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巅峰
姜丽华尝试着去推那吴青菁的院门,居然没上插销,只是轻轻一推,门一下就开了,姜丽华人小胆小,直接便闪身进入,由于白天来过,这院子又不算大,吴青菁住哪间屋子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蹑手蹑脚的从窗户往里偷窥,吴青菁已睡得酣声四起,必竟她纠结了大半夜自然又困又乏,现在下了决心,也就睡得格外安稳。
姜丽华索性拉开窗户往里边四下张望起来,又想着那装药的锦盒因下过两次水早已湿透,必定有迹可寻,果然,也不知是不是吴青菁心大,那盒药竟被胡乱的与湿衣服扔在床脚,姜丽华只是朝那锦盒用手施以灵力轻轻一挥,那锦盒便到了她手里,她打开盒子,里面装有一瓶极致素雅简约的陶瓷瓶,姜丽华将瓶子取出放进自已的怀里,又将锦盒放了回去,这才急匆匆的回了抚心院。
回到屋里,她不敢点灯,心跳得咚咚直颤,倒不是紧张,更多是兴奋,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这么简单顺利的又向成功迈进了一步。她从怀中取出瓷瓶,用鼻子轻轻的闻了一下,那气味简直提神醒脑,她又深深的猛吸几口气,顿时药味入体,全身为之一颤,全身因疲乏而酸软的肌肉也顿时有劲起来,困意全消之下的她拿起笔记,只是微微一扫而过,便融汇贯通,较往日而言,两个时辰反复的琢磨产生的效果远不如刚才的匆匆看一遍。
“神药、神药!”姜丽华大喜过望,将瓷瓶珍而重之的贴身藏好,又翻了前两月的内容,全数融汇贯通,不废吹灰之力!
“吴青菁真是个傻子,像自己这样闻闻气儿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吞进肚子损伤身体!”姜丽华得意于自己的聪明,躺在床上兴奋的睡不着觉,可与吴青菁接头人的话始终回荡在耳边——除掉吴青菁,方能取而代之!
姜丽华不是没害过人,可这里是堂堂谪仙城,灵术的起源地,她若用灵力害人,不消片刻便被查出,可不用灵术,她才六岁而已,哪个她都惹不起……姜丽华正烦恼不知如何两全时,也不知是不是闻了那药使她脑力得以提升的缘故,她一下子觉得与吴青菁秘接的人分明就是那个被冷芷兰气出四季青汤泉宫的灵玲!
“难道这药出自禁府?我若加入了禁府是不是就不用再通过灵玲便能直接获得这神药?”姜丽华一下便觉得自己已经拿捏稳了这档子事,吴青菁的命她也不用再想着办法去取了,唯一要阻止的便是不让她们再接头!而这,于她而言明显简单得多!
姜丽华这才放松的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竖日勤习堂
不知道是不是那神药的副作用还是一晚上的折腾只睡了一个时辰,姜丽华难得一次早上起不来床,不过,她倒不急,她一心想着神药在手,天下我有,今天她总算能扬眉吐气得一次第一,索性连护司的评测都全然不放在眼里,可昨晚明明一切都似乎全然通透的她现在却像脑子里塞了浆糊,没几个测评能达到通关,只能平日里一半的效率,她一下子心惊起来———这分明就是那药物的反噬……同她一样悲催的还有吴青菁,已经对药产生依赖性她突然断了药,只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别说测评,能在位子上坐稳都是难事!……
结果便是姜丽华痛失前十,吴青菁垫底,惜君难得一次提了一名,而久违的第一又重归冷芷兰身上。
呆言呆语
姜丽华面对测评结果十分痛苦,不过,她却发现了一件奇妙的事,若没有灵玲的药,除复学的人外,属她最厉害,如今她已见识了那药的作用和副作用,对于服食,她便更慎重了,但将药留在手边以备不时之需会更有底气,似乎倒也不错!
而放课后各位护司齐刷刷的盯着护司长,难得他居然也有预判错误的时候,护司长有些尴尬:“冷芷兰虽重回第一,但绝对不会是禁府安插的人,吴青菁失了第一倒在我的预想之中,只是那夺药之人我究竟是高看了还是低看了,这次着实挺意外的!”
“大哥难得糊涂一次,我们不会嘲笑你的!”左护司明明想安慰一番,可嘴笨脑钝的他说出来的话总会有点变味。
护司长瞪了他一眼,脸上更是挂不住。
传音护司连忙转移话题打起圆场:“大哥,何为高看?何为低看?”
“吴青菁今日的成绩显然是无药可用的后遗症,而夺走她药的人若是胆小而弃之不用,那我便高看她了;若她想看看状况再用,那她是极聪明的,可留下替我们做事;若她想低调行事,夺药只是为了公平竞争或是留药以备后用,那我便小瞧她了!最可怕的是她不想受制于给药的人而暂时不用,那她是我们掌控不住的人,留下来迟早是一祸患!”
“那人究竟是谁?大哥咱们得早早打发了才是!”右护司听罢也焦心起来。
“也怪那日我太自信了,白白错过了鉴证她身分的机会!”护司长一声长叹!
“看来以后咱们得多多提醒大哥才行,大哥再机敏也是一个人,终抵不过咱们众人拾柴火焰高嘛!”左护司又是张口就来。
“哼!”护司长一声冷哼,转身背对几人,很是气愤——他堂堂七人之首,犯天大的过错自己可以自嘲,但绝不允许他人说三道四,挑战他的威严!
“大哥既说想鉴证她的身分当然有了怀疑的人选,咱们七人却理不出半点头绪,所以很多时候并不是人多就力量大的,左护司,你可有头绪?”天监护司忙向护司长站队看齐。
“我左看右看那冷芷兰就不对,定是她!”左护司还死鸭子嘴硬!
“呆子,照你的说辞那禁、冷两家可就要携手共赢啦?”右护司真恨不得封了左护司司长嘴,以免他再丢人现眼。
“不无可能,冷芷兰一把年龄了也该嫁人了,那禁府的小子可不少……”
左护司还想狡辩几句,可护司长听不下去了,直接丢下一句话:“散了!”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声音虽不大,可语气不善。
“呆子,你们脑子皆不机光,便多听多看,少言少语,可你倒好,偏要卖弄自己的愚笨!”右护司摇摇头也和另外几人一起走了,独余左护司一人不知所措的独自零乱。
禁府
“家主,有隐侍来报,那个叫姜丽华的小女娃胆子大得很,想见你,听那意思还有些额外要求!”军侍尽量将声音放得平和,以免惹得喜怒无常的禁威甲不快!
自涨身价
禁威甲听罢果然满脸不悦,冷哼一声:“如今但凡有点本事的人无论什么阿猫阿狗都自诩身价不凡了!”
“一个贱民窟出来的人敢提这样的无理要求,确实太忘乎所以了!不过,听说那丫头不是字面意思上的胆子大!”军侍决定以退为进!
“胆子大?敢上刀山下火海吗?”禁威甲嗤之以鼻!
“隐侍说她已跟灵玲小姐接触过两次了,她还断了灵玲小姐的后路,连八大护司都戏耍了一番!”军侍如实转述。
“有点意思!”禁威甲总算抬了抬眉毛:“军侍觉得这人资质如何?”
“要说聪明胆大的人,好找,可这女娃偏还带点邪气——敢做偷鸡摸狗的事,脸皮够厚!”
“如果你觉得可以便是去见她吧!”禁威甲摆摆手,打发走了军侍。
谪仙城
“听说你要见我!”姜丽华只是比任、冷二人晚走一走,便被一个侍者引到了花园里,地处并不偏僻,甚至还偶有人过往,但姜丽华很佩服眼前这个化身花匠的敢如此大胆。
“你不是禁家主!”姜丽华一猜就知道这是谁派来的。
“我这次来算是给你送信物的,你以后做出大成绩,自然能得见家主!当然,让你为我家家主办事也绝不让你吃亏,作为交换,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帮你顺顺利利的留在这座宫殿里,但在这里做到何等位置,那就得靠你自己的本事了!但你的地位越高,家主对你的帮助投入便越大,互利互惠你应该懂吧?!”
“你不觉得我只是一个小女孩吗?你觉得我能做出什么名堂?”姜丽华有些意外来人并不把她当个普通小孩对待。
“常言:祸患常积于忽微,你就算办不了大事,当个搅屎棍也好,当然,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心性不止如此!”
“所以,你究竟要让我干什么?”姜丽华根本想不出来这人的言外之意!
“你能见到我说明你极聪明,回去好生想一想、悟一悟定能知道怎么帮我家家主!”
“我这算入了禁府门下?”姜丽华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
“你可以选择要一个入门凭证或是让我帮你解决一件事来作为我家家主给你的见面礼!当然,若选后者这也算是一个彰显我家家主实力的机会!”
“我两样都要,可以吗?”姜丽华毫不胆怯,也并不客气!
军侍呵呵一笑:“我怕你吃不消!”
“禁府有隐侍,八大护侍必也有,你敢青天白日进出谪仙城,他们的人必也能自由自在出入禁府,我在半年之内给你们找出一人作为交换,可行?”姜丽华一脸一本正经,谈起交易,哪像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三个月!”军侍直接砍了一半。
“好!”姜丽华一口应承下来,心里得意:说是这样说,做不做那便是我的自由了。不做的理由千千万,总有一个能蒙混过关。想罢,从掏出怀里的“神药”递了一颗给军侍,“我要这个的配方!”
军侍接了过来,“好!配方三日后给你!入门凭证也简单,你若在宫内有难处,便在你的院子正门外第十棵树的树腰第三寸处扣掉一个菱形的皮,自会有人与你接应。”
姜丽华点点头,转身离开。
“跟着她,别太紧,小心点,别让那八个发现她是咱们的人!”军侍命令着隐侍。
“哥,这女娃你这么信任她?连接头方式都教给她啦?”隐侍很诧异。
“信她?凭她给我画饼?凭她张口胡言?我只是给她点甜头让她自涨身价,别轻易被那八人给收买了,至于我要安插的人,我观望一段时间再作决断!”军侍何等机敏,姜丽华一个六岁孩子的幼稚谎言哪能放在眼里!
无心插柳
姜丽华对隐侍的承诺虽放在了脑里却未放在心上,回了抚心院,未免显山露水惹人怀疑,索性彻底放下,当没发生过一般。却见冷、任二人正百无聊赖的下着棋。
“难得你们俩下了学还温课,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姜丽华有些意外。
“她夫君(舅)捎信儿说要来看她!”冷、任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来就来呗,这和你俩下棋有关吗?”姜丽华被弄得莫名其妙。
“谁输了谁就去见我舅!”惜君嘟嘟嘴,不太乐意。
“你舅是谁?天上凶神?地下恶鬼?让你们这么怕去见他!”姜丽华有些好奇了。
“可别瞎说!小心我姨母冷姑娘跟你急!我舅那性子是:如春风拂面般温和,如流水潺潺般细腻;长得是:如温玉般无瑕,如峻岭般俏立。女子往往只是一眼便如入了泥潭般迷了心智!”惜君说起她舅舅简直如数家珍。“对吧,舅母!”临了临了还不忘冲着冷芷兰喊了一声!
冷芷兰羞涩的瞪了一眼惜君,没有言语。
姜丽华听罢好奇的看了一眼她俩的棋局,明着俩人互相较劲,可暗里谁都想让着对方!姜丽华心里顿时明了!
“听着惜君姐这一说我倒好奇了,世间真有这么美好的人吗?可你们又为什么不愿去呢?”
“他要考我的功课!”惜君一脸无奈,而冷芷兰欲言又止,还是惜君帮她答了:“她怕别人闲言碎语!”
姜丽华听罢,当然知道这些都不算理由,而她们心里都是想去见他的,但应该有什么原因让她们只能去一个,偏她俩表面上又互相谦让着……姜丽华只是微微一想,便通透了,但眼珠子一转,故意使起了绊子:“你们都不想去吗?听惜君姐这么夸一个人,我倒起了好奇心,要不我替你们跑一趟,我还真不信世间有这么完美的人呢!”
“别听惜君瞎说,她惯会把人夸上天!”冷芷兰见姜丽华要来横叉一脚,连忙拐弯抹角的拒绝,姜丽华一听,自然明白了冷芷兰的推辞之意,却故意置之不理:“都是好姐妹,就算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关键时刻我也应该挺身而出啊!况且只是帮个小忙而已!”
“你去也好,省得他老问东问西的考我功课!不过他带的好东西你要给我捎回来哦!”惜君只想着省心省力,于是一口答应姜丽华去。
冷芷兰这下无话可说了:“你去也好,省得让我去了结果他压根儿没带好东西来惜君赖我独吞了!”冷芷兰难得这么直白的抱怨道。
姜丽华在这番话里自然听出冷芷兰分明急了,但她始终置若罔闻,有机会认识杜家少主、未来的家主,她求都求不来,岂能错过。
“惜君姐,快给我说说你舅舅大概会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啊?重不重?多不多,我搬得动吗?”姜丽华撇开冷芷兰,追着惜君问东问西,显得十分热情,故意将好奇的着重点放在带的东西上而非杜展鹏本人身上,这一招也成功打消了冷芷兰最后的顾虑。
姜丽华见冷芷兰已放弃棋局睡到了床上,显然默许了此事,她心里一乐:“老天爷也太照顾她了吧,总能在她有困难的时候扶她一把!”她高兴摸了摸怀中的药瓶,显然现在又多了一个契机!
互相嫌弃
杜展鹏是在一个傍晚入的宫,姜丽华接到惜君给的一张字帖和冷芷兰的一封书信后心里带着极大的好奇心便匆匆往谪仙城门口等着了,等了许久,果然见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向她走来,俊眼修眉,五官标致,衣着光鲜,走路沉稳偏又不失轻快,满满的活力四射。
“你就是代兰妹妹和君儿来的侍婢?”杜展鹏显然没将姜丽华放在眼里,语出冷淡、甚是疏离。
姜丽华没料到惜君口中温润如玉的舅舅会如此大相径庭,那眼里、嘴里的傲气真的败光了姜丽华对男人的所有想象,既然要公事公办,那便不用客客气气的了。
“杜少主,您太抬举了,我还只是在择选期,能不能留下来做侍婢或侍者那还得看造化,诺,这是冷小姐和任小姐让我转交予你的东西,你收好,我这便回去了!”姜丽华说完,将东西递给杜展鹏便转身离去。
“你等等,我有话要交待!”杜展鹏并未发现姜丽华口中的火药味,照常吩咐着。
姜丽华人小胆大,才不吃这套,只当没听见,径直走开。
“站住,我说的话你没听见?”杜展鹏有些生气一个侍婢都敢对他视而不见!
“杜少主,不管你吩咐什么,我都帮不上你的,我说过,我未过择选,还不是侍婢!”
“小事而已,你帮我把这些字帖代给君儿,还有这封信,你也转交给兰妹妹。”杜展鹏天经地义的交侍起来。
“宫里不能私相授受,我不能坏了规矩!”姜丽华一口拒绝,半点不留余地。
“那你怎么又给我带东西了?”杜展鹏觉得眼前这个长得还挺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办起事来一点都不爽利!
“好朋友的忙我自然会帮,其它陌生人的忙若让我冒着犯宫规的风险去做,我没有不回绝的道理。”
“我是惜君的舅舅,你口中的杜少主,怎么就成了陌生人?你应该知道我的身分有多高的吧!”杜展鹏有些急了,宫里哪个侍女、侍婢见了他都陪笑脸、献殷勤,今日怎么遇到这么一个奇葩,也就在这宫里,换作别处他都不会给她一个丫头片子理论这么多!
“你就是家主、族尊,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姜丽华一怼到底。
“她俩让你来见我是她俩对你的信任,你莫辜负了!”
“东西已带到,未曾辜负!”
“东西未带回,也算辜负!”
“那也是你辜负!”姜丽华对杜展鹏是毫不客气,直接针尖对麦芒!
杜展鹏则气得有些颤抖了:“我记住你了!”
“谢谢你!”姜丽华眼睛睁得大大的,半点不受威胁!
杜展鹏转身便走,只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可走了老远,又回头追向姜丽华,拦在她面前:“丫头,你心机够深啊!这般杵逆我的目的是想吸引”
新的指引
姜丽华听罢,真想当场拿把镜子照照自己才六岁的脸上是不是赤裸裸的写着什么才让眼前这个“岛上唯二优秀”的青年才俊有如此深的误会!但又转念一想,杜展鹏说的也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与冷芷兰初识时的骄言傲语如今还言犹在耳,两人一个自恋一个冷傲,还真是绝配!
“你家府门高还是这谪仙城宫门高?”
“当然是谪仙城宫门高!”
“那我现在入了宫门岂有倒退去府门的道理?”姜丽华一句话直接把杜展鹏呛得直愣当场,无言以对!
杜展鹏彻底处于劣势,姜丽华才决定放杜展鹏一马。
“你给我吧!看来今天你这忙我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否则你回去还指不定能把我想象成什么凶神恶煞呢!不过,为了更好的杜绝你的胡思乱想,你替我写方单子,现下还了我的人情,我们便互不相欠了,以后我们也只需见面不识,互不问候!”
“什么方子,你说!”杜展鹏听罢,虽觉得划算,但仍心有余悸的问。
姜丽华从怀里掏出瓷瓶倒出一粒递给了杜展鹏,此时她心里万分高兴,原本还不知道如何开口求方子,现下反而不着痕迹的水道渠成了。
“这味药方子极为简单,药材也易收集,只是药引难寻,你给看看,我说的对不?!”姜丽华复述着灵玲给青菁介绍这药时的话。
杜展鹏闻了闻,又尝了尝,最后忙吐了几口口水,眉头有些紧锁的道:“妙、甚妙,惜、可惜!”
姜丽华见杜展鹏故意卖着关子于是又刺激道:“你若不知配方便是图有虚名,白瞎了杜府的拿手真传,草包一个,也不配让我帮忙了!”
“我当然知道,只是你是从何处寻来的药?意欲何为?”
“药方本天成,妙手偶配之,我只知这是好药,别人给我,我断无拒收和刨根问底的道理,让你帮忙看看,若无问题,我便与惜君、芷兰一同分食了!”姜丽华才不会傻傻的告诉他这药的源头,当然她本身确实也不太清楚!
“不可!此乃加了药引的噬元丹,药效虽未减,本质也未变,只是副作用更为险蔽罢了!你要吃我不拦着,可断不能给芷兰、惜君吃!”杜展鹏急切的吼道。
“方子给我,她俩比我大,我可逼不了她们!”姜丽华一脸不悦,这杜展鹏太恶心了,明知不好的东西还让她随意吃,她的命在他眼里还真不如冷芷兰、任惜君半分么!
“噬元丹的方子你拿着,那药引应该是在水质的不同上,你若能找到一处有特殊功能让人精神舒畅的水,加在这噬元丹的方子里,这药便成了!”杜展鹏将方子连同给任、冷二人的东西递给了姜丽华,他敢这么大方的把方子给姜丽华,无非是笃定这水不大能寻到吧。
姜丽华一脸无所谓,淡定的将所有东西仔细的收了起来。
“记住,东西带到位!对我这个岛上第二优秀的人,别抱不切实际的幻想!”
姜丽华边翻白眼边恶心:“你也记住,此生我只喜欢第一,要入也只入第一的门,第二是什么鬼?没兴趣!”说完,姜丽华匆匆而走,半点也不想停留,不过,今日除了药方,似乎还意外获得了一份指引。
灵光一闪
“少主,我都看不下去了,这么多年以来,你为了让冷小姐能安心,对哪个姑娘都故意装作那么的油腻恶心,无数次拒绝了她们,可这小妹子看上去也才五六岁的样子,你这是何必!”远远站在一旁的药童虽没听到俩人说了些什么,但光看姜丽华的表情动作就知道他家主子又使出了哪些“绝招”。
“你给不了别人未来,就别给别人希望,这叫未雨绸缪,你不懂!”杜展鹏拿着冷芷兰的书信藏在怀里,嘴角挂着一丝无法隐藏的笑,往谪仙殿而去。
药童不紧不慢的死跟在后面,小声的驳道:“你倒未雨绸缪了,锅全往族尊身上甩去了!你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臣子!”
姜丽华拿着信漫无目地的在谪仙城里走着,心里对刚才与杜展鹏的见面始终耿耿于怀,她倒底是该相信惜君口中的杜展鹏天下无双似的美好,还是该相信自己接触到的杜展鹏恶心的模样,或许有些人本就有两面?
姜丽华实在是看不太懂杜展鹏,连这个人的人品都看不明白,那他写的方子如何让她放心、尽信?她望了望那封信,又起了好奇心———对心上人写的东西总应该真情实意了吧!
姜丽华试着尽量保持完整的去拆那信封,可是那信却上了一层灵术,别说姜丽华根本不懂这种灵术,就算懂,没有约好的暗语强拆后里面的内容也全毁了!
“罢了,我拆不开不代表我看不到,既然不知不觉到了这儿,不妨进去轻松一下!”姜丽华竟不觉的到了四季青汤池宫,四下看了看并无他人,便溜了进去,轻车熟路的泡起了澡。
泡着泡着,身体越发的放松,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待一觉醒来,全身早已热透了,她连忙学着灵玲的样子裹了一条大毛巾便躺到了那石床之上,若说那汤池是起放松的功效,那这石床便有醒神的妙用,这番从头到脚的贯通之后,她灵光一闪:这汤池的水不会凑巧就是那秘制噬元丹的药引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算是真正掌握了这药的配方,那灵玲也就不可能控制得住她了!姜丽华兴奋起来,可转念又一想,这汤池在谪仙城内,制这丹药的地点和人也应该在城内,而灵玲又有这药的配方,会不会自己一开始就弄错了,灵玲根本不是禁府的人!那会不会是八大护司的人?
百思不如一做,她若能搞到制作噬元丹的药材再浸上这泉水,真制出那一模一样的神药来,那她的猜想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说干就干,姜丽华穿好衣服便回了抚心院。
“你还知道回来?天都黑尽了,你野哪儿去了?你若再不回来,我都要怀疑我舅把你拐走了!”惜君连珠带炮的质问起来。
“不要胡说,展鹏怎么可能干得出这事来!”冷芷兰有些不悦惜君的玩笑,转身问向姜丽华:“展鹏你见到了吗?顺利吗?信你带到了吗?可有东西带回来?”
姜丽华见冷芷兰一点也不压于惜君的急切,一字没说,直接将杜展鹏的信和字帖递给了两人。
一人欢喜一人愁,惜君气得抱怨起来:“盼了两月,终究是辜负了!”于是将字帖随手扬了一屋,倒头便睡。
冷芷兰则将信拿在手细查了一番才施以灵术打了开来,一看,原本面带浅笑的她却慢慢满面愁容起来。而姜丽华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非同往日
姜丽华自然好奇那轻飘飘的几页纸上究竟写了什么能让冷芷兰面色生变,可冷芷兰看完信便放回了信封,一言不发的也睡下了,姜丽华从头到尾根本找不到契机说上一句话。
看着近在咫尺、并无刻意收藏的信,姜丽华有点痛恨这种唾手可得偏又不可得的挫败感。
“稍安勿躁、明日再说。”她提醒自己冷静,这才俯下身子收拾起散落一地凌乱的字帖。不过,姜丽华这时才发现这字帖上的文字奇奇怪怪,她一个都不认识。
“莫非里面隐藏有什么法门?”姜丽华又生了好奇心,“明日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翌日
姜丽华梳洗妥当,惜君也懒懒的起了床,平日里冷芷兰此时也应该收拾的得七七八八了才对,今日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姨母,今天你总算比我还赖床了呀。”惜君开着玩笑去掀冷芷兰的被子,可一向温柔的冷芷兰竟使起灵力将惜君推出好远,未了还用被子把头掩得严严实实的。
姜丽华忙扶住惜君:“今日给冷姐姐告个假吧,她想来没休息好!”
惜君从未被如此对待过,愣愣的问了一句:“护司们会准假吗?”
姜丽华听罢,心里觉得甚是好笑:“冷姐姐次次第一,除了是复学,更多的是聪慧,不仅我们俩,人人都喜欢她,请个一次两次假,也不会影响学习进度,护司们岂有不准的道理?”
“人人喜欢又有什么用?”冷不丁的冷芷兰掀开被子,莫名其妙地吼了出来,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让姜丽华看得格外清明。
惜君还未回过神来,冷芷兰又盖上了头,趴在床上。
姜丽华知道此时此刻此地不宜久留,不容分说连忙把惜君拖出了院子。顺手还带走了那封信。
“她怎么了?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见过姨母这么失态过。昨晚不都还好好的吗?”惜君出了院子,才缓过神来!
“问题出在这封信上!”姜丽华把信递给了惜君。
“姨母是在怪我没让她去见我舅父吗?可她明明说她不想去的呀。”惜君很是纳闷。
“问题出在这封信上。”姜丽华再一次强调。
“你是说她怪我让你去帮她带回来而没有让她亲自去?”惜君似乎仍没有抓到重点。
“内容、内容!”姜丽华差点没给急死。
“内容?什么内容?不就是些情情爱爱的思念吗?她俩的信我也不是没偷看过。”惜君一想起那些肉麻的内容,浑身便起鸡皮疙瘩。
“这次估计不一样,否则冷姐姐也不会如此。”姜丽华再一次将信封递向惜君。
果然惜君知道俩人的暗语,很轻易的就打开了信封。咱人一看,头都大了……
“这字怎么和那字帖上的字一样奇怪?这写的是什么呀?”姜丽华将收起来的字贴递给了惜君。
“这些字是俗土尘洲的人惯用的,我会的也没多少!”惜君如实回答。
姜丽华心里顿觉这信里面定大有乾坤,否则情侣间的往来通信也犯不上用这双重加密的形式来传递。
“你能看懂个大概吗?你看冷姐姐判若两人那样,定是有事,作为好朋友,咱们应该帮帮她才行!”姜丽华的着重点其实在第一句上。
“她啥都不说,一个人闷在心里面反而容易生出乱子来,也容易钻牛角尖,要因此生出个什么好歹也来,反而不妙,咱们得赶快帮她除了这块心病!”惜君也咐喝起来,“字帖都在这儿啦?”
“全给你收好了,一张不落!”
字帖妙用
“看来我舅送这字帖当真不简单,妙用原来全在这!”惜君将字帖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看了一遍,随手平铺在了地上。
“你说这些怪字是俗土尘洲人惯用的?俗土尘洲在岛上的哪个方位?他们身分高吗?我怎么没听过?也和咱们贱民窟一样上不了台面,不配被提及?”姜丽华觉得能用那般怪异的文字人定然也是怪人!
“俗土尘洲不在咱们岛,也不是咱们族人,咱们一百个岛也不及人家地盘万分之一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的就是他们!”惜君有一搭没一搭的解释着。
“那他们住这么大的地方,人一定多如繁星啰?”姜丽华第一次知道原来岛外还有更大的一番天地,不免心生向往。
“当然多,但也不多!”
“?如何说?”
“人一多就打仗,一群一群乌泱乌泱的,死一大片,能把江河湖海都染红了!参与者没一个好的,不是缺了胳膊就是断了腿!最可怜的是小孩子,每打一次仗,无数小娃会痛失父母家园,成为孤儿、弃儿者不计其数!”
姜丽华听罢,吓得颤抖起来,这些话简直像在诉说她的身世,这些悲惨仿佛都与她息息相关。
“这样的地方简直像个人间地狱,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呆的!”姜丽华有点难以相信。
“可那儿物产丰富,人杰地灵,一旦战乱停息,只需三五几年休养生息,又会恢复繁华,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而战争中失去的人口也能快速补充上来!”
“然后又打仗?”姜丽华怯怯的问。
“岂只是打仗,还有可能是瘟疫,自然灾害等,都是快速减少人口的因素!”惜君知道的这些绝不是信口胡诌,都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
“那……那里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咱们邻仙岛好,规规矩矩、安安全全的!”姜丽华十分庆幸自己生对了地方,哪怕自己确实比惜君惨,但比起那儿,邻仙岛分明就是天堂!
“打仗是明着来,还有更吓人的!有些人擅权谋之术,他们往往不费吹灰之力,只需花些时间和精力便能搞垮一个敌对势力,那兵不血韧,比直接干杖还要残酷!”惜君回忆起父亲给她讲的故事,侃侃而谈。
“你别说了,我现下只关心你手上在捣鼓些什么呢!咱们快迟到了!”姜丽华本能的逃避那些俗人俗事,随时可能的动乱太惊心动魄让她难以直视了!
“我用字帖上的异文对应咱们的文字,应该能对应上七七八八,到时候连蒙带猜,应该也能知道信里大概写了什么!”惜君对此还是有点自信。
“工作量太大了,一时半会儿也对应不出来,可冷姐姐的心结得尽快解开才行,可我对这件事一窍不通,也帮不了什么忙,我只能去护司那替你们圆个谎,告个假,别让他们起疑,反坏了事!”姜丽华可不想错过任何一节课,她是来学习的,不是来讲义气的,更何况这学习还直接与择选结果挂勾!
“那好吧,你快去!”惜君倒没有姜丽华想得复杂,反觉得姜丽华的话没毛病!
姜丽华半分未犹豫,转身疾走,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她们俩呢?”护司有些奇怪,一向虽不积极的任、冷二人可从来也没迟到旷课过。
姜丽华嘴角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偏一本正经的答道:
不必重捶
“冷姐姐和任姐姐昨夜没有休息好,今天一早便身体不适,让我帮她们告假一日。”姜丽华故意将告假缘由说得半点不走心。
“告假?我看她们一个是骄傲了,一个是破罐子破摔了!身体不适?还真是找不到说词了!”护司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姜丽华话里的敷衍。
姜丽华倒是满不在乎,任凭护司独自凌乱,她却径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下午放课,姜丽华不急不慢的回了抚心院,惜君早等在院子里了。
“怎么样了?”姜丽华脸上故作焦急。
“姨母一天没出屋子,没半点动静,我一个人也不敢进去看,丽华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一起进去?”惜君既焦急又担心。
“解铃还须系铃人,冷姐姐全因那封信才失魂落魄,你对应出信的内容了吗?”
“大概意思是知晓了,你来看看!”惜君将信递向姜丽华,念了起来。
“原来冷姐姐一直都不被杜家主认可啊?可为什么杜家主会觉得一个瞎子比相貌家世俱佳的冷姐姐好呢?莫不是猪油蒙了心,脑子灌了铅?”姜丽华毫不掩饰自己的难以理解,不过她心里却怀着一丝幸灾乐祸!
“小声点,你怎么敢这么说我外公,他可是咱们族内地位仅次于族尊的存在,你不怕开罪于他!”惜君忙捂住了姜丽华的嘴!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不知,能耐我何?总不会姐姐你会告我状?”姜丽华是吃定了惜君。
“你脑子灵光,快想想怎么去劝劝姨母!劝好了我就不告你状!”惜君见姜丽华一脸胸有成竹,她这才放下心来!
姜丽华笑着瞪了一眼惜君,推开卧室,往冷芷兰走去!
“冷姐姐,你的信我让任姐姐都念给我听了!……”姜丽华没说完,直接被打断。
“她倒听你话得很,她有本事就听她外公的话把我和展鹏隔开啊!”冷芷兰还真是气急攻心以致口不择言了!
姜丽华一听,这哪劝得住,看来花了一整日,这气还没生完呢!
“好,我这就转告任姐姐,让她给杜少主说一声!”姜丽华转身欲走。
“啪”冷芷兰轻轻一抬手,门便被关上了:“说什么?你想说什么当我面说清楚!”
姜丽华见冷芷兰尚有理智,这才劝了起来:“我要是你,我就要在这谪仙城里立下大功,到时候让族尊赐婚,别说杜家主不愿意,就是杜少主不乐意都改不了族尊的恩典!”姜丽华口上劝得情真意切,但心里却有一丝绝望,她本意是想让冷芷兰萎靡下去,少一个竞争对手,自己则多一分留下的可能性,可潜意识里又觉得现在弄走冷芷兰还不时候。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可杜伯父为什么会提什么瞎子是他未来儿媳,咱们邻仙岛的名门大族里没听说哪个小姐是瞎子啊!……”
“所以,你更不必为个本不存在的人操那不必要的心啊!”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真没想到活了这么久,还没你一个小女娃通透!今日的事,记你一功,为作报答,我也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姜丽华最喜欢听秘闻秩事了!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谪仙殿会广选侍者?其实,这都是为那个秘密而作准备的!”
突来幸福
“传言谪仙宫的一件宝贝在邻仙山上弄丢了,宫中需要派有机缘的人方能寻回,而这次广选侍者便是从中择选有机缘的人!”冷芷兰娓娓道来,却并没有说全,只是说了个大概,必竟她知道的也并不多,还是她冷家的猜想。
“哦……那最终会留下多少人?”这是姜丽华最为关心的问题。
“具体数量不知道,但是大概会分为两拨人———一拨人留在殿内当侍者,掩人耳目;另一拨人上山寻宝!”
“那冷姐姐觉得成为哪一拨人最为划算?”姜丽华此刻脑子极为清醒!
“从长远看,稳当保险、无忧无虑、终会晋升,自然属留在谪仙城当侍者为上,你不是一直想留在谪仙城吗?你选这一拔队伍就好了!”
“另一拔呢?”姜丽华的野心可不止冷芷兰口中那一丁点!
“那风险就大了,传言邻仙山虽秀绝天下,但也险冠群山!你试想一下,在一座深山老林里找一件宝贝,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况且不仅是山高险峻、奇物异兽,据说每五年才入得了山巅一次,还须得山门关闭前下山,否则便回不来了,这风险太大了,若侥幸寻回宝贝,自是功劳卓著,若是无功而返,五年又五年,无穷尽矣……这风险简直太大!”
“冷姐姐,你想入哪拨?”姜丽华倒是机灵。
“只要展鹏愿意等我,我无所谓,可我与展鹏年龄皆不算小了,只怕杜伯父急着抱孙儿……我自然是想早日立功,换得恩典!”
“冷姐姐的实力不容小觑,只要队伍里有姐姐领头,寻到宝贝自然不在话下,我愿意跟随姐姐,进一拨队里!”姜丽华赶忙表态!
“择选的权力咱俩可没有,但八大护司定有话语权,所以若能对八大护司百衣百顺,让他们另眼相待,势必事半功倍!”冷芷兰大致推测着,姜丽华却听进了心里!
数日之后
姜丽华被隐侍带到了一个极不显眼之处。
“你给的东西主人倒是让人分解出来了,但有一味药引出自何处尚未可知,主公说了,这忙算是没有帮上,公平起见禁府里被安插的人也不用你操心去查了!”隐侍将一张方子递给了姜丽华。
姜丽华接过来一看,果真和当初杜展鹏给他的方子一模一样,看来禁府诚意十足,并未欺瞒,但偏又不知药引,便验证了灵玲并不是禁府的人,如今没有全然套出灵玲的身分和神药的所有成分,而禁府也不让她去查安插的人,莫非是不信认她?要和她一拍两散?看来自己这招一石多鸟之计似乎是无一成功,而眼看着唾手可及的禁府支持也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姜丽华气得无言以对!
隐侍见姜丽华一言不发,这才又补充道:“主公说你若还有别的忙需要帮助,为作补偿,你尽管提!”
姜丽华原本沉到谷底的心一下子又活蹦乱跳起来,这是还愿意让她入伙吗?还白给她一个要求?幸福来得简直不要太突然!
“我想要这方子上的药材,你可以帮我找吗?”姜丽华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毫不客气的当场提了出来,管他以后能不能合作、合作得愉不愉快,现在现成的利益,她傻了才会推开。
“东西我会放在主公给你说的那棵树下!你明日去取!”隐侍无一废话,说完闪人。
噬神丹成
姜丽华将信将疑的往回走,此时夜已深了,她没有直接回抚心院,而是往四季青汤池宫绕去,熟门熟路的又泡了个汤,躺在石床上又小憩了一阵子,这才将妆台上的脂粉盒子随意腾出一个来将汤池的水灌入其中,带回了抚心院。
回到院子,冷芷兰和惜君二人早已睡着了,她却因着泡了那泉水之故,格外神清气爽,头脑清晰。她自觉睡不着觉,索性拿出白日里的笔记又温习起来,不知不觉熬了一夜,仍无倦意。这让姜丽华更加确信那药引秘水必是源自那方汤池。
怀着既紧张又兴奋的心情,姜丽华总算是熬到了放课。
“丽华,你又要留课吗?昨日你不是已经问过护司功课了吗?”惜君见姜丽华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全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很是诧异。
“我脑子可没有你们脑子好使,日日新课日日又会有新的不解产生,我也很烦自己这样,唯有不耻下问,希望能以勤补拙。”姜丽华一脸憋屈,说话间似乎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冷芷兰见状忙将惜君拉走:“丽华妹妹一向勤奋,咱们还是别打扰她了!”
“可为什么我没有她那么多问题想问呢?”惜君虽然同大家一起上课,可她似乎一听就会,奈何每每护司一测,又样样不会,这让她也很奇怪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没有问题才是最可怕的问题!”冷芷兰白了惜君一眼,“你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丽华一样醒事,罢了罢了,开心就好,整个任府,权贵之门,料也不会奢求你一介女子有多大本事!”
冷芷兰本意是想借惜君的顽劣衬托出姜丽华努力和坚韧,可姜丽华听来却完全变了味———你们就可劲儿嘲笑我出自贱民窟吧,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们踩在脚下,让你们仰视我!
待任、冷二人走远,姜丽华这才慢幽幽也往抚心院回去,快到院门口,她便刻意将步子放得更慢,果然见有棵树下的土壤似乎有新挖过的痕迹。她望向院门一数,果然是当初与那禁家的神秘人所说的第十棵树刚好对应上。
她警惕的张望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这才蹲下身子挖了起来,果然挖出了一个布
噬神丹成(二)
“护司说我的问题多出在实践比理论少太多上,所以发了些药粉让我多做试验,那样不仅所有问题都能迎韧而解,还能一通百通,记忆深刻!”姜丽华说起谎来简直信手拈来,还一本正经,不燥不臊的……
“难怪今日没见你死啃笔记呢!”冷芷兰耸耸肩,直接被蒙混了。
惜君则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蔫蔫的,除了周公,没人能提起她说话的欲望。至到……
“咳咳……咳咳咳!”惜君与周公正相谈甚欢,却被一阵极为刺鼻的烟味给熏得喘不上气!待眼睛睁开,整个屋子早已是烟雾缭绕。
“着火啦!”惜君条件反射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还大喊大叫起来,姜丽华见状,忙一边去捂惜君的嘴巴,还一边安慰起来:“没着火、没着火,只是一点烟而已!”
可姜丽华不捂惜君的嘴还好,这一捂更让惜君回忆起了在俗土尘洲季府的惨痛经历,数月来刻意的记忆堵塞如今一朝被彻底放开,那还不是如猛兽袭来,惜君开始错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无限轮转的梦里。
或许这梦对惜君的刺激太过强烈,这也激发了她无限的潜能,姜丽华纵使暗中加了灵力也拖不住惜君胡乱扭动的身体。姜丽华更有种全身灵力被抽走的无力感。
“大半夜你们在闹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冷芷兰总算被吵醒了,一睁眼便见浓烟里姜丽华与任惜君扭抱成一团,若非那烟呛得她嗓子难受,她甚至会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冷姐姐,快来,任姐姐好像不对劲,我快控制不住她了!”
冷芷兰此时虽看不清惜君的面部表情,但从惜君夸张的肢体扭动来看,确实与平日大相径庭。
冷芷兰一翻身便跃至两人身边,使出全身的灵力幻成一片条布将惜君包缠起来,姜丽华这才空出手来,喘着粗气,可却因此吸入屋内大量的烟,差点没当场晕倒,冷芷兰见状,一左一右,提起二人,踹门而出。
过了许久,姜丽华终于缓了过来,见惜君双眼迷离的被绑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冷芷兰一直盯着她,丝毫不敢放松。
“冷姐姐,任姐姐这里怎么了?”
“估计撞了邪气,失了心神,没多大事,只须今晚看着她不自残就好,明日请护司将她送去杜府便行!”
姜丽华走近惜君,围着她转了一圈,没来由的一掌劈了过去,正中后劲的惜君直接晕了过去。
“你这是……土方法吗?你会治失心症?”冷芷兰并未深究姜丽华的这切闷掌,倒像是极信任姜丽华似的,反问了这么个奇怪的问题。
“我才几岁?怎么治病?我是心疼你……”
“不是治病?你是心疼我睡不上觉,所以打晕惜君?我觉得这时候还是应该以惜君的身体为重吧!”冷芷兰惊讶的打断了姜丽华的话,简直太感动了!
“我是说今晚的事应该大事化小,任姐姐平日里正正经经的,哪像有什么失心症,这要误传出去,对她的名声的影响可大可小?我看倒更像是夜游症,所以才打晕了她,既省得姐姐你看守一晚,也省得姐姐明日为汇报情况去见杜家主尴尬。”姜丽华除了第一句,剩下的全是胡谄,她可太怕自己试练药的事泄漏出去,否则也不会偷偷关了门窗干这事,更不会引出这等动静来,好在看这形势似乎控制住了。
噬神丹成(三)
“哟,也对,但一屋子的烟从哪里来的?”冷芷兰总算问到了正点子上。
“你知道的,我在配药,正专心着,没料到任姐姐不知怎么冒了出来,把药全打翻了,还差点引起火灾……还好,只要任姐姐安然无恙的醒来,明日我交不上护司布置的作业倒也就是小事一桩了!”
“不必担心,那丫头闯了祸,自当赔偿,她从小在杜府丹房长大,添柴加火的事没少干,让她帮你走个捷径!”
姜丽华听罢,这才长舒一口气,这些从未经历世事艰辛的人哪怕年龄大上许多,也是极容易被骗的。
一番折腾,天已破晓,惜君被扶到床上躺了好一阵子,也终于幽幽转醒。
“丽华,你要去课室的话替我和惜君告个假,我实在是没精神了,我看惜君也蔫蔫的!”
“冷姐姐,我也困得不行,不过笨鸟得先飞,我半天也不敢偷懒,你放心,假一定帮你请到,但前几日你们请假还让护司好一阵担心,今日又请,我怕护司会……”
“没事,你放心!”冷芷兰一脸淡然,成竹在胸!
姜丽华听罢,也就不在多言,出了院子,往书房而去,只是她再有毅力,也是肉做的,纵使猛掐自己几下,也难敌困意的袭来,她不得不拿出那瓶秘药来,虽只是闻了闻,但那药香也足以使她精神一振,只是单纯的闻闻,药效是保持似乎不太理想,去学堂的路并不长,但却闻了好几次,眼看就要进书房了,姜丽华一狠心,倒出一粒,分成两半,一半装回瓶子,一半吞入腹中,对于这种会上瘾的东西,她是不会放任自己长期服用的,只是今日若是不用,今天日这课定是上不下去了!
果然那药丸效力奇佳,姜丽华从未有过这种既放松又活力满满、精力充沛的感觉。一日下来,竟不觉护司们的课有多难驾驭,平日里既觉得课既讲得深又拉得快,今日也全没了,这让姜丽华有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而冷芷兰见姜丽华出了门,这才扶起全身酸软无力的惜君:“你好些了吗?要我送你去杜伯父那儿睢瞧不?”
“姨母好生有趣,自己想早点见公公非要拿我做什么挡箭牌?”惜君声音虽然微弱,但逻辑却很清晰。
“死丫头,我白担心你了!”冷芷兰见惜君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也不必让医术超群的杜家主瞧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弄的一屋子全是是烟雾?”冷芷兰纵使让全没正形的惜君调侃,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全不记得了,烟雾真布满了咱们屋子?我还以为做了个梦呢?”
冷芷兰原本还想问问惜君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想看看和姜丽华的说辞能否对上,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那……姜丽华抱着你,捂你嘴,最后还一掌把你打晕了,你可记得?”冷芷兰有些不甘心的继续提示着。
噬神丹成(四)
“我只依稀记得姨母灵力好甚,仅仅幻出的一条带子便把我绑得动弹不得,这……有这回事吗?”惜君一脸无辜的问。
冷芷兰听罢差点没给气死,自己莫名其妙倒成了个坏人!
“是,我枉做小人了!”冷芷兰倒头要睡。
“别,别,我想知道丽华总不会平白无故打我吧,原因是什么?”惜君忙掀开冷芷兰蒙着被子的头。
“你昨晚梦游,打翻了护司给她布置的制药任务,我看该打!”冷芷兰白了一眼惜君,既然她记不得昨晚的事,这冤大头是断然推不掉了!
“丽华的功课是大事,耽误不得,我得赔她!”谁知惜君来了这么一句!
“啊……罢了、罢了!”冷芷兰丢给姜丽华一包药粉,“知道你和姜丽华情同姐妹,这,拿去,与桌上那水,给姜丽华做颗药丸吧,你小心点,这是姜丽华说的从你毁掉的药里抢救出的唯一一包!”冷芷兰扔给惜君一包药粉。
“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我替你答应赔给她一颗药,你没亲自承诺,还有拒绝的余地!”冷芷兰还是好心提醒道。
“难得丽华信任我,实话讲,这么多药粉,只做一颗,估计得咽到喉咙,我给她做出一瓶来!”惜君自豪的道。
冷芷兰只觉姜丽华昨晚那一掌拍的不是惜君的后脑,而是拍掉了整个脑子。
“你爱咋咋滴,我困得不行,先睡为敬……”冷芷兰不再多言,蒙头便睡。
惜君也浑身没劲,除了拌嘴的工夫,还真没精力干点正事,索性也躺下补觉。
约摸睡了半日,眠足精神旺的惜君这才研究起了那包药粉,可这药虽是粉末,但闻之怡神的感觉还是很强烈,这让惜君不禁好奇的浅尝了一点,这一尝不要紧,尝过之后只觉七窍瞬间开了六窍,仿佛眼睛更加清明、听力更加敏捷,嗅觉也更灵敏……这些比平日里放大数倍的感觉让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灵魂出了窍!
“世间竟有这么神奇的药方?还是护司厉害,居然给配出来了!可为什么要让丽华炼制?难道仅是为了培养她?”惜君头一次怀疑起了姜丽华,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惜君就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自己怎么可以怀疑最要好的朋友呢?……猛的,她一拍大腿,定是尝了这不明药物导致的精神错乱!惜君当场得出了此药的利弊。
其实惜君并不知道这药粉只是让她的所有感观更敏锐,并非她想象中的精神错乱……
“这……莫不是噬元丹吧?”惜君纵使对这药粉又爱又恨,但还是一丝不苟的帮姜丽华兑水、塑型、入小炉、添柴、烧制,可直至药成,那黑亮的色泽还是让惜君直接联想到了杜府丹房里曾经被舅舅杜展鹏严厉警告勿碰的药———她大胆的猜测到!
惜君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这是堂堂谪仙城,怎么会出现禁药?姜丽华难道真是从护司那儿领的功课?这显然不可能,护司在谪仙城地位虽高,但绝对是尊节守礼的人,断不会知法犯法!可姜丽华她一个贱民窟出来的孤女又能从哪儿获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