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章始于颜值
“瑶姐姐，听说你昨日搬了新家，恭喜呀！”中午的时候，薛菁和薛零一起过来，顺带见了顾瑶。
“谢谢。”顾瑶脸上的笑更真诚了些。
昨天太开心，今天来工作开始还真一下子没适应过来。顾瑶上午的时候，做事情一度失神，有几次还是薛彦提醒她，她才回过神。
很尴尬，顾瑶想。
“瑶姐姐，之后去冬日汉服派对，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先前做了一副梅花的发钗，准备了一套衣服。”
“那太好了，我给哥哥也准备了一套。”薛菁道。
“嗯。”
“零，你也来嘛。”薛菁问了薛零。
“不要，谢谢。”薛零的神色甚至有些冷漠。
顾瑶发现薛零的脸色很奇怪，薛彦倒是不在意的样子。
午饭在薛彦办公室里面的房间，薛零和薛菁似乎只是带了个午饭，吃过就走了。
“冬日派对，你和小菁一起去吗？”顾瑶有些不确定，因为先前冬日派对上，薛彦从未出现过。
“不欢迎？”薛彦看着窗外艳阳，问。
“没有。”顾瑶赶忙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感觉气氛突然尴尬。
回到家的时候，顾瑶从箱子里把自己的一套套汉服给扒拉出来，然后排排好地码进衣柜。
最后，从里面拿出自己先前定制的一套，红色的马面，白色点缀白色梅花的短袄。
布面很软很滑，有流转的光在上面划过。
时间还早，外面太阳还垂在西边，留下无边的金红。
拉下落地窗帘，顾瑶走到房间把衣服换上了。顾瑶很喜欢独自一人试着衣服，然后在镜子面前“挑三拣四”，总感觉自己不能把衣服的美给展现出来。
陆西臣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有些累，陆简闲着，索性让他把自己送回来。
“学长，你和嫂子什么时候遇见的？”大概是觉得车里气氛有些闷，陆简没话找话道。
“我和我女朋友是工作后找到的，那时她还是个公司里的小职员，现在已经升职几次了。”虽然问陆西臣，陆简却是自己先开了口。
“我刚开始呀，特别喜欢她的颜值。咳，爱情始于颜值。”陆简看了看后视镜里的陆西臣，解释道。
因为，在他印象里，顾瑶的长相不是属于让人一眼惊艳的，甚至连漂亮都算不上。但是陆简觉得，嫂子的颜值十分耐看，虽然一眼过去普普通通，但是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人显然不是他的菜。陆简心里吐槽道。
“开始的时候，我也确实挺喜欢她的，但并没有想过长久。直到后来，我和她一起出去旅游。我们一起在古镇住下，然后分开。那时我就想要分手了。”
说道这里，陆简看了陆西臣一眼。
“然后？”陆西臣难得被挑起了兴趣。
“然后呀，”陆简的声音仿佛因为大脑的陷入回忆而有些飘。“然后，她就在原地等我。很好笑吧？”
陆简的声音有些自嘲。
陆西臣适时地表现出了疑惑。
“好笑在哪儿？”陆西臣问。
“是很好笑，”陆简笑得有些控制不住，“我当时还骂她居然不去找我，你知道她怎么说吗？”说到这儿，陆简的声音低了下去。
陆西臣以眼神表达了疑惑。
“她说，如果她走了，我可能就不愿意找了，所以，不如不找，就在原地等着，我总会回到原点。”
车子驶进枝丫交错的小路，陆简脸上的神色难辨。
车里陷入沉默。
陆西臣一开始以为他要讲什么诸如他和女朋友见面在一起的甜蜜，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
“感觉如何？”半晌，陆简问。
“不如何。”陆西臣摇头，看窗外的风景。
陆简心里一沉，总觉得不太对。
陆西臣脸上绷着，虽然糊弄住了陆简，却没能欺瞒自己的心。
陆简的一番话让他想到了顾瑶。
那是高中的时候，顾瑶和他一个班级，每次上体育课的时候。开始上课的时候，是要站队的，后来便是同学们散开自由活动。
很少有人会在排方队的地方站着，因为下课前还要站回去。
难得的玩耍时间，可以和小伙伴们一起，所有同学都像撒欢一样地跑了，除了一些学霸，安静地找一个地方捧着书或作业在学习。
本来他没有注意到的，还是贺楼某次和他讲的，用的是一种很纳罕的语气。
“哥，你有没发现一个问题？”神秘兮兮的语气。
“什么？”陆西臣疑问。
“等，你去看看我们站方队的地方。”
陆西臣就顺着贺楼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顾瑶。
“所以？”陆西臣歪歪脑袋，把乒乓球拍在球台上磕了磕。
“算了，”贺楼有些泄气，没有再说，只是在打球的间隙时不时地和他指一指。
一次两次没感觉什么问题，次数多了，也赶快奇怪。
因为体育老师让站方队的地方一般都很宽阔，也一般是在太阳下，夏天老师特意让同学们站在阴凉里也就罢了，让陆西臣好奇的是她无论一年四季，总是站在先前站方队的位置。
就像是，在那个位置扎了根一样，固执着不要离开。
如今，听了陆简的话，在陆西臣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下了车，陆简要送他上去，被陆西臣拒绝了。
“怎么样？什么反应？”贺楼在电话里，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好像，没什么反应。”陆简犹疑了一下，有些无奈，声音颓丧。
“真的没有反应，不应该呀？”贺楼皱眉，坐在沙发上，手指扣着沙发套。
“真的没有，我确定。陆简重复道，最终也没有把陆西臣当时脸色冷这件事说出来。
也许，只是不确定吧。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不愉，所以不好说。
“什么不应该？”江玫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本胎教书，长发披散，有些懒洋洋的感觉。
“也没什么大事。”贺楼纠结了一下，道。
“没什么大事？确定吗？”江玫重复了一遍，似乎对他的回答不很满意。
“真的没有，保证。”贺楼比了比手。
“没有就好。”江玫坐在他旁边，斜睨了他一眼，继续翻开书，继续看着。
“嗯嗯嗯嗯。”贺楼的头点成了小鸡啄米。
贺楼一边把一个软软的靠垫放在江玫身后，心里在想。
他和陆西臣这么多年兄弟，难得看到他偶尔失魂落魄，也希望他遇上自己愿意珍惜的人。
同时，顾瑶和江玫关系很好，万一陆西臣做了什么错事，自己岂不是要被“连坐”。因此，在一切未发生前，把根源给解决掉。
根源即是陆西臣对顾瑶的态度。
从高中起到现在，顾瑶喜欢陆西臣这个命题已经成了既定命题，几乎是不可能改变的，那么作为可变因素，他想确定一下陆西臣对顾瑶的态度。
之所以他自己不去问，则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太熟的人问了不好。而且，两边的人他都不愿问了让他们“难过”。私下里，他还是希望两人在一起的，互相珍爱那种，“难过”不好。
本来，和陆简搭上线，让他来讲的时候，贺楼内心是信心满满的。毕竟，在前些日子，他还被两人的骚操作糊了一脸，他还是相信陆西臣的。
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贺楼对陆西臣的想法实在心存疑惑，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了脸。
惭愧惭愧，贺楼呼噜了自己一脸，着实有些担忧。
“玫玫，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贺楼犹豫了一下，还是和自己的贴心小宝贝问了一下。
“说。”
“哦哦，是这样的balabala。”
以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名义，想咨询一些事情。
江玫猜到了，也不去戳破，只是静下心来听她的分析。
“你说两人之间有一些暧昧，女的付出很多，男方的态度有些不很明朗。”江玫正襟危坐，手里的笔刷刷刷地写着。
“也没有，两人同居了。”贺楼淡定道。
“哈？”江玫愣了愣，突出一句，“牛掰。”
“是陆西臣和瑶瑶吗？”
“不是，怎么会？”贺楼连忙否认。
“哦。”江玫意味深长地哼了声，继续分析。
“他们会在一起的。”江玫断定道。
“因为什么？真的？”贺楼有些惊喜。
“当然。”江玫捂了捂自己的肚子，笃定道。
“有什么推论理由吗？”贺楼问。
“没有。”江玫淡定道。
“那你怎么知道？”贺楼又问。
“猜的。”
临开门前，陆西臣还在回想着先前陆简说的话。
他确实有印象。陆简的话像是一道清浅的光束，顺着光竖起来，让他说着那浅浅的光，追寻曾经的一幕幕。
“西臣。”钥匙还没有拿出来，面前的门就被人从里打开。
“阿瑶。”陆西臣有些懵。
刚刚还在记忆里打着转的人突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如此盛装打扮。
暖色的灯光从后面洒在人身上，给顾瑶周身覆了一层轻薄的暖意，让陆西臣有些怔在原地。
顾瑶为陆西臣的愣神悄悄开心，还是出声提醒。
“西臣，回来了？”顾瑶从衣袖里伸出手，把他拉进屋。
“还有活动吗？”陆西臣问。在他印象里，顾瑶只有有活动的时候才会这么精心打扮。
“嗯。”顾瑶点头，发间的珠钗在灯光下熠熠闪光。
“什么时候？”陆西臣换了拖鞋，走进屋里。
“大概是12月中。”顾瑶扳着手指算了一下。
“嗯，玩得开心。”陆西臣低下头，弹了弹顾瑶的脑门。
“当然。”
“哥，零他总是不和我们一起行动。”
薛家，薛菁正坐在客厅和薛彦告状，总是白皙的脸因为气愤泛起可爱的桃红。
“乖，别闹。”薛彦揉了揉她的头发，无视她嘟起来的唇，无奈地拿过一块草莓慕斯递给她。
薛菁“嗷呜”一口把草莓吃掉，仍然有些倔强地想说什么。
又被白皙手指拈过来的一块蛋糕堵住了嘴巴。
“唔，reng，唔。”好不容易把蛋糕吃进肚子里，薛菁捂着嘴巴，不让两挂个起了坏心思哥哥再欺负自己。
“零不愿意，你也不要勉强。”薛彦揉揉她柔软的头发，又弹了弹她的脑门。
“可是，我们一起的话，乐趣一定加倍呀。”薛菁道。
“不要胡闹。”薛彦喝止。
正要上楼的薛零听闻这话，扶在栏杆上的手一顿。
“你说，乐趣加倍？”薛零反问。精致手轮廓在一片阴影里也能看得出，只是声音低沉，似乎在警告。
“是啊。”薛菁没有听出话音刚落里面的异样，但是薛彦注意到了。
为了让自家妹妹不被人嫌弃，薛彦还是打了圆场。
“好了好了，都几岁的人了。”把薛菁揽在身后。
“阿菁，想想今年自己几岁。还有，去把昨天练习的曲子熟练一下，晚上考察。”
“好。”薛菁看了眼薛零，又看了看薛彦，终是感觉有些郁闷地回了房间。
“小菁口无遮拦，零你别生气。”薛彦好声好气道。
“没事，我当然不在意，毕竟，某人今天经历了那么些事，心情不好正常。”
薛彦本来还在心怀愧疚的想和他道个歉，这样也好想出什么由头给他些补偿。
听了他这话，薛彦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不愿听？还是不想接受？”薛零问。
“有区别？”薛彦无奈反驳，嘴角挂着一抹苦笑。
“当然有，字不一样。总之，情况不是很妙。”薛零吐出一口烟，弥漫肆意的白烟呼在了薛彦脸上。
薛彦躲了躲，“你也不开心？”
听了这话，薛零先是一愣，然后别扭地转过身，往楼上走去。
“当时是我眼瞎。”走到一半台阶，薛零停下来，空气中还残留着他的声音。
捂了捂眼，薛彦转过身，回了房间。
今天的薛宅，人们普遍心情不好。
“薛嫂，有个同行推荐的姑娘，做事也挺利索的，要不要把她招进来。”
“叫什么？”
“路小杏。”
“先看着吧，先留在宿舍。晚些我有空了去和她聊聊。”
薛嫂正在厨房捣鼓狮子头，薛菁最喜欢，还有清蒸鱼，这个是薛零喜欢的。
薛彦不挑，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不喜欢的。
因此，做几人的饭，还是挺简单的。
饭后，薛姨看着从前面端回来的没动几筷子的饭菜，无声叹了口气。
121章蔷薇花架
呆在房间，薛彦想起白天知道的事情，眉头紧锁，躺在床上许久也没有睡着。
是回来的时候薛彦在路上看到的。
下午，薛零接他回去，等红灯的时候，薛彦无意间撇头看到了在一起拉扯的薛菁和何瑾。
最重要的，还是小菁纠缠的何瑾。匆匆一瞥，只看到小菁被撇下来，何瑾大步离开。
但是这样，足够他想出事情的各种发展了。
无非是小菁喜欢何瑾，要么是告白，要么是其他事情，被何瑾拒绝了。岂止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可以形容。
要说后悔，薛彦现在是真的后悔，怎么就让他俩遇见呢？如果不是自己看何瑾人品很好，和他交涉事情很舒服，就不会和他做朋友，小菁也就遇不到他，就没有这段孽缘。
但是，理智强大如薛彦，在失控的情绪席卷了所有的理智后，理智还是很快地分析着，让他冷静下来。
但是理智是一回事，内心的情感又是另外一回事。
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孩子，同父异母的不算，身体病弱的薛菁向来是家里人的掌中宝。
而如今，薛家的掌中宝看上了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大龄男青年，这让薛彦如何能够说服自己不要介意。
幸好，薛彦想，何瑾比自己想象的有分寸，不会主动想着和小菁有什么超越朋友之上的关系。
“小菁，对不起。”
而另一边房间里，薛菁同样在床上翻来覆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薛菁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团成蚕茧一样地滚来滚去，耳边是下午何瑾离开前和她说的话。
这些天，薛菁的身体好了很多，也因此，平时一直敢想不敢做的事情也被她无限循环似地在脑子里转来转去。
她很早就喜欢何瑾了，但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不敢多想。
下午她之所以试探了一句，只是想给那么多年辛苦暗恋的自己一个甜头。没想到，还是被何瑾含混过去了。
有些不爽地撅噘嘴巴，薛菁有些气恼。她明明感觉得到，何瑾也是有一点点喜欢她的，从他那么忙，还记得自己生日，为她庆生的事情来讲。
“如何？好看吗？”顾瑶看着陆西臣，询问着意见。
“好看。”陆西臣诚恳地点点头。
“西臣，你这次可以陪我一起吗？”顾瑶问。
“结婚前的最后一次活动，陪我去看看嘛，可以在朋友的店里先定制一套，我好希望我们穿一套情侣服去。”顾瑶期待地眨眨眼睛。
“我考虑一下。”陆西臣思索了一下。
最终，陆西臣还是同意了。
顾瑶听到他的话，险些以为自己幻听，看到他不苟言笑的脸，还是吞住了话头。
“那我先去做饭了。”顾瑶耸耸肩，有些高兴，表情却还是有些绷着。
回房间把衣服换下来挂起来，顾瑶就去厨房开始忙碌了。
这是两人在新房的第二天，顾瑶做的饭菜十分丰盛，甚至还有心思地用苹果做了几只小兔兔。
白色的碟子和红色的果皮，加上豆黄色的果肉，让桌上的颜色更加丰富。
路小杏刚刚来到城市里的时候，还是穿着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蓝色的衬衫，头发随意挽着，提着个大大的行李箱，一副“小白菜”可怜兮兮的局促模样。
路小杏来到这里，初时就看下陆西臣，看向顾瑶。
当然，最重要的事，还是去给孙静雅的回归接风洗尘。
最后，因着学历原因，她找了很多家，总是碰了一鼻子灰，然后回到自己的小小的出租屋，独自消化。
说实话，看到孙静雅和她男朋友，路小杏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他俩很般配。
不是她想要给他们说好话，只是觉得两人相处的气氛极好。
就像在静谧的夜晚，两个人一起靠在阳台的摇椅上赏星星的那种惬意。
“静雅姐，你确定了吗？”说这话时，路小杏其实是担心她事后后悔，而不是一时莽撞地随便把自己嫁了。
“当然。”
唔，好难，路小杏想。
搬到薛家，纯粹是因为她前面在菜市场关于如何判断那些鸡骨架是活鸡做的还是病鸡死鸡做的，被薛家负责采买的陈姨看到，然后很巧地关于如何选菜挑菜，两人有着相同的见解。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提到找工作的事情，又碰上陈阿姨这些天准备辞掉这个工作，就介绍给了她。
顾瑶正在厨房做饭，做到一半，陆西臣突然走进来。
“嗯？有事吗？想要吃点什么垫垫肚子吗？”顾瑶头也不回地道。
“没有，进来看看。”
“吃水果吗？”陆西臣问。
“吃啊。不过家里好像没了。”顾瑶一心二用地说道。
“我刚在网上订了一点水果，火龙果什么的，已经切了片包装好了那种。要吃吗？”
“当然。”顾瑶想也没想地开口道。
反正是自己男人，怎么看都不为过，顾瑶道。
“有什么种类的果啊？”顾瑶问。
“哈密瓜，西瓜和奇异果，圣女果。大概就这些。”陆西臣在她切菜的时候看了下锅，水没开。
“今晚还是米汤吗？”陆西臣问。
“是的。”顾瑶点点头，没觉得哪里不对。
“阿瑶。”陆西臣下巴支到顾瑶身上，低声道，“我们吃这个很久了，可以下一顿饭改改吗？”
什么时候陆西臣这么热气，语气这么黏糊。
“没睡醒吗？”顾瑶感觉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更沉了。
“唔。”陆西臣眯眯眼睛，似是在同意她的话。
“困吗？”顾瑶手上的动作放满慢了很多，于是小心翼翼地动作着，声音也放缓了好几个分贝。
“还好。”陆西臣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远处落满小雪的村庄，陆爷爷一个人在家里烤火。坐在小板凳上，陆爷爷脚边有一样东西——编好的小筐。
电视的声音很大，陆爷爷看着上面的节目，嘴里还在念叨着。
“这只小熊猫真是可爱。”
“圆滚滚的。”
“真是可爱。”
“……”
想起爱花爱小动物的顾瑶，陆爷爷有些高兴地把小筐子拿住，仔细地端详着。
这个地方好像有点粗糙，有些毛毛的，那个地方好像有些刺手。
经过一番整顿，好像一切都很完美了。
而这边顾瑶的手机又开始噼里啪啦地响起来，一大堆信息蜂蛹着冒了出来。
顾瑶在做饭，没有理会。
至于刚刚在她肩膀上的陆西臣，早就被她赶着去睡觉了。
因为某些原因，大概是新房没有正式之前。两人还是分开睡的。
陆西臣睡了一会儿，翻开手机，一堆信息。
捡了些重要的看了看，陆西臣瞄到了陆母发来的一条。
“西臣，明天爷爷去你那里，新家。记得好好招待，和瑶瑶说一声。”
“嗯。”陆西臣回复了一下，便起了身。
“西臣。”是顾瑶。
看他房间门没有关，屋子里黑漆漆的，便自己摩挲着进来。
“来了。”在黑暗里把撞在自己身上的顾瑶揽了揽，然后一起出来。
“爸爸，你今天回来好晚。”何瑾家里，听闻开门声的何小满小朋友坐在客厅的毯子上玩着积木，听到声音，委屈巴巴地看过来。
只开了客厅的一盏小灯。
何瑾心里一酸，快步走过去，把小朋友抱在怀里，揉揉他的后脑勺，然后呼噜了一下脑袋上柔软的头发，换来小满同学撒娇般的依赖。
“爸爸，今晚吃外卖吗？”
对上儿子期待的眼神，何瑾有些发愣，心里酸酸涨涨，很是感动。
怎奈何小满的下一句是，“爸爸做饭不好吃，我们还是点外卖吧。”
会心一击。
何瑾感觉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唔，是一个被可恶儿子伤了心的老父亲。
“爸爸，你现在还累吗？”何小满同学眨巴着眼睛，十分可爱地看着何瑾。
“怎么？我做的饭真的不好吃吗？”有点难受，何瑾的声音不由带了些“恶狠狠”。
“没有啦，只是一丢丢的难吃，没有顾瑶阿姨做的好吃。”何小满可爱一笑。
“是吗？”何瑾回忆了一下，自己做的确实不如顾瑶。
“可是现在这么晚了，我们让外卖小哥哥休息一下好吧？”何瑾揉着儿子的脑袋。
“嗯……可以是可以，那我们今晚吃什么呀？我想吃红烧肉，想喝鱼片粥。”何小满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纠结的眉头，妆似十分犹豫不决。
恰好，他说的红烧肉和鱼片粥是何瑾的拿手好菜。
心里暖暖的，何瑾刮了刮何小满的鼻子，“小鬼灵精。”
“等着，爸爸马上给你做。”说着，何瑾很快地进了厨房。
熟悉的油烟味在厨房弥漫。
何小满小朋友坐在毯子上，胖乎乎带窝的手里攥着几块积木。
本来笑着的表情慢慢地变了。
一副纠结又想哭的样子。
其实，他很想问。爸爸，可是给我找一个妈妈吗？我好想薛菁姐姐做自己的妈妈。
但是，这些话，何小满小朋友还是放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怕爸爸会伤心。
他不想给爸爸压力，不想让爸爸因为自己家难受。
其实，爸爸常说自己妈妈很漂亮，可惜去世的太早，不能看到他乖巧的样子。还说，妈妈对他很抱歉，不能陪伴他成长。
但是，他真的好希望有一个妈妈呀。
不知道多少次，在学校的时候，总是有老师和同学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看得他好难受。
他不是因为他人的眼光而想要妈妈的，他只是想让爸爸能在忙碌的时候回来能吃一顿暖暖的饭。
揉了揉肉乎乎的手掌，何小满有些生气地拍了拍地，又把自己的腿拍了拍。
都怪你什么都不会做，让爸爸这么累。都怪你。
晚上有些冷，顾瑶握紧被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鱼鱼。
在冬天暖绒绒的鱼鱼，柔滑的皮毛，漂亮的眼睛。
顾瑶突然感觉，自己只和鱼鱼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就已经那么想了。
可惜，暂时不能和鱼鱼一起同眠，不然，该是多么享受。
不知道，陆西臣知道她的想法，会是作何感受。
在陈辰家里，鱼鱼正叠在牛奶的身上陷入沉睡。
牛奶毛茸茸的身子就像一个人民然的毛毯，让鱼鱼十分享受。
远远看去，就像金色的毯子上面有个灰蓝色的毛绒毯子。
晚上起来上洗手间时，陈辰在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温水，陈辰就站靠着一边的柜子，懒懒地去看客厅的两只。
想着，明天就把鱼鱼带到顾瑶那里。为牛奶失去玩伴暂时默哀两秒钟。
不知怎么，陈辰有些失眠。反正睡不着，陈辰就去了一边的画室。
画室黑漆漆的，陈辰先把等打开。一瞬间的光明有些刺眼。
陈辰把杯子放在一边，然后走到一幅画面前，倏地把上面的画布揭开。
上面显然是一对拥抱着的情侣。
男的着黑色长款风衣，女的着绿色长款风衣。在蔷薇花架下，两人相依相偎。
两人抱的极紧，简直让人以为两人长在了一起，彼此的血肉融合。
然后，成为一个人。
这是他给顾瑶的礼物，新婚礼物。
关于这幅画，陈辰心思是十分复杂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完成的这幅画。
他知道顾瑶很喜欢蔷薇花，这在她的空间里面可以看到。
顾瑶的空间里，大幅大幅的蔷薇花，或娇艳或妩媚，在阳光下肆意攀缘。
旺盛的生命因为张扬而美丽的一塌糊涂。在顾瑶的相册里，随处可见这么开得张扬的蔷薇花。
而蔷薇花架，花架，顾瑶很喜欢花，未来搞一个蔷薇花架简直不用提多么简单。
但是，最让陈辰感觉不适的是，顾瑶对陆西臣热烈的喜欢。就像蔷薇花一样，开得热烈，哪怕迎接她的是一场无情的暴雨或太阳的炙烤，她都不在意。
只单纯地开成了永恒，漂亮又让人难过。
因为，在爱惜她的人眼里，她是美的，在不爱惜她的人眼里，她不值一提。
对于顾瑶来讲，那么多人喜欢她，她不屑一顾。只愿在自己喜爱的面前独然开放。
如幽静的夏莲，静静开放，静静谢落。
122章有缘无分
“鱼鱼，明天回家哦，开不开心？”陈辰熄了灯关上画室，来到客厅。
手指抚上鱼鱼柔滑的毛毛，陈辰眼里情绪一闪而过。
只是不知，没有鱼鱼陪伴的牛奶，会开心吗？
晚饭后，顾瑶才发现手机上的信息，微信企鹅短信，全部都有。
解了锁，顾瑶有些好笑地发现，全是苏唯发过来的。
而且问的还是同一个问题。
“瑶瑶，看，我和白白的合照。”
是两人穿着汉服的，宋白和特意戴了假发。两人化了淡妆，如果不是背后的现代化背景，简直给人穿越时空的感觉。
很显然，苏唯是来让顾瑶羡慕的。
她，苏唯和王舒曼，在大学的时候，曾经做了约定，看谁能先拍成和男朋友一起的汉服合照。王舒曼倒是早就做到了，一度让剩下两人很是羡慕。
这次，似乎她俩要一前一后完成这个约定了。
“终于同意了？”顾瑶敲了字过去。
“嗯。”几乎是发过去的瞬间，回复就来了，让顾瑶怀疑这人是不是正在玩手机。
“拍爪爪。”顾瑶把某次鱼鱼拍爪子的图片发了过去。
“唔。”
这次苏唯倒是没有很快发过来。
顾瑶没有把陆西臣和自己同去冬日活动的事情告诉苏唯，想给她一个惊喜。
临睡前，黑漆漆的屋子里安安静静。陆西臣躺在床上，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顾瑶接到了陆爷爷的电话，电话里，陆爷爷把自己已经到了的事情告诉顾瑶。
“爷爷，要我过去接您吗？”顾瑶把电脑关机，站起身来，随时准备走出去。
“不用，西臣把钥匙放在门卫那里，已经拿到了。”陆爷爷笑着道。
“我没打扰你工作吧？”
“当然没有。”顾瑶赶忙答到道。
“嗯，我先挂了。”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爷爷到了我不知道？顾瑶把放在门上的手收回来，单手打开了和陆西臣的聊天界面。
“西臣，忙吗？”
手机灭了，顾瑶也没有等到陆西臣的回复，索性去了食堂吃午饭。
碰巧，这天没有碰上秦力。
难得回归一个人的吃午饭时光，耳边没有另一个人在耳边叨叨叨，顾瑶难得的感觉有些寂寞。
下午，依然是给薛彦交给她的材料做整理，一晃，时间就过去了。
今天薛彦心情不好，顾瑶不敢去惹他，在他走了后也飞快地抓起提前准备好的包就走。
陆爷爷看着小两口装修好的新窝，满意地点点头。
总体看上去不很另类，和谐又温馨。陆爷爷第一反应是顾瑶的原因，因为他对孙子的审美还是很了解的，不是黑就是白，要不就再来个灰，不会有这么小清新的色调。
然后，陆爷爷又马上反应过来。既然陆西臣愿意为了顾瑶改变，想必也是极喜欢的。
有些“过分”的笑让他脸上的皱纹有些明显，只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中午用冰箱里的食材做了午饭，陆爷爷没忍住在新屋子里面寻找有意思的东西。
卧室他不会去，但是阳台客厅厨房还是可以探索的。
拉开阳台的推拉门，陆爷爷发现新房子和陆西臣先前的房子也很像。
只是，现在的这个房子，阳台空空荡荡，只有两把靠在一起的藤椅和矮小的桌子。
玻璃隔绝了外面的冷风，让阳光下的阳台很暖和。
虽然有些可惜阳台上没有花花草草，陆爷爷还是没有辜负大好时光，坐在藤椅上好好享受了一把这难得的温暖。
下午，陆爷爷又去厨房转了一趟，搜罗了一些家里的好吃的。拿了个苹果到客厅来吃。
陈辰来的时候，陆爷爷刚好把苹果给吃掉，在厨房洗干净手。也因此，过了一会儿才听到。
“谁啊？”陆爷爷透过猫眼往外看，是个长相俊美的小伙子，眼睛里带着公粮。
“陈辰，顾瑶的朋友。”
“哦哦，等下。”
外面的人显然不着急，连面色都没有变，只是好整以暇地站着。
陆爷爷也不好不让人进，只得开了门。
没想到，开门有惊喜，脚边软乎乎绕过来一团，是鱼鱼。
“呀！是鱼鱼。”陆爷爷好久没见鱼鱼了，其实也有些想的。
“来来来，进来。”陆爷爷看在鱼鱼的乖巧和懂事上，把陈辰带进了屋。
“小伙子，我家鱼鱼怎么在你那里？是臣臣托付给你的吧？”
“不是。”陈辰语气很慢，只是把鱼鱼和金毛的那点事情告诉了陆爷爷。
“那。”你家离这里多远？陆爷爷张了张口，没问。
只是疑问埋在心里，表面不痛不痒。
“咳咳，真是缘分。”
“嗯。”陈辰点点头，不置可否。
顾瑶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一些菜和果禽，还特意和阿姨要了一只爱打鸣的公鸡。
都是分量很重的东西，因而顾瑶走路很慢。
陈辰坐在沙发上，看着和陆爷爷玩耍的鱼鱼，心里着实不太舒服。
他养了鱼鱼这么久，鱼鱼却是一点都不和他亲近。
开始他以为鱼鱼只是高冷，没想到。
也许，只是因为顾瑶喜欢，所以能感觉带主人心情的猫咪才会那么乖顺。
说到底，他什么都不输给陆西臣，除了顾瑶的爱。
在爱情面前，他似乎已经输了全部。
顾瑶因为手里的东西，所以绕了小路，想走得更快一点。
绕过一棵高大的桂花树，顾瑶脚步一顿。
吓死我了。顾瑶心脏有些不能承受突如其来的高速运动。
“陈辰。”
陈辰也是一脸惊讶。
“你怎么从这出来？”陈辰问。
“因为路近呀。”顾瑶理所当然说道。
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陆爷爷正在欣赏日落美景，突然注意到楼下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是刚刚和自己说话的，另一个……
陆爷爷遗憾自己没有戴老花镜过来，不然就能看清了。
“鱼鱼送过来了？”
顾瑶问。
“嗯，下次有空，我带着鱼鱼去看望你和牛奶。”顾瑶道。
“好。”陈辰点点头，夕阳的余晖在他身上打下金色的剪影。
顾瑶把刚刚放在地上的一大坨又拎了起来，脚步轻松地走着。
“夭夭。”
背后陈辰喊了一声，顾瑶下意识回头，虽然她不觉得她是在喊她。
逆着光，陈辰的脸色似乎极深沉，又极温暖。
本来，在和顾瑶碰上之前，陈辰是想过的，把她亲一下，好圆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念想。哪怕这个念想是建在没有根基的腐烂花坛上。
然后，这份感情没有适合它生存的土壤，以致两人有缘无分。
眼看着顾瑶的身影越来越远，陈辰又喊了一声，“瑶瑶。”
他没有再犹豫，只是像个刚恋爱的傻子一样飞奔过去，在她身前卷起一阵风，然后边实践吻了吻她的想法。
“……”顾瑶的第一方法是逃避，以比刚刚快了多少倍的速度飞奔回了小区。
陈辰看着远去的人影，手指抹了抹唇角。
很软，带着花香。
回到家，临到门口，顾瑶冷静了一下刚刚有些发烫的脸，然后拿出钥匙，开了门。
“瑶瑶回来了？”屋里陆爷爷的声音从客厅传到了玄关那里。
“爷爷，是不是等了很久呀？”顾瑶有些歉疚道，把手里的东西拎着去了厨房。
“爷爷想吃些什么？”顾瑶问。
“随便做点就好了。”陆爷爷帮她分担了一点东西，然后去了厨房做饭。
鱼鱼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爬出来，凑到顾瑶的腿边，“喵喵喵”地叫个不停。
顾瑶无法，只得蹲下身子，把鱼鱼抱起来，来到客厅，把它放在沙发上。然后拿出一个毛线球，让它自个玩耍。
“瑶瑶，今天下午来的那个男的，是你朋友吗？”
陆爷爷问。
顾瑶悚然一惊，以为是自己被偷亲的事情被陆爷爷看到。但是看陆爷爷有些关切的表情，顾瑶放下了这个念头。
晚饭是顾瑶和陆爷爷一起准备的。
顾瑶下午买的鸡也发挥了最大的作用。鸡血用来做粉丝汤，鸡肉和土豆炖在一处，软软嫩嫩香香。
顾瑶做饭间隙没忍住吸了吸鼻子。在做饭上，她做的还是没有陆爷爷做的原汁原味，让人回味无穷。
晚上陆西臣打了电话说是会晚些时候回来。顾瑶就和陆爷爷先把晚饭吃了，然后顾瑶去厨房刷了碗筷。
顾瑶担心陆西臣要喝酒，就提前煮了碗蜂蜜水。
大概是晚饭菜稍稍有些咸的原因，顾瑶有些渴。
煮的蜂蜜水有很多，顾瑶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碗还没来得及放下，门就响了。
但是门铃响的频率不对，因此，顾瑶可以确信陆西臣是真的喝醉了。
熟练地挂上笑脸，以为又是陆简送的，顾瑶真诚地感谢，“这么大晚上的，谢谢……”
谢谢二字还未说出口，顾瑶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是你？”是那次来看陆西臣的那个姑娘，大概还想追陆西臣来着。
顾瑶记得那次，自己把她怼了回去，这次呢？
顾瑶有些气，气陆西臣竟然和这人一起回来，还嫉妒陆西臣无力挂在那姑娘身上的样子，嫉妒让她脑子有些疼，一扎一扎的。
“来，帮我一把。”薛音看着堵在门口的女人，有些烦恼。
顾瑶脑子有些爆炸，刚刚的一番话更是让她恼怒。
“姑娘请跟我来。”顾瑶说着，带薛彦走进自己的卧室。
她准备明天早上起来和陆西臣算账。在自己房间，似乎好开口一些。
把陆西臣放下去看着周围的装饰，薛音又有些恼怒。
“这不是他的房间吧？”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薛音有些怨念地看着顾瑶。
“当然是，我们同住同喝同睡。”顾瑶有些口无遮拦。
“你，你可恶。”薛音也喝了些酒，如今能保持清醒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脑子已成一片浆糊，不能熟练地调动大脑里的词汇和顾瑶吵。
“行了，你你你，你什么？要喝点蜂蜜水吗？”
顾瑶问，她已经看出来了这姑娘身上的不屈不挠和坚韧。
只是可惜，这么优秀的人居然喜欢上了自己喜欢的人，真是倒霉。
顾瑶有些不爽地想着。
陆西臣在床上有些不舒服地扯了扯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了两三颗。
顾瑶看着突然发愣的薛音，神色一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把路西床领口盖住，然后恼怒地瞪了一眼薛音。
“你，说的就是你，你怎么这么坏？”薛音喝得有些模糊了。
顾瑶甚至在她理直气壮的声音里，确实有些怀疑自己。
把薛彦死拖活拽地拉出去，顾瑶帮陆西臣把衣服脱了，鞋子除了，放到床上。
“西臣，喝点蜂蜜水吧？”顾瑶蹲在床边问。
陆西臣皱了皱熟睡里的眉，似是犹疑地点了点头。
“真乖。”
本以为得不到回应的顾瑶夸奖道。
端了一碗温热的蜂蜜水，顾瑶喂着陆西臣喝掉了。怕他晚上觉得嘴里难受，又给他喂了一些纯净手。
看着陆西臣乖巧的样子，顾瑶没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陆西臣一半脸埋在被子里，实在是可爱的紧。
突然，陆西臣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顾瑶，轻道。
“亲亲。”
“……”顾瑶盯着陆西臣的眼睛，确定自己说幻听。
帮他掖了掖被角，顾瑶站起身，要伸手去拿一边的托盘。
身子一倾，顾瑶被陆西臣拉着倒了下去。
怕压着他，陆西臣赶忙用手撑住了，生怕压到他，让他不舒服。
然后陆西臣的手指攀上来，摸了摸顾瑶的脸，捏了捏顾瑶的脸颊，揉了揉她的唇。
像小孩在玩玩具。顾瑶想。
怎么这么可爱？童心未泯，有时真的像个小孩子。
顾瑶悄然在陆西臣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起身去隔壁房间，准备给她也端碗蜂蜜水好了。
费心费神的一番，那酒醉的两个要么睡的开心的，要么压根不在乎。
回到房间，顾瑶轻手轻脚地去了浴室洗漱。洗到一半，门被从外面打开。
顾瑶心脏差点骤然停止。
愣愣地看着迷糊走进来的陆西臣，顾瑶感觉一股血液涌上头顶，脸颊爆红。
顾瑶唯一庆幸的就是，她是在浴缸里洗的，上面飘着泡沫。
123章酸涩
“西臣？”顾瑶紧着声音喊道，有些害怕。
陆爷爷睡眠浅，刚刚陆西臣回来，弄出了挺大的声响，不知现在是醒是睡。
“阿瑶。”陆西臣脸有些醉酒的红，在一片氤氲热气里，目光柔和，声音温柔缱绻。
顾瑶实在很想应他一应，奈何迫于形势，只敢在浴缸里瑟瑟发抖。
羞耻。
陆西臣还是穿着衬衫，外套早脱了。此时他慢慢走过来，顾瑶很像变成一滴水，融进这泡沫里。
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顾瑶感觉陆西臣的眼神似有实质地落下来，一寸寸地在她身上扫过。
看着陆西臣似好奇，似跃跃欲试的眼神，顾瑶有些羞恼。
“西臣，你出去好不好？”顾瑶揽着肩膀，和陆西臣商量着。
“先出去好不好？”顾瑶快哭了。
“我有什么好处？”陆西臣淡淡询问。
“你随意。”顾瑶只希望他马上出去。
“好。”说着，陆西臣果真出去了。
顾瑶还未来得及庆幸，又见陆西臣去而复返，手里抱着鱼鱼，把它丢到自己怀里，“噗通”一声，溅了顾瑶满脸泡沫，然后再有些踉跄地走出去。
顾瑶:……
在水下接过鱼鱼，顾瑶把它捧出水面，圆滚滚的眼睛和顾瑶蒙了水汽的眼睛相触。
鱼鱼用脑袋蹭了蹭顾瑶的手，然后自己折腾着跳进了水里。
顾瑶吓了一跳，待要去抓它，只见它在水里玩得开心。甚至在浴缸里愉快地游了起来。
那姿势，极其像狗狗在水里游泳。
顾瑶捂脸撇头，不太想承认这是自家猫咪。
鱼鱼一猫玩得开心，顾瑶却赶快把鱼鱼抱起来，放在膝盖上，给它抹上猫猫香波，然后飞快给它清洗掉泡沫。
猫猫不能在水里很久，虽然鱼鱼喜欢在水里玩耍，但总是要把它赶快洗好擦干身子的。
把鱼鱼放在特制的给动物烘干毛发的小箱子里卧着，然后顾瑶就去洗澡了。
迅速洗完，顾瑶把鱼鱼从里面拿出来。看它的样子，似乎也挺满意，发出愉悦的小呼噜。
把鱼鱼放回在客厅安置好的猫窝，顾瑶就回了房间。陆西臣似乎在等她，在床边坐着，乖乖地捧着顾瑶刚刚给他的蜂蜜水在喝。
但是，大概不喜欢这么甜腻，眉头轻轻皱着。
看她进来，陆西臣把最后一点喝掉，喉咙滚动了一下，把手里的碗放下来。
顾瑶先去厨房把碗刷干净，然后才回屋。
门外，都是静悄悄的，似乎是睡着了。
顾瑶不确定陆爷爷这个点有没有睡觉，就没有去打扰他。
索性捏着手机回了屋。
顾瑶蹑手蹑脚地回屋，把房门一关。又看到陆西臣安静等自己的样子，顾瑶心里一软，走过去，拉了拉他的手。
“怎么不睡？”顾瑶问。
“不困。”陆西臣严肃着脸，点点头道。
我记得你刚刚明明睡了来着。顾瑶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眼花了。
只是，下一秒，陆西臣就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可把顾瑶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顾瑶凑到陆西臣脸边，仔细观察，手指并拢，探探呼吸，还好。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不冷，没发烧。
应该是又睡过去了，顾瑶想。
把睡衣脱下，顾瑶也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被窝里暖烘烘的，让顾瑶懒得动弹，也不想去拿旁边的另一床被子。使劲往陆西臣那边蹭了蹭。
刚刚的一幕，让顾瑶心里的憋闷散了散，然后趴在陆西臣的胳膊上，嘴角抿起漂亮的弧度。
陆爷爷多年来，晚上极易容易从睡梦里惊醒，所以，这天刚睡了一会会，就被开门的响声给惊醒了。
但是，他还要继续睡，就那么躺在床上，眼睛闭着酝酿睡意。
顾瑶和那姑娘的对话他听了几句，感觉自家儿子做的不太好。
马上就要结婚了，还不知避嫌。
后面，陆爷爷先后听到两人进了浴室的声音，难得想歪，幸好后一个进去的没有呆多久。
不然，陆爷爷真担心自己会因受到太大打击而昏厥。
之后，便是一片安静。
陆爷爷也慢慢陷入了沉睡。
另一边，顾瑶不太能忍得了陆西臣身上的味道。
不敢给他洗澡，先前也只是用温水给他把脸颊和额头，手臂擦了擦。
最后，顾瑶还是背对着陆西臣睡了。
一身的烟酒味，顾瑶怀疑他是不是接了一个大单子，才那么辛苦。
不过，让薛音送他回来，简直让人十分火大和恼怒。
捂了捂自己脆弱的小心口，顾瑶慢慢地沉浸入梦乡。
梦里，陆西臣还不会吸烟。干干净净，在阳光下好像发着光。
同样年轻的顾瑶从他身前走过，一本书调皮地掉了下来。
既然碰上，他还是帮她了这个忙。顾瑶表示非常非常满意。
“谢谢。”光影流转间，年轻的陆西臣把表情冷淡。
怎么有这样奇怪的人。顾瑶想，有着柔软的心，又那么冷淡。
第二日，陆西臣起的很早，起床气巨大的他让他隐隐作痛的脑袋更是难过。
顾瑶早就起床去做了早饭，还做的是陆爷爷喜欢的粥和点心。
至于某个多出来的人，顾瑶表示，我才不要在意。
顾瑶在等着陆西臣的解释，但是，陆西臣走之前，竟然真的一字未提。
饭后，顾瑶回厨房刷碗，陆爷爷在客厅看电视。
周日，家里还是有些空空的样子。
“瑶瑶啊，昨晚那姑娘是？”陆爷爷坐在沙发里，随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瞥向电视。
“是西臣的同事。”话一出口，顾瑶自己先感觉不对劲。
“挺好的一姑娘”。陆爷爷点头，把手里的一根小鱼干递给鱼鱼，被鱼鱼很快地消灭掉，然后抬着脑袋望着陆爷爷。似是想要再得一份。
“爷爷，你觉得她如何？”顾瑶压着心里的苦涩，问道。
“不是我看她如何，而是臣臣看她如何？”陆爷爷严肃道。
“那……那您觉得，她做您家的儿媳妇……”
“顾瑶！”
这是陆爷爷第一次发火，顾瑶有些懵，心里酸酸涩涩，难受的紧。
因此，也错过了陆爷爷眼里的疼惜。
“瑶瑶，你不愿意来我们陆家吗？”陆爷爷换了温和的语气，问。
“我，是愿意的。”顾瑶道，她不愿意欺骗自己的内心。
“那为何想要把臣臣让出去？他知道了，也会难过的。”陆爷爷道。
说这话时，陆爷爷的脸色更加严肃，让顾瑶心里直犯嘀咕。
扪心自问，顾瑶肯定是喜欢陆西臣的，那多年投放的感情也不是泡沫，能说消散就消散。
“我没有。我不想。”顾瑶直了直身子，目光清亮有神。
“那就是了。”陆爷爷老大欣慰地说。
“既然如此，还要把臣臣推出去吗？”
“不敢了。”顾瑶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想法，简直让人难过。“瑶瑶，我也看的出来，你对我家臣臣很伤心，也很喜欢。虽然由我一个老头子说出来有些别扭。”
陆爷爷把沏好的茶推过来，继续道，“感情是要两人共同维持的。是臣臣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纯粹好奇。”陆爷爷笑着道。
“爷爷。”顾瑶有些羞恼。
从小和奶奶长大，其实顾瑶不很擅长和长辈交谈。只是，她乖巧，在长辈面前姿态很好，也因此很讨长辈的欢心。
但是，关于婚事，她是不能单单附和点头的。“嗯，不说就算了。这些还是和臣臣说吧。小两口之间，有什么不能说？”
“嗯嗯。”顾瑶红着脸，点头道。
“昨晚怎么回事？”在路上，陆西臣问薛音。
“不好意思啊，是我得罪的人，反而连累了你。”薛音抱歉道。“这样，没事。你可以再准备一份，真去了也不用担心。”
“不用。”陆西臣拒绝道。
“什么？”
“我说不用。”声音已经有些不耐了。
“可是。”
“没有可是。”
王舒曼这些天感觉很是不顺。先是先前的工作被辞，接着是自家男朋友忙的看不到人影。
和苏唯打电话发消息，她在忙着和未来哥哥嫂子搞好关系，问顾瑶，顾瑶正在为如何在未来爷爷那里刷好感而烦恼。
于是，暂时无聊的王舒曼就来到了商场。
商场周末人还是挺多的。大人牵着小孩，情侣双双对对。
王舒曼在一楼给自己买了一杯奶茶，在二楼给自己买了一个手玩。
到了第三层的时候，王舒曼被一家宠物店门前的两层小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小窝里面一上一下地装了好多兔子。有灰色的，有白色的，有花的，还有黑色的。
每一只，都毛皮光滑，让人觉得那小小只，真的会让人体验一种油光水滑的感觉。
王舒曼在玻璃外面看了许久，每一只都很想要。但是她怕自己把持不住，买太多。
“叮铃铃，叮铃铃。”是王舒曼手机的电话响了。完全不用猜测，是程念。
“念念。”
“曼曼，你现在在哪呢？”程念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声音有些喑哑。
王舒曼有些心疼。
“我在外面，怎么了？你如果有空的话就先回家休息一下，不用等我的。”
“是这样，我爸爸妈妈今天到了，你要回来吗？”程念在电话里讲。
“啊？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王舒曼有些方。
“我爸妈今天过来，你今天要早点回来吗？”
“我考虑一下。”当然愿意了。
“曼曼。”声音有些低哑，是王舒曼最喜欢听的。
“好的，当然，我会回去的。”王舒曼道。
“不过，在回去之前，我会带着我们家的新成员一起回去。”王舒曼看着眼前玻璃里面的可爱小白兔，心里充满了志在必得。
她一定要买一只。
“那先这样了，在家里等我哦。”
说着，王舒曼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一只只可爱红眼睛的小兔子，最后王舒曼带了一只纯白色的小兔子回了家。
简直是难以想象，王舒曼在心里偷乐。手里提着兔兔，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飘。
美梦成真的感觉真棒。王舒曼在心里想着。
幸好，关于曾经养猫的愿望在没成型之前便被残忍掐掉。
一路走着，王舒曼走路的步子特别的舒服。手里没有多重的重量，让她走路更是迅速。
心里想着事情，王舒曼走路也开始不自觉地朝着路边走去，以把兔兔最舒服的姿势带回家。
这边，顾瑶和陆爷爷去了商场。“真是，女大十八变，这超市许久未来了，也变成了这番模样。”
“嗯。”顾瑶跟在后面，只需要安静听着就好。
一路走，他们买了米面和新的蔬菜水果。
“我听说，猫可以吃自制的猫粮。”陆爷爷突然问。
“嗯，是的。”顾瑶点头。
“既然开头的是猫粮，后面换成自制的，鱼鱼吃过吗？没有盐，没有辣的。”
“没有。我还没做过。”顾瑶羞愧摇头。
因为自制猫粮需要各种肉类，而顾瑶不喜欢一次性买很多种肉。所以，直到现在，顾瑶也没来得及给鱼鱼做一份自制的猫饭。
还未来得及做什么，顾瑶就被各种事情打扰，也因这样一直没有弄成。
不过，她准备闲起来了再尝试一下，据说自制的猫粮更健康一点。
“瑶瑶，看，我的兔兔。”
走到一半，顾瑶突然收到来自王舒曼的信息和图片。
那白兔真的白的像雪，毛茸茸的一团，简直美出了新高度。
尤其那黑漆漆的眼睛，高贵中透着冷艳，迷离时优雅可爱。
两人约了下一次去王舒曼家，看兔兔。
在经过生活用品的地方，顾瑶带了一提卫生纸，又买了许多小吃。
近些天，苏唯和王舒曼偶尔会来，可以招待她们时用。
回到家，已经下午三四点了。陆爷爷有些累，去房间小憩。顾瑶回到房间，看着自己和陆西臣的双人房，心里甜甜的。
不知何时，顾瑶把陆西臣的照片放在了自己的衣柜上面。
也许是遗忘了，反正顾瑶现在想了起来，就赶快把上面的一叠封了起来的照片拿下来，以免落灰，并把它们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比如，床下的小盒子里。
想着，顾瑶也就这么做了。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苏唯来了一趟，说了她和宋白的事情。
大概是宋白又怎么惹她生气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苏唯抚摸着鱼鱼，把它放在怀里，顾瑶听她诉说，时而安慰两句。
短暂的下午，又要过去了。
124章我恨你
晚上，陆西臣很晚回来。
顾瑶和陆爷爷已经睡了。
本来，顾瑶想等他回来的，不想太困了，就勾着勾着脑袋睡着了。
“陆西臣，你真的喜欢她吗？”晚上聚餐后，薛因突然在停车场拦住他，杏眼怒睁。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一个叫静雅的女孩。”薛音确定道。
“我知道她最近回来了，我还知道她家的地址，你要去找她吗？”
“不用。”陆西臣制止她的话。
“借过，我要回去了。”
陆西臣冷淡道。
薛文从后面跟过来，看到两人不甚友好的状态，赶快把一脸激动的薛因拉住。
“这是怎么了？”薛文问。
最近他和陆西臣几人几次聚会，气氛都挺好。暂时，他不想和陆西臣搞坏关系。
他也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意，连忙把妹妹拉到身边，小声安抚。
“既然这么晚了，我们还是早早回去的为好。”说着，薛文拉着薛音，和陆西臣告了别，走开。
“哥，你放开我，我还有话讲。”薛彦挣扎着，被薛文捂了嘴拉着进了车子。
陆西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散了散身上的酒味，这才进了车。
他晚上只喝了一点，幸而今天有顺路送人的贺楼过来，送他一程。
“嗨！刚刚那姑娘，是你曾经的追求者？”贺楼在车里，这样问着。
“走吧。”陆西臣不愿多讲。
“我和你一起回去？”车子平稳滑出去，贺楼转头问陆西臣。
“不用。”
“真的不用？”贺楼惊奇道。
陆西臣睨了贺楼一眼，让贺楼嘴里的话一下子又咽了回去。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开心？还是欲求不满？”
车子开进主干道，贺楼也没转头，只是从后视镜里看着里面的陆西臣。
“没有。”陆西臣转头去看外面，面色暗沉。
“那是怎么？难不成？大姨夫？”
贺楼还在那叨叨。似乎是因为江玫怀孕的原因，贺楼变得格外唠叨。
什么话都要讲上几遍才好，甚至是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
先前听顾瑶这样讲，陆西臣还不敢信，现在却是完全地确信了。
简直让人头疼。
“闭嘴。”陆西臣无奈扶额。
“没什么大问题。江玫这些天身体不错？”陆西臣强行转移话题。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照料的？”贺楼有些嘚瑟。
那你很棒棒。陆西臣在心里无奈赞叹。
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
只有鱼鱼不知从哪个角落闻声前来，在他脚边徘徊。
看着漆黑的屋子，陆西臣摸索着把客厅的一盏小灯打开，照出微弱的一片光亮。
换了衣服，陆西臣拿着换洗的衣物去了浴室。
他没有在主卧的浴室洗，因为怕声音影响到顾瑶的休息。
所以，陆西臣是在外面的浴室里洗的。
回到房间，屋里一时漆黑，陆西臣摸索着上了床，用手机照出一方光亮。
昏暗的光线里，陆西臣看到了顾瑶安静沉睡的脸。
撑着胳膊，陆西臣在顾瑶脸上落下一吻，就这样抱着她陷入睡眠。
温热的触感相贴，给人极其舒适的感觉。在冬天，像一份温柔的熨帖。
顾瑶睡得踏实，半点不觉，只是在陆西臣搂着她的腰时把身子轻轻移了移，让自己更舒适一点。
在没有睡着前，陆西臣想，自己和顾瑶之间的一些矛盾是时候马上解决了。
他们快要结婚了，不能在结婚后，还让这些矛盾影响他们的生活。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陆西臣也在顾瑶清浅的呼吸里睡着了。
第二日闹钟响，顾瑶从梦里醒过来，有些腰部酸疼地起来，总感觉腰部勒勒的，好像被锢住一般。
从被子里坐起来，顾瑶默默地闭着眼睛，慢慢地散着睡意。
事实却是，越散越瞌睡。索性，顾瑶还是忍着冷意从被窝里像瑟瑟发抖的虫子一样出了洞。
穿了衣服的身子还在瑟缩着不想触碰寒意，大脑却告诉她赶快起来工作。
于是，陆西臣刚从外面走进来，就和迷迷瞪瞪准备出门的顾瑶撞在了一起。
“咚”的一声，顾瑶从“怕冷”这个思绪的漩涡里出来，又马上掉到陆西臣在她房间的漩涡。
“你怎么在这儿？”语气严肃。
“没烧啊。”陆西臣摸了摸陆西臣的额头，疑惑道。
“去去去，大清早的。”顾瑶一把推开陆西臣，早起的寒冷和惧怕寒冷的身体，让她有些口不择言。
陆西臣没有和她回嘴，大概也知道她不开心，就安安静静给顾瑶关了门，悄悄走出去。
顾瑶一愣，她只是随便一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其实，她也知道陆西臣是和自己一屋的。只是，早起的起床气和前天晚上某个姑娘的到来让顾瑶很不爽，她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顾瑶照了照镜子，愈发觉得镜子里的自己面目可憎起来。
有些阴郁的眉眼，抿起来的双唇，和平凡的脸庞。
有哪里值得人喜欢呢？顾瑶不禁开始脑补起来，或许，陆西臣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痴恋罢了，并不喜欢自己。
一个想法自产生到形成是需要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长的发展准备时间。
也许只是看到街上的一只蝴蝶，便想到蝴蝶效应，便想到一系列结果。
但其实，这些果子并不成熟。换而言之，这些水果可能是苦涩苦涩的，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美好或丑恶。
但是，昨天陆爷爷的话还在耳边，顾瑶在房间磨蹭了一会儿，还是赶快出门了。
早饭是陆爷爷做的，清淡的笋粥和切的细细长长的自制榨菜。
顾瑶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的陆西臣的短信。
“下午的航班，出差一周，勿念。”
和陆爷爷打电话，他还在回去的车上。
问他，他说“他知道”。顾瑶听了，感觉有些难受。
因为陆西臣出差从来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不会非常突然。
平时，他的行程安排，顾瑶也往往是第一个得知的。没想到，这次却是这么晚自己才知道。
顾瑶有种被隐瞒、被防备的感觉。
心里怀着一股子闷气，顾瑶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忙忙碌碌，恨不得把自己忙成一条闪电，这样才不用留出时间和精力来思考一下其他的事情。
隔着单方面透明的玻璃，薛彦有些无奈。他看出了顾瑶的焦虑和情绪的不甚稳定。
但，这不是他需要关心的。
忙完事情，顾瑶终于停下来，做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事事要向对方报备，又没有什么大事情。
顾瑶为自己心里的小纠结自我反思。
但是，两个人在一处，像这种出行的大事，真的不用和对方交谈一下吗？
顾瑶想着想着，有些愤愤不平。
坐在办公室，顾瑶迟迟没有动作，像是扎根在椅子上的白蘑菇。
顾瑶恰恰穿的是白棉袄，黑色长裤。静止在凳子上，时不时地换上一副表情，特别想挤眉弄眼的神奇蘑菇。
陆西臣坐在飞机上，看着外面飘着的点点白云，有些好奇顾瑶看到消息时的表情。
陆简坐在他对面，看到他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禁十分好奇，是哪个人，值得老板这么高兴。
陆简甚至怀疑，自家老板是不是还做了什么恶作剧。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索性戴了眼罩，闭目养神。
接下来，还有一场大仗要打。
在自己办公室里，坐着欣赏了顾瑶的奇奇怪怪的表情，终于没有忍住，薛彦抿唇笑了笑，起身收拾了东西准备走了。
临走前，薛彦还和顾瑶打趣道。
“瑶瑶，我从不知道，你能有那么多有趣的表情。”说完，不等顾瑶反应过来，薛彦便施施然走掉。
今天老陈有事，是薛零接的薛彦。
“怎么这么开心？”
车上，一路走，薛零发现薛彦一直在“暗暗偷笑”。
忍了一路没问，薛零还是在车子开进庭院时问了。
“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怎么那么开心。”
薛彦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朝他摇摇头。
“有趣的事情，还是自己独享的最好。”薛彦神秘一笑，自己回了房间。
顾瑶不知道自家老板在背后嘲笑她，只是感觉哪里怪怪的，总觉得有种“被偷窥的感觉。”
后背毛毛的，顾瑶就在这样神奇的感觉下出了公司，回了家。
如今，真的算是一片热闹都归入寂静。
顾瑶坐在沙发上，懒懒地躺着，望着白白的天花板，竟然已经有些想了。
才分别多久，便已害相思病。
相思病重，只有那一个人可解。
鱼鱼因为陆爷爷走了，没有人陪它玩，此时正懒散地在一张小小的三人沙发里面卧着。
顾瑶看过几次，极度怀疑那张单人沙发就是给鱼鱼买的。
不过，看着鱼鱼舒服地打呼噜的小模样，顾瑶只是上前摸了摸它柔滑的皮毛，然后回到厨房开始做晚饭。
晚饭是简单的一锅小粥，米粥里面加了甜甜的山芋橙红色软糯的马铃薯。
顾瑶这些天在工作上，大概太过劳累还是经常性焦虑，有些上火。
做一些山芋，清热养肺，对身体也是极好的。
甜甜的粥单着喝，顾瑶是不行的。
顾瑶喜欢甜，却不能忍受太多的甜，所以晚上的饭一点冰糖都没加。
淡淡的味道，带着一股清甜的香。
鱼鱼就在顾瑶脚边，此时正埋头“咔嚓咔嚓”地吃着猫粮，尾巴摇来晃去，似是吃的极为畅快。
但是，睡觉前，鱼鱼一直跟着顾瑶，想要和她一起回房间睡觉。
先前，顾瑶和陆西臣一起睡的时候，顾瑶不常让鱼鱼一起进来。
她怕陆西臣会嫌弃，嫌弃它身上掉下来的毛毛。
当然，顾瑶是不会承认，事实是她嫌弃鱼鱼身上的毛毛的。
因此，这次鱼鱼跟着，还是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被顾瑶拒绝了。
“鱼鱼，爸爸说，你身上毛毛太多，会把被子弄脏。所以，鱼鱼你还是回自己窝吧？”
说着，顾瑶伸手把鱼鱼抱起来，抱到它的小窝旁。
鱼鱼的小窝是半封闭式的，需要鱼鱼自己钻进去。把鱼鱼放在窝前，顾瑶揉了揉它的脑袋，又揉了揉它的小下巴。
听着它满意的“呜噜”声，顾瑶用额头顶了顶鱼鱼的小脑袋，然后快步走回了房间，把门一关。
呼。
还未把心彻底放下来，身上的房门上就就有了“啪啪啪”的声音，是鱼鱼再在用猫爪子拍门。
鱼鱼有些胖，又因为在家里的一段时间和陆爷爷住在一起，所以拍门的声音很响。
顾瑶背靠着房门，不太想把门打开。
她本来心情就不好，暂时不想把被窝让给鱼鱼“一分之地”。
毕竟，每天早上起来，床上的毛毛是显而易见的。
尤其是，自从鱼鱼上了床之后，顾瑶在卧室打喷嚏的次数也多了许多，简直让人生气。
任由鱼鱼在外面拍着门，“喵喵喵喵”地叫着，顾瑶让自己冷下心肠，不要去理会某个胖胖的猫猫。
在卧室里的浴室洗了澡出来，顾瑶因为先前的事情有些不开心，导致她什么都没有拿的进了浴室。
如此，也只能赤裸裸地进去，赤裸裸地出来。当然，还是有一条遮羞的浴巾的。
听着彻底安静下来的门外，顾瑶心下嘀咕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把门打开，想要看看鱼鱼的情况。
大概是回了自己窝，顾瑶想。
谁知，这个念头刚刚冒头，脚边便有一个毛茸茸的团子蹭着脚脖窜了进去。
“啊！鱼鱼，别动！”顾瑶气急了。
她刚刚洗的澡，先前刚刚拖好的地，刚刚收拾了粘了毛的毯子……
顾瑶感觉自己的忍耐力正在因为事情出乎自己的预料而愈发不行。
但是，只围了一条浴巾的顾瑶是不能和一个身宽体胖的灵巧猫咪相对抗的。
没过多久，果然，鱼鱼像往常一样，胜利地占据了两人枕头旁的一席之地，悠悠然地趴在上面。
鱼鱼甩着尾巴，两只前爪交叠，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顾瑶，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胜利向自己“柔弱”的铲屎官示威。
从上好好解读了一番的顾瑶，定定地瞄了几眼鱼鱼，然后慢悠悠地走到床边，自己大字型地躺在上面。
半晌，来了一句。
“鱼鱼，我恨你。”
“鱼鱼，明天你的猫罐头没有了。”
“鱼鱼，明天我不喜欢你了。”
……
125章来访
大清早，薛家。
“哥，你昨晚干嘛拦着我？”薛音捧着杯牛奶，不高兴道。
“哼，我不拦你，还任由你去闹。”薛文冷哼一声，拉开凳子坐下来享受早餐。
“我没闹。”大概这样的对话多了，薛音也有些不高兴，不耐烦道。
“是是是，快点吃早饭，一会儿送你上班。”薛文咽下一口咸粥道。
“我看你巴不得我不在你眼前晃悠。”薛音撇嘴，不高兴。
“这倒没有。”薛文放下勺子，看着她，慢悠悠来了一句。
“如果你有了男朋友，我就不这么着急了，也不需要我去接送你下班了。”
“停。”薛文看到薛音皱着的脸，赶在她开口前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想我接送你，可是，这是妈妈的要求。”
“哼。”
顾瑶大清早的，就遭受了惊吓。
一早上刚刚清醒，顾瑶就感觉自己脸上毛绒绒地耷着什么，软绵绵、毛毛的。
顾瑶刚醒过来，第一反应是有老鼠。
没办法，顾瑶那么讨厌老鼠的一个原因，大概就是在高中的某年暑假，顾瑶去了某个同学家里玩。
同学住在乡下，院子很大，房间也冬暖夏凉，可以说是很不错了。
但就是那个晚上，顾瑶半夜醒来，感觉脸上的感觉很怪异，毛绒绒，但毛毛不很多。
顾瑶先以为是一只可爱的猫，当时还在想同学家怎么养了猫？自己竟然也不知道。
可是，当顾瑶意识慢慢清醒，很快发现不对。
事实便是，顾瑶脸上的那个鬼东西是一只硕大的白色仓鼠。
本来是同学哥哥房间的，不知怎么的跑到了她们房间。也因此，顾瑶对凡事和鼠有关的生物充满了厌恶。
虽然老鼠同意是和猫猫同样有厚实毛发覆盖的。但是，它们的爪子等部位是光溜溜的，没有毛发覆盖的，看着让人惊恐厌恶。
因此，虽然多次看着仓鼠软乎乎的可爱毛球样子，顾瑶最终还是没能养上一只。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给彼此不痛快呢？
这些天，苏唯发现宋白经常不在家。这个家，指的是宋宅。
早上早早起来，晚上老完回来。如果不是自己身体有恙，有些打喷嚏，她才不要去思考这些事情。
虽然自那天去了宋宅后，宋墨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但是，也是自那一天起，她就莫名其妙地也住了进去，和宋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倒是宋墨他们夫妻，只是偶尔回趟宋宅。
“白白。”苏唯这天难得早起，在宋白出门前把他拦住。
“唯唯，有什么事情呀？回来再说好不好？静雅姐姐还在等着我呢。”宋白抚了抚苏唯的头发，脸上的笑容灿烂地想让苏唯把它给撕掉。
“当然有事。”苏唯冷声道。
“唯唯，我出去是有正事的，不要闹。”但是宋白只是想着赶快赴约，只得无奈地揉揉她的脑袋，扯过她拉着的手，快步走向车子。
“宋白，你等等。”苏唯在后面喊。
但是，宋白已经听不到了。
有时候车子性能好也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因此，苏唯的话被风带走，并没有被宋白听到。
倒是，身后有几个帮佣，看见她这么狼狈，有些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似是在暗暗偷笑。
苏唯感觉自己的心要炸开了，她有些难受。不是因为其他人的不堪议论，而是因为宋白的态度。
随手扯了几片花叶子，苏唯狠狠地把它们扯碎掉，看着花枝上面的尖刺。
心情慢慢有些平复，苏唯又赶快回去。
也许，苏唯想，她需要通过工作来让自己舒心一点儿。
不只是是错觉还是如何，顾瑶在上班的时候，总觉得周围或明或暗的眼神很不舒服。
顾瑶在忙着薛彦递给她的资料，也没有心思去想太多。
办公室里，顾瑶被薛彦喊住。
“顾瑶，等一下。”薛彦说着，递给顾瑶一本书。
“这是？”顾瑶疑惑。
“你不是喜欢冰寒吗？我那天去办事的时候看到他的签名发售会，就顺带给你带了一本。”
“哦，谢谢。”顾瑶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说过自己喜欢冰寒的事情，还是薛彦记错了。
拿着书，顾瑶感觉自己的手上沉甸甸的。因为，她突然想到，自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作者。
所以，自己怎么会得到这样一份礼物。
顾瑶没有去问，只是想着。大概薛彦是买多了一本，然后顺手送她一本。
也是合情合理，反正自己多得了一本书，日后就可以多一本书来看。和着也挺不错的。
“小姐。”
薛宅里，路小杏正在给一棵月季剪枝。但她做的太差了，雇主几次眼神都不甚友好。
“还是不太好。”薛菁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走远了，轻薄的背影，足以说明一切。
“小姐，何老师过来了。”有阿姨过来，手里拎着一只老鸭。
薛菁先是眼前一亮，然后表情古怪道。
“家里谁吃谁吃这个？”薛菁问。
“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薛菁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是顾瑶顾姑娘。”阿姨道。
“这样啊。”薛菁的脸色有些古怪，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慢慢走远了多少阿姨，心里有些犯嘀咕。
虽然瑶姐姐经常来过，但是确实也不知道她竟然和那人有着相似的爱好。
那人喜欢的菜不多，恰好鸭肉是她最喜欢吃的。
路小杏在后面听着，只觉得好奇，不知提她说的是哪个。
顾瑶早在知道陆西臣出去出差，就做好了虽是准备去其他朋友家里蹭上一碗。当然，如果可以的话，顾瑶准备把鱼鱼也带在她身边，这样就刚刚好了。
“小姐，今天有哪位客人过来吗？”临近晚饭的时候，路小杏问道。
“没有，不确定。”薛菁冷漠道。
她不喜欢身边有人在指手画脚，让她一度很是嫌恶。
看出薛菁眼里的不愉，路小杏还是识时务地退下。
晚上，顾瑶回去的有点晚，手机也早早地没了电，关了机。
没有坐电梯，顾瑶想着，自己今天在办公室坐了一天，难得可以走一走，还是运动一下有助于身体健康。
但是，顾瑶没想到的是，晚上一个人走楼梯也会让她害怕。
空洞洞的楼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音。顾瑶有些瑟瑟地抖了下身子。
没事的，我可以。作为新时代的无神论者，什么都不要怕。
不怕不怕，我可以的。顾瑶心里给自己加着油。
但是，无法抑制的，顾瑶的身子还是有些抖，不敢去想什么。
但是，有时候，我们不愿意去想的，往往在我们的脑海里有着十分清晰的印象。
比如顾瑶现在。平时看得鬼故事和各种鬼故事，就在这时张牙舞爪地在她的记忆里一一映现。
还是带彩色的颜色最漂亮。
为了缓解心里的恐惧，顾瑶跑的飞快，一路疾跑冲到了楼上。
他们是住在五楼。
对于一个经常坐办公室的，五楼的高度也是很有分量的一个高度和脚程。
只是，刚刚拍了拍胸脯，顾瑶就在自己门前看见了一蹲着的蘑菇。
蘑菇正是陆西臣，他正在蹲靠在墙壁上，脑袋垂着，幸好旁边还有牛奶，才让顾瑶辨认出来。
牛奶闻到是她，欢快地摇着尾巴。
顾瑶这才意识到，蹲下身，给牛奶揉了揉脑门，然后开了门带两人进去。
昨天黄昏发生的事情，顾瑶倒是几乎忘的差不多，一时没有想起来。
注意到可能是陆西臣的离开让她有些难受，顾瑶心里就更憋闷了。
邀请陈辰进来，顾瑶给他沏了一壶茶，不过还是叮嘱他晚上少喝一点，不然容易睡不着觉。
等等，怎么大晚上的。
顾瑶疑惑极了，把茶杯放下来，问他。
“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晚？晚上回去是不是不太安全？”顾瑶问。
“还好，只是想要见你，所以没有注意时间。”陈辰温和道。
“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那实在是很抱歉。”陈辰弯了弯腰。
顾瑶摇摇头，看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有些心疼和忧愁。
“那你一会儿怎么回去呀？”顾瑶问。
“我来的时候开的车。”陈辰揉了揉牛奶的脑袋。
“好了，鱼鱼在家吗？牛奶这些天想的鱼鱼睡觉吃饭都不好，所以我才过来的。”陈辰解释道，似乎事实就是如此。
顾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也真的以为牛奶为了鱼鱼茶饭不思，睡眠不香。
突然有些为鱼鱼感到高兴诶。
“那以后常来呀。”顾瑶笑笑道。
“当然。”
鱼鱼和牛奶在一边玩耍，陈辰就和顾瑶说着话。随便聊着什么，倒是也不觉得枯燥无味。
时钟一点点地转着，很快，十点了。
顾瑶喝了一杯茶。陈辰讲的太好了，她也听的入迷，一时间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陈辰是画家，也喜欢旅游。各种地方的风景和风土人情，他走过的，都会了解一下。
他经历的多，说出来也很有意思。
顾瑶拧了柠眉。
好像时间太晚了。
又看了看叠在一起睡觉的两只，顾瑶有一个想法。
“不如，今晚住在这里吧？”顾探着身子问。
“可以吗？”陈辰的抱着她很惊讶，似是不可置信。
顾瑶本来还有些犹豫，此时看他的表情，也镇静许多。
时间真的很晚了，看着陈辰也有些困乏疲倦的样子，不如现在这边呆上一晚，养好精神明天早上再出发。
昨天陆爷爷睡得房间里，东西也配置的很好，被子枕套什么的今天也在外面晒了一天。已经放在了柜子里。
顾瑶让陈辰在客厅里坐着，自己去房间给他整理。
在此期间，陈辰摸着鱼鱼的毛，把它抱在怀里。鱼鱼翻着身子，敞着肚皮让他摸，姿态撩人。
陈辰无奈笑笑，本来收回来的手又力度适中地放在上面，轻轻地揉着。
“鱼鱼好享受啊。羡慕。”顾瑶收拾完被子往上出来看时，便是眼前这一幕。
有些吃味地看着懒洋洋的鱼鱼，出了一脑门细毛汗的顾瑶气呼呼地去了厨房。
把浴室里的水温调好，顾瑶探出头来问陈辰。
“新买的睡衣，送给你，还不好？”
“如果不介意的话……”顾瑶有些犹豫。
“不介意的。”陈辰道，目光柔和。
看着陈辰进了客房，顾瑶准备找个毯子给牛奶用。
“晚安。”陈辰走进去，在门口和顾瑶道。
“晚安。”顾瑶弯了弯眼睛。
似乎陆西臣出差的第一天，她的心情也不错。
大概是因为，不孤单的原因吧。顾瑶想。
虽然，顾瑶洗漱后躺在床上，仰躺着，看着天蓝色的天花板，十分好奇一个问题。
陆西臣会不会介意自己让陈辰睡在客房，住在家里。
应该不会吧？西臣不会这么小气。
正常的朋友间，留个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顾瑶这么安慰自己。
可是，心里还是这么惴惴的，是怎一回事？
顾瑶疑惑，按了按心口，十分担心她突然就激动地跳出来。
也许是太想西臣了吧。顾瑶想。
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点开联系人，顾瑶看着最上面的联系人，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打电话过去。
但是，他可能已经睡着了。
也许，还在忙。
顾瑶几乎可以想象，陆西臣坐在床上，腿上支着平板，然后眉头微微蹙起，大概在想些什么问题。
然后，一番思索，眉头舒展，把自己新的想法给打下来，记录下来。
顾瑶想着，心里就很满。
把手机握在胸前，顾瑶嘴角漾起一湾浅笑，但是心里依旧忐忑。
她很想给陆西臣打个电话。
第一天，也不算，早上两人还睡在一起。
虽然，陆西臣起床，顾瑶没有看到。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讲，两人也只是分别了14个小时多一点而已。
顾瑶酸酸地想着。或许，她不需要自己的关心，或许，旁边已经有了“红袖添香”，就抛弃了“糟糠之妻”……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瑶对自己的脑补感到无语。似乎，其实也差不多的样子。
反正结果都一样，不是吗？顾瑶心里的酸泡泡几乎要被妒火给煮沸腾。
最终，顾瑶还是拨了陆西臣的电话。
心里想，女朋友查房，很正常，不是吗？
126章不开心
手机嘟嘟响了几声，之后便是令人着急的忙音。
在床上滚了一圈，顾瑶把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上。
“喂。”有些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睡了吗？”顾瑶欢快开口，很快发现自己问的是句傻话。
“还没。”那边还有点击鼠标的声音。
“哦哦，那你早点睡呀。”顾瑶放低声音道。
“嗯。”
唔，顾瑶挂了电话，感觉自己的脸烧烧的。手机一丢，睡意朦胧。
另一边。
“陆工。”房门被敲响。
“进来。”陆西臣揉了揉眉头。
是陆简。
“有事？”陆西臣有些不耐开口。
“没没，只是走之前，伯母交代说让您记得给嫂子打电话。”陆简踟蹰着，说完挠了挠脸皮，感觉由自己来说这话不是很合适。
“知道了。”陆西臣明显一愣，嘴角抽了抽。
“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陆简看着陆西臣平静的表情，只有佩服二字可以表达。
陆西臣在陆简出去后，又看了看半天没打出一个有意义符号，索性关机阖上电脑。
临睡前瞥了一眼手机，自顾瑶的电话后，就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这边，顾瑶刚刚睡着，就被沉甸甸地压醒了。
顾瑶被惊醒，只觉得那轮廓极其像鱼鱼的。
第二个想法，她居然没有关门。
顾瑶感觉自己做的事不太好，虽然两人都没有做逾距之事。但是，前些天陈辰刚吻过她。
她知道陈辰不会做违背她意愿的事情，但是，总归是不一样的。
顾瑶起身，想要去把门关上，脚下一坨软绵绵，又是把顾瑶吓了一跳。
幸好没有踩实，顾瑶在听到“嗷呜”一声的瞬间就缩了脚。
“牛奶？”顾瑶轻唤。
“呜。”底下有牛奶的声音。
顾瑶怕踩到它，索性把手机灯打开，朝着墙壁。
绕过地板上的牛奶，顾瑶起床去关了门。
“咔哒”一声，门被锁住。
顾瑶心里不知什么感受，只觉得自己这么防备，有些心虚的即时感。
在牛奶身上撸了一把，顾瑶赶忙掀了被子钻进去。
现在，其实还是挺冷的。顾瑶刚刚那是刚从被子里出来，一身热腾腾的。
呆了一段时间在外面，身上早就开始冷了起来。
晚上，薛妈妈不在家，饭桌上只有薛零，薛菁和薛彦三人。
桌上的饭菜精致清香，让人闻之不禁胃口大开。
很普通的家常菜，三人吃的满足。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且有家里滋味的饭了。
薛彦一般吃东西，只会夹自己面前的那两盘菜，假如不喜欢，有时把菜都放在一边，其他的从来更是碰也不碰。
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桌上多出来的一盘菜——烤鸭子。
薛零看到了，吃的很开心。毕竟，难得出现在餐桌上一次的菜品，也算稀物。
薛菁皱了皱眉，没有碰那盘鸭子，也没有说什么。
饭后，薛菁来到厨房。
“新来的人，没有教好规矩吗？”声音严厉，小小的身体里面有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气势。
“菁小姐。”薛姨有些惊恐，第一次看到她发脾气。
“不是你们的问题，”薛菁牵起嘴角，摆了摆手，“还是我们当时说的不够清晰。”
薛菁脸上的笑让几个老资格的佣人都有些面僵。
“菁小姐，不知是哪个新来的犯了事，我们也好去改正我们的错误啊。”一个年长的，脸上满是枯树皮的阿嫂道。
“是啊是啊。”其他人反应过来，也赶快附和。
“难不成，是刚来的那个杏姑娘？”一个阿姨吵吵出来。
薛菁有些为自己家里佣人的平均普通话水平感到担忧。
之后，薛菁还是和路小杏私下里交代了一些细节。
路小杏点头应道
“嗯。”薛菁头也不回。
说到底，自己是评价着这个人，她的整体能力。既然先前倏忽了，这次要看接下来她的样子了。
虽然开始有些禁忌路小杏不懂。但是时间久了，她也对着很多事情有了自己的见解。
忙到头昏脑涨，苏唯的一天这才结束。
把自己在家里的怒气通过繁忙的工作给发泄出去，苏唯感觉自己情绪也好了很多。
这天晚上苏唯没有回去，因为她特意和另一个人的班换了。也就是说，别人一天一班，她这天有两班。
自然的，人也比较累。
忙了半宿，苏唯又想到了曾经她刚开始工作时，宋白还在自己上夜班的时候陪着自己。
那时宋白没有工作，只是游手好闲。在他哥公司挂着职，偶尔回公司水水。
但是，多数情况下，宋白的时间是苏唯的。那时，宋白太喜欢苏唯了。连带的，苏唯身边的人，比如顾瑶，都得了很多吃的和用的。
当然，这些吃的是在苏唯的同意下拿的。
想着想着，苏唯的眼睛就有些热。索性在公司里的寝室里面睡下。
公司里面的寝室很久没住了，里面有些浮沉颗粒。苏唯先前不住这里的时候，想着要把房间好好整理一番，把屋子彻底打扫一遍。但是，一直没有实现。
如今，两人关系出现些微的缝隙，这里竟然成了她短暂的避风港。苏唯想笑，却没有想出来。
说实话，她也觉得慌了。假就只能不和如宋白真的不愿意和自己好了，那自己就不和他过了。
路小杏在花园里采花。如今这个季节，想要找一些盛开的花，还真是让人头疼。
还好，路小杏知道什么植物的叶子好看，可以和少的花点缀在一起，好看的很。
“薛少爷。”正要把一枝梅花剪下来，路小杏眼角余光看到了薛零。
“停。”薛零有些莫名其妙。
“谁是薛少爷？”薛零不耐询问。
“薛……”看到薛零转身即走的样子，路小杏张了张口，半晌也没憋出一句话。
在这几日呆在薛家的情况，路小杏大致推断了一下府里人的关系。
大哥薛彦，小妹薛菁，薛家管家薛零，还有几个帮佣和家里采购的东西。
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她”。
常出入的倒是有几个，比如她们嘴里的瑶瑶，经常到家里。
宋白这天晚上，没有苏唯的电话，倒是和朋友喝得开心。
宋白看着安静如鸡的手机，往兜里一揣，冷凝的眉眼柔和着灯光，比起窗外的黑沉沉天宇，也不遑多让。
夜晚，黑压压的暗幕轮廓压下来，任由冷风在其间风呼呼，冰冷。
大概是天气预报出了错。虽然前面天气还算不错，只是零星一些小风。
如今，已是冷风呼啸，雪花纷飞。
半夜，顾瑶被风吹窗子的声音，又弄醒了。
有些忧愁地下床把窗帘给严严实实地关住，顾瑶十分担心一会儿下雪下大的话，假如路封了怎么办？
这时，屋子里一片漆黑，隐隐的可以听到鱼鱼和牛奶的呼噜声。
又在睡意的探望下，困意渐渐袭来。
顾瑶耐不住困，很快地就睡了。
只是，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人正在孤夜难眠。
有谁说，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相思在心里安营扎寨，最终还是要回自己初时的位置。因为，相思的人已不在。
薛彦听着外面的风声，从半梦半醒间彻底醒过来。
此时，外面的空气似乎十分安静祥和，一切都白茫茫的，像是大自然把一切她喜欢的东西都奉到自己面前。
她喜欢风，喜欢江南水乡，更喜欢雪。
洁净雪白，像冬的口令。
薛彦还记得某一次，他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甚至连事情好坏都不知。
因此，薛彦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其实，人人都说他智商情商都很高。事实不然。
他小时候也是很皮的一个人，上树把鸟类的巢穴给扒了，下河塘去摘莲花，去摸莲藕，去捉泥鳅和小虾，有时候，他自己会高兴无聊地去学猫猫想去捉老鼠。
有次和她一起，在乡下。
乡下的空气清新，她在乡村的油菜花地里拨动琴弦，奏着动听的音乐。
他那时还小，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自己开心就好。
她好像把他当弟弟来疼，好的东西全部给他，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很幼稚那时，两人都是。
她喜欢雪，是在某年的一个夏天开始的。她说，雪最干净，像天使般无暇。
而人有时候很脏，脏的让人不想去看。那时她说过一句话，他至今还记得。她说，人是世界上最干净的生物，也是世界上最肮脏的生物。
他那时不懂，现在，却慢慢懂了。
其实，晚上的那顿饭，桌上的鸭肉他还是看到了的。但是他没说。
其实，他挺希望看到的，因此他什么都没说。
他只想现在的活着的人过得好，不要去想多余的，因为没有用。
每个人都需要你，又都不需要你。
你只有完成自己的梦想，才能让自己勇往直前。
开了窗，雪花呼呼啦啦地飞进来，飘了满屋子。
裹挟着的寒风凛冽彻骨，薛彦避着风点燃了一支烟，叼在嘴巴里吸着。
这一幕，让他很快想到了当年的她。
她也爱吸烟，只是悄悄的，旁人不知。他的吸烟，甚至于是和她学的。
她嫌他太笨，所以看才教了他一点。
风吹的薛彦的手有些冻僵了，抖了抖烟灰，薛彦还是不小心被烫到了手。
一片黑暗里，一抹星星点点的红，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过去，沧海变成桑田，有些人的记忆里，很多东西消散的很快，有些人的心里，有些东西却是怎么也不会变的。
比如，她在薛彦的记忆里，怎么也不会变。
薛菁曾和薛零说过，她哥哥是一个痴人。在感情上笨拙又真诚。如果哪一天他喜欢的人去了，那他很有可能也会跟着去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是在葡萄架下。他就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然后转身走开。
那时他只是感觉好笑，自己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一个人。
如今，薛彦手边的烟灰缸里一点点的烟灰沉淀着，一点一点。
就像主人的思绪一样，飘忽不定。
这边，顾瑶睡到一半，突然伸出两只胳膊，把鱼鱼抱进被窝里。
牛奶看到，抑或是听到，也缠着顾瑶，想要她把它抱进去。
顾瑶困得眼睛睁不开，想要装作听不到的样子。双手死死地抱着鱼鱼，身子翻了个过，假装睡着。
牛奶在顾瑶耳边呜呜两声，把脑袋拱着要往被窝里钻。
顾瑶有些尴尬，毕竟，这是陈辰的狗。
再有就是，她虽然喜欢牛奶和鱼鱼一起玩，但是事实是她确实不很喜欢狗，从她不想养狗就可以看出。
但是牛奶很坚持，始终拱着她的被子。
许久，无奈的顾瑶还是把牛奶的脑袋也捂进了被子里。把他和鱼鱼放在一起。
牛奶身子太大，顾瑶怀疑，如果把它搞进来，自己十有八九可能会感冒。
这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陷入寂静。
客厅里，半夜渴醒的陈辰出来找水喝。
好不容易接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完，陈辰又发现了先前卧着牛奶鱼鱼的窝空了。
难得慌乱了一会儿，他又想到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无声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陈辰笑了笑，把杯子放下，也回了房间睡下。
这边的风雪交加，陆西臣那边确是天气晴的不能再晴。
陆西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大半夜地脑子抽了一般翻出了手机，查了查家里那边的天气。
不知道顾瑶的花有没有事情，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顾瑶现在是不是和鱼鱼一起睡着，大概很暖和。
冬天的早晨，天还有点黑。顾瑶起床给几个家伙做早餐，天气太冷，顾瑶不是很高兴。
另一边，苏唯一大早起来，也不见宋白的信息，有些气坏了。
宋墨倒是在家里，看着沉静的自家弟弟，感觉他难得的有出息。
想着想着，宋墨给自己的咖啡里多放了糖。
下午，鱼鱼生病了，不小心还把顾瑶的茶壶给搞翻了，水流了一地。顾瑶很是生气，于是她把鱼鱼放在了卧室里，想要它面壁思过到明天。
和陆西臣讲了一下，陆西臣只说鱼鱼不是故意为之，又把顾瑶气到了。
她感觉陆西臣简直一点都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情，还在说空空的道理。
一整天，顾瑶感觉自己都很郁闷。
127章同款睡衣
鱼鱼生病，吃的也少了，精神也不太好。
看着鱼鱼难受的样子，顾瑶心里也沉甸甸的，很难受。
下午上班回来，顾瑶就坐在鱼鱼身边呆上好一会儿，给它用梳子梳理梳理毛发，然后从脑袋到尾巴揉过去。
每次，鱼鱼都很给面子地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鱼鱼的生病，顾瑶把多余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安慰它身上，竟然也不觉得怎么思念陆西臣。
每天上班下班，偶尔去给鱼鱼做检查。因着生病，鱼鱼已经几天没有洗澡了，顾瑶怕她身上的毛落在床上，这些天鱼鱼就一直在客厅的小窝里面睡着。
天气越来越冷，顾瑶身上的衣服也一点点加厚。
终于，在离陆西臣走了六天的时候，鱼鱼差不多痊愈。
为了庆祝，顾瑶给自己做了大餐，还给鱼鱼做了一份自制猫粮，上好的鱼肉和鸡肉搅拌蒸好，加上煮熟的新鲜青菜叶子，拌在一起。
没有加调味料，顾瑶本以为让鱼鱼吃会需要一个过程，所以还提前把猫粮放在一边，以防万一。
没想到，鱼鱼特别给面子地全部吃掉了。
算是一个惊喜，顾瑶感觉特别放松，心里也舒畅很多。
一人一猫都很快解决掉自个的晚饭，然后顾瑶抱着鱼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的是一个美食节目，上面胖胖的戴着白色厨师帽的师傅手上娴熟地掂着锅，熟练地翻炒着。
顾瑶看着师傅手里的刀，和做出来的菜式，有些羡慕。
手机早就被顾瑶扔在一边，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顾瑶竟然一时找不到手机的具体位置。
把鱼鱼放在沙发上，顾瑶在阳台的篮子里面找到手机。
手机拿起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顾瑶惊讶地看到，居然是陆西臣打过来的。
没有等手机再响起来，顾瑶就把电话拨了回去。
“阿瑶？”
“嗯，这么晚了，你要睡了吗？”顾瑶问。
“没有。”陆西臣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我大概晚上会到家，你晚上听到什么声音不要被吓到。”
陆西臣还记得顾瑶的胆量丢丢大，以防万一，提前说了。
当然，让他打出这个电话的直接原因倒不是这个。
这些天陆简跟在陆西臣后面，跑东跑西。本就细心的他发现了一个很让人担忧的事情。
出门在外，嫂子竟然只给陆西臣打了两个电话。
实在不是他自个瞎猜，只是某次无意聊着聊着，聊到了。
陆简的女朋友和他谈了几年的恋爱，尚且快“老夫老妻”了，还每晚打个电话，道个平安。没想到，嫂子才和老板在一起没多久，就连这日常的一点点联系都没有。
陆西臣本来也没觉得自己一个人出差，家里人不联系有什么不好，只是陆简提了，他也感觉到了些奇怪的情绪。
于是，就有了刚刚这么一通电话。
“今天回来吗？”顾瑶惊讶地问。
按照先前的行程安排，他们应该是明天下午回来的。
顾瑶感觉有些惊喜，非常开心。
“嗯。”陆西臣应道，然后挂了电话。
“鱼鱼，你听到了吗？爸爸要回来了？”顾瑶把鱼鱼举起来，一人一猫瞪着眼睛，样子极其好笑。
“喵嗷~”
鱼鱼歪了歪脑袋，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顾瑶学着它，也大大地张开嘴巴，“啊”了一下。
有点傻。
顾瑶没有如陆西臣口里所说的去睡觉，而是从卧室拿了个小薄被出来，抱着鱼鱼一起陷在沙发里。
等到十点左右的时候，顾瑶把灯关了，扯了扯被子，把鱼鱼搂在怀里闭上眼睛。
顾瑶想在陆西臣进来的第一时间见到他，然后扑到他怀里，给他一个爱的抱抱。
顾瑶不知道陆西臣需不需要，但是她现在特别想，特别想窝在陆西臣的怀里。
顾瑶的习惯，一般冬天是只有卧室开空调的，而卧室是向来不开的，除非是夏天。因为卧室里本就是睡觉的地方，顾瑶觉得，在冬天，只要钻进被窝里就可以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从小就拥有的节俭意识。
但是，前些天陆西臣在家的时候，顾瑶窝在他怀里，感觉十分舒服。
由俭入奢易。这两天陆西臣不在，顾瑶又觉得哪里哪里都不顺眼的样子。尤其是那个冰冰凉凉的被筒，挨在人身上真是不好受。
顾瑶等待的时候，陆西臣在车里被搭着话。
“小哥，这是回家吗？”
司机是个年轻的大叔，声音沙哑。
“嗯。”
“刚刚是你老婆吧？”大叔笑着转过头，“怎么？害怕你回去她不给你开门？”
“有钥匙。”难得心情不错，陆西臣答道。
“不是还有反锁吗？”大叔呵呵一笑，车子里气氛也缓和了一点。
凌晨，外面有细小的雪花慢慢地飘落下来，然后被强劲的大风忽地卷走。
陆西臣下车的时候，地上已经有薄薄的一层雪了。
行李箱落在地上，有咯吱咯吱的声音。陆西臣卷着衣领，刷过卡进了小区。
夜幕里的小区和平时不一样，黑压压的，仿佛一层幕布，盖着熟睡的人们。
冷风呼啸，顾瑶听着外面枯枝拍打玻璃的声音，有些担心。
已经睡了一会儿醒过来，顾瑶感觉很困，却睡不着，索性搂着鱼鱼瞪着眼睛。
眼前有黑色和蔓延开来的星星点点，顾瑶呆愣着，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等人。
在顾瑶不长的一生里，她等过挺多的人，也让挺多的人等过。
但是，这样在晚上让她等着的人，也是不多。
在她印象里，让她在晚上接的，第一个是奶奶，第二个是顾辞，第三个是苏唯，然后便是陆西臣了。
但是，相对于其他人，陆西臣的存在对她来说也是独一无二、不可挑剔的。
顾瑶在多年前就认定了这么一个人，愿意为他等待，为他流泪，为他伤心难过。
今天，她终于有了等他回家的机会。第一次等他回家，在晚上。
楼道里刚刚有声音，顾瑶就飞速跳起来，走到浴室，给浴缸放水。手在里面探了探，确保温度合适。
鱼鱼早就被顾瑶放在了小被子里，顾瑶希望她能自己一只猫，也能睡的开心。
顾瑶知道，陆西臣应该很大情况上讨厌鱼鱼，哪怕它长得真的很可爱。但是，对于陆西臣来讲，干净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陆西臣开门的时候，听到一连串的声音，还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
屋子里黑漆漆的，陆西臣险些以为家里遭了贼。
直到听到他进门的声音，卧房的门被打开，从屋子里泻出来一室光亮。
顾瑶脸上挂着笑地冲过来，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还穿着可爱的猫爪睡衣。
陆西臣转身把门锁上，然后被顾瑶拉着手进了房间。
“浴室的水已经准备好了，睡衣我已经放在一边。”说着，顾瑶推着他进了浴室。
里面氤氲热气，是顾瑶刚刚飞速地在浴缸里盛了热水。旁边还贴心地放了两块浴巾。
幸好，陆西臣早在进门后就把西装给挂了起来，要不然真的会导致一些不太美妙的后果。
舒舒服服地洗了澡，陆西臣换上顾瑶准备好的睡衣。穿上后，他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这件和顾瑶身上的是情侣睡衣。
回到房间，顾瑶早就掩着被子睡着了，旁边翻了一角出来，是顾瑶留给他的位置。
上了床，被子里里暖融融的。陆西臣感觉自己一路上的疲倦也因此而慢慢消退。
很快，陆西臣禁不住睡意，也睡着了。
陈辰在黄昏的时候，刚刚结束一幅画的绘制。一副需要按照特定的素材和风格画出来的，用来交差的。
陈辰画完后，又觉得哪里不对，把画改了又改。
改着改着，时间就慢慢划走了。
“叮咚”
手机响了一下，陈辰没有在意，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画，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最后，陈辰在牛奶过来蹭了蹭他的腿，他才发现外面已经黑了下来的天。
无奈一笑，陈辰把牛奶抱住，想着总得留点什么。
又是忘记了晚饭，把牛奶的各种样子拍了个遍。
牛奶大概以为他在和它玩什么游戏，倒是也很配合。
温润湿漉的琥珀眼睛，像极了某人。陈辰恍惚间想。
果然是累坏了。陈辰无奈想着。
把手里的炭笔搁在一边，陈辰随着牛奶走出画室。给牛奶倒了点狗粮，又给它倒了凉白开，陈辰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饭。
简单的两菜一汤，味道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总的来说也是陈辰自己做的，他自己吃着也很开心。
“叮咚”
手机又响了几次，陈辰这下没有忽视，很快地接通电话。
“喂，你好。”一个清脆的女声，带有些娇蛮的意味。
“嘿！是我啊，今天你给我们拍照，那个蓝衣服的是我。”
“哦，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陈辰客气道。
“暂时不需要，不过我们下次活动，你可以帮我们拍拍吗？我们都觉得您拍的特别好看。”
“可以，如果需要的话。”陈辰干脆应道。
实际上，陈辰不仅是一个很优秀的画家，不仅仅也是一位非常的摄影师。
绘画也是需要才气的，没有足够的阅历和才情，画好一副成功的画是不容易的。
所以，陈辰在平日绘画的时候，没有灵感就会四处走走。偶尔去的远些，晚点回来，偶尔就近处看看，想着给出完美的画来。
陈辰画画，一般情况下，只画人。
在他的画作里，唯一出现的人是顾瑶。不，确切来讲，应该是夭夭。
同理，他的镜头里，也多是静止的动植物，甚少有拍人画人的。
昨天是个意外。
在陈辰去郊外采风的时候，在郊外的一片白梅林里停下。
清丽的白色梅花开了一片一片，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片缭绕的白色满天星。
陈辰在梅林里面犹疑着，徘徊着，碰到好看的，造意奇特的，就拍下来。
之后一段时间，陈辰站在一棵棵白梅树旁，观察着白色梅花的树干。
有着白梅的映衬，棕黑色的树皮显得格外的年轻，格外的嶙峋，有种瘦削的美。
偶尔几处枝干上有皱着的斑纹，极漂亮，像一朵朵绽开的花朵。
陈辰有时觉得，那嶙峋的黑色斑纹，甚至比绽开的、清香的梅花还要美丽。
正当陈辰想要把这些奇怪的斑纹看仔细的时候，两个姑擦后面绕过来，问他可不可以帮她们拍些照片。
陈辰知道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在意，随手构了图，拍下来发过去。
没想到，只是个图片，他就被搭讪了。
他下午发的时候匆忙，没有切到小号，以致于现在手机不停地震动着。大有你不回复我就一直发的架势。
为了自己的手机着想，陈辰还是把那人的信息和各种新建关系给重新分到一个组，一个名为无关紧要的人的分组。
之后，手机就安安静静起来。
晚上随便点了点外卖，陈辰凑合着吃了吃。
天气太冷，他也没有想着去外面散步。
另外，外面天气太冷，陈辰觉得自己还是在自己屋子里开着暖气比较高兴。
另外，他想，自己可以之后参加完顾瑶的婚礼后，就可以着手准备离开后的事情了。
他家乡本就不是这里，虽说对自己亲生父亲不是很亲近，但也没有多余的怨念和不满。
毕竟，衣食父母，他学画画的时候，没少找那名义上的父亲帮忙。
也许，以后他会回来。说不定，那时顾瑶已经有了孩子，孩子肯定和顾瑶长得很像。
柔和的轮廓，有些鹅蛋脸的轮廓，小巧的鼻子，桃花花瓣一样的唇，温柔的双眼。
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哪一个臭小子。陈辰心里酸溜溜地想着。
牛奶晚上和他睡在一个床上，此时正把脑袋往他手上凑着。
陈辰呼噜了一把牛奶的脑袋，然后又想到，也许，顾瑶的孩子和小时候自己印象里的夭夭差不多。
但是，她肯定比夭夭过得更精致，顾瑶肯定会像养小公主一样地养着她。
不知有意无意，陈辰把陆西臣这个名字连带整个人都忽视了。
女肖父，大概，陈辰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
128章九厘米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顾瑶心里也越来越慌，感觉像揣了一只兔子，每天跳个几下，让人心神意乱。
大概是太忙了，陆西臣也不再去纠结先前的事情。
时间总是有的，等闲了再把事情摊开。这好像是顾瑶才会做的事情，但是陆西臣还是忽视了这件事情。
日子依然慢悠悠地随着日升月落走掉，顾瑶在工作回来后，除了想着婚事，便是琢磨着怎么做出又营养又美味的猫粮。
在婚事前，还有一件事情，那便是和陆西臣一起去参加冬日里的一个汉服活动。
顾瑶查了一下天气，那天是一个雪天。但是路途不远，是以不用很担心。地点是在开封，一个古老的城市。
衣服是熟识的一个作坊做的，制成后先放在了薛菁那里。
顾瑶这天突然想起来，就带着个背包过去了。想着，一个人过去，总是需要装一下的。
是一个很大的包，包里面能盛很多东西。
坐上公交，顾瑶一路闭目养神。自从前几日和陆西臣分房睡，她已经几天没有睡好了。
倒不是因为没有和陆西臣一起睡觉，只是心里想的东西太多，总是不能安心踏实下来。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把着急的事情落实下来，但是顾瑶着急的是婚礼的事情。
陆西臣很忙，她不想打扰他。一个人又总是不能拿主意，于是就是之后的失眠。
昏昏沉沉地下了车，顾瑶突然感觉自己更困了，很想停到哪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但是，显然是不现实的。冷飕飕的风很快吹的顾瑶没了不切实际的想法，街角风里送来的糖炒栗子的香气和臭豆腐的味道。
天气很冷，这些热闹的小摊子前面倒是热闹的很。情侣和小孩是最容易被吸引的人群。
顾瑶感觉，自己可以回去的时候买一袋栗子。
这边，路小杏一大早就早早起来开始去厨房帮忙。
随着每天的刷好感，薛姨对她观感已经很好了。
“小杏啊，起的很早的嘞。”看见她进来，薛姨掂着手里的勺子，笑容满面地说。
“嗯，薛姨早上好啊，我去洗个手择（zhai）菜。”
路小杏殷勤地笑着，去了水池边。
“好好。”
“零少爷，早啊。”去院里采新鲜的花朵，路小杏在花丛里看到了在长凳上躺着的薛零。
薛零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映着朝霞，像展翅的金色蝴蝶。
大概刚刚是真的睡着了，薛零慢慢睁开的双眼有些迷茫，然后慢慢变得清醒。
翻身坐起，薛零坐在长凳上，面目不善道，“你怎么在这儿？”
“菁小姐的房间需要一朵鲜花的点缀，所以我就过来了。”路小杏不卑不亢道。
她总觉得这位管家先生可能真的不喜欢她，几乎每次她出现，他的脸色都不太好。
“既然采好了就过去吧，站在这里做什么？”薛零冷冷道，从长凳上坐起，然后冷着脸大步离开。
真的很讨厌我啊。路小杏想。
不过，我来这里也只是为了了解那个人罢了。
路小杏攥紧了手里的花枝，嘴角抿起。
“小杏，在那个站着做什么？瑶姑娘来了，快点把花枝插进花瓶里吧，让美丽的鲜花点缀冬日的素淡，快去。”薛姨招呼着她，两人脚步很快地往薛菁的房间走去。
“是顾瑶吗？”路小杏小声问着。
“是的，快把花枝放进去，清水已经放好了，快。”薛姨催促着，把她推进屋子里。
屋子里只有薛菁一人，她手上正拿着一件粉紫色绣缠枝花纹的短袄，在身上比着。
顾瑶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摁响了门铃，然后背着包自己走过去。
她和陆西臣的两套衣服是同一颜色的相似款式。两件皆是白色刺绣衣袍，顾瑶的短衫上绣的是粉线蔷薇，而陆西臣的短衫上绣的是蓝线叶片。
上面的绣纹和银色的线交叠，颜色极淡又极清雅。
两件都有配套的大氅，一件红色，一件黑色。搭配素色衣衫，很漂亮。
顾瑶摸着柔软的衣料，连连赞叹。
“费心了。”顾瑶激动地把薛菁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地把脑袋抵在她肩膀上。
“瑶姐姐好客气。”薛菁笑着，知道她是真的开心，也不多话。
“瑶姐姐不要试试吗？”薛菁把衣服展开，比在顾瑶身上。
顾瑶今天穿的是加绒卫衣，里面套着件短领毛衣。这样比着有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不了。”顾瑶自顾自地笑了，她想和陆西臣一起试衣服。
“瑶姐姐的眼光一向是好的。”薛菁拿起陆西臣的那件，又把两件衣服放平在床上，比在一起看。
“那天去的人多吗？”顾瑶问，她对这些向来不甚关注。
“应该会吧。”薛菁也不是很确定。
“不知道这次的活动是什么？”顾瑶好奇。她有些想穿着定制的衣服给陆西臣唱一首歌。
“这个，大概是煮茶或煮酒吧，或者一起吃火锅？”薛菁猜着，眼睛一亮，她有些想吃火锅了。
“瑶姐姐，今天中午在我家吃火锅吧。”薛菁摇着她的手臂。
“这个应该不行，因为西臣今天在家，我要给他做饭。”顾瑶支着下巴道。
“他自己不会做吗？”薛菁单纯好奇地问。
“他会的。”顾瑶点点头，“但是我想回去和他一起。”
顾瑶有些不好意思地热了脸，居然说出这么难为情的话。
“瑶姐姐好喜欢他的，对吗？”薛菁凑到顾瑶怀里，抬着脑袋问她。
顾瑶没好气地刮了薛菁的鼻尖一下，心里却跳的厉害。
口是心非道，“马上就要结婚了，咳，当然会喜欢的。”
薛菁捂嘴笑了，最后，不小心地笑得不可抑制，弯着腰扎进顾瑶的怀抱里。
顾瑶揽着她，生怕她摔倒，拍着她的肩背。
“小心些。”有什么好笑的，顾瑶心里嘀咕着。
最后，顾瑶中午还是在这边吃的。因为陆西臣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说是有个朋友间的聚餐，中午就不回去了。
中午的时候，顾瑶没有去厨房。以往薛母在的时候，顾瑶才会跟着她一起进厨房，做些菜。
但是很奇怪的是，薛母的手艺那么好，但是薛菁和薛彦都没有继承她的好手艺，没有见他们进厨房过。
不过，顾瑶猜想，也许是他们没有在她在的时候进过厨房罢了。
不过，让顾瑶惊讶的是，中午在薛菁房间的时候，她从窗户里看到了在园子里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瑶姐姐？”薛菁发现她在一边发呆，走上前疑惑道。
“没事。”顾瑶看到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不确定道。
“我们去商场吧，我想去买些耳环来戴，瑶姐姐陪我一起吗？”薛菁拉着顾瑶的手臂，有些撒娇地道。
“当然可以。”顾瑶点头。
把衣服放进袋子里里，放在后备箱。由薛零带她们出去。
“要去哪里？”薛零问。
“去最近的商场吧，我要采购一些吃的和首饰。”薛菁快乐地和薛零讲道。
“女人就是麻烦。”不只是心情不好，还是什么，薛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薛菁杏眼一瞪，粉唇一嘟。
顾瑶拉了她一下，揉了揉她的手指，以作安慰。
薛菁撇了撇嘴，小小声地哼了哼。
一路上，车里气氛都是闷闷的。因为不知道薛零因为什么不高兴，顾瑶和薛菁也没怎么开口。
只是，下了车一离开薛零的视线，两人就开始聊了起来。
“他不上来吗？”顾瑶问，她看到薛零就在车里，似乎没有想要下来的意愿。
“嗯，他一向这样的，不喜欢凑热闹他。”薛菁咧咧嘴，似乎还在为刚刚薛零的坏脾气而恼火。
她们先是直接坐电梯从一楼到顶楼，然后再一层层地逛下来。
在首饰店里，薛菁挑了一串粉色水晶的链子和一对小串满天星的银色耳环。
顾瑶挑了一对毛绒耳环，柔柔软软的，顾瑶感觉捏着有点像鱼鱼身上的感觉。
接下来，两人又在鞋店和衣服店里面逛了逛。
都是提了几个包，顾瑶看着自己手里的成果，有些无奈。
太大意了，顾瑶想。她只是在薛菁和导购的推荐下，一不小心就买了那么多。
有些担忧地看着其中一个袋子里面的盒子，里面是一双七厘米高的高跟鞋。这是顾瑶第一双这么高跟的高跟鞋。
唔，事情是这样的。
两人走进店里，大概薛菁是这里的常客，有个很漂亮的导购姐姐走过来，向她也介绍了几双适合她的。
开始是几件不很高的，后面不知怎么就开始推荐一些贼高跟的，甚至还有一双十几厘米的，把顾瑶吓了一大跳。
看着那纤细漂亮的跟，顾瑶真的怕自己穿上就把跟给踩断。
不过，最后顾瑶还是在两人的坚持下买了她手里的这件。
因为，镜子里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拿着一堆的战利品，顾瑶和薛菁走的不是很快，一路走，一路还小声地交谈着。
“瑶姐姐，我昨天做成功了一块蛋糕，哥哥夸我做的很好。”薛菁献宝地说道。
“那真的很好呀。”顾瑶道。
“鱼鱼这些天很乖吗？”薛菁问。
“挺乖的，一般情况下。”顾瑶谨慎回答。
上次鱼鱼生病，应该就是它在阳台上呆的时间太久了。
“我朋友家也有只猫，这些天他外出，是只已经绝了育的公猫，美短，可以先放你家吗？”薛菁突然想到地讲。
“应该可以。”顾瑶有一点点为难。她觉得自己可以和陆西臣商量一下。
“不行的意愿话也没关系的，有宠物寄养嘛。我也只是突然看到前面的那只猫，才想到的。”
薛菁指着前面的姑娘手里抱着的狸花，和顾瑶说道。
“应该是可以的，”顾瑶举着手机道，“不过我想，我还是需要请示一下我家的另一位。”
“嗯嗯，是另一位。”薛菁戏谑地笑着，看着顾瑶拨通电话。
“西臣，是我，现在忙吗？”
“哦，没事，只是想问一下，有个朋友家猫猫想要寄养在我们家一段时间，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好的。”
看着顾瑶把电话挂断，薛菁有些惊喜地看着她，“他同意了？”
“嗯。”顾瑶点点头。
“那真的是太好了。”薛菁原地走了走，想要拿出手机打个电话，又发现手上拎的东西太多，不方便。
“我来拿一些吧。”顾瑶伸出一只手来。
“嘿嘿。”薛菁激动地把手里的东西交到顾瑶手里，有些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拿出来。
“喂，是我是我，小菁。”
“是这样的……”
顾瑶把手里的东西换了换手，让自己稍微轻松一点儿。
听着薛菁介绍自家的鱼鱼多么多么的乖巧，顾瑶没忍住地笑了笑，眼神下意识地去搜寻刚刚抱着狸花猫的女郎的身影。
眼神在人群里搜寻，顾瑶却看到了另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人。
是陆西臣。
顾瑶的心不可抑制地下沉着，只看到那抱着猫的女郎直直地走向陆西臣。然后两人不知说了什么，陆西臣接过了女郎手里的狸花。
心里有些酸酸的，不过顾瑶还是让自己相信陆西臣。
也许，是他的朋友。多年未见的，自己没有见过的。
虽是如此安慰自己，顾瑶还是感觉身上的力气被抽离，脑袋有些发昏。
“瑶姐姐？”薛菁打完电话，正要和顾瑶展示那只猫猫的图片，却看到她相比刚刚明显惨白的脸色。
“怎么了？不舒服吗？”薛菁赶忙把顾瑶手里属于自己的袋子拿过来，还想把顾瑶的一部分东西拿过来，被她拒绝了。
“没事，只是站的久了，有些低血压。”顾瑶自然地说着谎话。
“哦哦。”薛菁以自己多年吃药的经验，对她的话没有怀疑。
“虽然没有事情，不过瑶姐姐还是平时注意身体，补充一些铁元素比较好。”
薛菁和顾瑶并肩走着，想要走往电梯时，顾瑶突然指着一边的店铺，道。
“我们去里面看看吧，我估计有想买的。”
声音里有些仓皇，不过薛菁没有注意到。
在她们身后，陆西臣抱着猫，和孙静雅一起走进了电梯。
无意间抬头，无意间一瞥，陆西臣感觉有个身影很熟悉。
再一抬头间，已经没有了他想寻找的身影。转瞬即逝的念头，在低头抬头间忘却。
129章自嘲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鱼鱼跑过来，顾瑶看了看，陆西臣果然没有在家。
顾瑶把衣服收进衣柜里，把鞋子收进鞋柜里，又去把脸好好洗了一通。
汉服活动是12月的月中，顾瑶已经为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好好给自己做了面部护理，顾瑶又去厨房准备了晚上做饭的食材。
一番活动后，顾瑶坐在沙发上，又不知道要做什么了，鱼鱼跑过来，顾瑶就把它搂在怀里。
陆西臣回来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外面天色已暗，顾瑶搂着鱼鱼在沙发上睡得昏天黑地。
听到声音，鱼鱼动了动耳朵，听到脚步特有的规律走动，探出的脑袋又飞快缩了回去。
屋子里开着空调，暖意袭人。陆西臣刚刚走了一段路，觉得屋子里有些闷。
回到房间，正要把衣服收起来，接到母亲的电话。
“臣臣啊，明天是周末，带着瑶瑶回来一趟吧。”母亲的声音在另一边显得有些沙哑。
“嗯，你吃完饭了吗？”陆西臣问。
“正在做呢，那我先挂了，天气冷，记得穿厚点。”陆母在电话里嘱咐着。
“好。”
把顾瑶连带着鱼鱼抱到房间，陆西臣挽着袖子开始做晚饭。
食材都准备好了，陆西臣做起来也很快。
下午和孙静雅他们一起出去，本来也邀请了贺楼，但是贺楼以陪老婆为由给推掉了。
多年未见，陆西臣还是去了。
曾经稚嫩的感情早就随着彼此的分离而慢慢化为亲切的眷恋，陆西臣看着昔日的好友获得自己的幸福，心里的一份牵挂也落了下来。
不过，听孙静雅说，路小杏也在这边，陆西臣还是有些惊讶的。
“小杏，你在这里做什么呀？”薛姨看着在水池边愣住的路小杏，有些惊讶地问。
“哦哦，不小心想到一些事情。”路小杏笑得甜甜的。
“想的什么事情？方便我知道吗？”薛姨好奇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薛姨你，可千万不要嘲笑我。”路小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疑惑讲了出来。
“薛姨，薛零是薛家的养子吗？为什么又当了薛家的管家？”这是她一直疑惑的。
“哦，是因为薛零他喜欢这里呀，芸儿和两个孩子都对他很好。呆在这里，估计也有报恩的想法。”薛姨说到薛零，连连感叹。
“芸儿？”
“就是薛夫人。”薛姨解释道。
“哦哦。”
“薛零是个好孩子，家里的大小事他都要操心。别看他脸上冷冰冰的像要结冰碴子，其实呀，他心可软了。”
“嗯嗯。”路小杏点点头，似是十分赞同薛姨的话。
其实，她心里在想。既然心好，为什么对她态度这么差呢？难道是自己长得太丑，抑或是没有原因的讨厌，或是这份心软只对特定的人。
比如薛家的两个。路小杏想了想，体弱的薛菁薛零在意还是让人理解的，那薛彦呢？
路小杏还记得某次薛彦回来，心情不好，薛零特意端了一杯热牛奶过去。
倒不是她偷看，只是恰好碰上了。
也许正是薛零的好心肠和面冷心热，让路小杏对他尤为关注。
“你怎么对薛零那么关注？”薛姨看着又陷入思考的路小杏，突然笑的厉害地看着她。
“嘿嘿。”路小杏及时反应过来，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你如果真的看上薛零，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薛姨提醒道。
“为什么？”路小杏迟疑。
“我也不清楚嘞，只知道他可能喜欢过哪个姑娘，喜欢的不得了。不过人我倒是没见过，都是听菁小姐说的。”
“那那姑娘呢？”路小杏更好奇了。
“不清楚，只是有一段时间薛零少爷笑的特别多，大概就是那段时间谈的。后来么，就突然消沉下来，整个人又恢复了曾经的闷葫芦样儿。”
薛姨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似是很好奇到底是哪个姑娘，居然能看不上她家少爷。
路小杏也好奇的不得了，但是显然得不到答案。
“那菁小姐和顾瑶关系很好吗？”路小杏又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
“那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嗯。”
路小杏在心里想，这样也好，她也能通过这边得到关于顾瑶的很多信息。
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是她真的不甘心，顾瑶就这么嫁给陆西臣。
陆西臣是静雅姐的。
路小杏有些绝望地坚持着。
也许，她之后会后悔。但是，路小杏想，她一定要破坏他们的感情一回不可，算是对自己多年梦想破灭的补偿。
路小杏小时候就想，陆西臣和静雅姐，自己做他们的伴娘。自己要抢到他们的捧花，然后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得到他们的祝福。
这些年来，路小杏一直是这么想的，哪怕孙静雅去了外面，她也是这样想的。
农村的生活单一且乏味，但又保持着接近古老的晨昏日常。
每日早起的炊烟，傍晚的落日，田野闲走的牛羊，水里摇摆的鸭子。古朴的大地上，有着特有的韵律，一年四季，规律且简单。
路小杏在乡下读了小学和初中，在县里读了高中，去外地读了大学之后又回到小县城里做些活计。
可以说，她的人生是那么的简单。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念想或执着，唯一的一个便是想要看到从小照顾她的两个人好好成家。
但年岁易变，人心易改。
她想的那些都是她自以为的，于是，“砰”的一声，心愿与梦想如水晶灯一样破碎，渐起的碎片刺痛了她的眼。
家里早就给她安排好了相亲，她也一直按着家里的安排一步一步地、僵硬地往前迈着。
此次回去，便是要结婚成家，然后怀一个孩子，继续一步一步地朝着既定的方向僵硬地走着。
可以说，这是她唯一的一次倔强。
也许会失败，也许会成功。谁知道呢？她只是要尝试一下罢了，唯一地一次离经叛道。
路小杏想，也许是唯一的一次“错误”。
毕竟，她要做的并不是一件好事。
棒打鸳鸯，不过如此。
甚至，她这个棒槌还名不正言不顺。
顾瑶又做梦了，还是关于她小时候的梦，很难得。
顾瑶放松着精神，随着年幼的自己在一片金灿灿的麦田里走过。
显然是夏天，太阳高高挂起，照耀着一片片土地，炎热而耀眼。
顾瑶却不觉得热，大概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做梦，就那么悠悠闲闲。
年幼的顾瑶穿过麦田，来到堤上，拽着几根狗尾巴草，在手里转着。走下去，来到一片杨树林里，树荫浓密，她就从地上捡着根树枝，在一片片猫咪灌木里面寻找着什么。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蝉鸣，哦，是了，她在搜寻知了钻出地面，蜕下的壳。
壳是褐色的，和泥土一个颜色。有些落在地上，被顾瑶捡起来，放进随身带着的小袋子里。
捉知了壳在当时的农村，是夏天孩子们十分喜欢的活动之一。哦，应该是捡，但在当地，捡知了壳就是捉知了壳。
因为捉知了壳可以卖钱，然后卖得的钱可以用来买零食吃。
看起来，小顾瑶对捉知了壳很有研究，在地上地毯式地走过去，袋子里就有十几只了，在灌木里用木棍扫过一遍，又多了很多。
这边小顾瑶热火朝天地捉着知了壳，顾瑶却看从另一边的河滩那边走上来的一个少年。
少年穿的干净整洁，在炎热的夏天看着十分清凉。也许是他一身绿短袖，绿短裤的原因。
小少年看到有人，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方向。也有可能是因为树下比较清凉。
小少年从树下的小路上走过，目不斜视。
顾瑶看着，忍不住对比了两人。一个因为一番运动身上汗津津的，一个面容清秀，看着便觉得清爽。
一番对比，顾瑶忍不住酸了一把，继而又想到，一个不认识的人，自己为何会梦到。
难不成，自己曾经喜欢过一个男孩，因为时间久远，自己给忘了。
梦里的画面转的很快，顾瑶很快又看到小顾瑶回到了家里，手里攥着几枝荷花。
“奶奶，奶奶，我要把莲花栽在地上。”小顾瑶一脸兴奋，把荷花往边上一放，就开始在地上刨坑。
“瑶瑶，你等等。”奶奶从屋子里蹒跚出来，顾瑶眼睛有些湿，只看到奶奶把小顾瑶手里的铁锨拿过来，语重心长道。
“瑶瑶，这莲花，是不能在土里长的，它该在水里。”
“哦哦。”小顾瑶仰着头似懂非懂。
“还有，已经折下来的花是不能养活的，除非是能插枝的花，比如月季。”
“但是，它开得很漂亮啊。”小顾瑶扁着嘴巴，似乎要哭的样子。
“傻瑶瑶，虽然它已经没有了生命，但是可以在水里短暂地存活。”顾奶奶安慰着。
小顾瑶一听，破涕为笑。
窗外，有人走过，顾奶奶挥挥手，招呼他进来。
顾瑶一看，有些感觉神奇，因为那孩子正是先前小顾瑶遇到的少年。
少年这次穿的是一身蓝色，脚上的凉鞋是黑色的，包着有些被晒黑的脚丫子。
“瑶瑶，这是臣臣哥哥，认得吗？”顾奶奶摸着小顾瑶的脑袋，和蔼地问小少年。
“臣臣，你奶奶现在在家吗？这边是她要的花样，你给她拿去。”
顾瑶有些懵，是她想的臣臣吗？不禁往前凑了凑。
小少年腼腆笑了笑，谢过顾奶奶，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牛奶糖来，递给小顾瑶。
“瑶瑶妹妹，给。”
顾瑶快要惊诧地跳起来。
半晌，又反应过来自己只是在做梦。
是真实发生的吗？顾瑶疑惑。
也许是的吧，顾瑶有些不敢确信。
从床上坐起来，顾瑶把脸揉在鱼鱼怀抱里，有些不敢睁眼，怕刚刚那一幕从脑子里消散掉。
又把梦里的事情给一点点清晰地回忆一遍，顾瑶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屋子里有些暗。而且，她现在在床上。
顾瑶捂着有些发疼的脑门，又仔细捋了捋自己的记忆。
照这么说，自己小时候就和陆西臣见过面？顾瑶有些惊喜地想着。
那这事如果是真的的话，自己岂不是小时候去过离村。
而且，那里还有奶奶的房子。
顾瑶心里有些过分激动，腾地从床上走下来。
“嘶。”脑子有些抽抽的疼。
顾瑶使劲揉了揉，难道是自己昨晚睡的太晚的锅。
不去想这些，顾瑶觉得自己应该过些天去离村一趟。不知道陆西臣愿不愿意陪自己去。
顾瑶觉得，若是他不要去，自己一个人，其实也是可以的。
到了那里，也许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虽然只是小时候回去乡下一趟，不过顾瑶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有一点点印象的。
她现在记不得，但是回去了，见到实情实景大抵就能想起来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可能和陆西臣有那样的缘分，顾瑶惊喜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此时，顾瑶也不计较自己到底是怎么上床的了。她的心思全被自己可能和陆西臣一个家乡的激动给占据了。
直到门被敲了两下，陆西臣走进来，顾瑶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穿鞋的事实。
脚底的寒凉透过脚底板往腿上攀缘，顾瑶冷的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上。
陆西臣一眼便看到了顾瑶奇怪的站姿。
“怎么不穿鞋就下来？”显然有些生气。
顾瑶却并不在意他的冷脸，迅速地反应过来把鞋子套在脚上，有些欢快的瞅着陆西臣。
“饭做好了？”她闻到了饭香。
“嗯，洗洗手吃饭。”陆西臣的视线在顾瑶的脚上又扫了一下。
不自在地把脚缩了缩，顾瑶随着陆西臣到了客厅。
卧室没有拉灯，所以顾瑶在屋里没有注意到陆西臣今日的打扮。
在她出门前，陆西臣穿的是闲散的一套衣服，顾瑶记得里面是一件白色毛衣。今天是周末，陆西臣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高领咖啡色毛衣和黑色长裤，门口还搭着一件黑色长袄，腰部有着精巧设计的一件。
大概，是出门换的。
顾瑶的满腔激动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唰的一下化为难言的慌乱。
“中午出去见朋友吗？”顾瑶跟在陆西臣身后，问。
“嗯，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陆西臣的话很平静。
顾瑶却从中听到了亲昵和关切。
瞧，他一点儿解释都不愿意给你。
顾瑶自嘲地想。
130章回校
天色如墨，一团团的乌云凝聚，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顾瑶举着筷子，看着陆西臣给自己盛粥。
今天的陆西臣情绪一直很好，顾瑶看得出来。也正因如此，顾瑶倒是显得有些过于平静。
也许，她应该回去散散心。顾瑶有些不负责任地想道。她想，自己可以先请个假，然后在家里好好呆上一段时间。
不过，在此之前，顾瑶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考虑。比如陈辰的事情。
她先前早就知道陈辰大概要离开这边，去新的城市。但是具体去哪儿，顾瑶没问。
顾瑶除了在意陈辰的桂花去留，在意这个朋友，还在意的是陈辰的好酒，和牛奶。
一般来讲，就顾瑶所知道的来讲。宠物们一般需要在固定的地方成长。经常的搬移，很容易对宠物的成长造成不好的影响，也容易对它们的健康产生不好的影响。
顾瑶想着，也许，她可以去蹭点酒回来。想着陈辰家的好酒，顾瑶有些馋。
晚上风果然很大，吹着窗子一响一响的。顾瑶抱着枕头，躺在床上，去看陆西臣的空间相册。
也许是不在意，陆西臣的空间相册，没有一个上锁的。
顾瑶感觉很开心的同时，又有些难受。开心的是她能直接看到他空间的所有信息，难受的是这些不单单她一个人能看，还有很多人，都可以看。
顾瑶有些自私地想着，假如可以自己一个人看就好了。
昨天顾瑶也没多问关于那女人的事情，主要还是不敢。她怕她的猜疑会让陆西臣不舒服。
说到底，还是因为顾瑶在这场爱情里面，先爱上的那个人总是姿态很低。
张爱玲女士曾写过类似的话。喜欢一个人，她可以低到尘埃里。
感情这种不能量化的东西，还是很难判定到底谁爱的多，谁爱的少的。
何况，爱多爱少又如何，无非一个心甘情愿罢了。
也许真的是多年的老友也不一定，但是，顾瑶还记得陆西臣相册里唯一的一张女性人物照片，一个齐刘海的姑娘。
顾瑶不知道是该骗自己，还是该去相信他。或许，两者都需要。
顾瑶感觉自己有点儿毛病，都已经要确定在一起了，结婚日子都订了，怎么还计较那么多？
总之，两人是肯定要结婚生孩子的，咳。顾瑶自我安慰着。
她觉得，也许自己可以回去和陆妈妈旁敲侧击一下，万一陆妈妈知道呢。
这样想，顾瑶就迫切地想要回去一趟。心里琢磨着哪个理由比较合适。
最后，是陆西臣和她讲起，陆妈妈要他们回去一趟，具体没说因为什么，但两人已经知道了具体原因。
很有可能是两人的结婚事宜，还需要敲定一下。
顾瑶一下子想到了婚纱，白色仙气的婚纱，就像做梦一样。
在和陆西臣走到一起前，顾瑶也无数次地想到这些。
其实，在此之前，顾瑶想的太多了，甚至规划到了两人从生到死的事情。
两人是在第二日就出发的。
这天开始的时候，天气晴好，只是走了一半路，天气就突然冷了下来。冰冷的风打在窗玻璃上，顾瑶庆幸自己穿的够多。
果然，两人一起回去的时候，陆妈妈提到了两人的礼服。
给他们挑选了几家婚庆店，陆妈妈把一个个小本本放在顾瑶面前，等待她选择出一家来。
顾瑶看了看陆西臣，看他没有意见，就选择了自己钟意的一家婚庆店。
婚纱好看不好看在顾瑶心里倒是次要的，主要是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一家。
她遇到的很多次婚礼，婚礼上的新娘子，穿的也都是这家店的。顾瑶了解到，那些新娘子现在都过得很好。
“既然你们已经看好了，明天去换婚纱礼服吧。”陆妈妈拍板道。
“好啊。”顾瑶愣愣开口。
陆西臣妈妈爸爸是住在县城里的，和顾瑶家很近。
本来，陆爷爷也是要住在城里的，但是他挂念家里的花花草草，嫌弃城里地方太小，没有地方给他种花养草。
阳台太小，不够他施展。这是陆爷爷的原话。
顾瑶只记得，陆妈妈和自己说的时候，自己的表情肯定十分惊诧。
既然已经回来了，不回去一趟也不太好。顾瑶决定回一趟家。她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
顾瑶在吃过饭，就搭上公交回了自己家。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陆西臣也跟着她一起回去。
“我还没去过你家。”顾瑶只记得自己说要回家后，陆西臣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似乎有委屈。顾瑶怀疑自己应该是看错了。陆西臣怎么会委屈？只是没有带他去自己家而已。
但是看着他有些黑的表情，顾瑶还是同意了。
似乎大概，顾瑶想这大概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坐公交。哪怕曾经上学的时候也没有一起过。
顾瑶开始高兴起来，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这伟大一刻。
但是，陆西臣很快又因为其他事情被叫回去了，所以顾瑶只得一个人戴着口罩开始打扫。
本来，顾瑶想让陆西臣帮自己抬抬东西什么的。
家里的陈设没有改变，只是有些落灰，有些东西看起来有些陈旧了，透着股很久很久未曾居住的感觉。
小小的楼房，和其他的住户毗邻。顾瑶还记得邻居家奶奶经常用剩饭喂野猫的地方。
顾瑶把屋子里的东西打扫打扫，擦擦洗洗。好一阵子，才忙活完。
快到中午的时候，陆西臣过来接她，被顾瑶邀请到家里小坐。
屋子很久没住了，但幸好设备还好，顾瑶特意买了茶叶用来泡茶。
喝着顾瑶泡的毛尖，陆西臣坐在有些矮小的凳子上，打量着屋里。
“咚咚。”门被敲响。
“是瑶瑶啊，今年回来了？要去看奶奶的哇。”是那个经常用剩饭喂野猫的奶奶。
顾瑶笑着答是。
“这是？”屋子前的帘子被掀开，有阳光落在陆西臣身上。
老花眼的奶奶凑近瞅了瞅，才发现屋子里的陆西臣。
青年才俊，不错，配得上我们瑶瑶。奶奶在心里想着。
“小伙子哪里人啊？家离这儿近吗？”似乎又是要查户口的架势。
“奶奶，这是我未来的丈夫，已经在准备婚礼了。那天可以邀请奶奶过来吗？”
“当然，不邀请我也是要去的。”奶奶严肃地看着顾瑶。
“哦，那小伙子怎么称呼啊？”奶奶问陆西臣。
“叫我西臣就好了。”陆西臣看了看顾瑶，礼貌道。
“哦哦，名字不错啊。”
顾辞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告诉姐姐，就到家了。
手上的一提东西明显是一个人的份。显然，他没有想到，姐姐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旁边，竟然还站着一只他很不喜欢的陆西臣。
顾瑶有些敏感地感觉道弟弟的不满。她知道弟弟不满陆西臣，但是没有办法。
她明明记得两人先前关系缓和了不少，现在看来，似乎还需努力。
顾瑶把顾辞拿过来的东西做了，又去买了新的。三人坐在一桌好好吃了一顿，寒冷的冬日似乎也渐渐有了温度。
因为顾辞回来，顾瑶去楼上帮顾辞的房间收拾了出来。
晚上，顾瑶和陆西臣回了陆西臣家，留顾辞一人在家。
顾瑶开始有些不放心，顾辞也是有些不舍，被陆西臣一句话给打发了。
回去后，陆妈妈问起什么，顾瑶都如实回答。
知道顾辞到了家，陆妈妈有些惊喜。想着可以邀请他过来一趟。
“哪天邀请你弟弟过来玩。”陆妈妈道。
“好的。”顾瑶回答道。
第二天，顾瑶又和陆西臣一大早被陆妈妈赶出来。
这天的雪很大，一切都白茫茫的。大片白色的雪花落下来，像一片片纸片一样，随风飞舞。
顾瑶看着外面的天气，想着可不可以回母校看一眼。
这样的天气，配上这样的雪。，在校园里一定很美。
问了陆西臣，陆西臣同意和她一起去。
上午，顾瑶和陆西臣去了婚纱店先看了看，然后就拐道去了学校。
是周日，学校里没有学生。
呼呼的冷风里，学校里的老师也大多回了家。
两人是靠着刷脸进去的。
顾瑶很激动，门卫居然还认识他们。
门卫大叔穿着厚厚的防寒服，脸被冻的红红的。
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曾经的校园在一片白茫茫里有些肃穆。
熟悉的木兰树，熟悉的桂花树。
顾瑶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十分激动，竟然远远地把陆西臣抛在身后。
陆西臣也不追，慢悠悠地在她后面跟着。
顾瑶呼吸着有些冰凉的空气，看着洁白的脚下有种想要躺下去的冲动。
但是，冲动终归是冲动，顾瑶还没有那个勇气。
有鸟雀从空中飞过，顾瑶看着天上，一片寥廓。
远处黑色的枝丫直插云霄，有黑色的喜鹊在高高的枝丫上叫着。
这是好运要来呀。
顾瑶心里想着。
顾辞在家其实只待了一个晚上，就又回去了。
温雅在电话里催他，催工作上的事，其实明明是她自己想顾辞。
但她不要承认。她在电话里面义正辞严，说的很是严肃。
“顾辞，你快点回来吧。工作还等着你呢。那么一大堆，你可快点。”
听着电话里有些撒娇短小语气，顾辞自然是快快地回去了。
反正，看着这边，大概也并不需要他的样子。和姐姐打了招呼，顾辞就又拎着东西回去了。
是的，他机智地拎了家里的特产过去，准备让温雅尝尝。
顾瑶在校园里一圈圈的逛着，居然在熟悉的小竹屋旁边看到了一只雪白的猫，蓝色的眼睛，很是漂亮。
顾瑶不敢惊扰他。
顾瑶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地抓一把雪来玩。陆西臣把手抄进口袋里，在后面跟着。
不一会儿，顾瑶的手就红通通的了。她也不在意。手里冰冰凉凉，倒是让心里的火热降了下来。
顾瑶走了一段时间，突然回头，把手放在陆西臣手里。
冰冰凉凉的爪子，就那么放在陆西臣手里，还带着一个被搓圆的小雪团子。
陆西臣眼也不眨一下，任由她放着。
“你不冷吗？”顾瑶问。
“不冷。”陆西臣淡淡道，只是看着顾瑶的神色有些意味深长，黑漆漆的眼眸深了些许。
顾瑶不知道陆西臣的想法，只是那么攥着他的手。
两人在冬日的料峭寒风里走着，牵着手。
两人离开了学校，又去旁边的小吃街买了些糖炒栗子和小吃。都是顾瑶喜欢的吃的。
陆西臣在他身后，负责付钱和拿东西。顾瑶感觉很幸福，先前的一些事情早就被她忘在脑后。
只是，有些事情刻意地想要去忘记，却总是会有人来提醒。
顾瑶现在就是。
在街上溜达一圈，还没有到家，他们遇上了曾经的同学。
“嘿！是你们啊！难怪看着面熟。”是他们高一的同班同学。
还是见过她向陆西臣告白的一个。
顾瑶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陆西臣一点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看着他，眼神在他身上溜了一圈。
“你是？”
显然，他不记得了。
顾瑶有些无语，但还是解释道。
“这是我们曾经的同班同学，林逸。”
“你好呀。”
“真是好久不见。”顾瑶有些惊喜，有些无奈。
看到林逸看过来善意的的戏谑的笑，顾瑶心里颤了颤。
其实，顾瑶现在还是挺怵陆西臣的，曾经的眼神的。
那么冰冷，好像把她的心也给冻住了。
这天一大早，苏唯在接到顾瑶回学校的电话后，就有些头发昏。
拿出温度计自己量了一下，果然发烧了。
宋白不在，苏唯勉强撑着给自己烧了壶开水。
在一片叮铃铃声中，苏唯从一片昏沉里醒来，那是她订的闹铃。以防她突然睡着，忘记起来喝热水的。
苏唯有些担心地摸了摸脑门，很烫。她自己都被自己烫着了。
迷迷糊糊给宋白打了电话，电话里，那边风声呼啸，大概在外面。
苏唯嘱咐他早点回来，给自己带点药回来。
过了大概很久，苏唯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宋白还没有回来。
又打了一个电话，宋白没接。
有些愤愤地把电话一扔，苏唯准备自立更生。
还好，睡了一觉起来，她感觉好了很多。但是，还是有些不舒服。
喝了热水，苏唯躺在沙发上，准备回来好好和宋白说上一通，痛斥一下他不接电话的行为。
这边，雪还在下，顾瑶和陆西臣在外面还是买了一把伞。温度骤降，路上也慢慢开始滑了起来。
陆西臣和顾瑶逛着逛着，意外遇到了曾经的高中班主任。
顾瑶很激动。有些猝不及防。
路上挺冷的，两人最后还是随着老师去了一家店里。
131章唯一
袅袅的热气缭绕，顾瑶觉得班主任身上的气质竟然越来越柔和沉淀，就像酿了很久的酒一样。
喝着茶，两人和老师聊着近况。
顾瑶感觉又回到了高中被老师拿来和好学生比较的日子。
陆西臣显然就是那个好学生，而她恰恰相反。
她很怕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事实上，她也只是听着两人讲话，脑子跟不上趟。
如今，在老师的面前，她作为陆西臣未过门的媳妇，不知怎么，竟然有些底气。
顾瑶感觉很是神奇。
顾瑶想到了曾经上课的日子。
第一次见到班主任，她的第一印象是，这是很帅，笑起来很温润的老师。
顾瑶很喜欢这个班主任。
原来，顾瑶上的文科，陆西臣上的理科。虽然后面分科，但是陆西臣还是得到了顾瑶班主任的授课。
大概是好班级的优待吧。
顾瑶想。
她记得班主任不喜欢教训人，单凭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同学自己认错。大概是恩威并施，让同学心服口服的原因。
顾瑶特别佩服这位班主任，从以前到现在。
顾瑶不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结束风，只记得最后班主任很和蔼地看着她。
那种眼神，似乎里面带有期许。
顾瑶眼眶有些热热的。不知为何，顾瑶现在极其容易被感动。她想到了很多。
天色越来越暗。顾瑶和陆西臣早早地回去了，赶上了陆妈妈做的饺子。
做的白菜猪肉饺子，不知兑了什么调料，特别香。
饭后，顾瑶在外面走了走。似乎不小心好像吃多了。
胃部有些沉沉的，顾瑶忍不住捂脸。太不矜持了，她发现在美食面前，自己真的容易吃的太多。
路灯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带着温暖的色彩。顾瑶走一段路，看看身后的脚印，一个个凹陷，很有意思。
晚上，顾瑶和陆西臣睡在房间里，竟然笑着挠陆西臣的痒痒。
陆西臣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
顾瑶只是笑，蹲下身来给陆西臣洗脚。本来陆西臣是要拒绝的，但顾瑶十分坚持。
顾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激动，大概，是因为今天见了班主任的缘故吧。顾瑶想。
顾瑶低着头，也就没有注意到，陆西臣看她的眼上越来越奇怪。
给陆西臣洗好脚，顾瑶帮陆西臣按摩了一下。
她的手艺很好，她从小就给奶奶按摩，做这个做的特别好。
“感觉如何？”顾瑶问。
陆西臣看着她的脸，眼睛里糅合着笑意。“挺好。”
“那就好。”顾瑶低着头，小声咕哝。
陆西臣在这边的房间和在爷爷家里的摆设差不多，和曾经租住的房间也很像。
盖的被子是陆母早先在太阳下晒过的被子，上面似乎还带着阳光的温暖感觉。
顾瑶把被子展开，边边角角给折好。顾瑶睡觉的时候，向来是把被子折起来的。一个人的时候尤甚，把被子卷起来，就像虫子一样挤进被窝。最后，睡到被子里的人就像一个长条的蚕茧。
陆西臣先上床的，顾瑶感觉有些吹不着，就去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
捧着牛奶坐进被子里，陆西臣似乎已经要睡了。
因为白天的事情，哪怕喝了牛奶，顾瑶也很精神。
把今天的一件事一件事记到手机的便签里，顾瑶准备回去的时候把它给抄写到日记本上。
宋白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还在睡的苏唯，就没有喊醒她。
这天，宋墨和冯玟，以及孙静雅和她男朋友约定去郊外的马场骑马。
在此之前，宋白因为其他事情，忘记把这件事告诉苏唯。
想着早上告诉她的，宋白本想喊她起来。又想到昨晚两人闹得厉害，苏唯在临睡前，还警告他，早上的时候不要打扰她。
看着宋白一个人，宋墨蹙了蹙眉，隐晦地看了眼冯玟。
冯玟知道他的意思，暗暗摇了摇头，然后笑着和宋白道。
“小白，唯唯呢？”
“哦，她昨晚累着了，咳，是前些日子累到了，起不来。我就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了。”宋白有些懊恼地低下头，差点就说漏口了。
冯玟脸色有些囧，使劲拉了拉宋墨的衣袖，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但是，在宋墨眼里，那眼神带着钩子，让他心里有点痒痒的。
冯玟和他多少年了，他的每个小表情都了如指掌。看他这副模样，不由狠狠掐了他的手臂一下。
宋墨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无奈地看着她。
“那我们先去吧，回来给唯唯带些小吃吧。小白，交给你了。”说着，冯玟就拉着宋墨往前走。
“啊？”宋白摸了摸头，有些不知所措。怎么是自己的事了，虽然自己很乐意就是了。
跟着前面亲亲蜜蜜的两人，宋白感觉自己有些孤零零。
可能是第一次和苏唯单独行动的原因吧。宋白紧了紧围巾，加紧步子跟上去。
早起醒来的时候，吃过饭，顾瑶被陆母叫到一边。
“会做毛线活吗？”陆母的第一句话就让顾瑶懵住了。
“会一点点。”顾瑶斟酌着开口，不太确定地道。
“那就好。”陆母似乎是舒了一口气，有些欣慰地看着她。
顾瑶有些被这个目光吓到，略为惶恐地等着陆母的下一句话。
“是这样。”陆母大概看出她的紧张，摆了摆手道，“只是我的一个姐妹，她儿媳妇给她儿子织了条围巾。”
“这不？每天在我面前炫耀。虽然吧，我不在意这些，但是如果你可以给臣臣做一条，我还是很开心的。”陆母笑着，看着顾瑶的眼神特别和蔼。
虽然这么说，但是顾瑶明显地看出她的期待。
“那我晚些时候去买些毛线？”顾瑶试探着问道。
“嗯。”陆母笑得更高兴了。
“不知道西臣，他喜欢什么颜色的？”顾瑶问。
“你不知道吗？”陆母的表情十分惊讶了。
“不太确定。”顾瑶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她真的不太清楚。
“没事没事，再不济你可以问臣臣啊。”陆母又高兴起来。
“嗯嗯。”顾瑶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顾瑶嗯嗯点头，陆母在一边看得满意。
陆西臣从一旁走过，莫名感觉两人情况令人担忧。一个笑得傻兮兮，一个低下头做乖巧状。
唔，好像哪里不对。
和陆母又说了一会儿话，顾瑶就自个出去寻毛线去了。
小心翼翼地走着，顾瑶紧了紧围巾，思考适合陆西臣的颜色。
绿色？咖色？棕色？藏青色？还是什么颜色？
顾瑶回忆着陆西臣平日穿的衣服颜色，从现在往前推，一直推到他高中时候。
嘶，顾瑶一惊，她居然不太记得高中时候陆西臣的衣服颜色了。
顾瑶想啊想，最终也只有那天陆西臣拒绝自己的时候穿的衣服。
蓝色的卫衣，裤子颜色不记得了。
顾瑶本想去陆西臣的空间转上一圈，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她企鹅的会员上个月过期了，也不太想续费了。
其实，她完全可以回去了好好看看自己收集的关于陆西臣的相册。
那里面真的十分齐全。陆西臣的相册里面，高中的照片很少。顾瑶有很多从贺楼空间里面保存下载下来的，陆西臣高中时候样子的照片。
顾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对于陆西臣，顾瑶真的用了自己所有的努力，收集有关他的一切东西。
顾瑶一路走，一路思考。
很快，面前的一家小店吸引了顾瑶的注意。
那是一家以龙猫为主题的书店，甚至门前都有一个等人身高那么大的充气龙猫，正在摇摆着胖乎乎的身子，慢慢悠悠。
因着王舒曼的原因，顾瑶也很喜欢龙猫，她对这家店充满了亲切。
走进店里，顾瑶发现这是一家书店，兼营咖啡。
坐在窗边，喝着咖啡，手握书卷，也算是一种闲暇时的消遣了。
顾瑶只是走进去，就马上出来了。她出来是买毛线的，顾瑶决定在买到毛线之前，不能在哪里停留。
如果是从前，她可能就进去了。里面的环境很好，扫了一眼书架，有很多她感兴趣的书。
她想，之后可以和陆西臣一起来。
总归可以待在一起。
这样的念头一起，顾瑶又猛地想起陆西臣年后就要走，心里又有些酸酸麻麻的不舍。
一瞬间的恍惚，让顾瑶和迎面走来的人不小心碰了一下。
“抱歉。”
顾瑶下意识开口，转过身来去看被自己撞到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利落马甲，黑色的皮衣，长及膝盖的靴子，利落的短发。
“没事。”女人倒是不甚在意，只说着要走，看起来好像有些着急的样子。
顾瑶看着那人在一片雪色里一身冷肃的颜色，有些无奈那一抹利落的背影。
其实，那人顾瑶是认识的。顾瑶还有一点点印象的，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顾瑶肯定她是曾经初中的同班同学。
名字不记得了，只记得她是当时班主任的外甥女，性格高傲冷淡。顾瑶和她顶多算是点头之交，这还是她们有些熟悉后的事情。
顾瑶初中的时候家里条件巨差，她一味地省吃俭用。虽然开支确实省下来了一部分。但是，顾瑶在学校的形象显然也因此而有些窘迫。
其实，顾瑶很佩服她，那么小的年纪就可以做出那样优秀的成绩。
但是，除了她的成绩外，顾瑶最喜欢的是她的性格——爱憎分明，又那么的温柔。
是的，顾瑶开始因为在学校寡言少辞而被人时不时地磋磨两下。
那时，她还没有碰到陆西臣，心里还比较脆弱，没有现在这么的厚脸皮，更不想去求助。
开始，顾瑶真的以为她是个很冷酷的女孩子，有时碰到，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后来一次，她帮助了顾瑶一回。也是这回，顾瑶的心便热情地为她敞开。
但是，那之后，顾瑶和她也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偶尔顾瑶在观察陆西臣的同时，也会关注一下她。
越关注，越觉得她是真的帅气。顾瑶想，如果她的性别换换的话，说不定自己真的可能和陆西臣没了交集。
顾瑶认为，自己大概是那种认死理的人，喜欢了一个，就欢欢喜喜地把他搁在心里，好好放着。自然不会轻易去招惹他人，更不会轻易被其他优秀的男生给吸引了注意。
咳，顾瑶想着，又有些心虚。
在追寻爱情的路上，有时候也会被路上的花花草草给迷了眼。
终归，她心里的那个唯一是不会变的。
回头看了看那个背影，顾瑶掂了掂手里的包，继续自己寻毛线的事情。
在进店前，顾瑶还是敲定了陆西臣围巾的颜色——灰色。
因为顾瑶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颜色比灰色更适合陆西臣的。
灰色百搭，还衬肤色。顾瑶这样想着。
在店里面挑挑捡捡，顾瑶终于选中了灰色的一排毛线。
在店员的帮助下，顾瑶从货架的一头摸到另一头，注意着毛线的颜色、光泽和柔软度。
最后，顾瑶选了一款十分柔软的，质量价格都很不错的一团毛线。
哦，不，是几团毛线。
顾瑶数着袋子里的毛线团，心里满足极了。她准备回去就开始织围巾。
在做围巾之前，还要先确定好围巾的样式。顾瑶回到家，在网上搜索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围巾的样式确定好。
顾瑶虽然不是第一次织毛线，但是那时她做的简单，还有很多东西，她都是不会的。
幸好，陆母答应在她能独立完工之前，会帮助她的，在技术上做指导。
在围巾没有做好前，顾瑶趁机和陆母表忠心。
“伯母。”顾瑶笑嘻嘻地凑上去。
“嗯？”陆母的脸色拉了下来。
顾瑶一时无措，又猛地想起来。
“妈妈。”顾瑶感觉自己正在干一件大事。
是的，顾瑶心里感觉异常忐忑。
是不是太早了些？顾瑶有些怀疑，但又不想让陆西臣的妈妈难过。
“这就对了嘛。”陆母喜笑颜开，预计很快家里就是一桌大酒席。
看着顾瑶，陆母越发觉得满意。
“妈妈，这件事可以保密嘛？”顾瑶紧了紧声音。
“当然可以。”陆妈妈痛快道。
132章就这样
两人在家里也就呆了三个晚上，两天。
顾瑶每天都趁陆西臣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把毛线给织一织。
某天，顾瑶突发奇想。
中午飞快地在员工餐厅吃过饭，顾瑶就回了办公室。趁着休息时间，顾瑶拿出自己的各种工具。
灰色的毛线团，长长的针，哦，还有一张基本的说明书和顾瑶自己绘制的围巾图。
距离汉服活动只剩几天了，顾瑶早先和陆西臣说了一下日子，衣服也洗洗晒晒试好了。
顾瑶感觉陆西臣穿着，简直太好看了。衣服和他的气质也很搭，顾瑶很期待活动当天的到来。
薛彦过来的时候，顾瑶正勾了线，给围巾勾边。
听到声音，顾瑶吓了一跳，手上一动，长针刺了手心一下。
“没事吧？在做什么？”薛彦一只手兜在口袋里，有些感兴趣地走过来。
“哦，只是做个围巾。”顾瑶把一旁自己画的不甚美观的图给收起来，站了起来。
“我可以看看吗？”薛彦礼貌地询问。
看着他诚恳的样子，顾瑶也不好拒绝。
“喏。”
顾瑶递给他。
“做给自己的吗？”薛彦接过，修长的手指拂过去，似乎在看一件工艺品。
“不是。”顾瑶摇头。
顾瑶以为他要继续问，没想到他只是看了看，放下，然后把眼神放在她身上。
“怎么了？”顾瑶被薛彦看得有些不自在。
薛彦摇摇头，没说什么。
“继续吧。我可以在旁边看看吗？”薛彦好声好气地问，似乎是在询问，但他很自然地也坐了下来。
顾瑶自然不好赶人了，只得坐下来，继续着自己的“大作。”
虽然心里十分没底，不过一针一针的，倒是也有那个样子。
偶尔瞥一眼薛彦，顾瑶有些纳罕。不是工作狂吗？怎么有闲心在她旁边看着她织毛线。
而且，薛彦的视线总让顾瑶有些紧张。虽然，他的视线一直在她的手上。这让顾瑶更紧张了。
十分钟后，到了工作时间。顾瑶隐晦地又瞟了一眼薛彦。
薛彦支着头，就那么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那么认真。
“咳，我整理的资料上午准备好了，一会儿拿过去，可以吗？”顾瑶问。
暗示他去工作，顾瑶有些无奈。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催上司工作了。
“嗯，一会儿拿过来吧。”薛彦站起身，小动作地放松了一下。
顾瑶没有注意到。
等到晚上回去的时候，薛彦遇到薛菁。
薛菁从花园里穿过，来到他面前。
“哥哥这些天回来的很早。”
似乎有些意味深长，薛彦不置可否，“晚上弹钢琴给我听，好吗？”
“当然好呀。”薛菁有些高兴地道，和他并肩往屋里走。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我让佣人把屋子里的被子拿出来晒了晒。”
“还有，今天何瑾何大哥来了一趟，他自己新编了一首曲子，我已经学会了。”薛菁的脸色明显带有骄傲和高兴，“哥，我待会儿弹给你听嘛。”
顾瑶下午回去的有些晚，因为她要在公司里多待一会儿，去完成自己的织围巾大业。
顾瑶织一段时间，就要翻过来重新看一下，防止自己不要出错。
也许是织的太专心了，顾瑶要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想着陆西臣今天可能也不会回来很早，顾瑶就放心了，也不着急。
在办公室里面悠悠闲闲地把要带回去的东西收拾好，又把毛线团了团。
都整理好后，顾瑶才慢悠悠地和和她一样晚回去或加班的人打了招呼。
“嘿！顾瑶。”秦力从另一边的出口走过来，向她招手。
“是你啊？怎么回去那么晚？”秦力看着天色，疑惑不解。
“我记得你平时回去都挺早的。”秦力又道。
“是啊，但是今天有其他的事情。”顾瑶点着脑袋感叹道。
“什么事情？”两人一起往公交站台走过去。公司离公交站台还是有些距离的。
“我想给我男朋友织个围巾。”因着秦力和陆西臣简直没有交集的可能，顾瑶没有隐瞒地说道。
“你男朋友可真幸福。”秦力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感叹。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看上的？”顾瑶有些高兴，说话也不假思索，平时她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那是那是。”秦力附和着。
“那你织好了吗？快了吧？”秦力挤了挤眼睛，问她。
“还没有，你怎么这样想？我还有好多没有织呢，只织了一点点。好久没有做了，有些手生。”
“是吗？那你可要加油。”秦力敷衍地点点头。
“你想要你女朋友给你织围巾吗？”顾瑶突然问。
“当然不，”秦力马上否定道，“其实她不会，我不会勉强她。”
顾瑶难得见他这个样子，想着他一定很喜欢她，又忍不住开口。
“那她平时会为你做什么呢？”顾瑶问。
“也没什么啦！陪我去健身，给我做美味的西餐，还会给我的那份面里多放一个荷包蛋。咳，这只是一部分。”秦力含蓄地看了顾瑶一眼，有些暗暗得意地继续道，“她会的可多了，我非常珍惜她，所以，我不会让她做她不喜欢或不愿意做的事情。”
“那你真的好棒棒。”顾瑶在内心含蓄地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
顾瑶心想，假如和秦力交谈的是一位男士，或许那位男士可能会有嫉妒或羡慕的想法。但是，她明显不是。
相反，秦力口中的“她”能做到的事情，大多，顾瑶也是能做的。
对比起来，顾瑶觉得陆西臣比他幸福多了。嘻嘻，顾瑶感觉自己的脸皮有一点点加厚的嫌疑。
“哦，我老婆接我了，我先回去了啊。回见。”秦力张望着前面的看到了自家老婆的“座驾”，马上就挥别顾瑶，风风火火地冲了过去。
嘶，顾瑶感觉心里有些酸，一瞬间。
冬日的风还是有些冷的，顾瑶站在站牌下，等待着公交的到来。
心里还在想着，回去能挤出多少时间来织毛线。
哦，顾瑶想到了。她这些天可以自己睡一个屋。不是说了吗，新媳妇和丈夫在结婚前，一般是不能见面的。
虽然，现在那些习俗都免了，但是，在这一刻，顾瑶觉得这些，还是很有必要的。
只有这样，她才有足够的时间去织围巾，把那一团团的毛线变成漂亮的围巾，然后像标记领地一样，戴到陆西臣脖子里。
顾瑶突然想到了自己最先看见围巾时的想法。一个人，围巾是离脑袋最近的地方。口鼻咽喉，味觉嗅觉和触觉，那么敏感的部位都可以和围巾亲密地接触。
顾瑶感觉很棒。
也许，这个原因才是顾瑶最大的动力。顾瑶突然特别激动，看着窗外枯萎的叶片，也能看出勃勃的生机来。
真棒，顾瑶想。也许，她要加快自己的速度了。争取在去汉服冬日活动前，把围巾给织好，然后亲手给陆西臣戴上。
顾瑶这样想，心里再一次把接下来的步骤在脑子里过了过，哪里不懂就百度上搜索。
顾瑶不想为这点小事去麻烦陆妈妈，虽然，陆母一点儿都不介意，甚至还挺愿意的。
昨天宋白回去的晚，他去马场的事情，本来他不说，苏唯也是不会知道的。
偏偏，他听了冯玟的话，给苏唯买了马场附近特有的茶点。
显然，冯玟没有很了解自己未来的弟媳妇的德行。而宋白这个在心爱的人面前，智商都会退化，何况是给她买吃的。
这不，他人一回来，看到苏唯有些病恹恹的，立马就着急了起来，连忙把茶点拿出来赔罪安慰着。
苏唯再一问，更是什么事情都给秃噜出来，恨不得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什么什么密码全部给交代出来。
其实，在他认定了苏唯是自己未来的伴侣后，他也有这个想法的，但是被苏唯给制止了。
他这一交代，苏唯本就郁闷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难过极了。至少在宋白心里，是这样以为的。
苏唯一郁闷，宋白的日子就难过了。每天辛辛苦苦地做了好吃好喝的，苏唯一个不乐意，就要重做。
对哪个人，宋白都没这么窝囊过。宋白在把碗丢进自动刷碗机里面时，机智地想到了这点。但是，很快，宋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愧疚。
在唯唯那么难受的时候，自己居然还在外面享乐。简直让人发指。没错，宋白对自己，就是这么的冷酷无情。对苏唯，那就是冰山化了冰，枯木逢了春。
宋白这些天，是苦在身上，乐在心里。他觉得，苏唯还能这么利索地折腾自己，还越发厉害，显然是因为身体越来越好的缘故。
不然，苏唯怎么每次和自己生气，都那么精神头十足呢？
如果苏唯听到这话，大概会嗤地笑出声来，然后心里暗暗吐槽。瞧过傻的，但也没瞧过这么傻的。
不过，两人也算一个萝卜总有适合自己的那个坑，甭管坑深坑浅。你只要是进去喽，那就甭想出来了。
此外，苏唯虽然折腾宋白，却也知道度，不会过分。甚至她的有些说法也会提点宋白。
宋白就是被哥哥宋墨保护地太好了，没有见过大场面，自然不是很知道天高地厚。有时苏唯，就会在宋白要参加宴会，或是什么的时候，提前和他分析一下情况。
有时，宋墨也不知道拿这个这么折腾弟弟，又都弟弟那么关切的未来弟媳妇。
同样，两人虽然彼此承认。在表面上，宋墨和苏唯还是谁也看谁不顺眼的样子。
这天，宋白回到家，苏唯还在酒店工作。
宋墨先前提过让苏唯进企业的想法。当然也不是真的无的放矢，他觉得苏唯的口才很好，也机灵，大概很能胜任公司销售部的需要。
宋墨先前和宋白商量了，宋白自然是大哥说的都对。宋白和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准备给苏唯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既贴合她先前的工作，又能让她，开心。
在马场的时候，宋白和哥哥商量了一。确定了后，宋白捧着手机，在家等着苏唯，心里却在想着怎么和苏唯开口才是。
苏唯在回来的路上，自然没有错过什么的事无巨细把事情告诉了顾瑶。
顾瑶听着，有些感慨两人的关系。
在她的几个朋友里，宋白和苏唯这一对，那真的是让无数的人羡慕，而无法望其项背。
顾瑶是真的佩服，宋白和苏唯的感情。明明在一起就会吵，却也总是有不错的结果。
说实话，顾瑶曾经在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真的是闲。甚至，有时候这一对情侣出去她偶尔也会被捎上。
这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顾瑶，顾瑶也就装着不知道地去发发图片，拍拍周围的风景。
当然，最后她还是会想陆西臣。这样，本来不高兴的心又慢慢活跃起来。
回到家，陆西臣已经把饭菜做好了。顾瑶有些尴尬地，想要掂着脚走进房去。
不小心，被陆西臣抓了个正着。
“怎么回来这么晚？”陆西臣还戴着在以前租屋里面的那个围裙。憨憨的大狗涂着舌头，顾瑶忍不住咧咧嘴。
“额，今天加班。”顾瑶十分心虚地撒了谎，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又想到撒谎的基本素养，首先便是面不改色，直视对方，眼睛不要眨哦。
顾瑶想到这些，又定了定心，希望能够骗到陆西臣。
顾瑶不知道，她看他的眼神里，不小心露出了一丝乞求，似乎是要乞求他，让他对她网开一面。
但是，陆西臣脸一板，去瞧了瞧墙上的时间，又看看顾瑶。
这样的表情已经足够让顾瑶懊恼心虚，但是，顾瑶觉得。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脸面，如果脸面都没了，还能有什么呢。
如果秦力听到顾瑶此时的心声，大概会哭的吧。
所以，顾瑶轻轻咬紧牙关，像是要上断头台似的，坚决不要开口。
“饭快好了，快去洗洗手，把脸擦擦。”半晌，陆西臣嘴角带着笑地用手背揉了揉顾瑶的脑袋，含笑说道。
啊？
顾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陆西臣的背影，顾瑶陷入了迷茫和无措。
就这样？怎么就这样了？
133章毛线衣
等到身后的声音响起，陆西臣这才忍着笑回过身来，看着脚步缓缓的顾瑶。
实在是可爱。陆西臣发现，逗顾瑶，是一件容易让人上瘾的事情，简直太堕落了，陆西臣想。
把毛线球球放到床上，顾瑶笃定陆西臣不会无故到她房间，所以一点儿都不紧张。
当然，顾瑶显然忘记了一只可可爱爱，带尾巴的可爱小动物。
顾瑶把脸洗干净，然后涂了一层水乳，就拍着脸往客厅走。
一路走过去，还能听到她拍脸的啪啪声。鱼鱼踩着步子，用和顾瑶同样节奏的小步子，无声无息地跟着她。
让陆西臣惊讶的是，这一人一猫的步子特别和谐。陆西臣第一次发现，顾瑶走路居然走的是一条线，所谓的猫步。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毛病。正常人走路一般都不这么走。能这么走的，要么天生，要么后天经过训练。
陆西臣想也觉得，这大概又是顾瑶的哪个突发奇想。
从他在窗户里往外看，顾瑶能在一片松林里面自己一个人跑的欢实的样子，就知道顾瑶做出一些其他奇怪的事情也该不足为奇。
既然是陆西臣做的晚饭，盛饭刷碗这种事情自然就轮到了顾瑶身上。
“西臣，要不？我们买个刷碗机？”顾瑶机智地没有加疑问词。
“会不会有些奢侈？”问完，没等陆西臣回答，顾瑶又自己否定自己地问。
“不奢侈。”陆西臣给鱼鱼加了一块在汤汁里面浸泡了一会儿的鸡块道。
“那要买吗？”顾瑶又问。
“可以，你看看吧。”陆西臣点点头，把选择权什么的又交到顾瑶身上。
顾瑶点点头，自觉把自己代入到当家主母的位置上来，心里十分愉悦。
“西臣，这周就是汉服冬日活动了，那天应该是不忙的吧？”顾瑶高兴完，又想起正事来。
“是的。”陆西臣看她似乎还是不很放心，又肯定地点点头。
“不用担心。”
陆西臣有时候也觉得顾瑶想的太多，忧虑过多。
而这些，陆西臣一向是没有的。有了事情，解决才是第一位的。如果真的自己解决不了，寻找帮助也是必要的。真的没有必要为难自己。
晚上临睡前，顾瑶又意思意思地表达了自己想要和陆西臣睡一个房间的想法，然后又向往常一样在陆西臣冷漠的眼神下息了声。
缩了缩眼神，顾瑶又缩了缩肩膀，讨好一笑。
“晚安，我去睡了。”
然后，看到陆西臣点头的动作，顾瑶又会马上转过身，回到自己房间，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真是幸福而充实的一天啊！顾瑶伸了个巨大的懒腰，然后在鱼鱼一步一步接近床铺的动作里也一步步往床边走去。
在鱼鱼窜上床的瞬间，顾瑶也能马上迅速地把被子掀开，然后一猫一人先后地钻进被窝里。
当然，鱼鱼太小只，爬上床就睡了。偶尔会爬上顾瑶的膝盖，在顾瑶玩手机的时候，做一个柔软的支撑，让顾瑶能解放一下双手。
这天，鱼鱼就没有打扰顾瑶，自己拖着长尾巴，一晃一晃地把自己安置在被窝里面，然后阖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顾瑶拿出白天做了一点儿的围巾，打开床头的小灯，继续努力起来。
半夜，也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陆西臣有些渴，就出来准备接点水喝喝。没想到，在被冻得一瑟缩后，陆西臣又看到了顾瑶房间隐隐透出来的光亮。
捧着温热的杯子，陆西臣凑近房间。推了推门，门没关。
嘴角没忍住地扯了扯，这到底是想要自己进来还是不想要自己进来。明明自己不愿意的。
陆西臣想到晚上的时候，顾瑶的那一番话，虽然看着殷勤。不过，陆西臣眼多尖啊，哪能看不出她的“虚伪做作”，眼角眉梢，哪里哪里都没有想要和他一起睡觉的意图，却还要勉强自己。
陆西臣很想说，没必要。但是，碍于顾瑶的面子，他还是忍下了。
连贺楼都知道，在自己和顾瑶的感情里，双方的付出是不协调、不平衡的。顾瑶已经那么用心了，自己又怎能因为这一点点事情而责怪她呢。
没错，陆西臣虽然智商很高，但情商一点儿也不低。平时看着高冷，也只是他不想去维持的缘故。
虽然推开了门，但是在进去和不进去这两者间，陆西臣还是犹豫的。
所以，到底要不要进去，又是一个问题。
天太黑了，又太冷了。陆西超决定不要犹豫，直接进去。
床上高高的一坨欺负均匀的显然是在客厅猫窝里面失踪的鱼鱼。而顾瑶呢，已经靠着床背睡着了。
长睫在眼上耷下两扇阴影，鼻子时不时地翕动着。大概是睡姿不好的原因，顾瑶的气息有些不连贯，时不时地断一下，然后又马上气喘吁吁地连起来。
看着略好笑。
好歹也共处这么久了，还是自己马上要娶的女人，陆西臣还是让自己把顾瑶给抱了抱，塞进被窝里。
鱼鱼打着小呼噜，看见是他，眼睛一眨，又陷入沉沉的睡眠中。从那均匀稳定的呼噜声中，陆西臣猜测它睡得一定特别香。
看着一人一猫惬意的睡姿和睡容，陆西臣脚步有些挪不动了。
看着很暖和的样子，陆西臣猜测。
索性，就这么睡了吧。再说，他们早就睡过了。关系自然不同一般。
如此想，陆西臣也如此做了。
掀开被子一角，陆西臣把自己挪进去。用自己冰凉的手碰了碰顾瑶因为睡熟而暖融融、软弹弹的脸颊。
陆西臣感觉自己像摸到了棉花糖，虽然，这个没有味道，还有些暖。
滑进被子里，陆西臣伸手把小灯关上，温暖的呼吸二重奏瞬间在耳边变得清晰，陆西臣勾了勾唇角，感觉非常满意。
闭上眼睛，陆西臣又觉得顾瑶离自己有些远。给自己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这样对两人感情不好。
陆西臣凑过去，让顾瑶和自己接近又接近。两人的距离终于近了。
陆西臣安心了，抱着顾瑶沉沉睡去。
“哥，你在干什么？”安静的晚上被薛菁的大喊破坏了。
大概是白天被顾瑶的话影响，薛彦晚上就有些睡不着。加上原本就有失眠症，于是更睡不着了。
偌大的厅里面，薛彦端着杯牛奶，在厅里面徘徊，牛奶因为他的动作泛起涟漪，像浓稠的奶油。
但是，让薛菁惊讶的是他只着了一件薄薄的毛衣，下面则是简单的一长裤。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温度已经早早降了下来。虽然白天室内开了暖气，但是现在还是挺冷的。
薛菁“噔噔噔”地下了楼，不由分说地把手放到薛彦的额头上。
“没发烧啊。”
“小菁。”薛彦无奈地把按在头上的手给拿下来，颇有些无奈。
“哥，大晚上的，你在做什么咧？”薛菁疑惑着。
“睡不着，出来走走。”
“不怕感冒吗？哥。”薛菁有些无语地扯了扯他的毛衣，被薛彦一把拽住手。
“松爪。”薛彦脸色平静，只是声音有些严厉。
“好嘛好嘛。”薛菁听着哥哥有些稀奇的话语，收回手，“回屋多穿件呗。”
“这样不错。”薛彦道。
“那不行。”薛菁摇摇头，“回头你生病了，妈会担心的。”
“那我也不行。”
好像在这无人会注意的晚上，薛彦也有了小孩子脾气，有了平时不会有的另一面。
“好嘛好嘛。”薛菁无奈，只得“曲线救国”，“那现在晚了，早点睡嘛。”
薛彦摇摇头，不语。
薛菁也有些累了，她本来就是快要睡着才过来的。
忽然，薛菁注意到了自家哥哥身上穿着的毛线衣，很粗糙的针脚。
“哥！你穿的这什么？阿姨没在你房间放干净的衣服吗？”薛菁大惊小怪道。
“我自己的。”薛彦有些得意地道，还爱惜地抚了抚。
自己的？这是个什么意思？薛菁有些不解。难不成是哥自己做的，那也太惊悚了。
“哥，你居然会买这么粗糙的衣服？”薛菁对自家哥哥的审美产生了一丢丢的怀疑。
薛彦脸色有些淡淡的，没说什么，只是把喝了一半的牛奶端着，准备回屋了。
“睡了，小菁也早点睡哦。”
看着自家哥哥哪怕上楼也十分优雅的背影，薛菁挠了挠头，表示对哥哥的反应有些迷惑。
回到房间，薛彦珍惜地穿着身上的毛衣躺在了丝绒被里。
手指抚过柔软的毛线，薛彦忽地叹了口气，眼角有些湿意。
翌日，在琴房，薛菁想到昨晚哥哥的异常，看着若无其事的薛零，“你见过哥哥自己买衣服吗？”
说这话时，薛菁凑近薛零，小声地问。
“有啊。”薛零看了看她小心的样子，点点头。
“真的吗？什么时候？”薛菁睁大一双求知的眼睛。
“在选择汉服的时候，可认真了不是。”薛零感叹地道，“长平公子对自己的每一件衣服都很谨慎小心。”
薛菁本想反驳，但又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只得嘟了嘟唇，低头做闷葫芦状。
“怎么了？”薛零收起想要调笑的心思，关心地问道。
“咳，你昨晚睡的挺早的吧。”薛菁用的肯定的语气。
“那是，昨天忙了一整天，到了床上就睡着了。”薛零用着夸张的语气说着，顺便还捏了捏薛菁脸上的婴儿肥。
“不过，这和薛彦自己买不买衣服有什么关系？”薛零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家伙。
“是这样，昨晚哥他一个人穿着件毛衣，在客厅了走了走，大晚上的，那么冷的温度。虽然，我感觉哥他可能穿着还挺自在，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哦，不是哪里不对，是感觉哥对那件衣服的态度有点令人深思。”
“毛衣？米色带横条纹的？”薛零挑了挑眉，问。
“你怎么知道？”薛菁一下子声音老大，又忍不住四下看了看。
薛姨并没有被影响地过来询问，吁出一口气，薛菁正色道，“那毛衣是怎么回事？”问题果然出在毛衣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那件毛衣是她给你哥做的。”
“她，她怎么会做这个？”薛菁有些怀疑地看着薛零，不甚相信。
在她心里，她的手是拿拿画笔的，怎么也不会去做这些“粗活”。
“你可不要小看你哥的魅力。”薛零妆似无奈地挨了挨薛菁的脑袋。本来想敲一下的，怕她疼，就没敢动。
“那是晴姐姐给哥做的，生日礼物？”薛菁问。
“错。”薛零摇了摇手指。
“只是一个礼物罢了。她怎么会只送这么一件衣服作为生日礼物呢。”
“那她会送什么作为礼物呢？”薛菁有些好奇，苏晴去世已经挺久了，好多细节她也不记得了。
“当然是亲手做的一碗长寿面和一个生日蛋糕了。”薛零理所当然道。
“好简单。”薛菁有些失望地嘟囔道。
“你懂什么？”薛零看小孩似地看着她。
“那里面，可是有着她满满的心意呢？”薛零本来想笑的，这薄薄的笑刚刚到了嘴边，就被他吝啬地收了起来。
没有什么好笑的，当年再好笑的事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变得让人想要流泪。
“满满的心意？”薛菁总觉得薛零的笑有些不怀好意。
“是啊，可不是呢。”薛零拜拜手，站起身。
“具体的你还是问你哥吧。多的我也不好讲，总归是，不合适。”薛零款款地用手指梳了梳发。
“哦。”薛菁调着手上吉他的琴弦，若有所思地看着薛零的背影。
真的如他所说，那她也对哥哥很用心了。为什么，妈妈会那么不喜欢她呢？仅仅是因为身份吗？
手上的琴弦发出清越的声响，薛菁漫不经心地弹了一首天空之城，目光飘向远处的天空。
如此，哥哥曾经也有那么令人心动的一份感情，薛菁本该高兴的。
但是，想到昨晚哥哥的行为，薛菁实在担心。
这么深爱的人，哪怕她已经没有了，哥哥还留着这么深的念想，薛菁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总让人担忧。
也许，哥哥真的应该去找一个嫂子了。
好像，有点难。
134章倾倒的咖啡
顾瑶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睁开，又闭上。
她记得昨晚是自己一个人睡的。哦，还有一只鱼鱼。
温热的气息从胸前连绵不断地扑过来，顾瑶让自己的理智挣扎了一下，从温暖的被窝里、陆西臣的怀里出来。
淘了米，做了饭，顾瑶和往常一样做了早饭。心情好，顾瑶还手动地把煎的鸡蛋做成笑脸状。
打开窗户，让有些清冷的空气透进来，带来新的一天的鸟啼。
哪怕是这么冷的冬季，鸟儿依然早早地起来，精神抖擞地在枝头欢快地唱着歌。
顾瑶回房间的时候，陆西臣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了。
“早上好啊。”顾瑶扬起一个笑脸，高兴道。
“早上好。”陆西臣点点头。
带着一整天的好心情，顾瑶带着藏有毛线团的包和针去了公司。
“今天来的很早？”还没进电梯，顾瑶就迎面碰上了薛彦。
“嗯，早上好呀。”顾瑶点点头，摁了电梯上的“15”。
“今天需要的材料准备好了吗？”薛彦随意地问着。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
“准备好了。”顾瑶嘴角轻微勾起，似乎有点上学时候，去班级的时候恰好和老师迎面碰上，然后一同回教室的时候，老师“关切”的问话。
“挺好的，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薛彦说着。
那我可真谢谢你了。
顾瑶心里嘀咕，面上还是笑得和平时一样，还适当地低了下头。
薛彦却像是并不满意她的反应似的，妆似不满地皱了皱眉，顾瑶一愣。
有什么事问题吗？顾瑶很想问。
“你这两天还会过来吗？活动之前。”语气平和，妆似商量的语气。
“会吧。”顾瑶思考着点点头。
假如薛菁邀请她过去玩的话，自己还是会过去的。不然的话，也没有去的缘由。
总不能，是因为工作的事情过去的吧。薛彦平时也是把工作放在上班时间搞定的，不会让他们拖着。
“关于最新跟进的一份合同，大概需要周日的时候，邀请下当事人，然后制订相应的对策和方案。”
说的很明显了，顾瑶不好装不明白，只得状似正经道，“那我周日过去一趟。”
“可以。”
顾瑶听着，感觉自己都要笑了。
薛彦点点头，恰好此时电梯门开了，到了地方。
“呦！顾瑶。”秦力从另一个电梯里面出来，手里抱着一份资料。
“这是小薛经理吧？”秦力还知道分寸地问道。
“拿资料上来签字的？”薛彦折了折袖口，率先往办公室走去。
“是的，小薛经理。”
身后，秦力正在朝着顾瑶挤眉弄眼。
总算，薛彦没有太多的讲究。哪怕看到自家助理和其他同事有着些比较亲密的关系。
看着秦力和薛彦在忙，顾瑶自觉地去了旁边自己的小办公室。
拿工作需要的资料外，顾瑶还悄默默地把毛线团和针拿出来，预备午饭的时间，可以搞一会儿。
如果陆母知道顾瑶这么用心的话，一定会感动的。多么可人又贴心的儿媳妇呀，难得。她终于可以把自己的未来儿媳妇拿出去“炫耀”了。
当然，陆妈妈的这种心情就像把自己孩子的优秀展示给别人看，那种又骄傲又想掩藏的心情。
中午正在认真织的时候，突然见薛彦又从外面的办公室里面走了进来。
“还在忙？”薛彦一边走过来，一边声线柔和地问。
顾瑶忍不住抖了抖脖子，第一听到他这么软的声音，顾瑶表示有点让人接受不良。
“是啊，已经完成了一半了。”顾瑶心里老怀安慰地讲着。
“你男朋友姓陆吗？”薛彦有些八卦地问了问。
顾瑶看了看他的表情，并没有能找出个所以然来。
“是啊。”我不是和薛菁说了百八十遍了吗？应该也和你说了的，顾瑶隐约记得。
“我认识吗？”薛彦又问。
“应该不认识。”顾瑶摇摇头，半晌确定道。
“哪天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吧。”薛彦的口气突然有些坚决起来，似乎不容拒绝的样子，但他仍然是笑着的。
“当然可以啊。”顾瑶点点头。在活动那两天，自己带着陆西臣一起，那肯定是会遇到的，遇到了自然要介绍一番。
“嗯。”薛彦点点头，似是无意多说什么。顾瑶却觉着奇怪。对于陆西臣，顾瑶觉得薛彦的关系有些过了。
可是，又实在搞不清楚状况，顾瑶只能糊里糊涂。
“我可以看看吗？”薛彦看了看她，微微俯下身子，眼神清亮。
顾瑶是坐着的，薛彦这么低下头，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让顾瑶有些不适。
“当然可以。”顾瑶脸上的笑收了收，平静地回视着薛彦。
薛彦大概也发现了自己给顾瑶带来的压力，直起了身子，等着顾瑶给他拿她的做了一半的围巾。
不得不说，薛彦内心是有些嫉妒的。没有什么明确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嫉妒，平日的一副平和样子也崩裂地一塌糊涂，表面还维持着正常时候的样子。
内心早就被不知名的情绪带着，像陷在泥沼里，挣扎不得，动弹不得。
顾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薛彦现在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虽说平日他也是这个样子，但是今天薛彦给她的感觉有些负面。
这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顾瑶惊讶疑惑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
不过，她还是相信薛彦的。
把织好的一半灰色围巾拿出来，软软的，看起来也很时尚。
看得出来，这半个围巾，是花费了制作人的工夫的。
薛彦心里的猛兽突然破门而出，猛烈的心脏跳动，让薛彦甚至有种自己也有心脏病的感觉。
这种感觉极久违，薛彦忍不住难过。他本来没有这么多感情，只因和苏晴的那么一段感情，让他了解学会了很多，也成承受了很多。
显而易见，薛彦知道自己现在也没有放下苏晴。甚至，在遇到顾瑶后，他对苏晴的思念就与日俱增，没个消停的时候。
果然，看到这类似的“讨好”手法，薛彦难以抑制地心里有些抽搐。
苏晴已经去世几年了，自己也很久没有梦到她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在责怪自己的缘故，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难道，已经早早地入了轮回，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吗？
薛彦先前是不信这些的。自她离开，他开始寻找各种方法，证明她还在的一种念想。
不知多少时日，薛彦被自己心里的纠结给难受地想要挠床。但最终，还是理智让他冷静，让他的眼眸一天天地沉郁，让他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顾瑶不知道薛彦的很多过去曾经，只知道自己的手有些僵了。
从他开始看自己做的围巾开始，薛彦已经保持着相同的动作，不同的却一样不愉快的表情很久了。
难道自己做的真有那么好，或那么差吗？顾瑶觉得哪种回答，她可能都不会高兴。
薛彦看着，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然后，薛彦在顾瑶明显不解的眼神里端起了咖啡杯。刚刚，顾瑶还有闲心地给自己泡了一杯带着浓郁香味的咖啡。
平时，顾瑶是不喝这个的，今天却是意外。所以，顾瑶这次泡的有点多，色香味皆好，就等顾瑶的第一口品尝了。
但是，今天顾瑶注定是喝不到了。
薛彦眸色一沉，手腕不小心抖了一下，满杯的咖啡突然就倾倒了出来。
在顾瑶震惊压抑的惊呼中，薛彦手里的咖啡就这么“不小心”地全部招呼在了那织了一半的围巾上。
“啊，不好意思。”薛彦还在和她讲着什么，似乎是下午要整理出来的材料。但是顾瑶都注意不到了。
心情很沉渣，顾瑶看了眼面上满满的愧疚，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的薛彦，内心有些崩溃。
难不成，是自己做的事情惹了他不高兴，在上班的时候去搞这些有的没的，还是怕自己因为这个影响了公司的效率。
那你倒是说啊，顾瑶心里的小人疯狂呐喊，想要和薛彦进行一番“辩论”不可。
“没烫到手吧？”顾瑶一边心疼自己未成功的成果，一边去看薛彦极其白皙的长指。
“没有。”薛彦眯了眯眼，心情竟然有些愉悦。
他自然知道自己愉悦的原因。无非是她为他着想的样子，极像苏晴平时对他的样子。
除了，她眼里的不舍的与可惜。
薛彦难得的醋了醋，为什么要醋呢？难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猛然回过神来，薛彦点了点头，回到自己办公室。
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还有很多签字要签，没有太多的时间容他伤春悲秋。
薛彦让自己的心思都沉淀下来，积累到脑海的底层，先去处理该做的事情。而该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工作给做好。
手上举了笔，薛彦签着字，签着签着，不小心把其中的一个合同纸页上画了很深的印子。
幸好，纸张并没有破掉。不然薛彦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心不在焉地处理着自己的事情，薛彦自然不能想象因为他的一时“嫉妒”，现在给顾瑶带来了多大的不幸。
既然已经沾染了咖啡，那灰色的半条围巾自然不能就这么给陆西臣。
加之沾了咖啡的围巾极其难处理，顾瑶思考了一下下，就做出了选择。
她买的线够多，完全可以重新再做一条。何况，这么几次，还可以把先前的作为惊艳，这样也好做出一件比较完美的围巾来。
顾瑶有些喜滋滋地想着，先前的不舒服与郁闷也慢慢化为了再做出一条的动力。
这次，没有人注意到我，我飞快地把先前的半成品给收回去，然后把需要的都好好又收了回去。
至少，在薛彦在公司的时候，自己是不能动的。万一，又被泼了整杯咖啡，那自己实在也太倒霉了。
顾瑶自顾自地想着，感觉自己想的极有道理。
回头，顾瑶还是和薛菁打了一个类似“诉苦”的电话，倒也没有埋怨薛彦的意思，只是想要问问，会不会是其他的原因。
如果真有其他原因，自己也好避避雷，难得的休息的好时间，不能让这些事情惹的双方都不高兴。
“瑶姐姐，你说，你给你爱人做了一条围巾？”薛菁的声音很是惊讶，这让顾瑶一时不知她的意图。
“嗯嗯，有什么问题吗？”顾瑶问。
“当然没有。”薛菁理所当然、气势十足地道。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顾瑶问。
目测她还要在公司呆上好一段时间，而这好一段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和薛彦一起的。
万一哪天自己触了雷，想必他也能铁面无私地拒绝自己呢。
顾瑶有些担忧地脑补了一通，早就忘记了自己打电话的初衷。
“也没有什么嘛，只是哥哥不喜欢在工作时候犯懒的人。你也知道，他很严谨的。”
“是是，我确实知道。”顾瑶感觉自己有点难。虽然薛菁没有直说，但她也清晰地知道，她说的这些人里面，也包括了自己。
冤枉啊。顾瑶内心狂吼。但在这么一个宠哥狂魔背后，她也不能说出什么话来的，正能拧着鼻子认了。
“那有什么挽回的办法吗？”顾瑶问。
“当然有了，不过我暂时还想不到，我先想想。”
之后，便是沉默的一段短短的时间。
“瑶姐姐，你愿意给我哥也做一条围巾吗？毛线自备。咳，真的，这样做哥哥一定会高兴坏了的。只是不知道，瑶姐姐你愿不愿意？”
顾瑶被这个答案搞得有些懵。
“这样可以吗？”顾瑶半信半疑道。
“当然可以。”电话另一头，薛菁疯狂点脑袋，竟然有些头晕晕的。
果然还是这个办法好。这样的话，哥哥就不会把自己所有的念想都寄托在一个去世的人手里。
不管如何，薛菁觉得，这样做虽然愧对晴姐姐。但，为了自己哥哥的未来幸福，薛菁以为，这样做是完全值得的。
挂了电话，薛菁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零分享这件事，奈何薛零并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