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燕王回朝了
“墨家巨子辅不黔见过皇上皇后。”看到二人进了墨家学院，辅不黔带着另外两个老者，走过来道。
因为百家学说刚刚复兴，因此各个学院的人才，目前都还没有形成规模。
偌大的墨家学院里面学生更少，弟子不足百人。墨家收徒对其天赋要求非常高，宁缺母滥，而且成为学徒后遵守的东西也很多。
相当于‘苦行僧’讲究众人皆白我独黑，由此墨家学院的弟子更少。
“你们一定要大力收徒，争取让你们学院尽快繁荣起来。”朱元章道，“要是你们的人才一直这么少，将来怎么独当一面？”
“遵命！”辅不黔和另外两位老者点头道。
“各大学派，都要在一年之内繁荣起来，然后在各个行省建立分院。”朱元章道，“最后在你们所在的行省，实施百家推崇施政方针。”
“到时候哪个行省的施政方针不利国利民，导致民怨四起，便裁撤哪个学院。”
“遵旨。”辅不黔道。
朱元章这样的做法，是秦宇教的。
简单的说，就是各行省都有各个行省的律法，和不同的施政方式。
这种做法不但不愚蠢，反而是一种大智慧。
正如秦宇之前给朱元章举的例子一样，一块很小的水田里的水，很容易清澈见底。但如果是一个巨大的池塘，里面的水就很难清澈了。
所谓尾大不掉。
地盘越大，就越难管理好，甚至是没法管理好。
在每个行省实行不同的律法和施政方针，就相当于把一个巨大的池塘，分割成无数个小块。分割小了，管理起来难度自然降低一个层级。
百姓更容易幸福，官员更容易清廉。
西欧那些小国家为什么百姓人均收入高，且贪腐比较少？
就是因为国土面积小，好管理，有人贪腐，很容易就被抓出来。一个国家很难实现没有任何贪墨，但一个村子就很容易实现了。
地方太大了会导致水深，让一些祸国殃民的大鱼，更容易藏匿。
虽然施政方针和律法是分割了，但各个行省始终都是一体的，都属于大明王朝。
因此这样做，对大明王朝的统治，没有任何影响。
美利坚五十多个州都有各自的律法，也没见他们分崩离析。
只要不给他们养兵的权力，对集权统治就没有危害，就不是诸侯国。
而且，各个行省由一个学派管理，彼此之间更容易形成良性竞争机制。百家学派因为学术的不同，基本上是不会形成相互勾连的。
百姓在这个行省过的不好，可以到其他行省其他学派所在的地方去。
因此各学派只有想方设法管理好自己的地盘，施行惠民政策，才能让自己的学派繁荣起来。如果他们管理不好，学派就会跟着完蛋。
还有监督机制。
就是皇帝监督，哪个学派管理不好，就可以取消其管理权。
说到底，就是和地方大员管理不同行省，差不多。
区别就在于，以前的各布政使司，是由科举选拔，皇帝任命。而现在则是，由百家选拔自己的优秀人才。相当于从顶尖学府选拔出来的人才当长官，而不是从民间选。
从民间选显然不现实。
以前的布政使司只学习儒学思想，而现在则是出自于不同学派。
“这东西叫什么？”朱元章指了指眼前巨大的机关人问道。
“它叫做踏弩，是我们墨家研究出来的一种机关。”墨家巨子辅不黔道，“其高三丈，宽两丈，重三万斤。可乘坐上百军士，临敌之际一次可发射上千箭失。”
“如果放在战场上，绝对是杀敌利器。当年我们的先贤墨子设计好了图纸，却没有机会制造，因为墨家遭到了宋国国君的打压，然后就一直没有机会献给后来的国君。现在皇上重新开启百家争鸣，我们便把它制造出来，准备献给皇上，将来用来攻城略地。”
“这东西看起来很坚固，战斗力也很强，但就是太笨重了。”朱元章道，“而且适应性也不广，只适合在平原战地上使用。”
“皇上说的极是。”辅不黔道，“这个攻城器械，的确有很大局限性。”
“不过用来防守城池，却是坚固的堡垒。”
“现在还有哪个番邦敢进犯我大明？”朱元章笑了，虽然前元余孽并未被斩尽杀绝，逃到了草原，但以大明目前的国力那些前元余孽，吓都要被吓死了。
而真正的历史，元朝被击败后分为了数个部落，在几十年后又开始进犯大明了。
“而且现在大明的神机火枪，已经大规模生产，弓弩，不再是主流兵器。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你们墨家的机关术的确了得。”
“你们要把秦先生发明的汽轮机技术，用在你们的机关术上。一个好的学派要兼容并包，懂得学习别人优秀的东西来提升自己，而不是故步自封、闭门造车，盲目自大。”
“把别人那些好的东西拿来为自己所用，然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遵命！”辅不黔道。
走出了墨家学院之后，又来到了兵学院。
院长是兵家的祭酒，传闻他是孙武的后人。
兵学院的老师，目前由一些常年出征在外的将领兼职。蓝玉，朱文正，冯胜，等都是兵学院的名誉讲师，朱元章兼任客座教授。
一些武功高强的游侠，担任武术教练。
学院演武场里面摆着十八般兵器，石锁，广场上有演练行军打仗的巨大沙盘。
藏书阁里各种兵书应有尽有，《孙子兵法》，《太公六韬》，《三十六计》，《兵书二十四篇》……所有的设施都很齐备和完善。
之后又来到了医学院。
在医学院的后山，专门开辟了田地，给学院的学生种植药材。
农学院的地面上，还有培育农产品的。
……
“禀皇上，燕王殿下回朝了。”此时，一名学子上前禀报道。太监和锦衣卫是不能进稷下学宫的，因此向他来禀报的是一名学生。
锦衣卫或者太监，把事情告诉学院的人，由学院的人来通知皇上。
“棣儿回朝了？”朱元章闻言大喜起来，“咱马上回去。”
第390章 以道立国就是为天地立心
二人说完，转身离开了稷下学宫。
“皇上，臣妾突然想起一句话来。”路上马皇后道，“那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句话是北宋理学家张载说的，咱也曾经读到过。”朱元章道，“妹子你怎么突然想起这句话来？”因为已经看清了儒家的本质，所以朱元章现在很讨厌儒家。
更不喜欢儒家学者说过的一些话，而这几句就是儒家学者说的。
“好像这几句响彻天际的口号，天下读书人精神上的标杆，纵观华夏历史几千年，就只有秦先生真正做到了哇！”马皇后感叹道。
“不错！”朱元章想了想之后，道，“秦先生建议咱以道立国，就是为天地立心。道的宗旨是道法自然，而自然就是天地。”
“以道立国，就是天地立心。”马皇后也道。
“而先生之前给皇上提出的一系列治国之策，每一项都是在真正为百姓谋福祉，摊丁入亩，鼓励商贸，土豆……就是实现了第二句，为生民立命。”
“在生活上为生民立命。”
“当然，先生的功绩，更大的是清除了儒家的高低贵贱，把人分为三六九等的等级制度。实现了自由、平等、幸福之大明王朝，更是在精神上为生民立命。”
“不错。”朱元章道，“以前的儒家、口号喊的比谁都还响亮，可他们何时真正把百姓当人了？他们，把百姓当成了祭祀用的刍狗。”
“在这一点上，皇上和秦先生的初衷一样。皇上是爱民如子，想真正与百姓共天下。”马皇后道，“历代帝王，都没有皇上这么诚心。”
并不是历史上除了朱元章之外，就没有第二个想与百姓共天下的皇帝。或许除了朱元章之外，偶尔有那么几个，只不过这些皇帝，没有能力与百姓共天下。他们是不得已，和士大夫共天下的，因为想和百姓共天下，需要先过了士大夫阶层那一关。
而朱元章，则是可以直接不鸟士大夫阶层。
“还有建立稷下学宫，就是为往圣继绝学！”朱元章道，“没跑了！”
“只可惜说这句话的原主张载，他心目中的往圣是孔夫子和孟子。”马皇后道，“所以话虽然是他说的，但他的格局比秦先生差远了。”
“是啊，他的口号是用喊的，而先生是用做的。”朱元章道，“先生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要继往圣之绝学，就要继诸子百家的绝学，而不是某一家的。”马皇后道，“孔孟不行！”
因为儒家现在已经被清扫，孔子，孟子在大明百姓心中的地位直线下降。已经跌下来圣人的神坛，其中孟子，就连他的着作都被烧了。
自然而然，马皇后也不再觉得他们是圣人。
“至于为万世开太平，只要大明以后的君主，不改变先生教的这一系列治国之策，大明王朝，实现万世太平也不是不可能！”
“没想到这四句话，秦先生居然是，全部都做到了！”朱元章道，“一个理学家，空喊出来的响天口号，被一个消灭儒家的人给做到了。”
“难道，这就是天命！？”
说实话，朱元章是挺瞧不起张载这个人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个理学家，和程朱一个级别的。
此外，他喊出这四句口号，请问他做到了哪一条？世上有很多浅薄的人，往往会被别人的一个大口号给忽悠，然后觉得这个人很了不起。
静下心来一想，口号喊的越响亮，反而害处越大。
因为他们根本就做不到。
做不到的口号就是摆设，还不如没有。
放在那里反而膈应人。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几句话，纵观华夏几千年历史，除了秦宇之外，有第二个人做到了？
“皇上，虽然张载的这几句话，流于空谈，但确确实实有人做到了。”马皇后道，“因此，臣妾向皇上求个情，把张载的跪像去除掉吧。”
为了彻底消灭儒家在华夏大地上的影响，朱元章，把历代儒学家，理学家，都用生铁铸成了跪像，要跪我汉家生灵千年万年。
董仲舒，程颢，程颐，朱熹……其中就有这个张载。
马皇后突然想起了张载说过的这四句话，而且秦宇好像还做到了，因此便打算趁着朱元章心情好的时候，给他求个情让他不要再跪了。
既然有人做到，那么他说的就不完全是空喊。
“不行！”然而，朱元章却断然拒绝，“妹子，咱早就警告过你，后宫不得干政！”
“儒家这个毒瘤对九州影响太深了，毒害太深了，必须以最强硬的手段，将其清除的干干净净，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其万劫不复。”
“如果有任何妇人之仁，都有可能让他们死灰复燃。”
“然后继续祸害我大明，祸害九州千年！历代尊奉儒家的王朝都没有超过三百年，你想让咱开创的大明，也摆脱不了三百年就亡国的厄运？”
“这是关乎着国家，乃至整个汉家千秋万载的大事，不容你一个妇道人家来置喙。”
“好你个朱重八，别拿这些大话来吓唬我，我可不是被你几句大话就能吓到的人。”马皇后怒道，“让一个理学家站起来，就能让儒家死灰复燃了？”
“况且张载的理学当中，并没有什么‘存天理，灭人欲’，更没有等级思想。”
“你这么做，是一棍子将他们全部打倒下了。”
“重八，你要是觉得我骗了你，可以亲自去读一读张载的书。”
“他的着作已经全部被烧了，对待儒家，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朱元章冷冷道，“儒家，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咱以前被他们给骗惨了，还把他们当成了圣贤，要不是先生指出，咱还不知道他们是如此祸国殃民。”
“妹子，咱们能不能别吵了？”
“别影响了咱们去接棣儿的好心情。”
马皇后听了沉默起来，只能心中哀叹，自己终究是说服不了皇帝。
……
应天府城外。
朱元章率领文武百官，亲自出城迎接朱棣。
第391章 儿臣只想尽快复课
虽然他是自己的儿子，但也必须得出城迎接。
开玩笑，朱棣这次的战功，可是中原王朝，第一次征服倭国。
不但是大明王朝的荣耀，更是整个汉家的骄傲。
几千年来第一次成功。
当年徐达北伐胜利归来，朱元章是出城三十里迎接。
朱棣征服了倭国，虽然比不徐达上北伐的功劳。
但在城门口迎接，也不算过分。
“燕王真是少年英才啊！”
“燕王殿下有皇上当年指挥作战时的英武雄风，打起仗来对军队如臂使指。”
“燕王殿下就像唐朝的战神李靖一样，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虽然双方在倭国战场上，没有发生过什么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但每一次都是大明打胜仗。想打一次胜仗容易，难就难在一直打胜仗。在他国土地上让倭国军士一场未胜，即使我们的火器比他们先进，也是很难做到的。”
“而且利用小说家罗贯中院长的《弥生战国志》征服倭国，也是历史上第一阳谋。一部‘历史书’就瓦解了倭国这个民族的凝聚力，让他们几百个藩主成为了一盘散沙。”
“罗院长厉害！”
“稷下学宫牛叉！”
“稷下学宫的罗院长厉害是厉害，但换做其他任何一位将领领军，还真想不出这种逆天的策略来，所以燕王殿下是文武皆备。”
“这次殿下和胡惟庸远征倭国，共历时数月，却没有耗费大明多少财力，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金行行长吕昶感叹起来道，“历代王朝对外征战，无一例外不是劳民伤财，掏光国库。而殿下不但没有掏光国库，反而给国库增加了不少真金白银储备。”
历代王朝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反对皇帝打仗呢？
是儒家的仁义道德思想根深蒂固？
不是。
是那些封建贵族怕花钱。
什么仁义道德，礼义廉耻，说到底都是他们标榜出来，要求世人的。
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仁义道德只是个口号。
他们就是怕打仗花钱。
而打仗花的钱，肯定不会花皇帝内库的，而是动用国库。国库空虚，皇帝肯定就会想办法让那些封建贵族出血，损害他们的利益。
也就是说打仗打赢了，封建贵族没有好处。
打输了他们要出血。
所以历代王朝，反对王朝对外征战的人，才会那么的多。
别以为那些封建贵族，不知道朝廷对外征战打赢了之后，是利国利民的。他们甚至比普通人知道的还要清楚打赢了之后的好处，他们只是因为利益，不愿意这么做。
朝堂上知道如何才能利国利民的，把政策好坏看的清清楚楚的人也很多。
明眼人比比皆是。
但他们就是不说，不做。
他们不是蠢，而是坏。
大部分人是坏，剩下一部分是明哲保身。
百姓过的再水深火热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又不是百姓，他们又不水深火热。就算朝廷亡了，他们也能为自己找到退路。
真正为百姓计，为朝廷计的人，好像还真没有。
他们都不是二十几岁，身怀家国天下的年轻人了。
一个个老谋深算得很呢。
“我中原王朝第一次征服倭国，就获得了全功，燕王殿下的此番功绩，可昭日月！”
“倭国成为我大明的另外一个行省，指日可待。”
“燕王殿下会因此名垂青史！”
“跻身稷下学宫，兵学院的十大战神，绰绰有余。”
“听说倭国现在已经改名扶桑神国了，其女王叫做徐千代。长的国色天香，风华绝世。”
“如果能让扶桑神国女王，做皇上的一个妃子，岂不是更加利于大明管理倭国，更能让倭国臣服与我们？”一名大臣突发奇想，说道。
“不可。”旁边一位大臣闻言，道，“如果皇上这么做了，就有欺压他们的嫌疑。现在扶桑神国初定，欺压他们容易引起他们的逆反。”
“我听说扶桑神国女王，是秦先生的！”又一位大臣说道。
“哦，哦……”群臣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这就可以理解了。
扶桑神国女王将来嫁给秦宇，的确比嫁给皇上合适很多，没有任何欺压的嫌疑。
“只是那扶桑神国女王何德何能，能够嫁给我华夏，稷下学宫的院长大人？”群臣闻言，心中都有点不服气，“简直是太高攀了。”
“她只不过是一番邦小地方的女王而已，而且将来还会成为大明的一个行省，也就是说她的地位不够。”
在场很多大员，都想高攀秦宇这个稷下学宫的院长的亲事，他们也有女儿，没有女儿的也有年轻貌美的侄女，但他们是提都不敢提。
就怕有人嘲笑他们自不量力。
他们是连秦宇的面都见不到。
人群心中都很清楚，就连皇上，都想把华夏第一任女状元，宁国公主朱英娆许配给秦宇。但是秦宇压根儿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把宁国公主当成了学生。
大明公主都办不到的事情，让扶桑神国女王捷足先登？肥水流外人田了。
秦宇，这个稷下学宫院长的地位太高了，
在亿万百姓心中的地位太高了，
人群都觉得，让他将来娶扶桑神国的女王，华夏方面吃亏。
“燕王殿下马上就到！”一飞骑急速奔来，骑手飞身下马，向皇帝皇后禀报道。
没多久，朱棣带着十几米随从，出现在人群视野里，一里之外便下马开始步行，以示对皇帝的尊重。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来到龙辇之前，朱棣意气风发，跪下参见道。
“棣儿快平身！”朱元章乐呵呵的道，“你这次远征倭国，几乎是全胜而归，果然不愧是我朱元章的儿子，没有辱没咱的威风。”
“棣儿，你为大明建立如此功勋，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禀父皇，儿臣不想要什么赏赐。”朱棣道，“儿臣只想尽快回到先生身边，把以前耽搁的课程给补上来。先生教的那些物理、化学的神仙学问，耽搁太多了，才是儿臣最大的损失啊。”
“也不知道，他们的课，已经上到哪里了。”
第392章 李二和李建成
“好！”朱元章大声叫好，“没想到咱的棣儿如此好学，大明有你这样的皇子，真是大明之福！”
继而又道：“你为大明立下如此大功，咱该奖赏你点什么呢？”
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赏赐他才好，要说给他封王，朱棣现在已经是燕王了。赏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肯定配不上他这次的大功。
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太优秀了。
不但能征善战、勤奋好学，品行上面也没有任何可以挑剔之处。
朱棣的优秀，已经到了把太子的光芒都掩盖住了。
群臣闻言也都沉默起来。
知道他的确已经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除非是赏赐他当太子。
只是太子也很优秀。
“儿臣为国效忠，本就没有希望得到什么赏赐。”朱棣也看出了事情的尴尬，道：“而且这次征服倭国，也并非儿臣一个人的功劳。”
“胡惟庸，罗贯中，秦先生都功不可没。”
“如果父皇非要赏赐，就赏赐他们，和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吧。”
“棣儿说的有理。”朱元章点点头道，“你这次能为大明立下天大的功劳，的确与秦先生的悉心教导有关，要不然你没那个能力。”
“这样吧咱这次就暂时不赏赐你了，赏赐前线将士二十万两银子，优先抚恤阵亡将士家属。”
“皇上英明！”群臣听了，纷纷说道。
“禀父皇，此次征服倭国，大明阵亡的将士不多……”朱棣道，“儿臣建议，给驻守在倭国的将士安家费，鼓励他们在倭国成家立业，和倭国女子成亲繁衍后代。”
“就和高丽行省一样。”
“你这个提议很好！”朱元章道。
“父皇，儿臣这次还从倭……扶桑神国运回来了两千万两银子，和二百万两黄金！”朱棣又道，“是儿臣给父皇的见面礼，还请父皇笑纳。”
两千万两银子！？
二百万两黄金！？
群臣闻言震惊的长大了嘴巴，纷纷转头看去，果然看见朱棣身后，一个马车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过来。看其深深的车辙印，就知道里面全部都是黄金白银。
居然这么多！？
群臣震惊不已，以前的王朝对外打仗，都是耗费朝廷的银子，有点甚至掏光国库。
导致皇帝一提打仗，无一例外都是群臣集体反对。
因为打仗耗费的银子，基本上都是让百姓出血，增加税收之后就会祸害国家，危害百姓。
而燕王打仗，反而向家里运银子，黄金。
而且还运回来这么多！
“怎么有这么多？”朱元章听了也是有些不敢相信。
“小部分是左渡矿山，和石见银矿的产出。”朱棣道，“其余大部分金银，是从倭国各藩主，地头，乃至将军那里搜刮来的。”
“原来如此！”朱元章道。秦宇之前教他的第一个赚钱策略，就是那些士绅土豪家里很有钱，然后他卖字就为大明王朝赚到了第一桶金，所以朱元章心中很清楚，一个国家就算百姓再穷，那些土豪阶层总是很有钱的，道：“他们果然是富得流油。”
朱棣远征倭国，击败了倭国将军。
倭国将军的财富，肯定都被他搜刮了。
然后再用秦宇的方法对付那些藩主，地头，又能搜刮一大笔。
所以他这次打仗，结结实实发了一笔横财。
战争只要能打赢，都是发财的最好方式。
“把这些金银，全部收归国库！”朱元章道。并没有打算把这笔财富，收归皇帝专用的内库，反正整个大明都是他朱元章的。
皇帝对朝廷控制能力很强的时候，国库的钱就是内库的。
所谓国就是家。
只有皇帝在对朝廷控制能力很弱的时候，他们才会重视内库建设。然后皇室一家，就成了当前最大的世家门阀，很显然就是掉价的行为。
……
乾清宫中。
朱元章心烦意乱，练习写字的宣纸好几张都被他写废了。
最后索性扔下了毛笔，低头沉思。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自己都不敢想的想法。
夺嫡！
燕王能征善战，不足十岁的时候，就敢一个人从金陵跑到鄱阳湖战地。这次又带着胡惟庸，轻松征服了倭国，对其手下将领恩威并重。
手下那些将领都很敬重他。
他的种种表现，不由得让朱元章想起一个人来。
李二！
当初李渊的太子李建成，也并非庸弱之辈，他同样有出色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才能，同样也礼贤下士，得到了全体文武百官的拥戴。
他同样也是一个好太子。
然而结果呢，几个兄弟被李世民一箭一个。
朱元章怎么看怎么觉得，朱标就像李建成，朱棣就像李二的翻版。
而且之前秦宇好像也给他提过，明朝之后的历史，是朱棣继位，当了明成祖。虽然之前秦宇说是朱标英年早逝，才导致朱棣不得不反的。
历史已经改变。
但就算他的推演已经改变，以他的能力，谁也不能保证在自己百年后不会乱来。
届时太子朱标的依仗是常茂，常升，以及蓝玉，还有他的正统位置，文官们的支持。只可惜常遇春死的太早，而蓝玉虽然年轻有为，但军功还比不上那些长辈。而且蓝玉这个人，虽然有能力，但却不好驾驭，是个喝多了连自己家城池都敢攻打的主。
而朱棣也有他的依仗，那就是他的老丈人徐达。
徐达可没有像常遇春那样英年早逝，他这根大腿要比蓝玉，常茂等后辈粗多了。
想到这里，朱元章不由得开始后悔起来，不该把徐妙云许配给朱棣。
导致现在太子的班底，反而不如燕王的班底。
而朱棣的那些后代，一个个都是短命皇帝，而且还出了一个奇葩的木匠皇帝，道士皇帝。他当皇帝，对大明王朝来说就是一个危害。
是不是应该趁着他羽翼未丰，将其打压？
“来人！”
“皇上！”二虎闪身而出。
“立刻招燕王觐见！”朱元章道。
“遵旨！”二虎道。
“父皇要单独召见我？”燕王府里，朱棣得到旨意后不由得打起了哆嗦。因为朱元章这次的召见，肯定不是为了奖励他打败了倭国。
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第393章 朱棣为什么会反建文
御书房里。
“棣儿，以你的才能，仅仅是封个藩王实在是太屈才了。”朱棣参见过父皇后，只听朱元章的声音悠悠传来，“老四你说，咱封你当个太子怎么样？”
啊？
朱棣乍一闻此言如遭雷击，顿时愣在了原地。
顷刻之间跪倒在地上，说道。
“父皇，儿臣绝无此非分之想啊！”
“儿臣连想都没有想过要当太子，儿臣对大哥一向敬重有加，觉得大哥才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儿臣以后必当尽心竭力辅左太子大哥，做一个忠心不二的臣子……”
“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朱元章脸色依旧阴沉，看着朱棣冷冷说道：“可是经过先生的推演，你将来是皇帝。”
“而且还做了什么明成祖。”
“你的那一堆儿孙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堆短命鬼。”
“一个嘉靖，一个万历，一个天启，咱大明的江山，将来就是断送在这些孝子贤孙手里。”
提起这几个后世的皇帝，朱元章就恨的牙痒痒的。
一旁的朱棣听了，立刻高声道：“父皇，大明现在已经没有按照先生的推演走下去了。大明实行了公田制，大明清扫了儒家，大明的江山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彻头彻尾的改变……”
“所以，大明绝对不会走以前的老路。”
“再说了，先生当初说，太子大哥是因为长期受到的压力太大，被吓死的，才导致英年早逝，坐病季薨。而现在的太子大哥，在秦先生的教导下已经变得性格开朗，心情舒畅，哪有一点被吓到的样子？”
“所以太子大哥将来一定会长命百岁，并带领大明走向另外一个辉煌。”
心中暗想，太子大哥将来没被你吓死，我都要被你给吓死了。
朱元章闻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朱棣有李二的能耐，但总归没法证明他有李二的心思。
而且他言辞恳切，说敬重大哥也是真心的。
朱元章全部看在眼里，朱棣等一干皇子，是完全敬重朱标的。
如果太子不死，朱棣绝对不会反。
想到这里，这才云开雾散。
“走！”
“我们去一趟陆家村。”
虽然秦宇现在没有任何官职，但所有人都知道。
现在秦宇在朱元章心中，胜过任何一个大臣。
不消半天，二人就走进了陆家村。
陆家村还是那么幸福，安宁，和以前的贫穷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与之相对应的是，外面的大明江山也是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大好。最大的不同就是百姓生活富足了，还是秦宇之前说的那句话，从来没听说过百姓会因为过的太好而造反的。
百姓生活好了，一切都好了。
可以说，百姓的生活，才是朝廷是否强盛的唯一标杆。
陆家村的村民，也对秦宇敬重有加。
纷纷给朱元章和朱棣二人，指出秦宇的位置。
原来，秦宇此时并不在陆家村，而是在唐家村。
准备把唐家村，也带向幸福的道路。
以前的唐家村太灾难深重了，经历了几千年的苦难。
然后二人就在小河边，见到了正在勘察地形的秦宇。
“秦先生，你这是在忙什么？”朱元章问道。本来是想向他询问大事的，但朱元章很沉得住气，在问大事之前问一些旁枝末节的事情来，让人看不出他是来问大事的。
“勘察地形。”秦宇道，“这一段地形，可以做出一条U型河道。装上简易的发电机，就可以发电了。”
“陆家村和唐家村现在连电都没有通，晚上连个点灯都没有。”
“可以说是，过的是暗无天日的日子！”
“电？”朱元章不懂。
“也就是电能。”秦宇对他的见识短浅也见怪不怪了，道，“简单的说吧，等有了电，这两个村子，晚上会变得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算了现在给你解释也解释不明白。”
“毕竟像认识不在一个层面的人，解释一样全新的东西，是很累的，而且还不一定能解释得清楚。这里面涉及的新知识太多了。”
“等通了电之后，你们亲眼见到，就会明白了。”
“那好吧，咱很期待哪一天。”朱元章道。
“学生见过秦先生。”这时候，朱棣从朱元章身后走出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眼中含着泪光，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秦宇了。
朱棣尊师重道，打心底的敬重、和爱戴秦宇。。
而秦宇对他的那些学生，也是真心的好好教育。
不但传授他们知识，还改变他们的性格。对他们来说是亦师亦友，亦父母。
秦宇就是他们的人生导师，同样也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
“原来是黄乐同学，你终于探亲回来了。”秦宇道，“你回来就好，不用再耽误以后的课程了。”对黄乐这个聪明且办事作风果断的学生，也很喜欢。
“先生已经把物理课，教到了电能章节了吗，看来我还是耽误的太多了。”朱棣道。
“还没有，哪有那么快？”秦宇笑道。
“秦先生，咱想问问，明成祖朱棣，当年为什么要夺取皇位？”朱元章不动声色的问道，“咱觉得他有点像当初的李世民，先生觉得呢？”
朱棣听到父皇的问题，脸色一变，心中怦怦跳个不停。
因为秦宇接下来的回答，很可能会决定他的命运。
“明成祖的能力，绝对不输给李二，甚至有些地方还要超过李二。”秦宇道，“比如说迁都燕京，永乐大典，还有郑和下西洋，都比李二只强不弱。”
“不过在对待兄弟上，朱棣绝对没有李二那种毫不犹豫杀兄弟的残忍。”
“要说他当初为什么要夺皇位，说来就话长了。”
朱棣绝对没有李二那种杀兄弟的残忍？朱棣听了秦宇的话，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我自己也觉得自己不会背叛大哥的。
“怎么话长了？”朱元章问道。
“这还得从朱元章分封藩王说起。”秦宇道，“自古以来的皇帝，都喜欢分封藩王。给自己的兄弟姐妹封王，给自己的儿子封王。”
第394章 文官看不惯
“而历代封藩王的王朝，那些藩王无一例外的都会作乱。”
“比如说汉朝的七王之乱。”
“不过他们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秦宇继续道，“毕竟江山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他们想让自己的后代享受自己的成果，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而且几个儿子坐镇一方，也更容易保住他们的家天下。”
“但这样的做法其实并不靠谱，甚至是背道而驰。”
“想要保住自家王朝永久延续下去，最好的方法还是对百姓好，而不是用武力去强迫。用武力胁迫来的统治，永远不可能长久。”
“甚至那些藩王还会坐镇一方，危害皇帝的统治，最后起到了反作用。”
“这么说来，先生是反对分封藩王了？”朱元章神情一凝，问道。当初他分封几个儿子为藩王的时候，也曾遭到了众大臣的反对，结果朱元章却独断专行，坚持给儿子们封了王。
众大臣也给他指出了历史教训，朱元章也听懂这些道理，但他就是没有采纳。
“也并非反对。”秦宇道，“毕竟人人都有私心嘛，即便朱元章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大公无私。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大明江山，凭什么不能分封给自己的儿子？”
“我们也不能对别人要求太高了，不能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
“而且对于藩王制度，朱元章做的也比较好，吸取了前面几个朝代的教训。让那些藩王没有募兵的权力，后来不会成为朝廷的威胁。”
“也就是说，朱元章分封藩王的初衷，只是想让他的那些儿子们，世世代代享受荣华富贵就行了。”
“而且还用锦衣卫监视各个王府，就是怕他们将来作乱。”
派锦衣卫监视藩王府？
朱元章听了神情一阵尴尬，自己的这些小动作，居然被秦宇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还当着朱棣的面被拆穿，有种被当众扒光衣服的感觉。
“江山是朱元章打下来的，想让自己的儿子们享受世代荣华富贵也可以理解。”秦宇道，“而且朱元章还限制了藩王私自募兵，朱棣当初勤王的时候，府上的兵只有百人本来是完全没能力反抗的……可以说在对藩王的管理和限制上，朱皇帝做的已经很到位了。”
“所以朱元章分封藩王并没有错，人家开局一个碗打下来的江山，还不允许他的子孙享受荣华富贵了？”
“对于百姓而言，大家也是通情达理的，也都能接受这点。那些藩王靠祖宗的荫蔽永享荣华富贵可以，谁叫他们会投胎呢？”
“但前提是，不要害民。”
“祖宗的出生入死，只给了你们享受人生的福映，并没有给你们害民的权力。”
“先生说的极其有道理！”朱元章听了连连说道。秦宇的话说到他的心坎上了，朱元章分封藩王的目的，也是只想让自己的儿子们，单纯的享受富贵而已。
根本不想让他们害民，或者是危害朝廷。
所以他才给藩王们加了诸多限制，甚至派锦衣卫刺探消息。
“那么为什么朱棣会靖难呢？”秦宇道，“是后来建文帝的一系列脑残操作导致的。”
“太子朱标死后，朱元章封了朱标的儿子朱允炆为皇太孙，后来朱允炆继位，也就是后来的建文帝。短短四年时间他就把自己的江山给搞没了。”
“他是怎么搞没的？”朱元章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一上台，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搞削藩。”秦宇道，“其实这根本就没有必要，前面不是说了吗，朱元章已经给诸位藩王加了诸多限制。”
“藩王有专门的机构监察藩王，藩王手底下的兵最多只有几百人。”
“他们根本就不是皇帝的威胁。”
“朱元章只是想让那些藩王安安稳稳的享受荣华富贵而已，结果你一上台，就违背了爷爷的意思，大规模的展开严厉的削藩运动。”
“丝毫不给那些亲叔叔活路。”
“还是那句话，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而建文帝，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啊。一上台就针对自己的亲叔叔，是几个意思？完全没有人情味啊。”
“建文帝为什么会这么做？”朱元章听了神情凝固，“难道，他才是像李二那种人？”
“不是。”秦宇道，“他是被那群文官给忽悠瘸了。”
“那群文官，在朱元章封藩王的时候，就是竭力反对这件事的。然而他们的反对没有任何用处，后来一个竭力反对封王的御史被杀，他们便不敢再说话了。”
“朱元章太厉害他们拿捏不了，但他们能够拿捏年轻的建文帝啊。”
“所以朱元章一死，他们就轮番教育建文帝，说什么分封藩王是历代王朝之祸……悠悠青历告诉我们，藩王是朝廷最大的祸害，比如说汉朝的七国之乱。所以皇上你必须立刻裁撤藩王，免得他们将来为祸朝廷。皇上你不但要削藩，而且还不能给他们活路……”
“这群可恶的文官！”朱元章听了神情凝固，“趁着咱死了的时候，忽悠年轻不懂事的建文帝？”
“还真是这样。”秦宇道，“所以说文人误国，大明朝就是毁在那一批清流手里的。建文帝身边的那一批人如此，后来的东林贵物更是这样。”
“后来建文帝果然听从了他们的建议，严厉打击自己那些藩王叔叔。周王代王被贬为庶人，齐王不但被贬为庶人，还被囚禁于京城，湘王被逼自杀……”
“这些都是朱允炆的亲叔叔啊，不是被贬为庶人，就是自杀。”
“这也侧面证明了朱元章对藩王的控制力度很大，让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但凡诸藩王有反抗的能力，都不会被建文帝整治的那么惨。”
“朱元章是防住了藩王危害朝廷，却没有预料到，藩王会被整的这么惨，也算是一种失策吧。”
“那些藩王，只想安安稳稳过点富贵生活，为什么就有人容不下他们？”朱元章听了神情凝固。
“没办法，那些文官看不惯呗。”秦宇道，“他们是一开始，就反对藩王制度。”
第395章 只有他有遗传性疾病
“果然又是那群文官搞的鬼！”朱元章闻言冷冷道，“他们太自以为是了，觉得但凡是分封藩王，将来就一定会危害大明江山。”
“殊不知，朱元章早就把藩王作乱防的滴水不漏了。”
大明建立之后他就有这样的体会，那就是相对武将来说，文官对朝廷的危害更大。
因为文官做起坏事来，比武将不知厉害多少倍，破坏力更是大了无数倍。他们比武将更奸猾，他们做坏事在暗处，普通人还很难看出来。
而且他们还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干坏事。
就比如说建文帝的削藩吧，要不是秦宇指出来，谁又知道其罪魁祸首其实是那群文官？他们提议削藩的时候，还一个个都站在为了大明江山的道德制高点。
说他们这么做，是为国为民。
还真应了那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这场削藩风波，看似朱允炆在主导。”秦宇道，“而实际上主导这件事的，是朱允炆身边那群文官，他们才是这次事件的主角。”
“在那群文官的挑唆下，建文帝真的是一点活路都不给那些藩王们留。把好几个叔叔贬为庶人，逼的自杀，其余藩王人人自危。”
“《孙子兵法》说围师必阙，《司马法》也说，围三缺一，意思是说，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做的太绝了，否则就有可能引起别人的拼死反抗，和你鱼死网破。”
“而朱允炆身边的那群文官，就偏偏就要把事情做绝，不给那些藩王任何活路。就和当年的王允一样，杀了董卓之后不赦免李傕郭汜，结果导致长安城被李傕攻破。”
“想必他们在看到那些藩王，被一个个逼的很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和王允一样得意吧。”
“可以说，朱允炆身边的那群文官不但坏，而且还有些蠢，他们和王允是一路货色。”
“人家汉朝的削藩，施行的推恩令的时候，都给那些藩王留有活路的。而建文帝身边的文官主导的削藩，是一点活路不给他们留啊！”
“秦先生，这么说来，燕王后来造反，完全是被逼的？”朱棣闻言，激动的问道。
“当然。”秦宇说道，“朱棣当年，的确是迫不得已才反的，要是他不反，自己就没命了。”
“原来是这样。”朱元章点了点头，道，看朱棣的眼神，这才缓和了不少。心想咱就说嘛，咱的儿子，不可能出现像李二这样的货色。
“你们可知道，朱棣靖难时，的兵力是多少？”秦宇又问道。
“多少？”朱元章和朱棣同时问道。
“八百人！”秦宇道，“只有八百。”
“而且当时朱棣的情况危急，他的两个儿子，还在京城做人质。”
“他只有八百人，那他是怎么打赢的。”朱元章忍不住问道。
“很简单。”秦宇道，“那群文臣在谈论治国的时候，高谈阔论口若悬河无人能及，然而在真正打仗的时候，却是百无一用。”
“当然最重要的是当时很多将领都不想为建文帝拼命，你们叔侄谁得了江山还不都是大明的？又不是驱除鞑虏，自己人打自己人那么拼命干什么？再加上建文帝当时是重文轻武，重用文官，轻视武将，让那些武将根本没有为他拼命攻打的动力。”
“况且人人心中都有杆秤，大家都知道削藩风波谁对谁错。”
“所以燕王才能在这场实力异常悬殊的战斗中获胜。”
“后来明成祖夺得皇位之后，那些文官立刻临阵倒戈，投效到了明成祖麾下。”
“把建文帝的皇位霍霍没了，就好像没那场事一样。”
“这群可恶的文官！”朱元章和朱棣闻言，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听到秦宇解读这段历史，明白了朱棣谋反，完全是被逼的出于无奈，父子二人心中的隔阂消除了。朱元章也不再打算打压朱棣，只要太子朱标还在，他就是太子手底下得力的助手。
而朱棣也暗自庆幸，有了先生的解释，自己算是躲过了这一劫。
……
“秦先生，燕王朱棣那一脉，真的一个个都是短命吗？”朱元章又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朱棣的确不应该当皇帝。”
“后世皇帝的命太短，对大明朝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还真是这样。”秦宇道，“明朝的十六位皇帝中，论高寿也就朱元章和成祖两个，都超过六十岁。而后的皇帝寿命大幅度下滑，大多数在四十岁左右驾崩。”
“其中寿命最短是天启，年仅二十三岁，正德皇帝离世时不过三十一岁。”
“虽说古人寿命普遍不高，但作为一国的皇帝，寿命低于平均水平，实在是令人疑惑。因此有历史学家猜测，朱棣一脉很有可能有遗传性疾病。”
“你说皇帝寿命太短，对明朝不是什么好事情，也的确如此。”
“比如说如果明朝那几个比较贤明的几个皇帝，比如明宣宗，正德，等几个能活的长一点，说不定大明的历史就会因此而改变。”
有遗传性疾病？朱元章闻言再次神情凝固。
如果说朱棣一脉有遗传性疾病，那么他朱元章是不是也有？
朱棣是老朱的儿子。
如果一家人都有的话，那么大明江山就危殆了。
难道咱老朱家，是受到了天谴？
悠悠苍天，何至此极？
“请问先生，这个遗传性疾病，是朱棣一家有，还是老朱全家都有？”终于，朱元章颤声问道。
“应该只是朱棣一脉有吧。”秦宇道，“根据历史记载，朱棣一脉几乎各个短命，就连那些藩王也都如此。而朱元章的其他皇子，那些藩王，却非常长寿，活七八十岁的很多。”
“太好了！”朱元章激动起来，“只要不是朱元章留下的遗传性疾病就好了。”
只要不是太子一脉有病就好。
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朱棣，好像在说：就你那样的身体，还想争夺皇位？
你后来的子孙，一个个都是病秧子，不到四十岁就死了，岂不是大明之祸？
作为皇家，还是需要一个优良的基因最好。
第396章 实际是封建贵族的历史
只有太子一脉的子孙，将来才是长寿的帝王。
你的那些后代不行啊。
所以就算说破天去，咱也不能让你这一脉的后代，掌管大明江山。
朱元章心中暗想，既然咱老朱的基因没问题，那就是他娘有问题了。棣儿的娘亲碽妃是高丽人，身体本来就不好，一定是她把疾病遗传给了棣儿。
明成祖后来当了皇帝之后，坚持自己是马皇后的儿子。
就连当时很多人都以为是这样。
因为碽妃生下朱棣之后，被怀疑和别人私通被朱元章秘密处死，因为此事有辱皇家颜面，于是皇宫记录便把他真正的生母给隐瞒了下来。
然后说是马皇后所生，由马皇后带大。
就连《太常寺志》都是这么记载，所以就连朱棣本人，和当时的群臣，都以为他就是马皇后所生。也就是说，朱棣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哪个。
这件事情属于绝对的秘密。
然而只有老朱自己，才一清二楚。
听到自己有遗传性疾病，朱棣脸色有些难看。心中气苦的想道：大不了本王以后，不娶妻生子好了，免得以后让子孙后代受苦。
“黄乐同学，你脸色有些不好，是不是病了？要不找灵枢帮你看看。”秦宇见状，关心的问道。
“没事的，先生。”朱棣道。
“当然，大明后来的皇帝短命，也不排除一些奸臣暗中捣鬼。”秦宇又道，“比如说明末着名的红丸桉，泰昌皇帝就是吃了大臣献上的药吃死的，还有梃击桉，有一男子直接闯入太子朱常洛居住的慈庆宫，把太子给打了，后来那男子被抓男子疯了。”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些权臣在捣鬼。没有他们的暗中操纵，外人是不可能闯进皇宫的，更何况后来凶犯还疯了，来了个死无对证。”
“那些权臣，有那么大的能量吗？”朱元章神情凝固，“好像把皇室玩弄在股掌之间一样。”
“在王朝后期，封建贵族还真有这么大的能量。”秦宇道，“他们联合起来，就连皇帝都要受他们的摆布。比如说大明第二个皇帝建文帝时期吧，把持朝政的就是方孝孺，黄子澄等文官集团。就是他们这群人唆使建文帝削藩，而建文帝本人对自家亲叔叔还是有亲情的。”
“还有要不是后来黄子澄犯傻，把燕王的儿子都放回燕地去，朱棣还投鼠忌器不敢靖难。”
“可恶的文臣！”朱元章道。
“所以基本上封建王朝到了第二代皇帝时期，皇权就已经被削弱的不成样子。”秦宇道，“再比如说万历时期吧，代表内阁的张居正就把持了朝政几十年。”
“万历做任何事情都要向张居正汇报，稍微犯点错都要被斥责。皇太后还非常支持张居正，非要让万历在他面前当一个乖宝宝。”
“让他对张居正要比对他亲爹还要尊敬。”
“这对一位皇帝来说是不可容忍的，所以后来张居正一死，他就清算了张居正。在一定程度上，张居正就是鳌拜，霍光这一类人。”
“这些事情充分说明了，华夏古代的封建王朝，其实并非真正的皇室的家天下，而是封建贵族的天下。皇室只不过是他们的傀儡，利益代言人而已。”
“如果哪个皇帝代表不了他们的利益，他们甚至可以换掉皇帝。”
“而那些封建贵族，恰好又是压迫天下百姓的，所以才有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所以他们才会撺掇皇帝，对百姓实行最严厉的驭民之术。”
“因为封建贵族，才是实际的掌权人。”
“秦先生分析的太透彻了！”朱元章道，“对于王朝来说如果真正实现了皇权至上，而不是封建贵族掌权，百姓的日子反而还好过一些。”
“那是肯定的。”秦宇道，“历代王朝的开国皇帝，基本上是做到了皇帝真正掌权的，皇权是最稳的。”
“所以在那个时期，百姓的日子相对好过一些。”
“只可惜历代封建王朝，到后来都做了封建贵族利益的代言人，不得不依附他们。导致了王朝成了封建贵族，欺压百姓的有力工具。”
“后来把王朝玩坏了，他们又投靠新的朝廷。”
“纵观华夏几千年历史，看似是几个皇室家族统治的历史，实际上是封建贵族统治的历史。是封建贵族欺压百姓的历史，唐宋元明清王朝只不过是表面现象。”
“什么君臣父子等儒家观念，都是他们用来愚弄广大百姓的工具。”
“所以历代王朝，都把百姓视为王朝最大的敌人，要不停的针对百姓，想方设法让百姓变的愚蠢。因为掌权的根本就是那些封建贵族——百姓的直接压迫者。”
“千百年来，封建贵族才是这片土地的真正统治者，才是真正的毒瘤。”
“百姓思想开化了，第一个要反对的也是压迫他们的封建贵族，而不是皇帝。”
……
“所以对封建王朝来说，防止封建贵族发展壮大，是第一要务。”朱元章道，“而阻止封建贵族壮大，开国皇帝拥有最好的机会，因为他们的权力最大。”
“不错！你很聪明，这么快就领悟了。”秦宇道。
“只可惜，没有任何一个开国皇帝，看到了这个关键。”
“不但看不到这一点，他们反而还在培养新的封建贵族。”
“他们在建立王朝之后，会立刻分封大臣，赏赐开国元勋，给他们分土地，分爵位，分佃户。重新造就一批封建贵族出来，成为王朝后来的祸根和毒瘤。”
“所以历代王朝更替，只不过是新的一批封建贵族，取代旧的一批封建贵族而已。”
“等到开国皇帝死了，那些封建贵族便开始发威了，他们把持朝政，鱼肉百姓，祸害朝廷。”
秦宇道：“我并不是反对给那些开国元勋封赏，毕竟他们为王朝的建立也是有功勋的，也曾出生入死为皇帝效力，他们得到封赏理所应当。”
“只不过，必须要把他们的权力限制在牢笼里。”
第397章 一点也不沾边
“简单的说，可以给那些开国元勋荣华富贵，但不能给他们没有限制的权力。让他们以后能够发展壮大，直至祸害朝廷和天下百姓。”秦宇道。
“嗯，嗯。”朱元章闻言重重的点头。
也就是说，对于李善长，徐达，等这一批功臣，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即可。
不能给他们权力。
更不能给他们的后代权力，或者为他们的后代入仕，大开方便之门。
治理朝政，必须要天下人共享。
有能力者上。
而不是祖上有功劳就能上。
治理天下是神圣而伟大的事情，是关系到天下最广大老百姓的福祉的事情。如果谁的祖上为朱皇帝打过天下，谁将来就当大官，那么大明就乱套了。
那样就是人情治理江山，而不是能力治理江山。
这样的事情如果不加以控制，那些贵族会一代一代的不断壮大，直至尾大不掉，最后危害朝廷，危害大明江山，皇帝都拿他们没办法。
而广大的百姓中，有能力者，永远不可能有机会出人头地。
“回去之后，咱就立刻宣布一条法令，所有人想要入仕者，都必须要通过科举考试。”朱元章心中暗暗想道，“通过不了科举考试选拔的，就算你祖上功劳再大，也不能入仕。”
“要让科举功名，成为大明朝最硬核的晋升条件，不容许任何推荐制存在。”
“要让科举，成为天下最公平的平台。”
“让那些底层老百姓的子弟，也能获得和那些贵族子弟，同样的机会。”
“秦先生，你觉得科举这条路怎么样？”朱元章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科举成为最公正的晋升平台，那么那些封建贵族，岂不是不会一家独大了？”
“科举这一条路，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秦宇道，“它能最大程度，实现普通人，和那些贵族子弟的平等。”
“不过那些封建贵族无孔不入，他们很有可能在科举上舞弊。”
“所以对科举，必须进行最严格的把控，防止舞弊。”
“嗯，嗯。”朱元章点头。科举在历朝历代，都被视为最大的国家大事之一，皇帝也在竭尽全力防止科举舞弊，可以说是做的不遗余力。
不过历代的科举舞弊桉也多不胜数，科举舞弊防不胜防。
因为科举是一个大蛋糕，里面的利益太大了。
清朝发生的科举舞弊桉，就连皇子都参与其中。
“请问先生，该如何杜绝科举舞弊呢？”朱棣问道。
“实施最严厉的惩罚制度。”秦宇道，“只有最严厉的律法，才能杜绝此等现象。而历朝历代也是这么做的，但凡发生科举舞弊，肇事者都会被满门抄斩。”
“封建王朝，要靠法来治国，而不是人情治国。”
“一个封建王朝的三件大事，科举，医疗，律法，都是重中之重。在这三个方面，不能允许出现任何的纰漏，必须要加紧建设。”
“因为这三个方面，都关系着广大老百姓最切身的利益。”
“咱知道了。”朱元章点头道。
心中暗自感叹，大明的建设，还任重而道远啊！虽然现在大明清除了儒家思想，但那也只是大方面奠定了基础，很多细节方面的建设，都需要大量时间，
和大量的人才。
想要把大明王朝建设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此外，要在封建王朝，大力办学，让普通老百姓的子弟，人人都有学习、和出人头地的机会。”秦宇又道，“因为那些封建贵族的资源，本来就比普通老百姓丰厚。”
“不能让教育，成为精英阶层的专属。”
“如果朝廷什么也不做，即使在公平的科举环境下，那些精英阶层也占据绝对优势。”
“这么做并不是刻意针对那些精英阶层，而是要给普通人机会。”
“让竞争的舞台变大，而不是让教育成为精英们的专属。”
“不错！”朱元章道，“只有让最广大民众，都能获得最好的教育资源，那样才是天下最大的公平。如果不给广大民众机会，到头来把持朝政的，还是那些贵族。”
“第二点，医疗。”秦宇道。
“这一点本来也是重中之重。”
“不过，古代的百姓生活本来就一般，很多人看不起病。因此医疗不能形成大蛋糕，所以对古代封建王朝来说，医疗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如果古代封建王朝出现盛世了，医疗就会形成新的利益链。”
“嗯，嗯，这点咱也会注意的。”朱元章道。
“第三点，律法。”秦宇道，“律法是这三点中最重要的，如果有公平公正的律法，并且能得以完好的实施，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不过这方面的话题太大，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以后还得向先生多多请教。”朱元章道。
“请教我这些干什么？”秦宇道，“虽然我也很喜欢历史，但并不是研究历史的，不靠这个吃饭。那么深入的研究古代的法制干什么？”
“研究着玩嘛，反正也没事干。”朱元章道。
“说的也有道理。”秦宇道，“反正在这个偏远山区，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连个手游都不能玩。”
……
“嗯，嗯，对了，秦先生，你对横渠四句怎么看？”朱元章想起了马皇后之前说的，秦宇已经做到了这四句。以道立国是为天地立心，为百姓谋福祉是为生民立命，建立稷下学宫是为往圣继绝学……
于是打算当着秦宇的面，问问他自己的看法。
“所谓横渠四句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朱棣闻言激动的道，“这几句写的真是太好了，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
“可以说得上是历史上最震撼的四句话，读书人的理想标杆。”
“是啊，咱也觉得这四句话，思想水平很高。”
“呵呵。”然而秦宇听了却笑了，道：“你们难道就没有感觉到，这几句话，太不接地气了吗？这几句话高高在上就好像天空中的云彩，和地面完全不沾边。”
第399章 生命的觉悟
“简单的说就是，它太假大空了。”
“它只是一个高高在上口号，而且是没有半点营养的口号。”
“口号喊的越响，人反而越肤浅。”
“先生竟然觉得横渠四句肤浅！？”朱棣听了顿时震惊起来。他作为一个中二青年，是很遵从这句话的，甚至把这句话当成了座右铭。
现在听到秦宇这么说，显得很不服气。
问道：“先生，它为什么就肤浅了？”
“很简单啊。”秦宇道，“我在七八岁的时候，喊出的口号比张载的这个口号还要响亮。我当时的口号是，自己将来要拯救地球。”
“拯救地球，是不是要比为往圣继绝学牛叉一点？”
“张载当时是因为所处年代的局限性，所以他只是想拯救华夏，而我小时候，是想要拯救地球。拯救华夏和拯救地球哪个目标更大？”
“也就是说，张载这几句话，就是七八岁小孩，喊出的豪言壮语。”
“只不过，他这几句话，用了比较有水平的文字而已，故此显得高大上，和有文化。”
“然而经过时间的沉淀和成长，我才慢慢的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渺小。除了改变自己之外，什么也改变不了，所以后来便很少说这种‘中二’的话了。”
“秦先生说的对，他这几句话，的确太假了。”朱元章闻言点了点头道，“纵观几千年历史，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既然没有任何人做到，那就是假。”
作为过来人，他小时候，也曾有很大的梦想。
但是，梦想会很快被残酷的现实击溃。
年龄越大，思想越成熟，便会越觉得这些话不靠谱。
“再说了，这四句话，张载做到了其中任何一句吗？”秦宇继续道，“为天地立心。儒家心目中的天地心，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所以他第一句话的目标是，把百姓当刍狗一样奴役？”
“要说真正为天地立心，那还得是道家。”
“只有道家才讲究道法自然……张载作为一个儒者，实在是不配说出天地立心这句话来。因为儒家的天地立心，是以奴役百姓为目的的。”
“不错，道家才是真正的以天地立心！”朱棣闻言，恍然大悟道。
“所以秦先生之前才说，封建王朝‘以道立国’是可行的。”朱元章道。
“不错，以道立国才是真正的为天地立心。儒家，不成。”秦宇道，“不过以道立国并非是无为而治，而是黄老的以道立国，千万不要以偏概全，走上了歧途。”
“再者，为生民立命……”秦宇继续道，“儒家讲究君臣父子，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东西，有半点为生民立命了？
“儒家思想残害妇女，把人分为高低贵贱……”
“普通百姓在儒家眼里，就是蝼蚁，畜生。”
“从儒者张载的口中，说出为生民立命这句话，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字里行间全都是吃人二字。”
“当了婊砸，却把贞洁的口号，喊的比任何人都要响亮。口口声声为百姓着想，为百姓发声，而实际上却是一件实在事也没有为百姓做。”
“其三，为往圣继绝学……张载眼中的往圣是谁？无非是孔子，孟子，董仲舒其他圣贤都要靠边站。孔孟之道，也配叫做绝学？”
“他们的学问要是绝学的话，现代文明又不会在西方兴起了。”
“牛顿，爱因斯坦，他们的那些东西才叫绝学好吗？什么事情就怕对比，牛顿、爱因斯坦的学问，推动了现代文明的进步让大街上出现了汽车火车，天空中出现了飞机，现代科技迅勐发展，孔孟之道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贡献？除了蛊惑人心之外别无用处。”
“孔孟之道，让我们的文明，推迟了几千年。”
“最搞笑的就是最后一句了，为万世开太平。”秦宇最后道，“众所周知，华夏大地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百姓过上安稳日子的时间，不足三分之一。”
“这样也能叫做开万世太平？”
“他要继的是孔孟的‘绝学’，从根源上就错了，想要开万世太平，永远不可能。”
“估计百姓们听到张载的话之后会说，求求你别再喊口号了，我们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与其喊那么响的口号，还不如为老百姓做一些，哪怕是做一件事实。”
朱元章和朱棣听了，二人一起傻眼。
万万没想到，秦宇居然如此批判这几句话。
要知道，他可是已经做到了这几句的大能。
这就相当于，一个千万富豪，说自己没钱一样。就相当于一个大善人，说自己不善良一样。一个大学问家，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学问一样。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
毕竟，越是标榜自己什么，就越缺少什么。
反之亦然。
这就叫做格局。
越是有学问的人，就越觉得自己的学问还不够，因为他们站得更高，看的更远。他们面对的是更广阔的天空，他们也是真的觉得自己学问不够。
真正善良的人，会觉得自己不够善良。
只有伪善的人，才处处标榜自己做了什么什么好事。
只有生活在井底的蛙，才会觉得自己学问很高，已经完全了解这个世界。
不过好在，现在的大明百姓，已经基本上跳出了儒家这口深井。
……
“那么秦先生觉得，那些话才是真正的精神标杆呢？”朱元章问道。
“第一，是生命的觉悟。”秦宇道，“生命是每一个人都有的，并非达官贵人的专属。贩夫走卒都和其他人一样，有平等的生命。”
“只有觉悟了生命，人们才能活的更幸福。”
“是所有人幸福，天下大同的幸福，而不是只有一小拨人幸福。”
“横渠四句是专属于读书人的豪言壮语，毫无营养的浮夸之言，。而而生命的觉悟，是关系到千千万万，生活在天地间的所有人。”
“二者的境界，不可同日而语。”
“何为生命的觉悟？”朱棣问道。
第400章 道生法
“什么是生命的觉悟？”朱棣问道。
秦宇也知道他们不懂。
心中暗想，和他们这群被儒家思想深深影响了的人，谈生命的觉悟，是不是突然的跨度太大了点？而事实上他不知道的是，跨度其实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他们是明朝的古人，和古人谈生命的觉悟？
他们的脑海里，只有几千年的尊卑，三六九等。
“生命的觉悟，就是明白生存和死亡的终极奥义。”秦宇道，“除了人之外，其他动物也是生命。所以，国外才有那么多动物保护者组织。”
“那是因为，他们已经在觉悟生命了。”
“而道法自然，也是我们老祖宗，对生命的感悟。”
“说实话，我们老祖宗对祖宗的感悟，比他们要先进早几千年。所以我之前才说，在封建王朝以道立国是好事，是先进而不是落后。”
“如果外国人知道‘道法自然’，相信他们对生命会有更深的感悟。”
“所以生命的觉悟第一条，就是要遵守生命，在世间生存的各种自然规律。”
“再比如说欲望吧，食色性也，既然食色性是生命天性，那么就要去遵守它，而不是像儒家所说的那样，存天理，灭人欲。存天理灭人欲完全是反人的好吗。”
“生命的觉悟第二点就是，按照本心和初心行事。”
“当然，按初心行事，前提是不影响别人，因为别人的生命，乃至其他生命也是生命。”
“第三点，珍惜生命，蝼蚁尚且偷生。而不是儒家经常倡导的，让别人去舍身。”
“总之，生命的感悟话题很大，每个人都有专属于他自己的感悟。”
“生命的觉悟，应该是明白、通透，看开、放下、解脱。拥有一颗平常、清净、自由、喜悦、充满爱的心。热爱天地间的每一处风景，尊重天地间的每一个生命。”
“世间万物，浓澹相宜间是灵魂的超然默契；远近相安间，是自由的呼吸。”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懂得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在轻澹的岁月中，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宁静与欢乐、澹泊与从容、自由与幸福、爱与感恩天地自然的心。”
“珍惜生命、热爱生命，过好自己的每一天，庄严自己的每一天，生命的每一天都是神圣的。”
“唔，唔……”朱元章和朱棣二人，听的似懂非懂。
“第二句，一颗自由、喜悦，爱的心。”秦宇道，“人人都是生而自由的，鸟儿是永远不会喜欢被关在笼子里。外面广袤的天空，自由的飞翔，才是应该属于鸟儿的世界。”
“只有拥有了自由，才会打心底的喜悦，和爱。”
“而现在有很多人，都被关进了各种各样的笼子。”
“第三，背包走天下的气魄。”
“第四，经常回归大自然。”
“第五，安稳平和的睡眠。”
“第六，享受属于自己的空间和时间的生活。”
“第七：牵手一个彼此深爱的灵魂伴侣。”
“第八，一个真正懂自己的朋友。”
“第九：身体健康，内心富有。”
“第十：能感染他人，并点燃他人的希望。”
“先生说的这些，好像都和普通人的生活息息相关。”朱元章闻言，思考良久之后，说道，“每一句，都在关爱普通人的幸福。”
“当然是关爱所有人的幸福，才是至理名言。”
“因为所有人，都是大自然的一份子。”
“而不是一些人高贵，一些人卑贱。”
“关联天底下最普通、最平凡的人的生活的话，那才叫做接地气。”秦宇道，“而不是张载说的那些，高到天上，任何人都触及不到的豪言壮语。”
“他说的那些话，连‘读书人’他自己都做不到，又有何现实意义？”
“二者，不可相提并论。”
“如果天下所有人，都能拥有这十点的幸福，那样的世界，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世界，人间就像天堂。天下大同，与自然和谐共处。”
“秦先生，你觉得大明王朝，能做到这一点吗？”朱棣忍不住问道，“天下百姓，会有做到这十点的那一天？”
“如果是以道立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做到。”秦宇道。
“因为道法自然。”
“道家最精髓的这四个字，道法自然，本来就是在处处遵循大自然的规律。”
“华夏古代的封建王朝，如果真的能以道立国。律法，治国之策，惠民方针，等等一系列公共举措，每一条都能法自然的话，那么那个封建王朝比现在的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先进。”
“因为他们说的这十条，隐隐约约，就是在向‘道法自然’靠拢。”
“我们道家的那些思想，是他们现在的指路明灯，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他们苦苦追寻，而不可得的东西，我们在几千年前就有了。”
“只不过，我们弃之如敝履而已。”
“所谓买椟还珠，我们明明有非常好的‘道家思想’这颗明珠，却被封建王朝丢弃。然后捡起了‘儒家思想’，这个朽木壳子。”
“的确是。”二人闻言，同时感叹。
“行了，今天我们谈论的已经很多了，而且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
秦宇有些意兴阑珊，说道。
他始终认为，自己和这两个人，一直都是在无聊的时候，空谈古代历史而已。
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作为闲暇之余，茶余饭后的闲话。
要说实际操作，在古代封建王朝是根本不可能实现这些的。单纯的以道立国，就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能做到，因为利益的关系，封建贵族不会允许皇帝真正为百姓着想的。
估计只有在朱元章时期，才有这个机会。
但以他的眼界，和所处年代的局限性，他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所以他们今天的谈话，其实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那么请问秦先生，如果真的有王朝，能做到以道立国的话，该如何制定各种法呢？”朱元章又问出了，他今天最想要问的问题。
这个问题，稷下学宫三贤的张邋遢，都回答不了。
他也没有头绪。
第401章 初步了解，以道之国
“这个话题也太大了吧。”秦宇说道，“我们为何要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去想这种完全无意义的事情？因为它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随便说说也无妨嘛。”朱元章道。
“以道立国的法，就是‘道生法’，社会的各种律法条规，都从道中产生。”秦宇道，“而道，就是自然规律，毕竟道法自然嘛。”
“从自然规律中去寻求法律法规？”朱元章若有所悟。
“其实在东汉之前，黄老之学都是经世之学。到了东汉之时，才蜕变为‘自然长生之道’一些方士把黄老之学与神仙长生、鬼神祭祷、谶纬符箓等方术杂糅一起。”
“视黄帝、老子为神仙，形成了原始道教，给黄老之学带来了消极影响。”
“也就是说黄老之学之前本来是治国的，后来被人改变成了修仙的。”
“竟然是这样……”朱元章感叹道。
“我们先来说说黄老之学的一些特点吧。”秦宇道，“只需要举出一两个例子，就足以说明一二。黄帝四经中的《称经》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同天下之利者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失天下……”
“那么重点就来了，黄老之学主张的是‘同天下之利者得天下’。”
“也就是说，一个朝廷，只有把朝廷的利益和天下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那么才能真正的得天下。朝廷要和天下百姓有共同的利益，才能稳固。”
“反之亦然。”
“这就是最近，国外有事没事给百姓发钱的原因。”
“海外国家经常给百姓发钱！？”朱棣闻言震惊，“难道说，他们是在实行黄老之学治国？”
“是啊。”秦宇道，“给百姓发钱，就是‘同天下之利’”
“别再说什么给百姓发钱等于没发的话了，这种话只能骗得到智商低下的人。给百姓发钱，是缩小差距、同天下之利最直接的办法。”
“这个我们老祖宗几千年前就写出来的道理，现在被国外拿去用了。记得在黄帝时期，朝廷把打到的猎物，都分给百姓的。”
“这就叫做二者形成利益共同体。”
“道家是把朝廷和百姓捆绑在一起，朝廷和百姓坐在同一条船上。而儒家则是把百姓视为最大的敌人，把百姓当仇人看待，压根儿不把百姓当自己人。”
“嗯，嗯。”朱元章听的连连点头，心想，现在咱大明有钱了，回去之后咱也给百姓们发钱。
把百姓当自己人。
和天下百姓坐一条船上。
秦先生之前征服高丽用的方法，就是对这一点最好的诠释。征服高丽的时候，承诺征服了就给百姓钱粮，免税负，结果辽东的百姓踊跃支持华云龙。
让华云龙半个月之内就打败了高丽大军，高丽人陷入了广大百姓的汪洋大海。
咱朱元章最开始是靠百姓得的天下，胜利之后也不能把百姓撇到一边。
“《称经》曰：天有时，地有财，能与人共之，仁也。仁之所在，天下归之。免人之死，解人之难，救人之患，济人之急，德也。”秦宇继续道。
“这两话也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官员廉洁，让百姓有财，这才叫仁政。”
“解人之难，救人之患，给那些老弱病残最好的福利，那才叫做德政。所谓的德政，就是提高社会福利，养老福利理疗福利。”
“这是道家的仁德，而儒家的仁德都是些什么东西？”
“道家的仁政和德政，句句不离提高百姓的利益。而儒家的仁德，则是处处要求百姓牺牲、奉献。”
“凡人恶死而乐生，好德而归利，能生利者，道也。”秦宇继续念《称经》，“仁之所在，天下归之。德之所在，天下归之。道之所在，天下归之。”
“黄帝早就在他的《称经》中说了，所有人都想活着厌恶死亡，所有人都趋附利益，和好的道德。能给百姓带来利益的东西，那才叫做‘道’。”
“人人都趋附好的道德，这是人性本善。百姓生活好了，他们的素质自然就提高了。这一点，我之前已经阐述的很清楚了。”
“国民的素质，往往是他们生活水平的体现。”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为利益那是人的本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蝼蚁尚且偷生。”
“朝廷遵循人的本性施政，才是道政。”
“仁之所在，天下归之。官吏廉洁，百姓有财，天下归心。给与良好的社会福利，天下归心。遵循人的本性施政，天下归心。”
“咱竟然没有想到，以道立国，竟然是处处为百姓的利益！？”朱元章震惊的道。
“儒家的治国理念，和道家的治国理念，简直是完全相反啊！”朱棣道。
“你们大概也没想到，道家的治国是如此先进吧。”秦宇道，“现在一些海外国家，已经在向以道治国靠拢了。他们一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就不断的给百姓发钱，不断的提高各种社会福利。而那些国家非常发达，无论是经济还是军士都领先别人很多。”
“别的国家根本不敢动他们，因为他们的朝廷，已经和最广大的百姓形成了利益共同体。百姓们都觉得，生活在他们的国度，很骄傲。”
“谁敢侵犯他们，他们的朝廷和百姓，就会形成铁板一块。”
“现在时间段，谁敢攻打美利坚！？”
“美利坚竟然早我大明一步，在实行以道治国了？”朱元章闻言震惊，“他们的地方比我们大，土地比我们肥沃，再实行道政，岂不是坚不可摧？”
“美利坚，果然是我大明，最大的劲敌也！”
“黄老爷子，你还觉得现在是大明？”秦宇笑了。
“是啊，如果任由其发展壮大，岂不是迟早会把我大明给灭了。”朱棣脸上也露出忧虑之色。
“你们两个……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才好了。”秦宇有些被他们给气笑了：这些被困在偏远山区的人，居然还以为现在是明朝。
他们就是大明的遗老遗少，不知秦汉，无论魏晋。
第402章 以道立国，发钱
当下也懒得和他们解释，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明朝其实早就亡了几百年了。
想要改变一些人的观念，是很难的事情。
而且吃力不讨好。
不要试图和一些认知低下的人辩论，因为他们会用他们丰富的经验打败你。然后把你拉到，和他同一起跑线，搞得你一地鸡毛。
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有趣。
如果真能在华夏，古代的封建王朝，实行以道立国，华夏的历史，绝对会发生巨变。
因为黄老之学这东西，先进无比。
比现在的美利坚都要先进。
比如说发钱，在各个州实行不同的法律……等操作，都是我们曾经玩剩下的。黄帝的四经当中，早就给这些操作，提供了理论依据。
而且是极其明了的依据。
傻子都看得懂的语言。
道家里面也有仁德，但道的仁德，不是儒的仁德。
那么为什么，古人不以道治国呢？就连文景几个以道治国的皇帝，用的都是阉割后的道——无为而治呢？
因为利益。
为了利益，那些封建贵族，摒弃了最先进的东西，然后选取了最坏的、对他们最有利东西——儒家。
他们不是蠢，
而是坏。
……
次日。
应天府。
紫禁城，奉天殿上。
朱元章召见群臣，例行朝会。
“列位臣工，咱大明实行以道立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朱元章道，“除了在教育上，全部百姓读黄老之着作外，好像没有什么实际的治国之策。”
“用来体现以道治国。”
“禀皇上，治国方略乃是国家大事，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有大臣说道，“而且之前的黄老之学年代久远，很多这方面的方略都遗失了。”
“大明王朝，是第一个，用完整黄老之学治国的王朝，并非简单的无为而治。”
“因此种种治国方略，都必须要经过慎重思考，我们没有可以照搬或者借鉴的例子可用。”
“因此，这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
“不过微臣相信，等时间久了，黄老之学被大家都读透了之后。大明王朝，会诞生一大批，杰出的，黄老治国的思想家治理家。”
“你说了等于没说。”朱元章道，“咱当然知道，时间久了，各种好的方略会应运而生。”
“但咱等不了那么久。”
“现在，咱就制定第一条，有‘以道立国’特色的治国之策。”
“还请皇上指点。”群臣闻言，纷纷说道。因为黄老之学年代太久远，距离现在已经有几千年的断层，因此群臣都想不出好的策略来。
而现在朱元章居然开始制定方针了，不得不让人群惊叹。
“以道立国的第一条策略就是……”朱元章顿了顿，道，“给百姓发钱！”
“给百姓发钱？”
群臣听了，顿时震撼不已。
这算得上以道治国？
“皇上，给百姓发钱，就是以道治国？”李善长忍不住问道。
“那是当然。”朱元章道，“黄帝四经中的《称经》云：同天下之利者得天下，凡人恶死而乐生，好德而归利，能生利者，道也。”
“也就是说，能给百姓带来利益治国方针，就是道政。”
“给百姓发钱，就是以道治国。”
“就是朝廷和天下百姓，共同获得好处。”
“秦先生说，在上古时期，也就是黄帝治国的时期。因为社会生产力普遍低下，一些人体弱打不到猎物，于是他们的统治阶层黄帝和那些身强力壮的族人，便把打来的猎物，分一些给百姓，防止他们饿死。”
“这和现在的发钱，是一个道理。”
“金行尚书吕昶！”朱元章点名道。
“臣在。”吕昶诧异的站出班列。
“我大明的金行，也就是国库里面现在有多少存银？”朱元章问道。
“因为大明最近的急速发展，加上征服了高丽，倭国等地方，再加上贸易的繁荣，和从海外掠夺来的金银。因此国库也就是金行的存银，共计二十万万两。”吕昶老实的回答道。
“户部尚书茹太素！”朱元章又道。
“臣在。”茹太素站出班列。
这茹太素也是个狠人，曾经给朱元章写过一篇一万多字的奏章，通篇全是水，结果被朱元章痛打了一顿。不过这都是小事，并不影响什么。
朱元章打了他之后，继续让他当户部尚书。
“我大明目前有多少人户？”朱元章问道。
“禀皇上。”茹太素道，“大明王朝，目前有户籍记录的人户，目前有四千万户。人口共有两万万零一千万人，当然因为交通不便，还有很多黑户不记在内。”
“这样吧。”朱元章道，“四千万户记录在册的百姓，每户发放银子十两！”
“从国库中发放！”
“把全国各地的钱庄收归国有，然后给每家每户，建立一个存银票根，直接把钱发放到他们的账户上。这样直接越过中间的官员，就避免了中间有人贪墨。”
……
群臣闻言，直接傻眼。
皇帝，要直接给百姓发银子？
而且是每户发十两那么多？
这简直是亘古未有之事情啊！
以前从来都听说是朝廷从百姓那里攫取利益，还没听过皇帝给百姓发银子的事情。以前都是百姓遭到朝廷压迫，生活的苦不堪言，而现在是朝廷给百姓发钱！
以前百姓各种苛捐杂税人头税，苦不堪言，而现在他们直接从皇帝那里领钱。
朱皇帝，简直是和以前的王朝，反着来的。
或者说，以道立国，和以儒立国，是反着来的。
给百姓实打实的发钱，这下总没人说，以道立国是只喊口号了吧？
“禀皇上……”这时候，吕昶不得不站出来说道，“全国共有四千万户人家，每户十两银子，那就是四万万的银子要发出去！”
“皇上，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啊！”
“皇上，大明王朝这些年赚的银子库存，不容易啊！”
“还请皇上三思，三思啊！”
看得出来，吕昶就是个守财奴性格，任何时候都不想出钱。
“吕昶，你想把那些钱留着下崽？”朱元章闻言，冷声道。
第403章 发钱
“你以前总是说，天底下你最爱的东西是银子，却从不贪墨，而你也的确没有贪墨。”朱元章道，“然而现在咱想把银子取出来发放给百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却不愿意了？”
“在咱看来，你就是单纯的守财奴性格，有收集银子的癖好，见了银子就走不动路，而不是真正为了天下百姓。”
“否则，你不会抱着那些银子，死不松手。”
“老臣不敢！”吕昶听了，战战兢兢的道。
朱元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再也不敢站出来反对，给百姓发银子了。
况且，大明国库现在这么富有，最大的功劳还是皇帝的。
当然也是秦宇的。
和他这个金行尚书没多大关系。
要是换做以前，大明国库有千万两银子已经顶天。
“禀皇上。”这时候杨宪站出来道，“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虽然是正确的治国之道，是仁政。但也不是这么用之于民的，给百姓直接发银子？”
“不错，用之于民，绝对不是发银子那么简单。”
其余大臣听了，也纷纷赞同杨宪的观点。
“因为百姓根本不懂，如何才能让银子的效益最大化。”看到群臣赞同，杨宪继续禀奏道，“他们大多数都会把银子存起来，根本不能做到钱生钱。”
“最终他们的钱还是留在钱庄，这和不发银子又有何区别？”
“和不发银子没有区别？”朱元章笑了，“手里有银子不用，和没银子完全是两码事好吗？杨宪，你继续。”
“只有银子在朝廷手中，才能更好的发挥银子的最大作用。”杨宪闻言，道，“比如说，朝廷可以用银子修建公共设施，兴修水利，等等……”
“而银子都在百姓手中的话，那么朝廷就不能办那些利国利民的事了。”
“胡说八道！”朱元章闻言道，“既然要喊口号说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那么银子就是百姓的。百姓想怎么用那些银子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凭什么为他们做主？”
“我们凭什么把他们的钱，拿去搞建设，经过他们同意了吗？”
“所以发钱，才是真正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所谓兴修水利，搞公共建设，都是虚头巴脑的东西，都是忽悠百姓们的。现在一些地方就喜欢搞政绩工程，明明不需要修的工程，偏要花大把的钱去修，把百姓的钱拿去打了水漂。”
“或者是，他们借机中饱私囊。”
“只有给百姓发银子，才能最大程度上，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才是真正的为百姓好。”
“此外，如果一个地方需要搞建设，而搞的建设也的确有利于百姓，让当地的百姓集体表决好了。工程该不该修让百姓做主，而不是让别人替他们做主。”
“况且朝廷本身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还需要百姓养活才能生存？”
“随便搞点海外贸易、或者从海外掠夺一点，朝廷就能赚大钱。”
“朝廷不想着用自身的力量，从海外搞钱，然后给百姓办实事。那么朝廷也就只能压榨内部百姓搞钱了。所以不对外掠夺财富的朝廷，永远都不是好朝廷。”
杨宪闻言，沉默下来，并且退了回去。
……
“皇上，给百姓发钱，到底是发银子，还是洪武宝钞？”吕昶又问道。
“当然是发洪武宝钞了。”朱元章道，“发真金白银库存，你傻吗？”
吕昶闻言，沉默不语，半晌之后道：“如此一来，就需要宝钞局，每天日夜不停的印钱了。然后给百姓发钱，好像就失去了意义……”
“如何失去了意义？”朱元章问道。
“这个，老臣，老臣就不知道了。”吕昶道。
“就让臣来替吕大人回答这个问题吧。”此时，商部尚书沉万三站出来道，“吕大人的意思是说，大明全国的财富总共就那么多。”
“如果大规模的刊印洪武宝钞发给百姓，那么势必引起物价上涨。”
“然后百姓原本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石米，变成了二两银子才能买一石米。所以给百姓发钱，就失去了意义，他们的实际财富并没有增加。”
“沉大人说的不错！”
“还是沉大人精通商贾之事！”
……
群臣闻言，纷纷说道。
“老臣，正是这个担忧。”吕昶道。
“沉万三，你觉得呢？”朱元章并未理会群臣，而是向沉万三问道。
“臣也觉得，吕昶大人说的对。”沉万三想了想之后，道。
“沉万三，你是咱的商部尚书，掌管全国的商贾之事。如果你还是和别人一样，见解这般浅薄，那么你就不配做咱的商部尚书了。”朱元章道。
“禀皇上，臣其实明白朝廷给百姓发钱，绝非发与不发没区别。”沉万三道，“刚才之所以那么说，是怕说出真相某些人对微臣不满而已。”
原来沉万三当官当久了之后，也学会了人情世故。
他之前其实就已经很懂人情世故了，要不然也不会把生意做的那么大。
刚当时商部尚书那段时间，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了，一腔热血想要报答朱元章的皇恩浩荡。但时间久了，他又开始隐藏锋芒，不愿轻易得罪人。
“说，咱命令你直说。”朱元章道，“如果你怕得罪人，就不要呆在商部尚书，这个重要的位置上了。”
“臣，遵旨。”沉万三闻言道。
“其实给百姓发钱，发与不发，有天大的区别。”沉万三道，“事情绝非象大家说的那样，给百姓发钱之后，会引起物价上涨，百姓的实际财富没用增加。”
“其中的差别，说实话，连三岁小孩都懂。”
“因此，臣就拿三岁小孩的事情来打比方，用五岁小孩的事情做比喻，害怕那些愚蠢之辈，理解不了。”
“好。”朱元章道，“你说说你的比方。”
“在微臣以前所住的村子里，有十个佃户家的小孩，还有一个是财主家的小孩，他们全都三岁。”沉万三得到了朱元章的认可，胆子便大了起来道。
第40四章 以道治国的精髓
“那个财主家的孩子，有一百个玩具，而其余佃户家的孩子，连一个玩具都没有。”
“于是乎，那些没有玩具的佃户家的孩子，为了能玩一下财主家孩子的玩具，便给财主家的孩子当牛做马，听从他的任何不合理的指派。”
“而财主家的孩子，俨然成了他们的王。谁不听他的话，他就指挥那些想玩他玩具的穷人家的孩子去打谁，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穷人家的孩子被剥削惨了，虽然表面听财主家孩子的话，实际上内心却非常不满。”
“于是，整个村子的孩子们之间，便不得安宁。”
“产生了一系列的问题。”
“财主家的孩子变得越来越嚣张跋扈，干了很多坏事。而穷人家的孩子，性格也变得自私、乖戾起来，完全没有了小孩的童真。”
“但是后来，臣做生意发达了，积攒了一些财富。于是臣就给村子里，每一个孩子发放了十个玩具。地主家的孩子的玩具变成了一百一十个，而原本没有玩具的穷人家的孩子，手里由没有玩具，变成了有十个。”
“皇上，各位同僚，你们猜猜看，后来那个村子变成什么样了？”
“变成什么样了？”朱元章问道。
“禀皇上，后来臣的那个村子，变得和平，安宁，幸福了。”沉万三道，“穷人家的孩子的玩具由无变成有，便没必要给财主家的孩子当牛做马。”
“因为虽然他们的玩具还是比财主家的孩子少了一百个，但至少有了十个，他们已经有的玩了。”
“只不过是玩的花样少一些而已。”
“财主家的孩子，再也不能让佃户家的孩子给他当牛做马了。”
“佃户家的孩子自然而然，对财主家的孩子仇视小了，就连财主家的孩子都开始收敛，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干坏事的舞台。”
“整个村的孩子都恢复了童真，变得善良、活泼起来。”
……
“沉大人的比喻，列位听懂了吗？”听沉万三讲完之后，朱元章向群臣问道。
“他拿的是三岁小孩举的例，如果你们连这个都听不懂，那么你们的智慧就连三岁小孩都不如了。”
“禀皇上，臣等听懂了。”李善长道。
“臣也听懂了。”杨宪道。
“皇上，臣没有听懂！”就在此时，一位文臣站出班列，气呼呼的道。
“连这都听不懂，那就滚回去回炉重造！”朱元章闻言怒道。顿时二虎站了出来，带着几名御前侍卫，将那位文臣拖了出去。
群臣见状，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你听不懂也要装懂呀。
“皇上，还有人听不懂，那么臣就把话再说明白一点。”沉万三站出来，继续道，“之前，财主家的孩子有一百个玩具佃户家的孩子没有，他们的贫富差距是一百倍。”
“而臣给他们每人发十个玩具之后，财主家的孩子有一百一十个玩具，佃户家的孩子有十个。于是他们的差距，变成了十点一倍。”
“假如臣再给他们发多一点，每人发一万个玩具。”
“那么财主家的孩子和佃户家的孩子，一方有一万零一百个玩具，一个有一万个玩具。那么二者之间，几乎已经没有差别了。”
“财主家的孩子，泯然众人也！”
“说实话，最该反对给百姓发钱的，是那些财主家的孩子。因为大家都发钱之后，他们再也当不成人上人了。”
“说的好！”朱元章闻言拍掌道，“简直比咱自己说的都要好。”
“沉万三，不愧是咱大明的商部尚书。”
“谢皇上夸奖。”沉万三闻言，眉开眼笑的退了回去。
“咱告诉你们，给百姓发钱，其本质是均贫富，等贵贱，缩小各阶层的贫富差距。”朱元章道，“让最底层的百姓有了生活保障，不用再为了吃饭，去出卖灵魂。”
“让那些有钱人，不再那么顺畅的压迫没钱的。”
“以前王朝有很多义军提出的口号就是均贫富，等贵贱，得到了百姓们的拥护。由此可见，均贫富等富贵，是维护朝廷稳定的重要方法，是有广大百姓基础的。”
“给百姓发钱，这个看似很平常，甚至有些脑残的操作，实际上，隐藏着以道治国的大智慧。其中的道就是同天下利者得天下，能生利者道也！”
“与其搞那些华而不实的建设，还不如直接给他们发钱。搞建设朝廷的钱绝大多数都浪费了，或者被贪墨了，百姓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只有发钱才是硬道理。”
“因为发钱，越过了那些贪的害群之马，是直接给百姓的。”
“粮价上涨能上涨多少？”
“和朝廷给百姓发的钱相比，完全是隔靴搔痒。”
“皇上圣明！”
“皇上千秋万代！”
“皇上已经领悟到了以道治国的精髓！”
群臣闻言，纷纷说道。
“现在，尔等还有人反对给百姓发钱吗？”朱元章问道。
“臣等不反对了，也没有理由反对。”群臣说道。
“那好。”朱元章道，“就按照咱刚才说的，金行尚书吕昶，和户部尚书茹太素，尔二人一起办理此事，务必让钱发放道大明王朝，每一个百姓手中。”
“遵旨！”两位大臣站出班列，道。
“禀皇上，把每户的钱，都存在钱庄票据里。这样就算是有人想作弊，也办不到。”杨宪道，“皇上此举，可谓是高明之极。”
“而且把钱庄收归国有，不允许任何私人经营，也是英明之举。”沉万三道，“至少在现阶段是。”
……
一日后。
茹太素和吕昶两位大臣，就开始实施朱元章颁发的，以道治国的第一条政策了——发钱。
应天府。
冬冬冬！
大街上，一群衙役穿着大红官差衣服，走上了街头。其中一人手里拿着锣鼓，不断的敲击，吸引人群的注意，并且大声呼喊：“朱雀街的乡亲们听好了，今日午时大家都到衙门里登记造册。”
“我们的户籍，不是已经登记好了吗，为什么还要登记？”旁边一位老大爷奇怪的问道。
“朝廷又登记，不会是又想变相收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