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徒弟的教育问题
融灵境的魂魄已经可以是离体而不散的了，但对于两个不想活着的人来说，魂魄清醒着依旧是痛苦的，言欢将游迟和苏幕遮的魂魄分开封印了起来，双双陷入了沉睡，也就不会再有其他事了。
时青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他们自愿的，他又能说什么呢？他没有办法去指责言欢把两个重伤的人捅了并把魂魄拘了起来，一切都是遵循别人的意愿进行的。
林贞贞拍了拍时青，把他拉到一边去了，让他不要太在意这个，她能理解言欢，言欢也和她说过。只要经过了同意，就不能算是错。
言欢得到了恋人魂后，又开始旧事重提。
“那师叔，咱们回去再开一把？”
云鬼扶额，觉得言欢可能真的是欠揍了，就是闲的，非给自己找点事。
白临川悄咪咪地溜了，他还想继续修炼呢！再过不久就可以准备进阶融灵境了。
连源失笑，但不准备同意她的要求。笑话！他是那种别人说他就要做的人吗？
“下次吧，今天不想玩了。”他抱着臂说道，“对了，把你师父给我一下。”
“嗯？为什么啊？”言欢疑惑地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连源要做什么。
“拿来！”他伸出右手，手掌摊平，“别逼我控制你。”
言欢连忙将《天地卷》抱出，双手奉上，欲哭无泪地在心中自责。
师父对不起，不是徒弟不争气，是师叔不讲道理。
连源接过就走，也没多看她一眼。
“放心好了，我找言笙谈谈人生以及他徒弟的教育问题，又不会对他做什么。”
“哦……嗯？师父的徒弟不就是我吗？”言欢忽然反应过来，她怎么了？她不就是想看看师父吗？
……
言欢并不知道，连源也是拥有进入画界权限的。
当他打开通道进到里面的时候，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言仙所在的位置。
“源？今日怎么会来这里？”温和的声音在书房的四周响起。
连源笑笑，随便找了个蒲团盘着腿坐下来，看着漂浮在半空中被黑色锁链锁住的一言仙。
“来看看你呗！被锁着的感觉不好受吧？”他靠着书案撑着侧脸，无聊地摆弄着手机。
“没什么，当初也是我同意你这样做的，算是我自作自受。”一言仙的声音依旧是在四周响起的，他被锁着的身子仍然没有一点变化。
连源拎着手机的一角在书案上转圈，发出细微的响声。
“怎么样，进入妖界之后，你家徒弟的表现可还满意？虽然你不能动，不过我知道你能看见。”他顿了顿，“你不会怪我把你的乖徒儿教坏了吧？”
一声幽幽的叹息，他什么都没说。
“现在还算乖巧，底线还在，以后就不好说了，等你恢复自由身后，怎么把她掰回来就留给你头疼咯！我倒是觉得现在比以前有趣多了。”连源心情不错的样子，对言欢目前的状态也挺满意的。
“你总是这样，每次都把烂摊子丢给我，然后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被锁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了，难免要叛逆一下的嘛！”
“你那怎能叫叛逆？你是要……算了，我干涉不了你。源，真的不想留在这里了吗？我也有许久没有见过你了。”
“这不就见到了吗？在我的目的还没实现之前，你可以多看看我这张帅气的脸，没关系，按言欢那收集进度，我还有很长时间留在这里。”连源笑得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嗯，有你在我也放心，帮我照顾好她。”
“嘿嘿，那肯定的，她要讨打的话我也会满足她的。”
“那你可要手下留情，你知道我看见了会心疼的。”
“说得好像你以前没打过她似的。”连源翻了个白眼，“放心，我也就和你说着玩玩，教育徒弟这种事还是你这师父亲自来吧。”
“话说你真的不打算让她知道你已经清醒了的事情吗？看得出来，她挺想你的。”
沉默了半晌，一言仙才回他：“都已经瞒了这么久了，就让她继续不知情吧。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我也抱不到她，反而可能会让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坚强瞬间粉碎，这孩子太依赖我了。”
“你知道就好，那我就先出去了，不打扰你继续长眠了。”他半开玩笑似的说着。
“源，等会儿替我做件事吧。”
画界很快又重归平静。
大厅里的言欢还杵在那里，依旧没搞懂连源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说什么和师父谈人生，怎么谈啊？他一个人说给空气听吗？
“言欢，你过来。”
连源一手托着《天地卷》回到这里，并把她叫到了一边。
“师叔？有什么事吗？”她仰头看着连源。
“你师父说要让你见识一下，你师叔我当年行走天下那一手举世无双的易容术。”
言欢挠头，不明所以：“师父说的？”
“不信你问你师父？”
言欢试探性地开口：“师父？”
没有任何回应。
“师叔你骗我的吧，师父现在这样又怎么能说话呢？”
“嘘——”连源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看着我。”
言欢听话地看着连源，忽然有些恍惚，眼前的画面莫名开始模糊，看不清连源的面容了。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时，站在眼前的却不是连源了，是一言仙。
“一言仙”将她搂紧怀里，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乖，你做得很好，师父一直都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朝思暮想的面容，熟悉的气息，温柔的话语，言欢知道面前这个人不是一言仙，只是连源而已，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沾湿了他的衣襟。
“师父……”
“师叔，可以就这样让我多抱一会儿吗？”
他一声轻轻的“嗯”让她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师叔。”
“不用谢我，你要是真的想他，就努力唤醒他吧，等哪天卷上的沼泽泥全部洗净，你就能见到真正的言笙了。”
“我会的，我一定会集齐所有物品把师父从里面解放出来。”她郑重地点头。
他拍了拍她的背道：“好了，松手吧。”
她松开环着连源腰的手，把连源递还给她的《天地卷》小心翼翼地收起。
“师叔你去哪？”她看着连源的背影问道。
连源嫌弃地拉了一下自己的领子，撇了她一眼：“换衣服。”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知道连源肯定是看出来了，她那么执着地想再比一局只是为了看见师父而已。
连源其实，并不坏。
第十二章 先天元气和继任仪式
又一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了，到了连源当初说的两个月以后再去天宫的时候。
言欢和林贞贞提前就说好了，以后回来还要再来青霖城玩。
临走的时候连源才告诉他们，这两个月是留给沈兰之回去为宫主继任仪式做准备，虽说大多数人都是支持沈兰之的，但难免也会有些反对的声音，所以要提前让他们闭上嘴，好让仪式顺利举行。
其实林贞贞和时青也可以前去观礼，天宫的任何活动散修和凡人，只要有能耐上去就可以参观，不过他俩并不想回到那里，托言欢给沈兰之带上贺礼聊表心意。
随后，又是勤劳的极影舟载着四个会飞又懒得自己飞的仙界上分小队朝着人族中心位置的天宫飞去。
人族生活的地方地形比较简单，大多都在平原，有山也不会太高，更加没有奇奇怪怪地势险峻的地方。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比较少，而且没有平民可以在那种地方生活，一些避世的散修可能会躲在这种地方修炼，渡劫也会方便许多。
言欢站在船头，表面上像是在看风景，其实她在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东西没有收集到。
“贞贞那里拿到了两样，生息水等到了天宫就可以找到，鲛人泪和龙骨花暂时还不确定，凤凰的涅槃火……要不迫害一下沈师兄那只剑翅凰？可它又不是火凤凰，不知道有没有成功的可能，还是找师兄商量一下吧。那就还有精灵族的祝福和……凡人新生婴儿的先天元气！”
在这世上，每一天都有无数人死去，每一天也都会有许多婴儿降生。
按理来说，要随便找个婴儿取走他的先天元气并不难，因为这一路上言欢路过的地方也看到好几个孩子的出生了。
但先天元气不足的孩子就会体弱多病，而且不少穷苦人家根本不能让孩子过上好日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后天不能补足元气，先天元气也被取走的话，这孩子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
所以言欢觉得，要找个富裕人家出生的孩子，这样才能尽量保证被她取走元气的孩子还能靠后天元气补充亏损，活得久一点。
于是她刻意放缓了极影舟的速度，特别是在路过比较繁荣的城镇时，可以观察一下有没有哪家婆娘正在生产。
三日后，天宫山脚下的一座小城里，言欢挑到了一个合适的孩子，是个女婴，言欢在极影舟隐蔽在小城上方等待着她彻底离开母体的那一瞬间，她就出手收取她的先天元气。
婴儿降生之时，这家人家上方的天空闪过一道光芒，原本哇哇大哭的女婴忽然声音弱了下去，呼吸十分困难，产婆和伺候的丫鬟们正奇怪，忽见产房中凭空显现出一块小巧的白玉吊坠，慢慢悠悠落下，套在了婴儿的脖子上，那婴儿终于呼吸平稳地睡了。
凡人皆以为是神迹，此事后来在此城中口口相传成为传说，那女婴日后也因此过了一段不平凡的人生。
言欢立在船头遥望着那个已经快要看不见的小城，她取走了那个女婴体内七成半的先天元气，她却差点没能活过来，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
所以她给了她一个小法器，虽然没什么太大的用，只是吊坠会吸收灵气反补给她，至少能让她身子强健些，不然她就算活下来了也只会是个药罐子。
……
天宫今日分外热闹，半个月前就在为今日的宫主继任仪式做准备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仪式最重要的那一环缺了重要人物，可谁也没敢提出异议，因为之前开口反对的那些个人都已经闭嘴了。
在这天宫中，多数人都还是支持沈兰之的，他的一举一动大家都有目共睹，而事实证明，他做过的决策都是正确的。
继任仪式是大事，分宫的长老们都来了，也有不少前来观礼的散修，广场上人头攒动，但大家都保持着安静，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很快就到了那最重要的一环，由创始人当众承认继承人的资格，将象征着统领天宫守卫人族权利的镇宫之宝与令牌授予继承人，继承人郑重接过，再发表一段致辞，仪式就算完成，这也代表着继承人的名正言顺。
但到了这个时候，台上只有沈兰之和协助仪式进行的天宫长老，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气氛十分怪异。
所有人都知道，守护天宫多年的一言仙大人被魔修陷害后，他的弟子就将他带走了，而身为创始人的元莲仙尊早在创建天宫之后就不知所踪。
“这下该怎么办？”
观礼的人们窃窃私语地看着台上，却见沈兰之气定神闲地立在那里，身姿挺拔，冷静自持，宛如一把未出鞘的绝世神剑，莫名就让人觉得安心。
台前香炉中染着香，平和悠然的香味也让众人平静了下来。
白若水今天一袭盛装，为了沈兰之的继任仪式精心打扮，面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含情脉脉地看着台上的他，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但手中紧紧捏着的兰花帕子，上面的褶皱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她替他担忧。
沈兰之朝她笑笑，暗中传音，让她不必忧心，一切有他在。
她点头，轻柔又坚定。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忽起一阵风从头顶上吹过，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睛看去时，台上便多了一人，台下也多了三人。
到此的四个人中，台下的言欢瞬间就被人认了出来，她甚至又听到了那熟悉的称呼：小狼女。
不过没有人敢动，继任仪式的规矩不能乱，而且她叛徒的身份早已被证据洗清，当年她是无辜的。
连源站在台上，认得他的人并不多，只有天宫中寥寥几位长老和之前的宫主。
连源又换上了当初在坠魔崖底见言欢时穿的那件衣服，和天宫统一色调的月白色，只是款式不一样，是初建天宫时的旧款，现在的天宫服饰都是经过改良的。
平时随意散乱的头发现在也是用玉冠整齐束着，是言欢帮忙束好的，一如当初。
就在众人疑惑这个突然出现的意气风发的青年究竟是谁时，沈兰之当众向他半跪行礼，并将他的身份道出。
“晚辈沈兰之，见过元莲仙尊，恭迎仙尊回宫！”
一阵哗然！这个所有人族都知晓他传奇故事的男人，消失数万年的创始人元莲仙尊回来了！
所有观礼者在沈兰之跪了之后纷纷起身行大礼，以示对元莲仙尊的敬意。
没有人怀疑，因为高傲如沈兰之都以此隆重的礼节来证明他的身份，他可是将要继任宫主之位的人，除了一言仙和元莲仙尊，人族再无能让他行礼之人！
而且坐在台下的上一任宫主也没有反对，反而是带头起身的，这就更让人信服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恢复正常，继任仪式在连源的帮衬下顺利结束。
自此，天宫权利的转移全部完成。
第十三章 生息水
继任仪式结束却还没散场时，言欢拒绝了沈兰之对她重新进入天宫的邀请，向人族公开了她的新身份，并以此身份面向天宫新任掌权者提出了签订和平契约的要求。
契约的内容是，言欢在位期间，人族与妖族和平共处，允许底下人小打小闹，解决私人恩怨，但不可以大动干戈发起战争，妖族不能肆意屠杀凡人，修士也不可恶意围捕妖族，若有违背，则当场天雷轰顶，身死道消。
沈兰之思索片刻后欣然同意，此事对人族并无坏处，观礼者中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誓成后，散场。
沈兰之即便是当上了天宫的宫主，住处依旧是原先的馨兰苑。这个宁静偏远的小院子是除了望归亭之外，沈兰之待得最久的地方，就算是处理各种事务都是让人送到这里来的。
再次踏进馨兰苑的时候，言欢发现这里一点都没变过，就连院子里那个树墩也还在，没有重新栽上新树。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曾经的那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现，当年的她还只是个普通弟子，第一次踏进这个小院子的那天，她就在后面竹林里的潭水中意外撞见刚出浴的沈兰之，然后就被他以切磋的名义拎回院子里“切磋”了一顿。
后来她也有时不时地过来这里找他，在院子里看他练剑，在屋子里享用他的茶点，有时候贞贞和她一起来，就三人坐在院子里谈天说地，聊聊出任务时遇到的奇闻异事。当然也经常遇见白若水以请教修炼上的疑惑来找沈兰之。
还有刚来天宫上学的事，因为《天宫趣闻》他人对她的误会，去百兽山遇见云鬼，第一次做外出任务，天宫的小比……
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叹了口气，收回这些杂乱的思绪。
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拿到生息水才是她此行的目的，过往的回忆固然珍贵，但师父和师父给予的陪伴才是不可或缺的。
只是，当言欢和沈兰之说起生息水的事时，沈兰之告诉她，他院子后面那片竹林里的潭水就是她要找的生息水，那潭就是生息潭。
“是这样的话，那生息水岂不是你的洗澡水……”言欢又想起了那件事。
沈兰之哭笑不得：“生息潭并非死潭，你去上游取水便可。还有，那并非是洗澡，只是为了治疗打斗后身体中留下的暗伤。”
“哦。那就麻烦师兄带一下路吧，我只知你洗……的那一处。”她说着，看见沈兰之拿杀气逼人的目光连忙改口。
当年言欢正好撞见沈兰之从潭中出来被教育了一遍之后再也没来过后面的竹林，所以她就只认识那一条道，而且竹林中设有禁制和阵法，神识无法离体十米远，只能让熟悉路径的沈兰之带路。
沈兰之指了指桌上那堆得好高的几堆纸张书本，表示自己走不开身：“若水你辛苦一趟，带这丫头去生息潭吧。”
白若水温柔点头，对言欢轻声道：“言师妹跟我来吧。”
言欢嗯了一声，跟上白若水的步伐朝院子后的竹林走去。
白临川的修行到了紧要关头，和沈兰之借了间屋子冲关去了。
连源不爱动弹，就留在屋里了，也正好看护一下白临川。
至于云鬼，他和言欢说了一声之后，继任仪式一结束他就去了百兽山，离开许久，也该回去看看父母族人了。
一路无话分外尴尬，言欢主动打破这种沉默，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许久不见师姐了，如今过得怎么样？”
“比不得言师妹这般风光，对我来说却算得上幸福，如今的生活是曾经梦寐以求的，我便也知足了，亦不敢奢望更多。”她步伐缓慢，有意等待落在后面的言欢，与她并肩前行。
“师姐觉得舒心就好，不像我，表明看似风光，心中苦涩也只有云鬼知我，他人即便知晓却也不能感同身受。”
白若水很少有和言欢单独相处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她们碰面时边上都有旁人在场，唯一一次只有在坠魔崖那一回，这是第二次。
两女一路聊着，白若水也问了一下林贞贞的近况，毕竟她们也相识甚久，在同一个师父门下，关系不算差。
快到目的地时，言欢问起了一个也算是故人的人。
“白师姐，我这么高调宣扬自己的妖王身份，怎么没见到宋渑长老出来斩妖除魔替天行道？”她想起了之前在遗迹遇到的这个偏执的长老。
白若水偏过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仍耐心地解释道：“宋长老当年重伤被北宫的弟子硬是留在了北方养伤，只是传了信回来，后来宋长老就提交了调离申请，将职务从调去北宫，除了大事召集各宫长老之外，平时不会回来。”
“这样啊……”言欢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说，宋长老后来脾气好了许多，学着修身养性，连卡了多年的修为瓶颈都有了一丝松动。”白若水又补充道。
“那倒是该恭喜宋长老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地方，眼前的潭水水面上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潭水无色无味，像是普通的水，但只是站在岸边上深吸一口气就能感觉到身体中的疲惫去了大半，让人不得不信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生息潭。
言欢用装酒的坛子装了满满一坛生息水然后将口封了起来，小心收回了荷包里，这才跟着白若水原路返回。
“言师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是留在天宫还是回去妖界？”白若水问道，她并不知道言欢的具体情况。
言欢将她要去寻找鲛人族和龙族的事情告诉了白若水。
白若水对这个世上是否有龙族心存怀疑，鲛人族好歹是曾经确实存在，也留下了传说的族群，可龙族，没有人听说过这个族群，也不像鲛人族那样有着一些流传于世的传说。
言欢觉得，既然是净灵圣露的配方之一，那这个族群肯定是存在过的。鲛人族诞生于上古时期，可能龙族也是那个时期的，只是知道人较少。
回到沈兰之的院子里时，白临川和言欢说他需要一点时间突破融灵境，言欢就决定在天宫小住几日等他，顺便还能去藏书阁找找关于龙族的事，只要有一点信息，不管有没有用，都可以让言欢的进度稍进一步。
言欢也没耽搁，想去就直接去了，天宫的绝大多数地方她都是熟悉的。
第十四章 信任他
去藏书阁的这一路，言欢又得到了大量的关注，天宫的新弟子大多都不认识言欢，但经过继任仪式之后，也没几个不知道她的了，即使是再不熟悉，也会有身边的同伴把言欢的过往的种种事迹告知。
当一个人拥有了权利，地位，实力之后，即便他不想，也会被众人所关注。
不过，虽然旁人都在讨论她，但满怀恶意的言论倒是一点都没听到。这到底是天宫变了，还是只是他们不敢那样说呢？
天宫在上次的两族大战中许多地方被损毁，后又经过重建，已和原先有了些不一样的地方，但藏书阁似乎永远都是那个样子，沉静肃穆，在一个地方屹立不倒，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来此的弟子都不约而同地保持安静，偶有交流也都很小声。
要说这藏书阁最不和谐的一处，那就是守阁长老拉着弟子聊天的声音了，聊到酣畅时，还能听见醉书翁爽朗的笑声。
守阁长老醉书翁是天宫所有弟子最喜欢的一位长老，虽是永生境的修为，但十分地平易近人，守着藏书阁不能出门一步，却非常喜欢和来藏书阁寻找功法查阅资料的弟子们谈笑风生，每天都笑眯眯的，没有一点架子。
不过喜欢归喜欢，在藏书阁这种场合还是不能大声喧哗的，大家都只默认守阁长老可以在此“为所欲为”，被拉去聊天的弟子也会刻意放低声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永生境修士都是可怜人，被天道软禁在某一处不得自由。天宫的弟子们虽然不知道这个原因，只以为守阁长老职责所在不能离开藏书阁，却也乐得来此的时候陪他说说话。
相比醉书翁，天宫的弟子对一言仙则是敬畏。
一言仙为人温和，却不常在人前出现，总是居于画界，和弟子们的交流很少。除了言欢那一届的向学堂弟子之外，没有多少人和他近距离接触过，让弟子们总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尊”的感觉，并且他身份尊贵，是天宫创始人元莲仙尊的生死之交，守护人族多年，弟子们在他面前根本不敢放肆。
而两族大战后，天宫招收的新弟子是没有见过一言仙的。
想到温柔的师父，言欢心中泛起揪心之痛。
师父的沉睡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块淤青，不碰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只是那青紫的颜色提醒着自己受过的伤，而一旦碰到，则是痛得刻骨铭心，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她紧紧攥着拳头，慢慢踏进藏书阁中，如今她已不会喜形于色，只要她不想让人看出来，就没有人可以知道她纠结是难过还是欢乐。
醉书翁瞥见一脸平静走进来的言欢，和聊着的弟子约下次再说今天没讲完的事，那弟子也是天宫的老人了，看见了言欢就明白了什么，笑着和醉书翁告辞，拿起借阅的书籍就到一边找其他同伴去了。
醉书翁笑眯眯地来到言欢身边，言欢也发现了，向他恭敬地行礼。
“晚辈言欢见过守阁长老。”
礼行一半被醉书翁扶了起来，和蔼地笑道：“是一言仙的小徒儿啊！今天来老朽这里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要找什么书可以跟老朽说，也可省了你的麻烦。”
言欢斟酌了一下，把关于龙族的疑惑道了出来，并没有问鲛人族的事是因为已经有了方向，只要去南海找就行，海中是没有地图的，因为全是海水，没有可以用作标记路径的东西。
醉书翁看了看四周，将言欢带到了一个人少的僻静角落坐下。
“言家小女娃，此事你就没有问过元莲仙尊？”
言欢摇头，连源也看过她的兽皮卷，知道需要哪些材料，但是他只说了生息水在天宫的事，其他什么都没说过，也不提点言欢，言欢一直以为他也不知道龙族的事。
醉书翁笑笑，轻声道：“这天宫都是元莲仙尊建的，藏书阁里的所有资料都是元莲仙尊当年放进来的，虽说后来也有收集天下书籍，不过龙族这样古老的族群，后世也不会有他们的资料。”
“您的意思是，师叔他知道龙族的事？”言欢皱眉。
“在这藏书阁最顶层的小阁楼里，有一本书，书中第四十九页记载了关于龙族的只言片语，除此之外，藏书阁中再无任何关于龙族的书籍。”
醉书翁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随后就出现了一个灵力光圈，他伸出满是褶皱的手进入光圈，然后带出了一本厚厚的书。
书面上铺满灰尘，书页也早已黄得不像样子，他翻到那一页递给言欢，让她自己看。
“世有龙族，头有双角，背生双翼，眼中赤瞳，天地同寿，行迹难寻。”
只有短短两行，六个词汇，前面的外貌言欢倒是不在意，只有最后那两个词让她生出了不少希望又陷入绝望。
天地同寿，这世上能与天地同寿的只有永生境，那龙族一定还存于世上。
但行迹难寻，这没几个人知道的族群到底生存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呢？龙骨花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呢？
“长老，关于龙族的部分只有这么多了吗？”
“是的，藏书阁里只有这些。”醉书翁点头，“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不妨去问问元莲仙尊。”
“我……”言欢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连源真的知道的比这还详细吗？问了他就会告诉自己吗？他那样的性格，从来都只是顺着他自己的心意做事。
真的要去问吗？
“你在害怕什么？算了，老朽也不多问你们之间的事，只提醒你一句，无论如何，要信任元莲仙尊，至少他从没伤害过你，不是吗？”醉书翁将那陈旧的书籍收了回去，和善地说道。
言欢认真地看着他，心中回想着她和连源的种种过往，他说他在利用自己，他也确实在保护着自己，他对她做的事从没有隐瞒过，是信她的。
可她确实没有完完全全地信任连源，因为他是魔尊，因为他随心所欲，因为她真的不够了解他，她还是怕他的，所以即便有什么问题，不到实在没办法她不会去找连源
“谢谢长老的好意，晚辈会尝试着去做的。”
她向醉书翁告辞，他笑着把她送到藏书阁门口。
言欢回到馨兰苑的时候，连源正在和沈兰之谈论天宫与外界世家以及散修之间关系处理。
她轻轻扣了扣门板：“师叔，我想向您请教一些事情。”
第十五章 命运可以改变吗
“是想问关于龙族的事情吧。”
言欢还什么都没说，连源就开了口，一说就说到了点子上，他抬头看她，神色如常，对此毫无意外之色。
“是的，师叔怎么会知道我要问什么呢？”
连源不意外不代表言欢也不，她对连源的料事如神十分惊疑，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说：
“你的命运早已注定，而我会注视着你将一切完成。”
心头窜起一股寒意，甚至要将她整个人冰封，她僵在那里不敢动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或许这也是她害怕他的原因之一，她的未来都被他看穿，她做什么都不是自己的选择，而是已经被安排好的命运。
就像当年，她在坠魔崖底第一次见到连源时，他就说过，自己是未来的妖王，如今她也的确成了妖王。
“师、师叔，我不问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就想知道龙族的事情，可以吗？”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连源笑呵呵从椅子上站起身，逼近站在门口的言欢，言欢一步步后退，退到了院子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连源带上了门，应该是不希望沈兰之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他又随手支起一个结界，将他们二人笼罩在其中。
“怎么？你对自己的未来，不好奇吗？不想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有什么样的结局吗？”连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上带着笑意，言欢却什么情绪都读不出来。
“我想！”她这样说道，却又推翻了自己的话，“可是我又不想。”
“哦？已知我可视未来的人中，除了言笙之外，你是第二个对自身未来不好奇的人。你的理由是什么呢？”他饶有兴致地歪头。
“我……”她斟酌了一下，找到最合适的词汇来解释她的想法，“我觉得如果提前知道了，我会失去努力的动力。既然提前知道未来我会得到或者失去某些东西，那我为什么还要去奋斗我没得到的？为什么还要守护我现在拥有的？”
“所以我宁愿不知道，我还是会继续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认真地做出自己的选择，不管结局是不是命定的，至少我努力过了，我不后悔。”她仰头和连源对视着，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半晌，连源笑眯眯地伸手拍了拍言欢的头，像是摸狗狗似的。
“阿笙能听到你这番话定是高兴的，他这不成器的小徒弟总算是长大了。”
“师叔，我不是小孩子了。”她不满地抿着嘴，再次怀疑连源是不是拿她和云鬼当宠物养。
连源笑笑，对言欢这话不以为意，在他面前，言欢这不到四百的年龄，和小屁孩没什么区别。
“嗯。龙族的事情暂不急，等你得到了鲛人泪后再告诉你也不迟，放心好了，龙族和龙骨花都是存在的。”
连源撤销了结界，准备回到屋子里坐着，比起户外，他其实更喜欢室内，他只是不喜欢被强制性限制在某处罢了。
“师叔。”言欢突然叫道。
“怎么了？”他脚步一顿，微微撇过头。
“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吗？”
“或许吧。或许可以呢？”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对言欢道：“还记得以前在坠魔崖底，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言欢皱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连源也不打算给她解释，又将手机收起：“虽然你不好奇自己的未来，不过我可以看到，告不告诉你也看我的心情。现在你去天宫的山门那等着，等下会有你想要的东西送来。”
他说完就开门进去了，留言欢一人站在院子里，消化着连源说的话。
她回忆着自己和连源相见时的情景，说过的话，然后她想起了连源说过的那段话。
是在连源告诉她，她是未来的妖王，而她当时并不想当什么妖王时说的：
“这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做的事。看着吧，即使你不想，事情也会一步一步朝着既定的轨迹发展。”
师叔特地提示她，难道是在暗示，命运真的无法更改吗？
不过仔细想想，她有什么要改的命运吗？师父已经是这样了，她无法回到过去，未来也不知道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没有的话，她似乎没什么要改的。
算了，想这些也没有用，只要能早日唤醒师父，管他命不命运的，都不重要了。
言欢挠了挠头，朝院外走去。
她想要却还没得到的几样东西有：凤凰涅槃火，鲛人泪，龙骨花，精灵族的祝福。
鲛人泪和龙骨花是不可能有人给她送来的了，凤凰的涅槃火……也没听说自己认识的人里有喂养凤凰的，只有沈师兄有一只剑翅凰契约兽。
那就只有精灵族的祝福了，定是花姐姐研究出了祝福之力的使用，然后派人给她送来了。
精灵族擅长收集信息，她这么高调在天宫的继任仪式上露脸表明身份，别说精灵族了，全人族都知道妖王现在在天宫做客了。
天宫山门外那条长长的阶梯上，言欢立在哪里，等待着她的惊喜到来。虽然已经推测出即将得到的是什么东西，但她还是忍不住地高兴。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言欢就看见了一步步走上来的精灵族人。
每一位精灵族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气息和表明身份的方式。
花待的身上一直都有一种淡淡的花香，是她本体就有的香味，外出拜访他族时会递出一朵白色小花。
现在前来的精灵族人也是一名女性，穿着绿色裙装，身上随处可见绿叶装饰，靠近时，言欢就闻到了她身上清新的味道，不香，却让人感觉很舒适。
从她身上的绿叶饰物可以分辨出，她的本体，是一种叫九叶草的植物。
她向言欢施礼后介绍了自己，并说明了来意。
言欢想的没错，就是来给她送祝福之力的。
只是她没想到，会有那么多。
带着祝福之力的香囊，封有祝福之力的各种饰品，簪子镯子项圈等等，还有装了好多小玉瓶的祝福之水。
精灵族研究出了将祝福之力封存进各种事物中很长时间不会消散的方法，使用时只要将物品毁掉就可以祝福之力加身。为了方便损毁，这些饰品都只是凡间之物，修士只要随便一捏就可以了，不怕危急关头半天打不坏东西。
至于祝福之水，那精灵族人说，是花待仿照灵力和灵石的关系，特地将祝福之力压缩成这样的，那些个饰品中的祝福加起来都没有一个小瓶里的多。
言欢不知道做这些究竟有多麻烦，但她知道一定不轻松，因为将灵气压缩成灵石就是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事，如果灵气特别浓郁还简单些，但祝福之力目前只有花待一个人有。
她挑了回礼给了她带回去，并希望她转达自己的谢意，随后那精灵族人就恭敬地离去了。
言欢目送她离开，又在门口稍微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回身，没有去馨兰苑，而是朝着百兽山的方向去了。
第十六章 不会把你弄丢
百兽山是灵兽们生活的地方，由于和天宫有着协议，所以没有事情的情况下天宫弟子不会随意踏足这里，灵兽也不会私自下山。
因此，百兽山也没有派人再次看守。百兽山虽叫山，却是一条山脉，就算天宫派弟子看着，也守不住。
百兽山很平静，言欢走在郁郁葱葱的林间，耳边尽是虫语鸟鸣，偶尔能听见几声兽吼，却不是什么大动静，只是灵兽间的交流，她能听懂。
她是来寻找云鬼的。
凭着她和云鬼之间的血契，她能轻易地感应到云鬼所在的位置以及她们间的距离，只要不是能切断联系特殊的空间，她很容易就能找到他。
只是，她找到了双尾魂狼一脉所居住的山头，却没能见到云鬼。
将她拦在外面的，是云鬼的父母。
他们说，想和她谈谈。
“你们是希望我可以解除与云鬼之间的血契关系吗？”言欢仰头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狼兽，它们身形有人族双层小楼那么高大，皮毛雪白飘逸，身后垂着两条尾巴。
双尾魂狼一族并不是到了修为便可化形的，他们也不喜欢人身，所以云鬼的父母是以原形和言欢对话的，不过为了方便，它们将身形缩小至能和言欢平视。
“说实话，我和云鬼并不是主仆关系，我也从来没将他当做仆人奴役。虽说我即将远行，受伤会影响我日后的行动，但只要云鬼愿意，我也一定会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
血契和平等契约不同。平等契约只需要双方都同意就可以解除，而一旦立下了血契，想要解除就必须付出代价！
因为血契是一方奴役另一方，被奴役者会百分百服从主人，所以解除时，身为主人的一方则会受到契约的惩罚，作为享受另一方付出的代价。
她慵懒地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食指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轻声道：“不过，我希望这话是云鬼亲自来和我说，而不是你们替他转达。”
“不是云鬼自己的意愿的话，我是不会解除我和他的血契的。”她轻笑着，毫不畏惧地看着它们，还有它们背后逐渐出现的其他族人。
言欢本就是通过血契知道了云鬼被族人关了起来，不让他回到自己身边，所以叫她来帮忙的，因为云鬼他不能对自己的父母亲人动手。
他们有着血契带来的主奴身份，却从来都没有以这样的方式相处，言欢只当他是自己重要的伙伴，他陪她一起长大，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他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初识云鬼时，他总嫌弃自己怂、胆小、爱黏着师父，嘴上一点都不饶人，会自称小爷，叫人族两脚兽，爱打架，也和她抢吃的。
但他也说过，他会保护好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云鬼不再自称小爷，也很少和她斗嘴了，大概是失去师父的那段时间开始的吧，他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陪着她。化形之后，他是她可以依靠的肩膀，一开始他们个头差不多，现在他比她高好多了。
言欢从来没想过哪一天会失去云鬼。
曾经她问过云鬼，在他们刚进妖界遇见白小汐的那时候，她问他，会不会离开自己？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云鬼当时的回答，他的笑是那样灿烂，他说：
“不会的，咱俩签的可是血契，你别把我丢了就行。”
“所以啊，云鬼，我不能把你丢了，今天你家不靠谱的契约者来接你了！”她张了张口，无声地说着。
双尾魂狼一族围了过来，将她所有的退路封死，势要逼迫她将血契解除。
她并不想和它们动手，可她妖王的身份对脱离妖界的妖族并没有用，它们不是妖，而是灵兽。
那就战吧！
“今天，我一定要带走云鬼！如果他不愿和我走，那也要他亲口对我说！”
战斗的动静很大，树木拦腰折断，激起尘土飞扬，落叶随风，山崩地裂，附近的灵气都被搅动，上方的天空乌压压的，争斗的双方都沉默着，却惊动了整个百兽山的灵兽和天宫的人。
被围攻的言欢浑身浴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裙，也沾染了不少尘土，一丝血从嘴角淌下又被她擦去，少女的眼中依旧闪着明亮的光芒。
“嗷呜——”
又是齐声狼啸，是双尾魂狼一族的天赋能力，灵魂震慑。
言欢熟悉这个能力，和云鬼相伴多年，他俩对练时云鬼也会使用，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扛不住它们全族一起用出，这威力可是成倍地增加的。
言欢招出盾字诀，努力抵御这道针对灵魂的攻击，盾字诀对灵魂攻击也可以抵抗一些。
先前它们已经用过几次了，凭着对云鬼天赋的了解，撑过这次之后，今天之内它们就无法再用天赋了。
天赋能力并不是可以无限使用的，弱小时可以使用一次，随着修为的提高，天赋使用的次数也会变多，但也还是有上限的。
但她还是头脑发晕，胀痛难忍，几乎快要无法转运功法，聚集的灵力也散开了。
它们每对她用一次灵魂震慑，她的魂魄都会受到损伤，一次两次倒还可以承受，毕竟入道的魂魄早已十分凝实，离体也可以存活，可次数多了也会受伤，重伤。
魂魄上的伤势比身体更难治愈，一丝丝还可以慢慢调养恢复，伤重就只能靠外物辅助。
“呵呵，也该轮到我了。”言欢扶着一棵幸运地没有倒下的树轻声笑着。
双尾魂狼们虽然狼多，但战斗至此也消耗了大量体力，使用天赋更是消耗精神力，她言欢看上去体力不支，身受重伤，但她也还有许多底牌。
“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父戎图能连任四届妖王的依仗！”
言欢伸手一指点在眉间，一个精致小巧的火焰图腾在眉心出现，紧接着言欢的气息节节攀伸至鼎盛，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愈合了，魂魄受伤带来的虚弱一扫而空，变得格外精神。
她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衣服上的血迹还证明着之前的战斗是真实存在的。
戎图一脉的天赋能力，无论受多重的伤，只要开启天赋，就能在瞬间完全恢复至巅峰状态。受过的伤都会消失，消耗掉的灵力也都充盈起来，而对手则是已经消耗了太多，面对一个完好的敌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言欢终于从被围攻占尽下风到压着它们打，突破了双尾魂狼的包围圈，进到了关押云鬼的那个山洞，打晕了看守，将关着他的阵法打破。
“云鬼，我找到你了。”她笑着，露出一排沾着血的牙齿，眉间的图腾消失，她伸出双臂想拥抱他，却无力地垂下，面朝地面倒下。
“我没有，把你弄丢……”
天赋的恢复只是暂时的，重伤之下开启天赋，结束后依旧是重伤的状态，甚至还会因为恢复后继续战斗受的伤而伤上加伤，所以天赋使用的时机也尤为重要，过早使用会浪费了这一杀手锏，用得太晚可能结束后与敌人双双倒下。
云鬼向前接住她倒下的身子，将她打横抱起，看见她嘴角上扬的弧度，他低头轻轻贴了贴她的额头。
“哼，小爷的契约者还是这么傻！”
他知道，因为有他在，所以她才敢在这个时候解除天赋。她知道，他会保护她的，她知道，他值得信任。
他抱着她朝外走去，不顾父母族人的阻拦，也不知道云鬼和他们说了什么，能听懂兽语的人不多，不过最后，它们也不再拦他了。
“阿欢，你这样信任我，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契约一天不解除，你永远都是我的主人。”
第十七章 她的嫉妒
“身上这些外伤就已经足够严重了，魂魄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我……”
言欢躺着醒来，瞧见馨兰苑的木头屋顶，扯起嘴角笑出了声。
“好了，都别吵了，言师妹都被你们吵醒了。”药香伴随着白若水轻缓的脚步声飘来，声音仍是这般温柔。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和对话真是让人怀念，总有一种又回到了她第一次接任务受伤的时候，那时也是这样的：
她躺在床上，一边的云鬼被沈师兄质问“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一向能说会道的云鬼哑口无言，然后是白师姐端着药碗进来。
相似的情况，相同的人物，如今各自的身份却是不一样了，也已过去了那么多年。早就不一样了，这一次她不能再享受到师父的悉心照料了。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沈兰之瞪了她一眼，接过白若水手中的药碗。
言欢依旧笑着，眼前的沈兰之和多年以前重合在一起，融灵境之后容貌就不会变化了，他说着和当初一样关切的话语，他还是她的师兄。
她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到开始哽咽，眼泪止不住地涌出眼眶，从眼角躺下，沾湿了枕头。
就算到了现在，她还是不能接受师父的沉睡，当她回到天宫的那一刻起，过去的记忆就在不断地翻涌浮现。她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思念，到现在却是忍不住地去回忆，每想到他一次，就越是痛苦一分。
她贪恋过去，又回不到过去。
她想念师父，又无法将他拯救。
师父啊！这样煎熬的苦唯有你能解啊！
沈兰之放下药碗，却无法伸出双臂拥抱她，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着出去了。
云鬼叹了口气，他知道言欢又想师父了，可是他终归无法代替师父，他是他，一言仙是一言仙。他张了口又什么都没说，也跟着沈兰之出去了。
只留下了白若水轻轻坐在床边，搂着她和她依偎在一起，轻拍着她的背。
“好妹妹，别哭了，你这么努力了，言先生他一定会再次回到你身边的。”
人在病了时总是格外脆弱，即便是修士也逃不开。
言欢哭得双眼通红，到最后不再出声，止住了眼泪，只是还会时不时抽噎一下。
她揉了揉眼睛，想从白若水身上起来，结果是牵扯到了身上的伤，疼地皱眉倒吸一口凉气。
白若水连忙扶着她靠坐在床边，将一旁的药碗端起，发现药已经凉了，她抬手一指药液，用灵力将之包裹而出，又用召出火焰把药温了温，再重新放回碗里。
“言师妹把药喝了吧，是云鬼从你的储物袋里拿的还魂草熬的，宫里的炼器师说还魂草不需要炼制成丹药就有很好的治疗魂魄伤势的效果，所以，味道不错。”
药碗递到言欢面前，被她抬手接过，一饮而尽，还魂草的奇异香味满屋子散开。
还魂草，顾名思义，治疗魂魄受伤有奇效，平时没事泡茶喝也可以增强魂魄力量，在狐族的秘境里时，余空恨就是用还魂草的叶子泡茶招待言欢他们的。
还好当时余空恨给了她满满一篮子的还魂草，即使被云鬼拿出来一些给她熬药，也还留着很多。
感受到魂魄上的伤痕逐渐愈合，她精神上的疲累也减轻了不少，言欢舒了口气，盯着白若水美丽的面容，轻声道谢。
“言师妹不必谢我，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倒是师兄他听说百兽山那边你和双尾魂狼一族打起来了，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去了，正好路上遇到带你回来的云鬼。”白若水温柔地说着。
“那然后呢？”言欢听出她话里还有没说完的部分，接着她的话问道。
“师兄让云鬼先带你回馨兰苑，让我回来帮忙，他一个人进百兽山了和它们‘理论’去了，破坏约定的行为不能被容忍，否则还会有下一次。”
她低声“嗯”了一声，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若水也没再说什么，收拾了一下，拿着药碗出去了。
她合上了门，摇头叹息，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沈兰之对她很好，相敬如宾，他有分寸，绝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但她知道沈兰之心里永远有一块位置留给言欢，她对此却无可奈何。
她喜欢沈兰之那么多年，她明白沈兰之对言欢的感情，即使言欢她并不会回应，他还是喜欢她，还是会为了她不顾一切地做一些事。
最初他借着天宫小比当众向言欢表明心迹。
当年他为了言欢和自己的祖父对立，只为她能顺利离开天宫。
后来他为了她将天宫掌握在自己手里，为了替言欢洗清叛徒的罪名。
现在他又为了她去找灵兽的麻烦，虽然灵兽们也确实违反了约定，但这种事情并不需要一个天宫宫主亲自出面，下一道命令交给他人去做也是一样的。
说实话，她也是嫉妒言欢的，又嫉妒又羡慕，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道侣一心一意地爱着自己呢？哪个女人希望另一半心里装着别人？
这些年里，她陪着他做了许多事情只不过是想让他多看她几眼而已。
爱而不得是痛苦，爱的人爱着别人也是痛苦，可她竟不敢奢求更多，生怕连这分给自己的一丝爱最后都烟消云散。
“若水，不要害怕，勇敢地去追逐自己心中所爱吧！”这是师父顾子烟临走前对她说的话。
顾子烟常对着她感叹：“我们师徒俩都砸在沈家男人身上了！”
自从继任仪式结束，顾长老就开始追着前任宫主沈林不放，沈林被逼无奈只能离开天宫躲去外界，顾子烟义无反顾地追随而去，走之前安排好了一切，所有事务都交给白若水打理。
顾子烟说，如果不能把沈林拐回来，她也就不回来了，沈林去哪，她就追到哪，他永远也别想甩掉她！
白若水透过小厨房的窗向外张望，沈兰之和云鬼两人相对而视立在院子里，悄声谈论着什么，看样子心情都不太好。
如果哪天，她也能像师父这样下定决心，届时，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她的目光落在沈兰之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沈师兄，沈兰之，何时你才能把我放进你的心里呢？”
第十八章 保护好自己
正午，馨兰苑后方竹林里的生息潭中。
言欢正泡在这潭水里，感受着生息水神奇的力量修复着她身上那些伤口，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在馨兰苑养伤好多天了，魂魄的伤因为有着还魂草这种好东西，如今已经痊愈，只是身上的外伤还没有愈合，所以她便每天来生息潭泡一泡，配合丹药疗伤。
忽然，一道晴天霹雳在馨兰苑上方炸响，些许天道的气息从那边扩散开来，言欢睁眼瞧去，只见一个少年从院子里飞出，朝着空中的雷电迎去。
言欢饶有兴致地看着白临川迎接他的融灵境雷劫，心中并不担心，入道前所有境界的雷劫都是小劫，很容易度过，唯有入道境的雷劫才比较凶险。
这段时间，她寻问白临川的意见，给他寻了些能迅速让身体成长的丹药，让白临川的身体从十一二岁拔高到弱冠之年。
妖族原本正常修炼到融灵身体也会随之成长，但是白临川现在被她用各种宝物把修为堆了上去，身体的发育倒是跟不上了，要是不靠外力让身体长大，融灵劫一过，他就永远是孩童模样了。
当年言欢自己就是融灵境渡劫渡得太早了，导致之后一直都是个及笄少女的模样，虽然看着年轻，可是矮啊！
所以，身为她的徒弟，绝不能重蹈她的覆辙！连贞贞和白师姐都比她高，真是太心酸了！
……
白临川毫无惧色地迎上那一道道天雷，他是纯正的妖族，虽说还没开始练习多么高深的法术，但肉身的力量绝对比人族强悍，光靠身体硬抗都能扛住这雷劫，更别说他还有丹药法器辅助。
雷劫持续了莫约一炷香时间，退去时，天边还闪着细小的电丝，隐隐还能听到细微的雷响。
白临川临空而立，见雷劫彻底消散，才准备下来，刚一转身，以他的目力就看见了不远处还泡在潭水里的言欢和她面上的笑容。
虽然言欢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白临川还是红着脸赶紧下去了，男女授受不亲，隔空看师父泡澡也是不对的。
前些天言欢受伤的事情他在修炼之余也听到了，想帮忙但是被云鬼劝回去继续准备冲关，说不要为了她耽误自身修行，照顾言欢有他们就够了。
他只得同意，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自己这点修为在言欢他们中间就是个拖后腿的，唯有努力提升自己，才能帮上言欢的忙。
但这还不够，他刚入融灵境，距离入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他现在还是个拖油瓶。
他在院子里盘坐调息，结束时就看见言欢穿戴整齐从竹林里出来，坐在树墩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姐姐。”他一手撑地站了起来，走到言欢身边，有些开心地叫她。
少女身着月白长裙，腰间悬挂着一只红色绣“欢”字荷包，青丝用木簪在了脑后绾了个髻，轻松又随性。
“阿川如今都比姐姐高了。”她从树墩上站起身，纤纤玉手从荷包上划过，灵光一闪之后，一柄精致小巧的银色匕首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它叫极霜寒焰，是送给你的，算是姐姐恭贺阿川进阶融灵的贺礼吧。”她把匕首放进白临川手中，“不可以拒绝姐姐哦！”
入手冰凉，白临川看了一眼那匕首，紧紧地握住，郑重地点头。
“谢谢姐姐，我一定会努力修炼，迟早有一天能帮到姐姐的。”
言欢看着比她高的白临川，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伸腿向后一踏，踩在树墩上，这才伸手摸了摸白临川柔软的头发：“阿川能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人欺负了去，姐姐就放心了，其他也不需要阿川做什么。”
当初言欢在妖界北方救下他并不是想让他为自己赴汤蹈火，只是觉得他这被欺凌排挤的样子和自己很像才出手捞他一把，也只希望他能有保护自己和反抗不公的能力。
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歧视，没有欺压，大家都可以和平相处。
虽然很难，她知道，但是像她和白临川这样的，遇到了就会忍不住想帮。
他目光灼灼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着匕首轻轻点头，言欢只当他是乖巧听她的话，不知他心中的想法。
白临川也不说，只是又道了谢，和言欢说要去稳固修为继续修炼，言欢就让他去了，说缺什么就和她讲，叫他以自己为主，不用太在意她。
白临川进屋里不久，沈兰之就和云鬼一起从院子外回来了，这几天他们都同进同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刚踏进院门，沈兰之就注意到了站在树墩上的言欢。
“师妹你站那么高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太矮摸不到自家徒弟的头！
“哦，我这就下来。”她连忙从上面蹦下来。
云鬼看上去挺开心的，像一阵风似的瞬间就到了言欢身边：“呦！阿欢！你伤好了吗？”
快乐会传染，云鬼心情好的话，情绪也会通过血契传递给言欢。
言欢笑道：“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咱们就可以准备走了。”
话音刚落，沈兰之前脚刚进屋，后脚就到了言欢面前：“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原想你对留一段时日，我就能给你一个惊喜了。”
言欢疑惑地眨眨眼问道：“什么惊喜呀？”
他摇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走之前我再和你说吧。”
言欢心中好奇地百爪挠心，偏偏沈兰之不肯说，也只能作罢。
“虽然那个暂时不能说，不过有另一样礼物送给你。”沈兰之看着她纠结的样子心中好笑。
“现在看不到的话师兄还是不要吊我胃口了。”言欢不满地嘟嘴
“哈哈！师妹还是这么可爱！不要急，这就给你。”
沈兰之取出两样物品，一个是装着丹药的小瓶子，一个是灵光包裹的袖珍潜艇。
“师兄，这是？”言欢不解地问道。
沈兰之把两样东西都给言欢收下之后才解释道：“我看过你的极影舟，虽然速度和防御确实非常优异，不过这是专门的飞舟，并不能下水，既然要去南海寻鲛人族，那就必须进入水中，所以我把这鱼渊艇取来给你。”
“这怎么能行呢？”言欢连忙摆手拒绝，说着就要把那小艇拿出来。
沈兰之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动作，然后继续道：“你若是不想白拿天宫的东西，就把你的极影舟抵押在这，等你安全回来了再把它们交换回来，怎么样？”
她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把自己的极影舟唤出给了沈兰之，轻声道：“师兄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回来把极影舟拿回来的。”
沈兰之揉了揉她的头，把极影舟收起。
“对了师兄，那那瓶丹药又是什么呀？”
“避水丹。”
第十九章 大海啊你全是水
在这个世界上，土地的面积其实很小，一块完整的陆地上生活着人族，妖族，精灵族和一些偏远地区不为人知的小族群。
陆地被海洋包裹在中央，当年言欢在向学堂上学，学到关于他们生活的土地时和海洋时，说这个世界像个荷包蛋。
虽说也有江河贯穿陆地，不过和这无边无际的海域比起来，就像是巨人和蚂蚁的差距那么大。
世上生灵无数，除了陆地上的族群，海洋中更是有着许多奇怪且危险的生物，有独居独行的，也有成群结队的。
不说别的，就说这长得像猴子却在海里游得飞快的海猴怪，言欢自从下了海就遇到过两三波了。
虽说这些海猴怪只有人族引灵境和踏月境的实力，但它们每一次来都是成群结队，一波海猴怪最起码有两百只，这还只是海猴怪群里出来狩猎的一小支。
言欢他们乘坐着鱼渊艇倒是不惧这些弱小的海猴怪，但数量多了，又在海里，挺影响视线的。
“姐姐，那些海猴怪又追来了，这一次比上次多了好多，估摸着有千只了！”白临川侦查着后方的情况，给言欢传音道。
白临川是北极狐族，和其他狐族不一样，北极狐族熟知水性，对水下作战很有经验，也可以说，因为生存环境的原因，妖界北部的三个族群对水战都很擅长。
原本言欢并不想让白临川跟来的，她知道海里比陆地更危险，陆地上还有许多没有探清的区域，这个世上还没有人能够目光放到海上。
但他执意要跟言欢共进退，说如果不让他一起去，他就自裁在天宫，言欢拿他没办法，就只好带他来了南海。
南海只是因为在人族南方，所以才叫南海，言欢他们出了人族疆域后又经过了一片无人的蛮荒之地才到了海边。
他们刚进入海中半天就遇到了第一支海猴怪群，打退了它们之后，就隔三差五被追踪骚扰，来追杀他们的海猴怪也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两百只增加到了如今的近千只。
随着鱼渊艇在海中的深入，言欢他们遇到的各类海中生物也越来越多，鱼类虾类贝类数不胜数，实力也从弱小逐渐增强，到如今遇到的最强的海怪是一只融灵境巅峰的锯齿铁鲨。
当锯齿铁鲨沉重又庞大的身躯朝着鱼渊艇撞来时，艇身虽然没有出现什么伤痕，但巨大的撞击力还是让鱼渊艇倒退出去了好远，当时身后还有一支六百多只的海猴怪追着，登时就撞散了海猴怪队伍，还撞死了好几十只海猴怪。
死去的海猴立刻被身边的同伴分食，剩下的都朝言欢的鱼渊艇包围而来。
言欢没办法，前有鲨后有海猴，又不能出去把它们都杀掉，浓郁的血腥味会引来更多海怪的，便只能启动鱼渊艇上搭载的隐藏法阵，将整个艇都缩小隐形，气息都会收敛起来，即使是修士用神识扫过都不会被发现，这让海猴怪和锯齿铁鲨瞬间失去目标，开始互相残杀起来，言欢趁机控制鱼渊艇加速从中溜走。
法阵虽然好用，但是限制也多，使用时会消耗大量灵石就不说了，还有时间限制，一天只能使用一次，一次只能隐藏半个时辰。
海猴怪群也不知道是怎么追踪她的鱼渊艇的，总是每过一段时间就能找到她的位置。
而且白临川还发现，这一支海猴怪队伍还出现了类似领导者的存在，是融灵境实力，可以指挥其他海猴怪，比起原先的一拥而上，现在海猴怪的行动看上去很有章法，分工明确，给鱼渊艇的前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姐姐，我去把那只大海猴怪杀掉，然后这支海猴怪群就又会像之前那样只是乌合之众了。”白临川请示道。
可以指挥其他海猴怪的那只体型要比普通的海猴怪大上一圈，很好辨认，身边围绕着一圈普通海猴怪保护它，显然有着其他海猴怪没有的智慧。
“不行，你出去太危险了。”言欢摇头拒绝，白临川才刚入融灵，怎么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海猴怪。
“那我不出去，姐姐让鱼渊艇暂时停下，我用极霜寒焰偷袭那只大海猴怪，离得太远的话就超出我的控制距离了。”白临川这样提议道，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她。
言欢本来想亲自动手驱逐，不过看白临川跃跃欲试的模样，也就同意了，反正这群海猴怪拿鱼渊艇没什么办法，攻不进来，最多只能影响他们前进，让他锻炼一下也没什么。
一柄笔直小巧的银色匕首突兀出现，把手处还雕刻着精致的冰霜纹路，一出现周围的温度就下降了几分。
白临川用灵力操纵着匕首借着普通海猴怪的身体遮挡，悄咪咪地靠近那只大海猴怪。
只是这灵力波动还是惊动了这些海猴怪，靠得近的几只就朝着极霜寒焰追去，似乎是想要抓住它，不过它们还没碰到匕首就被洞穿了脑袋，血还没来得及淌出来，海猴怪就整个被冰封住，直直地朝海的更深处坠下。
极霜寒焰斩杀了几只阻拦的海猴怪之后，速度更快了一丝，绕得人眼花缭乱，匕首在海猴怪群中穿梭中，所过之处就是好几块冰雕沉进海底。
大海猴怪可能是感觉到了极霜寒焰的威胁，将更多的海猴怪召唤到身边保护它。
然而面临生死，普通海猴怪也想活命，有不少海猴怪不听它的命令，极霜寒焰到了面前的时候临阵退缩，虽然也没跑掉几只。
匕首小巧，本身阻力小速度极快，又有修士灵力加持操控，哪是这些弱小的海猴可以抗衡的？
大海猴怪见小弟们没办法保护自己还一个个死去，愤怒地吱吱大叫，亲自出手与极霜寒焰斗了起来。
大海猴怪莫约是融灵境初期的实力，没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身体倒是皮糙肉厚的很，速度也快，极霜寒焰发动数次进攻只在它身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皮肉伤，倒是匕首划过时的冰冻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海猴怪显然是不耐寒，伤口的肉都被冻伤，让它的行动都缓慢僵硬了起来，躲避匕首稍微吃力了些。
这海猴怪本性凶残，实在躲不过时就拿同伴挡刀，还会把同伴投掷出去企图阻挡极霜寒焰的前进，不过灵动的极霜寒焰又怎么会被这点小阻碍挡住？
白临川锲而不舍地给大海猴增添伤口，还催动匕首的寒冰之力，让寒气侵入它的体内，让它越来越行动困难。
大海猴怪见势不妙，眼见自己打不过就要转身逃窜，它这一逃倒是给了白临川许多破绽捕捉，他盯着其中一个缺口操控极霜寒焰从中穿过，瞬间到了大海猴怪的背后，先是刺穿它的肩膀，再顺势一绕到了眼前，从它的眼睛刺进了脑中，再一催动寒气，将它的大脑冰冻。
“把它的尸体带回来研究一下吧。”一直站在白临川身后观战的言欢忽然开口道。
“好的姐姐。”白临川点头，控制着匕首插着海猴怪的脑袋飞回来。
第二十章 海上遇险
“这就是海怪的内丹吗？”云鬼惊讶地看着言欢从大海猴怪体内取出的那颗乳白色珠子。
他和连源之前在舱内休息，约定好轮流操控鱼渊艇的，结果一出来就发现言欢和白临川把海猴怪切片了。
珠子看上去像是普通的珍珠，虽然不是很圆润，表明有些坑坑洼洼的，但是散发着精纯的灵力气息，由于海猴怪的实力不高，只是融灵初期，所以珠子也只有融灵初期的气息。
而这内丹珠只在大海猴怪的体内有，极霜寒焰回来时顺便叉回来的普通海猴怪体内并没有。
所以言欢推测，海中的生灵修炼到了融灵境之后体内会凝练出这种内丹珠，实力越强珠子的灵力就越精纯，也会更加圆润，完美无瑕，而融灵境初期的海猴怪只是刚凝练出珠，所以才会坑坑洼洼的。
也不知道这种珠子会不会赋予海怪特殊的本领，不过这大海猴怪也没展现出什么实力，只不过比普通海猴怪更皮糙肉厚更耐打，而且多了一丝灵智，仅此而已。
言欢摸不准，毕竟海猴怪只是生活在较浅区域中的海怪，单独实力不强才会成群结队地行动，原以为融灵境的海猴怪会表现出一点不一样的地方，结果并没有给她什么惊喜。
不过海中生灵千奇百怪的，不能以这一种来判断其他生灵，还需小心行事。
至于那内丹珠，再被言欢翻来覆去摆弄好久之后，被连源忍无可忍地夺过扔给了白临川，说这玩意没毒，可以用来给白临川修炼。
内丹珠里的灵力和天地间的灵气有一点不太一样，天地间的灵力被修士吸收后要通过自己的功法转换成灵力然后才能储存在体内，内丹珠的灵力就省略了这一步骤，可以直接吸收，用来修炼非常便捷。
而灵石是天地间的灵气浓缩而成，吸收灵石恢复灵气的速度远比吸收内丹珠要慢。
不过陆地上没有内丹珠这种东西，修士们都是用灵气和灵石的，所以白临川可能是这个世上第一个用上内丹珠修炼的修士了。
除此之外，言欢还发现，其实海中的灵气比陆地上还要浓郁一些，自从下了海，可把白临川高兴坏了，修炼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言欢等人在海中不停地向南行驶，一连几个月都一无所获，倒是遇见的生灵越来越多，收获的内丹珠也逐渐增多，海猴怪之前还会追着他们，到现在他们深入海中就再也没见过了。
有些生灵性格温和不会主动进攻，有些则领地意识极强，鱼渊艇已进入它们的领地就会遭到攻击和追杀。
除了各类生灵，他们也遇见了不少危险。
在海中本就很难分辨方向，全靠这艇上和言欢他们带着的法器分辨，但有一天他们经过一片区域时，出现了许多像雾气一样的东西，法器竟通通失灵，周围灵气稀薄到几乎没有，那雾气一样的东西甚至还可以腐蚀鱼渊艇，鱼渊艇顿时不能使用，直愣愣地在海里不停地下坠。
言欢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没有灵气就用灵石代替，反正鱼渊艇上布有各种辅助阵法，以灵石开启阵法驱动鱼渊艇退出这一片“雾气”
因为不知道究竟这“雾气”有多少，不能盲目地朝前冲，所以退出去之后就选择沿着边缘绕路，绕过这一块区域。
可惜这“雾气”也并非一成不变，它也会移动，所以言欢他们在这一块地方浪费了许久才彻底绕开。
也曾遇到过海底的火山喷发，将方圆数百里的海水都化为深红滚烫的沸水，当时十分凶险，鱼渊艇刚好行至火山中心区域，若不是连源及时出手护住鱼渊艇，恐怕他们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还有莫名出现的海水漩涡，被卷进去之后要么消失不见，要么被绞成碎末。
……
这天，风平浪静，阳光将海水照得发亮，鱼渊艇从水下悄悄冒头，因为言欢他们到了一个古怪的地方。
虽然还是在海上，但以鱼渊艇的速度前行了莫约半天，竟一个生灵都没遇见，周围除了海水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海水中的灵气也像是被抽光了，隐约能感应到原处的灵气在朝着这一块区域汇聚，可到了这里之后就立刻消失不见。
出了水面，言欢四处张望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什么都没发现，水中没有任何生灵，空中也不见有飞禽经过，就好像，他们被世界遗弃了一样。
“阿欢，你快看下面！”一旁的云鬼惊叫道。
言欢连忙朝下面看去，只见附近海水统统都变成了厚重的黑色，原本平静的海面也掀起了惊涛骇浪，鱼渊艇在这动荡的海中仿佛随时都会倾覆！
她连忙控制鱼渊艇要将它稳定下来，却不想一个滔天巨浪朝这里拍来，亮起的护罩把鱼渊艇整个护住，暂时没受到什么损伤，但言欢他们在其中简直没有办法稳住身形，剧烈的震荡撞得人东倒西歪，只能抓住身边的物体勉强稳住身体。
紧接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不见其影，光凭气息就让人心中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是永生境！”连源抓着手边的栏杆，神识瞬间扩散出去，想将这隐藏的敌人找出来。
言欢在翻腾的海浪中苦苦支撑着鱼渊艇，却也只能随波逐流，云鬼和白临川从旁协助。
片刻后，连源终于发现了端倪。
“在下面！是……”
可他话还没说完，剧烈的撞击从鱼渊艇下方传递上来，言欢对鱼渊艇的控制瞬间被打断，四人连带着鱼渊艇一起被抛飞至空中，海水更是冲天而起，炸开了满天水花。
下落的过程中，言欢极力想要自救，但周围一丝灵气都凝聚不到，更有奇怪的禁空禁制让她根本不能飞行，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坠落，空中无处借力，云鬼他们也不在她边上。
她看着晴朗的天空，想起了师父温和的笑容。
再过一会儿大概就要掉落到海里了，这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她连鲛人族在哪都不知道呢就要陨落在大海中了吗？
“昂唔——”
一声怪异的吼声突兀响起，声音如洪钟一般不断回荡，震得言欢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头疼欲裂，随后便两眼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觉。
第二十一章 流落荒岛？
言欢醒来时觉得浑身酸痛。
以她入道境大圆满的妖族强悍肉体，她不防御就让小修士直接砍她都不一定能在身上留下伤口的身体如今竟感觉到酸痛！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山林之中，身下是混合着草味的泥土，边上是直挺挺的参天大树。
顿时，她脑中充满了疑惑，又得不到解答。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应该掉进海里的吗？
这里又是哪里？
云鬼他们在哪呢？
言欢揉了揉额头，觉得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准备起身在这四周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先找到鱼渊艇，那么大的艇，应该挺显眼的吧！
她撑着地爬起来，发现地上的泥土湿润黏腻，像是下过一场雨之后的样子，野草的叶子上也挂着不少露珠，就连她身上的白裙都弄脏了，整个人脏兮兮的，像是难民里跑出来的一样。
抖了抖裙摆上的泥土，但黏在上面的湿土哪有那么容易弄干净，她皱了眉，决定先把自己拾掇拾掇，师叔曾经说过，女孩子要爱干净。
随后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没有办法感应到天地间的灵气了！好像还有奇怪的力量限制她，让她无法飞行！
能够直接沟通天地间的灵气是妖族的天赋，所以妖族并不需要像人族那样经过洗尘仪式之后才能吸收灵气修行。可无时无刻不在天地中的灵气她现在一丝都感应不到，神识感应都范围也被限制在自身周围十步远，她没有办法感知其他地方是否有灵气。
不过还算好的是，修士自身本就体内就可以储存灵气转化而成的灵力，她用自身的灵力运转功法，召唤出一个大水球把身上的污泥都洗净，然后再用火系法术把衣服烘干，最后从荷包里拿出两块灵石握在手中恢复体内用掉的灵力。
现在感应不到灵气，要是战斗起来只能靠自身的灵力了，用完了不能及时补充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除了灵气异常之外，还有更令她不安的事，她与荷包里存放着的各类法器的联系断了，无法发挥出威能，而且她和云鬼之间的血契联系也被神秘力量隔绝了，她现在没有办法感应到云鬼的位置和状态。
这可太糟了！她从小就没有这样落单过！就算是在王家村那会儿，还没修行的时候，但她至少有娘亲和狼婆婆陪伴。
现在，有一种名叫安全感的东西在她心里消失了，身在这个陌生又没人的地方，她有些心慌。
深深吸了口气，她镇定下来，一边恢复灵力一边在这里四处搜寻，为了防止迷路，她还特意在树上做了记号，要是云鬼他们在附近的话，也能根据记号找到她。
在这周围绕了个圈，她又回到了原先醒来的地方，没有任何发现。不，也不能说没有，怪异的地方又增加了一处。
她应该是在一座山中，然而这座山里目前只有她一个活人，没有任何活物。
四周都是花草树木，刚才也还找到了一条小溪，她愣是一个会动的都没见到，不说小动物了，昆虫都没有一只，除了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之外，只剩下她的呼吸声了。
略微调整了一下状态，这次她决定挑一个方向一直前进，周围没什么好看的了，那就下山，去到最边缘的地方。
这山虽然有些怪异，但并没有出现什么危险，她加快了步伐朝山下赶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一开始还在头顶的太阳现已日暮西垂，她还是没能走到这座山的山脚。
“唉！”她扶着一棵树叹了口气，虽然身体上并没有感觉累，但总觉得有些累了，是这种独自一人的感觉让她觉得不舒服。
“不然试一下花姐姐给的那些祝福吧！”她忽然想起了之前花待派人给她送来的那么多带有祝福力量的饰物，或许在这种情况下会给她带来些好运。
取出一个雕花木簪簪在头上，精灵族祝福的力量带着温暖的感觉，让她心里的不安减淡了不少。
抬爪在树干上留下一道抓痕，她又继续前行。按理来说，她和云鬼他们是一起被抛飞的，就算掉下来也应该相差不远，虽然不知道这座山是哪里来的，但她有预感，他们一定在山上！只要坚持找下去，一定能找到的。
……
实际上，云鬼他们的确都在这座山上，而且连源和白临川都和他在一块，只不过在言欢相反的方向。
在那声不知名的吼声中，除了连源之外，其他三个崽子都被震晕了过去，连源也受到了些影响，只来得及出手捞住比较近的云鬼和白临川。
他甚至也受到了些许此地的禁空力量的影响，离他较远的言欢他来不及过去捞她，只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四个加一艘船艇朝下坠落。
虽然他们几个小辈暂时不清楚情况，不过他可是亲眼看见海中逐渐浮现出的这座岛。
不，这其实不算是岛，因为他看见了，岛完整出现后，最前方露出来的一个巨大的龟脑袋。
他们现在是在一只巨龟的背上，而这只龟背上背着一座山，那震晕言欢他们的吼叫也是这巨龟发出来的。
海中果然是危险重重，随随便便都能遇见一只永生境的巨龟，连源心里感叹，他敢打包票，陆地上的永生境修士绝对不超过二十个。
掉下来后，有连源在身边，云鬼和白临川很快就清醒了过来，随后云鬼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和血契的失联，略做调整就开始去寻找言欢。
目前，他们现在都到了龟背山的边缘，只是方向相反，瞧见了茫茫的大海才知道，他们一直都在移动中。
虽然云鬼这一边暂时还没能和言欢碰头，不过鱼渊艇倒是在路上顺手收了回来，只要一找到言欢，就立刻走人！
在无法飞行的情况下，光靠走，逛遍龟背山边缘一圈可能需要走上将近一个月，因为这里的路并不是平坦的大道，而且云鬼他们甚至还发现了一些非常明显的人为探索的痕迹，某些地方甚至还踩出了一条固定的小路。
这就证明，他们不是第一批登陆龟背山的人，但目前他们没有遇到其他人，或许，留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会遇到除他们意外的人？
不过暂时不是想这事的时候，在找了几天无果后，连源忽然接到了言欢用手机打来的电话，因为事发突然，连源自掉入龟背山就没掏出过手机，他自己都差点把手机这回事给忘了，只想着先把言欢找到再说。
言欢说她也是用了祝福之力不久忽然灵光一闪想试试看，没想到别的法器都不能用，手机还能正常通讯。
有了沟通之后，找人就顺利多了，莫约过了十多天天，言欢终于迎面碰上了她的小伙伴们。
一见面，言欢就迫不及待地给了云鬼一个大大的拥抱，而且他们之间的血契联系在靠近十步的时候又恢复了。
白临川有些吃醋地看着她，被言欢笑嘻嘻地摸头后这点醋意就瞬间烟消云散了。
第21.5章 番外之落子无悔
纵横相间的棋盘上，“啪嗒”一声脆响后，一枚黑色棋子落入其中。
“大小姐这是要自己送上门来被我吃掉吗？”他的话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坐在棋盘对面的那位白衣少女抬眼瞧他，头顶的一对狼耳轻轻颤动了两下，轻笑道：“是的呢！那这子，锦风哥哥是吃还是不吃呢？”
他没有答话，将那黑子唯一的气堵死，吃掉了这颗子。
“落子无悔哦，言欢大小姐。”
……
一个月后。
一个阳光明媚的喜庆日子。
妖王殿中的侍从们都要忙疯了，打扫卫生、布置礼堂、招待宾客，忙碌的身影在整个殿内来回穿梭，不过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丝毫不满都没有。
要说这是为什么？随便逮住一个侍女问问她都会告诉你，那当然是因为今天是戎锦风长老继任狼王的日子。
还不止呢！今天新任狼王大人还要和上一任狼王之女、如今整个妖界的妖王大人言欢小姐成亲！
这样的双喜临门，怎么能不开心呢？
整个狼族都知道戎锦风有多喜欢言欢小姐，追了她那么多年，终于修成正果了，看着他俩经历风风雨雨一路走来的老阿姨都感动哭了！
“那个老阿姨就是我。”
此刻，一位自称咸鱼的印澜女士乱入，然后她就被请出去了，被叉出去之前，还疯疯癫癫地喊着什么“这是我亲儿子的婚礼”、“身为老母亲凭什么不能看”之类的话。
呵呵，谁不知道戎锦风长老的母亲多年前就去世了，她果然是个疯女人。
在清理掉这个不和谐的声音之后，一切都照常进行，该准备的一样都没缺少，该有的礼仪也一项都没落下。
坐在戎图旁边的一言仙乐呵呵地看着朝他们跪拜下来的徒弟和徒弟夫，心里感叹：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还是被别的大猪蹄子拱了……啊不不不，是孩子终于长大了。
云鬼站在观礼的人群中，看了看左边的连源，又瞅了瞅右边的白临川，小声问道：“连大大，此情此景，您老有何感想不？”
连源若有所思地瞥向那边端坐着的一言仙，自言自语道：“嗯……我和阿笙的事应该也要加快进度了。”
云鬼和白临川：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
当一切落幕时夜已深了。
夜空中繁星点点，新房里灯火通明。
那盛装的女子掀开自己的红盖头扔在了地上，揉了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跑到桌边抄起一只苹果就往嘴里送，还有红枣桂圆花生针果酥等食物，她都没客气。
正大快朵颐时，身着喜服的戎锦风带着酒香推门而入，然后眼疾手快地闩上门，把那一堆想闹洞房的人都关在门外。
“嘁，本少爷的漂亮媳妇也是你们能看的？”他隔着门对外笑道。
门外众人又调笑几句，说了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就识趣地离开了，良辰美景就留给这一对终成眷属的新人吧！
“呦~锦风少爷，您今个可不是少爷了，是咱族里的族长大人了呢！”言欢剥着花生笑意盈盈地说着，明亮的眸子眼似秋波横，看得戎锦风心都软了。
他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
“锦风哥哥这是要做什么呀？”她眨了眨眼，明知故问道。
他低头抿了抿她的耳垂，随后附在她耳边轻声呵气：“当然是吃了你这颗小黑子咯！言欢大小姐，落子无悔哦！”
虽心中明了，可她还是羞红了脸，把头埋进他的胸口不敢看他，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呢！
帷幔渐渐落下，将满屋的春光遮挡，熏香燃着暧昧的气息弥漫着，只剩下两个人引人遐想的喘息声。
他把她压在身下，勾起嘴角肆意笑道：“接下来的内容，少儿不宜呦！”
……
老阿姨印澜睁开眼睛，盯着自家的天花板思考人生。
“我特么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睡醒了呢？我还没让亲儿子把闺女睡了！”
印澜从床上坐起来，烦躁地揪了揪头发，发现手上又是好几根发丝。
大概是快秃了吧……
唉！
她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点开了那个蓝色的x家助手软件。
“今天肯定又是没票没评论没推荐的一天。”印澜心中波澜不惊地想着。
接着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竟然有两个小红点！
“嗯？卧槽！来推荐了！在老娘准备完结放弃的时候！”
于是印澜又掉了几根头发……
“那不管我死活的编辑该不会是心血来潮监视我结果看见我骂她了吧？不然这推荐怎么卡得这么准？”
她打开了自己用了多年的WPS，看了一眼存稿，默默关掉了手机，默默走进浴室洗漱，看了一眼镜子中自己的发际线和黑眼圈以及一个月没吃药日渐暴躁的脾气，突然想起来闺蜜的话。
“咱们要当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
嗯……怕是精致不起来了。
灵感枯竭成绩不好想切个文放松一下都不行，日常卡文还秃顶，美少女也变老阿姨。
“唉！”她又叹了口气，做好准备之后开始码字，怎么着也得把这推荐混结束了再说，只能麻烦看官老爷们再多担待几日了。
新的地图新的冒险，闺女始终如一的目标，还有老阿姨想龙套名的头秃，一切都重新开始。
虽然还没安排好，虽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写，虽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老阿姨会努力的。
不过码字很累，码字两小时，看文两分钟，有时候从中午卡到半夜才能勉强憋出一章。言欢她还在海上，所以可能会掺杂海水，不要嫌弃她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可以的话，老阿姨希望能多点互动，随便说点啥让老阿姨觉得还不算太单机也行啊！
……
夜深了，凌晨一点了，没有存稿的咸鱼澜还捧着手机打下这一行行的黑字，心里依旧是无尽的疑问。
这样坚持写真的会有人看吗？会有更多人看吗？会有人喜欢她的儿子女儿们吗？配得到小红点吗？写得这么垃圾应该没有吧，果然还是书库喜加一。
不安和自我怀疑每天都包围着她，就和她的闺女一样，仍旧是不快乐的。
但人生如棋，应落子无悔。
第二十二章 越老越爱粉色
言欢掉进龟背山和云鬼他们汇合之后的三个月，他们将这整座山都探索了一遍。
这里虽然有着种种限制，却没有任何危险，甚至他们还找到了不少可以食用的野果。
连源说，这限制是这永生境的背山龟本身就带有的，并不是针对他们几个。
也是因此，他们才留在龟背山上，只要他们几个在一起，这些限制根本没什么影响，而且山上没有危险，借助背山龟替他们在海里开道总比他们亲自下海的好。
在这危险重重的海里，永生境的生灵也是绝对无人敢惹的。
而且这背山龟也是一直在朝着南方游动，越游越远，因为方向一致，言欢就更放心的在这待下来了，只要每天都注意着海上，不要哪天和鲛人族擦肩而过就好了。
只是有一点令人疑惑，不是说永生境都会被天道束缚吗？怎么这背山龟就可以在海里到处浪？
不过呢，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省得给自己平添烦恼。
言欢站在龟背山最边缘的地方，这里可以看见湛蓝的天空和与之交相辉映的海平面。
“阿欢，那一片果林的果子看样子快要成熟了。”云鬼灵巧地从后方的林中钻出，站在她身边说道。
“真的吗？我们再去看看吧！”言欢转身，带着满心的好奇和云鬼一起前行。
云鬼说的果林是言欢他们探索龟背山时发现的，更确切一点的说，应该是他们沿着这里留下的他人的痕迹一路寻找，在山中某处发现了一片人为栽种的果林。
只不过找到这里之后，他们依旧没有发现这座山上有其他人存在。
果树上的果子是粉色的，颗颗圆润饱满，还剩些许青色，的确是快要成熟的样子。
当时言欢他们找到这里，果子都还青涩小巧，也无法使用，研究过后发现，这种果子蕴含着幻术能量。那会儿还看不出来，但现在一瞧，这果子和妖界羽族的琉璃果有那么几分相似呢！
只是琉璃果是纯粹的能量凝聚形成的，这种果子却是真正的果子，由小到大慢慢长成。
言欢回到他们在山上临时搭建的离果林不远的居所，一眼就看见白临川正盘坐在一棵树下修炼。
由于这里没有灵气，想吸取灵气只能靠灵石补充，所以言欢不仅给了他大把灵石，还把之前得到的许多内丹珠都给了白临川修炼用，至少这玩意比灵石更适合修炼。
连源嘛，在另一棵树的枝桠上坐着打游戏，眉头微皱，神情严肃，看样子心情不大好，应该是被坑了。
言欢把果子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连源点头，让言欢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
她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
他们在海上漂了有一年了，她知道连源可以知道未来的事，所以既然他这么说，那一定是再过不久就可以找到鲛人族了。
接下来就耐心等待吧，等待果子成熟，等到这一成不变的海面出现不一样的波澜。
……
大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果林中的果子成熟，香甜的气息带着诱人香味在周围弥漫开来，幻术能量开始溢出。
由于言欢和云鬼服用过太华清凝果，所以溢出的幻术能量对他俩没有影响。
而连源是永生境，也影响不到他，只有背山龟自带的限制能略微干扰到他，毕竟只有永生可以伤到永生。
唯一不能抵抗幻术的只剩白临川了，不过还算好的是，现在只是果子成熟的初期，能量溢出的并不是很多，他目前还可以靠自身抵挡。
但是海上迟迟没有出现异常，这让言欢一天比一天疑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鲛人族。
毕竟外出这么久了，一开始是他们自己驾驭鱼渊艇朝南寻找，后来遇到背山龟，这只巨龟的速度可比鱼渊艇快不知道多少倍，一路上也没有发现有叫鲛人族存在的痕迹。
他们四人每天都轮流在边缘监视大海，不可能有遗漏的时候，也就上次因为果子的事情耽搁了一会儿，总不能就因为那一会儿，他们就错过了鲛人族吧！
又继续守候了五六天，这天负责视察工作的云鬼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他连忙把言欢他们叫到身边，指着原处那隐隐约约的一片粉色给他们看。
随着背山龟的前行，视野也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片粉色的海域，那里的海水竟然是粉色的！两种颜色渭泾分明，交接之处可以看到一条明显的界限，景象十分的奇特。
一炷香过后，背山龟巨大的脑袋首先跨过界限，进入粉色海水中。
一靠近这里，身为修士的四人都立刻发现了能量的变化，背山龟的周围是没有灵气存在的，因为都被他吸取了，以至于天地间的灵气都来不及补充。
但是，进入粉色海水中，周围瞬间充斥非常浓郁的幻术能量，以至于对幻术没有绝对抵抗力的白临川一瞬间就中了招，陷入了自身的幻境中。
好在这是天然的能量，没有攻击性，白临川就算深陷幻境暂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还是要尽早让他清醒过来。
陷入幻境时间太长很有可能会沉沦在其中，被迷幻了心智，那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只能当一个活死人，然后时间长了被活活饿死。
除了永生，没有修士可以一直辟谷。
言欢从荷包里取出一瓶丹药喂进白临川口中，丹药名叫清灵丹，药效就是解除幻术控制效果，在陆地上可是公认的同类丹药中效果最好的一种。
片刻后白临川就清醒了过来，看样子效果确实不错，但没过多久，药效结束，白临川又被这无处不在的幻术能量迷晕了过去。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喂丹药吧，这东西吃多了效果会逐渐减弱的。
言欢皱眉，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倒是后悔没坚持把白临川留在天宫，他这样晕着，是她这个师父没用，照顾不好自己的徒弟。
懊恼归懊恼，自己家的孩子还是不能不管的，只能求助神通广大的连源了。
她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向连源，无辜的小眼神就这么盯着他，可怜握着双手放在胸前做祈求状，还拉上了一边不知所措的云鬼一起。
连源扶额，苦笑不得，然后揪过她的手划破她细嫩的指尖，趁伤口还没愈合前用力一捏，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掐着白临川的脸颊。
一滴血就这样落入了白临川微微张开的口中，也只有一滴，言欢的手指就恢复如初了。
随后连源放开她的手解释道：“你吃过太华清凝果，你的血比丹药更有效，能维持的时间也更长，至于能维持多久就看他醒了之后能撑几天了。”
言欢小鸡啄米般点头，刚要俯下身查看白临川的状况就听见了由远及近的美妙歌声传来，声音悦耳动听，仿佛天籁。
“阿欢，海上有人！”
第二十三章 好多美女啊
在阳光的照耀下，粉色的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十分好看。
言欢在云鬼的提醒下朝远处瞧去，那美丽的海面上音乐能看见几个小黑点，伴随着动人的乐声逐渐靠近。
随着小黑点的逐渐放大，言欢也看清了她们的面容，是七名美得各有特色的女子。她们的上半身露出水面，勾勒出曼妙的曲线，互相结伴唱着美妙的歌曲朝着背山龟迎面而来。
“阿欢，想要怎么做？要不要把她们都抓住？”
言欢摇了摇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再观察一下吧！如果不是必要，我并不想和她们交手。”
能和平解决问题，顺利拿到鲛人泪的话，就没必要打打杀杀的，多麻烦呀！而且也还没和她们接触，具体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她们就是鲛人，但在这茫茫大海中待了这么久，言欢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出现在眼前。
根据传说，鲛人鱼尾人身，虽然看不见这些女子的下半身，但此时此刻能在这里出现，还有连源之前的提醒，言欢有八成的把握认为她们就是鲛人，只需要看见她们的尾巴就可以了。
片刻后，七名女子全都上了岸，言欢他们躲在不远处的林里暗中观察。果不其然，她们的身下确有着一条鱼尾，每个人的鱼尾鳞片颜色各不相同，但都有着美丽的色泽。
她们的鱼尾在接触到泥土的一瞬间，幻化成了光洁白皙的长腿，被各自身上的绡衣遮挡住。
上了岸，七名女子便直奔果林所在的位置而去，看样子对这里非常熟悉，并不是第一次前来了，估计那些果树就是她们种下的。
七女虽是一同前来的，但其中一位看上去略微年长一些的女子站在最前方，其他六位隐隐以她为首。
她们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果林中。
言欢本以为她们接下来就要开始收取那些果子了，结果那为首的女子柳眉微皱，发现了不对劲，然后把站得较远的六名女子都聚集到身边。
她神情严肃地观察着四周，厉声道：“别躲躲藏藏的了，出来吧！”
难道他们被她们发现了？
藏在暗处的言欢一惊，刚要出去，就被一阵响动打断了起身动作。
“呵呵呵呵！”
一阵娇笑声从周围响起，只见过零的另一端走出了十位身姿婀娜窈窕的女子。这些女子个个都有着精致迷人的容貌，要说和先前七位相比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七位的美带着仙气，十分纯净，而这十位则是妖艳，非常性感。
“呵呵，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啊！印淑！不过没关系，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美艳女子团为首的一人笑着说道，她的笑声配合她那比旁人更胜一筹的容貌，有着勾魂夺魄的惊人魅力。
印淑是七名女子中为首的那位，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忽然冷笑道：“水魅儿，我还不了解你吗？我们俩修为相当，这么多年都没分出高下，你以为就凭你们人多一些就能把我们怎么样吗？”
“你大可试试。”水魅儿笑着，模样分外有恃无恐。
此话一出，对峙的双方都各自祭出了武器，她们的武器竟是各色乐器！
印淑眉头皱得更紧了，握紧手中长笛，目光紧紧盯着水魅儿。她怀疑水魅儿有什么阴谋，但又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好以不变应万变。
水魅儿轻轻拨弄了两下手中琵芭的弦，发出悦耳的声音，随后乐声急促起来，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波攻击朝着印淑飞去！
对面的印淑不甘示弱，见水魅儿首先发动攻击，便吹响长笛，悠扬的笛声抵消了水魅儿的琵琶音。
不过她知道这只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进攻。
战斗一触即发，试探过后，双方交战在了一起，除了乐器发出的音波攻击之外，言欢还发现他们会使用幻术类法和水系法术。
果然如印淑所说，水魅儿她们虽然人多，却没有得到绝对的优势，一直久攻不下，只是略占上风而已。
她们斗的激烈，言欢却发现，她们都有意控制着自己的进攻，不让攻击飞到果林那一边去。
还有另一点就是，言欢他们在龟背山上受到各种限制，法器不能用，灵力也难以补充，甚至就连契约间联系相隔远了就会被切断。
难道她们的乐器不是法器？而且他们打了这么长时间，一点也没见灵力枯竭的样子，当真是非常奇怪。
战斗时难免有意外发生，水魅儿一方的一道水箭攻击被印淑挡住后飞向了一旁，而那个方向则是言欢等人藏身的地方。
意外来的太过突然，她没有时间转移地点，只能出手将那支水箭挡住，但这样一来，她们的行踪就完全暴露在了他们的眼中。
水魅儿和印淑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别人存在，也不知道在这里躲了多久，她们双方打了半天结果是给人看了一场表演。
“算你们走运！不过下一次的圣潮我们海妖族势在必得，你们等着吧！姐妹们，我们走！”水魅儿冷哼一声，不愿冒险，带着她们一方的人全部退走。
印淑她们也不敢贸然追击，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警惕地看着言欢一行人从暗处走出，见到言欢时她眼中还满是防备，但看到言欢身边的其他人时，她的眼里的防备就被浓浓的惊诧所代替。
除了印淑之外，其他六人的神色也和她如出一辙。
言欢心中亦是奇怪，她们怎么都那个表情看着他们，难不成他们脸上有花？
不过出于礼貌，言欢也不想一上来就开打，她福了福身子：“小女言欢，来着陆地妖族，出海时遇险不小心落入这座山上，对几位并没有恶意，身后这几位都是小女的同伴。”
她露出善意的笑容看着印淑，自信又真诚的模样打动了印淑，让她放下了一丝戒心，也向言欢回礼，主动介绍道：“言姑娘好，妾身印淑，是鲛人族现任族长。”
言欢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自高兴，她们果真是鲛人族，只要接近她们，就有机会得到鲛人泪！
第二十四章
灵动的女子身影在果树间穿梭，树上饱满圆润的粉色果实被她们一个个摘取下来，收进储物袋中。
言欢等人站在一旁看着，印淑站在言欢的身边和她有说有笑，也给言欢解释了这里的情况。
原来这里的果树就是鲛人族栽种下的。
背山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路过鲛人族居住的海域，就是这片粉色的海洋：幻音海。
海中没有办法让这种果树正常生长，鲛人族就只能将果树种在龟背山上，而背山龟每一次经过幻音海的日子总是固定的，每一次的间隔也正好的果实成熟的时候。
她们鲛人族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族群，和羽族一样，依靠着幻术能量浓郁的地方生存，修行也是以幻术和水系法术为主。
而这种有着浓郁幻术能量的果实对鲛人族来说，对他们修行幻术有着很大帮助，并且能让鲛人族的嗓音变得更加动听。
至于海妖族，虽然言欢问了，但是印淑好像不是很想说，只是告诉她，海妖族和鲛人族是敌人。
她不愿多说，言欢也就不问，有些事情迟早是会知道的，也就不急于一时，便将话题转向别处。
只是言欢发现，印淑总是有意无意地询问云鬼他们三个的事情，以及言欢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令她觉得奇怪。
六位鲛人族女子采摘完果实之后都回到了印淑身边。
就在言欢还在想怎么和她们一起去鲛人族的时候，印淑很是热情地邀请言欢她们前去鲛人族做客。
言欢觉得，印淑的重点应该在云鬼她们身上，因为她的眼睛是不是地就看向他们三个，不过嘛，只要能去到鲛人族就行。
鲛人的双腿在接触到海水的那一刻又恢复成了鱼尾，在海中自由地游动。
可言欢他们并不是鲛人族，虽然也能闭气在水下停留一段时间，却不能待得太久，而且身上的衣物也会被水浸湿，衣服只是普通的衣服而已。
于是言欢拿出了之前沈兰之给的避水丹，除了连源不要之外，她和云鬼、白临川都各自服下一颗。
避水丹能让她们在水中自由呼吸和行动，就像在陆地上一样，缺点就是，回到陆地上碰到水会被避开，比如洗澡时……非常尴尬，所以还要用其他丹药解除避水丹的效果。
跟随着印淑在幻音海中不断下潜，在海下分不清方向的言欢只能跟着她走。幻音海中也生活着许多生灵，色彩斑斓的，十分美丽，有些甚至还会偷偷凑近看着言欢四人，它们生活在海里，从来没见过两条腿的生物。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原本朝下看时是一片漆黑的海底突然变得明亮了起来，下方是一座巨大的城，一眼都望不到城的边缘。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很快就被发现了，手持长戟全副武装的一队守卫者快速上前，见到是印淑后向她恭敬行礼。
言欢发现，这一队守卫者全都是女子组成的！
守卫者们在前面给印淑开道，让他们顺利进入城中，族长大人安全回族并带回了外界客人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越来越多的鲛人族前来围观。
印淑也将言欢他们的身份和来历告知了她的子民们。言欢和印淑在龟背山上时，她就将自己的妖王身份告知了印淑。
言欢匆匆一瞥这些热情的鲛人，竟没见到任何一个男性鲛人，清一色都的全是美貌的女子。
她顿时有些明白为什么印淑总是在看她的同伴们了，敢情是鲛人族盈盛阳衰，一下子见到三个异性，所以才那么惊讶和好奇！
“母亲，听说有陆地上的客人来了，是真的吗？”悦耳空灵的女声从嘈杂的鲛人群外围响起，鲛人族女子都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让那声音的主人走来。
言欢听到那声音时就被惊艳到了，世上怎会有如此好听的声音，余音绕梁，过耳不忘，光听声音就觉得那人一定是掉落凡间的仙子，纯洁又美好，不容丝毫的亵渎。
等见到真人时，言欢却觉得和声音并不是同一人，来人看上去和人族二八年华的女子差不多大，身形较瘦，模样只是清秀而已，只是装扮比普通鲛人女子更加华丽，显示出与众不同的身份。
她额前坠着珍珠额饰，乌黑的长发绾着精致的发髻，发间点缀着的发饰和身上佩戴的首饰都十分精美，多是以珍珠、珊瑚、贝壳等海洋中特有的物品制成。她身上的绡衣样式虽不复杂，却顺滑飘逸，泛着好看的色泽，身下一条纯白色的鱼尾和旁人都不相同。
其他鲛人的鱼尾都有着不同的颜色，再浅都有，纯白鱼尾在这群鲛人女子中显得如此特殊。
她的面容和印淑有几分相似，一双灵动的海蓝色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言欢四人。
要说她身上除了鱼尾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能就是她的睫毛了吧。虽然并不是特别的长，但是很浓密，和她的眼睛相称非常好看，也让她算不上出挑的容貌有了一丝与众不同的魅力。
随着她的再次开口，言欢终于确定了那声音的主人就是她。
印淑向言欢介绍了这位特殊的鲛人，两人互相见礼，算是认识了。
她名叫印江月，是印淑的唯一的女儿，也是鲛人族的圣女和下一任的族长继承人。
印淑还有事要忙，和言欢致歉之后便先行离开，走之前交代印江月招待言欢，把一切都交给了她安排。
印江月带着言欢在这座恢宏大气的城中游览起来。
此城和海有着一样的名字，叫幻音城，城中的建筑精致优雅，以蓝色为主，远远望去到处都闪烁着并不刺眼的光芒。
据印江月说，那是建造房屋的晶石的原因，晶石的特性就是如此，结实好看。
除了房屋，城中还有着许多自然的装点，精心修建排布的珊瑚群，摇曳着的海草，散落的贝壳，以及时不时路过的漂亮鱼群等等。
走过了城中大部分的地方，印江月带着言欢他们到了最重要的地方，鲛人族族长居住的水晶宫殿，言欢等人接下来也将暂住于此。
“言姑娘跟我来吧，刚才就已经派人把你们住的房间收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