以后，他悬着的心才总算是落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子坐到旁边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那段不短的路程对于卡门的体力来说，可着实是个不小的挑战，如果还要他对镜医生持续进行高强度的心肺复苏术，那他估计会在施救的过程中把自己给整晕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
这间隔离监护室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这样想着，卡门扭头看向那张空无一人的病床，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
糟糕，芽衣不见了！！
那一瞬间，他的面容因为心脏的痉挛而变得无比苍白，整个人好像是被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的芽衣就是一个不稳定的炸弹，要是这颗炸弹内部的律者能量在人员密集的地方被引爆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真傻，真的，”卡门抬起他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
“我单知道芽衣在长空市里会成为那些势力觊觎的目标；我不知道在医院里也会……”
{“冷静一点…MASTER，距离您不远的仪器台上似乎有别人留下来的讯息，先去看看那上面写着什么吧。”}
“讯息…哦对！便，便签！”
…啪！！
听到系统桑的提醒，卡门右手握拳，使劲儿地敲击了一下掌心。
他也想起了自己刚刚在拿枕头时所看到的那张便签。
于是，他手脚并用地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到仪器台旁边拿过那张写有字样的便签。
只见那上面写着：
“…非常抱歉，特斯拉博士现正带我前去家父那边完成抑制器相关的吻合工作，事出突然，给您还有您的同事添麻烦了——雷电芽衣。”
便签上留下的字形如花瓣般香气远播，愈发清芬；
整体的结构也流畅自然，没有被人强迫写下的迹象。
“呼……原来是导师带走了芽衣吗？
“可是她们为什么不事先通知一下呢？还有，铃连桑又为什么会跟她们发生冲突呢？”
像是个刚刚沉入大海，转瞬间却又被人救起的溺水者一般。
卡门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对镜铃连受伤昏迷的原因心生疑虑：
他们的导师可能是逆熵的高层——这一点他在大学毕业后受到丽瑟尔和特斯拉二人的招揽时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为了不让师生间的关系染上猜疑的色彩，他并未向好友们提起过这一点。
想来镜铃连他们也应该知道导师的身份并不简单。
但为什么……
歪歪头，卡门试图将脑子里进的水都倒出来，以给脑细胞们的尸体留下更多的停放空间。
然而，在他将便签纸翻了个面以后，便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脑细胞全都白死了：
“我们天台见~后，辈，君。”
落款名是“世界の毁灭者”，一个卡门从来没有见过的笔迹。
既会将自己认作后辈，又自称世界的毁灭者，还能无视空间的限制肆意出入隔离观察室……
卡门立刻就想到了那位骑士圈里著名的“偷渡客”兼“品红警察”——假面骑士Decade。
“…哦诺咧（可恶的）Decade！！”
想起那位前辈写下那句话时的嘴脸，杂发男医猛地一把将便签揉成一团废纸，咬牙切齿道。
而在这时，可能是因为他先前去拿便签时撞到了病床的缘故。
一块不知从哪里来的香蕉皮，从挂在病床边上的小垃圾桶里掉了出来，正好被他踩了上去。
滑——
视角忽然上移。
连反应都没能反应过来，卡门就感觉脑后传来了像是棉花一样的触感——
“噗哟~”
“…唔？！”×2
在身后那股莫名而来的弹力作用下，他成功避开了后脑勺着地再跌个八字朝天的下场，却也向前冲出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安全气囊…吗？
抱着这个疑问，杂发的男医缓缓回身看去：
却见一位金发大，波，浪的少女正用手捂着胸口，在跟卡门进行了短暂的对视之后，她的视线便又偏移了开来，没有与其对话的意思。
此时，幽兰黛尔的脸颊微微泛红，模样煞是可爱。
“……”
哦豁，完蛋。
对方手里那杆黑与白交织在一起的重型骑枪，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可爱。
那可是第六号神之键！是以上个世代第六律者·死之律者的核心制作而成的武器，逆转死之律者的能力，拥有最强“创生”之力的骑枪——黑渊·白花！
有关于这把武器的信息，卡门曾经在逐火之蛾的数据库中查阅过一部分可以被读取的内容，但就算这样，他也知道这把武器绝对不是任何一个碳基生命体可以轻易招惹的存在。
作为逆转死之律者能力的“创生”之键，黑渊·白花同时拥有分解和创生的能力。
当发动它的破坏能力时，它所针对的目标从内到外都会向着更加混乱无序的状态自动解构。
仅这一点，连向来不把敌人放在眼里的Kamen都对那个少女很是忌惮：
【…卡门，离那东西远一点！我们现在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那种级别的伤害！】
“哦…噢！”
但是，他现在又能走到哪儿去？
东瞧瞧，西看看。
最后卡门还是放弃了悄悄溜走的打算——
对方的站位毫无漏洞，恰好堵死了他能够离开隔离监护室的所有途径。
走也不是，就这么站着也不是，一时间，杂发的男医差点放弃了思考：
…马拉卡（希腊粗口）！
合着今天他什么都没做，就光顾着走霉运了！
就在这时，卡门身后的空间突然被一道朦胧的灰色屏障所覆盖开来，从中伸出了一只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暂的手，猛地将他拖入了其内：
“走，我们上天台！”
“！！！”×2
第十七章：还不快说声多谢帝骑姐？
来不及细想，金发少女凭直觉避开了卡门所在的方向；
然后举枪便是一刺！
轰——
骑枪的威势惊如天雷，若不幸被其刺中，只怕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却听“嗡”的一声。
灰色的朦胧屏障就在幽兰黛尔面前彻底失去了踪影，留下她一人在隔离监护室里凌乱……
那是不可能的。
“…能够指定对象进行空间的转换吗？”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黑渊·白花，金发少女对此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看来和那位第二律者是同一个类型的能力呢。”
身为天命现役最强的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在日常的训练和实战中可没少见过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所以对于对方能从自己手下逃脱这一点，她并不感到意外。
嗯。
一点儿也不意外…吧。
回想起自己胸前的那个触感，少女的脸颊不由得一红——
用欧派给别人当了一回安全气囊什么的…太刺激了点吧？！
她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啊！
若不是那一下子让幽兰黛尔的大脑陷入了一段时间的宕机，那个能力者能不能躲开她的刺击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但事已至此，再纠结过去的失误已经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找回失踪的第三律者和那个失礼的家伙，不然别说是奥托主教，就算是在丽塔跟前她也有些抹不开面子。
“空间波动残留还很清晰…你逃不掉的。”
一道道金色的圣洁光芒，开始在这片空间里慢慢地绽放开来。
正当少女闭上双眼，利用体内的“圣剑·幽兰黛尔”找到了门矢织留下的空间痕迹去向时。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前不远处响起：
“…天台？”
对，就是那里。
听到那个声音说出了与自己相同的答案，幽兰黛尔心中颇感满意。
但转念一想，她又意识到了不对——
为什么你会知道啊喂？！
随即，少女陡地睁开了双眼。
只见丽塔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前的病床旁边，正拿起一张皱得不成样子的小纸片细细地辨识着那上面的字迹。
而凭借出色的视力，我们的金发女武神小姐也得以看清了纸片上的关键字眼：
“天台…后，辈，世界的破坏者。”
“……”
这么简单就能获得的信息，那她刚刚发动圣剑去找寻痕迹的举动到底图个啥？
我们无从知晓。
事不宜迟，二人将躺在地上的镜铃连搀扶到病床上之后，随即便向医院的天台处快步赶去，留下持有护理执照的檀梦璃在ICU监护病房里照看上一台手术的患者。
嗯？
你问为什么檀梦璃会持有护理执照？
咳咳，那个…在手术期间，能够跟医生长时间近距离互动的职业，除了配台的其他医生外，就只有器械护士等护理专业的人员了哦？
…你们懂的（笑）。
皇都大学附属医院，顶楼天台——
一身浅色手术打扮的卡门从灰色的次元壁里窜将出来，连连后退好几步，甚至借着惯性让自己边退边转了一圈，这才堪堪站定住身形。
他强忍着耳内平衡器失衡所带来的眩晕感，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那道以品红色为主色调的背影：
“你这家伙…”
呼——
风，无征兆地吹起，隐隐约约传来了几段吉他的和弦声。
“轰！”
一支黑与白交织的骑枪枪头从次元壁中悍然刺出！
只见那品红色的身影微微侧了一下头，便轻描淡写地避开了这足以致命的一击，而随着黑渊·白花攻击的结束，灰色的朦胧屏障也瞬间失去了踪影。
一切回归平静。
“…这样对待前辈，可是很没礼貌的哦。”
啪啪。
习惯性地拍了两下手以后，那人侧过身来，对自己刚刚遭遇的袭击只字不提，反倒追究起了某位杂发男医的失言，而她看向对方的眼神也难免带上几分轻佻的色彩：
“后辈君，还不快说声‘多谢帝骑姐’？”
如雪般洁白的长发随风摆动，由七张卡片组成的黑色头饰也在白发的衬托下显得尤为醒目，而发饰正中那盏微微发亮的小黄灯，则是让门矢织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锐利了不少。
“谢…不对，你这样做明显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吧？！”
“被你发现了，有点不好意思呢~”
“你这哪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啊喂？！”
“噗嗤。”
看着卡门在风中凌乱的可爱模样，门矢织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忍不住眯起了她那双翡翠般的眸子。
秀美的嘴唇微微张着，嘴角略向上挑，整个人流露出愉悦的神情。
阳光下，分布在她装甲左肩至胸前的“十”字符号分外惹眼。
“…你笑什么。”
见对方突然将挂在腰间处的卡盒一把抽出。
直感敏锐的Kamen登时便察觉到了不对，开始接管起卡门的身体。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啪嗒，啪嗒…
战靴踩踏地面的声音渐渐响起，门矢织从手里的卡盒中抽出了一张卡片，看也不看，直接将其丢入了腰间的品红色驱动器中：
“ATTACKRIDE（攻击驾驭）——SLASH（斩）！”
只听咔哒一声，她手中的驾驭卡盒剑便由相册模式转变为长剑模式。
见势不妙，Kamen一边从系统空间里挥手召出了机动天马，一边继续接过对方的话题，以此来争取骑士模组的加载时间：
“…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是世界的破坏者。”
“？！”
只见门矢织一个闪身便冲到了Kamen跟前，举剑就欲砍下！
危急时刻，Kamen的眼中紫光大盛，以极其惊人的手速将FAIZ指令芯片装进了车把手处；
然后一把将其抽出——
“当！当当当当当！！”
复数位的斩击声突然在医院的天台处响起。
二人一击即分，却是格挡住了攻击的Kamen连连向后败退。
那一连串从FAIZ利刃处炸裂开的斩击火花，差点让她被那股巨大的推力给推下平台！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唔…呃咳，你干什么？！”
好不容易才利用特殊的卸力技巧卸掉了多重斩击带来的巨力，Kamen看着对方若无其事地擦了一下剑刃的举动，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被遏制的怒火。
“呵呵…干什么？”
而门矢织明显没有打算给对面喘息的机会。
在顺手擦拭了一把剑刃以后，她熟练地挽了个剑花，又继续挥剑上前砍向Kamen：
“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现在的我，只有原来一半的力量…
“不过，我倒是想试试看，你有没有能力阻止我破坏掉这个世界！”
砰——
咔啦咔啦…
一剑砍空，平台上碎石飞溅。
但这样恐怖的破坏力，却不容没有骑士力量的卡门二人忽视。
“…可恶。”
眼见又是一道裹挟着好几道剑光的斩击袭来，Kamen陡地避开了与之正面对抗，转而选择用FAIZ利刃从侧面压上驾驭卡盒剑，在两剑相交的过程中，二人便又开始了力量方面的对决。
结果自然是门矢织的完胜。
“铮！”
猛地用力格开面前的红色光束利刃，白发的骑士小姐又是一记毫不留情的横斩，直将对方劈得到地面上连续滚了好几圈才将力道完全卸下。
“你守护这个世界的决心，难道就只有这点程度了吗？！”
趁着攻击驾驭卡的效果还在，门矢织再度欺身而上！
“我…嘁！！”
还是太弱了…
眼见狼狈起身的Kamen似有故技重施的想法，她不免在心里摇了摇头，然后将眼底深处的那抹失望很好地隐藏起来，顺着对方的意思挥剑劈斩过去！
呼——
然而，这本该让剑刃们相交在一起的一击，却劈空了。
“…嗯？”
“砰——！”
一道细长的火线突然在门矢织胸前的装甲处炸裂开来！
在那瞬间，她眯起的双眼因为惊讶而微微有些睁开：
只见那道本应出现在合击处的红色光刃突然失去踪影，原来是Kamen暂时取出了FAIZ利刃上的指令芯片。
而后，她又提前侧步闪过白发骑士的劈击，顺势又重新将芯片归回原位。
嗡——
深红色的光刃即刻生成，并且顺着Kamen上撩的弧度，狠狠地斩在门矢织胸前的装甲之上，这才有了先前那近乎匪夷所思的一幕。
但是，正当她在空中将FAIZ利刃换到左手，准备再借着转体+下落的势头趁机刺出一剑时。
“砰——！”
挨了一记撩斩的门矢织却浑若无事地侧身一闪。
她在轻描淡写地避开刺击的同时，顺带还回转过身来，给Kamen的腰腹部位补了一脚！
“呜，呃咳！噗呜……啊。”
看着对方在惯性的作用下再度狼狈地滚到了一旁后。
门矢织伸手掸了掸装甲上的烟尘，将手上的驾驭卡盒剑回归原位，微微一笑：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
打开卡盒，她再度从其中抽出了自己想要的那张卡片，将它丢入品红色的驱动器当中——
“呵呵…来吧！这是我们的第二回合哦~”
第十八章：战斗的意义…
随着骑士卡片被品红色驱动器内置的驾驭读取器识别，该张卡片的类型名称，也被一个成熟而富有磁性的电子男音所报出：
“KAMENRIDE（假面驾驭）…”
啪啪。
又是习惯性地拍了两下手掌，门矢织那一对翠绿色的眼眸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
她转身看向一旁还在努力爬起身来的黑发男医，目光在对方手里的Faiz利刃处多停留了一小会儿：
“后辈，你那把能量剑看起来挺不错，只不过…”
“…只不过？”
“我刚好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呵呵。”
收回目光，白发的骑士小姐带着恶趣味十足的笑容，顺势推动了NeoDecade驱动器两侧的边侧把手：
“嘀，嘀，嘀（按键音）——FAIZ！”
霎时，只见一条条散发着深红色光芒的光之骨骼快速地围绕在其周身。Kamen敏锐地注意到，这一幕与他们在使用骑士模组变身时候的情景一般无二。
下一秒，红光大放！
“嗡——”
看到这里，Kamen神色凝重地将FAIZ利刃横在自己身前，眯起双眼，调节呼吸，重心微微放低，双脚在一条线上摆出一前一后的姿势。
……要来了。
“ATTACKRIDE（攻击驾驭）——AutoVajin（机动天马）！”
嗡——
果然，在光芒散去之后不久，便有一位浑身充满科技质感的骑士小姐，提着一柄和Kamen手上的FAIZ利刃没有任何差别的红色光剑冲上前来：
“砰！滋滋滋……”
两把能量光剑的剑刃猛地碰撞在一起，深红色的光剑之间爆发出了一道又一道骇人的细小闪电，不禁令毫无保护措施的卡门和Kamen二人感到头皮发麻。
这，可是实打实的光剑！
普通人只要一擦着就是个永久性损伤，而一旦身体部位不幸被砍中，那个部位就会立刻被光剑不费半点力气地斩断。
“看来…还是生死间的战斗才能让你暴露出更多的东西出来呢，后辈君。”
“吵死了！”
嗡——
剑分，都喜欢主动发起进攻的二人各自挥剑一个翻身，一个想拉开距离，一个想乘胜追击。
到后面，依然是先手的门矢织获得了一定的优势。
“砰，砰砰砰砰！！”
光剑相互击打的声效开始在天台处回响。
两道红光在平台上迅速地闪灼，其迅速的程度甚至使旁人的眼睛都来不及看出那两道红光具体的形状。
在变更为FAIZ形态之后，门矢织的拳力便下滑到了2.5吨，踢力也下滑到5吨。
但，力量的下滑不仅没有给骑士小姐带来多少麻烦，反而还让她的动作在原有的基础上变得更加随心所欲，收放自如。
滋滋滋……
光剑们又相交在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光剑主人之间的力量差距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二人边走边相持几秒，下一瞬——
“喝！”
“砰！！”
“呜呃？！”
抬脚踹退Kamen，门矢织跟上前去，侧身闪过了对方在空中翻身砍来的一剑，转而趁机追着对方起身前冲的功夫挥剑砍去。
没想到，这却被黑发的男医以一个轻描淡写的小跳躲开。
“你这家伙…！”
炽热的光剑掠过鞋底，那种好像在岩浆池上荡了一回的感觉，对于卡门和Kamen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的感受。
于是，她转身迈步横切一剑，故意暴露出自己下一步准备使出突刺的破绽。
然而门矢织的战斗经验也很丰富。
见此情形，这位已经受力量影响已经变成灰发的骑士小姐并没有冒进，反而侧滑一步，并顺带将自己手里的光剑舞了个剑花——
砰的一声，两把光剑再度相交在一起！
滋滋滋……
在相互角力的过程中，门矢织抽空看了一眼旁边两部“哒哒哒”对射的机动天马：
其中有一部似乎是经过了特殊的改造，甚至还配备有三面棱镜型的浮游炮台。
看起来，它就是凭借平白多出的这部分火力，而将另外一部机动天马完全地给压制住了。
不认腰带只认人，机动天马这种类型的骑士机械还真是令人…羡慕呢。
只是，这个崩坏世界的水很深，而单凭骑士的力量似乎不足以解决这个世界真正的问题。
想到这里，门矢织突然对Kamen和卡门甩出了一个问题：
“…呐，后辈君，你有没有想过，骑士们战斗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骑士们，战斗的意义？
“那当然是…拯救他人的生命和希望，伸张，正义！”
却见Kamen陡地发力，飞起一脚踹到了对方的胸前的挡板上，让其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呼——
风，再度无征兆地吹起。
大自然里，谁是最自由的呢?
也许是它。
它穿梭于四季中，轻轻地来，轻轻地去。
它就是风。
“…真遗憾，那可不是我所期待的答案。”
只见门矢织低头细声说了一句除她自己外没有谁能听得见的话语之后，她便抬起头来，狠狠地擦了一把手里头的FAIZ利刃。
本来那么明亮、那么澄净的眼睛突然变得寒光闪闪，像钢铁一般。
现在，这位路过的假面骑士才算真正地动起了真格：
“就让我告诉你吧，后辈…
“有个人曾经说过…我们假面骑士并不是为了正义而战，而是…为了人类的自由而战的。”
……为了人类的自由而战？
听到这样的话语，忽地有阴云遮住了Kamen的眼睛，像是要落雨了。
她很迷茫。
她甚至差点按耐不住潜藏在心底里那股的力量。
但是，她却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自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因为提剑冲来的门矢织到了。
“…砰砰！砰！砰砰砰！！”
两把光剑碰撞的频率越来越快，四周的空气不断地被撕裂出一条又一条的光痕！
对于Kamen和卡门来说，这样的高速战斗实在是太快了。
人快，剑也快，体力的消耗也更快！
现在的门矢织已经完全展露出了她在剑道方面的造诣，丝毫不比全盛时期的Kamen要差！
黑发的那方且战且退，灰发的那方步步紧逼。
一方在拖延时间，一方在压缩对面的生存空间。
如果体力充足，Kamen或许还不会落到这般被动的境地。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门矢织的爆发才刚刚开始，他们这边却已经变成了强弩之末。
“没办法…”
咬了咬牙，Kamen攥紧手中的FAIZ利刃，趁着对方使用剑技的空白期连续向其突刺！
“呀啊啊啊啊！！”
嗖嗖嗖——
却见灰发的骑士小姐猛地架开了对方最后孤注一掷的突刺。
“当！”
“？！”
“砰！”
然后，门矢织一掌从其头上扣下，再一拳狠狠揍去，把Kamen整个人都打退到了一边：
“…你，太慢了！”
“砰！！”
第十九章：你捡了一条命啊，后辈君
砰的一下，门矢织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黑发男医的脑袋上。
轰——！！
就像有一道万钧的雷霆在耳边突然炸开一样，一瞬间，Kamen和卡门甚至感觉自己和外界失去了所有联系。
即便如此，她也能毫不犹豫地一手挥舞着FAIZ利刃，一手捂住头部，再向后猛地一个空翻，以此来卸掉那一拳大部分的力道。
嗤嗤…
木制的鞋跟在平台上擦出了两条明显的轨迹。
显然，门矢织是真的没有手下留情。
呼——
微风轻轻撩起那缕挡在Kamen眼前的发丝，那两只玻璃珠似的大眼睛里，也在闪动着愤怒、不解的光芒，她便用这样充满敌意的目光在灰发骑士小姐身上霍霍地打圈。
蔚蓝的天空点缀着朵朵白云，天空碧空如洗。
但很快，云朵们就要遮盖住初升不久的太阳。
“呼呃…呼呃…”
单手捂头，似乎也捂不住那种似乎要裂开来的痛感。
视线因为头部受到攻击而有些模糊，耳朵也在嗡嗡作响。
恍惚间，Kamen勉强看见门矢织的嘴唇不断张开又闭合，好像是在说些什么：
“你的技巧里，似乎缺少了点东西…”
打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FAIZ利刃，灰发骑士小姐的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怀念的色彩。
这一幕却很快又被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所替代：
“现在我知道了…你没有做好战斗的觉悟。”
二人的视线陡地交织在一起，只一瞬间，便擦出了浓浓的火药味。
“你这个人，很矛盾…而且，你的身体里似乎还住着别的什么东西。”
“…那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听到这里，门矢织手里把玩光剑的动作稍稍一顿。
尽管Kamen现在头痛欲裂，连站都没有办法站稳。
但她却依然强撑着直起身来，坚定不移地将手中的FAIZ利刃指向对方：
“我即是‘卡门’，卡门即是‘我’，无论何时，何地…！”
“……”
摇摇头，骑士小姐的红唇抿了又抿。
这份无奈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对于这个固执到近乎死板的后辈……
她其实是相当不满意的。
讲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没有半点用处，你倒是把你的腰带亮出来啊！
不亮出来我怎么白…
咳咳。
看来还是得结结实实地打一顿，才能够让对方明白她这个前辈的用心良苦！
说来就来。
挥手将FAIZ利刃出力模式调至最大，门矢织在顺势转了转剑刃以后，一把将其插在平台上，带着要把对方劈成两半的威势冲向了黑发男医！
嗡——滋滋滋…！
“！”
见此，Kamen也不得不退了半步，身子往后一仰，这才勉强躲过对方无比犀利的一记上撩。
而门矢织却没打算就此收手。
只见她借着上撩的余势，举剑就是一个下劈!
“当！嗡嗡——！”
即使被对方用横切阻拦了一下，她也毫不不在意，转身便又是两下相当凌厉的斩击！
深红色光芒交相辉映，在平台上留下好几道深深的剑痕。
两剑砍空，最后一剑却逼得Kamen再度后跳出很长的一段距离。
现在卡门的这副身体的状态非常非常差，不适合再与门矢织进行高强度的光剑对砍，而万一双方在对砍的过程中失了手，那后果一定是不堪设想的。
只是，还没等黑发男医从后跳的硬直中恢复过来，一个沉闷的声音突然响起。
砰——
迅速将FAIZ利刃横在身前，Kamen连忙抬头看向前方，并严阵以待。
却见那道充满科技气息的身影脚步一踏，又是一个大跳起身，直接就跃到了她的跟前！
“砰！滋滋滋……”
两剑相交，这次门矢织直接主动分开了剑刃，同时挥剑向上下两路发起进攻；
然而Kamen和卡门也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二人一心的他们合力着操作身体，几乎都能在对方砍来的那一瞬间将剑刃拦下。
毕竟他们不需要在力量方面比对手更强，只需要比对手的速度更快就行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光剑相互击打的声效又开始在天台处回响。
作为卡门的Bugster载体，Kamen能够在附身状态下深度挖掘出这副身体的潜能，从而短暂拥有可以与A级女武神不相上下，甚至还要强上几分的近身战斗能力。
别小看A级女武神，那可是植入人造圣痕的普通女武神们实力的巅峰！
但拥有装甲加持的门矢织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嗡——！”
只见她往左边突然一个刺击，便让Kamen不得不调整了一下FAIZ利刃的方向，从而在右手边暴露出一个巨大的防御破绽。
…机会来了。
门矢织毫不犹豫地转身跳起，直接一个回旋扣踢，将对方扣得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砰——！！
在扣得动弹不得后，Kamen还想挣扎着站起身来，却被灰发骑士用另一只脚猛地踹去！
“…你逃不掉的！”
“砰！！”
“呜——呃咳，呃！”
一道细长的红光旋转着掉落到了地面上，这是Kamen手中的FAIZ利刃。
这一次，她整个人都在这股巨大的力量作用下，直接滚下了平台！
太阳被云深深地藏起来。
天空的颜色一改先前蔚蓝的面目，变成了像是被脏抹布浸过的水似的颜色。
“呜呃，呃…呃啊…”
危险，非常危险！
现在Kamen和卡门脑子一片空白，他们大半个身子都处在悬空的状态中，仅凭一双攀在平台边缘的手来维持住自己犹如风中残烛的生命。
使劲…
使劲…
我一定能爬上去的，一定可以的。
樱姐还在等着我，我还没跟芽衣说一声对不起，还有丽塔，大家……
呜呃！
只要再努力一点…
只要再努力一点的话！
“啪嗒。”
“…？！”
一片人形的阴影覆盖在了黑发男医的脸上，让其咬着牙略显狰狞的表情不禁为之一愣。
却见门矢织一脸微笑地站在边缘处。
一双黑色的战靴也在不经意间，已然踩到了那双攀在平台边缘的手的上方。
不过，她并没有就这么痛痛快快地踩下，反倒拿出了她随身携带的那部品红色Blackbird，Fly双眼反射式相机，对着卡门那副因为紧张、疲劳而有些扭曲的面容拍了几张照片：
“别动…镜头要对不准焦了。”
“…你，想干什么？！”
“哎呀不要着急嘛，再多一会儿，啊，再多一会儿就可以啦。”
“哈？！”
…咔哒（快门声）。
所幸没过多久，这位无良前辈还是收敛起她那大条的本性，像是川剧变脸似的，嗖的一下就变回了刚刚那副冰冷的表情：
“结束了…后，辈，君。”
踏——
“住手！”
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但是卡门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那个出声的人到底是谁。
合着我还是没有活路吗？！
那你刚刚等那一下是为了什么啊喂，不如给我一个痛快算了！
好像她现在就是这么做的来着……
。。。。。。
“…哦诺咧（可恶的），Decade——！！”
风，呼呼的吹著。
卡门并不打算认命，他使劲地睁大了眼睛——即便他知道就这样死去的话一定会相当难看，但他依然选择这么做，并且还在不停地挥舞着四肢，伸着手，试图抓住点什么。
“苏醒吧，冰霜的主人！”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卡门的精神不禁为之一振，而他此时也感到躯干处突然传来了一股被人拦腰抱住的感觉，这让他忍不住侧头看去：
…是丽塔！
难道说……
她在自己掉下平台的时候，也跟着一起跳了下来？！
胡闹！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抱歉，我来晚了，小少爷。”
丽塔那令人有些迷醉的气息吞吐在他耳畔，吓得Kamen都直接退出了附身状态。
而卡门只是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人这么一弄，很痒。
就在主仆二人换了个地方大眼瞪小眼的时候。
啪啪。
平台上的门矢织习惯性拍了拍手，也收回了她那只踩在边缘上的战靴：
“…你捡了一条命啊，后辈君（笑）。”
第二十章：手术
圣芙蕾雅学园，医务室。
“现在…芽衣的手术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石英钟，八重樱默默地合上手里的《初等化学》，把这本做满了笔记和侧批的教科书与其他医学周刊杂志整齐地叠放在一起。
校医这份工作并不好做。
毕竟想要熟练地掌握现代医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是一个很漫长的经验积累过程。
不要看小说里和日常生活中的那些医生们治病救人像吃饭喝水一样轻松简单，就认为医生和校医是一个“我上我也行”的职业。
事实上，学医可是个天大的坑，要不然怎么会有“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这样的说法呢？
在平日里，虽然曾经身为神社巫女的经历让八重樱对于汉方医学颇有心得，但像是给学员们开一些非处方药之类的工作，她还是会交由卡门这个专业的医生来完成。
这里给大家说一下，东煌的传统医学在传入重樱后被称为汉方医学或东洋医学。
汉方医学呢，是重樱的一种传统医学，主要是在东煌传统医学的基础上发展而来，汉方的治疗方法以草药为主，但也包括传统的东煌医学治疗手段，比如针灸啊、按摩啊等等。
但是在近代倾向于西洋文化的社会大潮的背景下，医学也转向于西洋医学，明治8年以后，汉方医学甚至处在法律上都难以生存的状态。
而对西医不够了解的八重樱，自然不会随便给学员们开药。
但一直这样显然也不是个事儿。
所以，在卡门这个专业人士的帮助下，她也开始自学起与现代医学有关的知识。
得益于成为拟似律者之后比常人高出数倍的大脑活跃度，我们的校医小姐学起那些令人头大的数理化生知识一点儿也不吃力，再加上，她本人在学习方面也是相当的认真刻苦；
目前来看，她明年能考到专业的医生执照似乎不成问题。
“唔…”
看书不能一直看太久。
揉揉眼睛，樱发的校医小姐站起身来，侧身望向窗外边的景色：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是晚春时节，但是请不要忘了，圣芙蕾雅学园地处东煌和重樱的交界处。
春天该有的，它依然也有。
无论是破土而出的，还是含苞待放的；
无论是慢慢舒展的，还是缓缓流淌的；
无论是悄无声息的，还是莺莺絮语的；
只要季节还在欣赏春的绘卷，它们就会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在这里汇演自然那神奇的活力。
这其中，也包括了某个正在卖力地踩着小碎步“嗒嗒嗒”地往外面赶路的学园长大人。
Umm……
是不是混进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当然不是。
但行色匆匆的德丽莎确实值得让人怀疑。
有什么事情，能让身为S级女武神的她都会做出如此失态的表现呢？
眉目一皱，八重樱发现事情好像并不简单：
“奇怪…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间点？”
早上八点整是手术开始的时间，虽然千叶县那边的时间跟圣芙蕾雅学园这里多少有点差距，但总的来说，应该不会差的太远。
因为昨天发生的那件事，现在的八重樱对于卡门的一切动向都格外的关注和敏感。
只是稍作思考，她就从德丽莎异常的举动中看出了端倪：
八成是那边的手术出事了。
想到这里，樱发的校医小姐脸色便陡地一变，赶忙掏出密钥，叫出了身为电子妖精的卡莲：
“…卡莲，卡莲！”
“嗯，嗯？怎么了吗，樱？”
“你现在能联系的上耀夜姬吗？”
“联系耀夜姬…现在？”
“嗯！”
“…好吧，我尽力。”
正做着日常的枪斗术练习的卡莲动作一顿，看着八重樱如此急切的神色，她只好点了点头，收起摆出的架势，调动起电子程式升华钥内置的通讯频道。
踏…
踏…
踏…
八重樱完全无法平息自己内心的波动。
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她那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神明大人啊，请保佑我所珍视的家人…
千万不要出事…
千万不要！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樱发校医的心中愈演愈烈。
与此同时，皇都大学附属医院手术室门前。
不时会有疼痛的呻吟在走廊的白墙上乱撞，而善良的天使则会将恐惧轻轻揽入怀中。
手术室的门上亮着红色的灯光，“手术中”的字样清晰可见。
“踏…踏…踏…”
渐渐地，门前的走廊上也回响起了焦急等待的脚步声。
此时的丽塔跟远在圣芙蕾雅的八重樱一样，左手握着担忧，右手捏着希望。
这些情绪连带着她身为贴身女仆的责任感一起，沉重地压在了那双修长的手上……
医院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地方，有生离死别，也有患者对新生的冉冉希望；
有新的生命诞生，也有人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人生病了，离不开去医院治疗，有的时候会痊愈，有的时候也会不幸死去。
谁都不会喜欢医院，但是谁都离不开医院；
谁都希望不要生病，医院最好不要存在，但同时，谁都希望医院能够更好，可以治疗更多的疑难杂症，让患者生存的机率更大。
这样矛盾的心理，便是这位女仆小姐的内心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在Kamen被丽塔的亲密举动吓得退出了附身状态之后。
没过一会儿，在卡门身上累计的伤势就爆发了出来：
多处内脏器官损伤、全身多处骨折、颅内叶轻微挫伤……
简直是惨不忍睹！
救下自家小少爷不久后，丽塔便发现怀里的人儿突然没了声息，二话不说，她便抱着卡门以最快的速度托关系安排了诸多科室联合进行的手术。
但一轮检查下来，即便是平日里素以“完美、冷静”为行事准则的灰金发女仆小姐，心里也免不了有些发虚——自己小少爷的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
那个灰发的家伙跟小少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下这么狠的手？！
即便背靠着天命组织这座大山，丽塔也没有多少安全感。
因为她知道：在医院里面，所有的财富、地位、权势都似乎变得微不足道，所有的希望都来自于“嗞嗞”作响的打印机所打出来的一张张检查报告单。
生命就随着打印纸的移动——延续或停止。
第二十一章：那什么的逆熵秘密基地
逆熵，新墨西哥州的秘密基地内部。
看着面前一张张拆解崩坏能抑制器构析出来的零件图纸，雷电龙马戴上一副防蓝光的眼镜，习惯性地双手交叉在一起挡住下巴，摆出了一副深沉大叔陷入思考的模样：
回路的想法很不错…
材料方面的选择也有独到的看法…
但是。
因为一些原因，它不能直接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叮——
眼镜反射出了一阵凌厉的白光。
空气也渐渐变得凝固。
“滴答，滴答…”
独属于雷电龙马一人的工作室里很是安静，连手表内部机械运转发出的微弱声响都能听见。
直到那个男人的到来——
吱呀…
砰！！
房门被人粗暴地开启又关闭，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直接打断掉龙马的思考。
他听了一皱眉，怒火不由得从两边的肋间一下子窜将上来。
谁啊这是？！
“哎哟！我说…兄弟，你放着那么水灵的闺女不去看看，搁这来酝酿啥呢…看图写话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听就知道这人很不着调，再听…再听就恨不得给他来上一拳。
什么酝酿啊？
什么看图写话啊？
没看见我正在思考怎么奶…救活自家闺女吗！
“齐，格，飞！谁跟你是兄弟？快点给我出去！”
想都没想，雷电龙马摘下眼镜就转身摆手挥了一拳。
呼。
刚猛的拳风直逼那人的面门而去，可惜却被硬生生停在距离那根鼻梁骨不到三厘米的地方。
只见白发蓝眸的齐格飞仅用单手就阻挡住了龙马的攻击。
而他那就差把“力微，饭否？”写到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的欠揍表情，更是让人忍不住想用煎饼果子去抽他那张驴脸蛋子。
“嘿！那么凶干嘛，我又没摸你女儿屁股。”
“出，去！你再不出去的话，我就打内线电话叫人通知塞西莉亚夫人过来！”
“卧槽别啊兄弟，我家那位正满基地找我的麻烦呢…您是大好人！世界第一大好人！哎呀……我求求您发发善心，让我在这里躲一会儿…就一会儿！”
闻言，龙马呵呵一笑，冷冷地看着齐格飞突然便像换了个人似地撒开手，贱兮兮地凑上来，厚着脸皮帮忙掸了掸他那身西装外套上的灰尘，模样十分滑稽：
“哥…我叫您一声大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边去，别过来碍事。”
到底还是低估了那个白发糙汉不要脸的程度。
脸皮薄的龙马见状，没好气地一把推开还想过来给个拥抱的齐格飞，却是没有开口再提叫人喊塞西莉亚过来的事情。
这个白毛蓝眼睛的家伙，在整座秘密基地里都是出了名的妻管严。
他的全名是齐格飞·卡斯兰娜，和他的妻子塞西莉亚·沙尼亚特一样，是第二次崩坏战争里做出过杰出贡献的英雄。熟知那一场崩坏战争的真相，甚至亲身参与过战争的逆熵保守派成员们，都对他们夫妇二人抱有崇高的敬意。
虽然每当基地内的工作人员们提起这件事情时，夫妇俩都会对“英雄”这个称呼连连否认，并称真正的英雄另有其人，但大家也只当这是他们二人的谦逊之词。
别的不说，就说几年前齐格飞为了自己的女儿而甘愿舍弃掉左臂的事迹，龙马在听说以后，也很是敬佩这位父亲的决意。
甚至，他还亲自为其制作了一只机械臂膀，帮助对方解决一些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困难。
不过有一说一，这家伙平日里是真没个正行。
“诶不是，我咋就没正行啦？”
“闭嘴。”
“哦…”
崩坏能抑制器的解析工作越是临近结束，雷电龙马越是没有放松的迹象。
因为，他正在做出一个十分大胆的尝试——
修改卡门和系统桑所设计的抑制器内部回路。
毕竟崩坏能抑制器这东西，听起来像是个造福人类的装置。
然而，实际上，它一旦加装在普通人的身体内部，就很可能会置人于死地。
这个装置是卡门特地为律者、拟似律者和身体内携带有过量崩坏能的人所设计的，它能够对崩坏能和其他性质的能量进行一定程度上的限制和削弱；
但对于普通人类和失去了崩坏能的人来说，受到该装置限制和削弱的却是身体内部的电子。
所以，一旦芽衣面临崩坏能耗尽或者失去律者核心的困境时，这个装置不仅不会帮她一把，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崩坏能抑制器还会成为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身为芽衣的亲生父亲，雷电龙马当然不可能不去考虑这一点。
平心而论，谁敢拿自己女儿的生命安全当儿戏？
要不是龙马知道卡门是丽瑟尔博士的学生，也知道人家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做的足够完美。
他不亲自提刀过去削对方一顿，都算好的。
卡门：？？？
“诶，兄弟，话说回来…你跟你女儿多久没见面了？”
“有将近一年多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嘿嘿嘿，也没什么啦。”
“快说。”
“好吧好吧……”
只要一谈到有关于女儿的话题，这两个当爹的就停不下嘴来。
“前段时间呢，我人其实就在长空市，哎呀…几年过去，我家闺女长得是越来越漂亮了！”
“说正经的！”
“这难道不就是正经的吗？诶诶诶！兄弟，放下电话，我们还是好兄弟！放下，放下…”
“……”
“唉，真拿你没办法…好吧，说正经的，我看到你家芽衣主动解放了律者的力量。”
嚓——
龙马手里绘图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看向齐格飞的目光里霎时就多了几分凝重：
“…麻烦你说详细些，这件事情我虽然略有耳闻，但是，我并不清楚它的全部过程。”
无奈地耸了耸肩头，齐格飞表示：
连自己左边的那只胳膊都是你给造的，现在嘛，当然你才是老大咯。
于是乎，忽略掉某些语言方面尴尬的艺术加工后，龙马便从齐格飞这个“专业”的战地记者口中得知了芽衣和律者人格一起解放律者力量的大部分经过。
这些情报，也让他感觉自己似乎在冥冥之中发现了某个灵感……
未来或许已经胖的抓不住了，但是灵感，他好像还是可以抓住的。
DouDouDou（敲门声）——
哦，不…
灵感它溜走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思路第二次被打断的龙马怒冲冲地走向工作室大门的时候。
旁边的齐格飞一听到那阵熟悉的敲门节奏，整个人却是不由地打了个激灵，连忙左顾右盼，迅速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将自己隐藏起来。
咔哒——
门一开。
只见一位白发青眸，身穿白色露肩短袖上衣，下穿黑色紧身裤打扮的人儿便满脸微笑地向着雷电龙马打了一声招呼：
“雷电先生，您好，请问…您有见过我家那位吗？”
此刻正是，寻夫多时的塞西莉亚找上了门来。
齐格飞，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