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三章:烟凝惊见黑掌印 大夫上门救唐渺
桃夭说的也有道理,那邪皇重黎就算再怎么宠爱自己的女儿,也不可能会由着她胡作非为。
夜烟凝想了想,凑到桃夭耳边低吟了几句。桃夭虽有些疑惑,但终还是答应了。
只不过虽是有了这一步的计划,但帝雎族始终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夜烟凝并没见过支持宋伯良夺取族长之位的大长老寂延,但寂延在帝雎族的地位名望几乎人尽皆知,他若是再来个什么惊天密谋,恐怕蚕渊的地位不保。
哪怕真正的传族玉佩就在他蚕渊的手里。
这么想着,夜烟凝便去寻了唐渺,正打算与他一起去寻找大长老寂延的下落。
可才到蚕渊的房门口,蚕渊不知怎么就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看到夜烟凝,更像是吓了一跳、神色慌张起来。
夜烟凝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蚕渊不敢看夜烟凝的眼睛,可他越是逃避,夜烟凝就越觉得可疑。
估计再问下去他也不会痛快的说,夜烟凝便将蚕渊推开了去,一进门就看到了一滩黑色的血。
再往前看,唐渺正伏在床上,似在挣扎!
夜烟凝的脑袋嗡的一声,她慌忙跑了过去,急问道:“唐渺,你怎么了?”
唐渺慌忙捂住胸口,粗喘了几口气,说道:“没、没事!”
夜烟凝擦去了他唇边的血,说道:“还骗我!”
见唐渺捂着自己的胸口,似是怕她看见的样子,夜烟凝迅速的点了唐渺的穴,拉开了他的衣襟——
唐渺的胸膛上有一个黑色的掌印!
夜烟凝的心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也不待唐渺解释,将他推了过去就为他疗起了伤。
“烟凝,你别着急,我没事!”
“还说没事——要怎样才算有事?”夜烟凝一面为唐渺疗伤,一面叫了蚕渊,道,“你快去寻大夫!”
蚕渊慌忙跑了出去,适才他正是要去寻大夫,可是他也知道,这帝雎族哪有什么大夫能治得了这云霄掌的毒。
唐渺所中的,正是北海逍遥岛岛主卓安的云霄掌,此掌之阴毒,骇人听闻。
好在唐渺修为高深,若教旁人,立时毙命。
但即便如此,唐渺也要耗费一番功夫,才能将身体里的毒逼出来。
地上那滩黑血,就是他逼毒吐出。原本若是中掌当时就立刻逼毒的话,唐渺现在也不会受伤如此之重。他正是怕夜烟凝担心自己受伤——
他怕看到她关切的眼神。
所以才隐瞒了伤情。现在筋脉有些逆转,他的身体火一样的热。
夜烟凝不住的给他输送真气,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这教夜烟凝心里有些急躁。一着急致使真气大乱,竟险些伤了自己。
唐渺忙说道:“烟凝,停下来,别这样伤了自己,我没事!”
“却总是说自己没事,你教我怎么过意的去,本说叫你守在涂离岛,你偏不听!这教我回去怎么跟邪久王交代?
你却是又叫我们大家心疼!”
夜烟凝半是埋怨唐渺,半是埋怨自己。若不是自己心软,任由唐渺跟着她,唐渺又怎么无缘无故受了这内伤!
也或许是因为心急,夜烟凝也乱了体内的真气,但好在她只是乱,稍微调息片刻就好。但是唐渺却不一样,他是实实在在的受了伤。
这会身上也没有月华丹,唐渺看着夜烟凝着急,自己就更是着急。
“烟凝,你别乱了真气,我没事,你休息会吧!”唐渺反倒过来安慰夜烟凝。
夜烟凝吃了气,说道:“我乱了真气又怎么样,不过调息片刻就好,可你实实在在的伤要怎么办,这帝雎族也不晓得有没有医术高明有些的大夫——”
夜烟凝咬着唇,不肯再往下说了去。
这么想着,若万一这帝雎族没有靠谱的大夫,只好将唐渺送回涂离岛,到时候少不了要挨邪久王一顿熊。
但是只要唐渺的身体能尽快的恢复,就算再怎样的挖苦,夜烟凝也吃得。
收了法术。夜烟凝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唐渺忙安慰她说:“我真的没事,再说那北海逍遥岛的卓安,他有几分能耐我还不清楚么,不碍事,何况我已经将体内的毒逼出了七八分!”
夜烟凝心里难过,便没有搭话。这时候蚕渊在外面敲了敲门,然后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看了看夜烟凝,忙又低下了头,蚊子声似的说道:“我发动了百姓去寻找大夫,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可靠的消息……我……”
蚕渊见夜烟凝脸色不好,心里更是焦躁不安,便又说道:“我这就再去找找!”
正说着呢,外面有两名侍卫求见,只见他们带了一位略上了年纪的大夫,背着一个木制箱子,看那箱子已有些年头。
蚕渊忙问道:“何事?”
“族长,这位自称是大夫,能医治云霄掌的毒!”
“快请进来!”蚕渊连忙上前去请那位大夫。
夜烟凝也起身客气的让了那大夫进来,大夫走进来,先是看了看地上的黑血,摸了摸羊角胡须,说道:“毒已去了七分半,再喝点汤药即可痊愈!”
这大夫又走到唐渺身旁,抓起他的手腕,摸了摸脉,点点头,说道:“嗯,三副汤药即可,不慌、不慌!”
这大夫又看了看唐渺的脸色,像夜烟凝与蚕渊说道:“虽是摸了脉,但身体受伤的情况,尚需要观望一下才能切实的掌握,还请两位出去片刻!”
夜烟凝行了礼,给蚕渊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退了出去。
虽是退了出来,但夜烟凝心里却有些疑问,大夫却是并没有问唐渺伤在哪里,便将这两人赶出了房门,若是单将不方便的夜烟凝赶出来,也说的过去,蚕渊却是为何也要出来呢?
夜烟凝看了看蚕渊,低声道:“盯着里面的动静!”
正说完,夜烟凝听到不远处正门外似乎有些吵闹的声音。这宋伯良的府邸却是不大,也并不奢华,但敢在正门哪里吵闹的,难不成是宋伯良的旧部?
这么想着,夜烟凝快步走了过去。只见守卫拦着一群人,也并不知道是为什么。
夜烟凝走过去,问道:“何事喧哗?”
守卫答道:“他们要冲进去,说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夜烟凝看着那些人,问道:“宋伯良抢了你们的东西?”
那几个人看事不妙,也不敢声张,唯唯诺诺的就走开了去。
第三零四章 山海阁霜染现身 大长老寂延下毒
夜烟凝心下好奇,却忽然听到一人叫道:“哪里来的小女子敢胡乱造次,吃你爷爷一掌!”
夜烟凝才转身,一道掌风就砍了过来,夜烟凝伸手一挡,将那掌风挡了回去。不远处施掌的人却愣在那里,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人看上去与楚负年纪相当,面目清秀。见夜烟凝轻易就化解了他的那道掌气,正惊讶不已。
守卫们拔了刀,待要砍上去。夜烟凝忙道:“你们退下吧,他不过打过来三分的内力!”
夜烟凝瞧了那人一眼,并不认识,便待要转身便走。
那人忙上前几步喊了一声:“请问姑娘与山海阁邪久王有何渊源?”
“你是谁?”夜烟凝侧身问道。
那人又仔细看了看夜烟凝,嘀咕道:“邪老大什么时候又收女弟子了么?”
夜烟凝心思并不在此,正待要转身走,那人忽然又叫道:“山海阁霜染,还未请问姑娘——”
夜烟凝回头看着霜染,说道:“我并非山海阁人,不过这块镇海令牌的确是山海阁阁主邪久王所赠,我此时有要事在身,不便寒暄,还请见谅!”
霜染问道:“可是令主的哪位朋友中了云逍掌?”
夜烟凝点了点头:“正是,霜染可有解毒的法子?”
霜染抱拳答道:“非是霜染狂妄自大,这云逍掌天下独有两人可解,一是会使这阴毒功夫的逍遥岛主卓安;这第二便是在下!”
夜烟凝听闻这话,猛然一惊,道:“那房间里的大夫又是何人?”
夜烟凝来不及细细思考忙转身飞了去唐渺的房间。
霜染垫着脚往门里张望,这夜烟凝适才飞去的匆忙,也未说请还是不请这位陌生的人进来,所以门口的守卫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霜染呲了呲牙,道:“再晚一些,里面的人没救了,我看你们怎么向令主交代!”
霜染是说的明白,可这守卫哪能明白什么令主不令主的,他们面面相觑。
霜染无奈,只得退后了几步,嗖的窜上了屋顶,跳进了院子里去。
但见院子里正打斗着,却是夜烟凝正与那假大夫打斗。霜染在一旁看了个明白,那假大夫的脸上可是贴着什么东西,换了本来的面目。
霜染活动了活动手脚,趁那大夫被夜烟凝打退了去,他噌的上前飞过去,在那假大夫面前一晃身子,待他再次站定,已是站这里几丈开外的地方,手里拿着薄薄的一层什么东西。
“老东西,冒充小年轻的骗财骗色呢?!”霜染愤愤的叫了声。
夜烟凝这才看清这假大夫的真面目,竟是比那御酒仙还不如的糟粕老头。
“说,你给唐渺吃了什么东西?”夜烟凝厉声喝道。
那人冷冷的笑道:“要威胁我,你还嫩的多。没有我的解药,什么唐渺不唐渺,不出三日,全都去见阎王!”
夜烟凝本是想留他一条性命,才不肯出重手。这人如此狂妄猖獗,诛云鞭早已嘶嘶作响起来。那老头子见势不妙就待要逃,夜烟凝立时打出诛云鞭去,将那老头子捆了个结实,又狠狠一拉,那老头扑通一声就被摔到了地上。
蚕渊正从房里跳了出去,抓住那老头就定了他的大穴,掐着他的脖子,质问道:“说,你到底给唐殿主吃了什么东西?”
霜染瞅了瞅蚕渊,似乎并不熟,听他这么问话,心里好奇,就往房间里走去。
那老头嘴硬,冷冷笑道:“天地之间,唯本长老寂延一人可解那毒,你想杀我就来吧,我寂延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蚕渊狠狠的抓住这人的脖子,咬牙切齿的叫道:“该死,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若是唐殿主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把你凌迟处死,想死,爷爷成全你!”
夜烟凝冷冷看着那老头,说道:“原来你便是帝雎族大长老寂延,本是该送你去陪宋伯良,如此,蚕渊,你先去处理了宋伯良与宋越,啊——带过来,一块肉一块肉的割下来,喂给他吃吧!”
蚕渊听了这话竟有些吃惊。便是要杀死那罪人,蚕渊能想到的也只是给他们个痛快。
夜烟凝冷冷的目光盯着蚕渊,叫蚕渊不寒而栗,忙接了令。
夜烟凝恶狠狠的说道:“这天底下,你给谁下毒都没有关系,哪怕是给我下毒——但你却给唐渺下了毒,你已罪无可恕,休要怪我残忍无情!”
说罢,夜烟凝转身撤了诛云鞭,可诛云鞭却嘶嘶的吼叫着,突然火花一闪,寂延的半条左侧胳膊掉落到了地上,伤口处竟无一滴血。
寂延痛苦的嚎叫了一声,他颤抖着看着那条断臂,恶狠狠地诅咒:“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没有人能救得了他的,你就等着看他怎么惨死吧,哈哈哈哈……”
走进房间里,霜染已为奄奄一息的唐渺施针放血,又喂他吃了颗什么药。
夜烟凝悔恨万分的走近了去,唐渺似是睡着,可他的脸色惨白,像是一朵颓败的白色牡丹,失去了风华。
霜染聚精会神的为唐渺解毒,竟未曾发现身边站了个人。
“失血有点多,这可如何是好,要补血啊,拿什么补来?”
霜染嘀嘀咕咕的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夜烟凝看着满地的血,心里不禁心疼万分。说到补血,自己的血给唐渺一些不就可以了么?
夜烟凝这么想着,从霜染身上抽了跟银针,伸出手腕在那朵西府海棠花那里划了一下,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霜染本以为是谁在恶作剧抢他的银针玩呢,这一回头看到夜烟凝划破了自己的皮肤,霜染蹭的就蹦了起来,道:“这万万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
“还说什么使得使不得,唐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便是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霜染一下子也没了主张,夜烟凝的血也不能这么滴着浪费啊,他忙颤抖着把夜烟凝请到了床边,又拿了银针在唐渺手腕上轻轻一划,将两个人的伤口对合了起来。
夜烟凝慌忙施了法术,催动自己的血液流向唐渺的体内。
第三零五章 蚕渊谢罪领新令 夜修撤兵帝雎族
霜染急忙说道:“唐殿主一定不会有事,有霜染在,唐殿主一定安然无恙的、活蹦乱跳的站在令主面前,令主千万别着急,流太多了……这东西是不行的!”
霜染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许是夜烟凝温暖的血液立刻将重生的力量注入到了唐渺的体内,唐渺的脸色渐渐温润了起来。
霜染瞅准时机,一把将夜烟凝的手臂撤开了去,又拿了什么药草放在嘴巴里嚼了嚼给她敷上,唐渺那边侧用银针在伤口之上上下左右划了几下。
夜烟凝虽是有些晕眩,但尚在身体康健,她看着霜染不解的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霜染忙道:“令主此时虚弱,且不可乱动,稍后霜染去吩咐下人熬些补血的药来!”
见夜烟凝仍是紧张唐,霜染便又说道:“这寂延老头给唐渺喂的是鬼行三日,三日之后,若没有解药,人必死无疑,不过适才霜染已为唐殿主施针解毒,毒已去了八九分,生命已无大碍!”
夜烟凝忙问道:“可他体内仍有余毒,何况他还身中云逍掌的剧毒。”
霜染仔细的解答道:“这两种剧毒毫不相干,又因唐殿主体内有九幽漱玉丹护体,所以两种剧毒都不能拿他如何,只是免不了要吃些苦头!”
夜烟凝叹了口气,低低的说道:“都怪我,竟让那贼人趁虚而入!”
霜染安慰道:“那人戴了十分逼/真的人皮面具,若不是霜染这等观察细致入微的人,谁能瞧得出来他竟戴了面具伪装成无辜的人。何况令主一心念着唐殿主的安危,正所谓病急乱投医,令主万不必自责!”
夜烟凝沉默着,只在心里祈祷唐渺快些醒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蚕渊走了进来,他将那宋伯良与宋玉还有寂延都押在院子里,点了他们的哑穴,要他们跪向这房间,一动不动的赎罪!
走进这房间的时候,蚕渊看到了地上的人皮面具,这可不正是出自他的手笔吗?
蚕渊闷声的跪了下来,叩头道:“令主请降罪,蚕渊无能,竟没能瞧出自己做的人皮面具,是蚕渊害了唐殿主!”
夜烟凝看了看蚕渊,说道:“你起来吧,唐渺没事,你不必自责!”
话虽是这么说,可眼见着唐渺受了这许多的折磨,蚕渊心里岂能好受,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烟凝见蚕渊如此自责,心道:也并不关蚕渊的事,那时大家一心想着能解唐渺中的剧毒,一时疏忽也在所难免。
“蚕渊,你起来,我有任务交给你!”夜烟凝说着从头上拔下那枚镶嵌着白色小花的簪子,交给了蚕渊,说道,“你快起来,替我去寻个人的帮忙!”
蚕渊忙站起来接了簪子,信誓旦旦的说道:“令主请吩咐,蚕渊必快马加鞭赶去!”
“你拿着这簪子,去精灵族求些补血疗伤圣药,另外,问一下陆族长精灵族的近况,是否有血妖族的踪迹等等,若是有,你便不可说此时此地的情况,可是明白?”
蚕渊忙答道:“蚕渊明白!”
夜烟凝又道:“你现在的身份不同,定要乔装打扮一番才能出门!”
蚕渊点了点头,忙跳了出去。
霜染就看着蚕渊忙来忙去,这一会又跳了出去,便问夜烟凝道:“令主,这蚕渊是谁?”
夜烟凝看了看唐渺,心不在焉的答道:“山海阁排名第五十七!”
“啊,我说怎么听这名字耳熟呢!”霜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说道,“啊,刚刚他说那人皮面具正是出自他的手,看来我山海阁倒真是能人辈出啊!”
夜烟凝不解的说道:“可是你们却几乎并不熟知彼此,若并不知情打将起来,可如何是好?”
霜染嘿嘿笑了两声,答道:“咱们山海阁却不是挑生事端的主儿,平日里也都懒得在山海阁待着,反正咱们邪老大动不动的就欺负人,与其被欺负,还不如快活潇洒的游荡江湖,嘿嘿!”
夜烟凝伸手去摸了摸唐渺的手,已温暖了许多,这便放下心来。
夜烟凝忽然想起还未曾向霜染道谢,忙说道:“唐渺此番惨遭劫难,多亏了霜染医术精良,起死回生,烟凝在此谢过——”
夜烟凝正待要行礼,霜染忙止道:“令主说这话,可让霜染心里难过,为令主做事是山海阁亘古不变的规矩,令主有何可客气的!”
“这镇海令,”夜烟凝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我本是魔族释云宫的宫主,是邪久王看在唐殿主的面子上,才许了这镇海令给我,若是霜染不肯染手江湖之事,烟凝并不会以镇海令来要挟!”
霜染笑着答道:“既如此,那令主更不必客气了,邪老大就算豁出了性命,也会保得唐殿主的安全。日后令主完全不必担心什么江湖事不江湖事,咱们行的也并不全是规矩,而是情义!”
却说凌夜修携带了血妖族的大军驻扎在城外,时刻关注着城内的状况,但见探子时不时的回来报告并无骚乱,凌夜修的心里也便稍稍踏实了一些。
他心里盘算着,有夜烟凝在,虽是有些危险,但总比大批的血妖族军队驻扎在这里要安全的多。
若是不能快些回去向邪皇重黎报告军情,拖的越久就越对他不利。
邪皇重黎并未全然相信于他,否则也不会交给他去寻找什么紫金拂玉簪来拖延时间。
颛孙尔整理了军务,来到凌夜修这里,问道:“殿下,眼下已过去几天的时间,帝雎族可算是已经人心大稳,既然殿下已许了这疆土给桃夭公主,咱们可是启程回血妖族?”
凌夜修犹豫的说道:“我也正这么想着,但又担心妹妹一人应付不来,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而夜修又不在…夜修却不知该怎么向父皇交代呢?”
颛孙尔琢磨了片刻,说道:“当日桃夭公主虽是得到了邪皇的黄金令牌,却着实也没有其他亲卫队保护她的安全,不如这样吧,小的这里有队亲卫,约有万余人,可先交与公主差遣!”
凌夜修听到这话,心里一琢磨:虽不是上上之策,但颛孙尔的军队就代表血妖族,其他周遭氏族又宋伯良的旧部也不敢轻举妄动。
第三零六章 邪皇重黎得玉簪 桃夭置气要玉笛
凌夜修答应道:“也好,就按颛孙岛主说的办。想起妹妹她这些年的苦……”
“若不是那仙族从中作梗,殿下与公主也不会流浪在外受这许多年的清苦!”
“好在如今天随人愿,我与妹妹终于能回到父皇的身旁,从前所遭受的种种,都已是过眼云烟。颛孙岛主,咱们这就出发回血妖族!”
“是!”颛孙尔一句话,大军便启程。
凌夜修所担心的那些,夜烟凝一定也会懂。所以现在尽快的赶回血妖族,熟悉那里的环境、掌握血妖族的战斗力量才是最重要。
大军一路急赶,凌夜修很快就回到了血妖族,他亲自举着紫金拂玉簪,跪在邪皇重黎的面前,说道:“父皇,多亏了妹妹桃夭,夜修才从那宋伯良的府邸搜出了这簪子,请父皇查询,簪子可否有损毁?”
邪皇重黎接了那簪子,竟一时有些哽咽,他喃喃的说道:“竟没想到,你终究还回到了我的身边,颉儿,颉儿!”
凌夜修俯身下去,说道:“素姨离开之时,说母后产后虚弱,孤身死去……”
邪皇重黎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说道:“是啊,一想起我的颉儿那时一个人,无助又孤苦无依的生下了我的孩儿,我竟无法想象,那时我的颉儿,她该是多么的痛苦,就算面对着自己亲生的孩儿,却无法将他养大成人,这该是的多么痛苦的事。”
邪皇重黎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里,周遭笼罩起了悲伤。
“父皇,请保重身体!”凌夜修适时地说了句。
邪皇重黎这才拭去了眼角的泪花,将凌夜修扶了起来,面带着微笑,说道:“好,好,不愧是我邪皇重黎的孩儿,说罢,你想要什么,父皇什么都给你,就算是这天下,父皇也一并交到你手上!”
凌夜修摇了摇头,说道:‘父皇,夜修想助父皇一臂之力,将从前夜修在仙族所遭受的所有苦楚一并交还了回去!’
邪皇重黎哈哈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凌夜修的肩膀,说道:“好,快意恩仇,才是男子汉该有的气魄!”
邪皇重黎转身指着他身后的那一排红衣尊者,说道:“此次颛孙尔随你一同战场杀敌,与修儿你熟稔,便由颛孙尔带修儿你与其余红执尊者一一行礼!”
凌夜修忙抱拳,谢过了父皇。
正待邪皇重黎要要转身的时候,凌夜修说道:“父皇,夜修还有一事想求父皇!”
“哦,何事?”
凌夜修看了看邪皇重黎的脸色,说道:“妹妹桃夭……她一个人在帝雎族疆域,虽是有颛孙岛主的亲兵卫队,但区区上万人,夜修担心——”
邪皇重黎想了想,说道:“那孩子脾气倔,随她的母亲,父皇要她在血妖族享受荣华富贵,她却拼死不答应,父皇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会要了帝雎族那块土地——也罢,就当是送给她的嫁妆吧!”
“可是她独自一人。”
邪皇重黎回到他高高在上的位子上去坐下,思忖了片刻,说道:“父皇却是对她也不甚熟悉,若是她耍小孩子脾性,新鲜几日过后就将那帝雎族又随便交给了谁,于我们来说却是麻烦事,如此,夜修说来听听,可是有什么对策?”
“区区上万人的亲兵卫队自然也能好好的保护好桃夭的安全,但是就是若真有不法之徒挑生事端,但凭桃夭一个人,断然不能应付,夜修鲁莽,夜修想将行宫的亲兵卫队全部调去保护妹妹。”
邪皇重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自小也是一个人长大,终于能有自己的亲人,你倒是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啊,甚好,甚好,不过你行宫里的亲兵卫队可是父皇精挑细选来给你的。桃夭那里,你就别担心了,颛孙尔,我看这事还得你去!”
颛孙尔皱着眉头,哭笑不得:“邪皇,您还是饶了小的吧,上回小公主就差点要了小人的脑袋,这要是小人去了还不得整日里被公主戏耍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邪皇重黎听罢哈哈大笑,摆摆手道:“也罢,那就梁承笑去吧!”
梁承笑也不便再推脱,便答应了这差事。
凌夜修又说道:“原本夜修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还想着要从父皇这里拿走那唐渺的翠玉长笛呢。眼下夜修却是想问问父皇,那翠玉长笛要如何处置呢?”
凌夜修才问完这句,就看到有个人影跑进了这大殿,不是旁人,正是桃夭,她跑到邪皇重黎面前,丝毫不惧怕,扬起黄金令牌,说道:“那翠玉长笛,我要!”
邪皇重黎看着桃夭,皱着眉头,冷冷说道:“这议事大殿岂是你一个女孩子能上来聒噪的?!”
桃夭气鼓鼓的看着邪皇重黎,说道:“上一次你却没有这么说!”
“大胆,还敢顶嘴,上一次是上一次,这一次是这一次,怎这么糊涂!”邪皇重黎似是并没有那么宠着桃夭,他眼里的目光寒冷,瞪了眼桃夭,又问道,“你要了那翠玉长笛干什么?”
桃夭丢下了黄金令牌,一句话不说,转身就待要走。
凌夜修上前一步拉住了桃夭的胳膊,说道:“妹妹,岂能跟父皇顶嘴,快些认错!”
“他若真当我是他的孩子,怎会连这一点小事都不肯答应!”桃夭甩开了凌夜修的手,冰冷的向外面走去。
原本夜烟凝与桃夭说了如何将那翠玉长笛骗到手的事,可是桃夭见唐渺受了伤,夜烟凝完全没了其他的心思,人也憔悴了许多,便不顾守卫们的哀求,一个人跑回了这血妖族。
桃夭本是没有底气的。因为她完全感受的到邪皇重黎对他究竟是宠还是只是想寻回她这点骨血。
也许是那一声父皇太过亲切,桃夭并不想这么快就失了去,总归是一个人在这世上飘荡的太久,好不容易有了事实上的血亲,桃夭真的很想享受一下有家人的温暖。
但是这样的温暖,叫桃夭感觉陌生。
一个人落寞的回了帝雎族,见夜烟凝仍是茶饭不思,桃夭也觉得毫无脸面面对于她,便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
只是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或者,去哪里都好,除了…有秋余温在的地方。
第三零七章 桃夭被困定君山 白羽展浑身解数
桃夭一个人到处流浪,却没想到被陆白羽碰了个正着,她正是瞧着这小家伙出现在夜烟凝身边,一定跟夜烟凝有些非比寻常的关系,拿下她折磨一番也能出口恶气。
陆白羽也无处可去,只得带着桃夭去了定君山,找到了常少婴。
常少婴的确是被北海逍遥岛的岛主卓安所救,卓安救他自然也不单是出于什么江湖义气,他自有他的目的。
一是因为宋越,二是因为卓安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待将常少婴安全的送到了定君山,卓安也便毫不客气的住了下来,他打算这几日游说常少婴归入血妖族的门下。
却说这陆白羽,还真是有脸回这个地方,自然不是她想来的,是常少婴亲自寻到了她,邀请她来的。
这败军之将陆白羽也便在定君山做起了主人。却说已经被废去了一身修为的陆白羽,如何能擒的住桃夭呢?正是因为她身边的江湖浪子众多,又各种歪门邪道的药粉,桃夭那时在船上愣愣的发呆,一个不小心就被迷药迷晕了过去。
虽是有那白执信使护着她的安全,但她却逃脱不掉。
陆白羽虽见了这白执信使,却并不识得是何物。她只派人抬着桃夭进了这定君山的大门。
见了常少婴,她颐指气使的嚷道:“常少婴,我逮了只小妖怪回来,咱们扒了她的皮下酒如何?”
说罢,陆白羽凄厉厉的笑起来,又看着桃夭,说道:“别怕,不会疼的,我给你喝点姐姐特制的药粉,一准的不疼,也不会流血!”
桃夭身上的药力还未散去,她仍是浑身无力,只得任由陆白羽折磨,她狠狠地瞪着陆白羽,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陆白羽直恨不得把她这双眼睛给挖掉。这么想着,忽然问常少婴道:“少婴,你有没有听说眼睛可以借的?”
“借?”常少婴惊讶的问道,“何以为借?”
陆白羽神秘兮兮的说道:“把这小丫头的眼珠子挖下来,放到你的眼里去,这可不就是借嘛!”
陆白羽咯咯的笑着,为这个残忍想法而笑。
正在这时,卓安忽然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桃夭被缚着。他忙跑上前去,将桃夭解开了来。
陆白羽看到有人胆敢解开了绳子,正待要发怒,又仔细一瞧,这个人自己却认识——正是那日在虞冷城帮她打擂台的男人!
那时虞冷城的比武招亲,正是邪皇重黎在他身上施加了法术加持,他才有了那瞬间的爆发力,只可惜……
“是你?”陆白羽叫了声,道,“你解开绳子做什么?”
卓安冷冷道:“你道她是谁,她可是血妖族邪皇重黎的亲生女儿!”
陆白羽猛然一惊,问道:“什么,她是邪皇重黎的女儿,怎么可能,她明明跟夜烟凝在一起的!”
卓安好生吩咐了下人将桃夭扶到房间休息,又跟诸位解释道:“邪皇也是才刚刚寻回了这个女儿,所以宝贝的不得了,如果你日后还想好好的活着,我看你最好在她面前老实一点!”
卓安这几句话说的陆白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半晌,她才晃过神来,喃喃的说道:“那、那现在、现在可怎么办?”
卓安安慰道:“你先别着急,待会我拿些好吃的去哄哄公主,兴许她一开心就忘记了这件事!”
卓安看了看常少婴,说道:“其实卓安救常公子,也是邪皇的意思,邪皇敬重公子光明磊落,是个可用之才,何况大家的目标也一致,就是要将那魔族踏平殆尽,既如此,何不两相联手呢?”
常少婴淡淡的说道:“卓公子误会了,少婴针对的,紧紧是魔族的夜烟凝而已!”
陆白羽转了转眼珠子,笑道:“自古结盟之事都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谈妥的,我看不如这样,今天大家也都乏了,咱们明天再细细讲来,可好?”
卓安看了看陆白羽,见她不住的给自己使眼色,便会心的说道:“那咱们明日再谈,卓安乏了,先回去休息了!”
告辞了诸位,卓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才待坐下,便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不待卓安应答,陆白羽径自打开了门,只见她端着酒菜,身姿婀娜的走了进来,抬脚将门带上,笑吟吟声娇娇的说道:“卓公子,白羽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卓公子,卓公子可否不吝赐教呢?”
“请!”卓安看着婀娜的那片春光,早就垂涎三尺。
陆白羽放下酒菜,顺势就跌到了卓安的怀里,绕指柔在卓安的衣领,娇声滴滴的问道:“卓公子,你在血妖族可待的还习惯?”
卓安对陆白羽的心思,可谓是心知肚明,他闻了闻陆白羽身上飘来的香气,说道:“卓安自归顺了血妖族,独得邪皇的恩宠,普天之下,唯有卓安一人可随意出入血妖族,你却说,卓安待的习不习惯?”
陆白羽嘻嘻笑着给卓安倒了酒,又媚眼如丝的喂了那酒下去。
卓安一面品着酒一面说道:“古人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看这窈窕淑女,可真是不能体会这句话的真谛!”
陆白羽妩媚的笑着问道:“不知白羽有没有那福分,可以随着卓公子一起去那血妖族走一走呢?”
卓安靠近陆白羽的鬓边闻了闻,说道:“自然是有机会的,邪皇可是欢迎每一个真心加入血妖族的人呢!”
陆白羽忙撒娇的问道:“真的吗?”
“自然要看卓安有没有空带你去那血妖族走一遭才知道了!”
陆白羽这便也明白了卓安的意思,身子柔弱的一靠,就倒进了卓安的怀里,卓安早已按奈不住,将水一样柔的陆白羽抱到了床上,迫不及待撕/扯开她的衣衫,疯狂的侵袭开来……
许是对那宋越遍求而不得,卓安也失去了耐性,眼下正好有送上门的,两人一拍即合,做起了风流快活的事来……
卓安此行的目的是常少婴,可常少婴却不似陆白羽这般明白事理。
也罢,结盟这种关系利益之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游说的明白,得一个算一个吧,何况这陆白羽身边,也还是有那么几个可用之才的!
第三零八章 蚕渊带来陆佑乾 霜染打听邪老大
夜烟凝正坐在唐渺的床边,半步都不敢离开,唐渺几次醒醒睡睡,都不见好,夜烟凝心里急的要命。
这时已是半夜时分,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在一旁桌子上趴着睡着的霜染登时惊的蹦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过去打开了门。见是蚕渊,带着一位身着黑衣又戴着黑帽的人,正疑惑着,夜烟凝在那边叫道:“陆大哥,你怎么来了?”
这黑衣之人却正是陆佑乾。他几步便走到了床边,说道:“来时的路上,蚕渊都跟我讲了,我现在先为唐殿主疗伤!”
蚕渊忙说道:“令主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精灵族近些时日休养生息,安定了不少,那血妖族也未曾打扰过,族长再三央求蚕渊说明来意,蚕渊这才细细说了——令主请放心,这一路蚕渊再三确认族长的安全,绝没有可疑的人跟随!”
夜烟凝点了点头。
霜染看着这强大的疗伤法术,既惊讶又激动,他恨不得蹦起来,低低的叫道:“真是太神奇了,原来精灵族的疗伤之术,真不是盖的!”
蚕渊忙嘘了声,道:“你别说话,叨扰了陆族长行法术!”
霜染忙闭了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绿色的荧光。
夜烟凝将蚕渊拉到了一旁,说道:“你去的匆忙,可将族里的一众大事交代清楚了?”
蚕渊点头,说道:“帝雎族的老部下几乎全部归顺于我们,从前主事的那些,我也依然让他们做从前的事,毕竟他们对于帝雎族比我更熟悉!”
夜烟凝说道:“如此甚好,眼下还有血妖族的守军在,他们也不敢造次,不过既然这帝雎族归你接管,你总也要想些如何治理的法子才好!”
蚕渊挠了挠头,说道:“这不正是为难蚕渊嘛,蚕渊哪有这样的才能管理一个氏族呢?”
夜烟凝安慰道:“人若是不逼着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烟凝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统领魔族一方兵马呢!”
“话虽是如此,”蚕渊摸着脑袋为难的说道,“蚕渊也只好尽力而为!”
陆佑乾为唐渺疗了伤,又穿好了衣服,从腰间摸出了一些药丸,说道:“这些时日我炼了些疗伤圣药,你尽可全拿去,我帮不上什么大忙,也只好在这些小事上多操些心!”
“多谢陆大哥,只是氏族大计要紧,陆大哥也千万不可太过劳累,你连夜赶来,我却也不能多留你休息几日,这却叫烟凝心里过意不去!”
夜烟凝接了药,心里觉得是该要挽留陆佑乾休息一会,可又担心精灵族一时没了陆佑乾做主,若生了事端,岂不是又添许多麻烦!
陆佑乾微微一笑,说道:“你与我还有什么客气的,本来不能时刻与你一起战斗,我这做哥哥的已经心有不甘,我这也不多停留了,唐殿主的身体底子好,三两日就可痊愈了,你不必挂心!”
夜烟凝点了点头,又吩咐蚕渊道:“你领陆大哥去库房看看,能用的陆大哥尽管拿些去!”
陆佑乾忙摆手:“无须顾虑我,蚕渊这才上任,万不可乱动库房,我这便去了!”
陆佑乾说着从袖中掏出了簪子,给夜烟凝戴了上去,说道:“灵儿的在天之灵会保佑你我的,手下还在等,我去了!”
不待夜烟凝开口,陆佑乾就已飞了出去。蚕渊道:“令主无须担心,适才在来的路上,我与陆族长的手下交过手,他们个个身怀绝技。陆族长说那是老族长精挑细选了来保护于他的,本匿身于乡野,现如今已经全部回到了陆族长身边!”
夜烟凝这才放心了下来。走到唐渺的身旁,坐了下来,看着唐渺脸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便悄声吩咐道:“你二人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
蚕渊本想留下,霜染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蚕渊这才猛然间想起还有他这样一号人物来。
两个人心领神会的走了出去。
寒暄之后,蚕渊问道:“你适才为何不让我留在房里?”
霜染叹了口气说道:“唉,山海阁真是什么人都收……你瞧不出来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的吗?”
蚕渊撇撇嘴,道:“什么跟什么啊,你净瞎胡说,令主跟唐殿主清白着呢!”
“你却说说,怎么个清白?”
“依我看啊,他们是生死挚交,可以出生入死,但要说爱情,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蚕渊抱着胳膊摇了摇头,这感情的事于他来说,真的是比管理一个氏族都难。
霜染挑了挑眉,问道:“你说真的,你真的看不出来?”
蚕渊摇了摇头。
霜染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然贼兮兮的笑了,然后他问道:“你见过邪老大了没?”
“见了,还是老样子,比以前更皮了!”
霜染呲了呲牙,道:“还是没个人样啊,愁死了,啊,邪老大给令主镇海令的时候,你在场吗,是怎么给的,有没有什么要求?”
“要求?”蚕渊一连摇头,“我也是这几日才见了令主,本是整日混迹在这帝雎族,做点糊口的生意。”
“切,不早点说,睡了,晚安!”霜染头也不回的就走掉了。蚕渊愣在那里,喃喃自语,“不是聊的挺好的嘛,怎么说走就走了……脾气可真是随——”
一大早,唐渺终于从噩梦中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却看到夜烟凝在他床边沉沉的睡着,卷翘的睫毛像顽皮的精灵,终于累了,停在清香无比的花上休息。
唐渺仔细的看着她,这一刻的温暖,便是再多的折磨也都值得。
忽然蚕渊在外面大喊大叫起来:“不好啦、不好啦——唔、唔——”
大概是被谁捂住了嘴巴,蚕渊的声音一下子就停了。
夜烟凝被那声音惊醒,起了身,却看到唐渺笑容浅浅的望着她,忙抓过了唐渺的手,摸了脉,松了口气,说道:“好好歇着,今天不许起床!”
说罢,夜烟凝又为唐渺盖了盖被子,起身就走了出去,刚打开门就看到两个男人,表情狰狞的站在门口,
霜染捂着蚕渊的嘴巴,俩人就纠缠在一起。
“怎么了?”夜烟凝不解的问道。
第三零九章 蚕渊报桃夭失踪 霜染始进无忧殿
“啊——没、没什么事!”霜染嘿嘿的笑着回答。
这家伙若无其事的回答着,却还一面用手紧紧地捂着蚕渊的嘴巴,蚕渊急的是眉头都快扭到一起了。
他双手用力的拉开了霜染的手,说道:“不好了,令主,桃夭她——”
“桃夭怎么了?”
“桃夭不见了,她离开了。我问了侍卫,他们说桃夭似乎不太开心,就一个人走了。”
夜烟凝瞪圆了眼睛:“一个人走了,可有问去了哪里?”
蚕渊摇了摇头:“桃夭走的时候并不肯说,也不听劝,不过我听说她有跑到血妖族去过,但是无功而返。我猜她怕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令主吧!”
夜烟凝心急起来,桃夭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没能拿回翠玉长笛才难过的离开,那她又会去了哪里呢?
真是越急越出岔子,从前好歹不需要担心,桃夭有血妖族的人保护着,定不会出什么危险。
拿不到那翠玉长笛,依照桃夭的性子——说到性子,夜烟凝在心里打起了鼓,似乎她对桃夭的性子,并没有那么的熟悉。
桃夭从前冷冷的,后来开朗了许多,一个人,真的可以有多种脾性吗?
这样的问题叫夜烟凝不禁哑然失笑,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蚕渊,你从凌夜修派来的血妖族守卫里面挑选几个伶俐迅捷的去找桃夭,回话的话——就让他们回给血妖族自己的上头吧!”
蚕渊不解的看着夜烟凝,心道:若是得了消息,怎的不送来这里。
夜烟凝看他疑惑,便解释道:“我们未必能在这里待多久,我眼下也是十分的混乱,唐渺的伤若是三两日便能好的话,我就和他先回涂离岛去,毕竟那里咱们的军队集中,又与人族有些交情,到时或许会先发制人。你这里…就先慢慢来吧!”
蚕渊虽是心里不舍,但是也不能只看着眼前的这些麻烦,于是接了令去挑选几个精兵良将寻找桃夭。
霜染适才听夜烟凝仍是担心唐渺,便自顾自的走进房中,摸了摸唐渺的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自语道:“毒已全解了,再修养几天就没大碍了,真是不知道令主担心什么!”
霜染仔细的打量着唐渺,心里感叹:我昨天竟没发现,他的头发竟全白了——可是摸着他的脉,却并无其他杂乱,这却是为何呢?
哈,不会是被邪老大给气的吧?!
霜染想到这儿,竟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这邪老大可不是一般的皮啊!
“烟凝呢?”
唐渺看着霜染,似乎对他没什么印象。霜染忙答道:“令主马上就来,啊唐殿主,还记得霜染嘛?”
唐渺微微一笑:“名字倒记得,不过面相可是记不起来了。”
“这么说是我变帅了许多?”
唐渺点了头,问道:“我身上的毒解了,都是你的功劳吧?”
霜染可不敢抢这功劳,忙说道:“是令主请了精灵族的陆族长来为殿主疗伤,殿主身上的毒才全解了的。当然,霜染自然也解得这毒,只是要稍微多耗费一点点的时日而已!”
夜烟凝端了补血的汤药进来,坐到唐渺的身旁,说道:“不是说了要多休息,怎得说这么多话。”
霜染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来是自己多嘴才惹得唐殿主多说了这许多话。
唐渺忙将那汤药喝了下去,双眼含笑,说道:“我已经没事了,不用这么紧张,血妖族的兵马可还驻扎在城外?”
夜烟凝瞪了眼唐渺,唐渺乖乖的躺了下去。
霜染咬着唇,憋着笑。
夜烟凝把碗放到了一旁,说道:“这些事你就别挂心了,血妖族的大军已经撤了去,你身体若是恢复的好,咱们明天就启程回魔族去,我瞧着你在这里也难以休息的好!”
又要挂心这个,又要挂心那个,可是怎么休息的好呢!
“我的身体无碍了,你若是想回去,咱们现在就启程回去吧。”唐渺想了想又说道,“可也正是有些时日没回去了。”
霜染忙叫道:“听闻唐殿主那里有世上唯一的末生花,霜染却是还未曾见过这花是什么样子呢!”
这家伙说罢就眼巴巴的看着唐渺,生怕他拒绝。
唐渺弯了眉眼,笑道:“快点去求求你们令主,要她带你去看!”
霜染正要恳求呢,可看到夜烟凝冷若冰霜的脸,立刻就噤了声。
唐渺自顾自的吩咐道:“那便我来做主吧,你去准备条快船,咱们这便启程回魔族去,这陌生的床,我哪里睡得着!”
霜染唯唯诺诺的站了起来,虽然心里十分的兴奋,可却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他低声的试探:“那,令主,霜染这就去了。”
见夜烟凝也不反驳,霜染嗖的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正在院子里与蚕渊撞了个满怀,蚕渊被撞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站住了脚,见是霜染,嫌弃的说道:“你干嘛呢一天天的,怎么山海阁什么人都收——”
“日后你一个人打理这帝雎族,多有劳累,不过若是仓库金银珠宝什么的多到放不下的话,山海阁随时欢迎哈——心疼你一刻钟,嘿!”
霜染风一样的飘走,留下蚕渊一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反应不过来这个人说的是什么。
简直是莫名其妙啊!
蚕渊琢磨着,但心里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忙走向唐渺的房间,站在门口,也不进去,问道:“令主,可是要走了么?”
夜烟凝回头看着蚕渊,说道:“唐殿主在这里休息的不好,再说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你什么。”
“可是——”
夜烟凝从昨夜里陆佑乾留下的疗伤圣药里捡了几颗,走到门口,塞到了蚕渊的手里,说道:“你别着急,若是有什么你应付不了的,保全生命要紧,别顾虑那么多,到时魔族释云宫也好,涂离岛也好,山海阁也好,你随便去哪都可以!”
蚕渊心里有些复杂,倒也不知道是有些舍不得,还是于氏族之事有些手足无措。
“你若是担心氏族之事,山海阁还有许多兄弟,待我回去之后帮你再选几个有能有贤的过来,如何?”
第三一零章 唐渺暗示老十三 重回妖族乱置气
既然唐渺想回无忧殿,夜烟凝也不便再说什么,总归是在自己的地方才能休息的更好。霜染兴奋的跟着唐渺住进了无忧殿,见过了十三,这才急不可耐的一个人钻到了末生林里去野去了。
十三见夜烟凝扶着唐渺,心里便道:唐殿主这是受了重伤么?
唐渺被夜烟凝妥善的摁在了床上,又仔细的吩咐十三好生照料,这便才空闲了下来。
唐渺说道:“你劳累了许久,回去休息吧,有十三和霜染照顾着,我很快就会完全的好起来!”
夜烟凝点了头,说道:“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要好好的休息,不要跟他们吵闹!”
十三忙送了夜烟凝出去,正待要问乔遇去了哪里,忽然瞥见了夜烟凝手腕上绑着纱布,那纱布上有些血迹,突然他就紧张了起来。
“十三!”唐渺在房间里喊他。无奈,他又折了回去。
“烟凝走远了吗?”唐渺躺在床上,望着自己的手腕,
“烟凝宫主已经走远了,唐殿主,可是要去追回来?”
“不、我是有事要对你说!”
唐渺说着坐了起来,十三忙上前扶着,埋怨道:“烟凝宫主要殿主好生休养着,怎么前脚烟凝宫主一走,后脚您就跟着坐了起来,要是烟凝宫主来问十三,十三可要怎么回答?!”
唐渺微微一笑,说道:“这却不必担心,我正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事!”
十三不解的看着唐渺。
唐渺淡淡的说道:“你也看到了,你的七哥乔遇他,他回妖族了,我猜他应该是回妖族了,你也该回去了。”
十三瞪大了眼睛,问道:“啊,什么,七哥回妖族了,回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唐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才差你回去一趟!”
十三挠了挠耳朵,说道:“啊,唐殿主是要吩咐十三回去叫七哥来啊?”
唐渺又摇了摇头:“你未必唤的回他。好了,你别多想了,出来行走江湖也有许多日子了吧,回去看看吧,大家也一定都很想念你呢。”
十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其实,是有些想回去看看兄弟们了呢,不过唐殿主受了伤,十三怎么能这个时候走呢?”
唐渺看着十三,这小家伙自然不知道唐渺的用意,唐渺也不心急,细细说道:“我这伤需要静养,你也看到了,烟凝的伤也需要静养,并不是嫌弃十三你,只是这几日烟凝与乔遇闹了些别扭,看到你,我担心她会难过,所以才…”
十三皱了皱眉,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唐殿主,我说没看到七哥呢,七哥他人就那样,十三代七哥马上就去给烟凝宫主道歉。”
十三说着就要跑出去,可一转身,才又忽然想起了唐渺刚刚说的那句,若是夜烟凝此时看到了他,还不立刻马上联想到了乔遇,一生气,那伤可是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踏实呢?
“那——那十三就回去妖族几天!”十三本想说自己去去就回,可想了想,似乎回也回的没有道理,他一来没有跟这里的谁缔结契约,二来乔遇若是不在,他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呢。
唐渺微微一笑,说道:“这里的事,你回去妖族自是什么都别说,我这里有些金银细软,你一并带了回去,无忧殿这许多时日多亏了你的照顾,实在是感激不尽。”
十三有些委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闷闷不乐的给唐渺鞠了个躬,默默的走了出去,收拾了东西,什么金银细软他一概没去考虑,也没多犹豫,出了门就乘着船就回了妖族。
回到妖族的十三仍旧闷闷不乐,一众兄弟看了这情景是莫名的奇妙,嘴上说着欢迎,心里却打着鼓,这是怎么了呢?
十三蔫了吧唧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傻傻的坐着。平日里老五不输与他走的最近,不输被大家伙委以重任,他端了些新鲜果子,敲了敲门,不待十三答应,自作主张的就走了进去。将果子放在了十三面前,不输试探着问道:“十三,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
不输咦了一声:“没什么事怎么这副德行,好了,哥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心事就给哥说来听听,哥帮你解决!”
不输拍拍胸脯,仔细的看着十三。
十三仍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说道:“十三本是待在无忧殿里好好的,可是七哥不知道为什么跟烟凝宫主闹了别扭,竟然赌气的跑回了妖族,十三也瞧不见他的人,哪还有脸面继续留在那里!”
不输没听明白十三说的是什么,一个劲的在脑袋里捋这几句话,半天——还是没弄明白,就小心的问道:“是不是你七哥他……”
“嗯!”
“嗯?”不输就更迷糊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老七回来是这副德行,老十三回来还是这副德行,怎么着他们是给传染了不开心的毒吗?
十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道:反正这也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七哥的脾气自己也是知道的,他跟烟凝宫主闹了脾气,任谁敢去管?
“五哥,十三累了,想睡会,你出去吧!”
啊呀——赶人都一点不婉约了!不输直接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心想怕是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烦躁又闷闷不乐的走了出去。
老三于落星看着俩兄弟都这么没精打采的,心里甚是着急,眼见着不输走进了十三的房间里,他便躲在边上偷偷的听着,心道:万一自己能帮得上忙,十三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说呢?
不输一出门,见一个大男人躲在窗下听墙角,没好气的抬脚就是一脚,将于落星给踢到了旁边去。
这于落星自知理亏,也不敢乱叫,更不好意思发脾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嘿嘿的笑道:“我这不是着急嘛,十三是怎么了,可有仔细说?”
“说个屁,个个都是这副鬼样子!”
不输心里也不痛快,闷闷的就走开了去。于落星挠了挠脑袋,悻悻的自言自语:“就说了个屁啊…”
第三一一章 不输被十三传染 向北问出真缘由
老五就像霜打的茄子,闷闷不乐的走着,没走几步竟撞到了席向北的身上,席向北疑惑的问道:“十三不是回来了嘛,你没去看他?”
“四哥,我正是去看了他,也被他给传染了!”
“传染了?什么东西?”席向北忙退后了一步,上下打量着不输。
不输烦躁的吐了口气,说道:“情绪这东西还真是会传染呢,我这不是看十三不开心,就去问他发生什么,屁都没问出来不说,还把我赶走了,一点从前十三的样子都没有了!”
不输越说是心里也不痛快,就问席向北道:“四哥,你给评评理,这到底是怎么了嘛,这么久不回来妖族一趟,又没跟人家签订契约,怎么就能赖在人家那里乐不思蜀了呢?”
席向北呵呵一笑:“话也不能这么说,老七可是跟人家签订了契约,还不是说回来就跑了回来!”
不输抓了抓头发,两手一甩:“唉,不输黔驴技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输这下也找个角落烦躁去了!”
席向北忙拍了拍不输的肩膀,说道:“有些事啊,不是咱们想帮就能帮的了的,你也别着急,他们自己总会是能从迷茫中走出来!”
不输毫无反驳的力气,说道:“四哥,我看你的话十三没准爱听,老七咱们管不了,十三还管不了吗?!”
席向北说道:“你别急,我这就去看看,十三不是最喜欢你做的红烧鹅肉来着,你就去做了准备着吧!”
“啊,说起这个,是好久没吃过了,我这就去准备了!”说到吃的,不输可是最有心得,红烧俩字一说出来,那都是香喷喷的味道。
席向北辞了不输,转头走去了十三的房间,十三躺在床上,拿着被子蒙着头。
席向北心里笑道:还真是一个德行!
“哎呀,五哥,十三不是说要睡觉吗,你怎么又来了,好吵、好吵、好吵啊!”
“四哥可是一个字都没说,到底是哪里吵了?”
席向北的话一说完,十三呲溜爬了起来,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说道:“是四哥啊!”
“啊,见了四哥这么紧张干吗,你五哥刚刚不是被你给硬生生的赶走了?”席向北揶揄道。
十三挠了挠脑袋,说道:“五哥不会那么小心眼吧!”
“你五哥最疼你,知道你不开心,去给你做红烧鹅肉了!”
“哦!”好像没什么可开心的。
席向北见红烧鹅肉都已经不能让十三兴奋了,心道:这家伙心里定然有事。便关切的问道:“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还是魔族那边有什么异动?”
“唐殿主不让我说!”十三悻悻的坐到了床上。
“唐殿主不让你说,那是不想让咱们这些做兄弟的担心,你仔细说来听听!”
十三摇了摇头。
席向北抬起手,作势要打十三:“到底谁是你亲哥哥!”
十三不情不愿的,这才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唐殿主说他的伤要静养,烟凝宫主的伤也要静养,又说七哥与烟凝宫主闹了脾气,怕烟凝宫主见了我不开心,就让我先回来!”
“啊,这样啊,那你就回来便是,为什么还不开心呢?”
“话是这么说啊,可是唐殿主也没有说让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自己也知道,我又没有与唐殿主缔结什么契约,哪还有回去的借口!”
席向北哈哈一笑,道:“原来你是顾忌这个啊,那就等你七哥回去了你再跟着去不就好了!”
“可是七哥什么时候去呢?“十三蔫了吧唧的说道,“七哥从来都不愿受束缚,没准心情好不好的就离家出走了去,几十年都不会回来看看,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十三这一说,倒是让席向北纠结了起来。这眼下外界的形势,却是容不得他们像从前那般逍遥自在。虽不与谁结盟,但没准什么时候战争就找上门来。
郁闷的是他席向北或者妖族这一众兄弟也不能赶着乔遇让他怎么着。
席向北又问道:“十三,你却说烟凝宫主受了伤,伤在哪,严不严重?”
“严不严重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烟凝宫主的手腕上绑着一块手帕,那手帕上有许多血。”
“那唐殿主呢?”
“我不知道,唐殿主的样子看上去很虚弱,也像是失过血的样子。十三不知道他们怎么受的伤,他们刚刚才回到无忧殿,我就被赶了出来。”
席向北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听闻那血妖族在江湖上硝烟四起,四处征伐土地,本以为你七哥是因为那血妖族的事才露了面的,现在也是——唉…”
正说着呢,门忽然被嘭的一声踢开来。乔遇站在门口,瞪着十三问道:“十三,你刚刚说什么?”
十三吓得忙躲到了席向北的身后,看也不敢看乔遇。
“我问你呢,你刚说什么,谁受伤了?”
十三忙缩了身子,恨不得钻到席向北的衣服里去。
席向北忙说道:“正说起来,唐渺殿主与烟凝宫主都受了伤——”
话还没说完呢,乔遇冷冷的转身就走了。
席向北见乔遇是这神情,心里也吃不准究竟是怎么了,忙追了过去,问道:“怎么了老七,你这又要干嘛?”
乔遇却闷声的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看就是心神不定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回答席向北呢,还是自言自语:“我就说我这额头上的海棠花印记在隐隐作痛,原来是她受了伤。为什么不好好的保护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弄伤自己呢!”
席向北也不知道乔遇在叽里咕噜的说什么,但听到受伤,他便说道:“唐殿主的伤,许是内伤,听十三说唐殿主的气色不太好,至于那位烟凝宫主,她却是皮外伤,伤口已经包扎了,你却也不必担心了,事已至此,别去理会那么多了吧!”
乔遇压根就没听到他说什么,自己思考自己的,说是思考,脑袋里却是一片混乱!
“有老七你在,咱们妖族也不能老是像往常一样,有什么事都和气处理,那血妖族再怎么强大,咱们也不能怕了他,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也去寻找几个周边氏族结交一下,一起对抗那血妖族,你看如何?”
第三一二章
“不如何!”乔遇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席向北吃了一惊,不相信似的看着乔遇,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不如何!”乔遇一咕噜坐了起来,道,“五哥去做红烧鹅肉了么,我饿了!”
也不待席向北回答,乔遇就蹭蹭的往外走去,席向北忙跟了上去,说道:“你倒是说说什么不如何啊,鹅肉多的是,你要是想吃,老五天天都给你做!”
乔遇猛然停了下来:“那不是十三最喜欢吃的么?”
席向北哑然失笑,一时脑袋竟打结了。
不一会俩人已经来到了厨房,老五不输哼着小曲正忙活着呢,冷不丁的一抬头看到了乔遇和席向北,这家伙简直跟见了神仙似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哥,你愣着干嘛,快点做,我都饿了!”
“哦、哦、马上、马上!”老五不输一边擦着手一边狠狠地踢了一脚被他罚在那里烧柴火的老三于落星。
于落星一个粗老爷们,被罚在这里烧柴火,闻到这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这家伙看上去倒是挺乐呵。
“老七,我告诉你,今天的鹅肉比以往的都好吃!”
“嗯!”
于落星嘿嘿笑着又说道:“你都不问为什么啊?!”
“嗯!”老七找了条凳子坐了下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掐了颗草,含在嘴巴里嚼来嚼去,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于落星的话。
“嘿嘿,因为是俺于落星亲自宰杀,亲自放血,亲自剁肉。”
“五哥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懒了!”乔遇完全没搭理那个自卖自夸的于落星。
不输干笑了两声,说道:“这不是还有许多事要忙吗,我正琢磨着,这人要是吃了发物,伤口为什么就不会好的快一些,反而慢一些呢?”
这一句话,说的乔遇倏地站了起来,他盯着席向北问道:“你说烟凝的伤如何?”
“烟凝?”席向北先是惊讶,继而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想,说道,“是手腕受伤失血,不过已经包扎了,十三看到的!”
乔遇猛的丢了嘴巴里的草,嗖的就像风一样飞了出去。
“哎哎,鹅、鹅——”于落星忙叫着,不输拍了他两下子,“都走远了还叫什么叫!”
“那咱们做了这么多鹅肉呢吗?”
“啊,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没做老七的份!”
“……”
却说乔遇是要去哪里,自然是听到老五不输说这发物的事,又想到夜烟凝手腕的伤——想来该不是那又用伏魔剑伤了自己,可若是右手手腕也还好,她那玉骨冰肌只三两个时辰就能愈合。
可若是又伤到了自己的左手腕,新伤划破了旧伤,那可是要麻烦的多!
虽然从前被伏魔剑所误伤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若是再受伤,决不可用补药进补,否则只会越补越严重。
正是忽然想起了席向北说包着手帕,手帕上却仍有血迹——不用想,那新伤一定是在旧伤之上!
来不及想那么多,乔遇便迫不及待的飞去了释云宫,才落下,也不待通传,他嗖的就冲进了夜烟凝的房间。却是这时已是夜深,夜烟凝喝了些补血的药,早早的睡下了。
乔遇走到夜烟凝的床前,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受伤的手腕,正是旧伤之上又添新伤。
乔遇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忙施了法术为夜烟凝疗伤,这法术倒是与平日里疗伤的法术不同,却是将夜烟凝的伤口里的污血给吸了出来,又重新包好。
一面抚摸着那伤口,一面看着夜烟凝,乔遇不知道她这是又为什么会伤了自己。
夜烟凝并不知道越是进补,这伤就越会严重。霜染亲自熬了补血的药,嘱咐夜烟凝一定要全部喝光。倒不是霜染医术不精,他却是从来不知道夜烟凝有被那伏魔剑伤过。
自然也不知道那新伤是在旧伤之上。
夜烟凝这一通进补,身子愈发的虚弱,人也烫着,似是在噩梦里挣扎着。
乔遇摸了摸她的额头,心里猛然一惊,她竟出了这么多冷汗。
这夜深人静,乔遇一时心急,想不起来要唤了谁来伺候,便将夜烟凝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柔软又虚弱的夜烟凝就被乔遇这么抱着沉沉的睡着。
乔遇看着自己怀中这个虚弱却倔强的美人,一时没忍住,亲了上去。
也许是病着有些糊涂,夜烟凝竟回应起了这个吻,轻轻地,浅浅的,却又肆无忌惮的吻。
乔遇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可意识却十分的清醒,他不能趁人之危。
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在那长长的吻之后,乔遇将夜烟凝紧紧地抱进了怀里,就是只这么抱着,感受着她片刻的依靠也已满足。
天亮,夜烟凝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昨夜里像是做了一场毫无头绪的迷茫的梦。
起身忽然看到乔遇睡在床沿,她一时心软,不忍吵醒了他,可是心里却在想:已经几日没看到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我的房里?
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似乎已经好的差不多。夜烟凝抓着被子,不知道自己是起来还是不起来。
杜若轻轻的在外面敲门,唤道:“宫主起来了嘛,杜若打来了热水!”
乔遇睁了睁惺忪的睡眼,翻了个边,继续又睡了去。
夜烟凝着急起来,若是再被人看到自己房里睡了个大男人可要怎么解释吧!
“宫主起床啦,杜若要进来了哦!”
杜若又喊了一声。夜烟凝慌不择路竟一把抓了被角捂到了乔遇的嘴巴上,回答道:“等、等一会,我马上来!”
乔遇正睡着呢,冷不丁被人捂住了嘴巴——捂住嘴巴就捂住嘴巴吧,连鼻子也捂住了,这可叫他怎么呼吸!
伸手扒拉开被子,乔遇眯着眼睛看着夜烟凝,道:“谋杀亲夫啊?”
夜烟凝的手仍旧抓着被子,没想到这被子被乔遇抓了过去,竟连人也带了过去,夜烟凝却是未曾想到乔遇会这么快就醒来,俩人四目相对,夜烟凝惊愕的愣住了。
乔遇只觉得鼻子下面有些湿热的东西流了下来。
嗯,这个距离,看着心爱的女人惊慌失措的俯身过来,更重要的是,无限的春光,他尽收了眼底。
第三一三章 乔遇要杀白丹屏 邪久置气无忧殿
杜若开门进来时,夜烟凝已经穿戴好衣物。
杜若请了安,又说道:“宫主每日都习惯早起,今天怎么这么晚!”
“许是这些日子奔波劳累,我这身子乏了!”夜烟凝不待杜若去湿毛巾,急匆匆的就走上去自己洗脸。
杜若本不想多说,可又忍不住的说道:“前几日宫主吩咐杜若送了些药草去给白丹屏…”
“她这几日如何了?”
“那夜秋枫越发的刻薄狠毒了!”杜若低了声音,说道,“白丹屏因为……因为魔尊几次临幸于她,夜秋枫竟然带人将白丹屏打的浑身是伤。就在昨天的夜里,白丹屏跑到小奴这里求救,小奴真是——”
夜烟凝看了看杜若,心道:那白丹屏自然是自作自受,可为什么那夜秋枫会突然对她昔日的姐妹如此薄情?
难道仅仅是因为白丹屏也成为了魔尊的女人?
“白丹屏现在不是还在你那里吧?”夜烟凝忽然问道。
杜若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
“你也是心善,罢了,去给她熬点药草,留她几日也罢,怎么说她都是魔尊的女人,于情于理,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杜若也知道是这个理儿,可是那白丹屏从前对宫主做了什么,杜若心知肚明——只是,她从前再可恶,现如今却如此的可怜,小奴一时于心不忍!”
夜烟凝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因为她现在身份不同,你就好生给她将养着,待她身子好些,你也别留着她,免得若祸上身!”
“杜若明白!”杜若说着就退了出去。
夜烟凝收拾妥当,忽然房梁上猫着的那人跳了下来,直落在了她的面前,气呼呼的说道:“干嘛还帮她?!”
“我不是在帮她。”
“还说不是,你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我只是好奇夜秋枫为什么会突然转变了性子而已!”
“那你也不能收留那白丹屏啊,想知道为什么,直接去问那夜秋枫不就得了。这白丹屏我现在就去杀了她!”乔遇说着就要走,却被夜烟凝一把给揪住了耳朵。
“不许去!”
“为什么不许去,为什么不许去?”乔遇无奈的叫道,“那个女人又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从前还三番四次的欺负你,我这就去杀了她,给你出口恶气!”
“我说不许去!”夜烟凝松了手,说道,“我不过是看那夜秋枫到底是想怎样!”
“借口,就是借口,你留着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欺负我!”
乔遇眼见着就要哭了,这是有多委屈啊——当然,凌烟阁的事,他仍历历在目呢,虽然当时出了口恶气,但一想到有个肮脏的女人在自己的床上,乔遇就心里窝火的要命!
“日后要是再有机会,我便把她交给你处置,但现在你能不能先听我的?”
乔遇眼巴巴的看着夜烟凝,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夜烟凝又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不要!”
“好啊,那我问你,这几天你都做什么了?”
夜烟凝这么一问,乔遇立刻呆住了——这几天啊……那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纠结在各种无理取闹的情绪当中呗。
“我听说唐殿主也受了伤,我这就去瞧瞧他去!”乔遇说着呲溜就跑了出去,生怕被夜烟凝看穿他那些小心思。
夜烟凝皱了皱眉,心道:这家伙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乔遇跑到了唐渺那里,唐渺正坐在花榭里喝茶。
见了乔遇,唐渺得逞的笑了笑,道:“你却是怎么又回来了呢?!”
乔遇翻了翻白眼道:“腿长在我身上,我喜欢来就来,喜欢走就走。”
唐渺给乔遇倒了茶,说道:“你啊,就是口是心非,好了,别扭闹完了,是不是可以定下心来了?”
“什么别扭不别扭啊。”乔遇明知故问。
唐渺也不再多问,他说道:“从烟凝那里过来,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吧?”
“啊,还说呢,怎么你又没看好我家烟凝,叫她又受伤了,还伤在旧伤之上!”乔遇怒着眉看着唐渺,那家伙,就像是要把人家吃了一样!
“说起来,烟凝算是因为我受了伤,我听霜染说,中毒之后我身子太虚弱,烟凝为我输了些血——不过若我那时醒着,我自然是不肯她这么犯险的!”
“哼,你现在得意了吧,身上流着我家烟凝的血。你倒是开心了,我家烟凝可遭罪了。”乔遇气鼓鼓的说道,“你不知道,那旧伤若是再受伤,越是补就越是糟糕!”
唐渺吃了一惊,道:“果真?”
“我骗你干嘛,”乔遇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她处理好了,也不必再提起,叫她担心,你呢,身上的毒可全解了?”
唐渺微微一笑,道:“你看我现在神清气爽就知道了!”
乔遇双手一摊,指着那末生林的花说道:“还真是有些奇怪,我这是几日没见这些花了么,怎瞧着这些花跟以前不同了呢?”
乔遇心道:这些花开的灿烂,白日里几乎都睁不开眼睛,可眼下却没有那么亮堂了,却是为何呢?
唐渺淡淡的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正这时,忽然从天而降一个白色的影子,冷冷的叫道:“你才不一样,你才不一样,你全家都不一样!”
乔遇翻了几个白眼,道:“什么嘛,见面就吵架,想要怎么样?”
邪久王气鼓鼓的跑到唐渺身旁坐了下去,道:“怎么这个家伙会在你这里啊,他不是走了嘛,干嘛又回来,瞧着好烦的!”
唐渺淡淡的笑了笑:“倒是你,不好好的在涂离岛待着,回来无忧殿做什么?”
邪久王道:“怎么,想你不行啊,烦躁的慌!”
乔遇接了话,鄙夷的说道:“怀春啊,烦躁的慌?”
邪久王白了乔遇几眼,说道:“我懒得掺和你们这些氏族之争了,你们想怎么就怎么去吧,我困了,乏了,我就想躺着睡觉多休息会了,好了吧?!”
唐渺见他一副受气的样子,忙问道:“是谁惹你生气了?”
“什么生气不生气的,我就是乏了!”邪久王说着打了个哈欠,又道,“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第三一四章 末生花渐失光泽 涂离岛传来战报
乔遇听邪久王提到饿了,这便想起了十三,他忙说道:“我来的匆忙,本该带着十三的,不过他过几日就会过来伺候着,我都安排好了!”
“正好,十三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我喜欢!”邪久王说着又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俩先聊着,我去睡会了,真是的,我闲的无聊去什么涂离岛啊,总担心那玩意儿被风吹走,被海水冲走的!”
乔遇撇撇嘴,道:“不见得是涂离岛的问题吧,究竟是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唐渺看着邪久王,虽然脸上一脸的疲惫,但他的身姿却一如既往的挺拔,唐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气,他有什么事,也从来都放在心里,很少跟旁人说!”
乔遇啧啧了两声,道:“这家伙的脾气可真是一言难尽,要不山海阁那么多人,怎么一个都不见留在他身边呢,嘿嘿——话说,血妖族那边的情况如何?”
唐渺答道:“我也正打算找个人商量下,你在便正好,眼下这形势,我们处在比较被动的地位,血妖族那里明里不出兵,可是暗里却在四处侵吞土里,虽说是暗度陈仓,可是我们却仍是发现不了,这却是最要命的!”
乔遇想了想说道:“那邪皇重黎是谁,从前的时候,无兵无权都已经让我们头疼的要命了,更何况现在他重生又建立了一个氏族呢!”
唐渺本是对那邪皇重黎还有些怀疑的,因为从前那场战役,邪皇重黎已经战死沙场,再复活岂有这样的可能!
虽是没见到他本人,但凭着他的这些计谋,唐渺也断定,如今的邪皇重黎,他真的再一次重生了。
“这么干等着人家上门来打咱也不是办法,我看主动出击比较在理!”乔遇说着看了看唐渺,可是却没有看到他的翠玉长笛,这便说道,“你的翠玉长笛还在邪皇重黎那里?”
唐渺点了点头,说道:“原本烟凝与桃夭商量了计策,谁知我意外受伤,桃夭现在也不知去了哪里,翠玉长笛也一直待在那邪皇重黎的手里。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不破坏我的那块玉佩就好!”
“玉佩?”乔遇仔细想了想从前翠玉长笛上的玉佩,那样子竟有些模糊了!
“嗯!”唐渺轻轻的应了声,说道,“我本是打算立刻去涂离岛的,有件事我也还未来得及告诉你!”
“何事?”
“凌夜修的事。”
“我不听!”乔遇蹭的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本来是要吃完红烧鹅肉才来的,着急忙慌的饭都没吃一口就跑来了,听说你这里新鲜果子多的是,我去找点吃的!”
唐渺拿他没有办法,便也由着他去。
原本是想说一下凌夜修的身世以及这末生花为何有这明显变化的事。
前者倒是好说,但后者……唐渺心里突然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为何这末生花却比之从前黯淡了?
自然是因为他受了伤,一次又一次的缘故吧!
从前那时,尚还有七年,如今一年的时间才刚刚过,唐渺却像是经历了三四年。
果然是这时光最为短暂啊,想要抓却抓不住,这种无力的感觉最是叫人难过!
唐渺起了身,走到了那末生花下,伸手去触摸那花儿,花儿却像是受了惊吓,悄悄地蜷缩了去。
唐渺浅浅的笑着,淡淡的忧伤藏在了心里。
夜烟凝吃过早餐,本是要去无忧殿看望唐渺来着,可是一出门就被秋余温的手下给拦下了:“报告宫主,人族泗城边界又发现噬血妖!”
“多少?”
“近百只之多!”
“你且回去叫余温做好战斗准备,另外,宫重四那里,最近是否还与涂离岛有过来往?”
“回宫主,秋将军已将战报一并送到了人族泗襄王那里!”
“如此,你先下去!”
那人退了下去。夜烟凝忙走去无忧殿,边走边思考:“若是那血妖族这便立刻挑起战争,可如何是好,火麒麟的研究不知进展如何,再就是火麒麟这种庞然大物要如何才能运去涂离岛如此之远的地方呢?”
不多时,夜烟凝到了无忧殿,唐渺见了她,忙问道:“休息的可好?”
夜烟凝点了点头,说道:“本是该让你多休息几日的,但涂离岛来战报,说是人族泗城边境又发现了噬血妖的踪迹,不下百只,如此看来,那邪皇重黎忍不住要开战了!”
“怕什么,咱们就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乔遇端着一盘子的鲜果子走了过来,十分不屑的说道,“那些妖兽再厉害,肯定也怕火不是?”
唐渺说道:“从前是怕火,但现在那些巨兽进化的如此迅速,只怕一般的火是不会怕的了!”
“那咱们就弄不一般的火呗!”乔遇又道,将盘子里的水果递到夜烟凝面前,笑嘻嘻的让她吃。
夜烟凝却完全没有心思。
“不一般的火,说的容易,但要去哪里弄呢?”
“火麒麟不就有么?”
“火麒麟是有,但火麒麟又大又重,要运去涂离岛已非易事,何况血妖族是选择了人族的泗城境地,他明摆着是要咱们束手无策!”
唐渺想了想说道:“邪皇重黎的确是花了心思,不过咱们也别灭自己威风,说起来,人族的泗襄王平日里也是带兵打仗的好手,他自然也会两手准备着不是?!”
“但愿如此!”夜烟凝说道,“这样吧,我派人多松懈昆仑黄过去,也算咱们结盟联手送去个照应!”
“孟贤军营里的火麒麟研究不知道境况如何,咱们却是去瞧一瞧,心里也有数!”唐渺一说完,乔遇立刻赞成。
三个人便一起去了孟贤的军营。
这次乔遇可没上回那么鲁莽了,走路都是毕恭毕敬的,他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捣乱惹了什么东西烧了,那可不是被夜烟凝训斥一番就能解决的!
“啊,尹解,你的脸怎么又这么黑啊!”乔遇看着黑炭一样的忙碌的人说道。
“大侠,你首先仔细看一下,尹解在那边,我是柳青尘!”
第三一五章 乔遇提翠玉长笛 烟凝等一语成行
乔遇听到这里,忙说道:“我来的匆忙,本该带着十三的,不过他过几日就会过来伺候着,我都安排好了!”
“正好,十三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我喜欢!”邪久王说着又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俩先聊着,我去睡会了,真是的,我闲的无聊去什么涂离岛啊,总担心那玩意儿被风吹走,被海水冲走的!”
乔遇撇撇嘴,道:“不见得是涂离岛的问题吧,究竟是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唐渺看着邪久王,虽然脸上一脸的疲惫,但他的身姿却一如既往的挺拔,唐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气,他有什么事,也从来都放在心里,很少跟旁人说!”
乔遇啧啧了两声,道:“这家伙的脾气可真是一言难尽,要不山海阁那么多人,怎么一个都不见留在他身边呢,嘿嘿——话说,血妖族那边的情况如何?”
唐渺答道:“我也正打算找个人商量下,你在便正好,眼下这形势,我们处在比较被动的地位,血妖族那里明里不出兵,可是暗里却在四处侵吞土里,虽说是暗度陈仓,可是我们却仍是发现不了,这却是最要命的!”
乔遇想了想说道:“那邪皇重黎是谁,从前的时候,无兵无权都已经让我们头疼的要命了,更何况现在他重生又建立了一个氏族呢!”
唐渺本是对那邪皇重黎还有些怀疑的,因为从前那场战役,邪皇重黎已经战死沙场,再复活岂有这样的可能!
虽是没见到他本人,但凭着他的这些计谋,唐渺也断定,如今的邪皇重黎,他真的再一次重生了。
“这么干等着人家上门来打咱也不是办法,我看主动出击比较在理!”乔遇说着看了看唐渺,本是想征求他的意见,却意外的发现他的翠玉长笛并不在他的手里,这便问道,“你的翠玉长笛还在邪皇重黎那里?”
唐渺点了点头,说道:“原本烟凝与桃夭商量了计策,谁知我意外受伤,桃夭现在也不知去了哪里,翠玉长笛也一直待在那邪皇重黎的手里。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不破坏我的那块玉佩就好!”
“玉佩?”乔遇仔细想了想从前翠玉长笛上的玉佩,那样子竟有些模糊了!
“嗯!”唐渺轻轻的应了声,说道,“我本是打算立刻去涂离岛的,有件事我也还未来得及告诉你!”
“何事?”
“凌夜修的事。”
“我不听!”q乔遇蹭的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本来是要吃完红烧鹅肉才来的,着急忙慌的饭都没吃一口就跑来了,听说你这里新鲜果子多的是,我去找点吃的!”
唐渺拿他没有办法,便也由着他去。
原本是想说一下凌夜修的身世以及这末生花为何有这明显变化的事。
前者倒是好说,但后者……唐渺心里突然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为何这末生花却比之从前黯淡了?
自然是因为他受了伤,一次又一次的缘故吧!
从前那时,尚还有七年,如今一年的时间才刚刚过,唐渺却像是经历了三四年。
果然是这时光最为短暂啊,想要抓却抓不住,这种无力的感觉最是叫人难过!
唐渺起了身,走到了那末生花下,伸手去触摸那花儿,花儿却像是受了惊吓,悄悄地蜷缩了去。
唐渺浅浅的笑着,淡淡的忧伤藏在了心里。
夜烟凝吃过早餐,本是要去无忧殿看望唐渺来着,可是一出门就被秋余温的手下给拦下了:“报告宫主,人族泗城边界又发现噬血妖!”
“多少?”
“近百只之多!”
“你且回去叫余温做好战斗准备,另外,宫重四那里,最近是否还与涂离岛有过来往?”
“回宫主,秋将军已将战报一并送到了人族泗襄王那里!”
“如此,你先下去!”
那人退了下去。夜烟凝忙走去无忧殿,边走边思考:“若是那血妖族这便立刻挑起战争,可如何是好,火麒麟的研究不知进展如何,再就是火麒麟这种庞然大物要如何才能运去涂离岛如此之远的地方呢?”
不多时,夜烟凝到了无忧殿,唐渺见了她,忙问道:“休息的可好?”
夜烟凝点了点头,说道:“本是该让你多休息几日的,但涂离岛来战报,说是人族泗城边境又发现了噬血妖的踪迹,不下百只,如此看来,那邪皇重黎忍不住要开战了!”
“怕什么,咱们就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乔遇端着一盘子的鲜果子走了过来,十分不屑的说道,“那些妖兽再厉害,肯定也怕火不是?”
唐渺说道:“从前是怕火,但现在那些巨兽进化的如此迅速,只怕一般的火是不会怕的了!”
“那咱们就弄不一般的火呗!”乔遇又道,将盘子里的水果递到夜烟凝面前,笑嘻嘻的让她吃。
夜烟凝却完全没有心思。
“不一般的火,说的容易,但要去哪里弄呢?”
“火麒麟不就有么?”
“火麒麟是有,但火麒麟又大又重,要运去涂离岛已非易事,何况血妖族是选择了人族的泗城境地,他明摆着是要咱们束手无策!”
唐渺想了想说道:“邪皇重黎的确是花了心思,不过咱们也别灭自己威风,说起来,人族的泗襄王平日里也是带兵打仗的好手,他自然也会两手准备着不是?!”
“但愿如此!”夜烟凝说道,“这样吧,我派人多松懈昆仑黄过去,也算咱们结盟联手送去个照应!”
“孟贤军营里的火麒麟研究不知道境况如何,咱们却是去瞧一瞧,心里也有数!”唐渺一说完,乔遇立刻赞成。
三个人便一起去了孟贤的军营。
这次乔遇可没上回那么鲁莽了,走路都是毕恭毕敬的,他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捣乱惹了什么东西烧了,那可不是被夜烟凝训斥一番就能解决的!
“啊,尹解,你的脸怎么又这么黑啊!”乔遇看着黑炭一样的忙碌的人说道。
“大侠,你首先仔细看一下,尹解在那边,我是柳青尘!”
第三一六章 火器兵械始制作 霜染得见邪久王
乔遇瞪着眼睛仔细瞧了瞧,笑嘻嘻的说道:“啊呀,原来是你啊!”
他嘴上没说,心里却道:犯得着大惊小怪的嘛,有什么区别嘛,俩人都是大黑脸,谁分得清你们谁是谁。
唐渺问道:“进展如何,可是有结果了?”
柳青尘答道:“火麒麟是已经研制成功了,前几日魔尊也已经下令作坊里依照图样制作了起来,只是制作起来要费些功夫!”
夜烟凝问道:“现在你和尹解又是在做什么呢?”
柳青尘指了指案上的东西,说道:“就是这些,我和尹解打算研制小型的火麒麟,既要有火麒麟的威力,又可以减少物料上的重量,到时候运载起来也方便!”
唐渺点了点头,走到了尹解那里,这家伙倒是极度的聚精会神,连旁人走过都未曾发觉。
唐渺也不忍打断他,只在他身旁看了看,便又走到夜烟凝身旁,说道:“我瞧着尹解研制的,像你那几日研究的东西一样,把箭头做大,并做进去倒钩,倒钩里装满什么东西!”
夜烟凝说道:“我从前是想着多救几个人,毕竟多救几个人,咱们就少几个敌人,但是现在噬血妖已经不足为患,更艰难的敌人是那些不知痛疼的僵尸傀儡!”
尹解猛然说道:“哎,是了,噬血妖毕竟是活物,火啊,烟啊、昆仑黄啊什么的都能把它吓退了——但是这僵尸傀儡可就不一样了,他不知痛疼,不知死亡,没有惧怕——不过放心,本大侠正在研制的,就是要让那僵尸傀儡在碰了这东西之后迅速溶解!”
乔遇远远的看着尹解手里的东西,说道:“你说什么,溶解,那你的手岂不是?”
“所以说,你不懂就不要乱讲,我这手是活人的手,我若是那么糊涂死的活的不区分,那自己人碰到了这药物,岂不是也被消融了去?”
乔遇撇撇嘴,要不是夜烟凝在,乔遇早就过去打的尹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唐渺说道:“邪久王已回了无忧殿,这几日你若是得了空,多去陪陪他!”
又看着夜烟凝,说道:“既如此,咱们便带些新武器赶去涂离岛吧,这战事说起就起,容不得耽搁!”
夜烟凝点了点头,吩咐了手下带了些新兵器,就赶去了涂离岛。
不过这次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唐渺摁在无忧殿了,倒不是唐渺一时被夜烟凝说动,却是因为至少夜烟凝的身边还有乔遇。他笃定,乔遇经过这几天的挣扎,断定不会再轻易的离开了!
邪久王这便立刻像换了个人一样,躺在花榭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咕噜噜的转。
唐渺坐了下去,问道:“在想什么?”
“山海阁还是从前的样子,你不打算回去看看了么?”
这话问的突然,叫唐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是说,跟我出去走走吧,难道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生生世世都在这无忧殿里?”邪久王不看唐渺,却是看着花榭外面的那些白色的花儿。
唐渺淡淡的说道:“不是已经出去走过了吗,上次去山海阁,也将山海阁的角角落落看了个仔细——你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多愁善感的!”
邪久王转了个身:“没什么啊,就是突然想带你回山海阁,我带来的那些酒,也一早被我喝光了!”
唐渺轻轻的笑了笑,道:“我道是什么缘由呢,原来是你想喝酒了,若是忍不住,那就回山海阁去取一些回来吧!”
邪久王无力的叹了口气,道:“你却是一点都不为我打算啊!”
“那邪皇重黎挑起了战事,你是怕了嘛,突然之间就跑回了无忧殿!”
“我才没有怕——你从前不是要我在无忧殿给你守着释云宫嘛,我回来还不是如了你的意!”
唐渺忙说道:“好,好,你说的都对,本应该叫你在这里的,你现在回来是,却是正好,我明日便去涂离岛,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就全部说给我听!”
“这说的什么话,烟凝不是叫你好好的养伤嘛?”
“我哪里放心的下她!”
“真是口是心非,那你干嘛还留下来了啊,刚刚一起走了不就好了!”
唐渺叹了声:“我是想一起走来着,但是看到你这么心事重重的,我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其他!”
邪久王嘿嘿的笑了,倒是没想到唐渺还关心他这么许多。
唐渺看了看末生林,说道:“霜染也跟着我来了无忧殿,你可是见过了?”
“见什么见啊,他躲着都不敢出来,我大概是帅到他连仰望都不敢了吧!”邪久王说着,抬眼看了看那末生林里,躲在里面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的霜染终于下定了决心,挪了出来,十分卑微的笑着恭维道:“啊,邪老大,您真的是又年轻又帅气又有魅力啊!”
邪久王扭过头去,冷哼了一声:“怕不是你老眼昏花,看了这半天才认出我这个老大吧?”
“哪里、哪里,霜染是不敢打扰邪老大您与唐殿主聊天而已啊!”霜染边说着边往旁边挪去,心里想着:若得了空定要快点飞走,这是非之地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邪久王虽是没看他,也知道他的心思,冷冷的说道:“你给我滚回来!”
霜染无奈,只得战战兢兢的又走了回来。
邪久王对唐渺说道:“这家伙的医术高明,在当今世上也算数得上的,你带着他去吧!”
“也好,那唐渺就不客气了!”
“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起来了?反正你什么时候回来看到你的无忧殿变了样子什么的,不要找我的麻烦就好!”
唐渺浅浅的低眉,这无忧殿已经被你折腾的不成样子了,还能变什么样子!
霜染得了令,心里正高兴的紧,不用在这里守着邪久王,就什么都是好商量的。这便在心里也羡慕起蚕渊来,至少那家伙得了一个氏族,开开心心的做起了族长呢!
唐渺正待要坐下来休息,忽然杜若跑了过来,满脸焦急的叫道:“唐殿主救命!”
第三一七章 秋枫寻人释云宫 邪久好奇紧跟随
“何事,你别着急,慢慢说!”
杜若这才歇了口气,可是眼泪却啪啦啪啦的掉了下来,道:“唐殿主,小奴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来叨扰殿主——前几日那白丹屏受了夜秋枫的责骂,跑到了小奴这里,这事宫主也是知晓的,宫主只吩咐小奴过几日便将那白丹屏送回去,谁知还未等小奴送那白丹屏回去呢,魔尊夫人就、就杀了过来,扬言要铲平释云宫。暮婆婆正在那里顶着,杜若没得法子,又不能去唤回宫主,这才想着来麻烦唐殿主救命!”
杜若说着就跪了下来,哭哭啼啼起来。
心里真是痛恨死了自己,若不是自己心软,怎么会找了这麻烦。
唐渺心里明白,定是夜秋枫瞅准夜烟凝离开了释云宫,才去那释云宫里耀武扬威一番。
这便说道:“你起来,我随你去!”
唐渺说罢就跟着杜若一起去了释云宫,夜秋枫正派人要打烂这里一应物什。
见了唐渺,夜秋枫一改往日温柔的模样,趾高气扬的冷冷寒暄:“好久不见哪唐殿主,近来可好?”
唐渺施了礼,答道:“托魔尊的福,一切都好,魔尊夫人怎么会屈尊来这种地方?”
“秋枫的妹妹白丹屏来释云宫做客,这许多日了,还没回去,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甚是想念,话说做姐姐的来这里寻自己的妹妹,唐殿主也想要过问么?”
夜秋枫丝毫不肯让步,也将话说的句句在理。
唐渺微微一笑,道:“魔尊夫人要找人,何须亲自跑一趟,吩咐下人来知会一声就好——这许久了,可是寻到人了?”
夜秋枫冷冷一笑,往旁边走了几步,又打量了一圈这释云宫,说道:“正在找呢,唐殿主若是好心,可也来帮忙就好——啊,我瞧着唐殿主似是精神不佳,不如就歇着吧!”
夜秋枫给下人使了眼色,又说道:“释云宫是眼瞧着一天天的壮大起来,从前我这个薄鸢宫宫主倒是没有想到,释云宫还能有今天这番作为呢!”
唐渺笑了笑,说道:“这释云宫也不是从前的释云宫,魔尊夫人若一定要找人的话,我看不如就等烟凝回来,好歹她也是释云宫的主子——又或者,魔尊夫人不如就回去看一看,兴许夫人的妹妹已经回去了呢?”
夜秋枫的脸上竟是冰一样的冷,她看着唐渺,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的仇人,语气似秋霜:“唐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赶我走吗?”
唐渺忙答道:“不敢、不敢,只是这释云宫地界狭小,魔尊夫人要找个人,还不是一眨眼的功夫,但若是要将这释云宫翻个底朝天,岂不是要为难这群下人么!”
夜秋枫心道:好你个唐渺,好人尽是你做!
但她现如今可是堂堂的魔尊夫人,岂能跟这群下人一般见识,平白无故让人非议?!
“罢了,魔尊该醒了,咱们回去伺候着吧!”
杜若忙毕恭毕敬的将夜秋枫一干人等送了出去。
暮婆婆说道:“多谢唐殿主,只是宫主实在不该将那白丹屏收在宫里,平白惹了许多的祸端!”
唐渺心里也疑虑着:为何烟凝会将那白丹屏收在宫里,从前那白丹屏可是处处与她作对,更是时不时的挑衅于她,又几次三番加害于她。
“或者,烟凝是有她自己的想法吧——唐渺猜测,此时的白丹屏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任谁都能宰割,但她却仍是魔尊的女人,能折磨她的,也唯有夜秋枫而已。
烟凝收留白丹屏,兴许只是想看看夜秋枫究竟变成了如何的样子吧!”
“即便是如此,也当要小心行事啊,何况现如今烟凝宫主身居高处,更要当心小人才行!”
唐渺点了点头,说道:“唐渺这收拾妥当之后也便赶去涂离岛,婆婆尽管放心,有唐渺在,有乔遇在,烟凝绝不会受到小人的算计!”
暮婆婆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我老婆子仍有些事要做,希望可以挨到事成的那天,唐殿主,请保重身体!”
唐渺微微鞠躬,便退了出去。
回到无忧殿,邪久王立时像换了个人似的,蹦着跳着就窜到了唐渺的肩上,问道:“哦,哦,怎么样,怎么样,发疯的女人是不是很可怕?”
唐渺将邪久王推开了一旁去,说道:“我当你看透红尘俗事,怎么还打听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好了,你听我说,释云宫近些日子兴许不能太平,你给我仔细的照顾着!”
邪久王噘了嘴巴:“好、好、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可以了吧?”
唐渺想了想,又道:“我仍是不能明白,烟凝为何要留了白丹屏在宫里!”
邪久王挑了挑眉毛,说道:“你明日就启程去涂离岛,当面问一问不就好了,嗤——无聊!”
邪久王才不无聊呢,这家伙呲溜跑到了释云宫里,左右寻了寻,并没有发现可怜的人的影子。
见了杜若,似有些眼熟,便把她拉过来问道:“我问你,那个什么白什么屏呢,你把她藏哪了?”
杜若忙颤颤巍巍的说道:“杜若已经将她送回去了,杜若怕再给宫主惹麻烦,所以就……”
邪久王不待听她那么多,嗖的一下又飞走了,这会子已经猫在了碧云紫霄宫的墙头上,眯着眼睛仔细瞧着这宫里的动静。
夜秋枫带了一群人,颐指气使的就往汤池子那里走去,白丹屏躲在帷帐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夜秋枫推开门,望着里面,说道:“白丹屏,你长脸了是吧,跑到释云宫去,这是打算要投靠那个贱女人么?”
见没有动静,夜秋枫又冷冷说道:“你最好给我听清楚,你白丹屏是我夜秋枫的手下,一辈子都要听我的话,按我说的做,你若还想多活几天,就立刻滚出来见我!”
白丹屏自知难逃这次折磨,便诚惶诚恐的走了出来,跪在了地上,哭求着:“魔尊夫人饶命,丹屏只是——”
啪的一鞭子,白丹屏身上的衣服裂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你倒是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