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万分尴尬
看着江清越稚嫩的面容，姣夫人一时间哭笑不得。
她还以为杜怀修带了个怎样的美女当圣女，还想着威慑一番，结果竟然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她心中那些想好的那些话是半点也说不出来了。
面对姣夫人审视自己的目光，江清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样的打扮，还能被这些下人如此尊重，不用想也知道是主子。
而且女人看女人最准。
姣夫人看她的目光有审视有敌意，肯定是和杜怀修关系不简单。
虽说当年不辞而别后，她也有想过有一天杜怀修会有妻有子，可现在真的看见，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姣夫人虽然看着江清越是个小孩没有那么担心。
可面对江清越的美貌，她还是在意的。
江清越生得十分好看，而且能被杜怀修选中带回来，肯定也是有些不同的。
而且万一江清越对杜怀修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也是难保。
所以还是该敲打敲打，她要把这些不该有的心思扼杀在摇篮中，最大程度上减少自己的麻烦。
江清越不喜欢姣夫人，但也不想得罪她，于是还算乖巧的开口：“我叫清清，就是宿城的人。”
姣夫人端着架子继续问：“你知道自己来是做什么的吗？”
江清越摇头，装出了少女特有的天真：“我不知道，但教主说让我来当圣女。”
姣夫人见状冷笑了一声：“到底是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来，还以为是来享福过好日子的吧。”
“难道不是吗？当圣女不是来享福的吗？”江清越一脸娇憨地仰着头看着姣夫人。
姣夫人打量了她一眼，眼神中尽是不屑。
“小丫头，你既然是来当圣女的，就当好你的圣女，吃喝是少不了你的，可别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不……可没什么好下场。”
“不该有的心思是什么？”江清越继续装傻。
姣夫人见果真是个小孩子，也失了再深说下去的兴致。
“这点你就自己好好想想吧，总会想明白的，好了，我该说的也说过了，圣女，好好休息吧。”
她咬重了圣女二字，嘲讽至极。
姣夫人觉得自己的示威是能起到了作用的，心里很是得意：“我们走。”
她抬起头正要带着丫鬟往外走，忽然里屋传来了一阵声响。
姣夫人立马停下步子，回过了头：“什么声音？”
江清越一阵紧张赶忙解释：“没什么，是我的丫鬟，我的丫鬟在里屋。”
“丫鬟？”
姣夫人并不是太相信江清越的说辞。
“对，是我的丫鬟，我的丫鬟刚才坐马车被沿途露水打湿了衣服，此时正在里屋换呢。”江清越的手攥在了一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姣夫人狐疑地看了看江清越，又往里屋看了看，竟然抬步往里屋走了去。
江清越赶忙上前拦住了她：“夫人，我的丫鬟在换衣服，你这么进去不合适。”
“笑话，她一个下人，况且又都是女子，为何不合适？”姣夫人冷冷地盯着江清越。
江清越心里慌得紧：“我们虽然都是女子，但……但换衣服属于私事，任何人进去都不合适的。”
江清越的阻拦让姣夫人更加怀疑：“你这么阻拦我，可是这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现在可是想抓到江清越的错处，去跟杜怀修告状，最好能让杜怀修把江清越赶走。
江清越慌得很，但还是要故作镇定：“夫人真是说笑话了，我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
“谁知道你是不是不安好心，万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再伤着教主怎么办？你这么拦着我肯定是心里有鬼。”姣夫人振振有词，执意想要闯进去。
江清越死命地阻拦：“夫人，我的丫鬟在换衣服，真的不合适，你别进去了。”
姣夫人却是完全不在意，她抬手推开了江清越，还喊了丫鬟制住了她：“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本夫人说合适就合适。”
说完，她直接上前推开了门。
屋子很小，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
一个女子梳着丫鬟的发式，正背对着门口，清晰可见敞开了衣襟，是在换衣服的样子。
听到门口的响动，那丫鬟也不敢动，只是声音颤抖着：“小姐，怎……怎么了？”
江清越赶忙开口：“没事儿，这个夫人非要看看，夫人，你现在看完了，没有可疑的人该出去了吧。”
姣夫人迅速地在屋里扫了一圈儿，屋子不大，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见确实没有什么可疑姣夫人才放心离去。
听到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沈琉吟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姣夫人未曾看到的是，在沈琉吟的面前正半蹲着一个紧闭双眼，面红耳赤的君陌辞。
刚刚的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这屋里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沈小姐，世子，人走了。”
江清越的声音传来。
沈琉吟赶忙转过身，快速穿好了衣服。
君陌辞也背过身子，深深地呼了几口气。
一个女子在他面前袒露身体，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子，他真是……
“我穿好了。”
沈琉吟低声说道。
君陌辞嗯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了许久，他才不自在的开口：“在这里行事得万分小心，我会一直隐在暗处，有事唤我便是。”
沈琉吟现在也不好意思说别的，只能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之后三个人配合了起来。
由江清越打掩护，沈琉吟和君陌辞分别在五毒教四处搜寻，寻找除秽剑的下落，顺便记录五毒圣教中守卫的位置和里边的地图。
可一连多日，他们都并未发现除秽，甚至连教内都没有人讨论这件事。
“奇怪了，按理说除秽剑是在杜怀修手里的，怎么可能一点下落都没有呢？”沈琉吟觉得很奇怪。
“会不会他们已经毁掉了这把剑啊？”江清越问道。
“不会。”君陌辞摇了摇头。
“我派人调查过，除秽剑还在五毒圣教内，没有被销毁的痕迹，我们之所以没有查到什么，我怀疑是我们没有查对地方，这五毒圣教内想必应该有什么密室存在。”
第二百二十七章 祭祀圣典
杜怀修是个严谨的人。
除秽剑很重要，肯定不可能随便放置，定然是在一个让人不易发现的地方。
三个人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让江清越想办法从杜怀修那里套套话。
可谁知杜怀修虽然每日只是来她这里坐一个时辰，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允许她问。
江清越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这样下来，一连多日事情都毫无进展。
每天清晨天刚亮，江清越便要被喊起来拖着学习祭祀舞蹈和礼仪，她也尽可能地配合着。
很快到了庆典祭祀的日子。
江清越一大早便被侍女和婆子拉起来梳妆打扮，沈琉吟作为江清越的丫鬟自然也是也跟着一起忙活。
这祭祀的妆面可是比那些新娘子成婚都复杂。
先是给江清越好好地泡了个花瓣澡，直到身上有了浓浓的香味才将她捞出来。
她们给江清越穿了新的中衣，推着她坐到了梳妆台前上妆，
等一切妥当了，几个婆子又转身去整理江清越的祭祀服。
沈琉吟见状，假装帮江清越整理发饰，偷偷塞给了江清越一把小匕首。
江清越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问道：“怎么了？给我这个做什么？”
沈琉吟拍了拍她的手答道：“防身。”
今天人太杂了，而且杜怀修若是有什么目的，也会在今日显露，她届时不一定能时时护着江清越，所以给她一把匕首防身是很有必要的。
江清越看了一眼手里的匕首，一旁的婆子拿着衣服走了过来，她立马将匕首收进了衣袖中，若无其事地穿上了祭祀服。
打扮妥当之后，祭祀的花车也到了。
一位女教徒端来了一杯清茶：“圣女，上花车前需要饮下这杯清茶，以示对上天的尊重。”
江清越是大夫，嗅觉和味觉都十分灵敏，她只是闻了一下，便察觉了那茶里有迷药。
这种迷药是常见的，一般会在喝下两个时辰后发挥药性让人昏迷。
不是说祭祀吗？
为何又要她喝迷药？
江清越不知杜怀修要做什么有些犹豫。
女使见状开口催促：“圣女，吉时马上到了，您得快些。”
屋子里都是人，江清越也没有机会和沈琉吟商量，只能假装先喝下，然后又悄悄借着净手的功夫吐了出来。
没有人发现她的小动作，女使径直领着江清越坐上了花车，沈琉吟正要上去，那女使上前拦住了她。
“你做什么？这是圣女坐的花车，你有何资格上去？”
“我是圣女的丫鬟，自然是要跟着圣女一起伺候她啊。”沈琉吟说道。
“会有人跟着伺候的，你跟在后面便好。”女使冷冰冰地说道。
沈琉吟并不愿意，江清越一个人被留在花车内她不放心。
可是面对这些人她也不太敢翻脸。
正在纠结时，江清越探出了头来。
“让她跟着我吧，我的丫鬟跟着我习惯了，换成别人我不习惯。”
沈琉吟现在是个小丫鬟，她的话虽然不顶用，可江清越不一样，她是圣女，身份不比一般人，她说话还是起作用的。
但那女使还是有些犹豫：“可是上头吩咐过，圣女今有人专门近身伺候，旁的人是不成的。”
“我是圣女还是你是圣女？”江清越板起了小脸。
“你要是不让我的丫鬟跟着我，那我就不去了，你们爱换谁去换谁去吧。”
说着，她就要下车。
女使连忙拦住了她一脸为难：“圣女息怒，圣女息怒，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真是上头吩咐过的，有专门的人伺候您。”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我的女使跟我一起，其他人都不行。”
江清越噘着嘴，发挥起了小女孩耍赖的那一套。
反正现在她就是个孩子，闹起来也无所谓。
远处，杜怀修瞧见了这边的情况本想上前，结果想了想又停下了步子。
他转头吩咐手下的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不要浪费时间耽误了正事。”
手下的人立马上前打探了消息，得知了原因又赶紧去禀报了杜怀修。
杜怀修皱了一下眉头：“就一个丫鬟，闹什么闹，去同她们说，就依着圣女的意思，耽误了大事小心她们的性命。”
他不屑在这些小事上耽误时间，吩咐了一句就离开了。
女使还在同江清越说好话，急得都快哭了，可江清越说什么都不愿意按照她说的来，执意要沈琉吟跟着。
女使也是下人，也是奉命行事，她也是不能妄自做主的。
杜怀修身边的人过来吩咐了几句，女使立马如获大赦一般上前跟江清越告罪。
“圣女息怒，主子吩咐了，就让您的丫鬟跟您上花车吧。”
江清越扁着嘴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嘛。”
目的达到了，江清越这才又乖乖地回到了花车上。
没了其他人，江清越将迷药的事同沈琉吟说了一遍。
沈琉吟也是十分不解：“选了你当圣女为何又要给你喂迷药，这杜怀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清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我当时也没得办法便假装喝了，想着寻个机会同你商量一番。”
“杜怀修近来的行事怪异，突然选圣女就很奇怪，现在又给你喂迷药肯定是有大阴谋，待会儿到了祭祀的地方你见机行事，尽量保护好自己才是。”沈琉吟叮嘱道。
“好，那世子呢？”江清越有些担心。
“你不用担心他，他心里有数。”
她和君陌辞都是会见机行事的人，而且君陌辞有武功，又是隐在暗处的，就算真的危险他也能想办法全身而退。
花车沿着宿城转了一周，最后才到达祭祀的地点。
想来这样做也是为了不让人轻易发现据点的入口。
沈琉吟扶着江清越下了花车等在一旁。
面具人再次挥舞起了手中的桃木剑，念起了听不懂的经文。
最后，他点燃了一张黄符，口中含了一口酒吐了上去，那火顿时冒出了约一米长的火舌，很是吓人。
面具人面不改色地盯着那火舌，待黄符燃尽，面具人将桃木剑插在了面前的黄沙中，然后跪在地上虔诚无比的磕头，大声念叨。
“万心归一，天佑五毒。”
紧接着，那些教徒纷纷跪了下去，一个个仿佛没有灵魂的提心木偶一般，木讷地念着：“万心归一，天佑五毒。”
人数倒是众多，可半点没有气势，反而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诡异感。
一连念了五遍后，面具人站了起来高声喝到：“礼成，请祭祀之物。”
祭祀正式开始。
一个教徒拿着一个红色的盒子端上了祭祀台。
面具人将刚刚黄符燃烧后的符水喝额一口，然后吐在了盒子上。
紧接着，面具人打开了盒子。
沈琉吟目光一紧，只见那盒子里装的东西竟就是她们找了许久的除秽剑！
第二百二十八章 真正目的
“沈小姐，你快看，除秽剑！”江清越有些激动地冲沈琉吟说道。
“嗯，我看见了，是除秽，但别轻举妄动，现在不是拿剑的时候。”沈琉吟看着除秽剑也有些激动。
没想到她们一连找了多日的东西竟然在这里，她是巴不得现在就上前拿过除秽。
除秽仿佛也感觉到了主人在场，剑柄上的宝石竟然泛起了阵阵蓝光。
沈琉吟激动归激动，可到底是理智更高，这里不是其他地方，杜怀修就坐在前方，她不能有一点差池。
“这些人要做什么？”江清越看着那些教徒将除秽剑架在了祭台中央。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别着急。”
沈琉吟心中也很是疑惑，不知此时杜怀修让人拿出除秽剑是为了做什么，但按照她的猜测也定然没什么好事。
江清越一直紧盯着除秽，但她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她什么也不能做。
面具人开始高声念起了经文，一旁的侍女上前提醒：“圣女，该上台了。”
江清越下意识地看了沈琉吟一眼，沈琉吟轻拍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去吧，我就在这儿看着。”
江清越转身上了祭台。
面具人递给她三炷香，江清越按照教给她的礼仪，规规矩矩地跪在蒲团上磕头，奉香。
“礼成，献舞。”面具人的声音响起江清越知道自己该去跳祭祀舞蹈了。
她走到祭台中央，按照流程开始跳起了祭祀舞蹈。
奇怪的经文，奇怪的奏乐，配上略有些奇怪的祭祀舞蹈。
整个现场都透出了十分诡异的气息，仿佛正在举行一场巨大丧事。
很快，五毒圣教的教徒十分有序地上前将跟着江清越的十来个侍女一一隔开，然后拿了绳子打算一个个绑了起来。
沈琉吟心中一慌：“你们要做什么？”
然而那些教徒依然是提线木偶一般，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她也同其他人一样绑了起来。
“放血。”面具人拿起桃木剑一挥又是一声高喝。
教徒们立马拿起了小刀割开了这些侍女们的手和脚。
侍女们不敢反抗也不敢出声，只能任由鲜血流下，顺着脚下特有图案朝着祭祀台的中心汇聚。
沈琉吟心惊不已。
莫不是杜怀修要杀这么多的活人来祭祀？
沈琉吟紧攥了手指，朝着四周望了望，却并未看到君陌辞的身影。
今日的祭祀比以往的都要严格一些，她不确定君陌辞有没有跟来，担心打草惊蛇，她也不敢现在轻举妄动，只能任由那些教徒割开了自己的手脚。
手脚被割开的地方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也顺着脚下的特殊印记流向了祭台，同其他女子的鲜血一样漫到了除秽的剑身。
除秽的剑身逐渐变红，沈琉吟清晰地看到除秽剑柄的宝石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来。
她顿时明白过来杜怀修的真正用意。
杜怀修是想在这场祭祀中，用女子的血毁了除秽剑，这样能对付他的东西便又少了一样。
眼看着除秽剑的光芒变淡，沈琉吟更加紧张了起来。
她尽可能地运了功，减缓了自己血液流失的速度。
杜怀修一脸得意地同身边人说道：“本教主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看到这一幕了。”
想到除秽剑伤了他多少次，又伤了他身边的多少人。
他对这把剑是恨得牙痒痒。
教徒立马拍马屁：“属下恭喜教主，教主英明，这世间的事如今都尽在教主的掌握之中，往后便可高枕无忧了。”
杜怀修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并未敛起，眼中多了一丝深不可测的神色：“高枕无忧，倒也没有，只不过，我总是要除掉这些同我作对的人，就如同这柄剑一样。”
他倒是没有觉得自己能高枕无忧，毕竟外头的事他也清楚。
但他一如既往的狂妄，他相信自己能将这些同他站在对立面的人杀光杀完。
“是是，教主英明，教主定然能如愿以偿。”教徒继续拍马屁。
杜怀修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祭台上跳舞的江清越。
不知为何，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总觉得江清越的身上有一种让他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当他想要仔细抓住这种感觉，却又无从下手。
如今看着江清越的跳舞的样子他心里的那种异样更加强烈。
他总觉得江清越举手投足间都和那个人一模一样，仿佛此刻站在台上的就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可是，那个人不该是江清越这个年岁啊。
他也知道，那不是她。
看着江清越，杜怀修的目光开始恍惚了起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同平日的遗憾和怀念。
他的手下意识地搭在了心口，口中也不由自主的念叨了起来。
“你不是她也好，要是你是她就好了。”
一旁的教徒并未听清，开口询问：“教主可是有何吩咐？”
杜怀修的思绪被人打断，目光瞬间清明，眉头略微皱了一下有些不悦，但他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无事。”
江清越也发现了除秽的异常和沈琉吟的情况，心中十分担忧，不住地朝着沈琉吟的方向看去。
可她知道杜怀修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她的身上，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唯恐引起杜怀修的怀疑，只能心不在焉地继续着她的舞蹈。
一旁桌子上的香已经快燃到一半了，江清越估摸着迷药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忽然，她脚下一软双眼一闭，倒在了祭台上假装昏迷。
耳边的奏乐骤然停了下来，随即有人上前翻动了一下她的身子像是在检查。
紧接着，她的耳边传来声音：“回禀教主，药效已经起作用，昏过去了。”
杜怀修满意地看着祭台上的情况，看了看除秽剑的逐渐暗淡的光芒很是高兴。
“既然起了作用那便动手吧，待在这最后一步完成，便大功告成了。”
“是。”
那人应了一声后，立马起身走到了面具人面前。
二人低语几句，走到祭台前拿过了桌子上的小碗和匕首。
面具人又是拿起了一张黄符口中念叨了几句什么，随后将烈酒倒入了碗中过了一遍又淋在了祭祀台上，之后便拿着匕首和小碗靠近了江清越。
“依天命，放心头血，净化世间污浊。”
沈琉吟顿时心惊。
杜怀修竟然是要割江清越的心头血！
第二百二十九章 莫不是动手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杜怀修选择圣女竟是为了要心头血。
这心头血可是要人命的东西，取得好不要人性命，但往后这人也会久病缠身，取不好便是直接命丧当场了。
沈琉吟开始犹豫要不要现在出手将江清越救下。
可杜怀修此时正坐在席上，她不一定能成功将人救下，可能还会搭上自己，她们的计划也就功亏一篑了。
但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清越被人如此对待。
她正纠结时，江清越悄悄地同她比了个手势。
那个手势是她们上台前约定好的，江清越是在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看来她是有应对的方法的。
沈琉吟见此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教徒伸手解开江清越外衣的衣襟。
杜怀修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江清越，目光晦暗难辨。
忽然，他瞥见了江清越脖子上的一颗红痣。
他愣了一下，随即站了起来又仔细看了看。
随即，他仿佛经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般，站都站不稳了：“是她，真的是她，竟然真的是她！”
身旁的教徒赶紧扶住了他，关切的问道：“教主，您怎么了？”
这边，面具人已经拿着刀对准了江清越心口的衣服，准备下手。
杜怀修忽然激动了起来，他大喝一声：“住手，快住手。”
随即，他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人飞身上前。
面具人拿着手里的匕首一脸茫然：“教主，怎么了？”
杜怀修并未回答，只是将江清越的衣襟拉好，将她护在了怀中。
“是你，还真的是你。”
他喃喃自语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恍然，难过，又带着些许愤怒，还有一丝欣喜。
江清越躺在杜怀修的怀中一动不敢动，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他终究还是认出了她。
可为何她没有一丝欣喜，反而觉得这么难过，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五毒圣教的众人都不知这突然的变故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年了，可还没有谁见过自家教主如此失控的模样呢。
杜怀修摸了摸江清越鬓边的头发，一脸爱怜地抱起了她，然后大步离开了祭祀台，留下了五毒圣教的教徒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啊，这个孩子好像和咱们教主认识吧。”
“这个年岁，这该不是教主的孩子吧。”
“不好说，看教主可是看重这孩子得很呢，可以前也从没有听他提过，莫不是前些年走丢了？”
“有这个可能，只是那这祭祀庆典怎么办啊？没有圣女了怕是进行不下去了吧。”
……
五毒圣教的众人议论纷纷，全都在猜测江清越和杜怀修的身份。
这祭祀庆典自然也是不了了之。
忽然，一个教徒低着头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沈琉吟身边，低头就去解她的绳子。
沈琉吟一惊，立马想要躲开：“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是我，别怕。”
是君陌辞的声音。
原来他一直都在这，只是换了一身衣服衣服隐在了人群中。
沈琉吟松了口气：“你可算来了，刚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习惯了有君陌辞在她身边，好像有他在的时候她都能安心，任何危险的情况都能化险为夷。
“我一直在这，只是没有轻举妄动，你没事吧？”君陌辞低声问道，语气中有些心疼。
刚才那些人放血的时候，他险些忍不住冲出来。
可为了不暴露沈琉吟和江清越，他只能耐着性子等。
“我没事，失了这么点血不影响的。”沈琉吟回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杜怀修和江清越的事情上，压根没有人注意沈琉吟和君陌辞，所以君陌辞顺利地解开了沈琉吟，带着她隐到了暗处。
他迅速地拿了药给沈琉吟包扎：“你这伤口不浅，待出去之后得好好修养一番，此时没有那么多时间，我们得先把除秽剑拿出来，不然等之后我们可能又没有机会了。”
杜怀修将除秽剑藏得太深了，而且他随时都有可能毁了除秽剑，所以这是目前他们唯一的机会。
“现在？那清越怎么办？”沈琉吟惦记着江清越的安危，担心杜怀修对她不利。
“你放心，杜怀修不会伤害她。”君陌辞笃定道。
“啊？”沈琉吟怔了一下。
君陌辞看了她一眼：“情意。”
沈琉吟这才反应过来这二人的过往。
她想了想觉得也是，两个人毕竟是昔日的恋人，而且江清越付出了那么多。
不管今日如何，杜怀修应该都会顾念江清越的。
沈琉吟看了一眼场上的众人：“这么多人，我们拿了剑能全身而退吗？”
虽说此时没了杜怀修，但五毒圣教的弟子众多，他们要是拿了剑极易被人发现，届时想要脱身也是不易的，更别提去救江清越了。
“不用强取，我有办法。”
君陌辞从披风中拿出额一把外观和除秽一模一样的剑。
沈琉吟惊了一下：“这是……”
“我昨日便觉得此事有些不对，我猜测可能今日杜怀修会有所行动，所以我让人找了这个，咱们可以狸猫换太子。”
君陌辞打算不动声色地将剑换出来，尽量避免和五毒圣教的人正面冲突。
沈琉吟露出了笑来：“好主意，走，现在正是时机。”
君陌辞穿的是五毒圣教教徒的衣裳，所以由他混在一群收拾烂摊子的教徒中上前换剑，沈琉吟则隐在暗中，随时准备接应。
好在一切很顺利，并没有人注意到君陌辞的不对劲。
他拿着那把普通的剑，将除秽剑换了下来，然后去找了沈琉吟。
“走，我们去救人。”
沈琉吟接过剑不敢耽搁，连忙前往五毒教据点寻找江清越。
这几日，他们对五毒圣教内的布局地图都记了个差不多，加上五毒圣教中的人大都在祭祀台，教中的守卫薄弱，他们顺利地避开了那些人，直接就到了杜怀修的院子。
他们远远就听到了一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
沈琉吟一惊：“坏了，他莫不是对清越动手了？”
杜怀修这人性格怪异，喜怒难辨，难保不会失控。
君陌辞也皱起了眉头，提起真气破门而入，沈琉吟紧随其后。
然而，屋内的景象惊到了二人。
第二百三十章 旧时误会
只见杜怀修正一脸怒容地掐着江清越的脖子，江清越的脸色发白，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琉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们二人已经闯进了屋子里，可杜怀修好似并未发现什么，而且在杜怀修和江清越的周围还有一圈圈近乎透明的光芒。
“是内功结界，别冲动。”君陌辞拉住了要冲上去的沈琉吟。
“你是说是那种以自身内力而起的结界？”
她从前在书上看到过这种结界。
就是说内力深厚的人可以在特殊情况下以自身内功为媒介，短时间内生成一个结界。
这种结界生成的时候，里面的人是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的，而外面的人也进不去结界内，若是擅自闯入就会两败俱伤。
“没错，就是那种结界，杜怀修的功力很深厚，若是我们硬闯，轻则受伤，重则我们四个都会没命。”君陌辞说道。
“那怎么办？他会杀了清越的。”沈琉吟看着江清越越发涨红的脸心急如焚。
君陌辞也一脸凝重，飞速的在脑海中思量着解决办法。
忽然，杜怀修松开了手，江清越跌坐在了地上。
他们二人周遭的气流开始变化。
君陌辞一把拉过沈琉吟，闪到了一旁的柱子后隐藏了起来。
江清越跌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许久才逐渐开始平复呼吸。
杜怀修盯着江清越的目光十分复杂，看似很愤怒，而当中还夹杂着一丝难过。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恨我？”江清越迎上了杜怀修的目光。
她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杜怀修冷哼了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吗？如今还有脸来问我？”
江清越一头雾水：“你什么意思？”
面对江清越如此的反应，杜怀修更加生气了，他一脚就踢翻了面前的凳子，吓得江清越一个激灵。
“当年，若不是你将我抛弃，还报了官，我何至于此，江清越啊江清越，你好狠的心啊，枉我还以为你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杜怀修的怒火中蕴含着一丝悲凉。
那一段前尘往事，是他这么久以来最难以跨过去的障碍。
江清越更加茫然了：“我当时确实是不辞而别，是我的错，可是报官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做过这件事。”
“你还有脸说你没有。”
杜怀修忽然激动。
他一个欺身上前就抓住了江清越的衣领.
江清越整个人都被拽了起来。
“你还敢说你没有，江清越，当时我身中剧毒，你非但将我抛弃，还为了那点赏银报了官，你知不知道，我当时险些死了，若不是姣夫人，我现在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杜怀修想起自己当时已经毒发，可官兵又寻了来。
他拖着中毒的身子逃命，险些就被抓住，还好遇到了姣夫人。
江清越听着杜怀修的话心中很是震惊。
她竟不知她离开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一样，急急忙忙地问道：“那你的毒怎么样了？后来好了吗？”
当时她也走得急，并不知道杜怀修后来的情况。
杜怀修一把将她丢在了地上，冷冰冰地回道：“这同你有什么关系，你在那样的时候背弃了我，现在假惺惺的有什么用。”
“你真的以为是我背弃了你，还找了官府的人？”江清越问道。
杜怀修盯着她，目光中尽是嘲讽：“不然呢？难道你想说是我误会了你？”
面对杜怀修这样的态度，江清越忽然失去了解释的兴致。
当年的事终究是过往，杜怀修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同了他自己的猜想，那她解释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你杀了我吧。”
江清越这般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更加激怒了杜怀修。
他以为她会同他解释，会求他。
但是她没有。
她当真就这般的厌恶他吗？
怒火中烧的杜怀修狠狠掀翻了桌子，他上前再次抓住了江清越的衣襟：“江清越，你以为你死了就能恕罪吗？我告诉你，你想得美，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他抓起江清越一个飞身而出。
待江清越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丢在了地上。
杜怀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今天起，你就好好的在这给我呆着吧，你要是敢逃跑，当心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江清越忽然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痛苦。
“少跟我在这装，我不吃这一套。”
杜怀修以为江清越是在故意装样子，并未在意。
可是他的话已经说完许久了，但江清越却依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甚至整个人都栽到在了地上，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意识到情况不对，杜怀修赶忙蹲下去将她抱在了怀里：“你怎么了？”
江清越此时难受得说不出来一句话来，她只觉得心口剧痛，呼吸也十分困难。
然而，任凭她如何挣扎，还是没有撑过去。
片刻后，她竟直接晕了过去。
“清越，清越，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杜怀修急忙唤了两声，可江清越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杜怀修瞬间慌了神，连忙让人喊医师过来。
医师过来一番诊治之后发现江清越身上的毒。
他自然是毫无保留的全都告诉了杜怀修。
“她怎会中毒呢？”
杜怀修有些惊讶。
他从前是知道江清越的医术的。
对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他虽然奇怪，可并未往中毒上去想。
“这个不知，但是教主，这姑娘身上的毒已经有些年头了，现在毒性已经入侵了五脏六腑，很是严重，您看。”
杜怀修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江清越，他发现江清越的外貌竟然肉眼可见的又变小了。
杜怀修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赶紧救她啊。”
医师摇了摇头：“教主，此种毒属下闻所未闻，当真是束手无策。”
“那这么下去她会怎么样？”杜怀修紧张地问道。
医师再次摇头：“这个属下也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会危及生命，最坏的可能就是，她的容貌会越变越小，直至最后死亡。”
杜怀修心中一沉。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江清越神色复杂：“你当真没有其他的办法？”
“教主恕罪，属下当真无力回天，教主若是真想救这个姑娘得尽快另想他法才是。”
医师的话让杜怀修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他起身走出了房门。
“吩咐下去，所有人今夜开始同本教主去个地方。”
第二百三十一章 神医谷
入夜，所有五毒圣教的教徒开始集体往一个地方迁徙。
沈琉吟和君陌辞趁机混进教徒中。
“他们要做什么去？”
杜怀修带着江清越离开后，沈琉吟和君陌辞并未来得及跟上去，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江清越重病晕倒了。
“杜怀修在宣城好好的，没可能好端端的要换个地方，看样子是为了江清越。”
君陌辞和杜怀修交手时间不算短了，对他还算了解。
“你的意思是说，他要带清越去治病？”沈琉吟诧异。
“看眼下的情况是这样。”
“可他不是恨不得杀了清越吗？我都怀疑是不是他伤了清越。”
沈琉吟想起了她们白日里看到杜怀修掐着江清越脖子的那一幕。
君陌辞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她们二人之间应当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误会，但是不难看出，杜怀修对江清越还是很不一样的，不然当时他也不会收手了，想来应当不会是他。”
沈琉吟狐疑地盯着君陌辞:“你和杜怀修也不熟吧？怎么对他如此了解。”
君陌辞笑了笑:“因为我们都是男人，行了，快走吧，别让旁人看出什么来。”
沈琉吟瞪了他一眼，轻声嘟囔道:“故弄玄虚。”
队伍很快来到了一个山谷的入口。
山谷的地形十分奇特，谷口处有一石碑，上面写着神医谷三个大字。
此时，沈琉吟才算差不多相信了君陌辞的话，相信杜怀修是为了江清越而来。
“将此处的神医谷给本教主团围住，一只苍蝇也不允许放进去。”
杜怀修一声吩咐，那些教徒立马听命，将神医谷围了起来。
杜怀修走至谷口，在声音中贯穿了内力。
“神医谷谷主，本教主已经来了，还不快些出来接驾。”
杜怀修的语气十分狂傲，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沈琉吟轻声跟君陌辞嘟囔:“这哪里像来求医的，整个看起来像是来打架的。”
“神医谷我多年前略有耳闻，这里的人有些奇怪。”君陌辞说道。
听着他的回答，沈琉吟有些莫名其妙:“所以呢？”
君陌辞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脑袋。
“先看看再说。”
这个回答再次引来了沈琉吟的一个白眼。
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事情的发展。
等了许久，谷口处终于传来了动静，紧接着，一个一身白衣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虽然已是中年，可远看起来还是风度翩翩，倒是像她刚认识魏涟舟的样子。
不过眼前的男子身上的气度要更加儒雅随和一些。
他走到杜怀修面前，不卑不亢地开口:“我便是神医谷谷主白芥，不知阁下前来所谓何事？”
杜怀修面对白芥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让人带了江清越出来。
“本教主能来神医谷自然是求医来的，她中了毒，还请谷主看看。”
白芥一眼就认出了江清越就是自己十几年前收留的小女孩，他眼神微震，但是却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话，杜怀修有些不耐：“怎么，谷主不说话是何意？”
白芥面色如常地回道：“教主能寻到这里来，想必也是该知道我们神医谷的规矩，我们神医谷向来都不问世事，不治外人，她……”
“本教主可是记得，她多年前也是你们神医谷的人。”杜怀修冷冷地说道。
他从前认识江清越时她同他说过的，她先前就是神医谷的人，所以他才会带着江清越来这里。
“教主也说了，她多年前曾是神医谷的人，但很早之前就已经不是了，所以请恕我无法医治。”
白芥说完就想要离开。
然而杜怀修哪里能那么轻易的让他走了。
他一个闪身拦在了白芥面前：“你什么意思？觉得本教主和其他人一样好打发吗？”
白芥眉头微皱有些不悦：“我都说了，我们神医谷是有规定的，这么多年来从未破例，况且，阁下如此态度，什么都未曾说就先派人围了我神医谷，这像是求医的样子吗？”
杜怀修冷笑了一声，神色依旧是那般狂妄：“你以为我是来求你的吗？我告诉你，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本教主只是告诉你，这个人你今天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白芥脸上稍显怒气：“你这是何理？你难不成还要逼着我救人不成？”
“是又如何？”杜怀修一脸的不在意：“我让你救人这是看得起你。”
“你……”白芥看了杜怀修一眼，手都攥起了拳头，不过最终他还是尽量让自己客气。
“抱歉，违反我谷中规矩的事我做不了，请你们离开吧。”白芥依然拒绝了杜怀修。
杜怀修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眼神中也有了杀意：“我劝你不要再同我讲什么道理，在本教主面前，本教主就是道理，今日我同你废的话已经够多了，你最好能痛痛快快的救人，不然本教主就一把火烧了你整个神医谷。”
他阴冷的语气让白芥心中一震。
他能看出来，杜怀修不是在同他开玩笑。
而且他们神医谷虽然不问世事，但对外面的情况也是略微了解一些的。
他知道五毒圣教的人心狠手辣，他也能肯定杜怀修这话绝对不是在吓唬他。
白芥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
可他毕竟是神医谷的谷主，他要对整个神医谷的人负责。
若是他一味的拒绝，当真惹恼了杜怀修，他一把火烧起来，那整个神医谷都要遭受这场无妄之灾了。
可要是救了江清越，那这些祖训又该如何呢？
白芥犯了难。
杜怀修见他不言语，又开始不耐烦了：“到底救不救你给一句准话，本教主是真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白芥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先将谷中人的安危放在了前边，准许了让杜怀修先带着江清越进谷。
“我可以先让你们进去，至于能不能救也得我看过再说。”
杜怀修眯起了眼睛：“好说，只要你肯出手。”
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不会放弃，只要能进了这神医谷，他说什么都要救江清越。
沈琉吟和君陌辞见状，连忙混进了杜怀修的随行的人里。
一行人进谷之后也没有耽搁，谷主当即就给江清越把了脉。
然而，随着他诊脉时间越久，他的眉头皱得就越紧。
过了好一会儿，他停止了诊脉：“她的情况我治不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噬心蛊
白芥的话音才落下，杜怀修手中的剑又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
“我劝你不要同我耍花样。”
白芥面对杜怀修的威胁没有半点惧怕。
“我说我治不了她，不是因为我不想治，而是因为她的情况十分复杂，我没有办法治。”
“复杂在哪里？”杜怀修问道。
白芥看了江清越一眼:“她根本不是中毒，而是中了一种十分罕见的蛊。”
“不是中毒？”杜怀修有些犹豫地放下了手里的剑:“你说清楚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芥叹了口气:“依照她的脉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中的应该是失传已久的噬心蛊，这种蛊我在现实中也并未见到过，只是在书上看过，但我倒是知道这种蛊毒十分霸道，并且有关联性，据我的猜测，子蛊应该是在她的身上，蛊母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她如今似乎是在替别人承受代价，所以她的身体才会不断缩小，变成了现在这样。”
杜怀修眼神中写满了不可置信：“这……你确定没有看错？”
“我行医多年，虽然我不知她是如何中了这种蛊，但症状是一样的，我的诊断不会有问题。”白芥肯定道。
杜怀修震惊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江清越，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衣袖下的拳头缓缓握紧。
片刻后，他冷声说道：“不管她是中毒也好，还是中蛊也好，你必须得救她性命。”
白芥皱起了眉头：“这不是你说救就能救的，她的情况很危险也很复杂，我先前也未曾看诊过这样的病人，并没有把握。”
他对这种蛊虫也只是在书本上看过，现实中还真是未曾接触过。
“我不管。”杜怀修的态度十分的强硬。
“人我已经带进来了，你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治好，否则我就屠了你整个神医谷给她陪葬。”
“你怎能如此不讲道理，我都说了不是我不救，是我救不了。”白芥对杜怀修的不讲理十分的生气。
杜怀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不是我该管的事，你是大夫，人你必须救，不然，我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
白芥虽是很生气，可是他并不敢和杜怀修正面起冲突。
权衡之下，他只好先用药将江清越的性命吊住。
“我会尽可能的想办法救她的，但我不敢保证。”
杜怀修一脸不在意：“我只看结果。”
杜怀修的到来让整个神医谷都人心惶惶，大家甚至都无人敢在外逗留。
白芥心中着急，可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尽力医治江清越。
沈琉吟和君陌辞看准机会，去找了白芥坦言了身份。
白芥当即就跪在了君陌辞面前：“世子，求你救救我们神医谷吧。”
君陌辞赶忙扶他起来：“谷主快快请起，你并非朝廷中人，无需向我行此大礼。”
白芥唉声叹气地坐下：“我从未想过，我们这神医谷也会遭受如此无妄之灾，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
“谷主不必如此忧心，我们前来找你就是想要同你商讨此事的。”沈琉吟给白芥倒了一杯茶，然后抬眼看向了君陌辞，示意他开口。
君陌辞也没有犹豫：“谷主，眼下的情况你是看在眼里的，五毒圣教的人都是些心狠手辣之辈，魏国数以万计的百姓不知多少都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所以还是要尽快想办法让神医谷脱离杜怀修的控制，不然拖延下去也是凶多吉少。”
“是啊是啊，我也知道，可现在江姑娘的情况还很危险，依照那杜怀修的说法，恐怕这件事很难善了。”
白芥现在很是发愁。
本来被人强迫着违背祖训救人就让他很不高兴了，现在江清越的情况还不好，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谷主，还请你给我们一个准话，江姑娘到底还有没有生还的希望？”思来想去，沈琉吟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起初她以为白芥是不想救江清越，所以故意那般说的。
但细细观察后，她发现他说的是真的，也不禁开始担心江清越的安危。
白芥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此事我如今还真不好说，江姑娘的情况很危险，那蛊虫也是前所未见过的，所以我也才在翻阅大量的书籍寻找方法。”
“既是这样，那还请谷主尽心先救人，至于其他的，我们可以帮神医谷解困。”君陌辞开口说道。
白芥一喜：“二位说的可是真？”
现在没什么能比让神医谷脱困更重要了。
“我们能来寻你自然是认真的，只是，我们还有一个条件希望谷主能答应。”君陌辞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白芥虽然不喜同人讲条件，但一面是杜怀修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面是朝廷中立下赫赫战功的世子，这两个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世子请讲，只要能助我神医谷解决眼前的麻烦，我都是愿意的。”
见他如此说，君陌辞也就不再犹豫了：“我们可以帮助神医谷，但神医谷解困之后我希望神医谷的人都要出谷帮助医治被控制的百姓。”
外头被控制的百姓越发多了，单是靠他手里的力量还是有些吃力的。
要是有了神医谷的帮忙，自然是能事半功倍的。
然而白芥却在听完他的要求后面露难色。
“世子，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这样有违我们神医谷的祖训啊，我……哎。”
白芥也很为难。
这次被迫救江清越已经很难了，若是这次再答应了君陌辞的要求，那往后神医谷的人还怎么遵守那些规矩。
“白谷主，杜怀修的心狠手辣想必不用我们多说，我们也并非是来趁火打劫要挟谷主的，实在是因为我们没了办法，谷主未曾出去，不知外面多少百姓受了五毒圣教的破害，那些被生生祭祀的，被五毒圣教害死的更是不计其数，谷主，您是医者，医者仁心啊。”
沈琉吟知道白芥不是那些穷凶极恶心思歹毒之辈，也是不愿威胁的，更愿意做的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姑娘说的我能理解，我作为医者也该是救人，可这些规矩我也是不能不守啊。”白芥仍旧是为难。
“谷主，您的规矩固然重要，可神医谷的祖先起初也是为了庇佑族人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但外面乱了套，那一滩祸事终究是会影响到神医谷的，这种事没有人能置身事外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暗中部署
沈琉吟的话句句都戳在了白芥的心窝子上。
是啊，再这样下去，神医谷迟早也会被殃及，又怎能置身事外呢。
最终，他长叹一口气：“好，我答应你们。”
有了白芥的答允，沈琉吟和君陌辞算是添了一大助力。
君陌辞立马暗中联系了军队和诛雀阁的人，打算让他们来帮忙。
而白芥也将神医谷附近的地形图给了君陌辞。
军队和诛雀阁的人接到消息后，很快便赶到了神医谷附近，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按照君陌辞的要求全都趁机在周围隐蔽埋伏，等候君陌辞的消息。
而白芥则是负责以江清越的病情拖住杜怀修。
杜怀修也确实很担心江清越，一心都在江清越的病情上，并未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江清越的情况虽然一直没有好转，但有神医谷的药，她的情况倒算是稳定，这天下午竟然还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江清越看着眼前的屋子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看着她醒来，杜怀修很是高兴，语气也温和了许多：“这里是神医谷，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神医谷？”
江清越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连鞋都顾不得穿就跑到门口去看。
杜怀修连忙跟着，生怕她有个好歹。
当看清眼前的地方真是神医谷时，江清越愣了一下，随即冷冰冰地看着杜怀修。
“是你带我回来的吗？”
杜怀修看着她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你的情况很危险，只有他们能救你。”
“谁让你救了，你凭什么把我带回来？”江清越十分激动。
杜怀修不明所以地皱起了眉头:“你病成这样如何能不救？走，先回屋里，躺着休息。”
“我不回去，我要离开这里。”江清越转身就要走。
可她如今只是个孩子，哪里会是杜怀修的对手，还来不及挣扎就被杜怀修了拎着衣服带了回去。
江清越一把推开了他的手:“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不想在这里，再说了，你不是恨我吗？那你就让我死好了，为什么要救我。”
杜怀修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懒得同你计较，如今你在我的手上，是生是死得由我说了算，你好好在这待着，我去叫谷主来给你把脉。”
他都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江清越:“我告诉你，如今整个神医谷都在我的控制之中，你若是敢乱跑，或者敢跟我耍什么花样，不好好配合治疗的话，我就杀了整个神医谷的人。”
江清越惊恐地看着他:“杜怀修，你这个疯子。”
杜怀修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走出了房门。
江清越抱着腿坐在床上，默默地掉下了眼泪。
她当年是被白芥捡回来的，白芥没有嫌弃她，并且还养育了她十多年，亲自教她医术，而她却因擅自救治了外人，违背祖训最后自愿被逐了出谷。
救人一事她虽不后悔，但对于神医谷，她总觉得自己是亏欠了神医谷，亏欠了白芥。
然而这么多年了，她非但没有机会报答神医谷和白芥的恩情，还因为她让神医谷遭了这么大的罪，她心里怎能受得了。
很快，杜怀修带着白芥回来了。
白芥帮她诊了脉又开了新的药。
看着眼前这如兄如父又如师的人，江清越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的情况如何？可有好转？”杜怀修问道。
白芥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我还没有找到救她的方法，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先稳住她的情况，不让她的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杜怀修哼了一声：“神医谷的盛名在外，我也相信白谷主的医术，你还是尽快想法子把她治好，不然我可没有耐心一直跟你在这耗。”
“杜怀修，你给我闭嘴。”见他如此同白芥说话，江清越有些不高兴。
白芥看了江清越一眼，低下头继续开方子。
白芥离开后，江清越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劈头盖脸的将杜怀修骂了一顿。
“谷主对我有大恩，你如何能这般对他，我不管，你必须离开这里，你不能害这里的人，你不能害神医谷，我不治了。”
江清越十分激动，她不能接受自己给神医谷带来麻烦。
杜怀修完全不在意：“我害不害神医谷取决于你的病能不能治好，江清越，我说过，你的命在我的手上，我让你死你便死，我让你活你便活，如今我不想让你死，所以哪怕杀尽天下人我也要救你的性命。”
“杜怀修，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恶魔。”
杜怀修这几近癫狂的话听得江清越几欲窒息。
心中的巨痛又一次传来。
杜怀修又是一声冷笑：“我变成这样不就是拜你所赐吗？怎么，你现在又不满意了？”
她颤着手指指着杜怀修：“你……你会后悔的。”
话音落下，她两眼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杜怀修心中一紧，赶忙让人再去唤了白芥过来。
白芥皱着眉头给江清越诊了脉。
“教主，她的身体不好，情绪不能太激动，不然不利于情况的稳定。”
听着他的话，杜怀修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自然。
他也不想的，他只是很担心她，可是一开口他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眼神中的黯然一闪而逝，杜怀修又恢复了那冷冰冰的样子：“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现在就想问你，到底有没有找到救她的办法？”
白芥叹了口气：“该说的我早就同你说了，她的情况很危险，我近来也研究了不少书籍，可都没有找到救人的办法，如此下去，你就算是将我千刀万剐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杜怀修盯着白芥，见他一脸愁容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又转头看向了昏迷的江清越。
如此下去，怕是真的不成啊。
杜怀修思来想去之后，最终拿出了圣典的上册。
“这是我们五毒圣教的宝贝，里头有不少奇闻异事和治病救人的法子，你可以先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救她的办法。”
他现在顾不得其他了，他只想让白芥救江清越，只想让江清越恢复正常。
白芥也没有同他客气什么的，当即拿着圣典就翻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圣典还真有用，白芥在里面是真的找到了江清越所中这蛊的门路。
可问题是这圣典不齐全，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第二百三十四章 代价
沈琉吟和君陌辞得知了此事，便找白芥商量，看是否能让江秋渝带着下半册的圣典过来。
事已至此，白芥自然也是想救人的，他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君陌辞没有耽误，给江秋渝传了消息，让他尽快带着圣典的下半册过来。
江秋渝得了消息自然是很快赶了过去。
君陌辞同他说了江清越身上发生的事情后，江秋渝当下一改往日的沉稳，怒气横生的就要冲出去打死杜怀修。
“不行，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那个恶魔。”
君陌辞拦住了他：“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先救你姐姐要紧。”
“是啊，你姐姐还危在旦夕，首先要救人才是，至于杜怀修，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他。”沈琉吟也上前劝道。
江秋渝和江清越的感情她们都是知道的，自己的姐姐遭了这么大的罪，任是谁都没有办法冷静得下来。
可此时绝对不是和杜怀修撕破脸的最佳时候，无论如何要先救江清越才是。
江秋渝虽然生气，可也听得进去君陌辞和沈琉吟说的话。
他平心静气后，便和白芥一起研究起了圣典。
书本完整了，加上他们二人在医术上的造诣都不小，因此共同探讨自然是快得多了。
通过圣典，他们二人发现杜怀修的魔功之所以如此高超，修炼得很快并不只是因为祭祀，还因为一直是江清越在帮他偿还代价。
“所以，蛊母就是在杜怀修的身上？而我姐姐就是一直在替他承担魔功的反噬？”江秋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研究的结果。
白芥也是一脸复杂，他也是未曾想过会是这样：“按照眼下的情况来看，的确是这样，而且依照目前你姐姐的情况看来也并不乐观，唯有杜怀修自废武功才能断绝了蛊母生存的条件，才能消除你姐姐身体内的蛊虫，否则别无他法。”
江秋渝阴沉着脸看着书本上的内容，手中的力气几乎要把手中的笔给捏断。
“都怪他！他还真是个祸害，要不是因为他我姐姐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样，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江秋渝没有办法冷静，当即就要冲出去找杜怀修。
白芥赶忙拉住了他：“你不要冲动，我们已经找到办法了，现在先救人才是。”
“可是那个魔头哪里可能为了我姐姐自废武功。”
江秋渝心中恨得不行，他觉得都是杜怀修害了江清越，而现在杜怀修已经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他如何可能为了江清越自废武功。
“此事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冷静一些，我瞧着那杜怀修对你姐姐还是有些不同的，不然也不至于到我这来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你且先等等，我先将此事告诉他，若是他不同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白芥觉得杜怀修对江清越是不同的，所以这件事情也未必就没有转机。
江秋渝虽然觉得不能对杜怀修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此时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又耐着性子等着白芥去同杜怀修商量。
白芥将此事以及解决方法全都如实告知了杜怀修。
杜怀修听完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他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白芥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教主，江姑娘身上的蛊虫已经侵蚀五脏六腑了，你最好快些有个决定，不然再拖下恐是回天乏术了。”
“我知道了。”
杜怀修冷冷地回了一句，之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关了起来，不知道在做什么。
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杜怀修的答案，可他却一直不见出来。
沈琉吟和君陌辞也是心急如焚。
“不成，这么耗下去清越可就危险了，我们得另想他法才是。”
沈琉吟和江秋渝一样，对杜怀修没有报太大的希望，觉得他不可能为了江清越自废武功，所以这会儿实在是不想等了。
“我也觉得此事不宜再拖，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君陌辞也开口说道。
白芥叹了口气：“若是有其他法子，我也不会坐在这同你们一道等着了，若是杜怀修不愿自废武功，那么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克制他的魔功，然后强制性地废了他的武功。”
“克制他？”沈琉吟看了君陌辞一眼：“这怕是不那么容易吧。”
杜怀修的魔功现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虽然她们的手里现在有除秽和净尘，可也不能说绝对能够克制住杜怀修。
就目前的情况若是克制不了，反而惹恼了他，那可是功亏一篑。
“你们也不用太过焦虑，我在圣典上除了找到救江姑娘的办法，我还找到了克制魔功的办法，若是实在不行，倒是可以一试。”白芥说道。
沈琉吟和君陌辞眼前一亮：“是何办法？”
白芥拿出了圣典：“这上头写得清楚，可以从内力上直接去克制魔功，不过唯一的一点便是需要付出和江姑娘相似的代价。”
“相似的代价？君陌辞皱了眉头：“成为子蛊还是……”
“不用，只是同她一样变成孩童。”白芥说道。
“如今我们手中的圣典是完整的，副作用没有那么大的，只是需要变成小孩子一段时间。”
沈琉吟想起了君陌辞变成小孩时的样子。
没了记忆，忘了武功。
真要是成了这样，那他们对付杜怀修还是一个麻烦啊。
“白谷主，这若是变成孩童岂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们还如何对付杜怀修啊？”
“姑娘倒是不必担心这点，我刚刚说了，咱们手里的圣典是完整的，所以副作用小是一方面，记忆也是能保留的。”
白芥都将这些研究透彻了，担心的就是杜怀修不妥协，届时也不至于别无他法。
听他这么一说，沈琉吟和君陌辞倒是放心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也不必纠结了，我来吧，我先前也变过一段时间，现在也是可以应付的。”君陌辞首当其冲，便决定让自己来。
沈琉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的话：“不成，这次换我来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 杜怀修的情意
君陌辞皱了眉头：“你胡闹什么，这又不是闹着玩的事。”
“我可没有胡闹。”沈琉吟一本正经：“君陌辞，先前那是你为了我冒险，现在段然没有让你再冒险的道理了，而且眼下的局势并不好，还要调动军队作部署，你自然是要应付这些的，说什么都不能是你去。”
沈琉吟明白眼下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并不乐观，君陌辞作为主心骨是万万不能出事的，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决定由自己来承受这个代价。
君陌辞本是不同意的，可沈琉吟十分坚持，说什么都不让君陌辞冒这个险。
二人多番理论后，君陌辞还是妥协了。
由白芥和江秋渝两个人一起动手将药物的副作用降到了最低。
确认成功之后，君陌辞决定三日后发起进攻。
由调来的军队对付五毒圣教那些教徒，诛雀阁的人则用来对付那些武功相对不错的各个头领和长老。
至于杜怀修，自然是由他来对付了。
如今有了沈琉吟的内力加成后，他来对付杜怀修想必没什么问题的。
君陌辞计划好了一切后，便按照原计划等到了第三天。
他收拾好准备出门。
“我也要去。”
一个脆生生的童声打断了君陌辞的动作。
只见变小后的沈琉吟走了进来。
她同长大时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看起来稚嫩了不少。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屋里好好休息吗？”君陌辞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
沈琉吟摇了摇头：“我没事，不用休息，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君陌辞立马拒绝。
沈琉吟扁起了嘴，摆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为什么？”
“外面是什么形势你不是不清楚，你现在的功力都被压制了，跟着我出去很危险。”
此时的沈琉吟和平日里是不一样的。
尽管这个法子的副作用小，但还是对她的身体有很多影响，为了避免出现其他的意外，他只想让她好好的呆在屋子里。
“不行，我就要去。”沈琉吟是半点儿也不客气，对君陌辞的好意也是半点儿都不领情。
“君陌辞，你要是不让我去，我也不让你出去。”沈琉吟凶巴巴地盯着君陌辞。
君陌辞没想到变成小女孩的沈琉吟虽然记忆还在，但却变得如此十分任性。
他无奈地软下了态度，打算哄哄沈琉吟：“不是我不带你，是真的太危险了，你也知道的……”
“我知道我也要去，我可以去给你当诱饵，我就是个小孩，他们容易上当些。”
沈琉吟可怜巴巴地扯住了君陌辞的衣袖。
“你就带我去嘛，好不好？”
君陌辞本来是坚决不想带沈琉吟的，可看着她这副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答应了。
“我可以带你去，但你要一切听从我的安排，不能自己乱跑。”
沈琉吟十分高兴地点头，君陌辞牵着她的手出了门。
因为君陌辞早早的就布置好了作战计划，此时他一声令就是了。
沈琉吟变成诱饵，一个人在外头游荡，很快就引起了那些教徒的注意。
她佯装受惊一样四处乱窜，实际上是将那些教徒骗进了包围圈。
待确认那些教徒差不多都进了包围圈后，沈琉吟立马吹响了口哨。
顿时，四周的官兵纷纷跃起将五毒圣教的教徒团团围住。
教徒们受了惊，想要逃走已是不可能。
沈琉吟联合着军队和诛雀阁一起，很快就解决了一部分教徒，山间满是喊杀声。
另一边，君陌辞则去找了杜怀修。
此时的杜怀修正在江清越的房间。
江清越此时还在昏迷，而杜怀修已经一改平日里的冷漠和阴翳，脸上满是温柔，眉眼间还带着一丝丝憔悴。
他将江清越的手握在手里放在脸边，眼中满是深情：“清越，你大概不知道，从多年前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我觉得你就是我想厮守一生的人，我甚至都设想过你嫁给我生儿育女的样子，可是……”
他眼神中的深情陡然消失，变成了恨意和凄然。
“你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呢？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啊？我是真的爱你啊，我也不想让你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啊，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床上的江清越仍旧昏迷不醒，对他说的这些给不了任何的回应。
杜怀修倒也不介意，仍旧自顾自地说着。
他望着江清越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眼神中的情绪变了又变，语气中也生出了些许哽咽。
“江清越啊江清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自以为自己很了解你，可如今看来也不尽然，这么多年了，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说你为何要独自承受这些，为什么就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呢。”
杜怀修的内心十分复杂。
尤其是从他得知江清越变成如今这般，全都是因为他之后，他真是既震惊又感动。
从前，他只以为江清越背叛了他，所以心中对她是恨的，一心只想找到她杀了她。
可谁知后来真的找到了她，他又怎么都下不了手。
他清楚自己是爱她的，但那个时候他也清楚自己是恨她的。
但在不知真相前，不管是爱她还是恨她，不管他对她做出什么，他都觉得自己没有错。
可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内心这么多年的坚持，仿佛顷刻间就被摧毁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江清越的眉眼，眼神中是深深的眷恋。
“清越你知道吗？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你遇到我后会经受这么多的苦痛，那我宁愿当初没有遇到过你。”
如今他真的是发自肺腑的心疼江清越。
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宁愿她一直过着平凡而普通的生活。
此时的江清越也不知是否听见了他的话，还是明冥之中有了其他的感应，她的眼角竟然滴下一滴泪来。
杜怀修清晰地看到了那滴眼泪。
他帮江清越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苦笑一声，眼眶泛红:“你看，我认识你时就说过，我这个人不讨人喜欢，现在你信了吧？这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要惹你难过，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
说完，他站起身轻轻地吻了吻江清越的眼角。
“清越，要好好活着，要过得比现在快乐。”
说完，他起身走出了房间。
而他未曾看到的是，在他离开的那一刹那，江清越的眼眶中又落下了泪水。
君陌辞此时正等在房间外。
他知道杜怀修和江清越是有话要说，所以他也没有进去打扰。
见杜怀修出来，君陌辞面色平和，杜怀修的面上也没有意外之色，仿佛君陌辞的出现是在他的意料之内。
“走吧。”杜怀修平静地开口。
君陌辞略一愣:“去哪里？”
杜怀修看着君陌辞:“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只是不希望在这里打扰到她的清静，要解决什么我们都去外面吧。”
第二百三十六章 被擒
君陌辞看了一眼江清越的屋子，并没有说什么，转身跟着杜怀修出了门。
杜怀修一直很平静，即使出了门，面对君陌辞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计划着对付我，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动手吧。”
“杜怀修，你作恶多端，害人无数，任是谁都留不得你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君陌辞也并不想同他废话。
杜怀修笑了一下，不似平日里的冷笑倒是多了一丝凄然。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不用世子再来提醒一遍。”
见他这种反应，君陌辞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就拿出了净尘，二人交起了手。
内力大涨的君陌辞实力大不同以往，挥出的每一招都有毁天灭地的架势。
倒是杜怀修，不知为何，君陌辞竟然觉得今天的他好似没有了平日里的凶狠，出招也没了往日的利落。
而且他的内力明显的大不如前，没几招便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你怎么了？”
君陌辞看出了他的反常。
杜怀修笑了笑，伸手擦掉了嘴角的鲜血:“这不是你们所希望的吗？如此将我拿下不是正好。”
君陌辞皱了眉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
“君陌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在这里再多费口舌了。”杜怀修冷着脸打断了君陌辞的话。
见他这般反应，君陌辞明白自己大概是猜对了，因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杜怀修赶到了谷口。
五毒圣教的教徒本来就被沈琉吟她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转眼间却见自家教主也被抓了，顿时更加慌乱。
“你们也看见了，你们的教主已经被拿下了，识趣的也该知自己要怎么选择才对，若是还有不清醒的想要负隅顽抗，也别怪我们不客气。”君陌辞大声说道，算是向众人示威。
教徒纷纷低声议论，有胆子小的已经想要放下武器投降了。
“大家别怕，这是他们的手段，教主都是有恩于我们的，我们不要上了他们的当，我们一起把教主救出来。”
人群中的一位长老大声喊道，煽动着让大家不要投降。
五毒圣教的一众教徒此时完全就是无头的苍蝇，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不多时，教徒分成了两波。
一波和那长老沆瀣一气想要救杜怀修。
另一波因为害怕不敢再反抗。
但五毒圣教此时已经是群龙无首，剩下的这些乌合之众根本就不是君陌辞等人的对手。
很快，那些叫嚣的教徒纷纷被拿下。
看着一败涂地的五毒圣教，杜怀修惨然地笑了笑。
他并没有表现的多么痛心，也没有那种心血被毁于一旦的气急败坏，反而像是已经释然了一样。
看着成为阶下囚的杜怀修，江秋渝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
他冲上去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你这个疯子，你将我姐姐害成了如此模样，这全都是你的错，我要你给我姐姐偿命！”
杜怀修笑着看着他，没有半点儿怨恨的意思，任由他对自己拳脚相加。
还是君陌辞拉开了他:“你冷静些，我们还有其他的事。”
江秋渝愤恨地攥着拳头，但还是听了君陌辞的话没有再上前。
君陌辞看着杜怀修开了口:“杜怀修，事已至此，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同我们交代的，另外，你犯下这么多的错事，你可有心悔过？”
杜怀修笑了笑:“我做什么向来是随心而为，有什么必要向谁交代呢？再说了，我悔不悔过有什么意义呢？世子，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可笑吗？”
杜怀修的话让周遭的人都忍不住骂他，说他不思悔改，只有君陌辞沉默不语。
他竟然觉得杜怀修说的是对的。
他问的问题好似真的是没什么意义，杜怀修从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会做下无数的恶事，那个时候他就是想好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指望他有悔过之心呢？
况且，这世上的很多事，从来都是旁人说一句后悔就能回到最初的。
死在杜怀修手里的冤魂不少，就算杜怀修现在痛哭流涕的忏悔又有什么用呢？
那些死去的人，不可能因为他的忏悔就活过来。
那些因为他而受伤害的人，也不可能当这些从未发生。
思及至此，他不再多说:“即是如此，那便也没什么好问你的了，来人啊……”
“等等。”
杜怀修忽然开口。
君陌辞看向了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杜怀修好似无奈叹了口气:“你不必误会，我不是要求饶，我只是希望你别杀我，至少不是现在杀我。”
他的话音落下沈琉吟冷笑了起来:“你刚刚不是言之凿凿的说自己没有错吗？怎么，这会儿怕死了？”
杜怀修看了她一眼，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说了你们别误会，我如今这不是为自己求情，我只是希望你们暂时不要杀我，因为我还惦记着清越的安危，我希望你们治好江清越以后，让我可以再和她说几句话。”
原本今日和江清越已经道别了。
可正儿八经到了这一刻，他又犹豫了。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话没有同江清越说明白，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再和江清越说几句话，起码确保她是安全了。”
听完他的话，沈琉吟又是一声冷笑:“你伤她的时候，可是没见你如此的有良心。”
她对杜怀修本就没有好感，如今变成了孩子心性更是放大了这种不喜。
江秋渝也很是激动:”沈小姐说的不错，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你已经将我姐姐伤成了这样，她不会想要见你的。”
杜怀修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见不见我是她的事，旁人是没有办法做决定的。”
他将目光投向了君陌辞:“世子，五毒圣教如今虽然像是你们看着的这般已然瓦解，可我们的势力早已遍布整个魏国，甚至还有姜国，不是你们这么容易就能铲除完的，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便将五毒教各个城池的据点都告诉你，另外，还有五毒圣教在姜国的消息我也可以交代给你们，如何？”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生凄苦
不得不说，杜怀修提出的这点正好戳中了君陌辞心中所想。
他也知道五毒圣教的残余势力不容小觑，想要彻底铲除还是要费一番功夫。
但若是有杜怀修的帮忙，这件事就简单多了。
一番思索之下，君陌辞同意了他的要求，命人将杜怀修封住穴道关押了起来。
在白芥的医治下，江清越没过多久也醒了。
她的身体竟然也恢复了正常。
得知自己昏迷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江清越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她前往关押的地点看望杜怀修。
见到她的那一刹，杜怀修那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确认真的是江清越之后，他欣慰笑了。
“你好了便是最好的。”
此时面对他，江清越只觉得心中十分复杂。
“你为什么要做下这么多的错事？”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杜怀修问道。
江清越皱起了眉头:“难道没有吗？”
杜怀修笑了笑，他靠在一旁的墙角，目光飘出了窗外，仿佛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清越，你我认识至今，我好像从未同你说过我的故事，今天你有兴趣听一听吗？”
他疑问的语气中带着丝丝请求，听得江清越心中一酸，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见她不回答，杜怀修开始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从我出生不久，我的父母便抛弃了我，我流浪在外，同那些乞丐野狗抢食才得以活命，那时我以为那段日子会是我人生中最艰难，最不想回想的日子，可直到我后来又经历了很多事，我反而开始怀念当初那段流浪的日子。”
杜怀修的声音很轻，仿佛一根羽毛飘落在了江清越的心头。
但江清越却觉得心思沉重得紧。
“那后来你是怎么……”
“后来我机缘巧合下遇上了苗婆婆，许是见我可怜，她将我带回了山寨，我被山寨收养，那时我很天真，觉得自己遇上了真心待我好的人，所以我一心想着帮苗婆婆复兴五毒圣教，但不知为何苗婆婆却不允许，还总是打击我，说我心性不行，对我意见颇深，而本来要让我继承圣典和山寨的事也不知为何突然取消了，那时候的我呀，是真恨。”
杜怀修口中说着恨，可眼眶却已经红了。
许是怕突然在江清越面前哭出来，他索性起身走到了窗边，背对着江清越，不让她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稳了稳情绪，才继续说道：“后来有一天，我的亲生父母突然找到了我，他们对我说他们得了重病，只有圣典能救他们，本来我是不想管的，我觉得他们既然已经抛弃了我，那我和他们就没有关系了，可那时的我是真的心软，他们哭了几声，闹了几场我便妥协了，之后，我为了救亲生父母偷了那半册圣典，谁知到头来却发现这是我亲生父母的一场骗局。”
杜怀修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笑着笑着眼角落下一滴晶莹。
“他们骗了我，而我也差点就死了，我无处可去，本想再回到山寨，没想到我偷盗圣典的事情被发现了，苗婆婆根本不听我的任何解释，最终以叛徒的名义将我赶出了山寨，我又过上了那种流浪的日子，每天吃不上饭，没有地方睡觉，直到我后来遇见了你。”
杜怀修转过头，看向了还是一脸震惊的江清越。
“所以，清越，你可知那个时候你对我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你的不辞而别就像是活生生地掐灭了我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光亮，这才让我变成了如今的我。”
当年的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已经放弃了活着的希望，可偏偏就是那个时候他遇上了江清越。
他又以为江清越才是他的救赎，所以他满心满眼都是江清越。
可命运弄人，江清越为了救他不辞而别，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误会，他便以为江清越也背叛他了，所以他才会那么恨她。
可他最恨的并不是江清越背叛了他，而是恨自己留不住她。
他恨自己每一件事都用尽了真心，每一次都在努力，可得到的结果永远都是差强人意。
百般打击之下，他彻底断了最后一次善念，成立了一个新的五毒圣教来，势必要让自己出人头地。
江青越看着杜怀修，心中复杂的情绪已经难以言表。
她从不知杜怀修还有这样的过往。
她从不知杜怀修的前半生，竟经历了别人或许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黑暗。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努力的活到了今日。
这样的杜怀修怎么能让人恨得起来呢？
这一刻，她只觉得连老天都是欠杜怀修一个公平的。
“你为何……为何从来没有同我说过？”
江清越强忍着心中的悲悯，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正常一些。
杜怀修笑了笑:“你是大夫，你该知道，一个伤疤反反复复地撕给别人看只会更疼，而且也只会延缓愈合的速度，所以我为什么要给别人看呢？”
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将那些伤口隐藏在自己心中一个人默默承受，又如何再能去同别人说。
况且，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他也是自卑的，她也害怕被自己喜欢的人看不起。
“可我不知……”
江清越的心里涌起了无限的自责。
她若是早知道杜怀修曾经有过这般凄苦的经历，她说什么也不会不辞而别了。
那时的她就算想尽办法，也要留在他身边陪着他。
“清越，这不是你的错，反而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真的对不起。”
杜怀修十分真诚地同江清越道歉。
江清越连忙摇头:“没有，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想要救你，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配不上你的付出。”杜怀修开口说道。
江清越红了眼眶:“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想说，杜怀修从来都没有配不上。
在她心里，杜怀修不管变成什么样，她那时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杜怀修笑着看着江清越。
“我还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那个时候，真好。”
话音落下，他突然突吐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江清越一声惊呼，赶忙就冲上去扶了他:“你怎么了？”
说着她就要给杜怀修把脉。
然而杜怀修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别再为我费心思了，是我配不上你，今生，我欠你的太多了，看样子是弥补不了了，清越，如果你还愿意，来生……来生我一定偿还你所有的情意。”
第二百三十八章 尘埃落定
怀修不让江清越给他诊脉。
可江清越也不能看着杜怀修这样不管不顾。
于是她慌慌张张地找来白芥。
白芥本来心里是恨透了杜怀修的。
可他知道杜怀修对君陌辞还有用，还是耐着心里的厌恶给他把了脉。
“没救了。”
他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江清越一怔，随即她一把抓住了白芥的衣袖。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白芥看着江清越十分残忍地说明了真相:“我没有同你开玩笑，杜怀修的魔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次为了救你自废魔功，以前在你身上反噬的那些东西，现在加倍奉还到了他自己身上，所以他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江清越不可置信地看着昏迷中的杜怀修。
她费了千辛万苦想要救他，可最后的结果却同她预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好似她是空忙活了一场，最终杜怀修还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看着江清越一脸悲伤的样子，白芥也有些不忍。
“我可以施针帮他缓解眼前的痛苦，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他没多少时间了，你若是……总之你抓紧时间。”
白芥果然给杜怀修施了针，很快杜怀修就醒了过来。
他对自己的身体的情况没有半点意外。
他让人拿的笔墨纸砚，又让人叫了君陌辞和沈琉吟过来，然后将五毒圣教在魏国的据点一一列出，哪几个据点的领头比较强也都写了出来。
“这里面他们的性格特点我都写得很清楚，至于要怎么对付就是你们的事了。”
他在姜国上面画了个圈。
“别的人都不足为惧，但你们要小心姜国的分教教主，这个人可是狠毒阴险得紧，依照我得到的消息，他几乎已经快掌控整个姜国了，功力也可能也更甚于我，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杜怀修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君陌辞和沈琉吟。
而江清越在知道了杜怀修的身体情况后，也不顾别人的劝说，执意要陪着杜怀修度过了最后一段时间。
杜怀修自然也是分外珍惜这些日子。
二人每天一起吃饭，一起探讨些有趣的话题谈笑风生，好似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
“对了，这么久了，我都未曾问过你，这个姣夫人是怎么回事？我可瞧着你们关系不一般呐。”
江清越的语气中蕴含着浓重的醋意。
想起她刚到五毒圣教时，姣夫人去找她示威的情形，她心里便一阵憋闷。
杜怀修察觉到了江清越的醋意连忙开口解释，“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跟她什么都没有的，我对她好也只是因为她有恩于我。”
“是吗？”江清越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态度。
“我瞧着你们五毒圣教的人都将她当女主人一般，你们当真什么都没有？”
“真的，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说着杜怀修还举起了手发誓。
“我这些年可是都没碰过她，只是因为她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才一直纵容她，真的，你信我。”
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江清越忍不住笑了。
她拍了拍杜怀修的手，“好了，我知道了，我同你开玩笑的。”
“真的？”杜怀修还不信，再三和江清越确认了一遍。
知道江清越真的只是开玩笑后，杜怀修又开始认真的思量起了这个问题。
在这场事中姣夫人也算是无辜的，只是被五毒圣教所连累。
如今他命不久矣，万不能再耽误了她。
许是杜怀修找了姣夫人促膝长谈。
之后，姣夫人伤心欲绝地带着部分金银离开了。
一切尘埃落定，在一个清晨，杜怀修靠在江清越的怀中停止了呼吸。
江清越没有哭，她只是默默地陪在杜怀修身边，还如往常一样给他讲完了自己今天要分享的趣事。
之后，她也没有哭，淡定地让人帮杜怀修换了衣服，然后架在火上将杜怀修烧成了骨灰，然后用小坛子装起来随身携带。
“你为什么非要走啊？留下来不好吗？”接到江清越突然辞行的消息，沈琉吟还有些意外。
“是啊，别人不说，秋渝他还在这里。”君陌辞也试图开口挽留。
然而江清越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
“多谢你们的好意，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也看透了很多，每个人的这一生都该有自己的归宿，秋渝在世子身边就是他的归宿，至于我……”
她摸了摸怀中的瓷瓶，露出了一个十分温婉的笑。
“我本就立志要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去救助全天下的人，所以我现在也该回归正轨了。”
沈琉吟撅起了嘴:“可是你一个人，江湖险恶呀。”
她和江清越认识这么久，也算是经历了许多，她心中自然是不舍的。
“我不是一个人呀，还有他。”江清越再次摸了摸小瓷瓶。
“我答应他了，他死后要带着他一起游医天下，不会再抛下他，也算是替他赎罪了。”
江清越的语气十分温柔，好像真的是有一个惦念的爱人陪在身边。
“行了，你们不用劝了，我心意已决，至于圣典就交给他们吧，它在你们手里所发挥的作用可是比我多得多，告辞。”
说完，江清越将瓷瓶挂在了腰间，然后转身去给江秋渝道了别。
江秋渝自然是舍不得她的。
可他也知道江清越已经打定了主意，他是拦不住的。
所以也是叮嘱了一番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语，便转过了头不忍再看。
江清越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好好留在世子身边，若是什么时候能讨个媳妇儿，爹娘泉下有知也算是安慰了。”
江秋渝红着眼眶哼了一声:“若真的有那一天，你可会回来？”
“自然，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你一生的大事，我说什么都会来的。”江清越宽慰道。
有了这话，江秋渝的心里才算好受了些。
“那好，等有这天我一定给你传信，你也一定要回来。”
江清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定。”
说完，她又对沈琉吟和君陌辞行了一礼，之后进行渐远。
沈琉吟和君陌辞看着腰间挂着小坛子的江清越远去，心中感慨万分。
“人这一生啊，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才能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才会明白自己想走的路在哪里。”
第二百三十九章 贼心不死
江清越和杜怀修的事在神医谷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一开始大家都对杜怀修满是恨意。
可后来他和江清越的故事传扬开来，大家倒是鲜少再议论他的恶事，传得最多的反而是他和江清越的感情。
甚至慢慢的，还有人以魔教的魔头爱上了医术高超的神医为题编起了故事。
而白芥也受了这件事的影响。
不过，与其说他是说了这件事的影响，倒不如说是受了江清越的影响。
从前他一直觉得自己作为神医谷的族长，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保护族人，好好遵守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可经历了这次的事，他忽然觉得，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而那些过往的规矩好像更多的是为了让大家过更好的日子，而不是当一个在危险来临时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白芥深刻地反思了自己问题，最终他遵守和君陌辞沈琉吟的约定，带着神医谷的人外出和君陌辞他们一起解救百姓。
“谷主，这里的事你还能适应吗？”君陌辞找到了忙碌的白芥关切地问道。
虽然他和白芥在合作之前已经谈好了条件。
但当白芥真的履行诺言带着人来帮忙的时候，他还是很感激的。
“都是治病救人的事，我们做惯了，哪里会有不适应的，再说了，我瞧着大家伙儿有事干了，一个个好像比以往更精神了。”
白芥望着远处正在和一个解了毒的小孩儿说话的族人十分欣慰。
这个族人他有印象，以往他总是闷着头不说话的，没成想今日为了哄几个孩子吃药也能惹得人哈哈大笑。
而谷中的其他人也皆是如此。
好像离开了神医谷大家都变得和从前不同了，好像也真的有了各自的光彩。
“看吧白谷主，我就说，人活着是应该去做很多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单纯的墨守成规，那多没意思啊。”
沈琉吟抱着自己小小的胳膊装大人，还摆出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别看她如今是孩童的模样，但她几乎是不拿自己当小孩的。
白芥也是习惯了，对她笑了笑，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你说的对，如今我也是知道了，往后该如何我心里也是有数了。”
沈琉吟依旧是那副小大人的模样，她伸出手戳了戳君陌辞的胳膊:“现在你可放心了？”
君陌辞觉得变成小孩后的沈琉吟更加可爱了，他时不时地就想逗逗她。
他摸了摸她的头:“我现在是放心了，所以，我还是应该听你的话，对不对啊？”
沈琉吟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说话阴阳怪气的，不想理你了。”
说完，她还冲着君陌辞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转身跑开。
君陌辞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尽是宠溺。
白芥看着二人的互动，只是笑了笑:“世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说起正事，君陌辞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杜怀修走的时候已经将五毒圣教的情况都告诉了我，眼下这些余孽需得尽快清除了才是。”
说着他看向了白芥，忽然冲着他行了个礼。
吓得白芥慌忙回礼:“世子世子，这可使不得，有什么吩咐您直说就是了。”
“谷主，现在的情况依然复杂，被五毒圣教控制的百姓不在少数，所以之后可能还是需要你受累些，所以……”
“世子放心。”
君陌辞的话还没说完，白芥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世子您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要帮忙，那定然是会把事情办好的，您尽管去忙您的事。”
他现在是真的想明白了，一心只想帮着君陌辞尽快处理好五毒圣教的事情。
只有魏国安稳了，他们神医谷的日子才能恢复以往的平静，他们才能一心过自己的日子。
有了白芥的保证，君陌辞自然是放心了。
他立马将事情安排了下去，又将五毒圣教总据点的那堆烂摊子处理好，之后就带着沈琉吟根据杜怀修的写出来的据点逐个击破。
因为不方便大张旗鼓的动手，所以君陌辞时常都是一身黑衣，加上戴着面具，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而沈琉吟又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所以更容易隐藏身份了。
因此，两个人的行动倒也方便了不少。
可如此一来，江湖上开始流传出一位戴面具的黑衣男子带着女儿到处为民除害的事。
沈琉吟一听这件事当即就气得不行。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凭白就比你低了辈分，谁要当你女儿啊。”
沈琉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传言中成了君陌辞的女儿。
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占便宜嘛。
她是越想越亏，心里越不平衡。
君陌辞看着嘴撅成包子一样的沈琉吟只觉得心情大好。
“这个我也不知道，谁让你现在和我的年岁……嗯，是差得多了点呢。”
君陌辞说着还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沈琉吟。
沈琉吟自然是看出了他话里的玩笑意思，她气急败坏地上前踢了一脚君陌辞，而后使劲儿在地上跺脚。
“这个破身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
沈琉吟懊恼不已，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君陌辞忍着笑意叹息:“这也没办法，白谷主说了，你的身体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呢，哎，谁让当初你抢着要去牺牲，现在后悔了吧？”
君陌辞这半带调侃的语气，让沈琉吟险些掏出匕首给他一刀。
“你说够了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笑话人。”
看着沈琉吟阴森的表情，君陌辞开始觉得后背发凉，他立马不再看笑话，主动买了糖去哄。
可沈琉吟也是个硬气的，打死都不想原谅他。
两个人正在斗智斗勇，君陌辞的暗卫急匆匆地带来了边关的消息。
“这个时候边关怎么会传来消息，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沈琉吟心里生出些了不好的预感。
君陌辞看着密信，面色越来越沉重。
片刻后，他重重地将书信拍在了桌子上，面色阴冷:“果然是些贼心不死的。”
第二百四十章 军队有异
沈琉吟拿过了他手里的信件展开看了起来。
原来是姜国不死心，居然又带着五毒圣教偷袭了岳城。
而这岳城知府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危急关头，他竟然抛下百姓独自逃跑了！
现在岳城驻守的官兵越来越少，已经快撑不住了。
岳城的情况来得突然，君陌辞根本来不及做更多的应对。
他立刻就打算带兵前往岳城支援。
可岳城具体的情况不知是什么样子的，须得先打探一番才是。
而君陌辞要带兵，便只能由沈琉吟带着青宵、江秋渝和诛雀阁的部分人先行一步赶往岳城打探消息。
路上，一行人遇到了很多逃难的百姓。
“这些人都是从哪来的？不会都是岳城的吧？”江秋渝看见这大批逃难的百姓，感觉有些心惊。
虽然他也是见识过百姓逃难的，可如此大规模的还是少之又少。
“我看十有八九是。”
沈琉吟一边回答，一边上前找了一个老伯问话。
“老伯伯，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要去往何处？”
那老伯看起来有些惊慌，沈琉吟问话时他的身子还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当看见是个小孩时，他才算放松了警惕。
“我们都是从岳城出来的，岳城打仗了，我们寻个地方避避，哎，你们这是要去哪？”
“哦，我们就是去岳城的，老伯，那城里的情况很不好吗？”沈琉吟打探道。
老伯唉声叹气地摇头：“别提了，别提了，你们啊，最好别去岳城了，我们岳城那知府是个胆小如鼠的，出了事根本就不顾百姓的死活，如今都不知去哪里逍遥快活了，你们啊，也最好别去。”
说完，同伴催促老伯快些，老伯也不再同沈琉吟多说，匆匆离开。
沈琉吟又一连问了几个人，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
她感觉岳城的情况应该比她想象的更糟糕。
于是她也不敢再耽搁，带着人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岳城。
整个岳城已经是一片狼藉，城中能跑的百姓都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大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沈琉吟先到岳城知府的府邸查看了一番。
果不其然，知府已经跑了。
府中的金银细软也全都被带走，剩下不能带走的估计也是被一些要离开的百姓洗劫过了，府中四处都被翻得乱七八糟。
“还真是个贪生怕死的！这种人也能当官，也不知道当初老皇帝怎么选的人。”沈琉吟心中鄙夷到了极点。
她从知府府中出来一路寻到了城楼。
城楼此时的守卫已经很是松散了。
但相比城中其他地方，也算是好的。
看样子这是整个岳城所有的兵力集中点。
沈琉吟带着君陌辞给的令牌找到了驻守这里的人。
岳城出事后，除了百姓，这些士兵也是跑的跑死的死。
如今就只剩下一个年老将军带着兵在苦苦支撑。
年老将军已经近七旬的年纪，头发花白，也许是连日征战，让他看起来十分憔悴。
他见到沈琉吟十分的激动：“是朝廷派兵来增援了吗？”
“是的老将军，世子正带着兵在来增援的路上了。”沈琉吟对这样的人很是敬佩，说话也十分的客气。
“好，好，老臣没有白等啊。”年老将军激动地红了眼眶。
他从岳城出事后，就给朝廷去了数封求救的奏折。
可全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消息，他几乎都要绝望了。
若不是他的身份让他存有保护百姓的心思，指不定现在他也已经撑不住了。
“老将军您别灰心，世子很快就来了，我们就是先来给您帮忙的，您方便同我说一下如今的局势吗？”沈琉吟想要先弄清姜国的情况。
年老将军知道沈琉吟是君陌辞的人，而且还是来给自己帮忙的，自然是没什么隐瞒的。
“说起姜国，我倒是发现这次姜国的军队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怎么个不对劲法？”沈琉吟赶紧追问。
年老将军皱起了眉头：“我发现这次姜国的这些士兵好似没什么战斗能力，在战场上几乎可以说是没过两招就没命了。”
沈琉吟瞪大了眼睛：“那若是这样说的话，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打胜仗？”
年老将军摇了摇头：“并没有，奇怪的点就在这里，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十分弱，但在战场上使出来的却都是一些自杀式的招数，往往让我们的士兵防不胜防，因此才会如此的难以对付。”
沈琉吟很是惊讶：“这不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嘛，姜国这么对付我们的人，他们的人怎么耗得下去啊？”
如此作战哪里像是要取胜，分明就是要同归于尽嘛。
“可不是嘛，如此的作战手法我真的是前所未见啊。”
年老将军很是无奈，不知这打仗还能变出这样的招数，他实在是招架不住。
沈琉吟开始思量起来，她觉得应该是五毒教搞得鬼，不然姜玉烨那个脑子应该是想不出来这样的招数。
正思量着，外头传来了消息，姜国的又开始攻城了。
沈琉吟二话不说，立马就去起身往外走。
年老将军赶紧拦住了她：“姑娘你做什么去？”
“我要出去看看情况，姜国这样的打法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不行。”
年老将军立马拒绝了她的话。
“那姜国的人来势汹汹，外头危险得很，你一个小姑娘千万别去冒险。”
年老将军虽然将情况据实已告，但在他眼里，沈琉吟就是一个小姑娘，战场上刀枪无眼的，万一真的出点什么事，他可没法同君陌辞交代。
“将军您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的，我必须得去看看姜国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这样才能尽快相处退敌良策来，不然以如今岳城残余的兵力根本支撑不了太久的。”
沈琉吟想要看看五毒圣教和姜国的人到底有什么阴谋。
毕竟光听年老将军说不如看的清楚。
年老将军知道沈琉吟说得对，可他仍旧不放心：“不成，姑娘你不能去，太过危险了，你还在这里休息，我待会儿派人……”
“将军，您不要再劝了，事不宜迟，如今退敌才是首要啊，你就相信我好了。”
沈琉吟说完，不顾年老将军劝阻上了城墙去查看情况。
年老将军阻拦不了，只能赶紧安排了两个人跟着沈琉吟，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城墙上，两军交战的场面看得清楚，沈琉吟仔细地观察着姜国士兵的情况。
看了一会儿她忽然发现，这些姜国的士兵根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士兵，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受过训练的军队，而是一群被控制住的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