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时糖恋爱中(10更)
135
傅时御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一个小小的青灰色丝绒盒,不动声色放到唐希恩手边。
唐希恩正低头喝芸豆汤呢,搁汤勺的时候,手猛然碰到丝绒盒,也是吃了一惊,看了那盒子上logo一眼,佯装好奇道:“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拿餐巾纸擦了一下唇角,打开丝绒盒,里头躺着一条梵克雅宝的白贝母四叶草手链。
她没立刻去动手链:“送给我的吗?”
“我送给别的女人你该哭了。”
“切,”她嗔怪地斜了他一道,将纤细的手腕伸到他面前,“送给我,那你倒是帮我戴上啊!要我自己戴算什么回事?”
他哈哈大笑,拿过手链,亲手帮她戴上。
“嗯,尺寸刚好,我就知道拿最小号的准没错。”啪嗒扣上手链的扣子,他执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手背。
潋滟灯光下,她一手支着下巴,眼眸清澈地望着他亲自己的手背的模样,终于露出这几日来真正开心的笑。
将手收回来,她看着那精致的白贝母手链,眼波流转之间,问:“你是不是很喜欢白色?”
“还好吧。”
“花送白色,手链也是白色。”
他笑:“因为白色代表纯洁,很适合你。”
“是吗?”她也笑,直勾勾地看着他,“喜欢白色,意味着有初恋情结哦。”
他面上有极细微的不自在。
唐希恩挑了挑眉,没再追问,转念道:“你用一条手链绑住了我,公平起见,我也要买个东西绑住你。”
“就等你这句话呢。”
于是,吃过饭,他们又去了免税商场。
逛了好一会儿,唐希恩没看中合适的。
都说男人看表女人看包,买手表吧,傅时御这种身份,戴出去的表没有上百万,也得几十万。
可现在,几十万对她来说,还是挺困难的。并非她舍不得买好东西给傅时御,而是经济不允许。
她便没有在这方面纠结,转而去看其他。
男人不像女人可以戴各种首饰,除了表,也就钱包皮带了,故而唐希恩最后挑中一条进口牛皮皮带。
专柜姑娘很热情,拿了皮带就要帮傅时御试。
傅时御哪肯让陌生女人给他试皮带,脸一沉,自个儿把皮带拿去戴腰上了。
唐希恩正在旁边看东西,突然腰一紧,某人的手搂上来了,亲亲密密道:“礼物很合适,我很喜欢。”
她垂眸看了眼他西裤裤头上简单大方的皮带,手伸过去,拇指和食指卡着皮带头上下晃了两下,笑道:“这小腰儿挺标准的嘛。”
他也笑,一手搂着她,一边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要试试功能么?”
她失笑,推了一下他,转身去买单了。
出了门,她一手提着装有傅时御旧皮带的纸袋,一手与他十指相扣。
俩人像寻常夫妻那般走在商场过道里,吸引周围不少眼光。
她身高一米七,身材纤瘦,比例完美,穿上高跟,跟身高一米八八的傅时御站在一起,简直不要太登对。
有人拿手机拍他们,发上抖音。
走着走着,她突然感慨:“现在有点儿你是我男朋友的感觉了。”
“嗯?”
“怎么说呢,人的感情是需要一起经历一些东西才能建立起来的。譬如今天,你送我花儿,接我下班,一起吃晚饭,互送礼物,做了大部分情侣会做的事情,这样我的大脑接收到身体发送的信息,才能将你贴上男朋友标签呀。”
此时刚好电梯门开,又恰好是一个空电梯。俩人手牵手走进去,他不由分说,双手轻按住她的手臂,低头就是缠绵的一吻。
“大部分情侣会做的事情,我们还差一样。”
她羞赧,捂脸:“那个以后再说。”
他笑,将她拉到怀里轻轻拥着,并没有软磨硬泡,只说:“对你,我一向很有耐心。”
那天晚上,傅时御将唐希恩安全送到家,自己也回家了。
并非他不想跟她待一起,而是贸然同居,对刚确定关系的他们来说有些快了。
唐希恩不适合这么快节奏的感情,就如他说的,对她,他一向很有耐心。
时间就这么过了半个月。
唐希恩现在没什么业务,基本上没什么加班的机会,傅时御也尽量不将工作带回家,故而俩人基本上每晚都见面。
见面做什么呢?
做了大部分情侣都会做的事情,吃饭、看电影、散步、运动、逛街、逛书店……唯有那件事,他们还没有做。
但其实彼此心知肚明,成熟的身体非常渴望对方,可唐希恩不希望这么快,傅时御便也就耐心等她。为防止擦枪走火,他们尽量往人堆里扎,不在家腻歪。
每到周五,傍晚,傅时御开车带唐希恩去南湾。
唐希恩在前台代班时,他就陪她一起。
俩人窝在一起聊聊天,看看电影,听听音乐,或是处理各自的事情;
唐希恩空闲下来,他们就手牵手,在馆区里头散步,在天然湖边散步,或者开车到附近的市场上逛逛,买些农家果蔬回洛坤馆吃。
他们聊过去,聊现在,却默契地不谈未来,好似彼此心中都还没确定,对方之于自己的未来,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唐希恩也不再提自己是“不婚主义者”,她觉得那对傅时御不尊重,所以确定关系以来,她没有再提过。
感情升温得很快。
六月的第三个周五傍晚,傅时御依旧开车带唐希恩去南湾。
乐蔓最近正全身心准备七月份的高校歌友会,已经有些时间没来了,故而三名前台一休周末,唐希恩就得连续三个晚上通宵代班。
傅时御心疼她,几次提出要多请个前台,不要她自己通宵代班,但都被唐希恩拒绝了。
一来,她打算六月底从观韬离开后,先在民宿工作一段时间;再者,她希望过阵子将李妙莲从老家接回来,要她帮自己照看着民宿。
都已经计划好了的,再多请个人,多花销不说,还打乱计划。
见她坚持,傅时御便就没再纠缠这事儿,倒是她代班的时候,他都体贴陪着。
周六下午得空,他们选了一部美国电影看,一开始没注意看分级,等限制级画面出现,才发现这是一部R级电影。
136 男朋友的作用(11更)
章节标题我写错了这是第136章顺序是没错的可以直接看明天再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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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章《男朋友的作用》
唐希恩红着脸想关掉,傅时御不准,拍掉她的手:“正好看呢,你关它干嘛?”
“这个是色情片啊!”她低吼。
傅时御眼睛仍钉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上,不以为意地笑了下:“你是未成年人吗?”
“……不是,”唐希恩嘀咕,“但我不喜欢跟你一起看这种片子。”
“男朋友除了用来吃披萨边、换电灯泡、当司机、暖床、赚钱给你花,还有就是用来一起看这种片子的。你不能要我吃披萨边,却不跟我一起看这种片子。”
唐希恩:“……”
正当她准备义正言辞教育傅时御一顿时,前台姑娘彭瑶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唐总,我礼拜一想休假,我上今晚的班可以吗?”
唐希恩迅速站起身,一把将傅时御连同正播放限制级电影的手机挡在身后,忙道:“可以啊可以啊,那你来吧,我明早过来换你班。”
“好咧,那我去换制服啦!”
唐希恩冷脸转身,赶傅时御:“好啦,快回你窝去。”
傅时御收起手机:“那你呢?晚上不代班,你打算做什么?”
唐希恩“唔”了声,“睡觉吧。”
“……那去我那儿睡,把电影看完?”说着,大手揽上她的腰,轻轻掐了一把。
唐希恩一手挥开腰间的猪蹄,嗔怪道:“不要,我要在自己房里睡。”
“那我也要在你房里睡。”
俩人在那边拉拉扯扯,彭瑶换好制服出来。
唐希恩赶傅时御走,他不走,非得要她答应了一会儿去洛坤馆找他。
唐希恩无奈,只得应下。
于是,傅时御揣着自己的手机走了,临走前,还下了个单,要厨房晚点送两份牛排、两份意面、两份蘑菇汤过去。
唐希恩跟彭瑶交接了一下工作,回房间洗了个澡,就去傅时御那儿了。
彼时夏至,橘滟的晚霞铺满天际,迎面拂来的风温热,却夹杂着夏日特有的芳香,那是一种无论岁月如何变迁都不会改变的味道。
风吹鼓唐希恩身上的棉麻连衣裙,她扬着唇角,直直朝洛坤馆走去。
不知道为何,她有种直觉,过了今晚,她和傅时御的关系会变得不一样。
她一路走着,距离洛坤馆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快,快得气息都有些紊乱。
好不容易到目的地了,她突然又害怕了,捏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呼吸急促,四肢虚得好像不是踩在坚硬的地上,更像踩在软绵绵的云上。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刚才看了限制级电影害羞的原因,可直到那道门开了,看到已经洗过澡、一身干净清爽利落的傅时御,这才明白那种感觉是春心荡漾引起的脚软。
“你不是有房卡吗?下次直接刷卡进来啊。”傅时御站在门内,说完这话,转身要进去,见她站着不动,隐约觉得不对劲,便就下了一个台阶,躬身瞧她红得彻底的脸蛋儿。
他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怎么这么烫?发烧了?”说着,一手揽上她的肩,把她往屋里带。16k中文
“咔擦”,门自动落锁。
唐希恩进门后就站着不动,抿着唇,也不说话,胸脯因为用力呼吸一鼓一鼓的,脸蛋儿、胳膊全都烫得一塌糊涂。
傅时御拿了额温枪过来,在她额头滴了一下,后又摸了摸她露在外头的纤细胳膊:“三十六度七,也没发烧啊,可这么烫是怎么回事儿?”
见她一言不发,他心底涌起担心,放下额温枪,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问:“你到底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跟我说,别吓我。”
她“唔”了声,突然挣开他的怀抱,双手往他脖子一勾,整个人跳到他身上,双腿盘着他的腰,小脸儿凑到他跟前,胡乱亲了一通。
他没料到她来这出,身体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后腰靠向玄关矮柜,双手下意识掐住她的腰,精准无误地吮上她的唇。
亲着亲着,他抱着她转了个身,她便就坐上了矮柜,他则俯身低头去亲她,眉眼、鼻唇、耳朵、下巴,没有一处放过。
她被亲得嘤嘤直哼唧,仍不忘勾着他的脖子低喃:“我……”
“你什么?”他抵着她的额头,喉音沉沉,欲一望浓重。
她哼了两声:“想试试啊……”
“试什么?”他笑得邪恶,大手辗转到她后背,稍稍往前一压,她就挺着身子往他胸膛靠,浑身软得一塌糊涂,仰着脸,长发全往身后垂落。
那脖子修长白皙,隐约有几块陈旧的红色印儿,那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杰作。
他眸色一暗,犹如恋血的吸血鬼,将最狠利的尖牙刺向她光洁的脖颈……
***(电动车一辆)
唐希恩整个人抖了一下,身体往后仰去,一手撑在矮柜面上,胸膛剧烈起伏,身上衣裙凌乱,身下凉意阵阵,体内却一股暖流四窜,刺激得她四肢打抖,浑身软成一片,像紧抓浮木那般,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矮柜对面的玄关镜上,男人衣衫整齐,她裙摆四散……
“叮咚”,门铃声打破这一室旖旎。
傅时御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抿了抿唇上的湿意,幽幽望着她,嗓音暗哑道:“早知道不叫送晚餐了……”
唐希恩面色绯红,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裙子,轻声:“不叫晚餐你吃什么?”
说完,双手一撑,跳下矮柜,却一下脚软,眼见要往一旁歪去,幸而傅时御眼明手快抱住她。
“吃你就够了……”他笑,往她唇角啄了一下。
她红了脸,推开他,娇嗔:“你也不怕撑着……好了,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好,小心点。”傅时御拍拍她的屁一股,目送她上楼,同时抬手抹了一把嘴巴,又转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镜中,男人原本宠溺的神情瞬间恢复一贯的冷傲,转身开门,让送餐的服务员进来。
……
“这牛排不错,不输给大牌子餐厅,”傅时御叉了一小块牛排到唐希恩口中,“这师傅不错啊,你哪儿请的?”
唐希恩口中咬着牛排,“唔”了声:“网上招的,好像就是南湾本地人。”
傅时御嘴巴也嚼着牛排,点点头,抬眸扫了一圈屋子,说:“你挺厉害的啊,二十几岁就拥有这么像样儿的民宿。我看你这叫度假中心也成,我当时就是按度假中心的规格给你设计的。”
听出他在邀功,唐希恩哈哈大笑,拿起手边的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却没吞下,而是起身走到他跟前。
他也很上道,立马丢开手中的刀叉,侧身转向她,张开双臂迎接她。
她便就坐上他的腿,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低下头吻他,把口里的红酒如数渡给他。
137 因为是你(1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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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搂着他的脖子,莞尔:“我怎么厉害啊?”
他垂眸望着她,眼底是浓烈的爱恋。
耳畔热热的,她缩了一下脖子。
他不依不饶,她越缩,他越往那儿钻,直到她受不住了,求饶,他这才抵着她的额头,笑道:“把我拿下了,难道不厉害?”
她咯咯直笑,缠着他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个答案很复杂,”他笑,“三天三夜说不完。”
她扑哧笑开:“复杂的事情简单说。”
“因为是你。”他说着,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俩人又坐在餐厅腻歪了好一会儿,最后,牛排意面都凉了,服务员撤走后,夜已经深了。
屋外,一轮明月大又圆,映得宝石蓝色的天然湖面波光粼粼,晚风吹过,那波光带着清澈的水声笼着整个馆区,就像个精致的音乐盒。
洛坤馆的客厅,关了大灯,只留一盏旖旎的落地灯,放着浪漫的曲子,傅时御搂着唐希恩的腰,唐希恩将脸埋在他颈间,跳着浪漫亲密的双人舞。
他们有时轻声低语,有时爱恋地凝视着对方……
他们都喝了点儿红酒,傅时御酒量不错,状态倒还行,唐希恩要晕一。
凌晨了,夜更深了,天空浓得似墨。
傅时御摸了摸唐希恩的头发,轻声:“睡着了?”
“没呢……”
他笑了下,又搂紧了她:“晚上就在这儿睡吧?”
“好,”她咕哝一句,“但你不能闹我。”
他失笑,将她拦腰抱起。她正发呆呢,被这一下吓得“唔”了声。
他抱着她上楼,将她丢到大床上。
她一惊,滚到一旁要下来:“我去刷个牙……”
他也没拦他她,任她去了,反正已经是到嘴边的鸭子。
唐希恩洗漱好进来,傅时御已经换上睡衣躺下。见她站在门口,将身上的被子一掀,露出男人宽阔的怀抱:“上来。”
她脸红了一道,揪着自己身上的裙子:“要不我回去换件睡衣吧?”
“换好睡衣你还过来么?”
答案不是明摆着么。
仿佛早就看透她的套路,他下巴指了指一旁沙发:“穿我的T恤睡。”
“哦好。”她拿着他的白色T恤,像兔子一样窜没影了。
有了衣服,她干脆又冲了个澡。洗好澡出来,看着搁在置衣架上的白T恤,心里瞬时觉得暖烘烘的。
男人的T恤又宽又长,她穿着,刚好。
“你好了没?”傅时御在外头喊。
她“诶”了声,将刚才冲澡时绑起来的长发放下,胡乱抓了几下,赶紧出去了。
房里只点着一盏台灯,昏昏暗暗的,傅时御双手枕在脑勺,不知在想什么,见她出来,依旧是掀开被子。
什么都没说,她自觉扑到他怀里,脑袋往他颈窝间拱了拱,手楼上他的脖子,说:“我明早六点得起来代班,睡吧?”
“好,明早我还是陪你。”他伸手关灯。
黑暗中,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依然抱着她。
闭上眼睛培养了会儿睡意,她突然感慨:“日子过得好快啊,我们都在一起三个礼拜了。”
“才三个礼拜吗?”他笑了下,“我怎么感觉我们三周年了。”
她懒懒“嗯”了声。
他将她抱紧了一些:“总感觉认识你很久了……”
“多久……”
声音渐渐小下去,唐希恩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多年以后,她住在一个又大又漂亮的房子里,浴室里有沥沥水声传出,男人在里头喊她:“糖糖,帮我拿浴巾进来……”
她将怀里的孩子抱给育儿嫂,转身拿了干净的浴巾进浴室,淋浴房玻璃氤氲了水汽,男人转过身来接过她手中的浴巾……
这回她看清楚了他的脸。
是傅时御。
……
许是认床,唐希恩一整夜都没睡踏实,天没亮就起了。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个小宝宝似的窝在傅时御怀里,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傅时御还在睡,她躺着看了他会儿,悄悄下床。
夏季天亮得早,从洛坤馆出来,才五点半,天幕已是白蓝色,特别澄澈的颜色。
乡下地方空气好,唐希恩在馆区内溜了一圈,顺便检查了一下绿植,打算绿化岗的师傅一上班,就让他来修剪一下草坪的草。
回主馆经过大堂时,前台姑娘彭瑶正支着下巴打瞌睡。
唐希恩没作声,自己回房间绑了个头发,换了身正式的衣服出来,彭瑶已经清醒了。
唐希恩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了,便就让彭瑶先回去了。
八点多,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主馆大门口。逆着光,但唐希恩还是一眼认出他来。
“你怎么自己走了?”傅时御进来,自来熟地绕进前台。
唐希恩又低下头做事,答道:“我看你累,让你多睡会儿。”
“一点不累,”傅时御在她身后的休息椅上坐下来,“昨晚都没用什么力气……”
彼时,大堂内有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唐希恩一听这话,扭头瞪了他一眼,正想让他说话注意点,话还没说出口,就见负责客房保洁的阿姨尖叫着从楼上跑下来。
“唐总!不好了!”保洁阿姨一脸煞白,像是见着鬼。
唐希恩赶紧从前台走出去:“发生什么事儿了?”
“308!”阿姨捣着胸口,“308的客人……”
“308的客人怎么了?”
阿姨颤声:“308的客人在房间里面烧炭!”说完,捂着脸哭起来。
唐希恩一惊,手扶住前台桌沿,撑着身子。
138 意外(1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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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御走过来,将阿姨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几零几的客人?”
“308!”
“先别声张!”傅时御快速交代了一句。
那边,唐希恩已经在打电话叫救护车。
傅时御绕进前台,找出308房的备用门卡,又进物料室拿了两块新毛巾,用矿泉水弄湿。
出来时,唐希恩已经挂了电话,冷静严肃地看着他:“上去看看。”
“走。”
俩人快步跑上三楼。
308房门开了一半,一辆保洁车停在外头,有浓烈的焦糊味和煤气味涌出。
傅时御将手中的湿毛巾递给唐希恩,然后自己捂上,“我先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我。”
“一起进去!”唐希恩声音冷静。
傅时御看着她,点头,捂紧毛巾,侧着身子进了房间。
唐希恩也小心地侧着身子进去,碰都没碰到房门。
大床上,两名年轻的男女抱在一起,窗户紧紧关着,门下塞着一条浴巾用来堵住门缝,房间中央放着一个金属脸盆,里头一堆灰白的灰烬,几块未燃尽的木炭。
唐希恩小心走上前,伸出发抖的手,在女孩鼻腔下探了探。
没气了。
她突然一阵难过,眼泪翻滚,扭头看了傅时御一眼。
同样探过男孩鼻息的傅时御也看她,眉目严肃地摇了摇头。
……
案发现场是在早上八点五十分发现的,救护车九点过来,警察随后在九点十分到达,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现场取证,于中午十二点左右封了民宿的主馆。
乐蔓从B市赶过来时,主馆已经被封了。
由于当天是周日,民宿客人不少,傅时御联系了车和附近的酒店,将客人送到别处去了。而他和唐希恩,以及部分民宿的工作人员,也都被警察带到警局配合调查。
调查进行了整整一下午,傍晚,当地警方发布了通报。通报称,经现场勘查,排除他杀,现死者家属已到当地警局协助处理。
唐希恩从调查室出来时,傅时御正在外头等她。她一见他,整个人就软下去了,浑身战栗,站都站不直。
傅时御拥着她,低声:“先回去再说!”
“回哪里去?”她红着眼眶问他。
“回我那儿,走吧。”傅时御心口闷疼,却不能当着她的面表现出来。
他们正打算离开警局时,刚好碰见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对方见他们要从大门口出去,犹豫了下,喊住他们。
“你们最好从后门走。”警官说。
傅时御最先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
警官看了眼身后,压低声音:“死者家属在大门口,你们注意点儿。”
他点到即止,唐希恩和傅时御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从后门出去,路航已经将车开到那儿等着了。
傅时御揽着唐希恩匆匆上车,车子从警局大门口经过,他们看到那儿停了好几辆B市政府牌照车。
车内气压很低。
唐希恩低声:“女孩子十五岁,男孩子还有三个月满十六岁,俩人都属于未成年人。”
傅时御仰头,闭上眼睛,又遗憾又心痛。
唐希恩又何尝不是。
她机械地重复着自己所掌握到的信息:“昨晚六点多入住的,阿姨早上在整理其他客房,从门外经过时,闻到味道,开进去,才发现的。”
傅时御问:“昨晚那个前台找到了吗?”
唐希恩无力点头:“昨晚是彭瑶的班,她的口供是,当时天太晚,两名死者又穿着比较成熟,且拿着他人的身份证,她一时马虎,给办了入住。”
说到这里,她突然捂住脸哭出声:“如果昨晚是我代班,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她从一开始的小声抽泣,发展到失声痛哭,“他们还那么年轻……才十五岁……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
傅时御心脏像是被刀子剜了一道,侧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亲吻着她的头发:“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怪自己……”
车子一路飞驰到B市,唐希恩不愿意去傅时御家,傅时御只能跟着她回家。
她整个人沉默了,不太说话,也不笑,一直抱着笔记本搜索网上少得可怜的消息。
傅时御也叫人去疏通关系,希望警局能提供给他们更多消息。
留在南湾善后的乐蔓打电话过来,由于主馆被查封,导致其他八馆也没办法营业,整个民宿全线停业。员工已经都让回家了,虽然做了保密处理,但这个事情还是在当地爆发了不小的舆论。
经过一夜发酵,这个事件被人搬上微博,许多大V转发,虽然傅时御已经叫人去处理,但这个事情,还是在网上留下痕迹。
唐希恩整个人丧到极致,吃不下睡不好,傅时御一直陪着她,设计所也没去了,就一直在家里陪着她。
就这么过了两天,唐希恩情绪还是有些萎靡,傅时御突然神色凝重地告诉她一个消息:“那男孩是B市某高官的独生子。”
唐希恩当时拿在手中的手机顷刻间掉落,整个人面色惨白地跌坐到沙发上。
她十指狠狠绞在一块,眉心紧锁,片刻后突然奔向餐桌上的电脑。
傅时御跟过去:“告诉我你的打算。”
“我没事,你别担心。”她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了一阵,突然拿起电话拨出,“雨若,明天上班,帮我把档案室里所有跟酒店自杀有关的案卷扫描,发我邮箱。”
打完电话,她又回客卧搬了几本厚厚的法典出来,开始在上头查阅相关法条,做记号。
傅时御静静看着她,“你觉得死者家属会起诉民宿?”
“以防万一,”唐希恩口气笃定,“这个案子我要自己处理!”
“你一个人可不可以?”傅时御问,“需不需要我叫黎韬回来?”
“不用,我可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案子。”
那几天,唐希恩足不出户,除了偶尔帮她送资料的林雨若,以及民宿的另一股东乐蔓,谁都不见。
律所几位和她关系不错的同事结伴过来探望,也被她拒之门外。
139 陪伴(14更)
139
第三天一早,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正在厨房做早饭的傅时御去开门,看了眼猫眼,见是黎韬,转过身问彻夜伏案的唐希恩:“黎韬来了,让他进来么?”
唐希恩正写字的笔停住了,几秒后点了点头。
傅时御这就开了门。
乍一见开门的人是他,黎韬愣了下,片刻后压低声音质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连风度都懒得装了。
傅时御将门打开,下巴往内点了点:“先进来再说。”
见他穿着最寻常的家居服,一大早跟唐希恩待一屋,黎韬霎时也明白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很不甘心。
可眼下唐希恩遇到麻烦了,他没空去跟傅时御扯这些事情,进了门,连鞋子都来不及脱,立刻大步走去唐希恩面前坐下。
他什么都没说,只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轻轻唤了声:“希恩。”
唐希恩没有抬头,垂头不知写着什么。
傅时御没过去打扰他们,默默在厨房准备早餐。他看得出,因为这个案子,唐希恩有点自我封闭了。
他很后悔,当时不应该让她跟着进案发现场。
……
熬了点粥,简单煎了三个鸡蛋,又煎了点三文鱼,傅时御把早餐端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黎韬正一手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低头跟唐希恩说着什么。唐希恩从一开始的拒绝谈论,到频频点头。
他们讨论了一早上,早餐都没顾上吃。
中午了,黎韬去阳台抽烟,傅时御跟了出去。将阳台的移门关上,傅时御丢给黎韬一只雪茄,自己也点了一只。
青烟缭绕间,傅时御一瞬不瞬盯着还在电脑前记记写写的唐希恩,问:“你有什么对策?”
黎韬说:“没有查验旅客的身份证件、房间烟雾警报系统未启动,冲这两条,这案子肯定是败诉的。但民事案件,一般进行赔偿即可。”
傅时御:“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黎韬狠狠吸了一口雪茄,皱眉道:“听说那男孩是某高官的独生子,品学兼优,曾获得世界青少年机器人大赛奖项。”
说到这里,原本还看着唐希恩的黎韬,像是有些不忍,转过身去,看向不远处的B市街道:“最坏的结果,希恩会破产,在B市混不下去。”
傅时御整个人一震,鼻腔酸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唐希恩若失去在B市的一切,对她来说是什么致命的打击。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这个结果?”他问。
黎韬笑了下,声音暗淡下去:“没有。”
“能不能麻烦你帮一个忙?”
黎韬站直身子看他,似乎是不适应他如此谦逊,一时没回过味来。
傅时御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答复,脾气燥起来,口气就没那么好了:“帮还是不帮?”
“你说说看。”
傅时御看了屋内的唐希恩一眼,压低声音:“这案子你来吧,别让她面对这些事。”
黎韬:“尽量吧。”
黎韬当晚就走了,说是回观韬找其他律师商量对策。
一周后,唐希恩果然收到法院传票,死者家属起诉“Seaman小馆”对两名死者的死负有侵权责任,拒绝和解,直接等庭审。
唐希恩从收到传票的时间推算,这应当是案发后第一时间立的案,他们甚至不用自己收集证据,有人在第一时间给他们提供了完整有效的取证。
而递交诉状后,迅速立案、立案庭分配法官到发出传票,这一系列原本需要个把月的程序,竟然在一周内完成了。
唐希恩便就知道,这个案子她会输得很惨。
那十五天的答辩期,她过得异常辛苦,每晚都失眠,即使有时候累得睡着了,也会因为噩梦惊醒。
傅时御看着她日渐消瘦,心如刀割。
知道死者身份的当天,他就联系了薄胥韬,希望由薄胥韬牵线,私下取得死者家属的谅解。
薄胥韬先替他游说了一回,但由于死者家属太过悲恸,表示就是丢了官职,也要为年幼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这事儿到底跟徊城的恶霸村长贪污、强抢妇女的性质不同,薄胥韬即使手中有权力,也不敢往这种事情上施压。
且同是学法出身的他,自然知道这个案子的走向,认为这结果对唐希恩来说,不算太糟糕,毕竟也还没上升到牢狱之灾的程度,因此主张傅时御让这事儿顺其自然。
所有人都认为破产没什么大不了,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可傅时御不这么认为,他知道唐希恩是多艰难才拥有今日的一切,他不想让这一些成为空中楼阁,他也怕她从此一蹶不振。
一整个七月,就这么过去了。
从案发回到家那一天开始,唐希恩再也没出过门,每天在家不是看法典、看案例,就是准备开庭抗辩需要一切东西。
林雨若时不时过来送资料取资料,协助唐希恩递交一切法庭需要的材料。
设计所的事情太多,傅时御尽量将工作移到家中处理,但时不时还是得回所里,通常早上出去,下午就回来,买菜做饭给唐希恩吃,陪她说话聊天,研究案件,晚上俩人也相拥而眠。
他每每都难以抑制地想吻她,可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时候配合着他,也是丝毫进入不了状态,久而久之,他心疼她,也就不闹她了,尽可能多的陪她说话,开解她。
八月初,一个很热很热的早晨,唐希恩还在睡,突然听见门外一阵男人连续的咒骂声,她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以为是民宿案的原告找上门,惊得立刻跑出去。
客厅里站着一个跟傅时御差不多高的男人,全身上下都是BlingBling的名牌,就连架在高定衬衫上的墨镜,腿上都镶着钻。
对方站在茶几前,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傅时御,恶狠狠威胁:“老子花了几百亿做这个项目,你一句没空,说不来就不来?你信不信老子告你啊?!”
傅时御懒懒回了句:“那你去告吧,谁还拦着啊?”
“卧槽!”对方气得跳起来。
唐希恩以为那人要打傅时御,赶紧冲出去,还没出声呢,就见那人拿起抱枕使劲抡傅时御,边抡边说:“我要告诉韬哥!让你跟我横!让你跟我横!”
然而一个抱枕能有多少力道,抡在傅时御身上,跟瘙痒似的。
就那么抡了一会儿,傅时御烦了,一把抢过抱枕丢回对方身上,烦躁道:“你有完没完?给你台阶你就下,再他妈跟我扯,你东北部的项目永远别搞了!”
说完,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的唐希恩,铁青的脸色很快柔和下来:“是不是吵到你了?你赶快再进去睡。”
唐希恩“哦”了一声,本想回房,突然又想起什么,再度转过身,说:“给我一块钱。”
“什么?”傅时御愣住。
唐希恩没答,问:“你钱包呢?”
“在你梳妆台上啊。”
“哦。”唐希恩进房了。
不一会儿又钻出来,手上拿着一张一百块,说:“你钱包没有一块钱,我拿了一张一百的。”
傅时御此时也是有点懵了,走上前,轻声问:“你要买东西吗?要买什么,写纸上吧,一会儿我下去给你买,天儿太热了,你就别自己下去了。”
140 庭审前(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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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薛荣邀请莫问前往薛家小住,等待青苍古地开启之时,不过莫问婉拒了薛荣的好意,反正他就在内城,薛家随时可以联系上他。
薛荣知道莫问还没有彻底信任他们薛家,倒也不以为意,约定时间以及秘法联系方式后,便各自离去。
与此同时,远在亿万里之外的天鹏族。
“什么!莫问那个小畜生还没有死,怎么可能!”
天鹏族圣地,雷光漫天,阴云滚滚,似乎整个天地都要塌下来似的。一道可怕的气息疯狂的蔓延,笼罩整个天鹏族领地,万里、十万里、百万里、千万里……一直延伸到大海洋中。
海洋中数之不尽的古兽瑟瑟发抖,匍匐在海底,动都不敢动弹一下,眼中尽是恐惧之色。
天鹏族领地,此时也混乱了起来。老祖宗的神威,谁人不惧,一个个天鹏族之人面色苍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关于天鹏族的老祖宗,对于很多普通的天鹏族人来说都是传说,一代传一代,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那老祖宗一面,只知道天鹏族有这么一个古老的可怕存在,几万年都不曾出世。
普通的天鹏族人,一生也不过几百年上千年,又怎么可能感受过那位古老祖宗的威严。
但此时,所有人都感受到,圣地的深处,一股怒火冲天的意志笼罩整个天地,所有天鹏族之人的血脉都因为那道愤怒的情绪而沸腾了起来。
“什么情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祖为何如此愤怒!”
“我出生到现在,已经修炼了五千余年,终于感受到了老祖宗的神威啊!”
……
天鹏族之人,一个个都从洞府中飞了出来,目光遥遥的望着圣地的深处,眼中尽是崇敬之色,对于那个老祖宗,所有天鹏族人都敬若神明。
鹏万朝虽然被莫问灭杀,但在临死前,却施展天鹏族的血脉秘术,将一些信息以血脉为媒介,传递回天鹏族中。
莫问没有死的消息,很快就传递到雷鹏太上长老的耳中。
圣地雷海深处,一头倾天大鹏鸟宛如妖魔出世,展开庞大的翅膀,覆盖方圆十万里。
雷鹏老妖怪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种情况下,莫问区区一个合道境的修仙者,居然没有死!他身为大道中期的存在,各种秘宝神通多如星海,也在那种情况下都受了重伤,一个合道境的小蝼蚁,怎么可能还不死!
“天雷兄息怒,区区一个合道境的小辈而已,不足为虑。”
一道飘飘渺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雷海中,只见一个紫衣老者出现在圣地中,他背后有着一对青色的翅膀,与无尽天空大地融合在一起,似是天地间的精灵。
天鹏族的圣地,可不是谁都能进来,像鹏万朝那种身份,若想进入圣地中,都需要请示族长,经过批准之后,才可以进入。能自由进出圣地的人,只有天鹏族的族长与几位太上长老才有那个资格。
雷鹏老妖怪的姓名叫鹏天雷,不过,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见过他的名字,大多都是叫雷鹏老怪物或者雷鹏太上长老。
庞大的雷鹏老妖怪扫了紫衣老者一眼,冷笑道:“那个小辈可不简单,身陷空间风暴居然都不死,怕是你亲自出面,都奈何不了他。此子若是不除,将来必是大患。”
鹏天雷心中很清楚,当初莫问可是在风暴的核心,而他仅仅只是边缘而已。
处于边缘的他,都受伤如此严重,身在核心的莫问,而且只是一个合道境的小辈,居然都不死,即使他都感到一丝深深的震撼。
“那个小辈,真的有如此之强?”紫衣老者显然有些不信。
身为大道境的修仙者,杀合道境的小辈如杀鸡那般简单,他鹏御风纵横仙云海如此多年,何曾有合道境的小辈敢冒犯他的威严。
紫衣老者名叫鹏御风,乃是天鹏族的另一位大道境老祖,不过不是雷鹏一脉,而是风鹏一脉,被外界尊称为御风尊者,在整个天鹏族,御风尊者在战斗力上或许不是第一,但在遁速上,整个天鹏族都无人能及。
鹏天雷冷冷一笑,没有见过那个小子,便永远不知道那个小子的可怕。那小子掌握空间的力量,穿梭空间来去自如,此外,战体无敌,肉身之强,几乎难以杀死,身上的宝物更是繁多,比他这个天鹏族老祖都富有的多,而且灵魂造诣相当的高深,连他都看不出深浅。
从里到外,莫问根本就没有任何破绽。任何把他当成普通合道境的人,恐怕都会倒霉。
“区区一个合道境的小辈,不足为虑,我们天鹏族,纵横仙云海无尽岁月,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忌惮他一个小辈,不是笑话吗。天雷兄,你太过于较真了。”鹏御风摇摇头。
“此子不除,必然是我族的心腹大患。”
鹏天雷冷哼一声,他知道鹏御风作为大道境的修仙者,一向眼高于顶,认为大道之下皆蝼蚁,所以对于莫问很不以为然。但他却不能放任莫问继续成长下去,现在就如此可怕,一旦等他突破到大道境,简直就是天鹏族的灾难,必须尽快铲除,以绝后患。
念及此,鹏天雷一刻都不想耽搁,双翅一展,化为一道雷光,瞬间便消失在圣地。
“几万年不出世,难道连你也变得瞻前顾后了么。”
鹏御风皱着眉头,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的那一抹雷光。区区一个合道境的小辈,至于如此吗。
整个天鹏族,最强的或许不是雷鹏一脉的鹏天雷,但脾气最暴躁,最眼高于顶的人,必然是雷鹏一脉。
难道那个叫莫问的小辈,真有三头六臂,令堂堂雷鹏老祖都如此忌惮!
不过鹏御风却是知道,鹏天雷此去,怕是不会有什么收获。那个小子躲在剑帝宗的地盘,又有薛家的庇护,他们天鹏族,很难插上手。哪怕雷鹏老妖怪亲至,怕都未必能奈何那小辈。
仙云海,各大修仙势力盘踞,小势力依附大势力,大势力同样抱团成为更大的势力。以剑帝宗为首的一脉,在仙云海势力丝毫不弱于他们三大妖族,完全可以分庭抗礼。而且一直以来,两大势力团体都不怎么对付,经常有摩-擦与纷争。
若是普通的修仙者,雷鹏老妖怪亲至,剑帝宗与薛家几大势力或许会卖鹏天雷一个面子,不会干预。
但鹏御风这些年执掌天鹏族的内务,却是调查的相当清楚,那个叫莫问的小辈,与薛家的联系很深,在薛家的地盘,他们天鹏族根本就不可能奈何他。
“罢了,天雷兄这些年太顺,让他吃个苦头也好。”
鹏御风摇摇头,挥袖而去。
……
一天后,剑帝城。
一道庞大的巨影出现在天空,从天空上投下来的阴影,几乎将一座城市都遮蔽。
只见苍穹之上,阴云密布,大量雷电汇聚,化为一处雷海。
整个剑帝城都因为这个擎天巨鸟的出现,而轰然震动。
大量的修仙者,或从洞府,或从宗门,或从酒楼中走出,一个个望向天空,眼中尽是骇然。
“好可怕的气息,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似的,我的天,那是什么层次的力量啊!恐怕我再修炼一万年,修炼一辈子都达不到这个层次吧!”
“大道境老祖,那是大道境存在,堪称神灵的伟大生灵。”
“那是大道境的大鹏鸟,若我所料不错,应该是天鹏族的那头雷鹏老怪物。他来剑帝城干什么,难道我们剑帝联盟与三大妖族又发生了冲突?”
……
雷鹏老怪物亲至,根本不理会那些外城的修仙者,在他眼中,那些修仙者与蝼蚁也没有什么区别,根本就不入他的法眼。他直接往内城飞去,很快就来到内城的上空。
“莫问小畜生,赶紧给我出来受死。”
雷鹏老妖怪目光幽冷的望着剑帝内城,穿过层层阻碍,最终锁定在剑帝山上。
根据天鹏族得到的情报,莫问目前就隐居在剑帝山中。
天空之上,雷云汇聚,恐怖的雷霆将整个内城的上空都笼罩,天地暗沉,似乎有着灭世之威。
剑帝城内,很多人都被惊动,一个个从洞府中走出,目光好奇的望向天空。
雷鹏一脉的老怪物,很多人都认识。只是,他跑到剑帝城来干什么?
莫问所在的洞府,洞门缓缓向两侧开启,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目光冷冷的望着天空之上的雷鹏。
“这个老东西,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莫问微眯着眼睛,雷鹏老怪物出现在剑帝城,他并不是很意外,他虽然灭杀了鹏万朝,但也不知道鹏万朝是否有什么秘法能把消息传递回去。
雷鹏老怪物知道他没有死,很正常。
当然,他也不在意。
知道有如何,他从来就没有怕过。
何况这里乃是剑帝城,难道还能容他一个天鹏族的老东西在这里放肆?
莫问抱着胳膊,一阵冷笑。
果然,雷鹏老怪物刚出现不久,一道冷然的声音便蓦然响起:“何人在剑帝城喧哗?”
只见剑帝城内,一道白衣身影缓缓踏空而上。
那是一名身穿白衣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薛家的族长薛万盛。
141 庭审中(2更)
发现我标题名又错了,这其实是第141章(2更)的内容;
——
141
傅时御站在她身后,双手圈着她的腰,眸光滚烫地看着镜中的她。
彼此炽热滚烫的目光在镜中交汇、纠缠。
唐希恩穿着平底拖鞋,站着只到傅时御下巴处。
她也望着镜中的他。
她的男人将自己收拾得整齐干净,下巴和腮边的青渣都已剃光,浓密的棕头像工作时候那样,一丝不苟地码向脑后。
他的五官很深邃,下颌棱角分明,浓眉高鼻,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尤其出众,深邃得像星空一样。
此时就穿着最简单的白色圆领T,整个人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很是纯粹。
饶是已经恋爱两个月有余,期间也几乎一直待在一起,看到这样的他,唐希恩还是会觉得心动。
她闭上眼睛,脸颊往他肩上蹭了蹭。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轻喃:“一切有我。”
没有过多的安慰,只有一句简单却笃定的承诺,以及真实可靠的陪伴。
……
天一亮,傅时御立马开车带唐希恩前往南湾。
因为是公开审理,也因为案件先前就已在社会上掀起不小舆论,庭审第一天,便吸引了不少媒体前往。
车子从南湾法院大门进去,还未开到停车场,唐希恩就见一些记者架着长枪短炮等在法庭门口高梯下,看样子是准备逮着她采访的。
她蹙眉沉思,正在想一会儿怎么低调混进去,熄了火的傅时御,从手套箱里拿出一个新墨镜,帮她戴上。
她回神,莞尔道:“我又不是大明星,戴这个干嘛?”
他淡淡笑了下,将她落在额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又调了调墨镜的位置,说:“你比大明星还漂亮,让那些记者拍到还得了。”
说着,就一手握上她的手,紧了紧,另一手抚上她后颈,将她拉到自己胸前,靠在自己的肩头。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他一路伪装的轻松顷刻间褪去,眼眸蒙上浓浓的忧心,但口气却仍是舒缓的:“赔钱就赔钱吧,钱再赚就有,多大点事儿。”
她低低“嗯”了声,抬手拍拍他的背,说:“我明白的,这一个多月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
他还想再安慰安慰她,突然有人敲车窗。
她仓皇放开他的怀抱,看了眼主驾室窗外的人,脸上红了一道。
傅时御回过头去看,见是黎韬,拉开车门下去。
黎韬看着从副驾下来的唐希恩,情绪复杂,尝试解释:“希恩,不好意思,师傅今天没办法帮你辩护。”
唐希恩微笑:“没事,我本来就想自己抗辩。”
可傅时御就不这么想了。
先前他好声好气请黎韬帮忙,黎韬也答应了,却在最后关头来这么一出,逼得唐希恩要自己面对这个案子。起点
一想起这事儿他就来气,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威胁,不敢上庭?”
黎韬面上有一瞬极细微的不自在,挑眉反问:“你有被害妄想症?”
傅时御恨嗖嗖挂了他一眼,绕去副驾,揽着唐希恩就往前走。
黎韬跟上,走在唐希恩另一侧,神色恢复如常:“咱们之前讨论好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傅。”唐希恩态度温顺。
说完,抬头瞧了傅时御一眼,只见他下颌紧绷着,脸色不大好,她轻轻挠了一下他的手心。他顿时就紧了手,反握回来。
俩人默契地没有在黎韬面前说太多话,但手一直紧紧牵着。
走到法庭门口,那些记者一窝蜂涌过来。
黎韬带的几名备用律师上前拦着,自己则和傅时御一左一右护送唐希恩进法庭。
南湾法院民事法庭
唐希恩坐在被告席旁边的诉讼代理人位置,被告席空着,是她不让乐蔓过来的。
林雨若作为助理,坐在她身旁。
而对面,只坐着原告诉讼代理人。
直到现在,唐希恩都没见过那俩少年的父母,连说声“节哀”的机会都没有。
十点,庭审正式开始。
原告律师主张两点:
一、死者为未成年人,但民宿未有进行有效的证件查验,直接提供住房,且在死者入住期间,未进行查房,管理不善,导致了这一悲剧的发生;
二,民宿未启动火警报警器,浓烟出现时,报警器未发出发出警报,因此错失了一定的救治机会,直接导致了这起悲剧的无可挽回。
原告的诉求是:民宿对死者的死进行公开道歉、及支付赔偿金850万元。
理由:死者是家庭独生子,亦是在科技领域十分有潜力的未来之星,原告对其成长投入了巨大的财力、无力、人力,且原告已无生育能力,他的意外身故,给原告带来巨大的精神创伤和经济损失。
乍一听这个赔偿金额,傅时御和黎韬都有些诧异。
黎韬暗示唐希恩申请暂时休庭合议,但唐希恩并未同意。她看上去很冷静,并未因为天价赔偿金额而露出半点慌乱。
庭审进行中……
唐希恩抗辩:“被告未能有效查验死者的证件,确实违反了《旅馆业治安管理办法》相关规定,但该行为与死者的自杀身亡不具有关联性;此外,因死者使用的是无烟木炭,燃烧时并不能产生大量烟雾,就算火警报警器启动,也可能无法发出警报,故而报警器未开启,与死者的死亡不构成因果关系;综上所诉,被告不构成侵权。”
相关书面、实物证据早已递交到法庭。
死者使用无烟木炭,唐希恩在进入案发现场就注意到了。当时,案发现场只是异味浓重,并未发现任何烟雾。
她本来也没把这个事情记心上,但后来意识到死者家属会起诉民宿,她第一时间让林雨若到警方那边拿了木炭的材质化验报告。
这一个多月,她把原告律师所有可能提出的主张,都准备好了抗辩理据,远不止原告律师在法庭上所提出的那两点主张。
庭审继续……
法庭上,唐希恩音速适中,音量柔和,娓娓道来,有理有据,但只字不提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本案的最受争议的一点——两名死者都是无民事能力的未成年人。
但这只是抗辩技巧,对法官及陪审员自然不构成影响,目的也不过是针对旁听席的记者和其他民众。
142 陷阱(3更)
142
第一天庭审结束,法庭宣布三天后再次庭审,旁听的记者第一时间发布庭审动态。
这个案子几乎是全民关注。
……
那些关键字,成功将这起案件推上热点。
甚至网上有呼声,建议立法解决酒店(包括民宿、旅馆)私下提供住房给未成年人这一屡禁不止的行为。
网友乐此不疲地在网上讨论,而经历过未成年子女出外开房或因为早恋寻短见的父母,则情绪激动地谴责民宿的不负责任。
然而,舆论只是舆论,法律是讲理据的。
但社会舆论的力量,也令法官和陪审员在考虑这起案子的判法时,多了法理之外的考量。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起案子即将顺利结束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证人之一,当晚为死者办理入住的前台彭瑶,突然推翻之前的供词,声称她当晚其实看出死者是持他人身份证前来入住,但她不敢擅自做主,请示了民宿实际控制人唐希恩,也就是本案的被告代理人。
旁听席哗然,悄声议论。
傅时御眯眼盯着证人席上的彭瑶。
唐希恩神色未变,静静看着彭瑶。
原告律师随即申请临时呈上证据。
法官批准。
证据即是民宿前台的监控片段。
监控显示,当晚,两名死者到前台,递上证件后,彭瑶拿着证件反复比对片刻,并未立刻办理入住,而是与对方进行短暂了交谈,交谈内容不明。
几分钟后,彭瑶用前台的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并同电话中的人有简短交谈。
监控很清晰地拍到她在座机上按下的数字,即是唐希恩的手机号码。
挂了电话,她给两名死者办了入住。
原告律师紧接着呈上来自运营商提供的通话记录,证明当时前台的固话确实拨了一通有效通话到唐希恩手机,通话时间为二十余秒。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唐希恩,看她如何自证。
唐希恩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证人席上的彭瑶。
后者并不敢看她的眼睛,眼神飘忽在其他地方。
质证开始。
唐希恩突然笑了下,问:“小彭,你如何证明当时打给我的那通电话,即是对本案死者是否可以入住的请示?”
彭瑶脸白了一道,嗫喏:“我是那样说的。”
唐希恩挑了挑眉,面上依然挂着笑,只是眼神锋利如刀:“你说你第一次的证词,是我授意你做的伪证,那么请问你,在推翻证词之前,是否了解自己可能会因为作伪证而被调查、因妨碍司法公正罪面临起诉甚至坐牢?”
彭瑶骇然,但仍佯装镇定:“了解。”
唐希恩:“我给了你什么好处,以至于你愿意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彭瑶怔住,小心翼翼看了眼陪审员,细声:“你说如果不这么说,我们民宿就会有麻烦,那我会失去工作。”
唐希恩微笑反问:“那你现在不怕失去工作了吗?”
彭瑶噎住,半晌没说话,直到法官提醒她,她才结结巴巴道:“我、我会重新找工作……”
唐希恩于是就聊天般问起:“你年轻,形象条件好,又是读酒店管理专业的,要找份酒店前台的工作应该不难吧?”
彭瑶脸色略微放松了些:“嗯,还可以。”
此时,唐希恩脸上的笑突然收了半分,眯眼看着她,反问:“所以,并不难找工作的你,之所以不计后果做伪证,是因为对一份做了不到两个月的工作感情太深?是因为对一个就职不到两个月的企业感情太重?”
彭瑶哑口无言。
唐希恩质证结束,表情一瞬间恢复冷冽。
傅时御看着她,突然明白她的外号为何是“温柔一刀”了。
审判席上,法官和陪审员看着走下证人席的彭瑶,频频摇头。
由于证据不够充分,法庭当场驳回彭瑶的新证词。
但原告仍是追加了第二位、第三位证人,皆是银行工作人员,他们证实,抵押了个人房产的唐希恩,以及抵押了土地的民宿,每月需偿还银行高达几十万的贷款;
第四位证人,民宿的另一位前台,在法庭上证明民宿的客房入住率并不好,民宿两位老板,有几次私下提到生意这么差,贷款怎么办之类的话。
对于这几位证人,唐希恩放弃质证,因为他们的证词属实。
法庭宣布三日后宣判。
庭审结束。
唐希恩收起笑,面色有丝颓然,手重重抓着被告席的桌沿。
傅时御和黎韬赶紧从旁听席下来。
傅时御什么都没问,只说:“先离开这边。”
林雨若帮着收拾资料,黎韬和傅时御护送唐希恩离开。
等在大门口的记者见她出现,一窝蜂涌动上去,拿着相机不断拍她,并试图采访她。
案件的走向全变了。
原本舆论就不站在唐希恩这边,这下,更认为她利欲熏心,明知住客是未成年人,还提供房间给他们。
……
车子快速驶离法院。
车内的三人神色凝重。
傅时御始终牵着唐希恩的手,一边打电话让人查彭瑶,一边看着沉默不语的唐希恩。
唐希恩看着窗外,也不说话。
这叫傅时御更加担心,挂了电话,试探地问了句:“你还好吗?”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唐希恩侧着脸,看不清表情,只看得见她长长的睫毛上下煽动着。
气氛持续平静。
过了半晌,她静静问:“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何要同意彭瑶给未成年人办入住?”
傅时御握紧她的手:“我知道你不会做这样的事。”
唐希恩反握他,没说话,却是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颇为感激。
傅时御:“她的证词会不会影响这个案子?”
“应该不会,”唐希恩说,“她的新证词已经被驳回了,接下来那几个证人的证词作用就不大了。”
傅时御点点头,想起她方才在法庭上的锋芒毕露,笑道:“你挺会给证人挖陷阱啊。”
143 结案(4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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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御点点头,想起她方才在法庭上的锋芒毕露,笑道:“你挺会给证人挖陷阱啊。”
唐希恩笑了下,说:“我刚是用了交叉质询的节奏质证彭瑶,她这年纪的女孩,一般很难招架得住。”
坐在副驾始终不言的黎韬淡淡开口:“希恩在质询证人上很有一套。她刚从哈佛毕业那会儿,我带她上过几次麻省的法庭,她作为副席律师,多次负责证人的交叉质询。”
他的口气很是自豪,唐希恩真的是他的得意弟子。
只是……
他不动声色叹了口气,也没再说话了。
车子在高速上疾驰。
回到家,唐希恩突然整个人颓下去了,再也没有站在法庭上抗辩时的凌厉。
傅时御陪她说了会儿话,就去做饭了,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呆呆望着阳台外的天空。
她在想,彭瑶为什么要撒谎。
她自认对所有员工都很好,对乖巧的彭瑶更是和颜悦色,她想不通彭瑶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彭瑶被原告收买;彭瑶怕责任以后会追究到自己身上,所以提前通过作伪证的方式把责任推给她。
到底是什么原因,只能等傅时御那边的调查了。
三天后,民宿案宣判。
这一天,乐蔓也来了。
这个案子发生后,唐希恩出于一种愧对她的心理,同时也不想让她担心,便就没跟她说太多细节上的事情,只说自己能处理。
这也是唐希恩最大的压力来源。
乐蔓明知唐希恩的想法,自然也顺着她,便就睁只眼闭只眼,让她去处理了。只是宣判这一天,人一定要到场的。
宣判时,法官指出:案子具有一定特殊性,不同于一般的酒店自杀案。因为死者为未成年人,不管民宿是否在知晓其未成年人身份的情况下为其办理入住,都需要为此负部分责任。考虑到案件的恶劣程度、社会影响程度,以及死者身份的特殊程度,南湾法院作出一审判决,判令民宿向死者家属赔偿精神损失费126万元。
听到判决的那一瞬间,唐希恩整个人都轻松了。
不管结果如何,这个案子已经搞得她心力交瘁。
下了法庭,黎韬说:“我们继续上诉!”
唐希恩累了,摇头:“不用了,就让这一切过去吧。”
就算上诉,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耗费心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死了两个孩子,判赔126万元,也是应该的。
上车前,她跟傅时御说:“我想跟乐蔓去民宿看看,你先回去吧。”
傅时御看了眼站在车旁,边抽烟边等待乐蔓,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那边现在不安全,我不放心你们自己过去。”
唐希恩没在这个事情上与他纠结,同意他跟着。
她真的特别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仿佛被抽空。
她上了乐蔓的车,俩人一路无言。
下了高速,上了国道,看着这条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的路,唐希恩内心一片悲凉。
前方的路,渐渐开阔起来,姹紫嫣红的花儿漫山遍野,蓝色的天然湖在午后阳光的抚照下,发出耀眼如钻石一般的光。
民宿主馆尖尖的棕色屋角优雅地直立在八馆中间,乳白色的墙身一如过去清新,只是车开近了,才看到那墙身被写上各种污言碎语。
唐希恩的眼泪一下涌出来。
时隔两个月,整个馆区近看,门庭萧索,破败不已。
大堂的玻璃门上,一把厚重的大锁横过两根原本晶亮的金属门把,结结实实锁着。
随着案件的告破,封条已撤下。
乐蔓早先来整理了一下,尝试着恢复营业几天,但再也没有人过来住了。
她们商量过,解散了员工,将这里重新锁上了。
唐希恩站在玻璃门外,往里头看了眼,一切整整齐齐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过来坐吧。”乐蔓坐在门口的木阶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唐希恩吸了一下鼻子,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乐蔓环视着眼面前的一切,笑道:“把这里卖了吧!该赔的赔,该还银行的还银行,我们也轻松一点。”
唐希恩揪着眉毛,没吱声。
确实走投无路了。
如果单单只是赔那败诉的一百多万,那还好说,借点凑点,总归是能赔上的。
最大的问题是,这个案子几乎全国知晓,没人再敢过来住的,没有生意,意味着每个月几十万的贷款,还不上了。
唐希恩突然发现,自己的危机管理意识几乎不及格,在准备不充分、无半点后路的情况下,贸然成立了民宿,以至于危机来了,毫无应对能力。
“原来这就是失败的味道。”她说着,抬头盯着虚空。
乐蔓侧头看了她一眼,问:“这好像是你第一次经历失败?”
“是,我太狂了,从客观规律上讲,失败是必然的。”
“你怎么打算?”乐蔓问。
唐希恩苍白地笑了下,说:“就像你说的,把这里卖了,重头再来!”
乐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唐希恩面上在笑,心里突然一阵难过,转过身,抱着乐蔓,眼泪流下来了。
她说:“蔓蔓,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乐蔓也抬手抱她,轻拍她的背,“哭吧,我知道你这阵子压力很大。哭过后,重头再来。就算六十岁退休,咱们至少还能再蹦跶三十年。”
没有激烈的言语,没有豪言壮志,只有暖心的陪伴与安慰。
她们在木阶上坐了很久,直到日落,才起身下了木阶,往车位这边走来。
傅时御的车就停在主馆正对面。
见到唐希恩扑在乐蔓身上哭的那一刹那,他心情有些窒闷。
如果那人是秦梓洲,他会冲上去揍他两拳,可偏偏那人是乐蔓,是唐希恩过去最为依赖的人。
就算他知道乐蔓是深柜又如何,他能毫无顾忌打破这种平衡吗?
不行,唐希恩就是他的顾忌。
唐希恩直直朝这边走来了,傅时御看到她神色轻松不少,挽着乐蔓,俩人好像还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情,至少唐希恩的眉心是舒展开的,眼眸微弯。
傅时御看得很仔细,从她的微表情,他猜到她心中的结或许解开了。
144 傅先生人傻钱多(5更)
144
唐希恩到车前了,傅时御下车。
她迎了上来,笑道:“我们回去吧?”
“你坐谁的车?”傅时御牵上她的手,问。
“我跟你走,蔓蔓要回老家一趟。”
南湾距离Z市亦是三小时的车程,乐蔓急着回去,是想去找当年为她寻得这块土地的地产中介,希望对方帮民宿寻个好主人,尽快将民宿卖出套现。
唐希恩坐上车后,想起该跟傅时御提这个决定时,心情比较犹豫,毕竟傅时御当时真的花了很多心思。
她没说话,傅时御也没问她一下午都谈些什么,只是尽可能地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感到孤单。
踟躇了半路,唐希恩终于鼓起勇气:“想把民宿卖了,套现,用来支付原告的赔偿,以及归还银行贷款,你看怎么样?”
傅时御没多大吃惊。
他本来想建议,赔款和银行贷款他来处理,可一想到唐希恩是何等独立要强的女孩,便就收起这番话了。
“是该这样,闹到这地步,肯定是经营不下去了,放着也没用。”他说着,回头看了唐希恩一眼。
唐希恩放心了,脸色松了些,又说:“你在这边有百分之二十干股的,到时候,剩下的钱,我会按比例折算成现金给你。”
其实,她该给傅时御的远不止那二十的干股,而她也决定了,剩下的钱,除去给乐蔓的,其他的全都要给傅时御。
而傅时御明知她性格,也没在这事儿上多话,只说:“到时候再说。”
随着这起案件的审结,笼罩在唐希恩头上多时的阴霾终于散去。
民宿没了,她又得重新考虑工作的事情。
这一天傍晚,唐希恩正跟相熟的猎头谈一半,乐蔓打电话来说,有人看中民宿,打算出资五千万买下。
唐希恩大吃一惊,认为这事儿有蹊跷。故而让乐蔓先缓缓,等她跟傅时御商量过再说。
晚点的时候,傅时御回来了,手上提着一袋子食物,进门就说:“晚上我们打火锅吃吧?我买了羊蝎子。”
唐希恩哪里顾得上羊蝎子,上前抓着他的手臂,问:“民宿当时做起来一共花了多少钱?”
傅时御换上拖鞋,将食物拿进厨房,洗了个手,说:“我忘了,合同不是你签的么?拿起来看看啊。”
“你就别跟我提合同了,”唐希恩揪了他手臂一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合同那金额有水分啊?”
“哈?”傅时御干笑两声,倒是没想到她还有这脑子。
“快说啊!”唐希恩又拧了他手臂一下。
他拍掉她的爪子,回房换衣服。
唐希恩尾随过去,倚在房门口,看他把身上的白衬衫和西裤脱掉,换上T恤和运动家居裤。
“你说不说?不说你晚上睡沙发啊。”恶狠狠的威胁。
“合同上的金额是多少钱来着?”傅时御把换下的衣服拿去丢在脏衣篮,转念道,“诶,我跟你说啊,我这衬衫可不能用洗衣机洗啊!”
说着,抱着脏衣篮去阳台了。
唐希恩跟过去。
傅时御正往桶里泡衣服呢,她上前拉开他,一本正经道:“晚点我给你手洗。合同上的金额是一千一百万。”
傅时御“哦”了一声,发现躲不过,只好佯装思考:“嗯??当时是说给你打八折?那差不多不到一千五吧。”
“真的?”唐希恩狐疑看着他。
“真的啊。我怎么会骗你呢?”说完,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赶紧钻进厨房洗菜去了。
唐希恩跟进去,倚在冰箱上,揪着眉毛道:“那地皮七百多万,建筑造价一千五,加起来也才两千二,现在有人五千万想买,我怕有问题。”
傅时御转身拿砧板,顺势在她额头上重重点了一下,“五千万你觉得多?你以为人家人傻钱多啊?可不就是看你这房子是姓傅的设计的。”
“啊我知道了!”唐希恩恍然大悟,一下跳到他身上抱着他,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你这么说完全有可能啊!三千万买你的设计真的是太划算了啊!那不行,我现在觉得五千万少了,我让蔓蔓跟那人说,六千万才卖!”
说着,笑嘻嘻跑出去了。
傅时御:“……”
额边落下三道黑线,唇角却是勾着的。
他转身继续洗菜,边笑边摇头,发现自己越来越会自黑了。
人傻钱多?
呵!
可不就是么?
……
唐希恩给乐蔓打过电话后,很快就有回复了,买主砍价,砍了五十万下来,最后决定以五千九百五十万成交。
她赶紧去盘算了一下,赔了原告的一百二十多万,把欠银行的一千多万还掉,还能剩四千万左右。
她可劲儿开心了,吃饭的时候,洋洋得意地跟傅时御说,最后能给他两千万。
傅时御也不问她这两千万怎么来的,就说了句:“百分之二十的干股值这么多钱啊?”
她讪笑几声搪塞了过去。
自然不可能跟他说,她自己一分不留,都给他了。
这一顿火锅吃得热火朝天。
用的是鸳鸯锅,一边辣一边不辣。
大夏天的吃火锅本来就够呛,唐希恩吃的还是特辣的。
她喝着啤酒,吃着羊蝎子,边吃边跟傅时御唠嗑,一开始还挺开心的,说着说着,就开始流泪了。
傅时御赶紧放下筷子,走过去她那边儿揽住她,又是帮她擦眼泪又是安慰她的,可越安慰,她哭得越凶。
鼻音浓重的倾诉间,傅时御隐约听见她说:“民宿没了,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蔓蔓。那块地儿,是蔓蔓用她爸给她的遗产买的。而民宿,是你亲手盖起来的,是见证咱俩相爱的地方,那里有太多我们的回忆。可是这一切,都因为我的年轻张狂而毁了……”
她这么说,傅时御的心一下被击中。
是啊,那里确实是见证他们相爱的地方。
所以他暂时把它收起来了,等以后,再还给她。
可他又不能这么跟她说,看着她哭,只好佯装轻松安慰道:“我也只是画个图而已,说得好像我还亲自去搬砖似的……”
说完,又啧了声:“再说了,乐蔓她几百万买的地儿,一年时间,变成两千多万,这溢价,亏她了?”
145 傅钢铁直男(1更)
145
傅时御好说歹说给安慰了一通,唐希恩才停止哭鼻子,但一整晚仍是揪着眉毛。
吃完饭,傅时御收拾桌子,唐希恩去阳台给他洗衬衫,全都是手洗,前些时候她没注意,把俩人换的衣服一股脑全丢进洗衣机里,结果把他几千块一件的衬衫全给洗变型了。
他也没提,就昨天晚上,他下班回来,手上提着个袋子,她以为他带了什么好东西呢就去瞧了道,结果发现一打全是衬衫。
他这才说起他的衬衫机洗可以,但得用特殊模式。
她肯定就得问什么模式啊,结果他提了下他家那台双层洗衣机里的某个功能。
她顿时就没话了。
也是,几千块的普通洗衣机和几万块的智能洗衣机差别不是一星半点的。
贫农和大财主的生活质量不能比。
思绪收回,唐希恩仔仔细细搓着衬衫的白领子。
其实傅时御的衣服很干净,他一天洗两次澡,又一整天坐在办公室里,衣服基本没什么污垢,很干净,跟没穿过的似的。
洗完衬衫,她又回浴室,把他换下来的其他衣服也一道洗了。
正洗得认真呢,突然腰间被人横了一道,给抱上了。
“你碗洗好啦?”她扭头看了傅时御一眼。
他笑眯眯的,“洗好了,等你一起洗澡。”说完,捏了她腰侧一记。
顿时痒得她咯咯笑起来。
他将下巴搁在她肩头,看着她白皙细嫩的手正泡在水里洗他的衣服,心满意足之余,又有些心疼:“洗衣服累吧?”
“还行,”她扭头冲他笑了一下,“不过我倒是好几年没手洗过衣服了,也不知道洗不洗得干净。”
在直女的认知里,一般女生说了这话,男生应该回答——没关系,只要是你洗的,就是不干净我也喜欢。
没想到傅钢铁直男不假思索道:“我也好几年没洗过碗了,也不知道洗没洗干净。”
唐直女:“……”
她都用沉默来表示话题结束了,他还在后头叨叨:“你这儿家电都该淘汰了,现在哪还有人用手洗碗?”
“哦。”
“那洗衣机也不行,现在一般都是两台双层的,一共四个桶,内衣、外衣、床单、袜子,得分开洗……”
“哦。”
傅直男:“你过得也挺糙的。”
唐希恩:“……”
水龙头里的水在哗啦啦流,她突然动作很大地将他的西裤裤头提起来,再泡到水里,这样反复漂洗,溅起的水花喷了傅直男一脸,傅直男在背后哇哇叫,她也不理,洗完了,气呼呼转身,拿去洗衣机脱水。
傅直男一见,赶紧跟过去,赶在她将他的衬衫西裤丢进低档洗衣机之前挡下:“我的乖乖,脱水也会伤害它的。”
她斜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儿,把他直条条的西裤拿起来,用力拧了一把,那水花非淌到地上,溅了他一腿。
他下意识躲,两腿上下跳了几下。
她还拧,边拧边挑衅似的看他:“我就是这么糙,那你不要喜欢我!”
他哈哈大笑,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说:“跟你开玩笑呢,不糙的,精致得跟仙女似的。”
她将西裤扔进洗衣机,又拿衬衫起来拧,还是边拧边斜他,声音不轻不重地说:“既然知道我是仙女,那你这种凡夫俗子怎么还好意思嫌东嫌西?”
她生气了,他却弯起唇角笑起来了,不管不顾地上一滩水,上前就将她抱在怀里,宠溺道:“还知道吵架,那我就放心了。”
她手上还拿着滴水的白衬衫,挣扎了一下。
见他胸膛的T恤湿了一片,她推了推他:“好啦,我要晒衣服了,你先进去洗澡吧。”
“我等你。”他说着,放开她,接过她手中的衣服,一件一件弄好,挂在晾衣架上。
俩人手牵手进了屋,他非磨着她一块儿洗,但她没答应,还没到那时候呢。
于是,他进去洗澡的时候,她就回房间忙了一下。所以他洗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他心爱的姑娘,正坐在床上折衣服,男人白色灰色的T恤和女人粉色的睡衣摞成一叠;另一沓,男女款式的底裤混在一起放,搁在最上头是她的胸衣。
他的一颗心顿时软了又软,胡乱擦了几下头发,将毛巾往脖子上一挂,上前接过她叠好的衣服,一沓一沓放进衣柜里。
或许,学生时代的欢喜,是看到自己与喜欢的人的作业本挨在一起放;那成年的他,光是看到他和唐希恩的衣服混在一起放,就觉得满心幸福。
*
唐希恩洗完澡进来,傅时御已经躺到床上去了,但看到她进来,又很殷勤地挪到床尾凳上,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开始帮她吹头发。
她双手撑在床尾凳上,往后仰着头,长发垂落在背后,小脚丫踩在拖鞋上,一晃一晃的。
吹着吹着,傅时御突然问:“你搬我那儿住吧?”
她头也没回,平静问:“为什么要搬到你那儿呀?”
“我有大洗衣机,还有洗碗机。”
“那你自己搬回去不就好了?”
意识到话题走向不对,傅时御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帮她吹头发。
她也没再说什么,吹好头发,挪到梳妆凳那边擦保养品。擦着擦着,就感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灼得她刚洗好的身子貌似又要出汗了。
她从镜子里看他,“你看我干嘛?”
“看你漂亮啊。”
她笑了下,垂眸看着掌中的乳液,用无名指沾着点到脸上,轻轻地按摩着,看着镜中的自己,随口问了句:“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漂亮的?”
“嗯,”傅直男佯装沉思,片刻后答道,“你第一次送狗来我家,我就觉得你挺漂亮的。”
“哈哈,”唐希恩笑起来,说,“可你当时对我很冷淡诶,包括我后来因为案子去你那儿,你对我也是爱答不理的。”
“嗨,你还说呢!”傅时御本来躺好好的,干脆跑到床尾凳上,盯着镜子中的她瞧,瞧了半天,手捂上胸口,作心痛状,“你当时说你有女儿,那我可不敢招惹有夫之妇。”
146 怪圈(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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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闻听秦明阵亡,如痴似醉,呆了半响,脑海中不断回闪大战清风山、夜走瓦砾场的过往,禁不住泪如雨下,十分悲切。
秦明武艺高强,广受梁山好汉们敬仰,因此众人无不失色悲恸,都恼恨那玉麒麟卢俊义行事糊涂、敌我不分。只有杨烨闻听秦明跳崖时,心中抱着一丝侥幸,毕竟他赠给秦明的,不止一件道具,另外一件如果能妥善使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杨烨当即便问宋清道:“可有寻见秦统制遗体?”
宋清答道:“不曾,卢员外后来也知道自己冤枉了好人,派出许多兵马到崖下去寻找秦统制,但却怎么也不曾寻见。”
杨烨即道:“既然不曾寻见遗体,秦统制未必就是阵亡了,或许他吉人自有天相,半途被树枝挂住了。”
宋江等人听杨烨这般说,心情方才平复许多,又继续来听宋清述说梁山战报,原来卢俊义深悔自家愚昧,连累了秦明无辜战死,就听信了李应新收的幕僚魏辅粱的计谋,乘着徐槐兵马空虚去抄袭郓城。
“魏辅粱!”听到这个名字,杨烨大惊失色,连忙插话道,“此人怎会成了李应头领的幕僚?我认得他,此人正是祝永清的军师,他上梁山潜伏,必有不轨之心。”
宋清闻言一声苦笑:“呼延头领,可惜你这话却说得晚了,那魏辅粱已然动手,早将我梁山害得凄惨,后面卢员外失机大败、头关失守,都因此獠和徐槐里外勾结之故。”
魏辅粱是兖州人士,与扑天雕李应素有交情,就在数月前,领着一伙山贼来投李应,加入了梁山招贤堂,山贼中的头目是三个人,分别为罗纲、郝先与戚方,旁两个手段寻常,只有戚方,人送绰号“赛霸王”,武艺不凡,还射得一手好弩箭。
卢俊义一心报仇,驾驭着奔雷战车,带着李应、燕青、戚方、燕顺、李云、杜兴、罗纲、郝先八个头领,乘夜偷袭郓城。谁想那魏辅粱早就和徐槐暗通款曲,将情报泄露了出去。
徐槐暗中调回了军队,布下十面埋伏,自等着卢俊义来自投罗网,玉麒麟不知内部有鬼,迎头撞入,先被火焚,后受围捕,青眼虎李云酣斗任森,被其用金枪戳倒,然后纵马踏死。
卢俊义在生死关头,终于不再畏缩,露出玉麒麟的胆气豪勇,施展出河北三绝的真实本领,孤身单溺任森、李宗汤、韦扬隐三员虎将,以一敌三,犹自大占上风,打得官军攻势一时受遏。
随想梁山后阵中,罗纲、郝先、戚方一齐反水,先砍死了鬼脸儿杜兴,夺走奔雷战车,戚方还偷放弩箭,险些把卢俊义给射死,所幸有李应、燕青、燕顺三人拼死奋战,保着受伤的卢俊义,杀出了郓城。
卢俊义刚逃回水寨,与阮氏三雄等人会师,想要追杀内贼,但魏辅粱早已提前发动叛乱,勾引着白洁、颜树德偷渡水寨,潜伏入头关,先斩杀了守关头领蔡福、蔡庆,
白洁有呼名落马的幻术,颜树德有万夫莫敌的神勇,他们得魏辅粱帮忙,夺下了头关,将梁山的水寨与旱寨截为两段,首尾不能相顾,受重伤的卢俊义被困在水寨中麻衣相士。
所幸水寨有混江龙李俊、二关尚有神机军师朱武,两人都是智谋之士,虽不及徐槐、白洁、魏辅粱等人诡诈,可勉强尚能抵挡,连日攻防,互有胜败。
只是卢俊义箭伤沉重,一缺药物,二缺军医(神医安道全因杨烨救人之故,尚还在河北赵敏军中),因此性命危险,铁扇子宋清依靠着戴宗留下的神行甲马,冒死出山来报信,请求宋江回援梁山。
既然梁山军情紧急,自然不可继续耽误时间,宋江没有心思继续攻打通臂寨,当即点起全队人马,星夜紧急回援梁山。一路风尘仆仆,昼夜赶路,终于杀到了郓城脚下,却见官军早已经安营扎寨,挖好了壕沟,只等着梁山大军前来厮杀。
此时杨烨受到九阳神钟灵魂攻击之创,尚未完全复原,刘慧娘与陈丽卿,都陪着留在营寨中休养,宋江亲自领着大军,带着关胜、林冲、呼延灼、鲁智深、武松、马劲、花荣、张清等猛将,直叩敌营来讨战。
徐槐、白洁带着颜树德、任森、李宗汤、韦扬隐、罗纲、郝先、戚方等将领都来迎战。
宋江排开兵马,朗声断喝道:“你这狗官,行事忒过歹毒,我梁山与你有何等深仇大怨,为何却要连番毒害?”
徐槐冷笑道:“宋江,你莫不是脑壳昏掉了?我是官,你是贼,官贼不两立,水火不相容,只此一条,就足够当我要杀你、要灭梁山的理由了!”
徐槐突然面色一变,露出狰狞表情,语气中带着穷尽五湖四海都无法洗净的恨意:“不过,贼配军,你猜对了。我倒是真得与你有着毁家灭门的滔天血仇!宋江,你倒是看清了,还认得我是谁吗?”
言罢,徐槐狠狠用手去撕自家脸皮,居然扯落下来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让宋江无比熟悉的老仇家脸来。
宋江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大惊:“黄文炳!怎会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黄文炳,曾是宋江人生中继阎婆惜、刘高妻之外,第三个最可怕的命中魔魇。
此人本是无为军小城中的通判,虽读经书,却是阿谀谄佞之徒,心地褊窄,只要嫉贤妒能,胜如已者害之,不如已者弄之,专在乡里害人,心里只想害人,惯行歹事,无为军满城都叫他做‘黄蜂刺’。
宋江当年在江州醉题反诗,结果被黄文炳举报,搞得他连装疯避祸都不成,被官府打入死囚牢;吴用、戴宗假传蔡京书信要救宋江,也被此人识破,又连累了戴宗入狱。
就在二人即将被斩首、血染浔阳江头之时,有晁盖、李逵领着梁山好汉来勇劫法场,方才保全了宋江的性命。
后来宋江为了报仇,领着好汉们智取无为军,乘夜杀尽黄家数十口满门,连黄文柄自己也被张顺在水中活捉,最后被李逵活生生割肉活吃,下场就如同那个真祥麟。
照理说,这黄文炳应该已是一个死人,宋江记得自己也分食物过此人的肉。但现在,他又怎么会起死回生,居然变成了郓城知县、讨伐梁山的官军统领——徐槐!
宋江正感到疑惑,那黄文炳咬牙切齿,说出来他“起死回生”、变成了徐槐的原因。这当然不是死灰复燃、兵解重生、凤凰涅槃,他黄文炳并没有办法从碎肉堆中获得了新的身体、新的生命。
因为他并不是像胡永儿、左黜这般的曾渡过天劫的地仙,有转世重修的本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当年张顺在无为军城外水中,擒住的根本就不是黄文炳本人,那位其实是黄文炳的亲生兄长,被无为军百姓称颂为“黄佛子”的黄文烨一品姐夫!
黄文烨错被梁山好汉捉住后,为了保全自家兄弟,就将错就错,抵死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任由着李逵等人误会,直至被活生生割碎,顶替了自家兄弟,来消弭宋江的愤怒。
而黄文炳知道自家全家都被梁山灭门后,为躲避追杀,就改姓换名,变卖掉了兄长黄文烨的家财,苦寻门路后投入高俅门下。
他花费了无数心血,才赢得了高俅信任,获得了目前的官场身份,可以带领郓城官军剿匪,以报当年的血仇。
最后,如今的徐槐,当年的黄文炳厉声喝骂道:“杀不尽的草寇,还不快来纳命!”
宋江也是绝代枭雄,拿得起放得下,对着黄文炳也是冷笑一声:“黄蜂刺,你害了秦统制的性命,宋江自当与你不共戴天,我当年能灭你满门,今天自也能再灭你一回!”
黄文炳大怒,命颜树德出马,宋江帐下大刀关胜挥舞青龙偃月刀出战,双刀并举,战在一处;任森挥舞金枪,前来助战,早有双鞭呼延灼纵踢雪乌骓马来截住;韦扬隐要助战,却有豹子头林冲横着丈八蛇矛,并做厮杀。
六员猛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正酣斗的难解难分,李宗汤又行鬼魅之事,取出弓箭来要放冷箭,对阵中小李广神臂将军花荣看见,抢前一步,先手攻击,取出描金鹊画弓拉成满月,只一箭射出,先把李宗汤手中的弓就中射碎。
李宗汤恼羞成怒,冲上来玩命,小李广花荣另有银枪将的绰号,不仅箭术好,枪法半点不慢,因此上前来从容应战。
白洁知道梁山上猛将如云,有十多条好汉,都有万人敌的手段,并非官军可以力敌,当即以目视徐槐,要他改变战术。
徐槐会意,立刻就鸣金收兵,颜树德等四将就组队败退,宋江见敌人溃败,想要乘胜追击,命军士敲起行军,发动全军冲锋上去。
帅旗旁边掠阵的凌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就在她想要提醒宋江小心时,有异变突起,只见官军阵中推出来四队战车,都做成恶兽模样,每辆车的顶上都站着一人,穿青挂皂,拿着七星旗,指挥着战车轰雷彻地般滚滚冲来。
宋江、吴用看后尽皆色变,这种战车他们都非常熟悉,却正是梁山上巧匠白瓦尔汗所制造的陆战杀器——奔雷车,曾在百寇闹东京时候大显神威。
好个黄蜂刺,不仅有着歹毒阴险的鬼谋,更有善于山寨的妙手,只是缴获了卢俊义偷袭郓城时候的奔雷战车没多久,便让他复制改造、扩大生产,弄出来超过两百之数的四支奔雷车队。
但见这些奔雷车天崩地裂般涌来,火铳、连弩、羽箭一齐发威,人被射中,尸骸粉碎,马被打中,血肉分离,梁山军如何抵敌得住,都丢盔弃甲,叫苦连天,四散逃命。
乍一交锋,官兵便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战车轰击,杀死梁山马步精兵近万人之众。那关胜、林冲等猛将不敢恋战,只能牢牢保护着宋江、吴用撤退。白洁驱使着奔雷战车在后尾随,乘胜追击,直撞向梁山军的营盘而来。
这女人忒过歹毒,她是要一战以竞全功!
147 前任(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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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雷车确实是结水浒传世界中,最为强大的陆战器械机关,没有之一。当日东京城劫法场救王庆,赵敏只凭一辆战车,就可以将八十万禁军中最精锐的铁车营都打得落花流水。
迎着持续倾泻而来的炮铳箭矢,就算梁山好汉中多有先天高手骁勇善战,但只凭血肉之躯,却照旧抵挡不住这些成群结队的机关猛兽。
况且那领队的贾夫人白洁,曾得笋冠仙刘永锡传授兵法,布阵严谨,驾驭战车奔袭颇有法度,全然不给宋江、吴用有半点寻隙突破的机会。四队奔雷车长驱直入,撞进了梁山军的连营,连续越过壕沟、碾平鹿角,局面岌岌可危。
危急关头,旁的好汉都在撤退,只有女英雄凌曌逆道而行,她不退反进,向着奔雷车队冲锋。
就在冲锋之前,她早已经举起“格雷斯库尔的荣誉”,召唤出水晶城堡的虚影,进行了神格变身,成为了具有非凡的公主——希瑞,也将照夜玉狮子马变成了可以插翅飞翔的顺风马。
凌曌满头乌丝都变成了瀑布般的金发,她的身材霎时变得更加完美、火爆,足可以吸引场上一切雄性生物的眼球。不过,她最大变化却并非是变得更加的性感、美艳,而是她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与超群的敏捷。
高达80点的力量,足可媲美巨灵变身状态下的杨烨,与大金国武道宗师魔弹子不相伯仲;99点接近极限的敏捷,超越了漫威超级英雄蜘蛛侠,属于魔幻题材野蛮战场中巅峰水平,就算纵横传奇战场的资深圣选者,遇到都要甘拜下风。
凌曌同时又用上了忘情十五诀中的无双模式——“我无诀”,浑身爆发出强劲无比的防御斗气,不受任何远近攻袭的伤害。她有恃无恐,就在两军阵前,表演起“徒手砸装甲车”的节目。
对于徒手砸坦克,凌曌有着丰富的表扬经验。当年她在以西里亚星球执行新手任务时,每天都要寻些霍德人的坦克去当保龄球来投掷着玩。
但见她从顺风马背上翻滚式跳落,直跃到一辆奔雷车顶上,轻舒玉臂、如提童稚,先抓住举七星旗的指挥官兵抛掷出去,跟着就举起粉拳车轮般劈落,捣碎火铳、锤烂连弩、搅断长矛。
等她一套徒手打击程序走完,那奔雷车就丧失战斗能力,既不能射、又不能动,那车内的官兵也都死光了。凌曌最后跳下车来,双臂用力,将整辆奔雷车高高举过头顶,对准着另一辆冲过来的奔雷车就狠抛了过去。
“砰”一声响,两辆奔雷车撞个正着,一齐都砸了个粉碎。
韦扬隐、李宗汤靠着奔雷车开路,沿路杀人正爽,猛然间遇见了营盘中撞出一个美女,体态婀娜,外貌仿佛月宫嫦娥。
这两员大将都是被笋冠仙以道术成就的万人敌,心性低劣,好色如命,一见淫*心大起、兽欲大发,怪叫连连,满心都想擒住这个美女快活。
玫瑰虽艳却有刺,这美女虽美却并不孱弱,她见两只禽兽扑来,并无半点慌张神色,取过一面古镜迎面一照,展现出金光万丈,晃得韦扬隐、李宗汤一时都睁不开眼来至尊召唤师最新章节。
就在金光之中,突然显现出一个身高过丈、长嘴龅牙、行动如飞、披着黑甲的猛汉,吼叫犹如晴天霹雳,挥动一把双刃斧,直奔韦扬隐砍来。
韦扬隐举枪招架,枪斧相较,虎口震荡,顿觉对手膂力惊人,简直就是丛林中的怪兽,饶是自己有黄巾力士般的力量,也不过侥幸拼了个手平。
二人枪斧相较,缠斗在了一处,李宗汤不去帮忙,只顾去捉美女,可惜人还未走近,只闻布幔碎裂的声音突然惊起,那座美女逃出来的营盘刹那间就中碎开,从里面站起一尊巨汉,长有三丈三尺之高。
那巨人还未冲过来,先把两口水缸大的擂鼓瓮金锤劈面砸来,李宗汤身手敏捷,侥幸躲过,但他所坐的那匹劣马已被锤子当场砸碎,血肉淌落了一地。
此人正是杨烨,他本在养伤,见到敌人冲入营盘,只能带伤上阵,一出场就用巨灵变身,以巨人威慑来震撼敌胆;不用说,另一位红颜祸水正是女诸葛刘慧娘!
李宗汤虽有黄巾力士的气力,又有谢映登的将魂,但其内心不过仍旧是个普通农民,因此胆量一直保持着劣等水平,见杨烨如此威势,吓得魂不附体,口中直叫“我的爷爷来了”,自顾自抱头鼠窜,只留下韦扬隐一人被杨烨、刘慧娘与猪婆龙围攻。
刘慧娘玉指之间剑芒涌动,破体无形剑气应手激发,洞穿了正和猪婆龙大战的羊倌肩胛。韦扬隐吃疼,惨叫一声,差点握不住手中的五指开锋三棱镔铁枪。
旁边又有巨人杨烨杀到,绰起丈八沥泉神矛分心就刺,一股龙影气劲盘旋而来,如梦似幻,变化多端,带着直通幽冥地狱的死亡惊艳。
常山龙情之绝情朱点丹!
咔嚓一声,神矛穿透了韦扬隐的胸膛,杨烨奋力抖手,早有龙影在他体内爆炸,立时就把这员全靠笋冠仙仙术变化而成的人造万人敌炸了个粉碎。
韦扬隐刚一死掉,便有一团幽蓝色浊气从他的尸体碎片中飘荡起来,凭着杨烨与刘慧娘的神眼慧眼,都认不出此物究竟是个什么?
两人正在困惑时,那猪婆龙却突然间暴起,高高跳起,张开大嘴,“啊呜”一口,就将这团浊气给囫囵吞噬了。
见此情景,杨烨觉得奇怪,本想查个究竟,但却收到了凌曌传音,知悉奔雷车正在肆虐,梁山军形势危急,急需刘慧娘的神工妙手来反败为胜。
因为在《结水浒传》的原剧情中,正是女诸葛刘慧娘制造出针对性的机关器械,方才大破了奔雷车的。
可能正是宿命注定,哪怕是刘慧娘归入到了梁山阵营,还是必须要和这奔雷车有一场纠葛。
杨烨熟知剧情,知道刘慧娘对付奔雷车主要依靠两件器械:一是飞炮的变法,靠算筹计量射程轨迹,如同现代跟踪导/弹,可以精准打击目标的飞天神雷;二是超级陷坑,上可安营跑马、下可藏伏精兵,最利于沙土地面,轮轴一转可让数十里之地都陷成深坑的陷地鬼户。
只要灵活使用好这两种器械,破奔雷车不难,且杨烨知道,刘慧娘确实都会做这飞天神雷和险地鬼户。
但现在的问题是事先毫无任何准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敌人的奔雷车都冲杀到营盘内了,如果不及时遏制,结局就只有一个:全军覆灭诸天万界最新章节!
所幸的是此时的刘慧娘,却并不是纯粹的《结水浒传》世界中的“女诸葛”。当她觉醒了属于凌曌的灵魂后,就拥有了数千年来的地球人的智慧经验,拥有超越于本时代本世界的眼界与知识。
突然间,刘慧娘脑海中灵光闪现,却让她想到了一个应对眼前困境的办法,她转头来问杨烨道:“杨大哥,你可记得,若在地球上要打击坦克,选择用什么武器最好?”
杨烨有进化的脑域,思维灵敏,一下明白了她言下之意,便答道:“打坦克,自然是武装直升机或者反坦克炮最好,你的意思莫非是……”
刘慧娘悠然一笑道:“正是如此,这奔雷车最像地球上的坦克、装甲车,所有优点劣势都一般无二;我们眼下又没有时间,去搞什么飞天神雷、陷地鬼户,所以就只能借鉴地球上打坦克的成熟经验了。”
言罢,她取出八卦云光帕一抖,地面上立刻就多了两台铁浮屠,乌黑的炮管配着车轱辘,正是大金国出品的上好火炮。
刘慧娘玉手如同招宝七郎一般,又取出各种钳子、镊子、各种工程器械,热火朝天的开始工作,并老实不客气招呼杨烨当苦力帮忙,以便加快她的建设速度。
毕竟杨烨修炼金刚玄功力大无比,捻铁如泥;身上又有归灵七宝刀、冥剑鬼门关两件神兵,无坚不摧;因此由他来切割铁器、捶打零件,其效率胜过地球上的精密车床,确能提供极大帮助。
就这样,刘慧娘施展出神工妙手,将地球上的科学知识与诸葛孔明流传下来的华夏族机关术互相优势结合,并靠着杨烨的蛮力、神兵相助,创造出了超越时代的奇迹。
刘慧娘累得香汗淋漓,完成了两架铁浮屠的改造,将又粗又大的炮管改得又细又长,并最大限度的降低了炮弹射出的弹道高,大大提升炮弹的穿透铁甲的威力。
这两架改造后的铁浮屠,简直就成了地球上的反坦克炮。
杨烨膂力惊人,双臂一抱,将此炮举起观看,却正好有一队奔雷车呼啸着冲来,为首的正是那豪强地主任森,挥动一对金枪,一路耀武扬威。
刘慧娘轻笑道:“杨大哥,敌人已至,你可用此炮,先发开个利市,看看你我的辛苦,是否物有所值。”
杨烨朗声大笑道:“不必吩咐,且看我来开炮!”
他一手取过铁浮屠,脚下迈开“飘云远烟”的绝世轻功,霎时就冲到了奔雷车轮轴之下,灵活地闪避开长矛戳刺,觑准铁甲核心位置,就是一炮轰出。
炮弹射出,如同轰雷崩发,火药落点,直接穿透了奔雷车的铁甲护罩,只听刺耳的一声脆响,那奔雷车从内部炸开,成了红莲怒火燃烧之处,车内官兵尽数都被焚化!
任森一路追杀梁山军队,都是顺风顺水,谁想此地出现杨烨这个变数,取出一件奇怪的武器,只一炮,就轰烂了奔雷车。他不懂科学知识,只知凭仗武力,怪叫一声,抡枪想要刺杀杨烨。
杨烨也不与他缠斗,只又调转炮头,不问是人是车,照旧还是一炮轰出。火药雷子落处,胜过雷霆轰击,发挥出其特殊的穿甲效果,任森内家高手的护体罡气如同纸糊,又闻一声闷响,他连同第二辆奔雷车,一并皆成齑粉!
148 如影随形(4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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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说,经过刘慧娘改造过的铁浮屠,质量还是过硬的仙路争锋最新章节。毕竟水浒世界并非真实历史背*景,既有武道高手,也有炼气士。武道高手们只要练出了内家罡气,一般就不怕箭矢与炮火,所以召庄之战,杨烨用铁浮屠狂轰乱炸,没有留下一个先天高手的性命。
但眼下杨烨手里抱着的这管车轱辘炮就不一样了,它的威力不仅正常的炮火,就只有穿甲能力特别厉害,不仅可以穿透奔雷车的铁甲,就连武道宗师的内家罡气都能轰透。
若是武道宗师们不知死活,只知道靠着老经验来硬挡的话,那么任森就是他们的好榜样,原本凭这位豪强地主的敏捷身手,是可以很轻易的闪避开杨烨的反坦克炮。
不过,任森没有闪避,所以他的结局是粉身碎骨,这个世界虽然有着玄幻色彩,但照旧没有后悔药来出售。
杨烨举起铁浮屠向着奔雷车轰击,刘慧娘也没有闲着,她自家力气小,扛不动这般粗重的东西,所以就派出她的保镖——猪婆龙妖去操作另一架铁浮屠。此妖力量惊人,勉强也能用来开炮,只是放炮的准星,远远不及杨烨罢了。
就这样,处在绝对劣势之中、经受过重大伤亡的梁山军,一靠杨烨与鳄鱼妖两管铁浮屠的犀利炮击,二靠无双模式凌曌的徒手砸坦克,士气竟然慢慢恢复了。
关胜、林冲、鲁智深、武松等先天高手,最先放下了对奔雷车的恐惧,他们纷纷运转内力,依靠护体罡气的保护,迎着炮火与箭矢,发起了殊死的反击。
关胜青龙偃月刀抡动,使出“天霸分身斩”;林冲丈八蛇矛刃现寒芒,张桓侯的绝世矛法重现江湖,鲁智深的疯魔杖法、呼延灼的呼延十八鞭、武松的蟠龙绝命刀,纷沓而至……
是时四处火起,炮声隆隆,奔雷车与先天高手激烈对撞,只杀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鬼哭神号,人兵缭乱。
不说双方混战,且再说颜树德在后军调兵遣将,突然听闻外面有喊杀声冲天而起,急过去看时,只见无数兵马从北面奔腾杀来,打着斗大的“赵”字旗号。
为首两员大将,头一个身高九尺、顶盔掼甲,手提两把镔铁剑;后一个却是个矮小道人,手提血魔旗,脚下踏着两只风火轮。
颜树德一见“赵”字旗号,就晓得情况不好,想来定是梁山军讨伐河北、消灭田虎的女元戎赵敏回师了。不过他艺高人胆大,临危不乱,挥动令旗,指挥两队奔雷车上前去迎战。
却不想,赵敏麾下的两员将领见到奔雷车迎上来,并不接战,只将锋矢阵式两边分开,化成鱼丽阵势,从中间推出了一模一样的数十辆奔雷车来,然后炮铳箭矢齐开,论火力却比白洁麾下的奔雷车更猛更强。
奔雷车的制造者白瓦尔汗一直都在赵敏军中,当初壶关打田虎,靠得就是奔雷车来霸道平推,所以赵敏军所配的奔雷车,比梁山上留下来的战斗力更强。
毕竟山寨的不如正版的可靠,两厢里的奔雷车刚一交锋,颜树德这边的就有些扛不住。他见情况不好,就招呼来一队骑兵,从侧翼突进,想要凭借自家过人的武勇来擒贼擒王,先将两员敌将给消灭掉。
颜树德一马当先,将掌中大砍刀抡开,化作一道电光,激烈震荡起狂澜气浪,抖手就是自家最得意的武学,天下三大绝刀之一、曾扫荡过长江水寨的“桐华光翼斩”!
对于这招刀法,颜树德一贯以来都很自信,他自认为,偌大的江湖之上,能正面硬扛自己这招绝招的武道高手,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人太上章。
但很可惜,颜树德接下来碰到的,偏偏就是这五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屠龙手孙安!
孙安纵马迎上,两口镔铁剑在夕阳下撞击璀璨的火星,一道剑芒如同青鸾,另一道剑影好似火凤,阴阳互生,就似天地初始时的太极之力,以柔力来化解千钧。
“桐华光翼斩”被孙安双剑干脆利落的消弭于无痕,颜树德恼羞成怒,舞刀再上。两人臂膀甩开,刀剑争锋,拼死搏斗,连斗五十回合,不分胜败。
旁边的矮道人正是神驹子马灵,他见孙安不能取胜,就从百宝囊中取出了三角金砖,举手扬起,火光扬起,颜树德背部早着,直打得后护心镜碎裂、骨断筋折。
颜树德强忍疼痛,卖个破绽,正待落荒而逃,不想反方向突然冲出来一骑快马,人还未到,先有霹雳般的吼声震天而起:
“狗贼颜树德,你纳命来。”
一条狼牙棒骤然而至,带着无穷的恨意与杀气,颜树德侥幸避过泰山压顶般的打击,抬头一看,犹如宋江知道黄文炳复活,惊得是手足无措: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来者并非别人,正是颜树德的嫡亲姑表兄弟,在导龙冈被他逼得跳下悬崖自禁的梁山五虎上*将之一的“霹雳火”秦明。
“颜树德,我若不取了你这无耻小人的狗头,就算阎罗王也不会收我!休要废话,受死!”
杨烨熟知剧情,猜测秦明可能会有命中劫数,因此赠给他两件道具防身,一件是可以使用幻术的幻术符,而另一件则是当年在蛇蝎妖洞杀死蝙蝠妖后奖励的小道具,带上了可以展翅滑翔的青蝠之翼。
自从飘云远烟轻功提升等级,杨烨具有了飞行能力,再也用不到这对蝙蝠翅膀,就将它赠给了秦明防身,而秦明正是有了这件滑翔翅膀道具,才敢于在官军重围之中,果断的跳崖。
秦明落地原本无甚事情,不过他怨念卢俊义不分贤愚、错怪好人,因此不想回山,只想等到宋江大军归来后再回寨复命。
这日他正在山间打探消息,猛然看到官军与梁山军激烈大战,梁山军在奔雷车冲击下节节败退,霹雳火顿时心急如焚,不顾自身安全,孤身冲杀,独踹官军后阵,却正好截住了逃窜的颜树德的后路。
前有孙安、马灵追赶,后有霹雳火秦明拦截,颜树德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拼死抵抗,要说这位先天高手武艺委实不凡,他在绝境中开始爆种,展现出可怕的底力,是越战越勇,三人一时之间,居然杀不得他。
马灵大怒,再次暗取金砖在手,觑定了颜树德,又是一金砖砸出,这一回改背面砸为迎面砸,正好打中了敌人的脑壳,居然触发出了“脑残”效果。
颜树德惨叫一声,精神开始混乱,秦明把握时间,纵马赶上,舞动狼牙棒,照准了顶门一棍,连头带盔,都给砸了个粉碎。
黄文炳麾下第一虎将,颜树德归天!
赵敏的大军一到,官兵与梁山的战斗局势立刻就逆转了,这支军队的骨干,皆是农会运动后的获利者,又得赵敏参照了地球上千百年的成功经验,来加以锤炼、组织。
岳家军的经验,戚家军的经验,更有杨烨的了不起的同行——那位最伟大的图书管理员发明出来的建制于连队的组织法萌妻。
令行禁止,如臂使指,这就是赵敏打造出来的钢铁雄狮。
这支军队对杨烨、赵敏为首的梁山势力,有着强烈归属感与认可度,论到战斗素养更是优秀,纪律严明、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有着近现代军人的雏形,绝非宋江麾下的老牌梁山义军可以相提并论。
郓城官军论素养还不如梁山义军,刚刚打胜仗全靠奔雷车的厉害,可现在,奔雷车被杨烨火炮克制,又碰到了河北军这等的强兵,饶是黄文炳指挥艺术极为优秀,也不可能逆转乾坤了。
黄文炳望着梁山军得到援军后反败为胜,正不断扩大胜利战果,不觉心如刀割。他暗道自家筹谋多年,难道只是一场虚幻,到底还是弄不死黑宋江这个大仇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黄文炳正想着宋江时,迎头却望见,在不远的山坡,及时雨骑着一匹白马,手握双剑,正在前方指挥作战,身边仅有两员手握方天画戟的小将保护。
黄文炳心中狂喜,立刻就招呼来白洁帮忙,双骑并出,直奔山坡杀来。他觉得只要杀掉了宋江,此战就算是全胜。
保护宋江的两员执戟小将,是小温侯吕方与赛仁贵郭盛。他们见黄文炳、白洁冲来,各自舞动兵器来迎。
白洁知道他们的来历,俏脸一寒,舌吐蛊惑魅音:“吕方、郭盛,尔等还不下马,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两位将军只觉脑子昏沉、浑身酥软,灵魂离体,双双坐不住马,翻身落地,白洁本可随意补上两枪,就能取走两人性命。
不过这位贾夫人却是个水性的人,裙带很松,平生最爱俏郎君,像吕方、郭盛这样的,她最是欢喜,有心要收他们做为面首,当下从百宝囊中取出两条丝带来,迎风展动,把二人捆绑得结结实实。
这边白洁正在对付吕方、郭盛,黄文炳与宋江也已经动上手了。这位黄蜂刺自遭遇家门剧变后,转文修武,苦练剑术,同时结交龙虎山陈念义,也学过两三脚的歪门道法。
黄文炳久闻宋江手无缚鸡之力,是全靠着嘴皮子与眼泪混江湖的孬货,并非是懂得厮杀之人,但结果一动上手,是大吃一惊,这位梁山上一号带头大哥的武艺相当不凡,攻防有度,招数严谨,只凭自己的剑术,还斗不过宋江。
二人双马相交,连斗了十余合,那黄文炳被逼得只顾架隔遮拦,左右躲闪。他心中暗中叫苦:宋江莫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黄文炳见武艺不行,便换用上妖法,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随着他头上滚出一道黑气,黑气中间显出一尊赤甲神将,手提狼牙棒,望空朝着宋江打将下来。
狼牙棒刚刚击下,宋江的头盔上却卷起一道白云,在白云之中,也显出一尊神将来,生得面如冠玉、虎背熊腰,手执两柄梅花亮银锤,去战黄文炳头上那尊赤甲妖人。
宋江与黄文炳停手,双方都为自家的神将去呐喊加油,头上两个神将交锋,战无数合,只见上面银锤天将,战退了赤甲神将。
黄文炳惊慌失措,银锤天将怒发神威,一锤捣下,把他连人带马都锤烂在地。
149 人走茶凉(5更)
149
吃过午饭,唐希恩和林雨若回观韬,打算跟杨律师签个交接书就走。
林雨若准备文档的时候,唐希恩就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边用kindle看书边等。
杨律师坐在她曾经的位置上,看得出有些不自在,有客户打电话过来咨询,言辞也是扭扭捏捏。
或许这样的软柿子,才是涉外部领导喜欢的。
唐希恩不禁觉得好笑。
快三点的时候,林雨若把交接书拿进来了,唐希恩扫了几眼,直接签下名字。
她估摸着很快就能走,正想给傅时御打电话呢,他那边倒心有灵犀地打过来了。
电话那头安静,她便就猜到他不忙,直接问:“我这边差不多了,你要过来接我吗?”
傅时御:“好,我大概半小时到。晚上回家煮吗?”
唐希恩看了眼时间,笑道:“自己煮饭还要洗菜洗碗什么的,太麻烦了,可是出去吃又不知道吃什么……”
傅时御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听她娇嗔道:“我就是舍不得你那双细皮嫩肉的手老洗菜洗碗啊,洗粗了受罪的不也是我……”
这话有点内涵了,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林雨若笑着看了她一眼。
她一门心思跟傅时御讲电话,倒是没注意到办公室进来了一个人。
“好……那就去上次那家吧,今晚都听你的……”唐希恩挂了电话,脸上挂着羞涩的笑。
因为傅时御明天要搬回自己家了,所以约她晚上去他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约会地方“BJ亮”吃晚餐,吃完晚餐还要去看电影。
她想着俩人最后一晚住在一起,便就依着他了。
“唐律恋爱了?”不知什么时候,蒋颜在沙发对面的客椅上坐了下来。
唐希恩微笑,落落大方:“是。”
“对方是?”蒋颜问。
唐希恩看了她一眼,微挑了下眉梢,脸上的笑收了半分,心想:连陈律师都知道是傅时御,你搁这儿装什么无知?
然而也只是这样腹诽,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伤和气,便就笑道:“SY的设计师。”
仅此于此了,她不可能直言傅时御是城中首富傅家的唯一继承人,是傅氏集团的股东,是建筑界翘楚傅时御,是SY的老板。
这些标签都是实打实的,但从她口中说出来,总有一种显摆的意味。
嗯,虽然她早上就想反呛陈律师,傅时御是傅氏集团的股东,而傅氏集团持有观韬部分股份。
但她还是忍下来了,财不可外露,男朋友好的一面最好不要随便示人,不然分分钟被惦记上。
蒋颜见她不说太多,也就识趣地没再多问,起身去跟杨律师一起看交接单了。
唐希恩见了,打趣道:“蒋律是特地过来帮杨律把关的?”
蒋颜笑笑,没说什么。
俩人在那边核对了好一会儿,又是点数资料又是核对办公室那少得可怜的固定资产的,半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担心傅时御等太久,唐希恩有点想走了,正想问她们核对好没,那边就见玻璃墙外,一抹颀长的身影由远及近走过来。
傅时御身穿白衬衫和黑西裤,因为天气热,长袖衬衫挽起,露出左手手腕上的藏蓝色鳄皮机械表,那是江诗丹顿的传承系列,四百多万。
一套两居室戴在手上。
唐希恩笑着起了身,走到办公室门口等他。
他来了,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冲她笑,眼底都是宠溺:“东西都打包好了?”
“好啦,就两箱子,一会儿我们一人一箱,拿下去放车上就好了。”唐希恩说着,看了眼杨律师和蒋颜。
杨律师还在仔细核对交接单,蒋颜看着他们。
她朝蒋颜笑了下,带着傅时御进去,介绍:“我男朋友过来帮我拿东西。”
听言,杨律师抬头跟傅时御笑了下,继续低头看交接单。
蒋颜也看着傅时御,只是面无表情的。
唐希恩没再多言,拉着傅时御进去坐下。
傅时御说:“车子给你订好了,车行有现车,明后天办一下手续就能落地了,争取在你去新律所之前开回家。”
唐希恩吃惊:“这效率。”
傅时御笑笑,仍旧是牵着她的手。
过了会儿,他又说:“要不,你也别太早去上班了,最近天儿还是比较热,国庆后再上吧?”
“那整个九月我在家就太无聊了。”
“我们去欧洲?玩一阵子再回来?”
“可你工作那么忙……”
“我最近手头就霍氏的项目,其他项目都是陆淮在处理,”傅时御认真说道,“霍氏的项目,可能国庆后会忙起来,九月份倒是有时间。”
听他这么说,唐希恩也来了兴趣。心想,这阵子彼此都不容易,他压力也大,那干脆出去散散心。
她应下了。
傅时御拿出手机,俩人在网上看攻略,商量要走哪些国家。
唐希恩想去英国,故而就提出要去西欧几个国家;傅时御在英国待过几年,不想再去,就说想去北欧看极光。
说起极光,唐希恩兴奋:“我也想看极光啊!”
“那就去北欧?”
“可我也想去英国,想去看你生活过的地方,呼吸你呼吸过的空气,走你走过的路……”
就这么一句,无需多言,傅时御整个心都酥了,宠溺地看着她:“都听你的。”
最后,达成了高度统一的意见:西欧玩半个月,北欧玩半个月;国庆回来,收心工作。
这大概是唐希恩这些日子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早上跟陈律师在大厅对峙的事情很快就忘了。
她心就是这么大,不开心的事情睡一觉起来就没了。
另一边,杨律师终于在交接书上签好字,过后又拿去给部长签了字,唐希恩拿到东西,就准备和傅时御离开了。
傅时御一个人拿着两个箱子,一个都不让她拿,然后她就只拿着自己的手袋,离开了那间待了两年的办公室,服务了两年的律所。
然而她走的时候,除了林雨若,也没有人出来送她。
真的是人走茶凉。
电梯里,她搂紧傅时御的手臂,将脸轻轻靠在他肩上,感慨:“还好今天你来接我,不然我一个人走,那真的很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