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3章发现瘴气
摆脱了虫群的众人，心中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无涯等人走在前面，还在唏嘘着鬼眼的死，顾渊只是安安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只是在心里想着，自己之前好像还是有些低估苦崖七仙了。
拿他们和江南七怪比，那简直就是对江南七怪的羞辱了。
给人家提鞋都配不上。
也幸亏顾渊从来都没把他们当成好人，否则，还得感慨一会呢。
事实上，在顾渊看来，癞子头无涯他们之前都是有机会救下鬼眼的，只是进入黑雨之后，鬼眼的那颗眼睛失去了作用，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可有可无了。
让顾渊觉得奇怪的是，此时，大和尚和长裙女都跟在他的身后，反倒是和无涯等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我说你们俩，是不是站错队了？”顾渊回头看了看他们说道。
长裙女抿了抿嘴唇，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顾渊。
而大和尚脸色还有些苍白，他直接躲避顾渊的眼神，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现在，大和尚都有些心有余悸。
特别是，看到大家抛弃鬼眼，还拿走了那颗眼球。
这对他造成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倒不是因为他心地善良，而是自己差点就成为了一颗棋子。
“方先生，对不起……”
顾渊愣了愣：“什么？”
“其实之前，大哥邀请您加入的时候，我还有些不高兴的，特别是后来，每次遇到妖兽都是我冲在最前面，我就觉得……咳咳。”
大和尚也没接着往下说，可话里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
“不用对不起我，不要觉得我之前救了你，是因为我善良，我只是觉得，你接下来可能还有用罢了。”顾渊淡然道，“如果接下来遇到咱俩只能活一个的情况，我肯定会先弄死你，亦或者，是遇到什么难缠的妖物，我也会毫不犹豫把你抛下来。”
大和尚听到这话，却也不生气，哈哈笑了起来。
“也行，反正我现在也跑不快，到时候，我肯定为方先生你多争取一些时间！”
顾渊乐了。
“话说，你真的是和尚？”
“不是啊！”大和尚摇摇头，“我就是生下来就没头发，一开始别人都笑话我，后来谁笑我，我就打死谁。”
“……”
“再后来，我发现，其他人看到那些同样没头发的和尚，都很恭敬，甚至还会给他们吃的，给他们钱，我就不高兴啊，这都是人，也都是秃头，凭什么差距这么大呢？”大和尚说起这些，还有些愤愤不平。
“那你这禅杖还有佛珠，都是从哪来的？”顾渊问道。
不是和尚还穿人家工作服，怎么好意思的！
其实，佛珠僧衣什么的都好找，真正让顾渊好奇的，还是对方的禅杖，那禅杖，顾渊第一眼瞧见的时候就知道不简单。
“哦！这个啊！之前我遇到一个和尚，挺厉害的，我把他弄死了，这些东西就成我的了。”大和尚说道。
顾渊愣了愣，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弄死人家？”
“因为我看他这禅杖不错，我喜欢。”
“……”
妈的，还真是全员恶人！
之前还觉得，这苦崖七仙中，大和尚每次遇到妖兽都冲在前面，应该是个心思单纯点的，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竟然对他们还怀有一丝希望。
大和尚说起这些的时候，也没有半点心虚，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对了，你们都很想长生得道吗？”顾渊问道。
说完这话，他看向长裙女。
一直都是他和大和尚交谈，总得让狐媚儿也参与进来。
“我……咳咳，小相……方先生说笑了，天下哪有女子不想容颜不老呢？”狐媚儿笑着说，“若是吃了虚妄的肉，或许我也能重回豆蔻那年呢！”
顾渊点点头。
非常合理。
他又看向大和尚。
“我啊？我不到啊！我看大家都来，我就来了。”
顾渊：“6。”
就在这时，前面的无涯突然转脸，看了他们一眼，双眸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便继续带头往前走。
顾渊小声说道：“你们俩一直在我这，等会你们大哥该不高兴了。”
“方先生说笑了，我们既然一同前来，那便是并肩作战，队形保持一些距离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此一来，一方遭难，另一方也能迅速施救。”狐媚儿笑吟吟道。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小，顾渊在想，狐媚儿这番话到底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无涯听的。
越往前走，前面的人速度就越慢。
顾渊一直没有提速，却也追上了无涯等人。
他心中还觉得有些奇怪，再看大和尚和狐媚儿，却发现这两人脸色都不太对。
“怎么了这是？”顾渊问道。
“没……也没什么，就是越往前走，受到的压迫越强。”狐媚儿艰难说道。
“压迫？”顾渊有些错愕，他怎么没感觉到？
进入黑雨中后，顾渊一直觉得自己被窥探是真的。
可狐媚儿口中的“压迫”他倒是没觉得。
但是看大和尚的反应，他还是很赞许狐媚儿这番话的。
“方先生，难道你没感觉到吗？”狐媚儿问道。
顾渊摇摇头。
两人都觉得奇怪。
顾渊想了想，觉得应该还是火镰在发挥作用。
这火镰和狐媚儿他们吃的丹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突然，前面的癞子头大喊了一声。
“大哥！前面，前面有瘴气！”
“什么？太好了，走，快过去看看！”
要是不了解具体情况的人听到这种对话，指定会觉得这些人有毛病。
寻常人在山林间看到瘴气，那可是躲都来不及的，哪有一脸兴奋往上面凑的。
顾渊不是冲着虚妄来的，但是他也很好奇虚妄到底长什么样子。
可如果说，吃虚妄一块肉就可以长生，还能得道成仙，顾渊肯定是不相信的。
与此同时。
在黑雨之外。
山林中，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人。
“宗主！”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快步跑到了班刻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块烧黑了的木炭。
“宗主，我们发现那边有个山洞，有人在此待过，根据现场痕迹来看，人应该还不少。”
班刻接过木炭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之前来的路上，他也看到了有人和妖兽战斗过的痕迹，地上还有妖兽的尸体。
旁边的大长老有些好笑。
“竟然还真有不怕死的，敢往这里跑？”
班刻瞥了他一眼：“那咱们不也来了吗？难道，我们都是不怕死的？”
大长老微微一怔，赶紧讪笑道：“那可不是一回事，咱们有宗主带着，别说是边界山脉，就算是黑雨中强大的存在，也得绕道而行不是？”
听到这话的班刻有些无奈：“大长老，你也一把年纪了，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还拍马屁，也不怕惹人笑话。”
“谁敢？”大长老一瞪眼，又义正言辞道，“再说了，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放眼天下，谁人能与宗主争锋？就算是仙人下凡，见了宗主您，也得礼让三分！”
“……”
幸好班刻早就习惯了大长老的说法方式，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做好准备，一个时辰后，进入黑雨。”
“是！”
这一次，被班刻带来的弟子，都是血月宗中的精锐。
每个人，都做好了万全准备，而他们的目标，便是跟着宗主探寻黑雨中的秘密，虽然心中多少还会有些紧张，却也对黑雨中的世界充满好奇。
血月宗的弟子们准备时，彼此之间也在讨论。
“师兄，你说，这黑雨里到底有什么啊？”
“那谁知道，我又没进去过。”
“说的也是……那为什么宗主要带着咱们进入黑雨中呢？”
“不知道，宗主做什么事情，自有他的考量，我们不需要想那么多。”
“哦……”
此时的班刻，正站在一块石头上，眺望着前方。
他望向黑雨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难道，这些出现在边界山脉的人，已经进去了？”
他释放自己的感知，却并没有在周围感知到任何强者的气息。
方圆百里的范围内，都没有发现他们。
思来想去，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些人已经进入了黑雨，而他的感知，同样会被黑雨隔绝在外。
想到这个可能性后，班刻反倒多了一些兴趣。
“希望，在黑雨中能够遇到你们。”
第2374章葫芦里蹦出来的
顾渊眺望着前方，山林之间，昏暗之中，正弥漫着大片瘴气。
他的眉心就有些刺痛了。
直觉告诉他，瘴气中暗藏危险。
旋即，便看到狐媚儿又拿出了一些丹药，挨个分给众人。
当她将丹药交到顾渊手上时，提醒道：“方先生，这瓶子里，一共有三枚丹药，服下丹药，便可以不受瘴气侵扰，每两个时辰吃一颗，咱们可以在瘴气中行走三个时辰。”
顾渊点点头，也没太当回事。
这点瘴气，并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就在众人要吃下瘴气的时候，无涯突然开口。
“先等等。”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暂且停下吞服丹药的行为。
“大哥，怎么了？”
无涯攥着手中的瓷瓶子，略微思索后说道：“我觉得，咱们不用全部进去。”
听到这话，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
“大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咱们还要分头行动？”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咱们这一次带来的丹药就这么多，这瘴气中别说有虚妄，可能连沼泽地都没有，若是咱们都进去了，消耗丹药太多，接下来再遇到几个烟瘴之地，那丹药就不够用了。”无涯解释道。
其他人听着话，想了想，也跟着点头。
的确是这个道理。
其他人也没说话，就等着无涯继续说下去。
看无涯半天不开口，顾渊都着急了。
“无涯道友，你的意思是，先让一两个人进去看看情况，若是这烟瘴之地中的确有沼泽地，或者是有虚妄存在的迹象，咱们再一同进去？”
无涯点头：“的确如此。”
顾渊翻了个白眼，还的确如此，那你特么直接说啊，简单一句话还非得从我嘴里说出来，你心眼子咋这么多呢？
只是现在，顾渊已经不想和对方计较这些了。
“大哥说得在理，那大哥，您说说，让谁进去比较合适？”折扇男询问道。
其他人的目光都有些闪躲了。
黑雨区域，本来就足够危险，烟瘴之地更不用说。
谁也不知道这烟瘴之地中，到底藏了些什么。
而且，如果只有一两个人进去的话，这风险系数也会提升。
“咳咳，怎么了，没人想主动进去吗？”无涯询问道。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着。
顾渊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无涯道友，你也别问了，既然没人进去，那咱俩进去不就好了。”
无涯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对上顾渊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
他肯定没想到，这个时候顾渊竟然会主动站出来。
更没想到的是，对方还要拉着他一起。
大和尚等人，也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顾渊。
他们和无涯一样，都没想到顾渊会主动请缨。
一直到现在，无涯对顾渊都非常客气，之前在黑雨外面遇到妖兽的时候，也没有让对方出过手，毕竟，人家是临时加入进来的，还是受到无涯的邀请，有一些特殊的待遇也是正常的。
看他们都不说话，顾渊催促道：“还等什么呢？别忘了，你们只能在这里待五天的时间，对你们来说，时间还是很珍贵的吧？”
“是，是……”无涯回过神来，话都已经说到这了，他好像连个推脱的理由都没有，当下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我和方先生先进去看看，你们待在这里，可不要到处乱跑。”
“是，大哥！”
无涯嘴角抽了抽。
现在一个个答应的倒是挺痛快了，之前咋都不吭声呢？
“走吧。”顾渊招呼了一下，就朝着烟瘴之地走去。
“等等，方先生，您还没吃丹药呢！”狐媚儿提醒道。
顾渊回过头，看了眼狐媚儿，又看了看准备吃丹药的无涯，皱起眉头说道：“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烟瘴之地，还需要吃丹药？再说了，之前无涯道友不是说了，要节省丹药吗？”
无涯丹药都已经倒在了掌心，听到这话，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看看顾渊，再看看自己掌心的丹药，也不知道该不该吃了。
可对上顾渊自信的眼神后，无涯还是下了决定。
他咬咬牙，将丹药重新倒回去，点点头：“方先生说得不错，对我和方先生来说，这瘴气的确不算什么，那就走吧。”
说完，就追上顾渊的脚步。
折扇男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陷入沉思。
他心里对无涯还是有些担心的，可自家大哥当着他们的面，肯定不能表现出不如顾渊的样子。
问题是，不吃丹药，便进入烟瘴之地，真的没问题吗？
而狐媚儿，看着顾渊的背影，想着对方刚才说的话。
“你在想什么呢？”大和尚小声问道。
狐媚儿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她想的是，刚才顾渊说的是“你们只能在黑雨中待五天”，重点在于“你们”，而不是“我们”。
她在想，难道，顾渊并没有受到黑雨的影响，即便没有丹药，黑雨也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虽然心里觉得不可能，可想到顾渊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又觉得未必不可能了。
“或许，只是我想多了吧。”她喃喃道。
……
进入瘴气后，顾渊慢慢运转体内元炁。
走了几步，确定瘴气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影响后，脚步也加快了。
可走着走着，他又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脸看着身后的无涯。
和顾渊相比，此时的无涯状态并不是很好，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呼吸节奏也放缓了许多。
“无涯道友，你没事吧？”顾渊问道。
无涯已经想要骂人了。
刚进入瘴气中，他便觉得浑身难受，甚至已经开始头晕目眩。
听到顾渊的话，他只能赶紧摆摆手，迅速将丹药拿出来，服用一颗。
等丹药吞入腹中，他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顾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无涯道友，你这是做什么啊，要是觉得这瘴气难以忍受，早就该吃丹药了，何必学我呢？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不将这小小毒瘴放在眼里呢。”
调整好呼吸的无涯，心里气得不行，当下却只能苦笑。
“让方先生见笑了，我倒是没想到，这里的毒瘴竟然这般厉害。”
说完这话，他又有些后悔了。
毕竟顾渊现在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自己却觉得瘴气厉害，说来说去，不就是自己和顾渊在实力上有差距吗？
而顾渊只是笑笑，似乎并不在意。
“咳咳，方先生，咱们走吧，先看看这里是不是沼泽之地。”无涯继续说道。
“嗯，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间隔也不超过半米，在瘴气中四处寻觅着。
原本就是下着黑雨，黑雨中又弥漫着一层瘴气，视线受到了很大影响，别说这里树木茂密，就算是个开阔的场地，还是得一点点探寻。
顾渊的速度并不算快，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
“无涯道友。”
“嗯……啊？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身后跟着什么东西？”顾渊小声说道。
听到这话，无涯猛然转头朝着身后看去。
他神色紧绷，脑门上都溢出汗水。
“此话当真？是什么？在哪？”
看着无涯此刻紧张的模样，顾渊皱了皱眉头。
他只是提醒一下对方，倒是没想到，无涯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就这样的心理素质，他真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怎么成为苦崖七仙的大哥。
难道是充会员了？
“不用紧张，就是跟你说一下，既然那东西还没出来，我们就当做不知道，尽快将这里探索完，没有沼泽地的话咱们就赶紧回去吧。”顾渊说道。
“好，好，好！”无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过度紧张，一连串说了三个好字。
顾渊摇摇头，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可很快，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由远至近，像是绑着哨子的鸽子在空中飞行时发出的动静。
顾渊迅速转身，抬起手便朝着正对面劈出一刀。
刀刃撞击到重物，嗡嗡作响，顾渊后退两步，眼前竟是一只浑身漆黑的鸟，看着也就巴掌点大，却异常凶猛，速度也是极快。
刚才便是它的爪子拍在了镇邪刀上，本来就是冲着要人命来的，却也没想到顾渊的反应这么快。
它迅速调整方向，又朝着旁边的无涯杀了过去。
无涯的反应肯定是没有顾渊快的，可因为这只黑色的鸟选择的第一个目标是顾渊，这也给了他反应的机会。
所以还不等鸟发起进攻，他先张开嘴，一团火喷了过去。
顾渊看到这一幕也乐了。
这乌鸦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啊！
那只鸟避开火焰，又飞掠到高空中，身形被瘴气完全遮蔽，顾渊和无涯也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只是这只鸟的存在，就像是一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射出的箭矢，无涯瞪大眼睛，不敢有丝毫松懈。
顾渊看了看他，半开玩笑道：“无涯道友，你这火倒是有意思啊，该不会是从葫芦里蹦出来的吧？”
“啊？”无涯茫然地看着顾渊。
顾渊笑笑：“没事，开个玩笑而已。”
无涯皮笑肉不笑：“方先生这时候还能开玩笑，在下自愧不如啊！”
接着，又说道：“说起玩火，我这点小伎俩和方先生比起来，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他还记得，之前面对虫群的时候，顾渊抬手就是一片火海，看得他羡慕不已。
“这很难吗？有手就行吧？”顾渊当即就决定装一波。
他就喜欢看无涯那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无涯，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转移了话题。
“方先生，时间紧迫，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嗯。”
这一次，无涯选择走在前面，顾渊眯了眯眼睛，知道这家伙是担心那只鸟再次对他们发起进攻，走在前面，当然是更为安全的。
这货，心眼子是真多……
第2375章没有杀不死的
事实证明，无涯还真不是瞎担心。
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哨子的声音。
顾渊刚转过身，突然发现另外三个方向都传来了哨子的声音。
旋即，就有十几只黑鸟同时朝着他们这边杀了过来。
顾渊见势不妙，身上荡开一道金光，将那些黑鸟隔绝在外。
无涯之前听到哨子声响起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往旁边拉开距离，他是想着，之前那只鸟就是冲着顾渊去的，只是在被顾渊拦截下来后，才选择对他出手。
由此可见，黑鸟真正想要攻击的目标是顾渊，而不是他。
若是他站得远一些，可能就能摆脱黑鸟的攻击。
却没成想，顾渊能用护体金光直接将那些飞鸟拦截下来。
于是，十几只飞鸟在顾渊这里碰了壁后，迅速转移目标，又一次朝着无涯冲过去。
如果无涯之前没有选择和顾渊拉开距离的话，现在完全可以躲在顾渊的护体金光中，然而现在，他想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再次化身小火龙。
先前，他就是用这一招将黑鸟逼退，可见，他喷出的火对神出鬼没的黑鸟的确能够起到压制作用，可那也是刚才，现在，一只鸟变成了十几只鸟，他的火焰覆盖范围也就只有面前这一片。
顾渊也在观察着无涯那边的情况，他始终站在原地，没打算过去。
苦崖七仙中，剩下六个人对无涯似乎都是心悦诚服的，可直到现在，他也没在无涯的身上看到任何闪光点。
至于那喷火的技能，在别人眼里，或许挺了不起的，可在顾渊面前那就是个小把戏，别说和他的玄火相比，就算是徐晨，控火的能力也不比他差。
如果凭借这个能力就可以成为苦崖七仙的老大，那徐晨也行！
他就是想看看，在这样的环境下，无涯能够拿出什么样的手段。
而无涯也的确没有让顾渊失望，他抖了抖身上的斗篷，整个身体都缩进了斗篷里。
让顾渊没想到的是，也不知道无涯到底做了什么，那件黑色的斗篷此刻却如同铜墙铁壁般立在那里，十几只黑色的鸟不断撕咬着斗篷，不管是尖锐的嘴巴还是锋利的爪子，都无法将黑色的斗篷撕碎。
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顾渊已经开始进攻。
一道雷光闪过，三只鸟同时摔在地上，还能闻到烤肉的香味，剩下的十几只鸟见情况不对，赶紧迅速撤离，等确定那十几只鸟都离开了，无涯才从斗篷里钻出来，惊讶地看着顾渊。
“方先生竟然还会引雷术？”
顾渊笑笑，道：“这不是应该的吗？有手就行呀！”
无涯已经不是第一次从顾渊的口中听到这种话了，这一次也只是嘴角抽了抽，没多说什么。
顾渊则是好奇地看着无涯的斗篷。
“倒是无涯道友，没想到你身上这件斗篷，还是一件法器啊！”
无涯尴尬笑了笑：“嗯，哈哈，一般都舍不得用的，也就是这些该死的鸟，把我逼到没办法了。”
顾渊只是笑笑。
无涯的这件斗篷，又不是什么只能使用一次的道具，有什么舍不得用的？
说到底，从一开始，他就提防着顾渊，也不愿意在顾渊的面前暴露太多底牌，否则，一旦等到了某个节点两人反目，他便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想到这些，他也有些惆怅。
之前邀请顾渊加入队伍，是觉得顾渊是个高手，有这样的人帮忙，寻找虚妄的过程应该会轻松许多。
而顾渊也没有让他失望，只是让无涯有些头疼的是，顾渊不仅是个高手，而且还深不可测，并且，他们这边已经开始损兵折将了，按照这样的趋势继续发展下去，若是找到了虚妄后，顾渊打算独吞，他们将不占优势。
无涯需要一些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在不影响计划的情况下，削减顾渊的实力。
“无涯道友，咱们时间有限，赶紧走吧，也不知道那些黑鸟还会不会杀个回马枪了。”顾渊走了几步提醒道。
“是，是！”无涯赶紧跟上去。
这烟瘴笼罩的范围并不算大，搜寻一番无果后，几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哎，可惜了，没想到这里竟然没有沼泽。”无涯还在碎碎念。
顾渊瞥了他一眼，觉得好笑。
寻找虚妄，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无涯还想着一发入魂，这未免太天真了。
不过他也明白，无涯真正可惜的，是觉得浪费了一颗丹药。
他想告诉无涯，像刚才那种情况，接下来可能还会发生，还不如想开一些。
可等走出烟瘴之地，回到之前的位置，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前面有动静！”
顾渊和无涯对视一眼，迅速朝着前方杀去。
等到了跟前，便看到狐媚儿等人已经被一群妖兽团团围住。
没有顾渊和无涯，他们甚至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鬼眼死了，大和尚又身负重伤，能够保全自己都不错了。
一阵强风吹来，顾渊的身形都微微一顿。
等往前冲出一段距离后，他才看见是折扇男悬停在半空，手中的折扇挥动着，卷起了一阵阵强风，破坏了妖兽的阵型。
而狐媚儿癞子头等人，则奋力厮杀，且战且退。
看到顾渊和无涯，众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大哥！”
倒是大和尚，激动了喊一声：“方先生！”
无涯脸上表情有一丝微妙的变化，他的眼神在顾渊和大和尚身上反复横跳着，最后也没说什么，一阵风似的冲入妖兽中。
“莫慌，我来了！”
顾渊拎着镇邪刀也冲了上去，在看到地上妖兽的尸体时，他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不是之前遇到的那种杀不死的妖兽。
而此时的黑雨中，另一个方位，也展开了一场战斗。
“宗主，这些妖兽……好像杀不死啊！”大长老的身上还带着妖兽的血，有些头疼道。
其他血月宗的弟子们虽然骁勇，可面对这种情况，也有些烦不胜烦。
班刻的目光看着远处吹着骨笛的家伙，冷笑了一声。
他闲庭信步朝着前方走去，突然有两只妖兽朝着他扑过来。
班刻目光一冷，抬手便是一拳，其中一只妖兽的身体瞬间被轰成齑粉，随风飘散。
紧接着他又是一个转身，一掌拍出，猩红的光束将另一只妖兽同样轰成了渣渣。
“没有什么是杀不死的，如果有，只能说明你们不够强大。”
血月宗的弟子们一脸兴奋地看着班刻，脸上满是自豪。
“宗主威武！”
“宗主无双！”
作为血月宗的弟子，看到自家宗主如此强大，自然与有荣焉！
而此刻，寄生在妖兽上的怪物似乎察觉到情况不对，他吹着骨笛，想要让所有妖兽对班刻发起进攻，可当那些妖兽真的聚集到一起时，却发现，原本该被围住的班刻，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旋即，一股冰冷的杀意，透过毛孔，渗入体内。
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还没扭头，一只手已经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是在，找我吗？”
这一刻，他只觉得体内所有的血液都凝固。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身下传来。
班刻逐渐发力，一只手掐着寄生者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按在妖兽身上，血肉撕裂，骨骼破碎，班刻的身上绽放着一道猩红光芒，光影之中，那半截身子和身下的妖兽被蛮力撕开，如一道血腥的剪影。
“找死……”
第2376章天降怪火
幽暗的雨幕中，刀光得以绽放，璀璨如月华日曜。
妖兽不断地倒下，顾渊愈战愈勇，甚至将苦崖七仙都给忘记了。
在顾渊的凌厉攻势下，其他人所面对的压力陡然减轻。
大和尚等人原本已经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可这打着打着，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已经没有妖兽了。
狐媚儿望向顾渊时，眸光中都藏着小星星。
一开始，她接近顾渊的确是有目的，也是真的想要施展一下美人计，虽然自己的美人计在顾渊眼里是个笑话。
可现在，看到顾渊斩杀妖兽的模样，她恨不得现在自杀，然后抓紧时间投胎，若是自己比顾渊小个二十多岁，等自己下辈子十八那年表白，顾渊应该会考虑考虑吧？
当然了，她也就是这么想想。
无涯错愕地看着顾渊，眼神越来越复杂。
折扇男已经凑到了他的跟前，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好像变成了顾渊的独角戏。
“大哥，这位方先生……还真是个高人啊。”折扇男沉默片刻说道。
无涯面色一冷。
折扇男也知道，自己这话落到无涯耳朵里，对方会不开心，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大哥，不可不防也……”他低声说道。
无涯微微一怔，转过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折扇男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相信，无涯一定能读懂他的意思。
等到所有妖兽被斩杀殆尽，顾渊才拎着刀，朝着他们走来。
“方先生，你没事吧？”大和尚下意识问了一句。
“你这光头，就爱说废话，又不是没看着，方先生神勇无双，像有事吗？”一旁的癞子头笑呵呵道。
大和尚没搭理他，看向顾渊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
顾渊看了看他们，收起镇邪刀，不解道：“我说你们，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
一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顾渊怎么张口就嘲讽他们。
“之前走的时候，无涯道友让你们不要到处乱跑，你们还真不乱跑啊！这么多妖兽，你们也不想着赶紧逃离，不是，这也太听话了吧？”顾渊嘀咕道。
折扇男神色有些尴尬。
“方先生误会了，我们当然是听大哥的话，却也没到不懂得变通的地步。”
“哦？那你们怎么不跑呢？”
“……”折扇男憋红了脸，“方先生，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不是不想跑，而是没办法突围出去？”
顾渊愣了愣，看向大和尚，大和尚赶紧点头。
顾渊叹气。
“好吧，那是我错怪你们了，但是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可得第一时间就跑啊，绝对不能犹豫！”
其他几人苦着脸点头，想说些什么，又怕不小心说脏话。
见识到了顾渊强大的实力后，这些人看向顾渊的眼神，又多了一些崇敬。
特别是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身边能有一个强者，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癞子头折扇男他们，也会潜意识地靠近顾渊，好像只要这么做，就会收获些许安全感。
而这一切，自然也都被无涯尽收眼底。
他并没有对此产生任何不满的情绪，好似对一切都不在意。
他的确觉得，顾渊是一个需要小心防备的存在，甚至从一开始就该留有后手，现在或许都稍稍晚了一些，可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一方面他又是矛盾的，他希望顾渊的能力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又希望对方再拿出更加强大的力量，因为顾渊越强大，他们活着从在这里离开的概率就越高，也更容易找到虚妄。
老实说，面对这种情况，无涯也觉得有些棘手。
就在此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下意识抬起头，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同一时间，其他人也都是这样的反应——包括顾渊。
“嗡……嗡……嗡……”
这是藏在黑雨中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像是某种巨物煽动着翅膀，其间隔大概在一秒。
他们甚至能感觉到翅膀每一次煽动时所引起的气流变化。
头顶一片是粘稠如石油的底色，他们的视线无法将其洞穿再精准的捕捉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就连无孔不入的神识在这一刻也遭遇了滑铁卢，他们能够以来的只有最基础的感知。
听觉，嗅觉，视觉，触感……
这是他们行走在黑雨中最大的保障。
“又来了。”癞子头似乎有些沮丧，“从进入黑雨到现在，连虚妄一根毛都没看着——如果它长了毛的话。”
“做好准备，不要太分散了。”无涯提醒了一句。
当他转过脸看着身后众人对顾渊如众星拱月的站位时，又觉得自己刚才的提醒很多余。
坏了，太分散的人竟然是自己！
头顶上嗡嗡嗡的声音还在继续，却始终没有事情发生，饶是如此，众人也放慢脚步，时刻注意着头顶上的情况。
哪怕神识受到限制，顾渊依然能够感觉到，就是此时此刻，自己的脑袋上盘旋着一只庞然大物。
谁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对他们发起进攻，在没有将危机彻底排查干净时，谁也不敢大大咧咧地往前跑。
可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这半个时辰过去了，头顶上的家伙还是没对他们发起进攻。
现在看上去虽然很平静，可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就好像怀里捧着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引爆的炸弹。
而在炸弹爆炸之前，每分每秒，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大哥，看来那家伙没准备找咱们麻烦，要不咱们还是快点吧。”癞子头说道。
无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说了算？”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无涯根本没有考虑癞子头的意见。
这家伙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好像挺有道理似的。
可若是他们真的卸下防备，一旦头顶上面的庞然大物发起进攻，他们被打个措手不及怎么办？
这份责任，癞子头可承担不起。
顾渊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头顶上的庞然大物，就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看似他们所有人都在提高警惕，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如果人尝试紧绷神经，也会感到疲惫不堪。
而且，当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头顶上方时，也会自然而然地忽视掉周围潜在的危险。
终于，所有人再一次停了下来。
“要不，大家先休息休息吧。”
这话是从无涯嘴里说出来的。
其他人也都连连点头，背负着这么重的心理压力，哪怕只是走路，也会觉得疲惫了。
“现在要是有个山洞能让咱们躲躲就好了。”癞子头碎碎念道。
折扇男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跟看智障似的。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若是咱们真的躲进山洞里，一旦遇到大批妖兽，咱们的后路岂不是都被堵死了？”
癞子头听到这话的时候，脑海中都有了画面感，不由打了个哆嗦，可对上折扇男讥讽的目光，当即就开始不服气了。
“我说你这书呆子，怎么，真以为天底下就你最聪明了？老子本来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折扇男冷笑一声，根本不和癞子头争辩。
他是发自内心瞧不起这些人的，甚至丝毫不会掩饰，觉得和对方争辩都是一件自降身份的事。
癞子头气得不行，却又拿对方没什么办法，只能眸子里闪烁着寒意，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可就在这时，一道火光突然从天而降。
顾渊反应最快，一只手拽着大和尚，另外一只手拽着狐媚儿，迅速往前冲出一段距离，嘴上也不忘大喊一声。
“跑！”
无涯等人的反应速度还是挺快的，当感受到热浪的时候便迅速躲开。
然而，癞子头的速度还是慢了一些，他的衣服被点燃，赶紧往前跑，嘴里还发出惨叫，接着就在地上打滚。
无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冲过去想要帮忙，他尝试着想要帮癞子头将身上的火扑灭，顾渊却看到了不对劲。
以癞子头的实力，就算没有其他人帮忙，这点火也能够轻松化解，好歹是个修行者，怎么可能连这点能耐都没有？
“糟了！这火……扑不灭！”无涯有些惊恐地说道。
说完这话，他也迅速往后退了几步，生怕粘上这恐怖的火。
毕竟在癞子头上扑不灭，等烧到他身上，想必也是扑不灭的。
听着癞子头痛苦的声音，顾渊尝试着释放玄火，旋即，便看到玄火将癞子头身上的火一并吞噬。
看到火焰熄灭，顾渊冲着无涯喊了一声。
“快，拉着他走！”
确定癞子头身上的火焰熄灭后，无涯才放下心来，赶紧冲到跟前，一把便将癞子头薅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前面跑。
其他人赶紧跟上。
顾渊跟在后面，那道从天而降的火焰还在追着他们跑。
再转过脸，看向前面的癞子头，对方的后背已经被烧得血肉模糊，上面还附着一层黑色碳化的组织，里面渗透着发白的肉还有红色的血水。
大概几分钟后，身后的火已经消失了，可前面的却不敢停下脚步，继续闷着头往前跑。
等到众人速度稍微慢一些，那道火焰，又一次从天而降，顾渊往前冲出了一段距离，顺带手拉了大和尚一把。
大和尚还身负重伤，速度本来就是这些人中最慢的，如果不是顾渊刻意跑在后面，他就得垫底了，而且，还会被越拉越远。
“特娘的，这……不对劲啊！”顾渊跑着，又听着头顶上传来的“嗡嗡嗡”的声音，脸色难看了许多。
第2377章黑潭
回想刚进入黑雨时，遇到的那些不死妖兽，再听着头顶上传来的动静，顾渊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觉得，自己这一群人就像是猪猡，被人撵着走。
那个庞然大物，一直都在他们的头顶，更像是在“尾随”，之前展开攻击，恐怕就是对他们“停下来”的行为感到不满，于是又用这样的法子赶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顾渊本来是想要将这个发现告知其他人的，但是转念一想，就算告诉他们，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还会让这些人产生极度恐慌的情绪，索性压在了心里。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那里一片幽暗，应该也是黑雨的最深处了。
之前，无涯等人还想着尽可能不去深处，可真正进入黑雨中后，一切都不会按照他们所预想的那样进行下去。
又过了二十分钟，无涯终于停下来。
“休息……咱们休息一会！”
他是一直拽着癞子头跑的，付出的体力自然也最多，癞子头疼得直抽抽，身上脸上都是汗。
其他人纷纷脸色苍白，他们当然都想休息，可一想到那诡异的火，又有些不安。
“不能停，继续走。”顾渊说道，“不用跑的，慢慢悠悠走就好。”
其他人不解地看着他。
大和尚却立刻道：“我觉得行，听方先生的没错！”
无涯立刻看向大和尚，深邃的眸光中像是藏着什么别的东西。
大和尚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
他有些害怕无涯的注视，特别是此时此刻，有些莫名其妙，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无涯的事情似的。
最后，无涯的眼神还是落到顾渊身上。
犹豫片刻后，道：“好，那我们继续走吧。”
说完，他将癞子头丢给了长发男，自己大步流星走起来。
顾渊读懂了他的心思，面色一沉，嘴上没说什么，也继续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这下，就连大和尚都看出了端倪。
无涯之所以同意顾渊的意见，无非就是觉得，顾渊走在最后，就算那怪异的火再一次出现，最危险的也是顾渊，他走在最前面，怎么看都是最安全的。
“方先生，您不用管我的。”大和尚说道，“我跟得上的。”
他天真地想着，顾渊之所以走在最后面，肯定是担心他掉队。
如果他是最后一个，其他人有意无意就会加快脚步，他想要跟上队伍，其实挺难的。
可现在，走在最后的人是顾渊，这可是个强大的战力，无涯等人肯定不敢和顾渊走散了。
“好好走你的，不用管我。”顾渊淡淡道。
他之所以走在后面，一来是因为之前的经历告诉他，那天降奇火，玄火也是可以对付的。
二来，也是他对这些人的警惕再度拉高，走在最后，每个人的行为他都能看在眼里，这才是绝佳视角。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前面的人突然停下。
“不好，是瘴气！”折扇男先是喊了一声，迅速拿出丹药。
无涯却是大喜。
“太好了！是瘴气！”
折扇男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在这里寻找，不就是冲着烟瘴之地来的吗？
“快，都快点！”
无涯的脚步迅速加快，其他人纷纷吃着丹药跟上，顾渊依旧没有服用丹药，一群人很快走进瘴气中。
等进入瘴地后，头顶一直存在的“嗡嗡嗡”的声音，此刻也突然消失了。
“那个东西……走了？”折扇男试探着问了一句。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却也都是长舒口气的模样，大和尚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周围弥漫着瘴气，视线也再次受阻，若是之前，每个人都会觉得不安，可现在，随着嗡嗡嗡的声音消失，他们不仅不觉得紧张，反而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方先生，那东西应该是走了吧？”无涯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赶紧走到顾渊跟前询问道。
顾渊皱了皱眉头，有些无语。
他得到的信息，和这些人都是一样的，凭什么觉得自己能给出一个答案呢？
可旋即，想到无涯的性格，他又明白，这家伙只是需要自己站出来给一个答案，若是那火再一次出现，他还可以撇清责任了。
这么一个害怕承担责任的人，真不知道其他六个人为什么如此将他当回事。
这无涯，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越想越不明白，越不明白就越好奇。
看着这些人脸上兴奋的表情，顾渊觉得他们就跟变态似的。
这么喜欢瘴气，干脆在这开发个小区好了。
长发男在无涯的安排下走在最前面了，只是这走了很久也没看到沼泽，其他人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了起来。
但是很快，他们又有了发现。
“大哥，前面发现一个水潭！”
听到这话，无涯顿时大喜。
他带着众人，赶紧往前冲去。
在见到水潭的时候，无涯很是激动。
“太好了，太好了！”
顾渊读不懂他的想法。
就是找到一个水潭而已，又不是找到了虚妄。
“无涯道友，我们要找的，不是沼泽吗？”
听到顾渊发问，无涯转过脸看着顾渊笑了一声。
“方先生有所不知，之前我就说过，虚妄喜欢生活在沼泽中，可就算没有沼泽，那水潭也是一样的啊！而且，你看这水潭的水，都是黑色的，虚妄极有可能选择这样的地方作为巢穴！”
顾渊看着那深黑如墨的水潭，又抬起头看了看不停落下的黑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天上下的雨水都是黑色的，这水潭的水是黑色的也不奇怪吧？
而且，之前还说虚妄喜欢沼泽，现在又说深潭也行——虚妄知道你们这么凑合吗？
他也算是明白了，这些人是真的着急了，看到一点希望都不愿意放弃。
只是守在水潭旁，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动静。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反倒是无涯自己念叨了一句。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其他人还是不说话。
而无涯的目光，已经在他们身上扫视着了。
很快，他的目光落到折扇男身上。
“书生，你的水性最好，不如下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折扇男脸色当即就变了。
“啊？大哥，我？”
“嗯，我们这些人中，水性最好的人就是你了。”无涯正色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们都守在这里，如果有什么发现，你立即出来！”
折扇男脑门上蒙了一层汗。
顾渊听到无涯的话，其实是有些不服气的。
这些人中，还能有人比自己的水性还好？
不过他也不会弱智到和这些人争论这个问题。
之所以选择和这些人一同来探索黑雨领域，就是需要一些探路石，总不可能什么事情自己都冲在最前面，现在折扇男发挥的作用，可不就是一块探路石吗？
“怎么，书生，你不愿意吗？”无涯轻声说道。
折扇男心里明白，自己是推脱不掉了，他咬咬牙，跺了跺脚。
“大哥，你的话，我当然要听的……好，那我下去看看便是！”
说话的时候，他还取出了一根绳子，套在自己的腰上。
无涯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些不高兴，可想着马上还需要折扇男下水，到底没说些什么。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折扇男拿着绳子的另一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竟然朝着顾渊走过来。
“方先生，麻烦您拉着点，要是我拽绳子，您就赶紧把我拉上来，麻烦了！”
对上折扇男恳切的目光，顾渊的表情有些玩味，下意识朝着折扇男身后的无涯看去。
果不其然，此刻的无涯，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折扇男的行为，无疑不是在告诉其他人，此刻他最相信的人竟然是顾渊，而不是他口中的好大哥！
此刻的折扇男一脸紧张的看着顾渊，甚至都不敢回头，闭着眼睛他都能想到此刻的无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见顾渊笑着点点头，并且伸出手接过绳子的另一头后，他才长长松了口气，随后拖进几件衣物，犹豫了一番后，还是一个猛子扎进了墨汁般的潭水中。
这一刻，顾渊还是非常佩服折扇男的勇气的。
反正如果这种差事落到自己头上，他非得指着无涯的鼻子骂几句。
如果是在大夏镇妖司的话……说实话，这样的事情根本轮不着他头上，谁跟无涯似的，就知道指挥别人了。
想到这些，他突然开始怀念李思明等人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
过了一会，顾渊也不住对身边的大和尚感叹。
“嘿，还真别说，这个书生的水性确实好啊！”
大和尚干笑着点点头，一眼不眨地看着水面。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是非常紧张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深潭内还是没一点动静。
就在顾渊感到疑惑的时候，手中的绳子突然被扯了一下。
他也没犹豫，立刻拉扯着绳子，可下面却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和他较劲。
顾渊不断发力，却突然感觉那股和自己角力的力量消失了，他脚下踉跄几步，继续收着绳子，却能清楚感觉到力道已经不对了。
果不其然，等绳子拽上来后，已经不见书生的影子，另一端的断口并不整齐，不像是利器割开的。
这下，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这，这……人呢？”大和尚喃喃两句。
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旋即，水面冒出几个泡泡，几秒钟后，一具尸体漂了上来。
第2378章水中怪物
其实当绳子断掉的时候，顾渊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现在看到漂上来的尸体，心里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伸出手，空中垂下一根藤蔓，将那具尸体拽到了岸上。
其他人的脸色都个顶个的凝重，等尸体翻了个身时，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就连无涯都忍不住后退两步。
这当然是折扇男，可此刻，对方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吓人。
那张本来还算俊俏的脸，现在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了个稀巴烂，肉翻出来露出森森白骨，眼珠子还掉了一个。
别说其他人了，就算是顾渊，看到眼前的场面也是不由心中一颤。
惨。
真特娘的惨！
主要是，这折扇男死的实在是太突然了，而且，他在苦崖七仙中，一直都是充当着军师一样的角色——虽然顾渊也没觉得这哥们哪儿足智多谋了。
说实话，顾渊也想过这些人会死在这里，倒是没想到，折扇男竟然会死得这么快，还是以这样的死法。
一时间，情绪也开始翻涌了。
“死了……怎么就这么死了呢……”顾渊的耳边传来大和尚的呢喃。
看着他双目无神的样子，顾渊啧啧两声，也没说些什么。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无涯此刻却一脸喜色。
“这深潭中，真的有东西！虚妄！是虚妄！”
顾渊错愕地看着无涯。
坏了，这哥们是真魔障了！
他很纳闷，就根据这被啃食到面目全非的尸体，无涯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深潭中有虚妄的呢？
不过，顾渊也不打算说些什么，就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他们发癫。
其实，他也有些好奇，这深潭中，到底藏着什么东西，此时的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控水术能够在深潭中发挥作用，所以并不打算冒险。
无涯也没闲着，他的斗篷在风雨中抖动着，旋即，一道粗壮的光虹便狠狠砸入深潭中，顷刻间，水花四溅，那动静好似往平静的深潭里投入了一枚炸弹！
顾渊往后退了一步，双目盯着深潭。
他知道，无涯是打算用这样的方式，将深潭中藏着的怪物逼出来。
接连几道光虹砸下来，大片水花打湿了无涯的衣服，他的双目圆瞪，因为激动脸上都泛着潮红。
可等了很久，也没见虚妄从潭水中钻出来。
意识到自己这一招无法将潭水中的怪物逼出来后，无涯转过脸看着顾渊，随即便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方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带着顾渊过来，本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让对方发挥作用，他认为，现在就是好的时机。
顾渊眯起眼睛望着他，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大和尚和狐媚儿，都在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顾渊。
无涯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着，您的实力强大，不如进入深潭中，将虚妄逼出来，我们在外面做好准备，只要虚妄被引出来，便立即将其捕获！”
其他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大概也没想到，无涯竟然能够说出这种话。
其实如果是一开始，无涯就说出这个打算，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可折扇男的尸体现在还扔在旁边，他们连深潭中到底藏着什么都不知道，无涯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顾渊说出这样的请求。
换一个脾气不好的人，恐怕会直接指着无涯的鼻子骂出来了。
顾渊沉吟片刻，道：“这方法倒是不错，不过既然要下去，不如，我俩一起下去吧，毕竟之前那个书生下去的时候，可是连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就算深潭中的真的是虚妄，凭借我一人之力，也未必能够将其逼出来。”
无涯脸色微变。
“怎么了，无涯道友，你是觉得，我可以去，你不能下去？”顾渊似笑非笑道。
他甚至都不需要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对方，无涯就有些扛不住了。
“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无涯咬咬牙，道，“只是，我水性的确不好，若是进入深潭中，我的实力只怕是十不存一啊！”
顾渊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要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理解了。”
听到这话，无涯心头一松，刚要说些什么，顾渊又说道：“那就奇怪了，无涯道友为什么觉得，我的水性很好呢？”
无涯表情又僵住了。
他也是脑子不灵光，或许是过于激动了，也没想到他刚才的借口，顾渊也能拿过来用。
看无涯不说话，顾渊慢慢冷下脸来。
“无涯道友，书生的死相你也看到了，怎么，你是想要让我也去送死吗？还是说，因为我不是你们苦崖七仙的一份子，所以我的生死在你眼里也不重要了？”
苦崖七仙的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摇头叹气。
他们觉得顾渊的确是误会了。
事实上，就算顾渊是苦崖七仙的人，无涯依旧不会在意他的生死。
鬼眼，书生，不都是血淋淋的例子吗？倘若顾渊真的是苦崖七仙的一份子，或许，无涯用起来还能更顺手呢！
此时的无涯也意识到，自己根本推脱不掉，特别是在其他人注视的目光下。
短暂的犹豫后，他咬了咬牙。
“好，那就一起下去吧！”
顾渊有些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
无涯为了虚妄，还真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单从这一点来说，顾渊还是挺佩服对方的。
等真的站在深潭前，顾渊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的内心倒是没有多少恐慌，虽然不知道深潭下面到底藏着什么，可这不是还有无涯吗？
这就跟和伙伴一起被狗熊追赶似的，我特娘的跑不过熊，还跑不过你吗？
可就在顾渊准备跳入深潭的时候，无涯那边却突然停住了。
“等等，先等等！”
顾渊转脸看着无涯，皱起眉头。
“怎么了？”
“我……我想想，对，咱们还有别的办法的！要不，咱们先守株待兔吧，这深潭里的东西，肯定也要出来觅食的，只要咱们等着，它一定会出来的！”
顾渊：“……”
这一刻，他对无涯的认知也被刷新了。
大和尚等人虽然没说话，可看向无涯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无涯喃喃自语着，很快就将自己说服了。
“对，只要守株待兔，它一定会出来的，方先生，咱们还是不能铤而走险啊！”
顾渊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深潭中突然窜出来一条长长的东西。
那像是一条细长的蛇，从深潭中探出来，大概有十几米长，碗口粗，可等看到脑袋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脑袋，最前面竟是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牙齿，等到张开的刹那，最中间赫然是一颗眼睛。
而它的目标，便是站在深潭旁的无涯。
无涯被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去，身上的斗篷不断抖动着，挡下了那怪物的袭击，随后，怪物又在空中不断扭动着身体，此时它伸出潭水的长度已经达到了二三十米，不断收缩的尖牙簇拥在一起，缝隙中透露着一道凶光。
顾渊拎着镇邪刀，双眼盯着那扭动的怪物，那浅红色的东西让他的心里产生了说不出的怪异。
“这……这是什么妖物！”大和尚等人也都惊呼出声，纷纷朝着后面退去。
可下一秒，那探出水面的怪物便朝着顾渊杀了过来。
顾渊冷哼一声，心中没有丝毫畏惧，他身体快速朝着前面冲去，几次闪躲，躲开了怪物的袭击，然后纵身一跃，手中镇邪刀落下，朝着怪物斩去。
凌厉的刀锋绽放着刀虹，快而准地将怪物斩断。
剩下的半截身子，迅速缩回了潭水中，潭水不断震起道道涟漪，像是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即将破水而出。
“后退，先后退！”顾渊喝道。
其实他这话说得挺多余的，无涯带着其他人早就开始后退了。
但是就在这时，大和尚突然扛着禅杖要往上冲。
“方先生，我来助你！”
顾渊惊讶地看着大和尚，有些惊愕。
他之前只是觉得，大和尚想要从这里寻找一些安全感，却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主动站出来。
“行了，你一边玩去……”顾渊很满意大和尚的态度，却也有些无奈。
大和尚脸一红，似乎也觉得自己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于是，最终大和尚也只能屈辱地后退。
顾渊看着地上被自己斩断的怪物，走上前去，仔细观察着。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什么，又猛然转过脸，看着身后的深潭。
其他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顾渊。
“方先生，您也赶紧后退吧！”大和尚喊了一声。
顾渊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眸光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下一秒，又是一个怪物，从潭水中探了出来。
“没死？这怎么可能！”大和尚惊愕道。
他再次看到那个怪物的时候，还下意识看向顾渊，被斩断的怪物，此刻还在顾渊脚下，并没有消失。
难道，这怪物的恢复速度这么快吗？就像蚯蚓一样，哪怕被斩断一截，还能重新生长出来？可就算是这样，也得有点时间慢慢恢复吧！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大和尚直呼炸裂！
第2379章这才叫憋个大的
无涯等人虽然不知道那深潭中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虚妄。
否则，当顾渊之前斩断怪物的时候，他们就该扑上来大快朵颐了。
所以，当第二个怪物出现时，他们当即便察觉到情况不妙。
“方先生，快跑！”
大和尚冲着顾渊喊了一嗓子。
而无涯等人，已经转身准备逃离了。
当他们回头时，却发现顾渊竟然还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面。
“方先生这难道是中邪了？”
下一秒，他们就看到一个又一个怪物，从深潭中探了出来。
抬眼望去，少说也有二三十个。
看着二三十个细长的怪物在水面上扭动着，其他人只觉得汗毛倒竖。
顾渊的注意力却不在他们身上，而是继续死死盯着水面。
“水里……还有一个大家伙。”顾渊喃喃自语。
事实上，他并不是想要给自己寻找麻烦。
只是，当这怪物出现的时候，顾渊便感受到了一股蓬勃的能量，正从潭水中渗出。
在感知到这种能量的时候，顾渊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他的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只要斩杀这个妖物，并且将其献祭，自己将会有很大的收获！
这段时间以来，顾渊通过献祭边界山脉的妖兽，实力已经有了显着提升。
对于许多人来说，边界山脉都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其他修行者甚至连探寻的勇气都没有，可对顾渊来说，边界山脉有危险，也有机遇，这就是他提升实力最快的方式！
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当所有的怪物朝着顾渊袭来时，他的身体在怪物凶猛的攻势下不断穿梭，手中的镇邪刀一次次挥出，身形飘忽，快速周旋着。
很快，他便接连斩断了两条怪物，而且愈战愈勇。
其他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渊，他们之前就知道顾渊的实力强大，也没想到能强到这般地步。
大和尚赶紧道：“大哥，咱们得帮忙啊！”
无涯皱起眉头，怒斥道：“你在教我做事？”
大和尚一怔，紧张的情绪涌上心头。
狐媚儿看了看大和尚，翻了个白眼，又挤出笑容：“大哥，这位方先生的实力的确不俗，要我说，就算咱们不帮忙，方先生也能对付那些怪物的。”
无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从折扇男死后，他对顾渊的警惕已经变成了明晃晃的恶意，而且，现在这一份恶意已经快遮掩不住了。
正是因为如此，听到大和尚的话他才会感到不满，反倒是狐媚儿的话，让他稍有慰藉。
可接着，狐媚儿又压低了嗓子，小声说道：“只是，大哥，那些怪物显然不是方先生的对手，若是等方先生解决了这些怪物，我们一直看着怕不好解释啊，反正有方先生顶在前面，咱们也没什么压力，何不锦上添花呢？如此一来，还能让方先生记着我们的好呢！”
狐媚儿的话，的确将无涯说服了。
顾渊和那些怪物的战斗，他也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明白狐媚儿说的都是事实。
于是，他也不再犹豫。
“走，一起出手，助方先生一臂之力！”
说完便带头冲了上去。
大和尚有些不可思议。
他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又看了眼狐媚儿，有些不明白，明明他和狐媚儿的意思都是想要上去帮顾渊，为什么他是被呵斥一番，狐媚儿一开口，无涯就能答应呢？
难道是自己长得太难看了？
对上大和尚的眼神，狐媚儿冷笑一声。
“傻大个。”
说完便也带着一缕香风冲了上去。
其实狐媚儿的话也没说错，那些怪物看着凶猛，可在顾渊手底下便如砍瓜切菜般。
现在又有了无涯等人的加入，而二三十个怪物很快就被一个个斩杀。
在这过程中，无涯等人的脸上都是一脸轻松，跟着顾渊，这就是一场便宜架。
如果没有顾渊的话，遇到这种可怕的怪物，他们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的，打不打得过是一方面，实在是没必要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件事情上啊！
现在，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顾渊非得和这些怪物过不去。
等到将所有怪物斩杀殆尽后，众人才停下来，一个个喘着粗气。
他们脸上露出了笑容，毕竟刚刚打了一场胜仗。
无涯走到顾渊跟前，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卖个好，可当他看到顾渊此刻依旧双目死死盯着水面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卡住了。
“方先生，这些怪物都被杀干净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大和尚试探着问道。
这就是无涯刚刚想要说的话。
“水里，憋了个大的。”顾渊沉声说道。
“哈？”
虽然不明白顾渊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可其他人还是迅速紧张起来了。
他们想不到太多，只觉得这潭水中还有很多没有斩杀殆尽的怪物。
毕竟之前只是斩杀一个，就出来二三十个。
现在一口气杀了这么多，再出来一些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算如此，他们也不会感到害怕，反正有顾渊在，这种怪物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威胁。
此时的水面又突然翻滚着水泡，咕噜咕噜像是烧开的热水。
就在这时，顾渊突然拎着镇邪刀，后退了一段距离。
其他人注意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都升起了疑惑。
他们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顾渊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如此谨慎的态度。
在他们看来。
以顾渊的实力，斩杀之前那种怪物，分明就是砍瓜切菜。
突然，哗啦啦的水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等他们转过脸去看翻涌着水花的深潭时，表情逐渐从轻松转变为惊恐！
先露出水面的，是一个硕大的脑袋，因为看上去像是猪脑花，一团粉白，上面的纹理交织在一起形成大片沟壑，若是离得远一些，看着那道弧度，像是一面粉白的月亮在水面上升腾而起。
黑色的潭水，顺着上面的沟壑滚动着，其他人一点点抬起头，视线也逐渐上移，就算没有顾渊的提醒，他们也知道后退了。
“这……这是什么怪物？”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顾渊的注意力同样在那个从深潭中慢慢爬出来的怪物身上，并没有去认真分辨。
潭水中的怪物，就像是一个发育畸形的怪胎，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下半身却十分纤细，分明就是个夸张到极点的大头娃娃。
其实这样的说法并不准确，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个硕大的脑袋上根本没有正常的五官，全部都是交织在一起的东西扭动着，而且怎么看怎么眼熟。
忽然，硕大的脑袋如炸开般，密密麻麻的“触手”开始疯狂扭动着，宛如粗壮的头发丝。
“怪物！是那些怪物！”这是大和尚的声音。
顾渊从开始就看明白了。
那个硕大的脑袋，看上去如脑花般的纹理沟壑，其实就是之前被他们斩杀的怪物拥簇在一起，且轻微蠕动着。
只是这些怪物，本来就不是单独的个体。
他们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没有见到这东西的“本体”。
数不清的怪物，朝着顾渊等人这边涌了过来。
“跑！”这是无涯的声音。
面对这恐怖的怪物，无涯当即便心中一颤，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
若是此时此刻还继续冲上去厮杀，他会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出了问题。
也就是他们准备逃跑的时候，顾渊却拎着刀冲了上去，恰好和无涯等人擦肩而过。
“方先生！”大和尚惊呼出声。
顾渊却没时间搭理他们，手中的镇邪刀已经劈出了一道刀虹！
一根根细长且长着锋利牙齿的东西，露出了藏在里面的眼球，数不清的眼球，在这一刻都盯住了顾渊的身影，又迅速发起了进攻。
顾渊暂且将他们当做怪物的触手，这些触手之前是挤在了一起，里三层外三层的，现在全部散开后，顾渊看到了藏在最深处的东西。
那似乎是一个硕大的红色眼球，甚至顾渊能够从这颗眼球中感受到满满的恶意，这颗最深处的眼球正在上下起伏着，又宛如一颗心脏。
在看到这颗眼球的刹那，顾渊浑身的血液的仿佛冻僵了般，他的神识猛地震荡，只是一晃神的功夫，数十根触手已经袭了过来，闪烁着寒光的牙齿，似是要将他撕成碎片。
他迅速抬手做出反击，身体不断在触手中穿梭着，接连斩断了几根触手后，还有更多的触手发起进攻。
只是在顾渊灵活的走位下，还有一些触手竟然纠缠到了一起，接下来就发生了有意思的场景，那些缠在一起的触手竟然开始互相攻击。
这对顾渊而言似乎是一件好事，只是这样的场面，越看越觉得诡异。
“疯了……这家伙，一定是疯了！”无涯的这句话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他目眦欲裂地看着顾渊，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非得和深潭中的怪物过不去。
明明逃走就可以了，不是吗？
他的话说完，周围几人却都是诡异的沉默。
他有些怀念书生了，如果书生还活着的话，此时一定会给他一些启发的。
第2380章你伤到了我的眼睛
大和尚也不知道顾渊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得和深潭中的妖物过不去。
若是以前，听到无涯的话，他一定会表示赞同，可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
他只是觉得，顾渊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虽然在队伍中没有发挥引导的作用，可只要对上对方的眸子，就会觉得，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没来由的便会感受到安定。
所以现在，哪怕他不知道顾渊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他只会认为，这是自己太蠢，看不明白顾渊的用意。
看着顾渊在密密麻麻的怪物之间游走，再挥出一刀又一刀，干净利落，大和尚突然握紧了手中的禅杖，刚要挪动脚步时，肩膀却被狐媚儿轻轻拍了一下。
他下意识转脸看向身边的狐媚儿，对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了他下一步的行为。
大和尚有些不理解。
他心里明白，其他人是不可能上去帮顾渊了，虽然自己也帮不到太大的忙，可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的。
当然，他也没想着狐媚儿能跟着自己一起上，可对方没理由制止自己吧？
狐媚儿犹豫一下，还是开口。
“方先生有自己的计划，你现在上去，不但帮不上忙，反而还会打乱方先生的节奏，先看着吧，若是等会方先生真的需要帮忙，我和你一起去。”
听到这话，大和尚脸色有所缓和，点了点头，却也有些意外。
无涯看了看狐媚儿，眼神中带着不满，可到底还是没说些什么。
他是觉得，狐媚儿到底是比自己聪明的，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听着就好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顾渊面对数不清的触手，的确是受到了一些阻碍。
特别是那股莫名的能量，一次次对自己的神识造成震荡，这给他增加了不少难度。
也幸好他的神识足够强大，换做寻常人，只怕愣神个几秒就会被那些可怕的触手蚕食。
然而，顾渊的目标从始至终都非常明确。
他知道，若是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这些触手上，不等到将触手全部斩断，自己就得被耗死了。
而且，他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件事情上，更不想对自己造成太大的消耗，不说黑雨中潜藏的其他威胁，就是苦崖七仙，也是他一直提防的存在。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自己陷入疲惫的状态。
于是，他抓住了一个间隙，身体一跃而起，手中的镇邪刀绽放出明亮的光虹，一刀朝着最中间的那颗眼球劈砍过去。
他的目标，一直都是这颗硕大的眼球！
想法是不错，机会也找到了，可就在这一刀落下的时候，一些触手迅速收拢，将这颗眼球藏在其中，而这一刀，也只是斩断了三根触手，无法伤其根本。
下一秒，顾渊的身后便袭来了四根触手。
这些触手细长，不知不觉就能绕到身后，一直盯着战况的大和尚刚要出声提醒，这嘴巴已经张开，可声音还没发出来，就看到顾渊反手便是一记横扫，横扫的同时才转身，恰好将那四根触手斩断。
大和尚瞪大眼睛，身后听见癞子头的声音。
“这……这方先生莫不是背后长了眼睛！”
癞子头之前被火灼烧过，脸色还有些发白，但是抹上药又吃了丹药后，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大和尚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就算是癞子头也比自己聪明的，率先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
顾渊一次没有的手，又接连朝着前方冲杀，一刀又一刀劈砍出来。
那怪物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后退一步，他们之间还保持着一定距离，那些触手疯狂地撕咬缠绕。
当顾渊再度斩断几根触手时，右手手臂突然被一道触手缠绕，触手的最前端，骇人的口器已经张开，宛如一条灵动的蛇，作势就要撕咬顾渊的面门。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惊，这一次大和尚连提醒的意图都没有了，他知道根本来不及。
而顾渊也的确不需要任何人的提醒，他的身上突然绽放一道金色光华，缠绕在身上的触手瞬间绷断。
趁此机会，顾渊单手握刀，身体在空中翻滚一圈，就在翻滚的过程中，他左手突然多了一把弩。
弩箭急射而出，那些触手还准备对顾渊穷追猛打，此刻想要回笼防御已经来不及，毕竟弩箭飞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道弩箭，正中那颗硕大的眼球。
顷刻间，所有的触手都如被电击般抽搐起来，像是纷飞乱舞的发丝，顾渊却瞅准时机，又是一路猛冲，却不料那颗硕大的眼球突然迸发出一道红色的光束！
那道极具破坏力的光束被顾渊抬起镇邪刀拦截下来，身体却被掀飞出去，等再抬起头，却看到那颗眼球扭动着触手想要回到深潭中。
顾渊面色一沉，这是他用夺星弩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并且正中目标，却没想到这怪物竟然还有逃跑的能力，当即便快步上前，在发起进攻的同时，天上垂落下几道藤蔓，与那些触手缠绕在一起。
虽然那些藤蔓很快就被触手绞断，却也给顾渊争取了时间，他脚下一点，身体再度凌空而起，身后法相凝结，当即便一刀劈砍出来。
刀气蓬勃，浩浩荡荡，荡开了周围瘴气，在光虹之中，这片空间仿佛都在扭曲折叠，一股能量自顾渊的胸口迸发，涌向镇邪刀中，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甲片肆掠，不断切割着触手。
就在怪物要进入深潭的那一刻，顾渊的手臂变成了一条粗壮的触手，缠绕着怪物的身体，将其硬生生拖了回来！
璀璨的刀虹驱散了黑暗，击穿了那颗狰狞的眼球，腥臭的鲜血喷洒出来，与这片黑雨交织在一起，又有一部分涌入漆黑的深潭。
看到顾渊手臂变成触手的那一刻，无涯等人的呼吸一滞。
他们呆呆地看着顾渊，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脊椎骨蔓延到大脑，无涯的嘴唇都有些哆嗦了。
饶是见多识广的苦崖七仙，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场景，他们的心中甚至涌出一个疑惑。
这位方先生……
真的是人吗？
顾渊拎着刀，看着地上正逐渐化作血水涌入深潭的怪物，胸口大幅度起伏着，他闭上眼睛，感知着弥漫在这一片空间的气息，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他猛然睁开眼，往前走了几步，召唤出献祭之门。
金色的献祭之门散发着威严庄重的气息，就在门打开的刹那，突然一个缥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伤到了我的眼睛……”
顾渊心脏猛地一震，大脑像是重重挨了一锤，身体摇摇晃晃险些摔倒，一只手却猛然托住他的后背。
第2381章太被动了
“你伤到了我的眼睛……”
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顾渊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脑袋像是挨了一锤，顿感天旋地转，体内气血翻涌，就在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手托住了他。
“方先生，你没事吧？”
顾渊看了眼一脸关切的大和尚，顾渊咬了一下舌尖，感受到些许甜味，才猛然清醒过来。
他的胸口还在大幅度起伏，又开始不断调节呼吸的节奏，这才强撑着让献祭之门完成献祭，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能真切地感知到，那种窥探感愈发强烈。
就好像，是有一双眼睛，紧紧贴在自己的后背上。
“方先生？”
“哦……我没事。”顾渊重新站起身，等献祭完成后，一道金光重新回到体内。
此时的他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现在脑袋依旧疼得厉害，但是在无涯等人的面前，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麻烦解决了，走吧。”顾渊说道。
“啊？”大和尚有些关切道，“方先生，您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顾渊也不知道大和尚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他现在的确很想休息休息，但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当然是不能的。
“没什么大碍，放心吧。”顾渊神色淡然道。
无涯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盯着他看。
他的直觉告诉他，就在献祭妖魂的那一刻，顾渊如同遭了重创。
可他的心里又不敢确定。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反正现在还在黑雨中，也没有找到虚妄，接下来还有依仗顾渊的时候。
“看来，这深潭中并没有虚妄了。”癞子头看上去还有些失望。
无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再说了，咱们还有时间，既然这里没有，那咱们继续找不就行了。”
说完这话，便带头朝着前面走。
大和尚和狐媚儿依旧跟在顾渊的身边。
趁着前面的人不注意，狐媚儿突然往顾渊的手里塞了什么。
顾渊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颗丹药。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狐媚儿，狐媚儿面色微红，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顾渊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演技还是不够精湛，就连狐媚儿和大和尚都看出端倪了。
不过想想也是，他先前可是差点站都站不稳了，要硬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可信度的确不高。
他收起丹药，并没有要吃的意思，继续往前走。
他的速度也不慢，之前还翻腾的气血此时已经彻底平静下来，脑袋的眩晕感也彻底消失。
其实他的确没有受到什么重创，不用专门去休息，然而，他的脸色却并不是很好看，脑子里还想着之前听到的声音。
他不知道那个声音到底是哪来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走了大半天，当无涯提出要休息一下的时候，头顶又传来了“嗡嗡嗡”的声音。
所有人的脸都白了。
之前看着顾渊斩杀深潭中的妖物，大家心里都放松许多，以至于让他们忘了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走，继续走！”无涯咬咬牙说道。
反正只要放慢节奏，即便是走路，也是在休息。
只要他们走起来，那道火就不会从天而降。
“这个该死的家伙，分明就是在赶着我们往前走！”无涯恶狠狠道。
其他人都露出了骇然之色。
“什么？这……那到底是为什么啊？它要干什么？”
顾渊抬起头看了眼无涯的背影。
无涯说出这样的话，他并不惊讶，甚至还觉得好笑。
这些人的反应，实在是太慢了，这不是早就该察觉到的事情吗？
更好笑的是，当无涯提出这一点的时候，其他人竟然还觉得不可思议，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这甚至连惊讶的必要都没有。
无涯当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连顾渊都没想明白。
而事实证明，顾渊之前的决定并没有错。
当窗户纸被无涯点破后，其他人虽然继续往前走，可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大和尚和狐媚儿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了几分恐惧。
本来众人如果只是慢慢悠悠往前走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不会感到疲惫，毕竟就算是受了伤的大和尚和癞子头，虽然和顾渊比不了，却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但是现在，无涯将这层窗户纸捅破，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神经也得时时刻刻紧绷，他们还得思考，这黑雨的深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个恐怖的存在会赶着他们往前走，只会身心俱疲。
无涯时不时回头朝着身后看一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是有些后悔的，却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做了个愚蠢的决定。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顾渊的声音。
“无涯道友。”
无涯转过脸，看着身后的顾渊，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他放慢脚步，直到顾渊追上来，两人并肩而行。
“方先生，怎么了？”
“咱们这么走下去，不是个事，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太被动了吗？”
其实，在跟着他们来到边界山脉之前，顾渊就做好准备，等来到这里之后，便一直做个小透明，尽可能淡化自己的存在，而他一开始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但是等进入黑雨之后，他不得不慢慢展露出自己的能力。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了，将会让苦崖七仙愈发提防他。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实在是这些人不太中用。
而在苦崖七仙中，一直都是无涯说了算的，之前还有个谈不上多聪明却勉强能算个正常人的折扇男出谋划策，现在折扇男没了，无涯看上去更蠢了。
不得已，他只能站出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无涯皱了皱眉：“方先生的意思是？”
顾渊伸出手，指了指头顶了，接着说道：“我觉得无涯道友之前说的不错，咱们现在就是被撵着走，这怎么能行呢？这么下去，大家只会越来越疲惫，而且，这黑雨的深处也不知道藏着什么。”
无涯面色难看，点了点头。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顾渊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他真想打开无涯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这怎么能是没办法的事呢？就算真的没办法，也得想办法啊！难道要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吗？
“哎，无涯道友，其实别的都好说，问题是，咱们这一次进入黑雨，可是为了找虚妄啊！可咱们现在只能被推着往前走，能不能遇到沼泽地，那都是随缘的，这怎么行呢？若是那家伙有心逼着咱们去哪，又怎么可能让咱们找到虚妄呢？”
果不其然，顾渊这番话说完，无涯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寻找虚妄，对无涯而言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一想到这么走下去找不到虚妄，他当即就绷不住了。
之前他还想着，不去听顾渊的安排，因为现在他对顾渊的警惕心已经拉满了。
顾渊表现得越强，他就越不安。
可现在，牵扯到虚妄，那就不一样了。
“那……那方先生你的意思是？”无涯赶紧问道。
顾渊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自己的意思明明表达的这么清晰了，为什么无涯还不明白呢？
之前在希域城的时候，他觉得，这无涯还是有些东西的，甚至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感情那都是硬凹出来的人设啊！
“无涯道友，我的意思是，咱们得化被动为主动。”顾渊又指了指上面，眼神中闪过一道狠厉，“只有干掉它，咱们才能摆脱现在的处境！”
无涯一听这话，脸色当即变了。
第2382章干掉大鸟
“这，这……干掉那个东西？咱们？”
无涯看上去有些不安。
顾渊的提议，让他心脏猛跳，只要想到之前那道从天而降的怪火，他就会产生一些紧张的情绪。
顾渊一看无涯的表情，就知道这孙子可能是被吓破胆了，心里也有些无语。
好歹是苦崖七仙的大哥，就这点心理素质。
而且，既然现在已经来了，问题也出现了，那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解决，这也不是能躲过去的事啊！
于是，他的神情又严肃了几分。
“无涯道友，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咱们不能被推着走的，而且，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可不是咱们配合就能够化解的。”
无涯的面色也凝重了几分。
顾渊话里的道理，其实非常显眼，无涯也不是听不明白。
只是现在的他显然还有些犹豫。
顾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无涯道友，你不会是害怕了吧？”他突然提高了嗓音，像是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
无涯脸上的表情僵住，下意识看向狐媚儿等人。
虽然狐媚儿他们之前并没有刻意去听顾渊和无涯说了些什么，可大家靠得这么近，又都是修行者，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突然间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无涯只觉得自己承受的压力更大了。
终于，他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方先生，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肯定听你的，放心，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们都积极配合！”
顾渊听到这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无涯。
直到将对方看得浑身不自在。
就在无涯感到亚历山大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顾渊却笑着摇了摇头。
顾渊发现，其实自己之前的看法是有失偏颇的。
无涯还是有点心眼子的，只是这家伙的心眼子，基本上都用在自己身上了。
说什么不管自己做出什么决定他们都积极配合。
这说来说去，不就是让自己冲在最前面，当个主攻手，而他们则在旁边打打辅助吗？
就算知道无涯的心思，顾渊也没打算说什么。
他是真的想要先将脑袋上的危机化解掉，不然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而且，他也没将希望放在无涯他们身上。
目前来看，头顶上的东西，最擅长的进攻手段应该就是用火了，可之前顾渊已经知道，那东西释放出来的火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威胁。
玄火完全可以对付。
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顾渊还是得做到小心谨慎的。
对方是用了火，可未必只会用火。
当顾渊停下脚步时，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
反正都已经准备对付头顶的家伙了，也没必要继续走下去。
果不其然。
当发现顾渊等人又一次停下来后，一道火光又一次从天而降。
而顾渊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又有黑雨遮蔽视线，这山林间又是枝繁叶茂，顾渊很难确定对方的位置。
而且，他现在的感知力也受到影响。
可现在，这道火重新出现，那释放这道火的家伙，也暴露了位置。
顾渊脚下一点，当即便拎着刀杀了上去。
无涯此刻却还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大和尚赶紧提醒道：“大哥，方先生已经动手了！”
“我知道。”无涯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大和尚一愣，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狐媚儿拉住。
“先等等，听大哥的。”狐媚儿说道。
大和尚有些不满地看着她。
无涯的无动于衷，让大和尚心里有一些不满，可他也了解无涯的性格，对方做出这样的行为，好像也挺正常的。
但是之前，他和狐媚儿，可都是受到了顾渊照拂的，之前在深潭的时候，狐媚儿拦着他也就算了，现在还拦着自己，这就让他有些不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和尚直接问道。
狐媚儿翻了个白眼，一时气急。
其实在苦崖七仙中，狐媚儿一直都有些瞧不上大和尚。
她认可大和尚的实力，却又觉得，大和尚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虽然都是苦崖七仙之一，可狐媚儿和大和尚的交流少之又少。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根本不会拦着大和尚，这家伙自己找死，非得让无涯产生不满，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可因为顾渊，她对大和尚也有了一些改观，没想到对方还是这种态度。
无涯转过脸看了看他们，轻咳了一声，说道：“先不要着急，之前方先生也说了，让我们打好配合，这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这样吧，等到方先生将那东西逼下来，咱们再动手。”
“那……若是对方一直不下来呢？”大和尚问道。
无涯脸色一沉，道：“智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这些问题，用不着你来思考。”
看大和尚面色有些难看，无涯的语气也软了一些。
“再说了，若是方先生真的需要我们帮助，自然会开口的，我们等着就好了。”
听无涯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大和尚就算心里还是有些不满，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以前的大和尚，对无涯那绝对是忠心耿耿，也是最为坚定的维护者，完全做到指哪打哪，并且在无涯面前，他也毫不惜力，不断表现自己，就是为了得到对方的赞赏。
来到边界山脉，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但是现在，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对无涯的态度和看法，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将一切都暂且压下来，抬起头看着上面，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眼神中的担忧却是藏不住的。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明明现在，他们这些人最大的依仗就是顾渊，为什么大哥他们，还能做到无动于衷呢？连自己都能想到的问题，他们想不到吗？
刚想到这，突然又是大片火光蔓延下来，无涯等人吓得脸色大变，赶紧纷纷往后撤去。
好似稍微慢一点，就会被当场煮熟似的。
……
顾渊拎着刀，冲入了火光中，手腕一转，拖曳着一道光虹的镇邪刀便朝着目标劈砍过去。
黑色的大鸟翅膀展开约有四米，黑亮的羽毛在刀虹的照耀下竟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当又是一大团火光涌来时，顾渊释放玄火将其吞噬。
“为什么，非得玩火呢？”他的脸上露出冷冽的笑，迅速贴近大鸟，接着，一刀劈出！
“嗡！”
这是刀鸣。
在拉扯了几个来回后，顾渊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之前，还是高估了这只大鸟。
当真正面对面时，这只大鸟除了不断释放火焰外，好像并没有什么新的手段，也就是时不时释放几根如砍刀似的羽毛，朝着他旋来。
可这样的攻势，可以被顾渊的护体金光轻松挡下。
再一次贴近大鸟时，他手中的镇邪刀，绕开了坚硬的羽毛，破开了鸟腹。
第2383章叮叮当，叮叮当！
“撕拉！”
刀刃拔出，鲜血喷涌，庞大的身躯倒下，班刻擦了擦手上的血，将手中的刀丢给了旁边的血月宗弟子。
在他的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妖兽的尸体，若是顾渊亲眼见证，一定会狂喜。
这得多少可以献祭的妖魂啊！
班刻朝着前面走着，环顾四周，就在这时，两个血月宗的弟子跑了过来。
“宗主，前面发现一处深潭，而且……”
“嗯？”
“深潭旁边，有一些恶心的东西！”
他们不是想要说的含糊，而是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
班刻来了兴趣，轻轻扬了一下下巴。
“带路。”
“是！”
很快，班刻带着血月宗的弟子们，来到了顾渊之前战斗过的深潭旁。
怪物已经死了，并且化作血水，可地上的触手还在。
一个血月宗的弟子非常有眼力劲，强忍着恶心拿起一个触手来到班刻的面前。
班刻的手背在身后，仔细看了一番，轻轻点了点头，那个血月宗的弟子赶紧将手中的触手丢掉，等退回到人群中还不忘擦手。
大长老站在班刻的旁边，同样皱起眉头。
“宗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没见过。”
“宗主，那里还有一具尸体呢，您怎么不去看看？”大长老龇着牙问道。
“看不看的，都不认识，不重要。”
“……”大长老哼哧哼哧不想说话了。
和宗主交流，的确是一件比较伤脑筋的事。
此时，其他血月宗的弟子们也在激烈讨论着。
之前看到黑雨中也有人活动的迹象，他们便感到吃惊，现在看到尸体，更是议论纷纷，实在是想不明白，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不怕死的人，竟然敢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虽然说他们也进来了，可情况是不一样的，毕竟他们可是血月宗的，这一次还是仙体境的宗主亲自带队，而他们每个人，都是血月宗弟子中的翘楚，每一个拿出来放到别的仙宗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
其他人怎么有资格和他们放在一起比较呢？
等走出瘴气，大长老询问道：“宗主，您说，咱们接下来要不要去找那些人？”
“没这个必要。”班刻淡淡道，“那些人既然来了，就没有活出去的机会，如果他们能多活一段时间，也会碰到的。”
说完这些话，他又眯起眼睛笑了笑，愈发觉得，这一次的黑雨之行变得有趣起来了。
……
当黑红的鲜血从天上洒落时，如果不是因为带着一股血腥味，无涯等人甚至不会意识到这是鲜血。
黑雨还在下着，好似比起之前还要大了一些。
等到黑色的大鸟砸断了大片树枝落在众人面前，无涯等人才赶紧冲了上来。
旋即，顾渊也落下来了。
看着无涯等人，顾渊忍不住笑了一声。
“多谢无涯道友了，要是没你，我还真没办法解决这妖物啊。”
听到这明显带着嘲讽意味的话，无涯的脸色有些尴尬。
“方先生果然神勇无双，我们还等着您将这妖物赶下来呢，没想到，我们连忙都帮不上，有您加入我们，这一次一定会非常顺利！”
顾渊还挺佩服无涯的，就冲着对方能面不变色心不跳说出这些话。
“好了，这只大鸟已经死了，继续走吧，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休息。”献祭完妖魂后，顾渊平静说道。
虽然这些人嘴上没说，可顾渊看的出来，他们现在还是非常疲惫的。
毕竟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现在大鸟已经死了，他们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当然，他们可以放松，顾渊不会。
他总觉得，在这样的处境下，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所以，他想要找个地方休息，还是为了消化一下深潭怪物还有这只大鸟的妖魂。
他有一种预感，那深潭中怪物被献祭的妖魂，会进一步提升自身战斗力！
“好，好！”无涯赶紧点头。
对于这个提议，他是高度赞同的。
虽然他们只能在这里待上五天的时间，可现在的他实在是有些身心俱疲，如果能够找个地方好好躺一会，哪怕只是半个时辰，他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虽然众人还是在走，可心情却已经不一样了。
那“嗡嗡嗡”的声音终于不在了，之前被压到喘不过气的苦崖七仙们，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现在和之前都是不断往前走，却完全是两种情况。
之前那是被迫无奈，只得往前走，被一只手往前推着，还得神经紧绷。
可现在，他们只是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养精蓄锐，这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听不到那个“嗡嗡嗡”的声音，就连噼里啪啦的雨声都变得悦耳许多。
大和尚还不住称赞顾渊。
“方先生，您实在是太厉害了，那怪物跟了我们这么久，您轻而易举就能将其斩杀了！”
“的确如此。”狐媚儿也笑着说道，“之前在深潭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方先生您受伤了呢！”
无涯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也稍微变了一下。
其实，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还产生过不该有的想法。
只是最后，那个想法还是被克制住了。
现在看来，自己果然是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若是他真的觉得顾渊受伤了，向对方下手的话，那只大鸟的下场，应该就是自己的结局了。
那只大鸟的存在，之前也带给了顾渊很大的压力。
可等真的动起手来，他才发现，那大鸟的战斗力非常一般。
早知道，早动手了！
顾渊的心情也很不错。
而他们的运气也确实不错，很快，走在前面的长发男就喊了一声。
“大哥，前面好像有个山洞！”
顾渊抬起头朝着前面看去，脚下步伐也加快了。
“哈哈，太好了！”
“快点，再快点！”
可此时的顾渊，却突然停下脚步。
大和尚见顾渊没跟上来，也跟着停下，转过脸去看。
“方先生，怎么了？”
顾渊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开始环顾四周。
“你没听见吗？”
听到这话，大和尚后背都开始冒汗了。
其实他现在还没听到什么动静，只是听到顾渊的话，就会想到之前的“嗡嗡嗡”声。
这是真的已经被留下心理阴影了。
“方先生，那大鸟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不要吓我啊！”大和尚小声说道。
顾渊伸出手压了压，示意他先别说话。
看顾渊神色严肃的样子，其他人也都纷纷停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叮铃铃”
这是铃铛的声音。
所有人脸色煞白。
顾渊看他们的反应，倒是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并不是自己才能听见这个声音了。
他猛然转过身，脚下一点，身体便朝着声音的来源追去。
“走，去看看！”无涯当机立断，赶紧跟了上去。
他倒是不傻，也知道在这危险的环境中，紧紧跟着顾渊才能够增加自己的生存几率。
那铃铛的声音愈发清晰，频率也快了许多。
很快，在顾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可突然，他猛地停下脚步，后面的无涯大和尚等人也都停了下来。
“人……哦不，是个孩子？！”无涯等人的脸上竟是露出惊恐的神色！
第2384章这波赚大了
在顾渊等人的前方，是一个白嫩嫩的胖娃娃，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脖子上挂着一个金项圈，扎着冲天鬏，看上去也就四五岁大的样子。
刚才听到那“叮叮当”的声音，就是系在那胖娃娃脚上的铃铛，顾渊有些惊奇，那铃铛看着也就那么点大，声音竟然可以传这么远。
这么一个孩子，出现在边界山脉，还是在黑雨中，但凡有点脑子就能想到其中的诡异之处！
就在这时，那孩子也停下家，慢慢转过脸，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倒是脸颊上如打了腮红，惨白与鲜艳的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上扬的嘴角流露出诡异的笑。
“站住！”
无涯突然喊了一声，顾渊已经冲了上去。
可等来到那孩子之前站着的位置时，却发现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一股凉气直冲大脑。
无涯带着人追上来，一脸惊讶。
“那孩子呢？”
“什么孩子……那应该是脏东西吧？”大和尚小声说道。
顾渊还在打量着四周，随后，又到处搜寻了一番，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胖娃娃的踪迹了。
他同样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黑雨中竟然还能出现一个胖娃娃。
没有收获的众人，只好再向之前的山洞走去。
这刚进入山洞，顾渊突然停下来。
他警惕地看着山洞里面，旁边的无涯也有了发现。
“脚印……这里有野兽的脚印！”他压低了嗓子说道。
所有人迅速打起精神，接着就看到黑黢黢的山洞内传来动静。
好在这山洞里面只是藏着两只妖兽，虽然实力挺强的，可就算没有顾渊出手，无涯他们也能够应付。
毕竟只是两只妖兽，这一次，无涯都没好意思等顾渊出手了，之前对方先是单枪匹马解决深潭中的怪物，接着又斩杀了大鸟帮助他们化解危机，如果他们再不做些什么的话，无涯都想问问顾渊，还带着他们这些拖油瓶干什么。
等解决了妖兽后，无涯又给顾渊找了个比较干燥的地方休息。
“方先生，你好好休息吧，我们轮流守夜，一定会守护好你的安全！”
看着无涯真诚的模样，顾渊笑了一声，点点头。
“那就麻烦无涯道友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说这话的时候，无涯还是有些真心实意的。
他也清楚，他们这些人接下来还得指望着顾渊呢，如果顾渊休息不好，那他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而顾渊现在也需要想要好好休息一下，闭上眼睛便开始消化献祭的妖魂。
可就算是在这样的状态下，顾渊也不敢完全放松下来，他脑子里还想着先前看到的胖娃娃。
诡异的红肚兜，悦耳的铃铛声……
看着顾渊如老僧入定般的神态，无涯转过脸，又开始叮嘱其他人。
“都谨慎一些，守夜也得有两个人。”无涯说道，“还有，若是遇到妖兽，先想办法自己解决，能不麻烦方先生就不要麻烦方先生。”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赶紧点头。
无涯的想法，他们是明白了，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无涯这做法也没什么问题。
的确，他们也该找机会体现一下自己的作用，在顾渊的面前多刷刷存在感，否则，一旦顾渊觉得他们没用，关键时刻将他们抛弃了怎么办？
在消化献祭的妖魂能量时，顾渊有些兴奋。
他愈发觉得，之前斩杀深潭中的怪物，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而且，这股力量更加纯净，与他的契合度非常高，这让他觉得有些奇妙。
边界山脉中妖兽残留下来的妖魂，和顾渊以前献祭的妖魂都不一样，这一点他早就发现了。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像是吃东西时，一个可以直接塞进肚子里，另外一个还需要洗干净，剥掉壳，挑去刺……这过程则要久一些。
而顾渊之前在深潭那斩杀的怪物，所献祭的甚至都不能算是妖魂，应该是一团更加纯净的能量，可以轻易被自身融合，并且，对自己的提升极大，这种提升不在于某个点，而是方方面面。
就好像，自己之前掌握的那些妖能，都再一次被加强了。
除此以外，他能感受到，自己所能调动的元炁，也到了一个新的维度！
“大和尚，你不睡觉吗？”狐媚儿突然看了眼坐在顾渊旁边的大和尚，开口道。
大和尚咧着嘴，笑了笑：“我之前已经眯了一会。”
“你就眯了一炷香的时间吧？”
“够了。”大和尚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呵呵道。
狐媚儿摇摇头也没说些什么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大和尚已经彻底站到顾渊那边去了。
不过，顾渊对待大和尚的态度，也似乎是要好一些的，换做是她的话，肯定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老实说，她甚至还有些羡慕大和尚。
以前一直觉得大和尚没什么脑子，现在她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大智若愚。
无涯的目光也看向了大和尚，随后又看了看顾渊，皱起眉头，总觉得顾渊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直到天亮，顾渊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他逐渐察觉到不对劲了。
“方先生这是怎么了？咱们现在该出发了吧？”癞子头小声说道。
无涯看了眼顾渊，沉吟片刻，道：“咱们还是等等吧。”
听到这话，大和尚松了口气。
他还真担心这些人要叫醒顾渊。
谁都知道，顾渊现在这种状态肯定不是在睡觉，更像是在修行，若是随便叫醒，或许会引起什么严重的后果。
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其他人当然也是能想到的，无涯已经拍板，其他人当然不会说些什么，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心中还是有些焦急的。
毕竟他们在黑雨中的时间非常有限。
过了一会，无涯又拿主意了。
“癞子，智能，还有狐媚儿，咱们的时间不多，这样吧，我们待在这守着方先生，你们三人先在周围搜寻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虚妄的踪迹，记住，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当然，要是遇到危险了，你们立刻回来，不要逞强，一切都要以自身安全为主。”
听到这话，大和尚面色有些犹豫，他下意识看向顾渊的方向，心里是有些不放心的。
他并不是对顾渊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只是待在顾渊身边，他才能感受到一些安全感。
而狐媚儿和癞子的脸色则有些难看了。
特别是无涯话到最后的关心，听着格外刺耳。
“怎么了，你们是不愿意吗？”无涯询问道。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只是配上他低沉的嗓音，又觉得有些阴森。
“没……那大哥，我们这就去。”狐媚儿赶紧说道。
她看大和尚还站在原地，伸出手拽了拽大和尚。
“走！”
大和尚面色有些凝重。
“大哥，要不，咱们还是等方先生醒过来吧。”
这一次，无涯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他死死地盯着大和尚：“你说什么？”
在苦崖七仙中，最听话的人一直都是大和尚，这家伙头脑简单，以他马首是瞻。
现在，癞子和狐媚儿都没说什么，反倒是大和尚跳出来唱反调。
他感到惊讶的同时，又觉得无比愤怒。
大和尚还想说些什么，可面对无涯那要杀人的目光，想要说的话还是哽在了喉咙里。
等人都走后，无涯慢慢转过脸，冷冽的目光投向顾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旋即，他迈着脚步，朝着顾渊一步步走去。
第2385章虚妄的鳞片
这走出山洞，还没多久，大和尚突然停了下来。
“不行，我还是得回去！”
说完就要往回走。
狐媚儿赶紧拉住他：“你疯了？咱们这才刚出来，你回去做什么？再说了，你回去，怎么向大哥交代？”
大和尚神色难看：“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大哥会对方先生不利？”
“你……我……”大和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这样的话，他又不敢说出口，哪怕是无涯不在的情况下。
看大和尚吞吞吐吐的模样，狐媚儿冷哼一声。
“在我面前，你都不敢实话实说，那大哥问你，你怎么说呢？”
大和尚有些气馁。
狐媚儿叹了口气，用安慰的口吻说道：“其实，你不必担心的，大哥不会将方先生怎么样的，对大哥来说，方先生有大用，甚至没他都不行。”
其实还有一句话，狐媚儿没说。
她觉得，就算顾渊真的入定了，明晃晃的机会摆在无涯面前，后者也不敢动手。
事实也正如狐媚儿所想的那样。
此时的无涯就坐在顾渊的旁边，时不时瞥向对方。
长发男注意到，在这过程中，无涯的眼神不断闪烁着。
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到了最后，无涯眼神中那道不断闪烁的光终于彻底熄灭了，起伏不定的呼吸节奏也慢慢稳定下来。
整个过程，长发男都察觉到了，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也不知道无涯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
就在无涯准备起身的时候，顾渊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无涯道友，你这是……守着我呢？”
无涯听到顾渊的声音，突然愣了一下，脑门上都蒙了一层汗，脸上紧张的情绪一闪而过，又迅速镇定下来，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方先生，您可算醒了！”
他也不知道，顾渊真的是恰好醒来，还是之前一直醒着的，也许，这只是对方对自己的一场试探？
虽然只是猜测，可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他都会觉得汗毛倒竖！
顾渊微微一笑，环顾四周，换上疑惑的表情：“其他人呢？”
无涯赶紧将自己之前的安排解释了一番，顾渊也点点头：“这倒是不错，毕竟，咱们的时间有限。”
无涯正色点头，看到顾渊赞同他的做法，心中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好了，咱们走吧，去找他们，免得他们在外面发生什么意外。”顾渊开口道。
“方先生，您不用再休息一会吗？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无涯说道。
长发男也点点头：“现在去，不一定能找到他们，可能会找错方向。”
听了他们的话，顾渊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索性也不着急了。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一晚上的时间，他只觉得神清气爽，不仅如此，就连感知力也强大不少，之前是被黑雨稳稳压住，现在却已经可以扩散出去了。
这种变化，还是让顾渊颇为喜悦的。
毕竟在危机四伏的黑雨中，谁也不知道周围到底潜藏着什么样的威胁，感知力将至关重要，之前感知力受到压制，顾渊就浑身上下不自在，非常不适应。
现在神识又有了提升，感知力在这种压制下也能发挥一些作用，接下来倒是可以轻松一些，不需要时刻紧绷了。
不多时，大和尚他们就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大哥，大哥！”
癞子头人还没进来，声音先传进来了。
无涯有些疑惑，站起身，带着长发男朝着山洞门口走去。
癞子头朝着他们快步跑来，手上还拿着一件东西。
大和尚和狐媚儿在后面，同样是一路小跑，喜形于色。
等癞子头到了跟前，无涯起先还有些疑惑，可等看到癞子头上拿着的东西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赶紧从癞子头的手上将东西接过去，仔仔细细看看，激动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这，这是……”
顾渊听着费劲，于是看了一眼，那只是一块巴掌大的东西，泛着七彩的光泽，似乎有些坚硬。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无涯终于将卡在喉咙里的话说了出来。
“虚妄！这是虚妄的鳞片！”
听到这话，顾渊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也难怪这些人会如此激动了，毕竟，他们可是不惜性命也要找到虚妄的。
可同时，顾渊也觉得有些怪异。
关于虚妄，无涯他们倒是没少说。
虽然顾渊跟着他们一起来了，可他的目的只是想要看看这黑雨中到底藏着什么，或许能够获取一些信息。
对于虚妄，他不仅仅是没有多大兴趣，甚至觉得，这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结果没想到，癞子头大和尚还有狐媚儿出去一趟竟然真有收获了。
看着无涯捧着那块彩色的鳞片兴奋到癫狂的模样，顾渊不由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他是真怕这哥们一口咬上来。
当然，这些人的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时无涯一把抓住癞子头的胳膊，他有些用力过猛，本来就受伤的癞子头脸上的表情满是痛苦。
“快，快带我去！”
“嘶！是，是！大哥，我们现在就去吧！”
看着癞子头脸上扭曲的表情，无涯也反应过来，松开手后，又捶胸大笑起来。
“哈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虚妄果然在这里！”
就算一直不爱说话，没什么存在感的长发男，现在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顾渊嘴角抽了抽，有些跟不上这些人的脑回路了。
首先，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判断出这就是虚妄鳞片的。
其次，就算见到了虚妄鳞片，最多说明，黑雨中的确有虚妄的踪迹，可现在还没找到呢。
再其次，就算找到了虚妄，他们这些人也不见得就能将其拿下，毕竟虚妄的肉都能让人长生飞升了，这得是什么样恐怖的实力啊？
最后，关于虚妄的各种功效，其实也都只是传闻而已，这还没有得到证实呢！
这一个个的，真的有必要如此癫狂吗？
顾渊不理解，但尊重，然后和他们一同踏上了寻找虚妄的路。
第2386章元素凑齐了
大和尚和狐媚儿一开始也是非常亢奋的，等到慢慢冷静下来后，注意力也都回到了顾渊的身上。
“方先生，你休息的怎么样？”
“很好。”
大和尚松了口气，点点头。
在癞子头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找到虚妄鳞片的地方。
然而，在这里，他们却并没有其他收获。
“找，四散找，只要虚妄在这里出现过，那就一定是有所痕迹的！”无涯说道。
无涯这话倒是没说错，但是这里的情况比较特殊。
这里每天都下着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虚妄真的在这里留下过什么痕迹，在雨水的冲刷下也会不复存在。
只是癞子头他们发现的那块鳞片，已经让无涯等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苦崖七仙这些人，现在都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
他们似乎都不担心危险了，一个个四散开来，到处寻找起来。
虽然无涯没有给顾渊布置什么任务，可他也没闲着，跟着其他人一同搜寻起来。
毕竟，也得考虑一下无涯的精神状况吧？
其实之前在山洞里，当无涯靠近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察觉，并且，感知到了对方身上的杀气。
只是这股杀气也怪，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的，直到最后完全熄灭。
而无涯当时的心里所想，顾渊大概也能想到的，他和无涯一直都是互相防备的状态，或许一开始在希域城，无涯邀请顾渊加入的时候，还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进入黑雨中之后，看着顾渊一点点展露自身实力，无涯就意识到对方的实力根本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
在黑雨中生存以及找到虚妄，顾渊的作用似乎都是至关重要的。
可无涯也得思考，等找到虚妄之后，顾渊要是和他们翻脸怎么办？
凭借着顾渊强大的实力，人家说将他们踢出去就踢出去，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更何况，在进入黑雨之后，他们便不断损兵折将，鬼眼和折扇男死了，癞子头和大和尚也受伤了。
一旦他们和顾渊翻脸，能有几成胜算还真不好说。
无涯是矛盾的，一方面，他需要借助顾渊的武力值达到自己的目的，另一方面，又担心对方突然翻脸，将刀锋对准他们。
最后，无涯还是放弃了对顾渊下手的念头，对此后者也只能表示对方的运气真的不错。
搜寻了许久，终于有了消息。
“大哥，您看看，这是不是虚妄的脚印？”
匆匆赶过来的无涯等人以及顾渊，正盯着地上桃花状的脚印沉思着。
“看形状，的确很像。”无涯思索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不假思索。
“走，就是这个方向，去看看！”
顾渊心说这决定下得也太草率了，却也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苦崖七仙对虚妄的狂热，他是真切感受到的，现在又有线索出现，无涯等人估摸着大脑思考的能力都开始受限了，仔细想想，他们之前一直都是在黑雨中到处瞎转，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方向，也是一件好事。
就是这选择方向的方式，让顾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很想拿着麦克风采访一下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选择，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反正有方向总比没方向好，要是没什么方向，大不了退回来好了。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无涯终于停了下来。
他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有些不淡定了。
“方先生，您说，我选的这个方向对吗？”
对上无涯迷茫的眼神，顾渊知道，这哥们是真没主意了，不是想要甩锅。
“我不知道啊，要不，咱们继续往前走吧。”顾渊说道。
他是做好一条路走到黑的准备了，能不能找到虚妄也不重要。
可无涯就不这么想了。
之前他也很急，但是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急。
要知道，他们只能在黑雨中待五天的时间，如果如之前那般什么线索都没有，五天时间到了退出黑雨区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他们已经确定，虚妄的确就在这里，那要是时间到了还没找到，这辈子只怕都睡不着了。
所以，对于无涯等人来说，时间非常珍贵，若是走错路了，浪费太多时间，他们的处境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就在这时，狐媚儿突然喊了一声。
“大哥，这里还有脚印！”
听到这话，无涯顿时大喜，赶紧跑了过去。
虽然一个脚印并不能说明什么，之前也见到了，可对无涯而言，这个脚印却至关重要，足以说明，他并没有选错路！
盯着那个脚印看了一会，无涯又伸出手按了一下，目光变得更加明亮，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这个脚印留下的时间不长，走！大家都快点！”
“是！”
大概半个时辰后，众人再一次停下来，无涯的脸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的双拳紧握，低沉的嗓音在这一刻都尖锐起来。
“瘴气，是瘴气！”
顾渊被无涯的反应吓了一跳，看到前面出现的瘴气，也松了口气。
就无涯他们之前的反应，顾渊寻思着，要是再看不到瘴气的话，这几人都要主动制瘴了。
迅速吃下丹药，一群人迈着大步进入瘴气中。
按照丹药数量，无涯此时应该慎之又慎的，毕竟每个人只有三颗丹药，而他已经是第三次进入瘴气中了。
不过因为鬼眼和折扇男的死，倒是平白多出了五颗丹药，这五颗丹药现在都在无涯身上，他当然无所畏惧。
每一颗丹药，都代表着一次试错机会，目前来看，无涯自己最起码还有五次试错机会，前提是他不将鬼眼和折扇男的丹药拿出来分享。
进入瘴气中，顾渊当即意识到，这里的瘴气要更加浓郁。
“在这里的……一定在这里的！”无涯一边往前走，一边喃喃自语。
大概五分钟后，无涯猛地停下脚步，还往回收了两步。
“这……这是……沼泽！”
顾渊看着前方的草地，再看看愈发浓郁的毒瘴。
瘴气，沼泽，以及之前发现的虚妄脚印和鳞片。
所有元素，似乎都凑齐了。
顾渊闭上眼睛，释放自己的感知力，许久，缓缓睁开眼睛，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无涯。
这狗东西，好像还真有点气运在身上啊？
第2387章陷入沼泽
当顾渊释放感知力的时候，立即察觉到此处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息，是之前都没有见到过的。
而且，如果他的判断没错，这股气息，似乎就在沼泽下面翻腾着。
绕着沼泽，继续往前走着，还没过多久，顾渊便意识到这里的瘴气愈发浓郁，一层浓雾让周围的可见度不断降低。
若是换做之前，无涯等人的情绪应该是会紧张起来的。
可现在的他们依旧处于亢奋状态，并没有因为可见度降低感到担忧。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的瘴雾中，竟然传来了“叮叮当”的声音。
走在最前面的无涯迅速停下脚步，亢奋的情绪总算是有所收敛，他瞪大眼睛，眸子里也流露出了一丝不安。
“铃铛……是铃铛的声音！”
顾渊觉得，无涯说的话，就和他人一样多余。
大和尚等人也都齐刷刷变了脸色，一个个面面相觑，只觉得冷汗直冒。
其实顾渊也没想到，之前听到的铃铛声，在这里竟然还能再次听见。
只是浓雾遮挡了视线，饶是顾渊也找不到那铃铛主人的身影。
想到之前看到的胖娃娃，鸡皮疙瘩也跟着冒出来了。
无涯咬咬牙，还是继续往前走着。
“那胖娃娃诡异得很，说不定和虚妄就有什么关系……”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喃喃自语。
突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或许，那娃娃就是虚妄！”
“大哥，您说笑的吧，虚妄怎么会是一个胖娃娃呢？”大和尚吃惊道。
“闭嘴！你懂什么！那虚妄本就是传说中的异兽，具备变化的神通，就算是变成一个胖娃娃，又有什么奇怪的？”无涯恶狠狠道。
大和尚也就是问一下，倒是没想到无涯的反应竟然这么大，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无涯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过分激动了，脸色逐渐缓和下来，说道：“智能，我也就是这么猜，但是那孩子出现在这里，显然不同寻常，咱们之前见到的那些被黑雨侵蚀的妖物，到头来还是妖兽的模样，偏偏能出现一个胖娃娃，而且还是在这里……你不觉得，这很反常吗？”
大和尚有些赧颜：“大哥说的在理，的确很反常。”
反不反常，压根就用不着无涯说。
但凡是之前见到那个胖娃娃的人，没一个会觉得合情合理，大和尚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无涯会将那个孩子和虚妄联系在一起，虽然他们是跟着虚妄的脚印找到这里的，而这里也的确有瘴气和沼泽。
可谁也不敢肯定，虚妄就一定在这里。
突然，前方一道红影一闪而过。
“在那！”
无涯迅速朝着前方追了上去。
其他人当即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也赶紧跟了上去。
大和尚不紧不慢，突然压低了嗓子，问旁边的顾渊。
“方大人，那娃娃，真的是虚妄吗？”
“我怎么知道。”顾渊笑了笑，“既然你大哥说是，那或许真的是吧，其实他也不是笃定那娃娃一定是虚妄，只是觉得有所关联而已。”
看大和尚的表情有些复杂，顾渊又继续说道：“而且，我之前没见过虚妄，甚至都不知道虚妄长什么样子，如果不是有你们的话，我甚至都认不出先前那是虚妄的鳞片呢。”
大和尚挠挠头，有些不适应。
他本来还想着能从顾渊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结果顾渊说的这些，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大哥小心！”
大和尚和顾渊都愣了一下，赶紧加快脚步。
刚才那是长发男的声音。
等他们到跟前，才发现冲在最前面的无涯此刻已经陷入沼泽中。
无涯脸上的表情有些慌乱。
顾渊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无涯怎么说也是个高手，竟然能被小小沼泽困住？
“方先生，救我！快救我！”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断下沉，无涯有些慌神了。
“无涯道友，不过就是沼泽而已，这都能把你困住？”顾渊往前走了两步，面露疑惑道。
他甚至在想，无涯是不是有什么阴招等着自己。
可看无涯脸上的慌乱，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不……我动不了，我动不了！”无涯惊恐出声。
突然，无涯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身体剧烈挣扎，下沉的速度也加快不少。
“方……方先生，救我！”
其他人急得团团转，长发男犹豫一下，直接往前冲了几步，身体却也陷入沼泽，他伸出手，想要去抓无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下肢已经无法发力了。
顾渊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长发男，忍不住问旁边的大和尚。
“这个人，一直都这么虎吗？”
大和尚脸色煞白，眼神茫然。
顾渊之前还想着，无涯是不是在开玩笑，可看对方痛苦的模样，知道这不是作假。
他当即便意识到，这沼泽只怕是有古怪，连无涯这样的高手，在陷入沼泽中都动弹不得，就算自己想要营救，也得小心谨慎些。
结果他思考的时候，长发男竟然会直接冲进去，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先前觉得，大和尚对无涯才是最忠心的。
现在看来，长发男对无涯才是真爱啊！
锁死！
“无涯道友，你先别挣扎了，不然等会就剩个大脑门了。”顾渊不是开玩笑。
无涯一开始肯定没想到这沼泽的特殊性，一定是尝试着想要凭借着自身能力挣脱出来的，结果却以失败告终了，刚才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又开始剧烈挣扎，结果只剩下一颗脑袋了。
顾渊没有犹豫，当即便召唤出两条藤蔓，分别缠绕住长发男和无涯。
长发男只是陷进去半截身子，藤蔓可以缠住他的腰往上拽。
可无涯就比较惨了，因为只有脑袋露在外面，顾渊只能缠绕住他的脖子。
等到顾渊开始发力的时候，无涯当即开始翻白眼，本来因为惊吓而发白的脸现在都憋紫了。
长发男陷得不算深，顾渊基本上没费什么力，就将人拽了出来，可当顾渊将无涯也拽出来时，大片鲜血撒在了沼泽上。
“大哥！你……你的腿！”长发男迅速冲过去，当即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