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烟凝收下重赏赐 丹屏怒起转广清
夜烟凝才出得无忧殿,正遇上梦寒宫夜叙初与另一位有些面生的男子走了过来,夜叙初远远见了夜烟凝,忙打招呼:“烟凝宫主且等一下!”
夜烟凝忙施了礼。
待夜叙初走近,夜烟凝才想起他身旁这位男子,许是那沧暮宫罗浅吟。
“烟凝宫主,在下沧暮宫罗浅吟!”罗浅吟抱拳作揖。
夜烟凝回礼,问道:“不知两位宫主有什么吩咐!”
夜叙初呵呵一笑:“吩咐可不敢当,正是魔尊赏了旨意,命我送了来,浅吟紧赶慢赶正向着释云宫去呢,这侍女随从共三十六人!”
夜烟凝看了看两人身后跟着的侍女随从,微笑颔首。
夜烟凝道:“释云宫地界狭小,只怕会委屈了这些下人。”
“自然要再加修缮,这等小事,烟凝宫主无须顾虑——且先看看这旨意吧!”夜叙初说着递给夜烟凝一个锦绣绸缎袋子,夜烟凝接了过来,小心的打开,却是一张羊皮纸,上面写的正是赏赐夜烟凝宫女随从一事,又写道:释云宫秋余温忠心耿耿,敦厚骁勇,晋封骁勇将军!
夜烟凝忙谢了旨意。
罗浅吟回头说道:“还不快去你们主子身旁伺候!”
他身后两队男女一起领命,悉数站到了夜烟凝的身后。
夜叙初道:“余温封了将军,正是该唤他回来谢恩!”
夜烟凝点了点头,道:“多谢叙初宫主提醒,烟凝这便派人去寻余温回来!”
“我二人各有要事在身,不便闲聊,请!”
“请!”
夜烟凝送走了两位宫主,又转身看了看她的这群侍女随从,挑了位慈眉善目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名作杜若。”
“好,自今日起,你便掌管这些侍女随从等寻常事宜,有什么问题就去问暮婆婆便好!”
“杜若领命!”
“眼下我正要去薄鸢宫,你们且回释云宫候着吧!”
“是!”
夜烟凝似是独行惯了,并没有打算带着随从前去那薄鸢宫。薄鸢宫里热闹非常,夜烟凝进来时,夜秋枫正与侍女们闹着,笑着,见夜烟凝走了进来,忽然就停下了,弯了眉眼,笑道:“哟,是烟凝啊,快进来!”
夜烟凝微微施礼。
“听魔尊说命你来给秋枫准备嫁妆,浅吟那里才送来了凤冠霞帔,你来帮我看看合不合适!”夜秋枫说着就拉着夜烟凝去到了房里,那放在桌子上的凤冠霞帔当真是光彩照人。
“你帮我来穿吧!”夜秋枫说道,“丹屏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左右见不到她的人——不过就算是她在,我也信不着她,马马虎虎、大手大脚的!”
夜烟凝默默的给夜秋枫穿着嫁衣,并不说话,自然是没什么话说的,想起从前种种,一笑泯恩仇,何其笑话!
“烟凝,那时,魔尊问你可愿意嫁给魔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答应?”
夜烟凝为夜秋枫戴了凤冠,淡淡的说:“魔尊不过是逗烟凝玩儿罢了!”
“呵呵,是吗,如果并不是逗你玩儿,并不是开玩笑呢,你愿不愿意嫁给魔尊?”夜秋枫整理着这奢华的嫁衣,她说,“嫁给了魔尊,可就相当于将整个魔族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你不想吗?”
“烟凝有一个释云宫就忙的不可开交了,从未想过那许多!”
夜秋枫兀自的笑笑,她说:“可这魔族大陆的女子,哪一个不想嫁给魔尊?”
“凤冠霞帔穿戴整齐。”
“再改改吧,”夜秋枫指着腰肢那里,说道,“这里再瘦一些,才能将腰肢衬托的更细更柔!”
“好!”
“如果凌夜修是一心一意要留在魔族,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成亲呢,哦?”夜秋枫轻蔑的看了眼夜烟凝。
夜烟凝怔了下,她竟没想到夜秋枫会提到凌夜修,只是她的表情仍淡淡的,并没有多少波澜。
“脱下来吧!”夜秋枫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冷冷说道,“别弄脏了!”
夜烟凝便又帮着她脱了那罗裙,这夜秋枫怕是迫不及待要发泄心里的闷气了,嚷道:“你轻点,轻点,你弄疼我了,到底是宫主尊贵些,不若丹屏使唤的顺手,说到丹屏,这死妮子究竟死去哪里了?!”
夜烟凝只做着自己该做的,断然不肯理会这夜秋枫的指桑骂槐。
却说那白丹屏去了哪?本是逃回了扶宵殿的她,想想怎么都不能平息了心里这股恶气,她是如何都没有想到,会被黄广清带了人把她看了个精光,左思右想,如今,也只能从黄广清下手了。
她轻飘飘的去了晨思殿,黄广清巡逻尚未回来。白丹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脱光了衣服,躺到了黄广清的床上,待听到外面走路的动静,忙嘤嘤惙惙的哭了起来。
黄广清只听得殿里侍女说白丹屏等了他许久,这听到了哭声,他忙斥退了左右,进了房间,带上门,问道:“可是丹屏妹子?”
白丹屏带着哭腔,道:“广清哥哥,你杀了我吧,丹屏日后没脸见人了!”
黄广清看了看床上,那帷帐紧落着,他看不见那帷帐后面哭泣的人儿。
“妹子怪广清——”黄广清想起那时的尽收眼底,自是有些愧疚,“妹子要怪,就怪广清鲁莽吧,万别想不开!”
白丹屏坐了起来,从那帷帐缝隙里探出头来,梨花带雨,看着黄广清,楚楚可怜的说道:“广清哥哥,你过来!”
黄广清便走了过去,却立时见到了那丝滑的帷帐上面若隐若现的水蛇一般的躯/体,还有那两朵似盛开的牡丹一般的山峰。
白丹屏低了眉眼,道:“哥哥,你喜欢丹屏么?”
“我……我……”黄广清干涩的咽了咽口水,忙低垂了眼,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了话。
白丹屏伸出白嫩的手,去拉起了黄广清焦躁的手,羞涩的放到了那颗魅惑的葡萄上,问道:“葡萄成熟了,广清哥哥可想尝尝么?”
黄广清点点头。她拉着他的手,顺着帷帐滑落下去,黄广清再也控制不住,他扑了上去。
一阵地动山摇之后,躺在温柔乡里的黄广清问白丹屏:“为何你会在凌烟阁?”
第二二七章:黄广清待拿乔遇 夜烟凝冷脸送客
白丹屏一面拿了轻柔的手指缱绻在他的胸口,一面娇滴滴的说道:“丹屏本是在房里睡午觉呢,谁知一醒来就……丹屏——”
“这么说起来,是那夜烟凝的手下做的好事?”黄广清握着白丹屏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真要把那贼人大卸八块方能解了这心头之恨!”
“丹屏自然要拼死反抗,自广清哥哥频频为丹屏出头,丹屏就已经将这颗心悉数交给了哥哥!”
黄广清忙激动的说道:“那,那我便去禀告傅泽宫主,广清要娶你为妻!”
白丹屏羞涩的笑笑:“丹屏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
“不过什么?”黄广清迫不及待的说道,“便是有天大的要求,广清也答应!”
白丹屏立时红了眼,她委屈的说道:“丹屏什么要求都没有,可丹屏一想到被那凌烟阁的乔遇给掳了去,即便是没什么损失,可若不将那厮除去,丹屏这心里总觉有块巨石,不能安心!”
黄广清恨恨的握紧了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你放心,我黄广清生平最恨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子,我这就去杀了那乔遇为你平了这口气!”
说罢,黄广清便跳起来穿了衣服,正待要出门。白丹屏也软软的穿了衣服,说道:“哥哥等我,这等热闹,丹屏定要亲自看个清楚才好!”
两人便杀气腾腾的赶去了释云宫,乔遇才调息了内力,身子已调养的差不多,忽见了白丹屏又黄广清气焰嚣张的走了进来,冷冷说道:“偌大一个魔族,怎么净是些不懂礼貌的!”
杜若便走上前,道:“杜若见过白殿主、黄殿主,宫主此时不在宫里,请问两位可是有什么要事?”
白丹屏啪的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杜若身上半点法术皆无,这一耳光,直打的她摔出去三五丈,又头晕目眩。
那边站着的小婢女便将她扶了起来,狠狠地瞪着白丹屏。
黄广清冷冷说道:“乔遇,你若是条汉子,就来跟我单挑!”
乔遇斜着眼睛瞧了瞧他,道:“这释云宫是随便哪条狗都能来乱吠的么?”
黄广清顿时怒气冲天,他拔了刀冲将上来,只是他大概太小瞧了乔遇,乔遇只轻轻一抬手,一道掌气就打了过来,黄广清登时就被打退了去,只见他猛然间摔到了地上,吐了口鲜血,气喘吁吁。
夜烟凝正走了进来,她却才是忙完了薄鸢宫里杂七杂八的事。
见到白丹屏与黄广清带了队人马又集结在她释云宫,她心里顿时有股火气,但想到那白丹屏的主子夜秋枫马上要嫁给魔尊,闹将起来,怕是会惊动魔尊。便压着火气问道:“怎么白殿主与黄殿主来释云宫做客,也不早点打声招呼,烟凝也好叫侍女们多备些茶水鲜果!”
白丹屏冷哼了一声,有恃无恐的说道:“夜烟凝,你手下意图奸淫少女,你可有什么话说?”
夜烟凝问道:“这回是哪位少女?”
“你——”白丹屏气急,竟一时说不出了话。
黄广清冷冷说道:“就是这位乔什么的,他熊心豹子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意图强奸!”
夜烟凝看向乔遇:“看中哪个了?”
乔遇一手托着腮,一手指了指夜烟凝。
夜烟凝回头说道:“强抢民女,我家乔公子怕是做不出来,但不知是不是某些不要脸的臭女人自动贴上来,结果还入不了我家乔公子的眼,自取其辱又恶人先告状吧?!”
黄广清吃了气,正待要上前理论,白丹屏拉住了他,道:“这里不是说理的地方,咱们走着瞧!”
说罢,两人带着兵队退了出去。夜烟凝转头看到杜若捂着腮帮子站在那里,便问道:“怎么了?”
杜若尚没回答,她身旁的那位婢女便说道:“宫主,是那白丹屏冲进来一句话不说就打了杜若姐姐一个耳光!”
夜烟凝看了看这位婢女,但见眉眼竟有几分像灵儿,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奴名叫百灵!”
夜烟凝点点头,道:“你扶着杜若休息去吧,暮婆婆那里有祛红肿的药粉,你去拿一些!”
“是,宫主!”
夜烟凝待百灵扶着杜若退了出去,便带上了门,看着乔遇,冷冷说道:“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意图奸淫?”
乔遇噌的一声蹦了起来,道:“乔遇对天发誓——”
夜烟凝白了他一眼,道:“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乔遇叹了口气,道:“恶心死了,我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死了——但是想想还是要说你听,不然怕你误会我!”
乔遇委屈巴拉的看了看夜烟凝,见她毫无表情,便恹恹的说道:“我回凌烟阁准备休息,谁知道那白丹屏却在我的床上——所以我才觉得那里恶心死了,我再也不要回去那里,我还要给我的眼睛再祛祛毒!”
说着,乔遇就抓了把昆仑黄,待要点上,夜烟凝冷冷说道:“回去歇着吧!”
乔遇忙解释道:“真的不是我什么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我回去她就在那里了的——你相信我!”
夜烟凝翻着书案上的古籍,说道:“孟贤军中可有白执信使的影子?”
“没有。”
“我这两日都要在薄鸢宫里帮忙,你不要惹事!”
“我没有惹事!”乔遇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答道。
夜烟凝无奈的说道:“也罢,余温明日便要回来,你便去涂离岛守着吧!”
“怕他们还会再来找我麻烦啊?”乔遇拍拍胸脯,“看来是要让他们瞧瞧乔公子我的真本事了!”
“我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哦!”乔遇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轻轻的给夜烟凝关上了门。
才走下台阶,乔遇就碰到了百灵。百灵见了乔遇,轻轻说道:“那白丹屏与黄广清定是恶人先告状,乔大哥怎会是那种人!”
“嗯,这话你说的对!”平白让人叫了句乔大哥,乔遇心里寒碜的慌,好在人家是替自己说话,回她一句便罢!
百灵低眉千娇百媚的说道:“百灵给乔大哥打了洗脚水,乔大哥便洗去今日的晦气吧!”
乔遇正思索着怎么拒绝呢,忽然又闯了一波人进来,那领头的,却是位眉清目秀的女子,冷喝一声:“给我拿下!”
第二二八章:乔遇怒杀黄广清 秋枫拿人释云宫
百灵竟在这时大了胆子,她挡在乔遇面前,道:“百灵见过秋枫宫主,两位殿主,秋枫宫主来咱们释云宫拿人,怕是有违章法吧!”
乔遇嗖的一声,蹦到了台阶上去,却不是因为害怕谁,倒是这今日才见到的小女子这般替他解围,教他皱了眉。
夜烟凝听到声响,开门走了出来,见是夜秋枫,便道:“夜里寒凉,秋枫宫主请进!”
夜秋枫嫌弃的伸手扫了扫眼前的空气,冷冷说道:“你这宫里真是什么东西也有啊!”
“烟凝这里粗陋不堪,自然比不得秋枫宫主那里样样皆是魔族最好的!”
夜秋枫冷哼了一声,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那贼人!”
夜秋枫身后的侍卫便待要拔刀向前,百灵伸了胳膊挡在了那里,道:“乔大哥不是那种人,你们休要冤枉好人!”
夜烟凝侧眼看了看百灵,她身上竟有几分灵儿的豪气。
夜烟凝便说道:“百灵,退下!”
说着,夜烟凝走了过去,道:“秋枫宫主是要抓谁呢?”
“还有谁——就是那位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的乔公子呗!”夜秋枫冷冷说道,“夜烟凝,你不会是要强加护短吧?”
夜烟凝笑了笑,道:“不知是哪一位到秋枫宫主这里状告乔公子强强民女呢?”
黄广清一抱拳,不屑的说道:“自然是我黄广清,怎么着,烟凝宫主,是嫌一位原告还不够么?”
乔遇斜着眼,道:“确定就你一个人吗?”
“哼,便是只有我黄广清一个人就已足够!”黄广清咄咄逼人,道,“烟凝宫主,让开吧?!”
话才说完,乔遇嗖的飞了过去,咔嚓一声,就扭断了黄广清的脖子,又一阵风似的回到了夜烟凝的身后,这速度之快,叫在场的所有人都瞪直了眼。
夜烟凝来不及阻止,乔遇就将那黄广清给杀了,她心中正盘算该要怎么办呢,乔遇真是不嫌事大的样子,道:“现在还有人状告乔遇强抢民女么?”
白丹屏看到黄广清竟这么死了,她是惊愕的说不出了话。
夜秋枫却冷冷笑了笑,道:“夜烟凝,真看不出来,你的手下很能干啊——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速将人交出来!”
夜烟凝从怀里拿出来夏时交给她的玉佩,放到了乔遇手里,看着夜秋枫道:“你有本事你自己拿他吧!”
夜秋枫待要上前,白丹屏忙拉住了她,道:“姐姐,那是雪倾宫的兵符!”
夜秋枫冷冷的瞪着夜烟凝,道:“我看你保他到几时——你若将他绑了交出来,我便劝魔尊免去对你的责罚!”
夜烟凝道:“我打不过他!”
“你——”夜秋枫竟被噎的说不出了话,半晌,冷冷说道,“无赖,一群无赖,我看你嚣张到几时,哼?!”
夜秋枫叫嚣着,领着一众兵将抬着黄广清便撤出了释云宫。
乔遇拿着那玉佩,自知又闯了大祸,也不敢出声,只眼巴巴的看着夜烟凝,见她话也不说就进了房间,乔遇嗖的一声,躲去了无忧殿,拉着唐渺就又飞了回来。
路上将此事前因后果这么一说,唐渺便惊道:“你杀了黄广清?”
乔遇点了点头。
唐渺便忙敲了门,道:“烟凝,是我!”
开了门,但见夜烟凝背对着门站着,听到两人走了进来,转过了身,冷眼看着乔遇。乔遇低了头,偷偷看着她,轻声说道:“对不起!”
唐渺忙说道:“烟凝先别生气,死人不能复生,只怕未桉宫那位会来找麻烦,为今之计,咱们先商量商量对策吧!”
“烟凝不要生气好不好,都是乔遇心里气不过,你要怪就怪我,莫要气自己好不好?”
夜烟凝叹了口气:“我不是气你杀了人,而是气你杀错了人——你该杀的,是那白丹屏!”
唐渺慌忙说道:“此时正是魔尊大喜的日子,万不可挑起风浪——”
夜烟凝点点头:“我说说而已,白丹屏那颗人头,烟凝且先记着——现在还有什么计策,烟凝这便去魔尊那里请罪吧!”
“我陪你去!”乔遇忙说道。
唐渺定了心神,道:“你老老实实的待着吧,我与烟凝去吧!”
乔遇看夜烟凝没说话,也不忍再惹她,便答应了不跟去。
夜烟凝与唐渺一起赶去了碧云紫霄宫,夜秋枫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看来,魔尊该是知道了黄广清被杀的事。
夜冥幽正在书案上画着什么,见到唐渺与夜烟凝一起走了进来,便放下了笔,对夜秋枫说道:“天寒露重,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夜秋枫起身告辞,她冷冷瞥了一眼夜烟凝,转而面露微笑的走了出去。
夜冥幽道:“就你们两个?”
唐渺便说道:“乔遇是唐渺找来,所以他出了什么事,自然该是唐渺负责!”
夜冥幽看着夜烟凝,笑道:“你们俩一个宫主,一个殿主,怎比得过秋枫、安泰初两位宫主——唐渺,你对魔族律法比较熟稔,你来说说,杀殿主是什么罪?”
“魔尊,无论什么罪,唐渺愿一力承担!”
“烟凝有不可推卸职责,请魔尊责罚!”
夜冥幽冷冷道:“我好好的一个殿主,你说杀就杀了,自然该责罚——说说看,你们打算拿什么赔给人家安泰初宫主?”
唐渺看了看夜烟凝,心里琢磨魔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夜烟凝也是有些犹疑,便说道:“烟凝宫里,怕是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能——”
唐渺不解的问夜冥幽:“魔尊的意思是——”
夜冥幽提笔写了什么,卷了起来,扔给唐渺,道:“送到夜叙初那里去吧!”
唐渺只心急夜烟凝,不肯退去。夜冥幽道:“闻听是乔遇强抢白丹屏,干脆就将白丹屏赏给他做老婆吧!”
唐渺忙说道:“千万不要!”
“怎么了?”
“怕他连白丹屏一起杀了去!”
“这孩子这么顽皮?也罢,烟凝,你总归是纵容手下犯了错,不教乔遇长点记性,他怕是不知道我魔族的章法,你去园子里跪着吧!”
夜烟凝领了命,退了下去。夜冥幽见唐渺不忍,便道:“便是再怎么喜欢,也不能纵容,日后闹将起来,人人都占了理,如何是好?!”
唐渺道:“唐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
第二二九章:烟凝受罚紫霄宫 叙初宣旨平怒气
“你要是心疼,你便也陪着她一起跪吧,嗯,跪之前,先把那东西送到夜叙初那里!”
唐渺便退了出去,待送了那东西给了夜叙初,不待多说,便又折回了碧云紫霄宫。夜烟凝正跪着,见到唐渺也跪了过来,低声道:“你来做什么?”
“看魔尊似乎并没有要重罚的意思,咱们跪着,明日安泰初大殿上喊冤,魔尊也好有措辞!”唐渺答道。
“安泰初只怕这时已经在释云宫外叫嚣着要捉拿乔遇了吧!”
“叙初带兵赶过去了,你放心吧!”
夜烟凝便不再说话,她竟是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今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明天乔遇将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乔遇待在夜烟凝的房里,左等右等等不到夜烟凝回来,这正忍不住要冲出去,却见到释云宫早已被围了个结实。
“未桉宫安泰初在此,杀人凶手哪里逃?!”安泰初说着就提起了刀,待要领着军队砍将过去。
“且慢!”
原来是梦寒宫夜叙初赶了过来,他走到安泰初跟前,说道:“泰初宫主请节哀,明日大殿之上,魔尊一定会给泰初宫主一个交代,这么晚了,就别惊动魔尊休息了吧!”
“死的是我未桉宫的殿主,你梦寒宫这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么?”安泰初冷冷说着,伸手将夜叙初给推到了一边,就冲将过去。
夜叙初的军队却挡了过去,夜叙初道:“泰初兄,莫要让叙初为难,叙初正是领了魔尊的命,要保得释云宫今夜的安宁,还请安泰初宫主三思!”
安泰初看着夜叙初,问道:“你此话当真?”
夜叙初点点头。
安泰初狠狠地将手里的刀扔在了地上,道:“安泰初便多等一个晚上,看明日魔尊会给泰初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说罢,安泰初扭头撤了兵去。乔遇忙走到夜叙初那里,问道:“烟凝呢,她怎么还没回来?”
夜叙初道:“唐殿主要我带话给乔兄弟,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里,哪都不要去——当然,如果你要是想夜烟凝再多遭受什么责罚的话,就随便了!”
乔遇惊道:“烟凝遭受了什么责罚,不行,乔遇定要去救她!”
夜叙初拉住了乔遇,道:“你若是真心疼人家,就好好的待在房里面壁思过,左右又出去惹了祸,我看烟凝就不会被罚跪这么简单了!”
“罚跪?!”乔遇不忍,他是既紧张又心疼。
夜叙初忙说道:“总归是一条人命,魔尊便是有意偏袒,也不能由着释云宫什么都不管,你说对吧——叙初还有要事,你便乖乖的回去等着吧!”
乔遇心里虽是万般滋味,却也不能再胡来,他只得垂头丧气的去了夜烟凝的房间。夜已深,虫儿也已入了睡,乔遇终是忍不住,悄悄溜去了碧云紫霄宫,躲在墙头,却看到夜烟凝靠在了唐渺的肩上,似是睡着。
酸酸的,涩涩的,乔遇看着那画面,心里疼了起来。然后他悄悄的退了回去,只是很难过啊,没来由的难过,看到那样的画面,他陪着她一起受罚,她依偎在他的肩头,安宁的睡着,这样的画面,像是一根刺一样,直挺挺的插进了他的心脏里,叫他措手不及。
焦躁的安泰初待天一亮便跪到了碧云紫霄宫的议事殿上,只见他两眼通红,满脸悲伤。
本以为魔尊能召集一众魔族首领,来商议如何处置那释云宫,安泰初等了许久,除了唐渺、夜烟凝与他一起跪在这大殿之上,并没有其他人。
安泰初也并没有等来魔尊,只等来了夜叙初。夜叙初扶起了安泰初,又扶起了夜烟凝与唐渺,说道:“魔尊正忙着成亲之大事,黄殿主的事,安宫主还是要节哀顺变啊!”
安泰初怒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夜叙初一抱拳,道:“昨夜里,叙初接了魔尊的命令,彻查那黄广清的账务、军务,结果如何,我想安宫主心里该是明白的,不过正值魔尊大婚之喜,也便给黄广清一份死后的殊荣,追封他为骁勇大将军,安宫主,你可满意?”
安泰初心一横,叹了口气,怨怼的说道:“广清,你死的不值!”
“烟凝宫主,雪倾宫如今已没了宫主,那梅庄殿殿主花欲辞对宫主一职也并不热衷,由此,便撤去了雪倾宫,魔尊念在烟凝宫主与夏时宫主情同姐妹,特恩赐二十五万兵马与你,其余兵马,尽皆赏给安泰初宫主!”
夜烟凝虽是不舍,但也不好就此拒绝,毕竟还欠着人家一条人命!
夜叙初又说道:“那释云宫的乔遇,一时情急杀了人,着实不该纵容,但念在他是妖族首领,故而,打他二十大板,也让他长个记性!”
说罢,夜叙初又走到安泰初面前,说道:“二十五万兵马,抵你一个黄广清,魔尊对待安宫主如何,安宫主心里该是明白的吧?”
安泰初恨恨的低了头,不肯说话。
夜叙初又说道:“昨夜里,烟凝宫主与唐渺殿主也在这碧云紫霄宫跪了一个晚上,便是再多的气,也该消了!”
夜叙初说着,从旁边守卫手里拿了一叠红色的喜帖,交到了夜烟凝手上,道:“今日是魔族向外界广发喜帖的日子,叙初一个人忙不过来,便请烟凝宫主帮个忙吧!”
又看着唐渺,说道,“唐殿主也休想躲懒,魔尊吩咐,拂云殿孟贤那里研制的黑火药,须得拿出一些来为明晚的成亲大宴做准备,寻常的烟火,怕是入了不了魔尊的眼,唐殿主,可全是要拜托你了!”
唐渺不好推辞,便点头应了。回了释云宫,唐渺便见到乔遇趴在床上,独自生着闷气的样子。他问道:“疼?”
乔遇看了看只有唐渺,便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烟凝被叙初抓去派发喜帖了,她没事,你呢,为什么不行了法术防御着?”
乔遇扭头趴到了枕头上,他淡淡的说道:“老老实实的挨顿打,省的不知道什么叫疼!”
唐渺笑了笑:“如此,便要记住了,这魔族大陆,也不是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方!”
乔遇却不期而然的,滴下了一滴泪水。
第二三零章:烟凝路遇常少婴 默回念叨邪久王
夜烟凝送了手上几份请柬,这最后一份,却叫她有些犯难,原来这最后一份请柬,竟是要送去仙族。
想想夜叙初忙的不可开交,夜烟凝便只能硬了头皮完成这份差事。
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经过定君山的时候,竟遇到了常少婴。他的脸一如从前那般恬静,只是眼里,再也看不到了从前的波澜。
他率领一众兵马,拦在了她的前面。夜烟凝看到庄舍人与卫青缨,他们站在常少婴的身后,面色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夜烟凝走上前,说道:“少婴,烟凝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但烟凝自知你我之间的仇怨,已非说几句抱歉就能平息,定君山是你半生的心血,烟凝不愿罪孽再深重几分,如此,便由你我公平对决吧!”
常少婴从身旁卫青缨的腰上抽出剑,跃将起来,剑指夜烟凝,呼啸而去。夜烟凝从腰间拿了手帕,捂住了眼睛,她只道这公平,便是与你一样,都在黑暗里,然后是输是赢,各安天命。
只是常少婴岂是夜烟凝的对手,三招之后,常少婴就被夜烟凝打的退回了阵前。夜烟凝拿下了手帕,说道:“多事之秋,烟凝并不愿与你多番纠缠,但若你定要来取烟凝的性命,烟凝也绝不推辞,只是以你目前的修为,怕是不能伤及烟凝半分,若你愿意,十年后,再与烟凝一决雌雄,可好?”
常少婴扔了手里的剑,愤然回了山,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庄舍人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的说道:“少主,您且息怒,烟凝宫主她,可是蒙着眼睛与少主对打,并未占得少主半分便宜!”
常少婴猛然站住了脚,他冷冷说道:“你这话是何意?”
庄舍人忙抱拳施礼:“少主,烟凝宫主于我定君山有再造之恩,少主可否告知,为何一定要与烟凝宫主过意不去?”
“我说过,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她的名字!”常少婴冷冷说着,便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停住问道,“陆白羽呢,寻到她的人没有?”
卫青缨攥了攥拳头,别过脸答道:“未曾找到!”
常少婴轻叹一口气,说道:“便是连你,也陷入了她的迷魂阵中了么——不是未曾找到,而是从未去找吧?”
“少主从前何等的英明,如今怎能如此糊涂!”卫青缨愤懑的说道。
常少婴却冷冷一笑:“我常少婴从前不是英明,而是太过软弱,所以才会被欺骗,如今只是心肠硬了,你们却道糊涂,少婴却是从未糊涂过——罢了,我今日便再说一遍,我常少婴,此生都与那魔族夜烟凝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们愿意追随我,便不要再说起她对定君山有什么恩惠,若不愿追随我,你们尽皆领些银两散去,好好的生活!”
庄舍人心里苦,不禁说道:“少主与我们同甘共苦,便是天崩地裂,也不能让我们舍弃了少主,只是少主不肯将恩仇陈述明白,却叫庄舍人不知从前少主教的光明磊落,又是非分明该是如何!”
“也好,总归是要说清楚,你们才能明白那仇恨究竟有多深,有多切——但我要你们把陆白羽寻来!”
“那陆白羽——”
“你们也见识到了,以少婴一个人的力量,如何能杀了那夜烟凝,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只是要联合陆白羽的力量来对付夜烟凝罢了,其他的,你们无须多想!”
卫青缨还想说什么,庄舍人却给了他一个眼神,卫青缨便闭了嘴。待常少婴回了房间,卫青缨便说道:“怕是少主铁了心要与烟凝宫主作对,可是叫我们如何是好啊!”
“但愿江南春能寻到少主仇恨的缘由,咱们便是不能解了少主的烦忧,也可对症下药啊!”
卫青缨叹道:“难道是青缨眼拙,并未曾看得出那夜烟凝有丝毫的不妥,除了她身在魔族……说起来,那魔族如今也并没有为非作歹啊!”
庄舍人拍了拍卫青缨的肩膀,说道:“世事难预料,也许魔族并不像我们看到的这般太平,又或者暗流涌动,你我远在定君山,难以分辨也情有可原吧!”
两人又一连叹了几口气,方才各自散去。
却说默回带着鱼尾巴和从前的江南春——如今的阿仇一起回了山海阁。鹊扬看着他,惊讶的叫道:“哎呀,默回这是收了俩徒弟?”
默回不屑的撇撇嘴:“我说鹊扬师兄,默回真是被你给害苦了!”
鹊扬忙说道:“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山海阁一众兄弟,哪个不是吃过苦中苦过来的,我告诉你,只有更苦,没有最苦,你千万要记住,吃得苦中苦,将来才能成为人上之人!”
“什么人上之人,你就糊弄我吧,左右我也高不过你!”
“这孩子,你还想做大师兄不成?!”鹊扬说着,看着那两位陌生人问道,“这两位究竟是——”
默回自顾自的说道:“师傅闲得无聊,非得给什么御酒仙打赌,结果让人家给摆了一道,逃了,默回被师傅给丢出来寻那御酒仙来着!”
“啊,果然是叫人不省心——但是我问的是——”
“我话还没说完呢,正是在半路,默回遇到了这两位,说是定君山常少婴的手下,要来山海阁查询点事情!”
鹊扬便皱着眉头,道:“常大哥不是已经回了山海阁么?”
阿仇施礼答道:“正是,可是自少主回了定君山,就如同变了个人——实不相瞒,阿仇此次前来山海阁,便是想查问清楚,阿仇的少主,是否遭逢了什么大难,所以才会性情大变?”
鹊扬挠了挠头,细细想着常少婴从前住在这里的那些日子,说道:“常大哥住在山海阁有些时日,但他一直都是从前温润如玉样子,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便是没了那双明眸,也并未记恨过谁,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伪装的?!”
阿仇忙答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少主性情大变,少主从不会伪装自己,他就是那种——即便自己受了伤,也绝不会给人徒添烦恼的人!”
“如此,他竟是为何,忽然变得冷酷又无情……”
第二三一章:鹊扬分析血滴案 默回寻人山海阁
“这位大哥,阿仇此番前来多有冒犯,还望见谅,能否准许阿仇去少主住过的地方查看一番?”阿仇言辞恳切的问道。
鹊扬点点头,说道:“能解了常大哥心中的结固然是好的,默回,你便带着这两位去常大哥住过的地方瞅瞅吧!”
“哎,师兄,默回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说也让我先歇歇脚吧!”默回是一百个不乐意。
鹊扬嘶了一声,嚷道:“真是没大没小!”
又看向阿仇与鱼尾巴,说道:“那便由鹊扬带着去吧,这边请!”
“多谢!”阿仇又鱼尾巴跟着鹊扬迂回穿梭,终在一处清新雅致的竹居处停了脚。
鹊扬道:“这里就是常大哥住过的地方,他不常出门,从这边的小路绕过前面的园子,便可以看日出日落,这些地方便是常大哥经常会去的地方,其他倒是没见他去过!”
“多谢!”阿仇再次施了礼,便推门进到房间里查看,但见房间里一切如新,收拾妥当,并未有什么可疑之处,阿仇仔仔细细搜索半天,竟毫无线索。
忽然鱼尾巴叫了起来:“阿仇快来看!”
只见鱼尾巴指着地面上,阿仇看过去,那干涸了痕迹,像是有鲜血沾上去的样子。
鹊扬也惊道:“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血迹?”
默回靠着门,打着哈欠说道:“没准天干物燥的流鼻血啊什么的!”
鹊扬白了眼默回,说道:“依着这血迹的方向,力道,不会是滴溅到地上的,而四周又没有其他的血迹,这样看——”
鹊扬思考了下,伸了手过去,倒是真的像是鲜血弄到了手指上,手指又碰触了地面造成的痕迹。
鹊扬嘀咕道:“这山海阁定然不是随便谁都能来的地方,常兄这人也并不好斗,怎会有这样的血迹在地上呢?”
阿仇慌忙去查看别的地方,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个仔细,却是半点血迹都没有再找到。阿仇说道:“其他地方并没有血迹,阿仇记得清楚,少主身上并没有受伤的迹象!”
默回嗤了一声,冷冷说道:“我就说,定然是常大哥突然流了鼻血,一时找不到擦拭的东西,就用手捂住了,然后一不小心又摔倒了——啊,我的意思不是说常大哥看不见,所以很容易摔倒啊,我的意思是,因为流血很着急,所以一不小心摔倒了,手刚好碰到了那里,这很正常吧?!”
鹊扬不屑的说道:“常兄内力深厚,若是那么不小心就摔倒,他要经过那园子,那小路去看日出日落,岂不是要三步一大摔,一步一小摔?”
“那不然就是阿猫阿狗受伤了,无意间留下的吧!”默回嘴硬的嘀咕道,“常大哥心肠那么好,一定会收留受伤了的阿猫阿狗的!”
鹊扬冷冷瞪着默回,问道:“你何时见过这山海阁有阿猫阿狗的,就算有,也早就被邪老大给玩死了,你却说,去哪里找受伤的阿猫阿狗的?”
默回这回总算是噤了声。
鱼尾巴忙说道:“那如此看来,该是有其他人受伤所致了吧!”
“这山海阁,哪有人受过伤啊,受伤的倒是有,但也没来过这里啊!”鹊扬皱着眉头细细想着什么,忽然一拍大腿,道,“默回,你速去问问守门的小童,看最近有没有受伤的人来山海阁过!”
默回嗖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就又跑了回来,说道:“小童说并没有!”
鹊扬惊讶的望着他,道:“你就问了这一个问题?”
“不然咧?”
鹊扬恨铁不成钢的叫道:“怪不得师傅不肯收你做徒弟,就你这脑袋瓜,早晚把师傅气死!”
默回一转身嗖的又跑了出去。
阿仇忙为他说好话,道:“山海阁这等地方客似云来,小童不记得也正常,默回大哥一路奔波早已劳累困乏——”
鹊扬一抬手,道:“不用为他说好话,我这默回兄弟,最喜欢钻研酿酒,别的,他倒是并无多少兴趣,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不嫌弃他呢!”
正说着,默回带了那守门的小童过来,扔到了鹊扬面前,道:“你问吧!”
鹊扬白了默回几眼,又问门童道:“常少婴离开山海阁那几日,有没有人来找过他?”
小童想了想,道:“有的,是个老头!”
“可是常大哥离开山海阁的时候,明明只有一个人!”鹊扬若有所思的说道,又问那小童,“那老头什么时候离开山海阁的?”
“未曾见他从正门离开!”
“难不成,那老头此时仍在山海阁里?”说罢,鹊扬正待要吩咐下去全力搜索山海阁,但忽然又想到,常少婴一个人离开,就说明他并没有受到什么生命威胁,这么说起来,也许正是因为见了哪位神秘之人,常大哥他才决意离开了山海阁,如此,那老头究竟是谁?
鹊扬说道:“默回,赶快带领弟兄将山海阁上下搜个结实,看有没有陌生人藏匿!”
默回领了命,片刻不敢懈怠,忙撤了出去。
鹊扬又问那小童:“那老头长什么样子?”
“花白头发,胡子稀疏,年纪看上去比邪久王爷爷年纪还大!”
鹊扬笑道:“但说样貌,这可就没什么可比性了,邪老大鹤发童颜,但凡个普通老头看上去年纪都比他大!”
鹊扬拍了拍小童的肩膀,道:“他从哪里来,你可问过?”
那小童摇摇头,答道:“看那方向,该是从虞冷城来!”
鹊扬点点头,道:“去玩吧!”
那小童一溜烟的不见了。阿仇有些焦急,鹊扬安慰道:“如今常大哥并无危险,这就足够了,许是普通的朋友,随便见了一见而已吧!”
鹊扬想了想,常少婴在山海阁这些时日,唯独与夜烟凝说过几次话,也是每次与她聊完,脸色便多了许多感伤。
默回忽然跑了进来,道:“兄弟们打捞上来一具尸体,花白头发、胡子稀疏——”
“是他?”
几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忙推着默回跑了过去。鱼尾巴一看那尸体,便说道:“这人就是御酒仙,从前在虞冷城,尾巴与他交过几次手,所以识得!”
第二三二章:玉佩引发新疑惑 烟凝始登盘龙殿
鹊扬正端详着那尸体上被泡的发白了的伤口,伤口上插着一把匕首,心道:难道是常兄杀了他,怕事情败露,所以才将这人给丢下了海,又匆忙离开了山海阁?
默回在一旁叫了起来:“什么,这就是御酒仙——”
只见他立时耷拉下了了脑袋,恹恹的说道:“唉,如今这尸体已经开始腐败,我总不能背着他去见师傅吧?!”
“师傅也不是那么恋尸——
说什么背去见师傅啊,你只管回去跟师傅说一声,这御酒仙死了不就完了?!”
默回才待要转身就走,鹊扬忙叫住他,道:“这就走啦,你不是打算被师傅揪着耳朵一问三不知吧?!”
“啊?”默回大概是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场景,他泄气的挠了挠头。
“小童说他从虞冷城来,你怎么也得去虞冷城打听打听看看吧,话说,他要是从魔族来山海阁,为何绕个远去趟虞冷城呢?”
虽然已经弄清楚了常少婴曾与御酒仙见过面,但之后的其他线索皆无,阿仇也不能打扰山海阁太久,便说道:“多谢鹊扬大哥给予方便,如今御酒仙已死,没了线索,阿仇怕是再待下去,也无计可施,如此,便不打扰了,告辞!”
鹊扬皱了皱眉,道:“你们这也打算就走了,完全不在意这御酒仙为什么会从虞冷城来嘛?”
“这……”
默回忙说道:“正好咱们仨一起去虞冷城吧,没准会有什么新线索!”
“也好!”
鹊扬道:“那我送送你们——啊,对了,阿仇,你家少主的心上人是谁呢,我见他有时候一个人拿着块玉佩陷入沉思,那该是心上人送的吧?”
阿仇笑道:“并不是呢,玉佩是少主从小戴着的,咱们下人只知道是少主的师傅送给他的,其他并不知晓呢!”
说到这,阿仇忽然停住了笑,她仔细想了想,却不由自主的说道:“玉佩——我竟在少主身上,看到了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两块?一模一样?”
阿仇十分肯定的说道:“虽然我们并不知道那玉佩的来历,但可以肯定的是,少主只有一块玉佩!”
“通常这种贴身的物品,都有它特殊的含义,是师傅送的,那会不会跟他的身世啊什么的有关呢?”
阿仇忙抱拳,道:“多谢鹊扬大哥提醒,阿仇这就和尾巴、默回大哥去虞冷城走一趟,若是得到了什么线索,还要再回来叨扰鹊扬大哥!”
鹊扬点了点头,道:“随时欢迎!”
夜烟凝一路沉默着,终于到了仙族地界,递上请柬,夜烟凝本想离去,谁知却走来一个并不认识的人,拿过那请柬,道:“信凌君已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夜烟凝闻听到此,便跟了上去,待到了盘龙大殿,信凌君等一众人果然都在,夜烟凝行了礼,说道:“未知信凌君有何话要烟凝带给魔尊?”
刚刚那人递上了请柬,又凑近信凌君说了几句,信凌君点了点头,说道:“仙魔自古都是势不两立,你小小一枚女子竟敢一个人走进这盘龙殿,看来当真是有几分本事傍身!”
信凌君这几句话,当真是不容小觑的挑衅。夜烟凝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这盘龙大殿竟也是人多势众,欺负羸弱的地方!”
“放肆!”那带领夜烟凝来到这盘龙大殿的男子冷冷喝了一句,又说道,“我仙族信凌君乃是当今世上少有的光明磊落之圣主,岂能容你这般诋毁——都说魔族出了个威风凛凛的女魔头,今日小可便来讨教几招!”
说着,这男子飞将上来,一面出拳,一面道:“玄青长老座下大弟子汪墙来也!”
夜烟凝本不想惹是生非,何况今日她是以使节身份来到这仙族大陆,自然更是不该伤了和气,但这莽撞小人挑衅,夜烟凝也不能一味躲避。
她紧握了左手,那诛云鞭便嘶嘶作响起来,待汪墙径直攻来,夜烟凝只挥手一挡,那诛云鞭便挥将出去,拦在了汪墙的胸前,那嘶啦作响的电火花让汪墙慌了手脚,他连忙腾空翻越,向后跳去,待落地,竟狠狠地说:“除了这上古神兵诛云鞭,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本事!”
夜烟凝冷眼看他,收了诛云鞭,道:“烟凝今日前来仙族是代魔尊送请柬,咱们点到即止吧——
若因一时意气伤了和气,烟凝却是并不愿为魔尊的大婚之喜添几分不和谐的气氛,若你一味挑衅,大可不必急在这一时,夜烟凝必将奉陪到底!”
说罢,夜烟凝转身便走,她才踏出盘龙大殿一步,那失了颜面的汪墙竟从腰间摸出两把匕首用足了内力打将过来,他竟如此偷袭!
夜烟凝岂能感知不到那偷袭而来的匕首,只一甩手,诛云鞭飞将过去,登时便将那两把匕首缠住,又一阵青烟之后匕首硬生生断成了几截,落在了盘龙大殿的门口,叫一众仙族长老暗地里心惊不止。
信凌君咳了两声,道:“住手,汪墙,你岂能在本君与众长老面前放肆,还不退下!”
汪墙忙抱拳退了下去。
信凌君道:“此人内力深厚,绝不可等闲视之,看来,的确是需要仔细谋划一番!”
众长老忙施礼,大长老赤金长老说道:“这小女子法术修为的确在我等几人之上,但见她区区一枚女子,走进这盘龙大殿,竟毫无惧色,若非身在魔族,若非她的身份,当真是根不错的好苗子,唉……”
汪墙却在一边嘟囔道:“大长老净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当真那魔族有如此厉害,咱们仙族还能安安稳稳这许多年?”
赤金长老便呵呵笑道:“却也是,咱们不能只长他人志气——君上,那夜冥幽大婚,君上可是要派谁去参加?”
“赤金长老德高望重,此等小事,断然无须赤金长老去理会,但好歹人家也送了请柬来,便由游木长老与渭水长老一起去魔族走一趟吧!”
“领命!”
“近几日仙族可有那血妖族妖物再次出现过?”
赤金长老道:“自那日夜修与积雪假婚事之后,再无出现过……”
第二三三章:虞冷城调查真相 鱼尾巴盘问前因
夜烟凝畅通无阻的踏出了仙族的大门,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见到凌夜修。看看已是夕阳将西落,夜烟凝调转船头,去了虞冷城,买了些强身健体的药草,待要回魔族,却正碰上了默回与阿仇和鱼尾巴三人。
默回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道:“烟凝宫主,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你,请宫主千万要帮默回带句话给默回师傅邪久王!”
“请说!”
“那御酒仙已经死了,正是在山海阁的海里打捞上来,闻听他曾去过山海阁找常少婴常大哥,我等三人正在虞冷城打听他生前做过何事,待有了消息,定会回魔族禀告师傅!”
夜烟凝问道:“那御酒仙当真已死?”
鱼尾巴和阿仇走了过来,双双施了礼,鱼尾巴说道:“正是,他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不知道是……”
夜烟凝说道:“那人虽非大恶之人,但也几次三番挑衅魔族与我释云宫,也算死有余辜!只是他死便死了,你们为何在虞冷城打听他生前做过什么事?”
阿仇答道:“宫主说的是,本来那人死也便死了,但因为他生前曾见过我家少主,而少主自回了定君山,就性情大变,不知那御酒仙对少主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也不知道,那御酒仙究竟是被少主杀死,还是自杀身亡……”
正说着,鱼尾巴嘿的叫了声,拉着阿仇说道:“咱们去问问那边算命的伙计,那伙计却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这虞冷城哪天来了什么人,他一准记得!”
默回看了看夜烟凝,夜烟凝点头应允,默回便跟着鱼尾巴和阿仇走向了那算命伙计。
鱼尾巴才一坐下,那算命的伙计连忙堆着笑,说道:“哎呀,是什么风把尾巴大人您给吹来了,您运势如日中天,可无需小的胡乱指点呢!”
尾巴呵呵一笑:“今儿个尾巴大人不算命,就问你几件事,你如实回答便好!”
“大人您请问!”
“前几日,你是否见过一个花白头发,胡子稀拉,穿着浅色粗布衣衫的老头?”
那算命伙计呵呵一笑:“尾巴大人您说笑了,小人不过一算命伙计,哪能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何况,这花白头发的老头,不是满大街都是,小的哪知道您说的是哪位呢?”
鱼尾巴冷冷一笑,道:“净给我瞎扯是吧——啊呀,我忽然想了起来,你这算命的本事,却是跟那个叫什么御什么酒什么的人学的吧?”
算命伙计这忽然又换了副嘴脸,满脸堆笑的说道:“尾巴大人真是神通广大——您不会就是问的那御酒仙吧?”
“没错,正是!”
算命伙计声音低了些,道:“前几日的确见过他,但他只是让小的画了副画,就走了!”
阿仇问道:“什么画?”
“一块玉佩的样子而已!”
尾巴从旁边拿了纸笔,道:“画下来!”
“哎、哎!”
那算命伙计忙将那日给御酒仙画的玉佩图样给画了出来,阿仇一看,便说道:“没错,正是这玉佩!”
阿仇忽然想了起来,那日她远远看着庄舍人与卫青缨在这里算命,像是画过什么画,阿仇便问道:“天师,那御酒仙来之前,是否有两位公子也曾算过命,画的也是这枚玉佩?”
“没错,正是——御酒仙待那两位公子走了之后,便来问小的,那两人问过什么,又画的什么,小的也是混口饭吃,没的法子才不得已画了这玉佩给他,哦,那御酒仙拿了这画去寻了玉佩的工匠,但之后具体如何——小的就不知了!”
鱼尾巴点了点头,从腰里摸出一些碎银子,扔给了那算命伙计,起身拉着阿仇说道:“如此,你说少主腰上挂着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却当真是教人起疑!”
“不管怎么说,咱们先去找了那工匠师傅问过了再说!”
默回跑到夜烟凝身旁,问道:“宫主,若是不着急,不若和咱们一起去瞧瞧吧!”
夜烟凝轻轻摇头,道:“日头将落,明日是魔尊大婚之日,还有许多事,烟凝需要回去准备,你们且去吧,待问到了什么就回来通知我!”
默回哦了声,便告别了夜烟凝。夜烟凝一路乘风而上,待赶回到魔族释云宫,已将近夜半时分。
秋余温正着急的候着,听闻夜烟凝去了仙族,又没带什么侍卫,正寻思着若再不回来,他便带了释云宫几十万兵马前去迎接!
看到夜烟凝,秋余温忙跪地拜伏:“烟凝宫主可算回来了,余温都要忍不住要去迎接了,左右是暮婆婆定要余温在这里候着便可!”
扶起了秋余温,夜烟凝道:“日后见了我,无须行此大礼,你如今已是魔族骁勇大将军,这些虚礼能免则免吧!”
“余温有今日之殊荣,全是因为宫主护佑,余温心甘情愿行此大礼——咦,宫主买的可是强身健体的药草?”
“不错,咱们这宫里有人受了板子,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灵丹妙药,烟凝便去虞冷城买了些药草回来!”夜烟凝说着看向乔遇的房间,那房间亮着烛火,却不期而然的,吱嘎一声,有人推门走了出来,却是百灵,她脸上似是春桃一般惹人侧目,手上端了盆水,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秋余温便走上去,问道:“你是百灵?”
“是的,将军!”
秋余温又问道:“适才你在乔大哥房间里做什么?”
“——余温!”夜烟凝叫道,“过来!”
夜烟凝将手里的药草放在了他的手上,吩咐道:“拿去给暮婆婆,拜托婆婆仔细熬好,你若有空,便送过去吧!”
“余温知道!”秋余温接了药草,却看到夜烟凝脸上,似有些不悦,但又不好妄自揣测,便悻悻的去找暮婆婆。
夜烟凝转身回了房间,才关了门,门就被推开来,却是乔遇,他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可怜巴巴的望着夜烟凝,道:“我疼!”
“那便行了法术为自己疗伤吧,本也无需置气,挨板子时行了法术防御着,便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疼!”
“可是,就算乔遇受了伤,你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第二三四章:秋枫悔婚害烟凝 紫霄宫前竟抢亲
夜烟凝走过张灯结彩的清梧道,薄鸢宫门口悬着红色喜庆的灯笼,飘着灿若彩霞的红绸,侍女们换了浅红的裙饰。这样的热闹,本与自己无关,夜烟凝仍旧是平时的穿着,只不过头饰华丽了些,暮婆婆说:“总归是族里的大事,岂能无动于衷?!”
白丹屏正在为夜秋枫梳着头,试戴各种镶嵌着珠宝翠饰的簪子。看到夜烟凝走进来,连翻了几个白眼。
“姐姐,原来是您飞上了枝头做了凤凰,直叫咱们这些日子来吃的苦,一笔勾销了去!”白丹屏说着,从镜子里看了看并无多少波澜的夜秋枫的脸,说道,“姐姐,丹屏怕是位分不够,沾染不得姐姐的喜气呢,释云宫的主子来了,便请释云宫的主子为姐姐梳头吧!”
说罢,白丹屏昂着头走去了一旁,把梳子丢给了夜烟凝。夜烟凝便接了梳子,上前为夜秋枫梳起头来,夜秋枫看着镜子中的夜烟凝,问道:“我今天好看吗?”
夜烟凝停了手里的梳子,淡淡一笑,她说:“好看!”
“那么,你说,唐哥哥会不会来抢亲——唐哥哥带着秋枫,远走天涯海角,再不回来,也再不理会,这世间繁琐之事!”
“魔尊的轿子已候在门外,秋枫宫主该穿凤冠霞帔了!”夜烟凝并不理会她的自言自语,只是忽然之间,夜烟凝看到夜秋枫落下泪来。
但是她始终都没有问,她是不是并不想嫁给夜冥幽,便是不想,又该当如何呢,已经再也没了退路了吧!
“凭你也在这里指手画脚的,真是小人得志!”白丹屏嘟囔了句,朝着门外瞧了瞧,果然是似火的红轿子,已经在门外候着,迎亲的队伍也已开始了鸣鼓奏乐。
夜秋枫忽然冷笑起来:“是了,秋枫尽是胡说,瞧,是秋枫开心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丹屏,把那边的茶端过来!”
白丹屏从旁边桌子上端过来两杯茶,一杯递给了夜秋枫,一杯自己端了起来,说道:“丹屏愿以茶代酒,祝姐姐与魔尊白头偕老!”
夜秋枫却冷冷的,将白丹屏手里的茶杯拿了过来,稳稳地放在了夜烟凝的手上,她自嘲的笑笑:“秋枫自今日起,便是魔尊的女人了,再也不能长陪在唐哥哥身旁,愿妹妹你喝了这杯茶,以后代替姐姐,照顾好他,可好?”
夜秋枫的泪水直流,她说:“秋枫先干为敬!”
说罢,夜秋枫一口将那和着苦涩的茶吞下,然后她看着夜烟凝,满眼皆是期望。
夜烟凝心里诸多感慨,但她不知该安慰夜秋枫什么,又或者,她自然是只能接受这样的宿命,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交代吧!
夜烟凝将茶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吉时将到,秋枫宫主换上凤冠霞帔吧!”
夜秋枫笑了笑,道:“好!”
然后她看着白丹屏说道:“丹屏,你且去外面候着吧,半盏茶之后,便叫了姑姑来背秋枫出门,姐姐只你这一个妹妹,往后这薄鸢宫也会由你管辖,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可莽撞,知道了没?”
“是,姐姐,丹屏这就去帮着搬运嫁妆!”白丹屏听得这薄鸢宫日后将由她来管辖,自然是开心之情溢于言表,只恨不得这夜秋枫立时嫁出去,好将这薄鸢宫宫主的位子让给她!
看着欢快的蹦出去的白丹屏,夜秋枫不禁感慨:“年少不知愁滋味啊!”
然后夜秋枫怔怔的看着夜烟凝,她的脸渐渐变得冷清,变得狰狞,她笑着,说:“我反悔了,夜烟凝,我反悔了,所以,由你代替我嫁吧,好不好?”
夜烟凝倒退了两步,她忽然跌倒在地上,她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她提不起内力,她苍白的说道:“你,你竟然——”
夜秋枫冷笑道:“没错,我下了迷药,你该庆幸,我没有打算杀了你!”
夜烟凝沉重的呼吸着,她努力的让自己清醒,可却依然是浑身无力。
夜秋枫将她扶了起来,放在凳子上,给她穿戴了凤冠霞帔,盖了火色的红盖头,然后她说:“待姑姑将你背上了轿子,背你跨进了碧云紫霄宫的大门,众目睽睽之下,我看你还如何自辩清白,夜烟凝,这一次,我要为自己演一出精彩的大戏!”
夜秋枫将一切收拾妥当,便开了墙上的暗门,走了进去,关了门,片刻,便听到迎亲姑姑走了进来,道:“新娘子咱们可要回家喽!”
迎亲的姑姑背起了椅子上的新娘,走了出去,两个迎亲的丫鬟忙掀起轿帘,三人轻手轻脚的就将新娘安稳的放在了轿子里,锣鼓鞭炮,瞬时吵闹起来。
夜烟凝只得努力的让自己清醒,可她却动不了,喊不出,任由人抬着,被当成了新娘,送去了碧云紫霄宫。
突然轿子一沉,夜烟凝的心也一沉,到了,碧云紫霄宫到了,怎么办,要怎么办?
可意外的,却听到了打斗的声音,然后夜烟凝的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原来真是有人来抢亲,不过个个蒙着脸,穿着黑衣,为首的那个轻松就拿麻袋套住了新娘,扛起来便飞跃而去,那一众部下纷纷扔了烟雾弹,皆逃窜而去。
跟在后面的白丹屏见了那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本想着立时出手保护夜秋枫,但见他们并无伤人的意思,又适才,夜秋枫说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可慌张,便存了私心,悄悄躲到了一旁去,但见新娘子被人掳走,白丹屏开始却是着急万分,正待要跑去碧云紫霄宫报信,却忽然站住,眼珠子一转,阴笑着自言自语:“真是命运垂顾,便是丹屏才是那真正的凤凰吧!”
趁着慌乱,白丹屏嗖的纵身跃进了轿子里去,原来这白丹屏自始至终都梦想着要嫁给夜冥幽,那仿制的霞帔,她也穿在了衣服里面,坐在了轿子里,白丹屏将外面的衣服一扯,便也真的变成了新娘的样子。
姑姑受了惊,待烟雾散去,忙靠近轿子,问道:“新娘子可安好?”
“无碍,但是姑姑,凤冠掉了几颗珠子,可否烦请姑姑回薄鸢宫取备用凤冠与盖头来?”
第二三五章:白丹屏移花接木 夜秋枫难逃魔掌
“老身这就去,老身这就去!”姑姑一阵狂奔,赶回了薄鸢宫,取了凤冠,又随手拿了红盖头,又一阵风的跑了回去,隔着轿帘,递了进去,道,“新娘子,咱们回家喽!”
锣鼓鞭炮再次响了起来,白丹屏坐在轿子里,简直就像是天下已经尽在她掌控之中一样!
到了碧云紫霄宫,姑姑背着新娘子踏进了碧云紫霄宫的大门,一众魔族首领皆抱拳行礼,拜过堂,新娘子就被送去了后殿,以为天衣无缝的她,在洞房里疯狂的跳着狂乱的舞,扯下了红盖头,春风得意的闻了闻桌子上的酒,道:“真是好酒,如此,一定要多灌魔尊几杯酒,待他醉了,便再也逃不出丹屏的温柔乡了,哈哈哈!”
正浮想联翩呢,白丹屏忽然听到了走路声,她忙坐到了床边上,盖上了红盖头。
原来是夜冥幽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一把扯掉了新娘子头上的盖头,就看到惊诧不已的白丹屏的脸,他伸手,捏着她的脖子,冷冷问道:“夜秋枫呢?”
白丹屏几欲窒息,她结结巴巴的说道;“秋、秋枫、姐姐,她、她被人……”
夜冥幽松了手,面色却冰冷,他说:“谁要你自作主张的?”
白丹屏忙跪了下来,解释道:“魔尊请饶命,丹屏见新娘子被抢,怕是这碧云紫霄宫里乱…乱成一锅粥,有失、有失魔尊的颜面,所以,丹屏才自作主张——”
夜冥幽啪的一巴掌打在了白丹屏的脸上,转了身,冷冷问道:“那夜烟凝呢,可是去追了?”
“她……”
夜冥幽猛地转身,死死瞪了眼白丹屏,白丹屏慌忙磕头,答道:“她兴许还在姐姐宫里……”
夜冥幽忽然一伸手,打出一道掌气,那掌气将开着的门嘭的一声合上,夜冥幽拎起了白丹屏,低声问道:“你说什么,烟凝未来送亲?”
“没、没有,送亲的是丹屏!”
夜冥幽嗖的一下,将白丹屏扔到了地上,他向门外望了望,又看向白丹屏,说道:“仔细叫一声给本尊听听!”
白丹屏被扔到了地上并未缓过气来,又加之心里害怕,这下更不知魔尊要干什么了,她颤抖着看着夜冥幽,不明所以。
夜冥幽便上前一步,将瑟瑟发抖的白丹屏提起来丢到了床上,他压了上去,撕扯掉了她的衣服,丝毫没有半点的吝惜,他强/硬的横冲直撞……只听得白丹屏撕/裂一般的惊叫了一声——
“啊——”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并不满足,但是痛,痛彻了她的心扉——她忍着痛,附和的呻/吟着,夜冥幽啪的一声又打了她一巴掌,她便将那喊叫,喊的更加撕心裂肺起来……
“没错,一直这样叫,直到我回来!”说罢,夜冥幽起身,整理好衣服,从后窗跃了出去。
凄凉的洞房里,白丹屏一边流着泪,一边叫着,她伸手试探那疼痛不已的地方,却看到手上尽是鲜血……但路是她自己选的,夜冥幽最终也是临幸了她,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这些痛算什么呢,总有一天,她会加倍的算到她恨着的人身上!
所以她一个人,叫的欢快。
夜冥幽飞去了薄鸢宫,夜秋枫的房间是整齐的模样,并没有夜烟凝的影子,夜冥幽皱着眉,正寻思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先不说那来掳走新娘之人,竟选择了提前下手不说,现在,他竟找不到夜烟凝了,没有了夜烟凝追去救新娘,仙族那场戏,可是还要怎么演,他费尽心机的这一场成亲之局,还有什么用?
忽然,敏锐如夜冥幽,发现墙里似是有些轻微的动静,他嗖的一声跃了过去,行了法术,加了力量在手上,伸手便朝着那道墙一抓,他竟把夜秋枫抓了出来。
夜秋枫见事已败露,忙跪了下来,声声凄婉的哭着说道:“秋枫任性,魔尊要怎么责罚,秋枫都不会反抗,可是,可是,魔尊明明知道,秋枫爱的人——”
夜冥幽却打去了一巴掌,他冷冷的捏起夜秋枫的唇角,俯身吸去了她唇角流出的血丝,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说:“那么,代替你坐进花轿的,究竟是谁?”
“夜烟凝!”
夜冥幽狠狠地松了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有人能打乱本尊的计划——夜秋枫,若你乖乖听本尊的话,便是不能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唐渺,本尊也会由着你爱着他、陪着他、伴着他——但是,你竟然毫无征兆的更改了本尊的计划,本尊要你知道,什么叫不可饶恕!”
夜秋枫落着泪,她闭了眼睛,她并不知道,迎接她的将是什么,她咬住了自己的舌头,自她那日答应了嫁给魔尊,就已经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再也不会有机会陪在那个男人身边了,所以,不如死去了吧!
夜冥幽却迅速的点了她的穴,她丝毫不能再动弹。她眼睁睁的看着夜冥幽将自己扔到了床上,又伸手点落了帷帐,这一次,她连死都不如了……便是再为他保全的一世清白,再也不复存在。
说也是碰巧,乔遇一个人在释云宫里烦的慌,虽然秋余温为他上了药,又说了那药是夜烟凝从虞冷城买回来给他的,但是一刻没见到夜烟凝的人,他便在心里躁烦得慌。
喝喜酒这样的热闹,他本是无心理会的,但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走过去看夜烟凝一眼,才出了门不久,他竟然看到了一行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便立时也感觉不到屁股疼了,行了法术悄悄的从后面跟了去,万万没想到的是,那行人竟然光天化日抢了新娘子……觉得好奇又好玩的乔遇不但没出手,还看起了热闹,更是玩心四起的跟了那掳走新娘子的黑衣人飞去,直到落在了仙族地界,乔遇皱起了眉,心道:难不成是仙族那信凌君看上了魔族的新娘子?!
乔遇跟着那黑衣人去了一处偏僻的院子,看着那黑衣人将新娘子放在了天井里便离开了。
乔遇正待要走上去解开那被麻袋捆的结实的新娘子,却忽然听到有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那人一面关了院子的门,一面淫笑着说道:“本大爷先开开荤,管你们谁是谁!”
第二三六章:夜烟凝有惊无险 鬼主意乔遇换人
乔遇心道:这倒是有好戏看咯!
只见这家伙从旁边地上抓了把石子,一面得意的笑着,一面自言自语:“嘿,小子,你可真是色胆包天了嗨,看爷爷怎么耍你!”
正拿了颗石子准备打到那贼人头上去,忽见那贼人解开了麻绳,取下了马麻袋,麻袋里的新娘子软绵绵的手滑到了地上,乔遇见了一愣,突然间就燃起了熊熊烈火,一把就将手里的石子全都打将过去,打的那贼人抱头滚地哀嚎。
乔遇跳了过去,他怎么都没想到,那新娘子,竟是夜烟凝,她滑落在地的左手手腕上,是娇艳欲滴的西府海棠花。
本是靠在了柱子上,但因身子太绵软,夜烟凝竟支撑不住,滑落下去,幸而乔遇接住,他轻轻的掀开了那红盖头,像是一位新郎满心期待的揭开了自己新娘子的红盖头那般紧张。
乔遇看到那张娇媚可人的脸,竟一时忍不住,亲了上去,她的唇有些凉,她只轻轻的动了动。
乔遇摸了她的脉,这便从腰间摸出个小瓷瓶,打开在夜烟凝鼻前熏了熏,夜烟凝随即咳了声,恢复了些许意识,看到乔遇,只当是自己遇到了救星,她靠了过去,问道:“这是哪?”
“别怕,我这就带你离开!”乔遇说着抱起了夜烟凝,正待要离开,又看到了一旁已经痛到昏厥过去的贼人,便心生一计——他好生将夜烟凝放了下来,取下了她的红盖头与凤冠,正欲待去脱她身上火红的嫁衣,却又觉得有些鲁莽,犹豫了起来。
夜烟凝虽是仍浑身酸软,但若要逃离这里,便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没了新娘,旁人岂能注意不到?
她便鼓足了力气,自己解开了那霞帔嫁衣,她轻轻的说道:“你拿去给他套上,不要管我!”
乔遇点了点头,脸色潮红的拿了衣服去给那贼人套上,又凤冠、红盖头一应打扮好,点了他的穴,将他放到了那柱子那里,又套了麻袋,教不明就里的人来看,还真是有模有样的新娘子!
乔遇背着夜烟凝,翻出了这院子。院子附近倒是清净,但这里可是仙族大陆,要想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待找了处隐蔽的地方,乔遇放下了夜烟凝,说道:“不要试着行内力,否则你会越来越虚弱!”
“夜秋枫说,她给我下的是迷药,我怎么会这般绵软无力?”
“这迷药里掺了软筋锁骨粉,迷药的药效过了,那软筋锁骨粉的药效却还没有过!”
“何谓软筋锁骨粉?”
“这药倒不是什么致命的药,无非是让人看上去昏睡,意识却清醒,若是被心怀不轨的人拿了去,只怕杀人放火都是眨眼间的事!”
夜烟凝听到意识却清醒这几个字,心里头却是一紧,那时,她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仙骨交给南宫尉的那时候,岂不也是中的这毒?
“不怕,仔细睡一觉就好了,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担心,我这便带着你回释云宫去!”说着,乔遇就要背起夜烟凝,夜烟凝却推开了他,说道,“不,我要看劫我来这里的那人,究竟是谁!”
乔遇回头看了看那院子,说道:“却正是,我一路跟过来,那黑衣人可并不是现在院子那位假新娘,而且可疑的是,那位假新娘又是如何知道这院子里有位新娘子呢,难不成是这仙族一早就做了准备,要在夜冥幽成亲这日抢走他的新娘子——可是,这事说不过去啊?”
“原来这里是仙族!”夜烟凝顿了顿,恢复了点精神,她说道,“看这里地偏人静,怕是也不好向外声张,既如此,该不是要挑起什么战争……”
乔遇坐到了夜烟凝身旁,不解的问道:“说来也是奇怪,为什么新娘子是你?”
这话说完,乔遇倒是心里吃起了气,这为她穿上红嫁衣的,除了他乔遇,绝不可以再有第二个男人!
“我本在薄鸢宫里帮夜秋枫准备一应物品,她跟我喝了杯茶,说要拜托我照顾——我竟没有想到她会临时悔婚,更是没想到……说起来,她该是一早就这么打算了吧!”
“还好、还好!”乔遇虽然吃气,但好在现在他的夜烟凝安然无恙的待在他的身边,虽然过程极其凶险,总归是虚惊一场。
夜烟凝歇了会,又说道:“说来奇怪,魔尊大婚,虽是各宫各殿都到了碧云紫霄宫道贺,但巡逻防御方面却并没有削弱,但怎么这仙族的人就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抢走了新娘子呢?”
“你怀疑夜秋枫与仙族勾结?”
“若不是如此,又该怎么解释呢——嘘,那边好像有人走了过来!”夜烟凝看去时,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凌夜修,他身后跟着的,却是仙族的大长老赤金长老。
乔遇忙为两人设了防御,但看着那两人走进了院子。
乔遇说道:“这凌夜修当真回了仙族,莫不是为了那玄天郡郡主万积雪,听闻这万积雪可是当今世上少有的绝世容颜!”
夜烟凝只恨自己被夜秋枫下了那软筋锁骨粉,不然她定要立时跟了过去,看看那凌夜修究竟搞什么鬼!
这个仇,她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奉还!
乔遇见夜烟凝脸色清冷,以为是她听了他夸赞别的女子的话而吃醋呢,忙靠近她,低了声音说道:“不过,十个万积雪也比不过一个夜烟凝!”
“你有这闲工夫,可以去院子那里瞧瞧凌夜修要做什么吗?”
乔遇忙赔着笑,说道:“当然要去,不过要一起去!”
不待夜烟凝拒绝,乔遇已经将她背到了背上,一个跳跃,飞进了那院子外面的树丛里,安放好了夜烟凝,乔遇便再次设了防御在夜烟凝身上,两人一起望着院子里,绳子已经解开,麻袋也已撤去,赤金长老毕恭毕敬的拱手作揖,道:“姑娘受苦了,还请姑娘放心,我等绝无冒犯之意,只待有人来解救姑娘,便放了姑娘回去!”
他又转而对着凌夜修说道:“说到解救,按说这时候也该来人了,可为何却并无半点踪影?”
凌夜修却似乎并不关心这个,他只淡淡的说:“夜秋枫,你真的是心甘情愿嫁给夜冥幽?”
第二三七章:凌夜修怒杀同门 小不慎暴露行踪
新娘子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凌夜修心道:难不成这几日不见,便忘记了我的声音?
这么想着,凌夜修俯身下去,待要掀开那红盖头,赤金长老忙阻拦道:“咱们君子协定,岂能破坏了规矩?”
“你倒是不怕这么长时间的束缚,她会没了气息?”
凌夜修一句话说的赤金长老脸色铁青,他忙撤去了手,凌夜修便轻轻掀开那红盖头,打算去试探下那新娘子的鼻息,可一掀开红盖头,他就怔住了,夜秋枫什么时候长胡子了?!
凌夜修一把扯掉了红盖头,那红盖头下面的竟是个男人。凌夜修扯开了霞帔,看了看衣服,道:“玄青长老座下弟子,赤金长老可认识?”
赤金长老仔细看了看,道:“此人乃是玄青长老大弟子汪墙的胞弟汪壁——他怎么会在这里?”
凌夜修一看这汪壁就是被人点了穴脉,他伸手给他解了穴,那汪壁登时清醒过来,看着凌夜修与赤金长老,忙跪地求饶开来。
赤金长老道:“你怎么在这里,又为何穿了新娘子的嫁衣,那新娘子呢?”
汪壁忙答道:“小人…小人…求赤金长老饶命,小的罪该万死,求长老饶命!”
“你且好生回答我的问题!”
“是……是小的色胆包天……小的见大哥汪墙混去了魔族凑热闹,便也跟着去了,没想到竟看到有人劫持新娘子,小的凑热闹就跟着黑衣人一路追去,没想到竟回到了仙族,但见黑衣人放下新娘子撤了去,小的……小的一时没忍住,就……”
“该死!”赤金长老说着提起掌,那汪壁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只剩了哇哇大哭。
“且慢,”凌夜修挡住赤金长老,问道,“你来时新娘子可还在?”
“在的、在的……新娘子浑身绵软,小的正解了绳子,拿下麻袋,还没掀红盖头呢,就被人偷袭——”说着,这汪墙摘了凤冠,道,“小的被人打的几欲脑浆迸裂,昏死过去,并不知道新娘子去了哪里!”
赤金长老待欲杀了那小贼,凌夜修说道:“原来并不是没人来,而是早已经来了,还在不知不觉中救走了新娘子——烟凝她竟行动如此迅速?!”
那跪在地上的小贼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说道:“小的愚昧,这世上可有第二个人手上戴着像诛云鞭那样的链子?”
赤金长老冷冷说道:“那诛云鞭是上古神兵,世上只魔族夜烟凝那里一件,又怎会有第二件?!”
“小的昨日在盘龙大殿上见过那魔族夜烟凝,也见到了她手上的链子,适才……适才……”
凌夜修忽的扯住了他的衣服,急问道:“你说什么?”
汪壁忙回答:“那新娘子、那新娘子,她手上戴着一模一样的链子!”
凌夜修紧紧地扯着他的衣服,恶狠狠的问道:“说,你还看到了什么?”
“她、她的手腕上,戴着链子的手腕上有好看的花,那花很好看,可是我不识得是什么花!”汪壁战战兢兢的往后躲着,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能不能为自己带来一线生机。
凌夜修猛的站了起来,他喃喃说道:“是她,是她,新娘子,竟是她!”
说着,凌夜修忽然冷气了脸,他恶狠狠地看着汪壁,伸出手,轻轻的朝着汪壁一划,那汪壁登时就一命呜呼了。
赤金长老心里着急,道:“杀死这个小人事小,但怎么那新娘子会变成了夜烟凝呢,如此一来,岂不是计划全乱?”
“不,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适才这厮说烟凝浑身绵软无力,怕是有人给她下了迷药,若按这厮说的,他正待要掀起盖头时,却被人从背后偷袭,那便说明,有人救了烟凝出去——难道会是唐渺?”
“想必就是他吧,”赤金长老想了想从前一些事,但凡有夜烟凝的地方,十有八九会有他唐渺,但他搞不清楚的是,究竟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到如此!“事已至此,咱们断不能因为此事而荒废了我们的计划!”
“抢了人家的新娘子,这件事本就是我们的过失,即便按照当时的计划,引得烟凝大乱仙族,信凌君若是得知到了事情的原委,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我又岂能脱得了干系!”
“这倒无须你多虑,古来成大事者,自然有上天援助,你且放心吧!”赤金长老又说道,“今日的巡逻卫队增加了不少,想必那唐渺尚未逃脱出去,如此,咱们也只好借他一用了!”
见凌夜修并不说话,赤金长老又道:“知道你担心她,但放心,这会功夫,那迷药的药效早该过了,以那两人的力量,还需你担心什么?”
凌夜修冷冰着脸,他恨唐渺这个名字,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夜烟凝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心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个圈套,她夜烟凝竟也在这计划当中——
原来凌夜修竟也有如此的谋略,但不知这计划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乔遇本看着院子里的两人,忽然感觉夜烟凝有些不太寻常的情绪,便松开了拿着枝叶的手,回头看她,可谁知,竟是这被松开了的枝叶,将两人给出卖。
凌夜修与赤金长老忙望向那棵繁茂的大树,凌夜修忙飞将过去,赤金长老却并不着急,他从腰间摸出了号令折子,发了出去,这便才跟着飞了过去。
乔遇见到凌夜修向这边飞来,忙说道:“你在这里,我引开他们!”
说罢,乔遇嗖的一声落到了地上,才待要走,凌夜修却立在院子墙头,并没有要追他的意思。
“是你,乔遇?”凌夜修看着乔遇,惊讶的问道。
“没错,正是你乔爷爷我,怕了吧,敢不敢过来比试比试?”
“烟凝呢?”凌夜修问道,然后他好奇的抬头向树上望去,那里并没有她的气息,但是他笃定,她就在那里。
凌夜修飞了过去,乔遇看到凌夜修竟不按套路出牌,心里也着急,跟着飞了回去,可毕竟是他离了树远一些,才碰到那枝叶,凌夜修已经抱了夜烟凝落到了地上。他看着她,竟眼含着万般的柔情……
第二三八章:烟凝中毒被利用 夜修趁机得兵权
“放开她!”乔遇说着就跃上前来,凌夜修抱着绵软的夜烟凝往后一跳,看着她,说道,“你中了软筋锁骨粉?”
乔遇只感觉到后面一阵掌风打来,他忙向旁边翻了个跟头,立时站定,不用说,也知道是赤金长老,这两人一言不合便打将起来,只是赤金长老哪是乔遇的对手,只不过三五招,便被乔遇打的倒退了许多步,又捂着胸口,气喘吁吁。
“老头子,你别白费力气了,摔着你胳膊、腿儿的,我可不负责哦!”
夜烟凝只觉得身体里有股真气的游走,可是她不敢提气,她虽是努力的想要挣脱凌夜修,她说:“放开我!”
“这种药并无解药,但并不致命,是谁要害你?”
“与你无关!”
凌夜修正待要说什么,忽听得大批人马赶来这里的声音,他看着夜烟凝,他自是知道,再说什么,她都决然不会相信!
乔遇看着凌夜修那眼神就冒火,这便如风一般飞到了夜烟凝的身旁,一面伸了手去拉她,一面朝着那凌夜修打了一掌过去。
凌夜修虽并未设防,奈何他修为极深,被打退了几步出去,唇角流了些血,却并无大碍。
赤金长老见凌夜修并不主动出战,心里着急,便再一次攻击而来,凌夜修却拉住他,道:“放他们走!”
乔遇趁着这空挡抱着夜烟凝飞开了去,自是因为赤金长老放的那信号箭,一众巡逻守卫皆赶了过来,乔遇带着夜烟凝竟也畅通无阻的离开了仙族。
众人见凌夜修与赤金长老都受了伤,忙上来扶着,赤金长老道:“那魔族夜烟凝,果然是不可等闲视之,老夫、老夫——”
赤金长老说着装作痛苦的样子吐了口血,又喘息片刻,道:“速速带老夫去见信凌君!”
一众将领拥着赤金长老与凌夜修就去了盘龙圣殿,见到信凌君,赤金长老忙行礼,道:“老夫受伤,愧对仙族诸位兄弟!”
信凌君忙将赤金长老扶了起来,道:“大长老休要如此,既受了伤,本君这就宣大夫——”
赤金长老便说道:“这条老命不值得信凌君分忧担心,今日,若是没有凌夜修,老夫…怕是再也见不到信凌君了!”
说着,赤金长老转又向着凌夜修,道:“老夫谢夜修你出手相救!”
“究竟为何大长老会受伤,竟是何人所为?”信凌君忙扶着赤金长老,问道,“大长老平日里为人敦厚,怎会有仇家?”
赤金长老答道:“老夫却也不知道是为何,但适才要杀老夫的,却是那魔族夜烟凝,自古仙魔就势不两立,哪会管老夫为人敦厚不敦厚,那女魔头当真是修为极深——君上,我仙族虽是人才济济,但以夜修的法术修为,若不得重用,当真是可惜,老夫誓死举荐凌夜修为神策大将军!”
其他的人都面面相觑起来,他们都不知道赤金长老怎会做这样的决定,神策大将军这一职位,可是掌管仙族一半兵将的兵符,乃是所有将军职位当中的重中之重!
信凌君竟丝毫没有犹豫,他甚至有些激动的拍着凌夜修的肩膀,道:“修儿的本领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大长老乃是我仙族的中流砥柱,修儿挺身而出救了大长老,就是救了我整个仙族,若本君仍执意要埋没人才,仙族未来何在?”
说着,信凌君转身对着一众族人说道:“本君宣布,自今日起,凌夜修担任仙族神策大将军一职!”
眼见着一众族人交头窃耳,私语纷纷,信凌君便又拍了拍凌夜修的肩膀,说道:“修儿,日后你可要为仙族尽心竭力,你放心,只要有我信凌君在位一天,神策大将军的位子,便非你莫属!”
凌夜修忙抱拳施礼。他心里想着的却是夜烟凝的安危,不过有乔遇保护她,该是会毫发无损的吧。只是始终都没有弄明白的——为何新娘子变成了夜烟凝,难道是赤金长老刻意的安排?
只是这些全部都是猜测,所以凌夜修不动声色的接受了这份殊荣!
船儿在水里飘荡,乔遇看着夜烟凝,她不知为何,越发的痛苦。乔遇神色紧张的问道:“烟凝,你是怎么了?”
夜烟凝摇摇头:“我体内有股真气,上下窜动——”
乔遇便摸了摸她的脉,微低着眉说道:“那什么,你不介意我看一下你的后背吧,不是那个看,我就是——”
“介意!”
乔遇马上闭了嘴,眼巴巴的看着夜烟凝。他只是看看看她的体内是否有仙骨或者魔骨而已!
夜烟凝停了停,又说道:“我身体里本是有仙骨的,但是被南宫尉摘了去,后来不知怎么,竟长出了魔骨,你是要看这个吧?!”
乔遇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因为你身体里的那股真气便是由仙骨或是魔骨所生,在保护你的身体哩!”
“烟凝身上一副玉骨冰肌,个个都说这玉骨冰肌如何如何厉害,又能抵御世间万千奇毒,怎的连那区区软筋锁骨粉都不能抵御?”
乔遇托着腮,弯着眉眼,含笑似春,他说道:“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法术,玉骨冰肌自然是厉害,也当真能抵御万千奇毒,但那毒却不能是从口中吞入——”
乔遇正解释着呢,却看到夜烟凝心不在焉的朝旁边望了去,他便噘着嘴不情不愿的跟着望去,却见远处的海上弥漫起了红色的烟。
他惊道:“战血妖的傀儡兵团!”
夜烟凝皱了皱眉,也有些吃惊的问道:“可是那日咱们在赤烟林发现的那些傀儡?”
“没错,正是那些妖物,看来血妖族要开始疯狂的扩张了!”
夜烟凝看着那里说道:“我们过去看看吧,何况那里是鬼魊岛的方向,说起来,山海阁的五行符兄弟还在那里呢!”
“那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些傀儡也成不了大气候,而且看那样子,出动的傀儡并不算多,怕是试探吧!”乔遇看着夜烟凝说道,“现在你要先将身体休养好,你说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好不好?!”
夜烟凝低了头:“不知道魔尊那里的情况如何,这场闹剧,总归是有太多的疑点……”
第二三九章:夜冥幽初交重任 夜烟凝怀疑起因
夜烟凝与乔遇回到释云宫的时候,夜冥幽与唐渺正候在她宫里。
两人行了礼,夜烟凝看着夜冥幽,许多问题,却一时找不到头绪。
唐渺问道:“你去哪了,怎么喝喜酒都没见到你?”
夜烟凝心下明白过来,唐渺是不知道她曾被仙族劫走这事的。
夜烟凝便故作轻松的答道:“你今日可是喝了不少的酒,眼看着脸色都像魔尊花园里的红牡丹了!”
又看向夜冥幽,夜烟凝揶揄道:“魔尊此时不是该在宫里享受洞房花烛嘛?”
夜冥幽微微一笑,两人心照不宣。
“下午探子来禀报,说是发现疑似血妖族的妖物,本尊正是该亲自领兵前去打探!”
“魔尊今日才大婚,岂能忍心丢下新娘子一个人独守空房,这种琐碎的事,便交给烟凝吧!”夜烟凝心里明白,既然在这里等着我夜烟凝,自然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是要烟凝去做!
唐渺也说道:“魔尊适才在这里已将那探子打探到的情形详细说明,各宫各殿也已做好了防御准备——眼看着日头将落,魔尊还是回去陪陪新娘子才好!”
夜冥幽道:“本是该与大家痛饮一番,不醉不归,奈何如今风云莫测,直教本尊心里不痛快,也罢,下回有喜事,咱们再痛饮一番!”
说罢,夜冥幽便飞了去。一旁的乔遇一言不发,他冷冷的瞧着夜冥幽,总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
唐渺便看着夜烟凝问道:“适才你却没有说,究竟去了哪里,为何一直没有看到你?”
夜烟凝伸手打出真气,将门关上,低声说道:“这事说来蹊跷,烟凝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乔遇在一旁说道:“要我说,人人都可疑——更重要的是,咱们在明、人家在暗,少不得被算计!依我说咱们谁都该防着!”
唐渺仍是不解,他皱了皱眉,沉吟道:“难道是那时的骚乱可疑,但迎亲姑姑说,只是烟火受潮,未能燃放造成了点小骚乱而已!”
“迎亲的姑姑,可是魔尊宫里伺候的下人?”夜烟凝问道。
唐渺摇摇头,道:“成亲这等大事,一向是由沧暮宫罗浅吟掌管的,迎亲的姑姑也是由他亲自挑选,怎么,难道那姑姑有什么可疑?”
夜烟凝低了头,沉默不语。乔遇忍不住道:“未必是那姑姑可疑,但也说不上不可疑!”
顿了顿,乔遇终是忍不住的说:“旁人出现在释云宫,我乔遇都不会怀疑,但我偏偏就觉得夜冥幽可疑,烟凝,你说呢?”
唐渺忙拉着夜烟凝的胳膊问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烟凝被人下了迷药,扔到了花轿上,然后意外的被仙族的人给劫了去,但最后好在被神奇的我救了回来!”乔遇说着扭头向一边,不看唐渺,似是在他心里,唐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起来,要不是他乔遇一个人闷得慌,也不会跑去凑热闹,更不会巧合的追去了仙族,细细一想,竟有些后怕,若是没有他乔遇,夜烟凝究竟会被怎么样还说不准!
唐渺松了拉着夜烟凝胳膊的手,他攥起了拳头,在心里暗暗的自责。
夜烟凝看了看唐渺,说道:“烟凝无碍,不过适才回来的路上,的确是见到了血妖族战血妖的傀儡,想着魔尊大喜的日子,总不该离开太久,便赶了回来——若烟凝真是被人算计,那幕后之人自然会露出马脚,烟凝不会在乎这一时的屈辱!”
乔遇说道:“时候不早,你今日也累——啊,这么说起来,我的屁股怎么这么痛啊,唐渺,来帮我上药!”
乔遇说着朝唐渺眨眨眼,唐渺便会意的去扶了他,两个人退了出去。
两人去了乔遇的房间,一开门,却看到百灵在那里擦桌子,乔遇冷冷说道:“以后没我的吩咐,不可随便进我的房间!”
百灵本看到乔遇,脸上起了红晕,可听到他这番冷淡,百灵立时含着泪就跑了出去。
唐渺笑道:“干嘛对人家那么凶!”
乔遇皱着眉,不满的说道:“你倒是说说,有个女人这么随随便便的在你那里自作主张的做这做那,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你倒是愿意?”
“好好说明白就是!”
“你自然也是不愿意的,对不对——什么说明白,不冷冷的给她脸色,她只怕不知道抱了多大的希望呢,干脆叫她直接死了心!”
唐渺微微一笑:“所以那日白丹屏跑到你房里,你竟叫了一队人冲进去看了她一个精光?!”
乔遇忙捂住唐渺的嘴,低声急急的说道:“别这么大声,你怎么知道的?”
唐渺推开他的手,道:“一队人都看了,你道他们不会外传啊——怪不得你又是撒昆仑黄又是熏眼睛的……”
“嘲笑我是不是?”乔遇不乐意的说道,“哼,哪天我也找个女人脱光了丢到你床上去!”
“嗯,那倒是要看看谁会被丢到床上去!”唐渺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乔遇撇撇嘴:“你仗着自己有邪久王撑腰,我一个打不过你们俩是吧,我就不信你们没有打盹的时候!”
“好了,好了,净说些胡话,你屁股到底疼不疼,还要不要上药?”
“早就好了,我乔遇是谁——话说,烟凝并不想让你担心,我看的出来,所以你最好就别插手这件事了,交给我来处理吧,而且这件事只怕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唐渺低了眉,道:“我也看得出她是不想让我插手,但是我怎能不着急,你倒是先跟我说一下,烟凝怎么会被下了迷药,又上了花轿什么的?”
“所以说烟凝并不想你插手,给她下迷药的,正是那夜秋枫,如今的魔尊夫人——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并不知晓,不过我也知道你与夜秋枫之间,也曾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也不是?”
“不管是谁要对烟凝不利,我都绝不会放过他!”
乔遇拍了拍唐渺的肩膀,说道:“像我说的,敌人在暗,你我在明,他将咱们看的一清二楚,若打草惊蛇,却教那蛇逃了去——只管放心交给我就好,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演一场难得糊涂的大戏!”
第二四零章:夜烟凝送走侍女 释云宫现碧桃花
天还未亮,秋余温便寻了暮婆婆,暮婆婆便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秋余温左右着急的说道:“婆婆,烦请叫醒宫主,余温有要事禀报!”
“可是那战血妖傀儡之事?”
“正是,涂离岛北方五十里海域发现有赤烟踪迹,若再拖延,怕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余温心里没底,想尽快见到宫主!”
暮婆婆点点头,唤了杜若,吩咐道:“孩子,去唤了宫主起床,便说秋余温将军求见!”
杜若哎了声就赶去了夜烟凝的房间,敲了门,推门进来,说道:“宫主起床了么,秋余温将军有要事求见宫主!”
夜烟凝早已起床,便说道:“叫他进来吧!”
“是!”杜若才开门出去,就看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秋余温,忙说道,“将军快请!”
秋余温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站在门外,说道:“宫主,涂离岛北方五十里海域发现有赤烟踪迹,余温想立刻带人赶去涂离岛!”
夜烟凝开了门,说道:“好,你先出发,但不可擅自行动,到了涂离岛之后,仔细打探情势,待我安排妥当,赶过去再说!”
“是!”秋余温得了令,飞快的跑了出去。
杜若便说道:“宫主又要出去了吗,宫主勿怪小奴多言,宫主也不过是一女儿身,怎可整日混迹杀场,那可是男人们的事!”
夜烟凝笑了笑,好像还没有谁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转而问道:“有没有其他要对我说的,比如,百灵?”
杜若低了地头,轻声说道:“百灵她,她倒是来找过小奴一次,说要去伺候乔大爷去,小奴不敢妄自答应!”
正说着呢,就看到院子那头的薄雾里,百灵端了盆热水,轻快的走去了乔遇的门前,敲了敲门,叫道:“乔大哥,百灵给你打洗脸水了,快起来洗刷吧!”
房里的人并未回答,百灵便理了理头发,灿若春桃的推着门,娇声道:“乔大哥,百灵进来了哦!”
说着,她推门便进。夜烟凝收了目光,正待要转身,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道:“你们在看什么?”
惊得杜若啊的叫了一声,回头看,正是乔遇凑在夜烟凝的耳旁,杜若捂着嘴笑了笑,低着头就跑了去。
夜烟凝皱着眉,道:“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么?”
“记得、记得!”
“什么时候跑到我房间的?”
“睡一晚上了,你不会一直都没发现吧——还是,你其实是喜欢……”
乔遇话还没说完,就被夜烟凝一拳给打退到了后面的椅子上,他捂着胸口哎哟哎哟个不停。
不一会,杜若端来了早餐,待放好碗筷,便站到了一旁,看着桌上一起吃饭的两人,不由得弯着眉眼笑着。
乔遇看到她笑,便问道:“笑的那么灿烂,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杜若答道:“小奴只是在想,那时百灵进了乔大爷的房间,却扑了个空,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才说完,百灵就跑了进来,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看着乔遇,两眼放光的说道:“乔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啊!”
杜若忙给百灵使眼色,百灵这才毕恭毕敬的施了礼,却不肯离去。
杜若说道:“不打扰宫主与乔大爷吃早餐了,小奴外面候着去!”
说着,杜若就拉着百灵走了出去,百灵虽是不情愿,但耐不住杜若一个劲的拉她,便恋恋不舍的退了出去。
乔遇看着夜烟凝,说道:“这释云宫里,可是你说了算,那个叫百灵的,再去一次我的房间,我就睡在你这里一晚!”
夜烟凝便道:“那便叫她去别处伺候吧!”
“你等下去涂离岛,可是要知会唐渺一声么?”
夜烟凝摇摇头,说道:“这几日忙着魔尊的婚事,竟也没问他有没有寻到对付这战血妖傀儡的法子!”
乔遇便道:“那些傀儡行动依靠的是赤烟,要消除赤烟,一是风,一是等烟耗尽,再就是,看看尹解这几日研究的火麒麟有无进展,若这火麒麟爆炸时能将赤烟一并烧毁的话,自然是最好、最可靠的方法了!”
“如此,咱们便一起去孟贤军营里走一趟!”
“好!”
夜烟凝与乔遇才待要出门,就看到唐渺带了个人走来,那人远远见了乔遇,竟激动的哭了起来,未及走到跟前,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边哭边喊道:“七哥——”
乔遇叉着腰,一副老大人的样子,道:“十三,不要在这里给我丢人好不好,哭哭啼啼跟个小姑娘似的!”
说着,乔遇又看了看十三,这家伙比上次瘦了许多,乔遇便蹦到了唐渺面前,质问道:“就是你把十三关起来的,你看给我家十三饿成什么样子了!”
十三忙说道:“是十三不好,十三思念哥哥们,吃不下东西,这才——”
乔遇走过去拉起了十三,指着夜烟凝说道:“你的事我大概也听说了,以后不要再眼瞎随便谁都签契约,听到没,来,这是烟凝宫主,跪下磕头!”
十三忙跪下磕头:“十三见过烟凝宫主!”
“这位是唐渺殿主,你认识了哦?”
十三忙也磕了头,道:“多谢唐殿主照顾,十三得见七哥,实在多亏了唐殿主!”
乔遇转了转眼珠,说道:“烟凝,咱们这一走,你宫里又没个男丁了,不若就留了十三在这里吧!”
夜烟凝忙示意十三起来,说道:“你既是他的哥哥,你说了算吧!”
又走到唐渺身旁,说道:“正待要去找你,不知道这几日你有没有寻到对付战血妖傀儡的法子!”
唐渺摇摇头,又道:“虽是在古籍上没找到什么法子,但这几日我与邪久王也几番探讨,那战血妖的傀儡——”
唐渺话还没说完,夜烟凝便拿手指抵住了他的唇,夜烟凝看着唐渺身后的地上,有一朵桃花,那娇艳的花朵,面朝着大海的方向!
夜烟凝看着乔遇说道:“你与唐殿主先行一步,我去去就来!”
乔遇此时也看到了那朵奇怪的桃花,他忙拉住夜烟凝的胳膊,警惕的说道:“你去哪,我陪你——我、我怕那又是谁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