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章火火
“所以，小猫到底是什么猫啊？小公猫还是小母猫呀？”顾瑶晃了晃陆西臣的手臂，感觉现在氛围刚好。
顾瑶往陆西臣那边看过去时，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脚下。
其实，顾瑶有些担心。陆西臣本来就不是很像再养一只猫的样子，她有些担心他不高兴。
迟疑地低下头，顾瑶这次明白了陆西臣惊愕的原因。
只见大猫此时正慢慢挨近她，然后贴在了她的脚踝边。
顾瑶先是在想，难不成自己是陌生人的事情被猫知道了，猫要杀人灭口？还是自己把它的铲屎官给勾走了，要好好修理自己一顿？还是，自己好捉一只猫回去的事情被猫知道了，猫要不高兴了……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顾瑶都觉着十分的不开心。
当然，皆是顾瑶的臆测。不过，也还挺吓人的。
求助地看了眼陆西臣，只见他的眼里带着安抚，却一副不会有任何回应的样子。
唔，顾瑶有些失落地等待着猫咪的发落，心里还是挺紧张的。
却没想到，大猫嗅了嗅顾瑶的脚踝，然后又顺着顾瑶的腿，往上爬了爬。
顾瑶一下子就惊到了。
难道，此猫如此智慧，要近距离地挠自己的脸。
毕竟，对于女孩子最在乎的，就是这么一张张或美丽，或平凡的脸庞。
顾瑶感觉自己可能想的太多了。
又只见大猫嗅了嗅，然后从顾瑶的腿上爬了爬，又滑了滑，落了下去。
顾瑶一脸懵逼，不知所错。
还是陆西臣反应过来，把大猫从地上抱着托起来，然后小声安抚了几遍，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猫放在顾瑶手里。
“他很喜欢你。”陆西臣简单道。
顾瑶仿佛第一次见到猫一样，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和睁大眼睛的大猫面面相觑。
顾瑶庆幸自己对于撸猫和照顾猫差不多有了足够的经验。不然，陆西臣这个姿势实在让她害怕。
太草率了，突然就把猫送到了她怀里。虽然，顾瑶确实喜欢猫。
一时间，一人一猫反应过来，然后同时地用大大的眼睛去看着陆西臣。
一双黑色的，一双琥珀色的，都是一样的标准大眼睛。映在陆西臣眼前，让他想忽略都难。
“西臣，我跟你讲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你说。”陆西臣冷淡道。
“我能不能跟你讲，因为我和你身上有着相同的味道，所以它才这么亲近我。”
虽说挺亲近了，但是顾瑶还是不敢有什么动作。万一生气起来，自己可实在哄不了。而且，陆爷爷那么喜欢大猫。自己可实在担待不起。
想着，顾瑶弯下身子，让大猫下去。
然后，两人就这么看着大猫，就这么心大地留下两个人类和一窝宝宝，慢悠悠地离开了。
“不生气。”过了一会儿，陆西臣才看着顾瑶道。
顾瑶已经开始开心看小猫了。听到陆西臣的话，还是反应了一下，才意识过来的。
也是感觉挺神奇的。
虽然，陆西臣很想和顾瑶讲，大猫并不是单纯因为两者身上的气味相同，才凑到她跟前的。
而是，顾瑶和陆西臣呆的久了。两人身上，自然而然就要彼此的味道。
对于猫猫这种嗅觉敏感的生物，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不想在这里耽误更多的时间，陆西臣还是拎起那只小狸花，勾起它的尾巴看了看。
“是只小公猫。”陆西臣淡淡道。
看着顾瑶一瞬间明媚起来的表情，陆西臣下意识想要呛她几句，又发现没有什么好呛的，只能悻悻止住话头。
顾瑶极其小心地把小猫从陆西臣手里接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手心里的小东西小小的一团，让她心跳有些快的不正常。
果然是一只漂亮的小宝贝呢！
“想好了吗？”陆西臣手指关节碰了碰小猫的背部，然后慢慢地梳理着。
“什么？”顾瑶正摸小狸花可爱的小爪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地疑惑道。
“名字？”陆西臣冷冷地看着两只，然后询问道。
“青青？”顾瑶询问。
“不行。”陆西臣直接就毙掉了这个名字。
之后的几个，也被陆西臣给否掉了。
顾瑶顿了顿，然后有些幽怨地看着陆西臣，“那你想一个呗。我实在想不到了。”
虽是如此说，顾瑶的脑子还在飞快地运转着，想着找一个好听的名字出来。
还是顾瑶的一个纯音乐的闹钟打破了气氛的僵滞。
顾瑶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西臣，你觉得流火这个名字怎么样？”顾瑶轻轻捧着小猫，惊喜地看着他。
“大名流火，小名火火。如何？”顾瑶像是对自己想到的名字兴奋极了，没来得及做其他的，也不忍心从这里走开，只想在这里多看一会儿小猫猫们。
于是，陆西臣不得不在两点的时候催了一下顾瑶。
“和上次一样吗？”顾瑶问。
上次他们一起去了陆妈妈家，然后陆妈妈家里做了一堆菜，然后各式的点心瓜果摆了一桌子。
虽然后来，陆西臣告诉顾瑶，那天是有客人去了，陆妈妈才搞了那些。
但是，去陆妈妈家这件事情，已经在顾瑶心里留下了深刻且难以磨灭的印象。
“当然不会。”陆西臣瞥了她一眼。
“那就好。”顾瑶庆幸道。
但是，说不定比上次还惨。陆西臣把未说完的话在心里补完。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妈妈现在非常地在意养生和各种偏方药材之类的。
有些神奇。陆西臣想。他曾经也在其他中老年人身上看到过这些，但是，实在没有想到，某一天，自己亲妈也会做这些。
幸好，陆妈妈对于收集到的信息，会一点点证实之后，才会看着合适不合适地去用。不然，可能陆爸爸那关都过不了。
之后，顾瑶恋恋不舍地放下小猫，然后和陆西臣一起，和陆爷爷告了别，这才往陆妈妈那里赶去。
外面冰雪未消，还是一片白花花的样子。可能刚刚过下午，路上还没有很多人出来闲逛。
乡村里，有种静谧的洁白。车子开得不快，却也慢慢将漂亮的雪景抛在后面。
来到小镇上，路上行人显而易见地增多。这里也下过了一场雪，地面有些冰溜的湿滑。
但是，这里的雪没有乡下的薄，没有乡下的迷人。也许是建筑物太离奇的缘故。
对于大自然来说，越发达的地方，大概呈现出的雪景，总是没有乡下未加雕琢的美丽。
来到陆妈妈所在的两层小楼的时候，天边刚好飘过几卷流云，金色的阳光映着流云，显现出别样的岁月静好。
陆西臣在楼下鸣笛两声，陆妈妈在二楼掀开窗帘拉开。
光线太刺眼，让她眯了眯眼睛。然后，金光在她的柔美轮廓上打上金灿灿的温暖光影。
“瑶瑶，臣臣。这么快就到了。来来来，进来玩。”
陆西臣有些无奈。
每次无论他多急，陆妈妈总是慢悠悠的样子，仿佛不会生气一般，对他也不骄不躁。
有时候，陆西臣会觉得妈妈不像一个商人。虽然有些强势，但大多数时间，还是相处起来还是有些舒服的。
走进屋里，能听到陆妈妈踩着楼梯“咚咚咚”下来的声音，陆西臣先进了房间，然后习惯性地保温杯和保温的锅放起来。
是的，在来之前，陆妈妈还叮嘱了，让顾瑶中午稍微吃一点就成。然后，回来把她给准备的营养补品给吃掉。
当然，见者有份。自家儿子也要好好喝一下的。
毕竟，那个药材，主要还是为男人做的，男人出力动腰子。
在来之前，陆妈妈就给两人味道诡异的汤里加入了各种营养补品，可以说是另类的大补汤了。
自然，给顾瑶的那碗，陆妈妈体贴地加了糖，还给她准备了一杯冰糖红枣茶。
看着母亲眼中隐藏的恶作剧，陆西臣除了无奈，只能无奈。
两人坐在沙发上，一人面前一碗大补汤。
顾瑶看着眼前的这一碗，又看了看陆西臣面前的，有些一丢丢的小庆幸。
“瑶丫头，这些天里，有没有感觉到有些想吐，或是有些恶心吗？”
看着两个孩子面色诡异地把碗里的汤喝完，陆妈妈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顾瑶以为是在问自己有没有晕车的事情，连忙轻快地摇摇头，然后道，“谢谢妈的关心。”
陆西臣看破不说破，就那么坐在一边看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聊着。
又说了一会儿，中途还曾把陆西臣赶到一边，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好好聊了一通。
陆西臣再被母上大人召唤回来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顾瑶眼神的躲闪，和通红的耳朵。
陆妈妈则在一边笑得开心，给他比了一个“ok”的姿势。
过了一会儿，还是陆妈妈看了看时间，然后催促着一对新婚夫妻早些到家，路上小心。
顾瑶一路都有些魂不守舍，并且自以为隐晦地一路都在瞄着陆西臣。
陆西臣握着方向盘，开得很稳。
大概也因为这份稳，陆西臣没能够在顾瑶的一阵阵磨人的偷瞄中，突然破功。
183章孩子
陆妈妈在陆西臣走开的时间里，和顾瑶确实说了一些话。
有些羞人，却也本应该去思考的事情。
顾瑶现在想想，还觉得心里一阵阵热烫，带着一丝丝愉悦和一丝丝紧张。
顾瑶把脑袋真在靠背上，隔着车窗数着经过的一个个小店。
车窗外，依然是一片银装素裹，好一片空茫的白色世界。车窗里，呼吸间，朦胧的水汽笼罩在窗玻璃上，留下一片模糊的印子。
“西臣。”顾瑶看着模糊的水迹，突然开口。
“嗯？”陆西臣没有转头，手上方向盘轻划，正从一个红绿灯口左转。
顾瑶看着窗外模糊的路上车流，等到转了弯，才慢慢开口道。
“西臣，我们现在要个孩子，好不好？”忍了忍，顾瑶还是转过头来，去看陆西臣的表情。
“……”
陆西臣一时间怔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一瞬间脸上的茫然，让顾瑶也是一愣。
“诶，看路。”看着陆西臣投过来的视线，顾瑶晃晃手，指了指路面。
这次，陆西臣回答得有些快，“如果你不介意孩子出生，我不在家。”
说着，陆西臣话音有些涩。但是顾瑶并没有察觉到，她只是有些难过。
陆西臣察觉到身边的沉默，眼睛看着前方平滑的道路，和流动的车辆，眼睛里似乎闪过什么。
反光镜里面，陆西臣的下颔有些绷紧，薄唇抿成了一条单线。
车子慢慢划过路面，和窗外的冰凉隔离开来。
顾瑶看着窗外的风景，很快的，也慢慢睡了。
睡梦里，似乎回到了那个带着青春涩意的高中时候。
漂亮的海棠花蜿蜒成片，新生的绿色叶片掩映在粉色的花簇里。空气里，有着淡淡的花香，清新怡人。
顾瑶站在角落的一朵海棠花树下静看，有浅色的花瓣从树上掉落，她伸手去接，却一个也接不到。花瓣像调皮的精灵，纷扬着从她手边指缝里落下去。
远处有嘈杂人声，是体育课集体活动之后四散开来的同学。
顾瑶一人在这里独享静谧时光，叶片悠悠，光线浅淡，仿佛时光也慢了下来。
直到……
一群喧闹惊扰了她。
无意中听到陆西臣的声音，他正和贺楼在乒乓球台那里打乒乓球，乒乒乓乓的声音，带着少年飞扬清亮的声音。
风也变得慢了，顾瑶在海棠树的遮蔽下，去看她的心上人。
阳光下，少年的脑袋毛茸茸的，像是多了一层金色的毛边。少年手臂的一接一收中，可以看到飞扬流逝的青春。
少年恣意飞扬地泼洒着自己的青春姿态，带着汗水和飞扬的黑发。而熙熙攘攘的花树后面，有一个安静喜欢的人。
那个人，静的不被任何人注意到，带着怯怯的小心，和炽热的感情。
谁都没看到，只有风知道。
风打着旋从少年身上拂过，卷起一绺黑发，又扫过开得娇艳的海棠花，看过女孩面前，温温柔柔地缱绻，然后带着阳光的暖意，悄然离开。
顾瑶已经不知道，自己梦到的，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曾经梦到过的了。
暗恋——被拒绝——默默喜欢，这中间有无数的时间，经历了无数的日升月落，岁月流转。
顾瑶只能在一点一滴的细节里温暖自己，像勤劳的小松鼠，把自己心爱的松果悄悄储存，然后慢慢消化。
顾瑶不知道，自己经过了多少的失望与沮丧，才能坚持到这个人。
但是，所有的心酸与委屈，也在见到他的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
醒来的时候已经挺晚了，顾瑶认为。
傍晚的夕阳泼泼洒洒地铺了半边天的晚霞，红的娇艳，橙的可爱，就像是泼洒的昂贵颜料，不要钱地撒了一通。
顾瑶看着满天漂亮的金色与橙色，突然灵机一动。
顾瑶自己挺喜欢吃橙子的，尤其是云南的褚橙。甜甜的，很好吃。
所以，顾瑶在想，要不要，给小孩起名叫橙橙呢？可爱萌软的名字，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好像都挺不错的。
只是一刹那的想法，顾瑶也没有和陆西臣讲。总觉得，讲了的话，显得自己很心急的样子。
好吧，顾瑶心里，其实也有些猫抓一样的纠结。
想有个孩子吧，陆西臣马上就要离开了，没有父爱的童年多么不幸。同时，顾瑶也不想剥夺陆西臣看小孩出生的权利。
但是呢，不有个孩子，顾瑶又觉得。陆西臣走后，自己该怎么过呢？好不容易和心上人同居结婚了，再重新返回独自一人生活，好孤单。
同时，陆妈妈临走前说过的话，顾瑶又觉得自己需要考虑考虑长辈的意见。
真的挺纠结的。
想着想着，顾瑶就又睡着了脑袋磕在窗玻璃上。
某个红绿灯前，陆西臣把顾瑶的脑袋挪了挪，然后靠在自己肩膀上。
到了小区地下停车点，天已经暗了下来。幸好，陆西臣刚刚点了外卖，已经刚刚就送到门口了。
难得，这天晚上，陆西臣没有心情做晚饭。侧头看了看顾瑶的样子，陆西臣估计，顾瑶应该也没有心情做。
车子顿在停车位，顾瑶没有醒，只是动了动唇，大概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是，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讲出什么话来，只是眉头笼着忧愁。
陆西臣没有喊醒她，只是手肘支在窗玻璃的沿上，然后支着侧脸，也有些疲惫地阖上了眼睛。
过了大概三四十分钟的样子，顾瑶手指动了动，眼皮抖了抖，然后迷茫地睁了睁眼睛。一个激灵，醒了。
车子里开的暖气很足，不冷。但是，还是有窗外的冷风从窗缝里透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陆西臣完美的侧颜在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里，显得面部轮廓格外立体而清隽。
只是，睡着的人明显在地凝着眉头，似乎临入睡，心情也还很不好的样子。
顾瑶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七点半。
还好，不是很晚。顾瑶第一反应。
随即意识到，这哪里是不晚啊，平时这个点，两人晚饭都吃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刷洗碗筷了。
心里急也没用，顾瑶安慰自己。
推了推陆西臣的手臂，顾瑶只感觉触手的料子很软，里面的手臂很结实。
是的，她不小心上手捏了一下。
心里忐忑了一把，顾瑶又想到晚饭吃晚的危害，马上有了依仗，也不怂了，又使劲推了推陆西臣。
然后，顾瑶就完完整整地欣赏了陆西臣带着一股子起床气低气压地睁了睁眼睛，然后闭了闭，重又睁开。
一睁眼，也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怎么，陆西臣猛地又闭上了眼睛。
顾瑶表示好懵啊，难道是自己吓到人了吗？
在陆西臣面前挥了挥手，看到陆西臣的动作会随着她手掌的动作而慢慢移动。
顾瑶感觉，这一瞬间，陆西臣很像家里养的鱼鱼。遇到会动的物体，眼睛就随着那个物体滴溜溜转着，可爱又好玩。
顾瑶感觉有些痛快，痛快在下午那一番不愉快的讲话中，自己又能这么快地安慰好自己，并且从中得到乐趣。
一时间，顾瑶觉得自己，有些时候，可能真的有些缺心眼。不计较，不冲突。
“现在几点了？”陆西臣刚刚醒过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沙哑。
很磁性，顾瑶感觉，自己耳朵，说不定可以适当怀孕一下了。
不是吗？陆西臣的声音明显地戳中了顾瑶的萌点。
“七点四十了。”顾瑶看了眼手机，道。
“嗯。”陆西臣轻微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来，去开车门。
顾瑶本来想要拦一拦，给他把围巾戴上的。但是，喊也没来得及。如此，也没有了办法。
索性，自己从车里走下来，先给自己围上白色的围巾。然后手里拿着自己给他织的灰色毛巾，从车上走下来。
陆西臣反常地在顾瑶下车的时候，在她头顶挡了挡。
下了车，顾瑶猛然冻得一抖。车子里多暖和，外面就有多冷。
“喏。”顾瑶伸出手来，把围巾递给陆西臣。
“不用了。”陆西臣看了看，拒绝道，“不是很冷，不用麻烦。”
“那也不行。”顾瑶耍赖道。
第一次，顾瑶用这么娇嗔着语气，和陆西臣提要求。
在顾瑶的恳切要求下，陆西臣还是拿起了围巾，然后在脖子上缠了两道。
提着陆妈妈让带的营养品，陆西臣走在前面，手里拉着顾瑶的手。
顾瑶有些受用地蜷了蜷指尖。
两个一前一后、一大一小的身影，就这样在昏暗的光线里，牵着手，慢慢、慢慢地走进光明里。然后，留下浅浅的两个高高矮矮的影子。
到了楼层，陆西臣提起了门前的两个大外卖盒子，是一锅干锅和两份清炒小菜，以及两份汤。
此时，外卖已经有些温温的了，这也多亏了包裹的严密。
不过，这已经给他们省了很多事情了。
下车的时候，两人都感觉到了疲乏。此时，上了电梯，只走了一会会儿，顾瑶也感觉很累了。
有些高兴于陆西臣的贴心，顾瑶率先把把外卖加热的活包在了自己身上，率先走进了厨房。
184章抱手
陆西臣把陆妈妈让拿的东西收了收，放在冰箱里冷藏着。
陆妈妈给了很多，满满的一个大包裹，看的陆西臣牙酸。拿着，也有些分量。
顾瑶不知道陆西臣的心累，只是在加热的间隙，又想到了下午陆妈妈的话。
“阿瑶啊，你和臣臣，最近会要孩子吗？”说话的时候，陆妈妈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手指拨弄着手边茉莉的叶子。
似乎，也是不经意间一提。
但是，陆妈妈的一个问题，却让顾瑶一下子想了很多。
当然，顾瑶还是挺想要一个小宝宝的。小宝宝多可爱，乖巧起来就是小天使。
但是，顾瑶又不能轻易地给陆妈妈许诺。因为，这是她和陆西臣两个人的事情。
她需要得到陆西臣的同意，才能再想更多的。
在和陆西臣有了那两次婚前混乱后，顾瑶就很注意。
事后也服了避孕的药物。之后，两人结了婚，虽然两人晚上稍微放纵了那么一下（可能再多一点）。但是，对于避孕措施，两人也有好好做好的。
在要小孩前，他们还是会好好思考思考再做决定的。
毕竟，小孩子的出生，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关乎两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规划和安排。
顾瑶曾经想过，假如宝宝出生，自己会呆在家里，做好全职妈妈。然后，宝宝两三岁的时候，自己就出去工作。
这时候，可以把宝宝暂且地托付给陆爷爷。或者，干脆请个月嫂来带。
顾瑶想的很周全。但是，她忘了问陆西臣关于此事的想法。
虽然外卖又热了一遍，但是味道依然好吃。顾瑶吃着盒子里面的土豆条，感觉辣丝丝的，挺好吃。炒的火候刚刚好的肉片，咬在嘴里，又香又辣，特别够味。
一顿饭吃下来，顾瑶额头上冒了细细的一层汗。倒是陆西臣，因为吃的慢条斯理，尝尝喝口汤来缓缓，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眼尾带上了一丝丝薄红。
顾瑶某个抬头的时候，看到陆西臣这幅样子。
直感叹，难过人们说“蓝颜祸水”、“蓝颜祸水”，实在是让人心脏受不了。
别过脸，顾瑶歇了歇心跳，这才看着某人，然后默默地把吃饭速度降了下来。
陆西臣被她的视线扰到，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问她怎么了。
顾瑶只是摇摇头，小声道，“你今天真好看。”
因为两人还饮了一杯小酒，所以，陆西臣以为顾瑶是喝醉了，或是脑子突然抽掉了。
只是，陆西臣低头的时候，顾瑶隐约看到他有些发红的耳尖。
在顾瑶认为陆西臣会因为她的话，会引起他某些反应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这人只是转了转眼珠，看了看她，然后重又低下头来。
顾瑶有些悄咪咪的失落，然后在一片心情复杂中，吃完了晚饭。
“我今天收拾？”顾瑶询问。
因为，今天是陆西臣点的外卖。
“嗯。”陆西臣抽了纸巾碰碰嘴巴，然后把已经脏污的纸巾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丢进了垃圾桶。
哪怕看了很多次，顾瑶依然被帅到，手脚麻利地把垃圾袋子收收，垃圾收收，全部丢进大一点的垃圾袋里，在袋口打了结，暂时地放在屋外。
然后，明天出去的时候把垃圾带下去扔掉。
陆西臣在一边逗着鱼鱼玩。
顾瑶收拾好，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就那么看着陆西臣摸猫。
陆西臣摸起猫来，脸上满满的都是温柔与喜悦。顾瑶早就发现了。但是，在此时此刻，顾瑶竟然感觉自己有些吃味了。
羡慕那双修长手指下的猫，羡慕自家可爱的“亲生”猫猫鱼鱼。
自己也觉得自己奇怪，顾瑶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放弃挣扎。
然后，也乐颠颠地凑了过去，和陆西臣肩靠肩地去碰鱼鱼。
鱼鱼正仰着身子，露着肚皮地给陆西臣摸呢。突然，另一个矮矮的铲屎官突然凑近，然后用她那冰凉的手指，碰了爱它的肚皮。
鱼鱼有些恼怒的，猛地翻了个身子，然后利索地站起身子，和手指凉凉的铲屎官对视。
顾瑶:……我踏马感觉好懵呀。
然后，一脸蒙圈的顾瑶一脸蒙圈地看着陆西臣，自我怀疑地恍惚道。
“难道？你给鱼鱼找后妈了？”顾瑶这句话，纯粹是脑子一抽，嘴一时粗心地把这话不小心秃噜了出来。
陆西臣也被问懵了。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今日懵的次数特别多。
顾瑶也是马上反应过来，然后在陆西臣慢慢变化的眼神中，莫名羞耻，然后一下子扑到陆西臣膝盖之间，一把捂住了他的耳朵。
“西臣臣，你没有听到吧？刚刚说的。”顾瑶明显想掩耳盗铃一次。
但是，陆西臣作为一个纯正的直男，哪怕顾瑶有时是真的不高兴他讲出来的话。
人类呢，总归是物质的生物。而陆西臣，还有着一个非常不解风情的灵魂。
不过，陆西臣在想要逗逗顾瑶，和惹她生气两件事情上。陆西臣还是有脑子地选择了逗逗顾瑶。
有时候，陆西臣也觉得自己奇怪。总是一个人睡，一个人把生活里所有的事情安置好。
以前一个人习惯了，没有什么。但是，一旦有了顾瑶之后。陆西臣有种感觉，仿佛自己也有了被宠着的感觉，让他感觉既熨帖，又放心。
“你说什么？我刚刚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依据自己熟知的套路，陆西臣觉得自己此时的样子，大概有些欠扁。
顾瑶一时有些呆，感觉陆西臣的反应，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谁知，还没等顾瑶懵逼结束，陆西臣自己先破了功，然后弯着身子，笑得开心。
顾瑶更茫然了。
她到现在，还不怎么分得清陆西臣的套路。
还好，有侠义之士知道。比如，苏唯。但是，顾瑶翻了翻手机，又看了看时间，觉得时间太晚了，还是明天吧。
而现实是，陆西臣弹了弹顾瑶的脑瓜子，然后顾瑶马上护住头地躲远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可只是碰了碰。”陆西臣不解道。
“我会变笨啦！”顾瑶凑到鱼鱼旁边，然后郁闷地抛出一句，蹲在鱼鱼身边默默地开始蹲着蘑菇。
如果漫画场景，大概能看到陆西臣头上一排黑色划过，或是六个黑点点飘过。
鱼鱼在地毯上舒舒服服地躺着，有温暖的热气随着空调的制热撒下来，毛发也软蓬蓬的，很好摸的样子。
顾瑶以为陆西臣不会再计较刚刚的话了，也盘腿坐在了鱼鱼身边，然后揉了揉手指，慢慢的，慢慢的把手往鱼鱼那里伸去。
鱼鱼正闭着眼睛，像摊大饼一样地把自己摊在地毯上，看起来又长又软的尾巴在地上摆着，保持着稳定的频率。
顾瑶先前一段时间，十分好奇鱼鱼的尾巴是个什么构造，想怎么摆就怎么摆的。
后来，顾瑶和鱼鱼熟悉了之后，就详细地探索了一下。具体操作步骤呢，就是一点点地把鱼鱼的尾巴一点点地摸过去。
顾瑶也是那时才发现，原来猫的尾巴是由一截截的骨头组成的。看起来很软，其实摸起来一点儿都不软。
把手悬在鱼鱼的上空，顾瑶犹豫着从哪里下手来摸。
想了几想，顾瑶终于确定好了下手的位置，即柔软的脊背上的软毛。
鱼鱼一开始只是摇着尾巴，很轻松的样子，眼睛也没有睁开。大概是按摩的力道刚刚好，又熟悉的缘故。
是的，顾瑶先前为了伺候猫主子，特意摸索出了一套专门用来给猫按摩的手法，能让猫在一下下的按摩里，安然入睡。
可以说，为了做好合格的铲屎官，顾瑶很努力了。
顾瑶的手，有自己思想地开始给鱼鱼按捏着，然后一点点地往脖颈、头上。
还没有来得及把一直在按摩的手挪到头上的时候，鱼鱼突然动了，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用爪子捉住了顾瑶的手。
顾瑶:……发生了什么情况？
只见，鱼鱼弹出了尖锐的爪子，然后试探地碰碰顾瑶的手。
顾瑶倒是被吓了一跳，想要把自己的手指收回来，又担心鱼鱼突然发脾气，然后真的抓到了就不是很愉快了。
看着鱼鱼试探着，似乎在考虑那块更适合下爪子的样子，顾瑶内心留下了宽面条眼泪。
心里只有满满的酸涩，像是心在汽水在沸腾了一下，在柠檬睡了里好好地泡了一通。
顾瑶知道，猫猫们对移动的小物体，会非常的感兴趣。
也因此，顾瑶的手一点都不敢动。
生怕它当玩具啃了挠了。
这时，陆西臣也发现了，走了过来。
看见是熟人，鱼鱼的眼皮掀了一下，又落下来，继续对着顾瑶的手指蹭蹭闻闻。
顾瑶实在不清楚，又是哪里做错了。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希望鱼鱼能改变此刻的样子。
总觉得，鱼鱼心情也不是很高昂的样子。大概是错觉，顾瑶想。
嗅了又闻，鱼鱼无数次伸缩着爪子，然后在顾瑶的微微轻动下，又把爪子亮了亮，喉咙里发出小呼噜声。
顾瑶一时间，觉得好气又好笑，恨不得把手直接给拿掉，无所谓有没有被咬到。
185章吃醋
“它这是怎么了？”陆西臣抬了抬下巴，问顾瑶。
“我怎么知道咧？”顾瑶也有些纳闷。
被鱼鱼抱着爪子，不，抱着手，她现在已经在这儿僵了好一会儿了。
时间不长，足以让顾瑶的手臂酸痛。
陆西臣在顾瑶身边站了站，还是蹲了下来，想要帮顾瑶把自己的爪子扒下来。
只是，当陆西臣的手要碰上去的时候，鱼鱼突然睁大眼睛，飞快地放开爪子。
很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悲惨的是。在顾瑶的手被撒开的时候，鱼鱼又飞快地抱住了陆西臣的手。
顾瑶懵在原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陆西臣。
“那个……”顾瑶看了眼陆西臣低下头来，声音里显而易见的沮丧。
“嗯？”陆西臣疑问。
“需要我来帮忙吗？”顾瑶道。
“当然不用。”陆西臣果断拒绝。
“为什么？”顾瑶好奇。虽然，她心里早就对猫那么喜欢陆西臣这件事好奇了千百遍。
“还想被抓？”陆西臣挑挑眉，眼睛里明晃晃的“是不是脑子没带”，顾瑶噎了噎，从地毯上站起来。
就在她刚起来的时候，陆西臣的手就被鱼鱼松开了。
顾瑶看着鱼鱼谄媚地“喵喵喵”，然后乖巧地去舔陆西臣手掌的动作，整个人又懵懵然地站在原地。
“这是？”顾瑶疑惑极了，感觉十大未解之谜。
陆西臣看出她的疑惑，挑衅地挑挑眉，摊了摊手。
顾瑶:……
莫名感觉被欺负了。好像确实是的
顾瑶此时，只恨不得抓抓脑袋，让自己突然生锈的脑子思考出结论来。但是，回想了这些天自己的行动，实在想不出来。
正要沮丧地离开此伤心之地，鱼鱼突然又一个“猛虎扑食”，扑到了她的腿上。
顾瑶脸上一片迷茫，不知所措。
然后，两人就看着鱼鱼的表演。先是两条前腿扒在顾瑶腿上，然后嗅了嗅。
顾瑶以为鱼鱼要回心转意，嘴角的笑意慢慢勾起，似马上要凝聚出一个灿烂的高兴的笑。
只见鱼鱼又闻了闻，脑袋动了动。终于，有了动作，使劲地拍了拍顾瑶的腿，然后豁然跃地，跑了开来。
顾瑶:……
懵逼地看了看陆西臣，顾瑶有些自我怀疑，怀疑自己刚刚看了只假的鱼鱼。
“你，”陆西臣手指摩挲了一下下颏，然后看着顾瑶，不确定地道，“你回来后，没有换衣服吧？”
“……”顾瑶疑惑地看了眼，“还没有。”
然后，定定地看着陆西臣。
“别看我，我是换了的。”陆西臣淡淡道。
暖黄的灯光倾泻下来，给陆西臣的眉眼增添了光彩，眉眼骄矜地抬起一个微微的弧度。
幸好，顾瑶看他，已经对他的好看有了丢丢的免疫，很快地回过神来。
“所以？”顾瑶扯了扯裤腿，上面有一丢丢被鱼鱼抓过的褶痕。
“它可能吃醋了。”陆西臣轻声揭示着真相。
“咦？”顾瑶惊讶抬头，只看到陆西臣走往浴室的背影，修长的腿一步步迈过，像是慵懒的绅士。
拍拍脸，顾瑶晃了晃脑袋。嗯，好像更晕了。
顾瑶感觉自己现在脑子有些不清晰。大概，是白天听了陆妈妈说的话的后遗症。呜呜呜，这么个话题，为什么不是陆西臣提出来的呢？
顾瑶回了房间，拿起换洗的衣服进了主卧的浴室。
温热的水流滑过身体，顾瑶觉得舒服极了。氤氲的水汽朦朦胧胧，带着让人忍不住想要闭眼的魅力。
任由水流蜿蜒而下，顾瑶闭着眼睛，默默地回忆着今天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过去太久的，顾瑶感觉自己也记不太清。
上午摸了猫，中午吃了饭，下午又摸了猫，去陆妈妈家里交流了一下宝宝的事情，晚上回来吃外卖，被猫嫌弃……
咦？顾瑶被热水熏蒸的脑子忽然清晰了一下下。难道，是自己上午抱猫的时候，身上留下了味道。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顾瑶心里像长了草一样，迫切地想要验证它。
又想到陆西臣的话，和自己的猜想恰好吻合。
顾瑶觉着自己应该猜对了，竟然莫名有种成就感呢？顾瑶忍不住勾着嘴角笑成了傻子。
踩着湿漉漉的脚，顾瑶把浴巾往身上抹了几下，就带着半干的身子穿了衣服，跑到了客厅。
脚上还有些湿，踩着浴前放在门前的软拖鞋。因为走得快，脚下有些滑。
陆西臣刚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杯热茶——乌龙茶。
看到顾瑶猛地冲出来，陆西臣第一反应地护住了自己手里的热茶，然后看着顾瑶像某种拆家动物一样地寻找着什么。
敲了敲门板，看着顾瑶看过来，陆西臣问，“在找什么？”
一边说，陆西臣还一边把杯子里的热茶吹了吹。
“鱼鱼。”顾瑶心跳急促，心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太过激动了顾瑶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一个大喘气，顾瑶从嘴里吐出来两个字。
“你知道在哪儿吗？”顾瑶问陆西臣。
“不知道。”陆西臣慢条斯理地摇头，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顾瑶心里咯吱咯吱地咬了咬牙齿。
“哦。”冷淡回了一句，顾瑶继续找着鱼鱼。
“唔。”陆西臣抿了口茶，看着顾瑶凶猛的动作，摇了摇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要慢慢找才好。
果然，顾瑶找了好多处，还是没有看到鱼鱼。然后，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用一种异常幽怨的目光盯着陆西臣。
“？？？”陆西臣侧对着她，然后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
乌龙茶是陆西臣前些日子从一个专门收藏茶的朋友那里买到的，他只买了一点儿。虽然喜欢喝，但喝茶还是有些麻烦，陆西臣也只在周末闲暇的时候，才会慢慢享受时光和生活。
看着顾瑶那么累，陆西臣还是手指头随手指了指，“我看见她去了那个屋，没见她出来过。”
顾瑶猛然抬起头，因为找了一会儿的缘故，嘴唇有些泛白。
怒视！
顾瑶试图让自己的目光把陆西臣给片片，看他的心是不是像块铁一样。
瞪了两眼，顾瑶收回目光，把衣服角折好，然后“骄傲”地走开了。
她是要找鱼鱼的，不是来胡玩的。
顾瑶现在突然觉得，陆西臣有时候，真的非常的不靠谱。
比如现在，她在一边艰难地找着，这人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知情不报，让她白忙活了这么久，坐在一边看笑话。
哼哼！顾瑶决定这次不能任由陆西臣这么坏了。她要想个法子……
嗯！嗯？顾瑶觉得自己才是脑子坏掉了。自己才是那个扒着陆西臣大腿根不愿意走的人。
怎么，现在居然在想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啊哈哈哈……自己刚刚可能被外星人占了脑子吧。顾瑶默默吐槽。
进了屋子，顾瑶果然看到了辣个鱼鱼，辣个灰漆漆的鱼鱼。
果然，顾瑶再一次视线扫到了鱼鱼，却又把它给从视网膜里剔掉了。
这么灰灰的猫，晚上果然是不好寻找啊！顾瑶感觉自己的心又老了一岁。
在和鱼鱼一点点相处的岁月，顾瑶刚开始也时常遇到这些问题。鱼鱼是只灰颜色的猫，平时倒是木得事情。但是，到了晚上，随便窝在哪个角落，顾瑶就要面临找不到猫的境况。
实在是！可叹可悲！
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掬一把同情泪，顾瑶目光凝聚在了角落的一个小桌子下面。
在原地晃了晃，顾瑶在某个角度，看到了鱼鱼橙黄金亮的眼睛。
很可爱，像宝石一样。如果是曾经，顾瑶看到鱼鱼，会先想到这个。
这次，鱼鱼显然感觉自己也凶多吉少，低低地“喵”了两声，鱼鱼前爪使劲伸了伸，然后摇着尾巴走了出来。
走到顾瑶面前，鱼鱼用自己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顾瑶。
顾瑶想，它一定是要用自己的萌来试图让她忘记她的犯错。
哼哼，我会是那样的人吗？顾瑶骄傲地撇开眼，试图邪魅一笑。
……是的，她是。
顾瑶仅仅坚持了几秒钟，便忍不住地蹲了下来，愉悦地碰了碰鱼鱼的脑袋。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顾瑶揉了揉鱼鱼的脑袋，又接着揉了揉鱼鱼的脖子，鱼鱼的下巴，鱼鱼的小身子，鱼鱼的尾巴……
一番揉揉揉之后，鱼鱼的毛发凌乱，顾瑶像吃了令人兴奋的糖果一样。
一猫生无可恋状，一人头发凌乱披散，表情迷醉。
在客厅的陆西臣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一人一猫出来，索性喝完了一杯茶，也站起身来。
走进房间时，顾瑶已经把灯打开了，屋里一片亮堂。
屋里是木质地板。原来，鱼鱼跑进了书房。刚刚鱼鱼，就是躲在书墙前的一个小桌子下面。
顾瑶此时正窝在书墙前的一个懒人沙发里，怀里抱着鱼鱼，手里捧着本育儿书，津津有味地看着。
当然，从陆西臣的角度，是看不清楚的。
且，顾瑶在陆西臣踏入的前一瞬间，就把书塞进了书墙里。然后，迅速地又拿出了一本历史书，似模似样地放在鱼鱼背上，细细看着。
186章难言
陆西臣走过来，也拉了个椅子，放在书墙前面，顾瑶的身边。
顾瑶本打算，等陆西臣出去后，把刚刚那本书再放回原位。
顾瑶仔细看着手里的书，还是倒着的，一时血意弥漫上脖颈，粉了半边脖子，恰好映在陆西臣视线里。
陆西臣从书墙里，看了看，拿出一本《小王子》。
也许是夜太静，陆西臣想看一本可爱温暖的书。
突如其来的感性，让陆西臣心跳有些停滞。然而很快，陆西臣就缓了过来。
不就是一本书，难不成还不能看了不成？有些失笑，陆西臣拆了书上的透明薄膜，揉成一团，丢进书桌边的垃圾桶里。
坐下来的时候，陆西臣无意间，瞥到了顾瑶的异样，诧异地抬了抬眼。
“很累？”
“嗯？”顾瑶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
“你的。”陆西臣指了指顾瑶的脖子，然后专注地看她，似乎在认真的等一个解答。
但是，顾瑶还是会错了意。
“是鱼鱼吗？我知道它怎么回事了。”说话时，顾瑶眼中满是惊喜，一脸“我是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陆西臣没有打断她的话，静静听着。
“它真的是吃醋了。哇！有生之年。我还以为它一直不会把我认作它的主人呢。没有想到，哈哈。”
陆西臣点点头，翻开书封。
“你没有什么话吗？”顾瑶伸出手，碰了碰陆西臣的胳膊。
“有什么话？阿瑶，是不是很开心？”陆西臣挑起唇。
“是啊。”顾瑶点点头。
“那你知道，在猫的眼里，人类永远是它们的铲屎官吗？”
“咦？”
还是傻。陆西臣翻开书页，没有转头。
认认真真地翻了几页，顾瑶感觉书上的每个字都那么的熟悉，但是，组合在一起，就那么的晦涩又难懂。
眼睛瑟瑟的，顾瑶小幅度地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眼睛漫起一片湿意。
好困啊。
不知道是不是看严肃文学的缘故，顾瑶感觉眼前的字，简直快要变成一个个小蝌蚪，漂浮起来。
在打了不知第几个哈欠后，顾瑶晃了晃沉沉的脑袋，抬起头来。
“西臣，你要睡了吗？”顾瑶时空错乱地问。
“没有。”陆西臣头也未抬地道。
“哦，那你记得把灯关了哦，我好困。”话未说完，顾瑶就把脑袋埋进了鱼鱼的身上。
鱼鱼“喵”了一声，并没有唤回顾瑶的神智，神智睡得更沉了。
陆西臣本来想把书给看完的，直到觉察到身边异常的安静。
顾瑶已经把鱼鱼当成抱枕一样的，眼睫在眼下围出一片阴影，沉沉地睡了过去。
从椅子上站起来，疲乏才慢慢被陆西臣感知。打了个哈欠，把书放进书墙里指定的位置。
顾瑶还在睡。鱼鱼也耷拉着尾巴，睡得开心。
眼睛里被光线晕染出温柔的弧度，陆西臣走到顾瑶身边，想要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
轻微地叹了口气。陆西臣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抱顾瑶了。似乎，已经成了一个习惯。
一个人的习惯很多，陆西臣此时，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
手还未碰上去，书墙里突兀凸出来的一本书，吸引了陆西臣的视线。
严格来说，顾瑶和陆西臣都有一丢丢的强迫症。虽然，强迫程度不一。眼前不规整的书，便是一个。
手指已经挨了上去，陆西臣把它按进去的动作却是一停。
书房里，正常情况下，顾瑶是不怎么进来的。
偶尔他在书房，顾瑶会和他一起呆在这里。当然，这也不是他特意关注的结果。
而是，陆西臣发现，顾瑶的强迫症，和他有明显的区别。
陆西臣喜欢把书放得规规整整，书桌上的书，一定要严格得和桌角的平行或垂直。坐的椅子，离开前，一定要整整齐齐地和木地板的条纹垂直或平行。因为坐的久了，陆西臣已经把椅子固定在了某个木地板的条纹之间。
也就是说，无论怎样小心，只要坐上椅子，椅子的位置就会改变。而陆西臣对桌椅摆放和书的摆放，要具有数学的美感。对称的对称，怎么规整怎么来。
当然，陆西臣不是为了防备顾瑶，只是作为一个强迫症的习惯罢了。
而顾瑶呢，则喜欢把所有的书，只是放在指定的位置，看起来整齐。
迟疑了一下，陆西臣还是颇为好奇地把书抽了出来。
把书拿出来，看了封面，陆西臣一下子愣住了。
想起在车上顾瑶说过的话，陆西臣拧了拧眉，开始思索。
难道她真的很想要个小孩子吗？还是因为妈妈的嘱咐。
放下书，陆西臣想了想，还是把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虽然，看起来不太美观。陆西臣想。
鱼鱼和顾瑶的重量加起来，也不是很沉。陆西臣伸过手，从顾瑶的膝盖下把人抱了起来。
陆西臣有些恍惚，用的力大了些，一下平衡没顾好。
鱼鱼“喵”地一声，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了熟悉的铲屎官，眼皮耷了耷，又落了下去。
顾瑶睡得酣熟，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的。长发垂落，从陆西臣的指缝间漏下，柔滑黑亮。
把顾瑶抱起来的时候，陆西臣脑子里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好像，他怀里的重量，就是他未来的责任和依靠。
他喜欢她的纤弱而坚韧，喜欢她的温柔，喜欢她的坚持。
也许是时间太晚，也许是夜太安静。陆西臣想到了未来，想到了他们可能有的孩子。
可能很乖，也可能很淘气。
陆西臣想，很有可能，是一个很乖小孩，遗传了顾瑶，乖巧又可爱。
不知不觉，陆西臣就想到了很多。想到他和顾瑶的未来，想到他们可能有的明天。
把顾瑶放下来的时候，陆西臣自然地俯下身，落下一吻，然后去关外面的灯。
再回屋的时候，偌大的空间，只有那一豆温暖的床头光，柔和柔软。
灯光笼罩下，可以看到顾瑶白皙的脸颊，红润的双唇和柔软的下颏线。
陆西臣睡在了里面，没有再去动顾瑶的位置。
关上灯，陆西臣把触手可及的温暖捞进怀里，柔软的黑发冰凉，带着清淡的发香。
“阿瑶。”轻然喟叹一声，陆西臣的手臂更紧地拥住了顾瑶。
阿瑶，不是我不想要孩子。只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那么辛苦。
这些话，陆西臣从来没有说过。仿佛说了这些话，自己坚硬的盔甲便要溃烂。
黑暗里，仿佛要慢慢滋生出让人心也要柔软地快要化了的因子。
陆西臣轻吻着顾瑶柔软温凉的黑发，仿佛要将自己的所有情谊与未说出的话，都融在这一个个吻里。
黑夜慢慢笼罩，星子隐退在乌黑的厚云里。繁华在午夜将近时，渐渐消退。
一个个格子隔成的小屋，分隔出了了一家家的喜怒哀乐。
白色的雪，倒映着微弱的光。
屋子里，一对相拥的人。
第二天，顾瑶醒来时，天色还是暗沉的。
身体被拥住，不能动弹。顾瑶享受着被拥抱的感觉，又感觉自己睡着的时候，有些亏。
想到某次围脖上刷到的，夫妻睡觉，怎样让彼此都感觉舒服。
具体内容记不太清了，但是抱着人睡觉的姿势，那个抱人的，一定不会舒服。
说不定，晚上开开心心地睡了。白天一醒来，不能动了。是呢，手臂被压麻了，已经失去知觉了，可不是不能动了吗？
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担心，两者参半。顾瑶觉得自己现在感觉好酸爽。
顾瑶想着想着，便不小心动了动。
屏息凝神，支愣耳朵听某人的动静。咦？顾瑶发现，陆西臣竟然难得的没有被惊醒。
有些小小的激动，顾瑶又动了动，再幅度大一点地动了动。
依然没有醒。
顾瑶感觉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飞快地拉过陆西臣揽在腰上的手臂，顾瑶轻轻地帮他把姿势摆好，变成平躺在床上，两边手臂自然伸在两侧的姿态。
依然没有醒。顾瑶有些惊喜了。
踮着脚尖走下床，再提着鞋子走出去。
客厅里没有人，自然没有开空调，顾瑶冻得一个激灵。
拍了拍手臂，顾瑶把鞋子穿上，又从隔壁的房间里拿出了一套羽绒服。
隔壁是顾瑶和陆西臣给未来宝宝留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很大很大衣橱的，是给姑娘准备的。
小孩还没出生，这里暂时就被顾瑶征用。其实，顾瑶打算，在小孩长大前，这里大概还能留一点空间给自己。
给鱼鱼换了猫砂，又给它添了猫粮和放在一边的猫零食，顾瑶轻轻用脸蹭了蹭鱼鱼身上柔软光滑的皮毛，然后才起身去厨房。
冬天的水用了制热，温暖的水柱流下来，顾瑶伸手碰了碰，感觉在客厅经受的寒冷缓和了一些。
煮了杂粮粥。等待锅煮开的时间，顾瑶切了青菜和土豆，又切了肉丝和牛腩。
在锅里等油热，把葱姜一股脑丢进去，翻炒出清香，倒进肉丝爆炒，等肉丝颜色变成漂亮的金黄色后，把青菜倒进去，继续翻炒。
最后的时候，撒了盐颗粒，然后把火关掉。接着，色泽好看的青菜和肉丝被倒进盘子里，继续下一道菜。
187章招人恨
陆西臣是被饭香味给勾醒的。
厨房里，顾瑶忙碌着把土豆牛腩给倒进盘子里，然后又辛勤地煎了两个形状漂亮的煎蛋。
煎蛋一个是糖心蛋，一个是全熟的。糖心蛋是陆西臣的，全熟的是顾瑶的。
像小蜜蜂一样忙碌着的顾瑶，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但是，却感觉到了一丝突如其来的冷意，来自身后的一阵小风。
手里拿着个锅勺，顾瑶回过头来。
“起来了？洗漱过了吗？”
“嗯。我能帮点什么吗？”陆西臣卷了卷衣袖，眸中映着阳光，浅淡剔透。
就像正常小夫妻的日常一般，对话也透着温馨和浓情。
“应该没有了。”顾瑶看了看，摇摇头笑道，“待会过来端碗？”
“嗯。”陆西臣点点头。
这天是周一，两人吃过了饭，一起出的门。
陆西臣送顾瑶去了公司，才回自己的工作室。
反正是老板，迟到一点没有关系。想是这样想，其实基本卡着点到了。
顾瑶在闲暇的时候，扳着手指头算了算他们要放假的日子。她大概腊月二十三左右就差不多结束工作了，陆西臣呢，顾瑶没有问，不太清楚。不过她猜测，应该也不会晚到哪里。
刚刚上班，就想着放假。顾瑶有些佩服自己。不过，望着窗外的一片雪色，又看着日历上的日子，顾瑶觉得还是可以想想的。
秋收冬藏嘛，动物冬天要冬眠了。人是高级一点的动物，虽然有各种方式让自己安稳过冬。但是，总归冬季人也会泛懒不想起床的。
顾瑶的思绪兜兜转转的，一不小心又晃到了薛彦的猫身上。
顾瑶其实曾经捡过一只猫，和薛彦的那只挺像的。不过那时候来不及照顾，就送了人。
如今想起来，那只小猫还真的是可爱极了。一时间，顾瑶特别想去薛彦家里，看看那只猫。
趁着午间休息的时候，顾瑶给薛菁发了信息，询问了她小猫的事情。也因此知道了小猫的名字——斑点。
顾瑶感觉挺形象的，就是特别想笑。尤其是知道这名字是薛彦起的那一瞬间，差点笑出鹅叫。
顾瑶实在想象不出来，薛彦冷着脸，面对着小猫，然后苦思冥想，冥想苦思，想出来一个“斑点”的名字。
不过，也挺好玩的。
顾瑶一向觉得，给小动物起名字，通俗一点儿容易养活。
下午陆西臣下班的时候，把陆简交到了自己办公室。
“陆工。”
“嗯，关于近期设计的最后一套方案商定好了吗？”
“是的。”陆简点点头。
又关于工作的事情吩咐了几句，陆西臣突然压了压声音，一副思考大事的表情看着陆简。
“学长，有什么事吗？”陆简一看，就知道他纠结的是私事。对于正经工作，陆简从没有见过他这么纠结过。
“是这样，你和你女朋友谈过孩子的事情吗？”陆西臣问。
陆简一时有些惊。明明是平地，却差点踉跄了一下。
“你说什么？是我理解的意思吗？学长。”陆简吃惊地手里的资料都握不住了。
“是。”顿了顿，陆西臣还是点点头。
“学长，嫂子不想要孩子？还是你不想啊？”陆简想到问题的关键点，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个人身上。
“没有不想。”陆西臣手上的动作一停。
“那是你不想要？小孩子那么可爱，为什么不要啊？”陆简此时此刻非常羡慕。
看着陆西臣的冷脸，陆简突然想到，“难不成，是因为未来两年的出国？”
陆西臣沉默不语，只是眸中的纠结让和他共事多年的陆简一下子看了出来。
“这个没有问题啊。不是有伯父伯母吗？嫂子想要，你就给她嘛。毕竟是夫妻，你也要想想她的感受。你想想，你出国两年，嫂子正值最好的年华，没有个孩子，日子岂不是难过？”
看着陆西臣的脸色，陆简蹬鼻子上脸，继续念叨着，“是吧是吧？”
陆西臣黑着脸不想说话。他记得陆简以前没有这么多的话，也不唠叨。所以，这些逝去的年华，对陆简做了什么？
可能，十个助理中，有九个是爱唠叨的吧。务必把所有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讲给上司听，然后，再把事情下达下去。长此以往，说话速度变快了，话也变多了。
“她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陆西臣忍了又忍，终于黑着脸道。
“但你们不是结婚了吗？”陆简也是无奈。平时精明的老板在这件事上竟然如此的笨拙，连前提条件都忘记考虑了，真是让他这个下属非常捉急了。
“再说了。你总不能要求一个开了荤的人，突然改吃素吧？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是，嫂子有了孩子，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也挺好的。”说着说着，陆简感觉自己说的更有理由了。
都是什么鬼？陆西臣无语。
“你嫂子不是那样的人。”陆西臣看了眼桌上的仙人掌，还是道。
“那不一样。虽然学长你很优秀不假，嫂子对你也是爱得如痴如醉，十年！天哪，有哪个人喜欢我十年，我一定立马嫁了，哦不，是娶了。”陆简有些激动。
“但是，万一呢，万一有一个特别契合的男人出现了。嫂子就真的不会动心吗？学长你捂着自己的胸口，能保证吗？不是有句话说，女人快到三十，那个什么需求特别旺盛来着是吧？”陆简说着，感觉说得有些口渴了。
“唉唉唉，放下手中的东西，好商量好商量。”陆简看着陆西臣手里的仙人球，脸都白了。
这玩意儿要是砸到脸上，自己的花容月貌岂不是要花了。
嘤，他的脸可是留住女友的宝器，花了就太惨了。
陆西臣先是被他的话气到，拿起仙人球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不可否认，他真的在听到顾瑶可能找其他人这件事，整个人都不舒服。
看着手中的仙人球，还是顾瑶拿过来的，一直摆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一大颗芦荟，已经快要爆盆了。
放下仙人球，陆西臣表情顿了顿，疑惑的同时，还想到了一件事情，“我记得，你好像没有结婚吧？怎么对要孩子这件事这么积极？理据这么充分，自己想过的吧？”
“那可不？”说到这，陆简的脑袋一下子耷了下来，周身围绕着沮丧的气息。
“你也知道，我那个女朋友，我单是追，就追了三年。好不容易在一起，她身边又一堆狂蜂烂蝶。不可否认，某些人的条件确实比我好，看着也深情。”
“我也知道，她和我在一起，主要是因为我的坚持和深情。万一哪天，遇到一个更好的，说不准我就被甩了。”
看着好友难过，陆西臣也不好意思再纠结他前面说过的话，只得安慰他道。
“我记得，你们前阵子不是要谈婚论嫁了？”陆西臣敲了敲笔帽，突然想到。
“是啊。”陆简沮丧。
陆西臣起身，给陆简拉了一把凳子，让他坐下，一副好好倾听的样子。
“我随份子钱都准备好了。”陆西臣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地道。
其实，家里是顾瑶管钱。当然，在挪用开支前，两人会彼此商量。顾瑶会想得更细一点儿，然后主要负责花钱，管理家里的日常开销。
虽说，陆西臣不会主动上交自己的工资。但是，为了家庭的正常“运营”，陆西臣还是把工资的大头转到顾瑶的卡上，然后顾瑶来主要花钱。
这样下来，其实陆西臣感觉自己轻松很多。一般情况下，是顾瑶出去采买。偶尔陆西臣会陪同，陪同的次数也挺多。
至于日常的买菜和生活用品，两人则是各花各的钱。支出不多，小额购买。
“那现在呢？”沉默了一会儿陆西臣还是问了陆简。
“现在，我和她没有问题。主要是家里。你也知道我父亲的，脾气倔，不喜欢服软，一个商量不成就容易犯倔脾气，我妈都拦不住。”
“不是挺好的吗？慢慢磨吧。只要你俩真心想在一起，你爸其实也关心你的，慢慢总是会接受的。”陆西臣不好问别人家的具体情况，拍拍陆简的肩，安慰道。
好在陆简也只是一时突然勾起家里的事，转了转有些酸的眼睛，马上又恢复过来了。
“那你呢？要孩子吗？孩子挺好的。我有时候就想，假如有个孩子，我爸肯定乐意，不带犹豫的。”
听着，陆西臣也笑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但是吧，我女朋友，她传统。”说着，陆简用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看着陆西臣，一脸郁闷。
“这样，那你忍忍吧。男人还是需要会忍来着。”陆西臣看着陆简，颇有些意味深长。
陆西臣实在没有想到，大学看起来那么open的人，现在居然还是只童子鸡。
“我踏马，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陆简感觉自己手边要是有东西，就要抄起来了。
“不疼。”陆西臣无赖道，身子往后靠了靠，十分招人恨。
188章破镜重圆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和嫂子，是在婚前，咳，那个啥吧？”陆简被呛地难受，脑子里却突然想到陆西臣媳妇出现在他们视线里的时间点，还有陆西臣某几次特意喊他和几个兄弟，做的感情分析。
实在是，非常有可能啊！想着，陆简看着陆西臣的眼神，就不单单是羡慕了。
陆西臣明显地看出陆简的表情变化，笑着道，“怎么？是不是有点点嫉妒，还有一点点恨啊？告诉你，哥的运气就是那么的好，人品摆在那儿。”
说着，陆西臣自己也忍不住地笑了。
“我踏马，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脸皮厚的。”陆简也是无语了，实在是说不过。
“你难道第一次知道我？”陆西臣得意地转了转笔，自得道。
“是啊，我可不是第一次遇见你。在茫茫人群里，遇到了这么个大帅比。说吧，你是怎么在内心如此丰富的基础上，用一张性/冷淡脸，迷倒了那么多女孩子的？”陆简感觉真是纳了闷了。
这世道，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陆西臣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陆简心里的郁闷无法述说，只能僵着脸在原地发呆。
“那你要孩子吗？”陆简忽略了前面的话题，谈着伤感情，索性战略性转移话题道。
“不太想，说实话。”陆西臣也是有些纠结了。
那种想要又不想拖累顾瑶的心情。孩子肯定是想要的了，给家里传宗接代，从小学到大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但是，让顾瑶有个孩子，陆西臣也有些不愿。万一有了个孩子，顾瑶接下来的两年，或是一年半，可怎么办？
养孩子的辛苦，陆西臣不用去搜索，就能想象到其中的困难。
一个小生命的成长，不知道要花费一个妈妈多少的精力和时间。
陆西臣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自己一懂事的妈妈就不怎么管他了，偶尔甚至会露出一副非常嫌弃的样子。
好吧，这个例子不太好。但也从侧面反应出了问题。
养孩子，确实挺艰难的。
陆简看着学长如此纠结，纠结地眉毛都要飞起的样子，心里解气的同时，又想着能够帮到他一点儿。
毕竟，这是自己未来要孩子的学习和参照对象啊。陆简感觉自己就是个计划通。
“那学长，你要不要把你的顾虑，告诉嫂子。然后，让她来做决定？”其实，说出这话来，陆简也觉得这事做起来不太靠谱。
毕竟，嫂子可是明里暗里追了陆西臣十年的人。这话说出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嫂子会选择要孩子。
陆西臣显然也想到了，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陆简也沉默了。
这问题，太难。想起来也实在纠结。
哪种选择都会伤到人，又不能不选。人家可是在等着呢？说不定还要伤心难过一下，对波次的感情怀疑一丢丢。
默了一会儿，直到暮色四合，华灯初起。
办公室里的白炽灯雪白，映着两个沉默的男人，莫名有些抑郁。
“我只是，觉得对她不公平。”
最终，陆西臣还是开口道。
说完这句话，陆西臣站起身，伸了伸肩膀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停下来看了看时间。
“好了，已经这么晚了，回去吧。”
雪白的光在陆简头顶打下一圈光环，显得人异常的沉默。
举了举手里的资料，陆简直起身子，站了起来。
“呐，我先走了。学长，你也加油。”这话说的是陆西臣的纠结。
陆西臣听懂了，抬了抬手，再见道，“放心。”
陆简走到门口的时候，陆西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份子钱准备好了，可把握时间哦！”一个“哦”字被陆西臣拉了长腔，有一种贱兮兮的感觉。
“Ok！”
陆简比了个手势，走了出去。
和陆简聊了一通，陆西臣感觉心里的沉闷减轻了许多。
又在位置上勤奋了一会儿，陆西臣这才站起身，把一堆要带心资料整理了一下收拾到公文包里，然后就准备走了。
关了办公室的灯，又检查了一楼层的用电设施和锁门情况。
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拎着包坐上电梯，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可能先前的情绪未散，陆西臣有些想听顾瑶的声音了。
和陆简说了这么一通，他好像更能感觉到顾瑶的好来。
拨了电话，陆西臣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的声音，坐上了车。
启动，车子缓缓划出车库，来到灯红酒绿的楼外。
因为电话一直未接通的原因，陆西臣连接了蓝牙。依然没有接通，陆西臣本来还在上挑的嘴角慢慢平直，变成一条干干的直线。
原本，陆西臣怀疑顾瑶在做其他事情，所以没有接电话。这个时间点，既不是顾瑶洗澡的是假，也不是她睡觉的时间。何况，顾瑶的手机铃声都是很勤劳地在下班后、上班前都是保持正常状态的。
但是，响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接，陆西臣先是有些生气，生气顾瑶现在手机不在身边。然后怀疑顾瑶现在可能不在家，好像更气了，怎么办？
之后，就是满满的担忧了。大晚上的，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第一次没有缘由地给顾瑶打了电话，却又遭遇无人接听的状态，陆西臣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现在的情绪处于极度想要爆发一下的状态。
很难想象，自己居然因为一个人，会气到这种程度。
电话持续不断地打着，“嘟嘟”的声音听着让人烦扰。
窗外璀璨的灯光若隐若现地映在陆西臣的曈孔里，似乎映射出了某人的坏心情。
陆西臣已经超了几个车里，以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赶。
这也是他第一次开车这么猛，平时都慢条斯理的。
陆西臣也是这时才发现，顾瑶的许多个第一次，是浪费在了自己身上。自己的许多个第一次，又何尝不是落在了顾瑶的身上。
第一次因为她失控，第一次为她被打，第一次为她犹豫，又第一次为她超车……
种种的种种，似乎都是在原本就愤怒的火把上添了一把柴。
而顾瑶此时呢？正在薛彦家里。
没有接到电话，也只是因为她把手机放在了薛菁那里。而她本人，在薛彦旁边的小房间，即斑点的房间。
下午一下班，顾瑶就被薛彦“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说“堵”可能有点严重，不过大概意思也差不多。
薛菁在之前，就很想顾瑶再去她那一场了，奈何没有机会。
这种难得顾瑶主动联系，薛菁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顺便让薛彦负责把人给带回去。
薛彦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也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件事情。
近段时间难得回来一趟的薛零，听到薛菁对薛彦的嘱托，难得没有嘲讽，很“乖”地去了厨房，拿出来一托盘的水晶葡萄。
薛菁挂了电话，颇为惊讶地看着他问，“怎么今天回来了？”
这个惊讶让薛零差点把葡萄籽吃进肚子里。
“呸呸”两声，把葡萄籽吐进垃圾桶里，薛零环抱着肩，居高临下地看着某个“小矮子”。
“怎么，不欢迎？”薛零眼睛的狭长眼尾挑起，带着股要挑事的样子。
薛菁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兴致勃勃。
“当然了。你和小芃在一起，我们全家都觉得很开心呢。”说着，薛菁还俏皮地拍了拍手。
反正她一张娃娃脸，看着也一点儿都不觉得幼稚。
“嘁。”薛零无语地翻了个优雅的白眼。不过，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薛菁知道他这是事情成了，又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计划结婚的事情啊？我想玩小孩，啊不，我想有个小外甥。”
看着薛零不太友善的表情，薛菁故作镇定地道，“小芃说她可喜欢小孩了。”
果然，说了这话，薛零的表情立马地缓和了许多。
薛菁:哼！妻奴，妥妥的了。
“在想我什么坏话来着？”嘴里填了个葡萄，薛零问着。
这都能看得出来？薛菁垂了垂眼睛，然后抬起眼睛说道，“所以，你到底想好了没有，要什么时候结婚咧？”
“这么急？我们自己都不急。”薛零怼道，只是心里自己反驳自己。
怎么不急呢？错过了一年多，时间又过得那么快，怎么耽搁得起？
“说，到底是为了什么？”薛零逼视着薛菁。他才不相信，薛菁是为了自己，或是小孩。
“我想要捧花。”薛菁说出自己的目的来，黑色的眼睛映着璀璨的灯，亮晶晶的。
“那上次怎么不抢？”薛零说的是上次顾瑶的婚礼。
“瑶姐姐的朋友，不是快要结婚了吗？我怎么好意思。”薛菁捂了捂脸，一脸害羞。
薛零忍不住别过眼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啊。
“至于吗？”薛零不屑。
“说吧，是和那大学音乐老师又搞到一起了吧？那人有什么好？真的，薛彦先前说的真是没错。年龄差那么多的人，怎么谈恋爱？值得吗？”虽然是在劝薛菁放弃，但话也不敢说太满。
毕竟，如果不是薛菁。很难说，他能和张小芃破镜重圆。
189章家人
“爱情不分年龄的嘛。何况，也不是相差那么大。”薛菁弹了弹自己的指甲，眉眼间满是喜悦与满足。
“行行行。”薛零摆摆手，感觉陷在恋爱中的人是说不清的。眼前正是一个。
薛菁倒是很高兴，还亲自去了厨房，说是要做一份水果沙拉出来。
薛零跟在她身后，有些无语。一边帮着薛菁削苹果皮，一边心里默默吐槽。
“何瑾，他准备什么时候娶你？”看着红色的外皮从手里滑落，薛零问道。
“不知道，应该快了吧。”薛菁高兴道，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薛零撇撇嘴，“那何小满呢？”
“小满？问这个做什么？当然是一起养了。你也知道，小满那么喜欢我，挺乖的，我也喜欢。”
薛菁已经在想着两人结婚后的事情了，恨不得现在就做何瑾的太太。
“太天真了你。”薛零吐槽，把一块完整的苹果递给薛菁。
“怎么了？”薛菁疑惑，把苹果削成块，浇上沙拉。
“在外人面前，哪家的小孩不乖？”说完，薛零也不顾薛菁的反应。
“可是……”薛菁想要反驳，又有些觉得很对，至少大部分情况下来说。
养一个小孩子，她好像，确实有些没有做好准备。
薛零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了。说实话，薛零和薛彦一样，对他们的恋情是非常不赞同的。在他们眼里，薛菁还是个小姑娘，涉世未深、天真可爱。而何瑾却已经经历了社会的磋磨，已经世故圆滑了。
说实话，感觉有些不公平。
可是，感情又有什么公平呢？少知慕爱，薛菁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就再也没有人能入她的眼。
感情不分国界，不分年龄，薛零曾经也拿这些话来呛过朋友。但是放到自己身上，就有些忍不了了。何况是他最亲爱的妹妹。
薛菁哼着小调，雪亮的水果刀在灯光下闪着光，刀锋犀利地切下一个个小块。
薛菁在脑子里构想了一个小孩的出生与成长，突然发现养一个小孩确实是一件有些艰难的事情。
“斑点现在在哪儿来着？”把沙拉做好，薛菁突然问薛零。
是了，她差点忘了。瑶姐姐来这边，主要就是为了小猫斑点来的。
“应该就在房间吧？薛彦不在家，斑点阿姨不敢放出来的。”薛零扯扯嘴角。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身边的人，养猫的越来越多。
猫真的有那么可爱吗？软叽叽的，还不热情，不如养只狗，还能看家，虽然他不需要。
自从回来后，薛零一直也没有去看过斑点，只在薛菁的空间里看到过。
“一起去看看？”薛零问。
“可以啊。”薛菁眨眨眼，点头道。
把沙拉暂时地放进冰箱，薛菁用自己冰凉的手，牵着薛零的手。
无视薛零一脸的不愉快，薛菁在手慢慢热了之后，就把手收了回去。
“调皮。”薛零无奈地道。
“嘿嘿。”薛菁嘻嘻一笑，推开了薛彦房间旁的小房间。
“唔，小声点，斑点胆子很小的。”
薛菁把食指竖在嘴边，然后慢慢地走进去薛零有些无语，但也跟着她的样子走了进去。
感觉偷偷摸摸的，像是要做什么坏事？薛零想到。
屋子里布置的很温馨，但是让薛零惊讶的是，屋子里面居然有一个小床，床上布置得还很温馨。
屋子里的设计，特别像一个小公主的房间。
环视一周，薛菁在角落找到了小猫，窝在一个斑点花纹的小窝里，露出尖尖的白色耳朵。
为了小猫舒服，薛彦在屋里的多个角落都布置了猫窝，以此来满足小猫在每个地方经过，都可以随时随地地找到一个地方睡觉休息。
显然，小猫特别高兴地接纳了铲屎官的供奉。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小拘谨，小骄矜，慢慢的，就非常享受这种待遇了，一个窝一个窝地睡过去。
“这……”也太奢侈了吧，不，是宠溺了吧。薛零有些震惊，想到这是薛彦做的，感觉更震惊了。
这么使劲的宠，也不知道养出来的猫崽子会变成什么样子？橘猫的体重？还是娇纵的小性子咧？
薛零不得而知，只是对这只猫的未来充满了担忧。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薛彦虽然现在宠，但这只是开始。为了猫猫的健康成长，薛彦肯定会好好做番功课的。
像当年追那人，已经对人家那么好了，不是还是做了攻略吗？薛零突然觉得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些事情，完全不需要自己担心的嘛。
薛菁走过去，凑到了猫窝前，朝着薛零招了招手，“来，快来看。”
声音放的很轻，薛零能听清，完全依靠自己对唇形的辨认。
但是，薛菁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表达的有问题，能看懂就好。
“看！是不是很可爱！”薛菁蹲下身子，给薛零看。
只见小猫窝在毛茸茸的窝里面，像是一个毛茸茸的玩意掉进了一团毛茸茸里，似乎，也挺可爱的。
薛零晃了晃神，问薛菁，“可以摸吗？”
“当然，斑点挺乖的。”薛菁点点头，让开身子。
“嗯。”轻应一声，薛零把手慢慢挪了过去，真的是挪的，小心翼翼的劲儿看得薛菁有些着急。
“真的能摸吗？”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看薛彦对小猫爱惜的样子，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那后果，薛零有些不太敢想象。
薛零的手，哪怕是非常慢地挪过去，也终于碰到了熟睡中的猫。
薛菁先用指头碰了碰小猫的毛发，只是碰了毛发的尖尖，并没有碰到皮肉。
薛菁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他摸着猫，猫猫居然也不反抗，看来真的喜欢他。
完全是误会了。
薛零单是碰了一下下，就收回了手，收的速度很慢，其实只是有些紧张。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薛零站起身，问道。
“应该很快了。”看了看时间，薛菁道。“哥哥刚刚打了电话，应该马上就到了。”
薛菁兀自点点头，然后从一处柜子里面拿出一小袋猫粮。然后，刻意把袋子的声音弄得很响。
小猫从猫窝里动了动，走了出来，然后亲热地蹭着薛菁的腿脖子。
“怎么？厉害吧？”薛菁蹲下身，揉了揉小猫的脑袋，看着薛零得意道。
“是很厉害。”薛零点点头，然后问，“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还不简单，我跟你说啊。对这种刚刚抱回家的猫，你想它亲热你是坚决不可能的。但是，通过猫粮和猫罐头引诱它们，然后慢慢和它们亲近起来。”
薛菁在一边的猫砂盆里放了足够的猫粮，然后趁机揉着她的脑袋，脖子和后颈后背。
“那我来试试？”薛零迟疑地蹲下身道。
“明天吧，今天这些就够了。”薛菁把袋子递给他，示意他把袋子放回去。
“嗯。”不知不觉，薛零答应了这件平时绝对不会答应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顾瑶刚打开办公室，就看到了依靠在一旁门上的薛彦。
“一起？”薛彦举了举手里的车钥匙，问道。
“嗯。”顾瑶沉默了一下下，点点头。
顾瑶虽然表面还是挺矜持的。但是，心里确实非常的高兴。好歹省了一次车钱，好像，也没有多少来着。
坐上薛彦的车，顾瑶敏锐地发现里面的香薰味道变了。
由原来的薄荷香变成了好闻的花香。顾瑶辨认了一下，发现那味道很像月季，仔细去闻，却又像栀子，又像茉莉。
顾瑶有瞬间是想问的。但是，很快，顾瑶就克制住了这种想法。
好像，她和薛彦，也确实没有熟到分享这些的时候。
一路沉默，直到下车的时候。
在顾瑶犹豫着要不要下车的时候，忽然听到薛彦的声音。
“哎哟，你可不可以帮我劝一下小菁？”
“劝什么？”顾瑶好奇问道。
“小菁想和何瑾结婚。我表面上答应了她，因为我知道自己劝不了她。不答应，她会难过。毕竟我是她的兄长，是她这种时候，唯一想得到的家人。”
顾瑶没有去问，小菁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告诉薛阿姨，隐隐的，她好像猜到了。
庭院前的灯光打进来，打在薛彦的侧颜上。明明不是很明亮的光线，但是顾瑶看过去，愈发感觉他现在肤色白的可怕，不是那种苍白，而是冷瓷般的白。
再一次为薛家的基因感到惊叹，顾瑶定定神，转过视线问道。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薛彦，这个是不是有些难为我啊。”顾瑶有些苦笑。
在顾瑶眼里，两人之间的感情胜过一切。有情人终成眷属，努力撮合才是正途。
让她去劝离，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顾瑶，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小菁和你接触吗？”
第一次，薛彦说话时，不是平时那种温和好相处的样子，带上了骨子里的疏离与冷漠。
顾瑶沉默，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眼中一片清明。
“为什么？”顾瑶还是问了，哪怕她明明知道答案的。
190章猫奴
“因为我知道，你会对她好。我知道你的善良，知道你会宁愿自己不被理解，也会为了朋友的幸福努力着。”
薛彦看着正前方的某处虚空，顿了顿，继续道，“我在放任你和小菁来往之前，查了你的资料。”
终于说出来了。顾瑶想。
其实，顾瑶早该知道的，像自己这样一没才华，二没有身份的人，能和薛菁成为朋友，是纯粹巧合的事情。
她也想过事情的背后，但又总觉得是自己阴谋论。只是普通地交个朋友，至于吗？
但是，现在事情摆在顾瑶面前，顾瑶在一开始的震惊后，反而不那么生气了。
大概，是意料之中，早就为这一天做好了心里准备了吧。
但是，归根结底，顾瑶把这些归根于自己的粗神经。她能感受到很强烈的感情冲突，但对这些背后的事情不怎么在意。
过程怎么样？结果好就可以了嘛。
有时候顾瑶也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傻白甜的倾向。但是，幸好，顾瑶觉得自己就是小白了点，人白了点，也不是很傻。
比如现在，顾瑶看着某人有些僵硬的背影，开口道，“能告诉我理由吗？让我办事，总要说明理由吧。不然，哪怕要还人情什么的，我也不会去做的。”
“你……”薛彦在前座，好像放松了一般，然后靠在了靠背上。
“我怎么了？难道不是你先来惹我的吗？”虽说顾瑶对曾经的事情已经不在意了，但是刚刚薛彦的话和说话的语气，还是让顾瑶感到有些难受。
“是。抱歉，今天情绪不太好。可能是夜色太浓了。”薛彦摇摇头，打开车窗，让冰冷的风吹进来。
“没事。坏心情发泄出来就好了。”顾瑶点点头，不介意道。
“你可真是。”薛彦笑着道，想到什么，笑意又凝在嘴角，嘴角不高不低的。
“那小菁，为什么不能和何瑾在一起啊？”顾瑶问。
“当然是因为我不想。”
啊！也许是夜色太浓了，薛彦好像更幼稚了。顾瑶忍不住捂额。
“这个够不成理由哇！”顾瑶道。
“那他有孩子这一条。”薛彦敲敲方向盘，非常不屑。
“也不行，小满同学是加分项，挺可爱的。”顾瑶否决道。
“年纪？”
“也不行，年纪大一点，相反可以更照顾小菁一点儿，小菁或许更满意。”
“职业，音乐老师，容易招来狂蜂烂蝶。”薛彦继续道，说话间竟然带了些气急败坏。
“这个显然不行。”顾瑶摇头。
“……”
“不行的。”
一连串的不好，薛彦越说，越有种几乎要把何瑾公开给处刑掉的冲动。
“他已经不干净了。”
在一堆被否决掉后，薛彦突然语出惊人道。
“哈？”顾瑶也有些惊了。
这是多么奇葩的回答啊。她竟然真的无言以对啊。
虽然顾瑶是双洁党，但是现代社会里，哪有那么多的处，哪有几个和她一样，一下子就遇到真命天子的。
顾瑶还是残忍地否决了。
一番对话下来，薛彦发现，顾瑶对爱情和婚姻的理解，主要还是在两人的感情上。
“那你觉得，一个有了孩子的男人的感情，能和一个小姑娘的感情对等吗？不会受到委屈吗？”
“那我还是劝劝吧。不过，结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证。”顾瑶虽然不是很同意薛彦的话，但看他如此焦急难过的样子，还是决定帮上一把。
爱情里，总是会有些挫折的。早遇见比晚遇见的好。顾瑶也希望，薛菁能够在她的劝说下，好好地思考思考，再做决定。
薛彦和顾瑶，一致地忽略了薛菁的真实年龄，依然把她当小孩子看待。
把车子行驶进院子里的车库，薛彦帮顾瑶拉了车门。
“呦！第一次呀！也不知道哪个姑娘如此幸运哈。”顾瑶看着薛彦熟练的动作，半开玩笑道，也因此忽略了此人眼里的痛苦。
薛菁听着庭院里车的声音，立马猜到了是薛彦，连忙打开窗，挥挥手道。
“哥！瑶瑶姐！我们在二楼。”
两人在楼下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上了楼。
顾瑶一边走，一边问薛彦。
“经理，待会送我回家好不好？天这么黑了。您看，我还要帮你劝一下小菁，这可一点儿与我平时理念不合啊。”
顾瑶用一种“我做了老大的牺牲”的样子看着薛彦，薛彦点点头，非常无奈地道。
“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你把小菁劝好了，再来提要求。”薛彦目视前方。
“可是，这些总是需要时间的哇。”顾瑶期期艾艾道。
这个晚上，曾共事的两人，仿佛相约了一般的，同时发病了。
比如现在，两人单单就一件丢丢大的事情，就开始如此“讨价还价”中。
“那，我给你五天时间。”薛彦犹豫了一下，非常“大方”地道。
“可是，我不保证结果的哦。”
“没事，有效果就行。”薛彦踩进灯火通明的大厅。
“效果？比如？”顾瑶务必问得仔仔细细，生怕让自家领导不满意。
“比如，她能更认真地思考，一些现实的事情。底线了。”走在楼梯上，薛彦突然转头，吓了顾瑶一跳。
看着薛彦冷淡严肃的双眼，顾瑶赶忙点点头。
“听说，你家猫叫斑点。”顾瑶在身后问。
“嗯。”薛彦点点头。
“那我能采访一下吗？小猫叫斑点的原因。”顾瑶似乎很好奇地问道。
“喜欢就叫了，哪有什么为什么？”薛彦似乎被她的问题给问得有些不耐。
“可是，我觉得小白其实更好听。”顾瑶点点头，煞有介事道。
“那只是你的想法。”薛彦冷漠道。
“你觉得自己现在的态度会吓到小猫吗？小猫可是非常敏感又心思细腻的小生物。”顾瑶提醒道。
经历了一番唠唠叨叨，薛彦终于在顾瑶面前站定，然后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了？”顾瑶好奇，“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顾瑶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天真地问道。
“没。太吵了而已。”一句话结束，薛彦果断回身往前走，在走到自己房间旁边时，敲了敲门。
“进来吧。”薛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然后马上门就在里面开了。
是薛菁，透过薛菁，还能看到里面的人是薛零。
薛彦率先走了进去，顾瑶走在后面，看着薛彦看起来就很正经的背影，默默在心底憋出了一句脏话。
“哎。”
顾瑶低叹了一句，也马上走了进去。
小猫啊，她好久没见到小奶猫了。小奶猫多可爱啊。
也只有在外面，顾瑶才敢暴露自己移情别恋了小奶猫的事情。在家里，鱼鱼看得紧，顾瑶连看小奶猫的图片都不成。
哼哼，顾瑶想，自己可是到时候要养小狸花的人。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容不得鱼鱼不同意了。
哎？好像哪里用的不对的样子。
不想了，顾瑶想马上抱到小奶猫，然后好好亲亲揉揉一番。
在里面的薛菁看到顾瑶，先是在顾瑶身上挂了挂，然后薛菁被薛零抱着拖走。
“嘿！怎么又轻了？”把薛菁抱着拖到一边的时候，薛零疑惑道。
“哼哼，减肥嘛。”薛菁得意地笑着，“看，我减肥是不是很成功？”
“是啊，很成功，人都要飘起来了。”薛零无语吐槽道。
一边，薛彦朝顾瑶使了个眼色，被顾瑶妥妥地无视了。
此刻的顾瑶眼睛里，只有小猫，经理什么，好姐妹什么，都成了浮云。
先把小猫猫抱抱才是正途。
于是，在薛零一言难尽的眼神里，就看到顾瑶先是在猫猫身边蹲下来，然后又看到顾瑶把小猫从窝里面掐着两腋抱了起来。再然后，温柔的抚摸。
几人惊讶地看到小猫，也就是斑点在浮云怀里乖巧地“喵喵”叫，还亲热地舔了舔顾瑶的手指。
一时间，薛零似乎也有些羡慕嫉妒了。
咦？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猫呢？真的好突然啊。
薛零一边心里握草，一边看着瘦的过分的薛菁在哥哥薛彦的目视下，渐渐缩了缩胳膊，然后整个人都是嗖嗖嗖的，突然就没有了人影。
“小菁回房了？”薛零问。
“嗯，自闭了。”薛彦冷淡道。
抱着猫，揉着猫，亲着猫，但顾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唔，是缺了照片。
这样想，顾瑶就想到了自己的重要道具——手机。
把还在碰自己手指的小斑点放到薛彦手里，顾瑶开始寻找着自己的手机。
“哎，去车库看看吧。”薛彦想了想，道。
他记得之前，顾瑶在额上玩手机。只是，上来的时候，没见她拿上来。
“哦哦！要不？我今天现在回去。大经理，可以帮忙送小的一程吗？”
“嗯。”薛彦点点头，然后把斑点放到薛零手里。
“哎！等等！”
看着两人闻所未闻地走出去，薛零有些崩溃，一只小小的生命，此时在自己的手里。
小猫崽漂亮的眼睛像水珠一样圆润可爱，小尾巴环在薛零的手指上，白色的毛。好看到薛零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变成了个可爱的猫奴。
薛零想，小芃看到，自己大概可以直接上手给抱一只。
191章番茄拌面
顾瑶随着薛彦重又走到车库。
看着停在车库里的车，薛彦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有些失态。
打开车门坐进去，顾瑶第一反应是看手机。万一有谁给她发信息，或是打电话呢？
顾瑶以为顶多就是几个信息，没有想到，居然有陆西臣的未接电话，有些惊喜的同时，又有些懵，转而又有些担心，难道出什么事情了？
犹豫了一瞬，顾瑶还是拨了陆西臣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顾瑶还要说什么。
“你现在在哪儿？”陆西臣问。
“我，我现在在回去的路上。”顾瑶连忙回答。
薛彦启动车子，转头看了看她。顾瑶笑笑，然后继续听陆西臣说。
“嗯。”
陆西臣低低应了一声，嘱咐了一句“早点回来”，就挂了电话。
车子已经到了楼下停车场，刚刚准备启动来着。陆西臣在车里又待了待，这才从里面走出来，往楼上走去。
一时间，陆西臣各种猜想。可能顾瑶是出去逛街，或是去了陈辰家里，或是去了薛菁那边。
陆西臣觉得答案就在其中一个里，又觉得自己突如其来的担忧有些傻。
电梯快到的时候，陆西臣突然又有些犹豫。到了地方，陆西臣又下了楼。
他想去小区门口那里等顾瑶。陆西臣心想，顾瑶等自己那么多次了，自己等一次也算不得什么。
走到门口，陆西臣突然又意识到自己手里的公文包，一时间，感觉自己挺傻的。
可能夜色太浓了吧。
也不知道顾瑶有没有吃晚饭。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了。
想了想家里冰箱里的存货，陆西臣觉得可以做一个西红柿拌面，然后炒两个小菜。
晚上，可以少吃一点。
没过多久，陆西臣就看到了一辆银色的莲花停在了马路对面。
陆西臣身后就是门卫室，刚刚大爷在看电视，现在终于有空探出头来看看，恰好看到陆西臣。
正好，大爷也认识陆西臣，喊了他一声。
“嘿！小伙子进来暖暖呗！外面那么冷。是在等人吧？等房里人，可太有心了！”
陆西臣婉言谢绝了，他想顾瑶一下车，就能看到他。
门卫大爷在他身后关上了窗。不一会儿，上面就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映了上去。
万家灯火，不时有油烟声，或是饭菜的香气从屋子里传出来，带着日常家长训孩子，看电视的嘻哈声，已经各种的家长里短、欢声笑语。
陆西臣发现，自己以往能够轻易面对的事情，似乎也不那么简单，自己此时也并不是那么的无动于衷。
顾瑶和薛彦告了别，从车上走下来。
在车上的时候，顾瑶特意给薛菁发了信息，让她多拍一些斑点的图片给她，她好保存一下。
路灯橙亮，从上方泼洒下来，给顾瑶的头顶和肩背上蒙上一层暖黄的光。
陆西臣就那样看着顾瑶走过来。
越过顾瑶，陆西臣看到顾瑶出来的那辆银色莲花，还在路边听着，给人一种，车的主人在目视着顾瑶走远的感觉，陆西臣下意识皱眉。
待要仔细去看，顾瑶已经走得很近了，甚至已经看到了处在阴影里的他。
而那辆车，已经如银色的尾鱼滑进了车流中，很快消失不见。
“西臣？”顾瑶看起来很震惊。
其实，陆西臣自己也很震惊。在几个月前，假如有人说他会主动等一个女孩，大概他会冷嗤一笑，不做回应。
现在，他看着顾瑶慢慢走近。陆西臣自己没有发现，他此时的眼睛里面带着光，嘴角带着笑，十分像曾经站在这里等他的顾瑶。
陆西臣等顾瑶走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拿着公文包，颇为有些尴尬。
然而，顾瑶显然没有注意到陆西臣手里的小细节，几乎是雀跃着小跑过来。
“在等我吗？”顾瑶问。
这当然是废话，两人都知道。
但是，顾瑶这样问，陆西臣也这样答。
陆西臣点点头，从顾瑶手里帮她把她手里拎的东西提了过来。
“这是什么？”陆西臣接过来，有些沉沉的。
顾瑶高兴回答道，“是猫罐头和猫零食，我让小菁帮忙团购的，给鱼鱼当零食。”
“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月色下映照着两个影子。
过了一会儿，顾瑶突然跑上前，拉住陆西臣空闲的手臂，揽了上去。
“今天很累吗？”
“没有。”
“那晚上还有工作要忙吗？”
“有一点儿。”
“你今晚几点睡？”
“……”
陆西臣看了眼顾瑶，顾瑶一点都不怂地回看他，“怎么了？”
陆西臣定定地看了她几眼，终于还是摇摇头，继续走着。
在电梯里，顾瑶突然抬头看了看摄像头的位置，然后突然从包包里拿出一顶帽子，扣在陆西臣脑袋上，然后把自己的帽子也勾到头上，一拉陆西臣的脖子，上去印了一口。
陆西臣被顾瑶的一番操作搞得有点懵，反应过来也抬头看了看摄像头。眉头皱了几皱，然后还是无声叹了口气，警告地瞪了顾瑶一眼。
“嘻嘻。”顾瑶嘿嘿一笑，在电梯门开的时候，率先走了出去，然后小跑着到房门前开了门。
陆西臣走在后面，虽然有些无语。但不可否认，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突然又感觉嘴唇有些干，陆西臣舔了舔，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耳根微不可查地红了红。
因为陆西臣做这番动作时，是低着头的，因此也没有发现，顾瑶瞥过来的视线。
顾瑶本来想等着陆西臣过来，一起进去的。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冲了进去。
冲进去后，顾瑶一下子跑到了鱼鱼面前。蹲下身来，又想起来猫罐头鸡爪肉等东西被陆西臣揽到了自己那里。
站起身，顾瑶又走得飞快地到门口，差点把刚要进门的陆西臣给抵出去。
“怎么冒冒失失的？”陆西臣灵活避开，从顾瑶和门之间挤了进去。
顾瑶在陆西臣后面把门锁上，然后走过来。
“怎么今天想着在门口接我诶？”顾瑶一下子忘记了一堆正事，特别开心地站在陆西臣身边问道。
“想了就去了。怎么？不愿意？”陆西臣企图用反问掩饰自己今晚的失措。
很显然，他成功了。
因为顾瑶的思路已经转到了猫零食上。一脸惊喜加期待地搓了搓手，然后抄起剪子把箱子打开，然后拿出一盒盒猫罐头。
鱼鱼大概也听到了召唤，飞快地奔向两人，在顾瑶腿边“喵喵喵”地叫着，橙黄明亮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瑶，抬着脑袋蹭着顾瑶的腿。
陆西臣低头的时候，突然感觉。此时想要吃东西的鱼鱼，和顾瑶想吃好吃的时候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那眼神，那神态，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陆西臣看着顾瑶忙的热火朝天的样子，估计她也一时腾不开手来。
“晚上吃西红柿拌面怎么样？”陆西臣敲了敲顾瑶手里的一个罐头，问道。
“可以啊。”顾瑶头也不回道。
陆西臣暗想，自己猜的果然不错。
把身上的外套脱掉挂起来，陆西臣挽起衬衣的袖子，去了厨房。
临进去前，陆西臣看着忙碌的顾瑶，和正和顾瑶互动地高兴的鱼鱼。突然觉得，生活就这样不温不火、平平淡淡，也挺好的。
就着这样的节奏过完一生，似乎也挺好的。
陆西臣手指扳了扳，“咔嚓”一声脆响。感觉自己现在想的有点多。
陆西臣淘米的时候，思考了一个问题。
和顾瑶待久了，自己也开始天马行空了吗？不好不坏的情况，陆西臣拧开了水龙头，任由冰凉的水把手打湿。
“鱼鱼，想吃哪个诶？”顾瑶看着一个个的罐头，开始选择困难症起来。
也是此时，顾瑶突然想到了网上的一个段子。大意是让人们选择，然后回答是“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看着鱼鱼，顾瑶不太确定它属于哪种。假如鱼鱼知道它不靠谱的铲屎官脑子里想的，估计也要炸了。
但是，显然鱼鱼此时的眼睛里只是各种小鱼干和各种口味的罐头，有鸡肉口味的，沙丁鱼口味的，还有鹌鹑肉和鸡胸肉做成的小零食。
顾瑶准备把这个选择的机会放在鱼鱼爪爪里。看它最终，手底下按的是哪一个？然后，就给它吃哪个好了。
鱼鱼被顾瑶抱在桌子上，然后抖抖胡子，尾巴竖起来，尾巴尖一摇一摇的，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顾瑶觉得，教育小孩要耐心。比如，像她现在教育鱼鱼，也只是在它不舒服的时候安抚安抚它，不会去特意地干扰鱼鱼的选择。
但是，鱼鱼的犹豫不决，又让顾瑶心里有些急。
顾瑶有些想去厨房了，看陆西臣怎样做饭炒菜，然后再看自己有没有能帮的上忙的。
顾瑶其实知道自己有时候脑子跑的飞快。
先前顾瑶也想到了做饭这个事情。陆西臣说要做番茄拌面的时候，顾瑶就想着和他一起。但是，看到猫罐头，顾瑶的心思就马上的跑了。
192章拉钩
但是，这个是天生的，没有办法。
顾瑶看着鱼鱼纠结的样子，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在衣柜前穿衣服的情景。
哪件衣服都挺好的，哪件哪件穿着好像颜色又不太搭，简直快要把脑细胞全耗在选择纠结上了。
顾瑶觉得，鱼鱼这样不成。如果它选一个小吃非常久的话，自己可怎么去厨房帮忙。
夫妻之间的趣味是靠两个人来经营的。虽然顾瑶觉得趣味不是那么的重要，但是，一个家庭的契合，需要两人的共同经营。
顾瑶不希望，她和陆西臣因为生活中的不交流、没有趣味而渐渐互相生厌。
在看到鱼鱼爪子碰到一包小鱼干的时候，顾瑶眼疾手快地将小鱼干之外的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
然后，拆开小鱼干，放到鱼鱼的食盆里，给它吃。
鱼鱼有些不满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顾瑶，顾瑶无辜地回望过去。
然后，鱼鱼还是率先妥协地转过脑袋，跳下桌子去吃小鱼干。
顾瑶看着鱼鱼干脆利落的动作和迅捷的身影，心里呼哨了一声。
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要想成功，就要先舍下自己的面子。
顾瑶感觉，自己在鱼鱼身上，非常好地实践了一次。
在对视这回事上，顾瑶还从来没有，和哪种动物比赛输过。哦！当然要除了鱼。
毕竟，鱼这类生物，是不眨眼睛的。顾瑶曾经尝试着通过对视和小动物们沟通心灵。
虽然，顾瑶感觉自己的尝试有丢丢的作用。但是，每次下来，顾瑶感觉自己的眼睛好累。
果然，任何一种非凡的尝试，都是一件累人的活啊。顾瑶感叹地想着。
陆西臣此时正在纠结是青椒炒肉丝，还是丝瓜炒鸡蛋。看到顾瑶进来，陆西臣问顾瑶道，“想吃青椒？还是丝瓜？”
顾瑶一下子就懵了。
怎么刚刚逃避了选择这个艰难的事情，到了厨房，又要开始选择。
顾瑶一时的呆愣被陆西臣看做是不喜欢。于是，陆西臣准备做鸡蛋羹。
拌面会有些干，吃点湿湿的鸡蛋羹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想到就要行动，陆西臣指挥顾瑶去敲了鸡蛋在碗里，然后搅拌。
顾瑶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去做了，然后在手里没活的时候，就静静欣赏着正在烹饪的陆先生的背影。
唔，宽肩窄腰，动作幅度大了，还能看到漂亮的肩胛骨，顾瑶一边瞄着，一边心里默默地流着口水。
其间，顾瑶还会反思两下，是不是自己这些天太闲了，这才老是想东想西的。
擦擦并不存在的口水，顾瑶跟着陆西臣，把做好的食物往客厅里端。
顾瑶摆好了碗筷，陆西臣又从厨房里拿出了一瓶香辣的香菇酱。
“哎？”顾瑶看着陆西臣手里的一瓶瓶身上映着一个采蘑菇的小姑娘的时候，有些愣。
顾瑶记得，陆西臣不是很喜欢吃辣来着。
“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前些天去超市的时候顺带买的。”看着顾瑶的疑问表情，陆西臣掂了掂罐身，解释道。
把香辣香菇酱和一个勺子递到顾瑶面前，陆西臣给自己的碗里放了麻油酱油和醋。
顾瑶也如法炮制地搞了底料，然后把面拌进碗里。只是，相较于陆西臣的，顾瑶的碗里多了香香的香菇酱。
顾瑶也确实喜欢吃香菇酱，从知道这种酱开始，就喜欢了。味道好，料还足。不过，顾瑶不知道，陆西臣是怎么知道她喜欢香菇酱的，还是香辣味的。
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顾瑶觉得，此事不是顾辞，就是苏唯。因为她从来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过。王舒曼也不可能，因为喜欢吃是初中高中的事，王舒曼和她是大学同学。
不过，说到王舒曼，顾瑶又想到了他们家的那只兔子，一只雪白雪白的兔子。
据苏唯的话来说，就是王舒曼买兔子的时候被骗了。她买的是只普通的肉兔，而不是侏儒兔。
普通的兔子，长到一定程度，就开始膨胀起来，肉肉也开始长起来，直到……能吃的肥胖程度。
王舒曼家的兔子，就是长到了一定程度，被陈念给杀杀做了。
据说，还做成了炒鸡美味的食物，苏唯也被邀请去吃了。
当然，让顾瑶印象深刻的是，苏唯在事后讲，兔兔被吃的事情，对王舒曼打击挺大的。虽然，她也吃到了美味的兔肉。
顾瑶只觉得有意思，想想就忍不住地笑了。
陆西臣奇怪地看着顾瑶，只见她筷子往碗里夹了夹，然后什么也没夹到的往嘴巴里吃。
“阿瑶？”陆西臣伸出手，在顾瑶面前挥了挥。
“啊？”顾瑶猛然回神，然后诧异地看着陆西臣，“什么事？”
陆西臣一脸无奈，“我才是要问你。想什么事情，想得那么入神？”
说话间，陆西臣的视线落在了顾瑶发筷子上，顾瑶注意到，低头一看，又马上吃了一筷子面。
“有好玩的愿意和我分享吗？”陆西臣问，问完低下头来，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回答一样。
顾瑶赶忙点头，然后把王舒曼家的兔兔的事情和陆西臣说了一遍。
果然，顾瑶在陆西臣的脸上看到了无语的笑，忍不住自己也开始笑了起来。
“是不是很好玩？”顾瑶问。
陆西臣点点头，“确实。”
“嗯。”顾瑶点点头，欲言又止。
“然后呢？”陆西臣以为还有后续，看着她认真道。
“没有后续了，真的。”顾瑶摆摆手，然后紧握着筷子道，“那，你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也可以和我讲讲吗？什么都可以的。”
顾瑶说完，心下有些忐忑。然后，在顾瑶殷切的目光里，陆西臣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顾瑶比了一个拉钩的姿势。
“喏。”
陆西臣看着伸到眼前的手，小拇指居然非常灵活地在勾啊勾，勾啊勾的。
“什么意思？”陆西臣不解。
“拉钩上吊啊，一百年不许变啊。”曾经顾瑶觉得幼稚的游戏，现在也感觉浪漫了起来。
“我需要怎么做？”陆西臣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有些笨拙地勾勾小拇指头，有些无措的样子。
顾瑶震惊地看着他，“你没有玩过吗？”
一副看稀有动物的眼神，陆西臣不满点头。
“没玩过，很奇怪吗？”
“不奇怪不奇怪。”顾瑶连连否认。
怎么会奇怪呢？在顾瑶心里，陆西臣做什么都是不奇怪的。
看着顾瑶真诚的样子，陆西臣脸色这才缓和过来，然后有些迟疑地问，“怎么做？”
这是同意了？顾瑶惊喜地想到，然后马上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给陆西臣示范了一下。
两个小拇指头勾在一起，然后大拇指按在一起，就算契约完成。
“是不是很简单？”顾瑶惊喜道。
“嗯。”陆西臣点点头，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看出陆西臣把这件事真的放在了心上，顾瑶心里更放心了。
白色的瓷质桌面上，一大一小两只手慢慢靠近。然后，较大的一只手的小拇指，勾住了较小手的小拇指。最后，一大一小两个拇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在这么甜蜜的时候，顾瑶却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假如这一幕能拍下来，多好啊。
勾了勾手指手，两人继续吃着晚饭。
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晚饭时间，却因为一些奇妙的变化，饭桌上的气氛，莫名也变得暧昧起来。
吃了拌面后，果然很干。哪怕里面有汁液丰富的西红柿也没有办法。
陆西臣做的鸡蛋羹，果然被两人分得干干净净。
饭后，顾瑶果断地包揽了洗碗的任务。却在起身端碗的时候，被陆西臣提醒了一句。
“阿瑶，我记得没错的话，你那个，现在已经来了吧？”
顾瑶转过身，有些惊奇地看着陆西臣。却只见他转着身子，不去看她。
但是，也正好把有些红红的耳廓暴露着顾瑶的视线里。
所以说，长得白，有时候也是一种甜蜜的“拖累”。
比如此时的陆西臣。
“是啊，怎么了？昨天来的。”顾瑶坦坦荡荡地道。
“这个来了，不能碰冷水的吧？”陆西臣有些不赞同地看着顾瑶，看得顾瑶一阵心虚。
“嗯……”顾瑶想了想，终于高兴地道，“厨房里的水是热水，没有关系的。”
“还是我来吧。”陆西臣接过她手里的碗筷，然后一边往厨房里走，一边跟顾瑶讲道。
“阿瑶，经期的时候，还是注意一点儿比较好。”
顾瑶先是被陆西臣关心的话暖到，又觉得有些大惊小怪。
不过，顾瑶还是听话地乖乖坐好，然后看着陆西臣吧碗筷端到厨房，响起水声哗哗和碗筷清晰的清脆声。
也许是今天经历的事情都太过美好，顾瑶感觉自己有些轻飘飘的。
倒是说不上多么激动，反而高兴地有些虚。像走在云上一样，说不定脚下的云一飞，自己就忽地一下掉下去。
而这时，吃饱喝足的鱼鱼也一脸犯困地跑到顾瑶脚边，要抱抱。
把鱼鱼放在怀里，顾瑶看着厨房的方向，开始思维放空中。
193章腊八
晚上睡觉时，顾瑶躺上床，然后看着书。陆西臣在床的另一边早早睡下。
临近春节，两人也都忙碌起来了。
在腊八的前一天晚上，顾瑶把需要用到的豆类都给放在清水里泡发。包括薏米仁、红豆、绿豆、黑豆、红花生和莲子。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顾瑶就早早地醒了。把晚上泡的豆类给捞出来，顾瑶便开始了腊八粥的熬制。
先在锅里添了水，等水烧开，再把各种豆类放进锅里开始煮。
在等锅开的时候，顾瑶又把香米、红米、黑米、血糯米和麦仁淘洗干净，然后放在水里浸泡。
等十分钟，把各种米类放进锅里。顺便，把桂圆和红枣丢进锅里。
水再次滚开，锅盖盖上改成文火，熬制一个半小时。
在此期间，顾瑶等粥熬制浓稠，放进冰糖，然后慢慢搅动，保证冰糖融化。改用文火后，多用勺子搅拌，会让粥更加的浓稠。
陆西臣这天也起的挺早，去楼下跑了一圈回来洗澡，恰好赶上顾瑶把早饭做好。
鱼鱼摇着尾巴走到顾瑶脚边蹭来蹭去，“喵喵”地叫着。
“鱼鱼，要吃米米吗？”顾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给它吃。
重新拆了一袋小鱼干，递到鱼鱼食盆里面，“鱼鱼，腊八快乐哦！”
香甜的腊八粥糯糯的，吃进嘴里，有各种香甜的味道。顾瑶尤其喜欢里面的桂圆和红枣。
早饭除了腊八粥，便是一碟子小菜，香甜的腊八粥配上脆生生的萝卜干，一顿早饭吃着特别舒服。
到了公司，顾瑶一路走，一路打招呼。
看来，大家都很喜欢这个节日啊。顾瑶和认识的小姐姐打过招呼，走进电梯。
中午，顾瑶在员工餐厅偶遇了多日不见的秦力。
“咦？前些日子没有见到你？”顾瑶吃掉嘴里的饭，疑惑道。
“嗯，你还记得，你嫂子怀孕的事吗？顾小瑶。”秦力翻了个白眼道。
“哦。”顾瑶低下头。然后抬起头笑着问，“那嫂子现在怎么样了？小宝宝出生了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得来的产假？”
“咦？”
“咦什么咦？你嫂子怀宝宝，我作为丈夫的，难道不该在她身边照顾吗？”
“当然应该，只是我先前不知道。”
“嗯，等以后有宝宝就知道了。”秦力笑笑，然后四下看看，问道，“宝宝那么可爱，有想法吗？”
“嗯……”顾瑶顿了顿，想到陆西臣对此的态度，笑了笑，“再看吧，毕竟我还年轻，是吧？”
“真的年轻？”秦力上下看了看，笑着问，眼睛里带着明明显显的调侃。
“有宝宝的照片吗？让我看看呗。”顾瑶赶快绕开话题，笑嘻嘻地问道。
“当然有，不过，不给你看，要你嫂子同意。”秦力也笑着道，眼中带着明显的骄傲和喜悦。
“哇！秦大哥，你对嫂子可是真爱啊！”顾瑶感叹。
“那是当然的。你不知道，你嫂子多好。”秦力说到这里，干脆停下筷子，兴致勃勃地继续讲，继续讲着。
然后，秦力就把他媳妇的事情balabala讲了一通，顾瑶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也打断不了。
于是，顾瑶一边听，一边埋头吃饭。
“……我跟你说，这人呐，一辈子也就那么一个知冷知热，不嫌弃你贫穷或疾病，愿意和你一直在一起。”
顾瑶听着，一边感叹，一边觉得今天的饭菜好香。
终于，顾瑶把筷子往那一放，“大哥，我吃好了。”
“哦，那你去忙吧。”秦力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下，然后摆了摆手。
“嗯。”
顾瑶点点头，起身。
“对了，哪天过来，给你看看小孩，水灵灵的，可爱极了，保证你看了自己也想怀一个。”
“好的。”顾瑶点点头，心里却是有些感叹。
一个孩子诶，不是一个人想要就能有的啊喂，还需要另一个人的努力呀。
抛下心里的各种杂绪，顾瑶投入了下午的工作里。还是工作重要啊，挣钱钱，为宝宝的以后打好基础。
下午的时候，公司给每个员工发了些红豆黑豆，以及一箱苹果。
看着一堆的东西，顾瑶想也没想地给陆西臣发了短信，让他下班后来接自己。
陆西臣也很快回复了。
阖上手机，顾瑶把苹果箱往旁边挪了挪，又在电脑屏幕里整理了一下仪容。
唔！非常棒。
顾瑶点点头，手上键盘被敲地“哒哒”直响。
腊八这天，贺楼家里也很热闹。
还有两个月左右临产，贺妈妈非常关心儿媳妇的身心健康，在某一天就搬到家里，照顾儿媳妇的日常饮食。
贺楼开始有些不愿，他怕江玫不开心。幸好，江玫非常欢迎贺妈妈，说自己很多也不懂，多亏贺妈妈教她。
贺爸爸没来，一个人呆在家里，倒是有些孤单。
贺妈妈说，她会呆到小孩满月，之后就靠小夫妻自己努力了。如果之后小夫妻愿意把孩子放她那养她也愿意，小孩自己照顾她也赞成。总之，和谐最重要。
腊八这天，被留在家里的贺爸爸也带着一兜东西过来了。
中午是贺爸爸做的菜，丰盛的一大桌。也是此时，江玫才知道平时沉默少言的公公这么厉害。
因为江玫怀孕，桌子上没有出现酒精之类的饮品，倒是有果汁和牛奶等。
“爸，这些天怎么样？妈妈不在家。”饭后，贺楼和贺爸爸窝在阳台吹着冷风抽着烟。
“就那么过呗。”贺爸爸呼出一口奶白色的烟，看着远处。
远处，有两只灰色鸽子在草地上徘徊，时不时地互相碰一下。
贺楼还想说些什么，错眼间，看到了陆爸爸鬓角的白色。
转过眼去，贺楼慢悠悠地享受着抽烟带来的快/意。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楼啊，这些天克制的怎么样？”过了一会儿，陆爸爸把猩红的烟头捻灭，转过头来看他。
啥？贺楼只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一撞，感觉怪奇怪，又觉得自己听错了。
贺爸爸执着地看着他，似乎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好像有点怒了，又强忍下来，脸上有些不自在地道。
“你媳妇怀着孩子，你不克制一点儿？啊？作为男人，有没有一点担当？”
贺楼听得一脸懵逼，然后想到什么，脸上又有些烧。
“爸，你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贺楼有些气得跳脚道。
“是啊，你不是，你是什么性子我不知道？”贺爸爸也有些生气了。
“爸，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我能不为她好吗？”贺楼也有些嘀咕，不知道老爸为什么揪着这个问题一直问。
“我还不知道你。”贺爸爸，也是不高兴。
“爸，我都成年人了。”贺楼无奈道。
“成年人怎么了？你成年后做过的事你不记得了？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不？”
贺楼有些无语，颇有些无奈地保证道，“那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贺爸爸背背手，推开阳台门进去了。
贺楼跟着想进去，被贺爸爸拦了，“身上一股子味道，散散再进。”
“哦。”贺楼点头。
门“碰”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
贺楼头上冒出六个黑点点，非常无语。
老年人，真的很难理解。贺楼表示一点儿都不理解家长们的脑回路，从曾经到现在。
一个人在阳台也是无聊，贺楼点点手机，翻了翻，又扒开通讯录。
几个一起出去吃吃喝喝的，工作上的同事一溜，曾经的同学、还联系的一溜。看着一溜一溜的号码，贺楼又低头闻了闻身上。
味道好像散的差不多了。
抬眼看手机，又盯着陆西臣的号码看了一会儿。
冷风忽地一下从身上吹过去，冻得贺楼一个激灵，赶紧回过神来戳了一下。
电话“嘟了几声被接起来。
“喂，贺楼，有事？”一股子猫狗嫌弃的声音。贺楼一听就想挂了。
“没事挂了。”陆西臣没听到声音，继续道。
“哎，等等。”贺楼马上开口喊停。
“腊八快乐啊！哥。”贺楼痞气地道。
“还在忙？我今天吃了大餐，小玫宝宝也快要出生了。”
“……”陆西臣默然。
“打电话的意义是？”陆西臣有些无语，一副他说不出个一二三就要挂电话的样子。
“高兴。”贺楼继续道。
“……”陆西臣那边没有了声音。
贺楼把手机怼到耳朵上，仔细听着，以为陆西臣会嘲讽他。
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儿，那边传来了被挂断的忙音。
嘿！一点儿都不经炫耀。
又像大型犬一样嗅了嗅身上，确定真的没有味道了，贺楼这才拉开阳台门走了进去。
苏唯这天过得很郁闷，因为宋白出差不在家。
本来她可以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休闲的下班时间，但是，作为宋家小儿子的未婚妻，她要和宋墨一家一起回家里。
一万个不想去啊，苏唯在心里疯狂呐喊。然后又郁闷地给宋白打电话，抱怨。
“小白白，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不等宋白开口，苏唯继续撒娇道，“今天回来不行吗？”
194章试吃
“唯唯，这边挺忙的。”宋白也有些挣扎。但是，还是温声安慰她。
“唯唯，大哥大嫂会照顾你的。大嫂很温柔，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苏唯“啪嗒”一声把电话挂掉了。
宋白：“……”
本就想到了结果，宋白无奈一笑。
“先生，马上起飞，手机请关机。”
笑容甜美的空姐从走廊里走过来，温声提醒。
“谢谢。”宋白礼貌道谢，然后把手机调到了飞行模式。
把眼罩拉起来，宋白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好不容易把该做的事情做掉，然后赶着回来。
噫！谁让是自己选的呢？宋白嘴角扯过一个无奈的弧度，然后很快进入梦乡。
因为急着回来，宋白只买到了普通票。在他斜对角的座位上，有一对情侣。
正是温雅和顾辞。
顾辞本来想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个让温雅和家人一起过。但是，温雅执意要和他一起。
“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温雅话一出口，顾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了。
不过，在来之前，顾辞还是接到了温景深的电话。
电话打来的主要意图还是让顾辞注意着点儿。顾辞有时候也搞不懂，明明看自己那么不顺眼，还是把妹妹交到自己手里。
也许是，刀子嘴豆腐心吧？顾辞偶尔会想。
来之前，顾辞没有知会顾瑶，只是就这么来了。
以前腊八的时候，家里很热闹。奶奶会做腊八蒜，会做美味的腊八粥，也会在这一天里给他们做一些漂亮可爱的小馒头。
这些年，尤其是顾辞毕业后，已经很少能体会到这种快乐了。
顾瑶和陆西臣在一起，其实顾辞也是十分赞成且支持的。
在飞机上，顾辞有看书的习惯。
抬眼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顾辞一时间心里也是高兴的。
哪怕宋白戴着眼罩，顾辞也能一眼看出来。和顾瑶关系近的，顾辞都记得很清楚。
但是人在睡着，顾辞也不好去打扰。收回视线，顾辞想，可以等下飞机了再打招呼。
顾瑶下午的时候，接到了苏唯的一通短暂的电话。
电话里，苏唯先是抱怨了一通宋白，然后把自己晚上要去宋白家面对一帮不熟悉的人，还要坐在一起吃饭，如何如何不好说了一通。
总之，以抱怨为主。一通抱怨后，顾瑶安慰了几句，电话又马上挂断。
顾瑶挂了电话后，懵逼地把脑壳放空了一下，然后继续辛勤工作。
期间，薛彦喊她出去一趟，自己出去方便一趟，继续屁股没有离过凳子。
顾瑶感觉今天的自己，简直太棒了。
把一堆数据整理好，今日份任务完成，时间过得飞快，顾瑶也马上迎来了下班的美好时刻。
和陆西臣发了微信，顾瑶就一边把东西往包里塞，一边愉快地哼着歌。
腊八一过，年就快到了。
接下来的是小年，也离她放假差不多了。然后就是除夕新年，走亲访友。
新年新气象，然后，陆西臣就要走了。
顾瑶想到这里，又有些伤感起来。
薛彦本来要收拾收拾东西回去的，没想到就听到了隔壁的歌声。
声音挺好听，歌也好。就是老忘词。
听了一丢丢某个歌，然后马上就换掉了，换了就换了，人还要唱着“歌词忘了换一首”，薛彦感觉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无语。
他知道顾瑶有趣，没有想到这么有趣。听着歌，薛彦也开始收拾起东西。
今天是腊八，也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回来。薛彦想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她回来，还是不想。
薛彦需要带回去的东西本就不多，收拾两下就没了。
敲敲顾瑶办公室的门，薛彦道，“我现走了。”
门从里面打开，顾瑶也高兴地道，“嗯，腊八快乐！”
“腊八快乐！”薛彦轻叹。
看着薛彦的身影从拐角隐没，顾瑶打开手机，询问陆西臣现在到哪儿了。
只是在微信上问了一句，只问了一下。顾瑶想，假如他到了，就会回自己的话了。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苏唯就被宋墨夫妻拉着去了某知名化妆店。
里面不仅提供化妆服务，还有漂亮的衣服和高级的装饰供人选择。
苏唯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木得灵魂的娃娃，被好好装饰了一番。然后，冯玟觉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包装起来卖掉了。
开个玩笑。苏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她知道自己好看，自己也好好打扮过，挺漂亮的。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能这么好看，像一个公主。
“不错吧？”冯玟围着她转了一圈，然后凑近她的脸，看着镜子里的人道。
“嗯。”苏唯点点头。只觉得何止是好看，简直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美得有些惊了她的眼睛。
适应了自己此刻的样子，苏唯有些挑衅地看了眼宋墨，果不其然地看到他眼睛里的不赞同和不满意。
“墨哥，小唯现在是不是很漂亮？”揽着苏唯的肩膀，冯玟回头看向宋墨。
冯玟一开口，宋墨只有点头的份。因此，苏唯马上就看到原本不赞同不满意的宋墨果断点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看着她。
我踏马，苏唯感觉自己脑子里的不和谐词汇蠢蠢欲动。
“那我们出发吧。”
哪怕在车子里，苏唯和宋墨还是有些不对付。但是，为了冯玟，两人假装和谐地对彼此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转过脸时，恨不得马上吐一吐。
果然是友善一家人啊。
没过两分钟，顾瑶就收到了陆西臣的回复，“马上就到了。”
顾瑶有些惊讶，私以为陆西臣不是会在开车时玩手机的人。
想了想，红绿灯的时候要停的常识映到了顾瑶的脑海里。
我是傻了吗？顾瑶怀疑。
因为苹果太沉，陆西臣还是上了楼，帮顾瑶一起搬了下去。
顾瑶跟在陆西臣身后，像一个小尾巴一样。
上了车，陆西臣把一箱苹果放在后面，然后坐进驾驶座里面。
“腊八快乐！”顾瑶坐在副驾驶上，看见陆西臣进来，条件反射地张开就来。
陆西臣瞥过来，启动车子。
顾瑶被自己的操作给搞得有些羞耻，马上开始想办法挽救。
“西臣，今天腊八节，要不要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
“不用。”
“哦。”顾瑶点点头。
感觉车里面有些安静，顾瑶又开始想话题。
“西臣，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啊？”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怎么一天到晚老想着吃呢？顾瑶木得感情地质问自己。
“晚上？”陆西臣似乎被顾瑶的话提起了一点儿兴趣。
“吃粥？”陆西臣问。
顾瑶赶忙摇头，仔细看陆西臣的表情，也是一脸拒绝的样子。
“不要吃粥，我们吃火锅怎么样？”顾瑶灵机一动地想到。
这些天依然是零下的气温。虽然这天没有下雪，但是惨白的日光和冰冷的风，还是给人很不友好的感觉。
冬天吃火锅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尤其是在两人都很无聊的时候。
好吧，顾瑶觉得自己在胡说八道。他们确实不无聊，但是这个时间，做火锅又能增进感情，又能在稍微长的时间里享受时间，多么好的事情。
既然决定吃火锅，两人回忆了一下冰箱里的蔬菜果禽，果断地去了超市购物。
出超市门的时候，顾瑶手里一兜兜的，陆西臣手里一袋袋的。
顾瑶走在前面，回过头看着陆西臣一脸严肃提菜的样子，没忍住笑了笑。
陆西臣疑惑地看着她。
顾瑶笑嘻嘻道，“西臣，你看我们，像不像大采购一样？”
陆西臣无奈看过来，眼里明明显显的就是“难道不是吗”。
顾瑶严肃着笑道，“我们只是吃一顿美味的火锅啦。”
有什么区别吗？陆西臣看着走在前面欢快的顾瑶，嘴唇抽了抽，没说话。
算了，你开心就好。陆西臣想。
顾瑶每次出来，都是一边走，一边四处看。这次也是一样，像是第一次从这里走过。
陆西臣觉得顾瑶有时候很孩子气，有时候又很坚强，坚强得不像话。
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顾瑶还是能保持着非常平和，非常温柔活泼的姿态展现在他面前。
顾瑶一直走在前面，开了门，率先把自己手里的拿进厨房，然后飞跑着从陆西臣手里拿过袋子，又风一样走进去。
陆西臣关上门，在门边换上拖鞋，实在想不懂顾瑶多跑这几次，有什么意义。
等顾瑶率先坐下来，然后看着猫砂盆和猫食盆发呆的时候，陆西臣已经走进厨房准备材料了。
缓了缓，顾瑶起身给鱼鱼换猫砂，放猫粮。然后揉着鱼鱼柔软的背毛，感叹生活如此美好。
猫粮是三角形的，里面含有丰富的营养元素。顾瑶试吃过，味道不错，就是没有什么味道。
因为怕养坏鱼鱼，给鱼鱼买的所有吃的，顾瑶都试吃过。有时候，顾瑶觉得好吃的，甚至会拿出几颗递给正在忙着的陆西臣。
陆西臣问，顾瑶就跟他讲，是零食。
每次看着陆西臣疑惑的样子，顾瑶就觉得好开心。
195章火锅
看着鱼鱼吃猫粮，顾瑶支着下巴，想着等自己歇歇了再去厨房帮陆西臣。
摸了摸鱼鱼的脑袋，顾瑶又想起了小猫，那个被她预定了的小狸花火火。
鱼鱼是成年猫，一天喂食两顿就可以了。顾瑶想到火火，还很小，大概要一天三顿的样子。自己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纠结了一会儿，顾瑶又想到了网上的自动喂食食盆。大概，也是可以的。
陆西臣在厨房把佐料调好，切片的切片，切块的切块。
佐料包括花生碎、芝麻酱、芫荽、葱碎和各种吃火锅要用到的。
蔬菜有顾瑶喜欢的生菜、小白菜和土豆、冬瓜等，荤菜是各种肉类，包括肥牛、肥羊、乌鸡卷、虾滑等。
顾瑶帮着把东西全摆在桌子上，然后开了一瓶橙汁。
橙汁放在烧水壶里热了热，温温的，对脾胃好。
水在锅里沸腾煮开，顾瑶率先用公筷夹了一些肥牛进去。
红色的肥牛很快在锅里熟掉，变成白色，从锅里夹起来，在酱里面一滚，沾着花生碎的肥牛喷香软滑。
只有两个人，他们没有买太多。
土豆在最开始的时候丢了进去，等吃完一波，用锅勺把土豆捞起来，刚刚好吃。
鱼鱼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过来，蹭着顾瑶的裤脚。
顾瑶把鱼鱼的猫食盆洗了洗拿过来，然后把煮熟的乌鸡卷放凉放了进去。
“西臣，我可以尝尝你的酱吗？”顾瑶看着陆西臣酱碟里面的酱料，突然开口问道。
“我给你调一份？”陆西臣犹豫了一下，问。
朦胧的水汽缭绕在沸腾的水面上，顾瑶隔着缭绕水汽，点点头。
陆西臣调的很快，顾瑶拿过酱料时，闻了闻味道，又拿筷子在里面点了点，尝尝味道。
应该是多加了醋和香菇酱，顾瑶又尝了尝自己调的，感觉还是陆西臣调的味道好一点儿。
顾瑶决定学习陆西臣的调料方法，又夹了一块笋到碗里。
“西臣，贺楼家的宝宝，大概什么时候出生啊？”顾瑶问。
“大概三月份左右。”陆西臣道。
那，你应该赶不上了吧？顾瑶暗想，没有把话说出口。
吃饭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不能因为其他事情烦扰。任何事都可以拖到吃完饭之后，这一向是顾瑶家的规矩。
然而，现在显然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大概陆西臣家里没有这个习惯。
“我应该也是那个时候出发。爸爸妈妈，还要多亏你来照顾。”
顾瑶点点头，眨了眨眼，努力忽略心里的那点微微不适。
还是太难了，顾瑶想。
为什么已经做好准备了，还是那么难受呢？
虾滑是在超市买的，一坨，被顾瑶用勺子舀成一个个小圆球。
等虾滑煮好了，顾瑶用小漏勺把一个个小圆球盛到桌上的碗里。
吃火锅的时候，顾瑶喜欢吃有一点点凉的肉肉，尤其是丸子类的，块块状的。
虾滑自然也放凉了，飞给了鱼鱼两颗。鱼鱼吃得很开心，大概是难得一次吧。
毕竟，平时做菜的时候，一般是要在做好之前，都是会兑一些调料的，火锅不一样，全是生食。往锅里一煮，捞出来就可以了。
虽说顾瑶提议的吃火锅，但是她也没有吃多少。晚上，也确实吃不了多少。
顾瑶小时候吃完饭时，晚上一般不能吃很多，因为一吃多，奶奶就要在一边念叨“晚上吃那么多，赶山？”
也因此，顾瑶已经养成了晚上不能吃很多的习惯（特殊情况除外，比如:心情不好时或心情太好时）。
一顿晚饭下来，要说吃得最乘的，大概就属顾瑶脚边的鱼鱼小猫猫了。
只见鱼鱼肚子圆滚滚的，顾瑶给它放肉的猫食盆里面已经一个渣渣都没有了。
顾瑶有些担心地看着鱼鱼，十分怀疑它有没有吃坏肚子。
鱼鱼在顾瑶脚边四脚朝天地滚来滚去，一双眼睛水蒙蒙的，大概吃得有些难受了，时不时地“喵喵”两声。
顾瑶和陆西臣一起把碗筷和没下完的食物端进厨房。一边丢进水池里，一边放进冰箱里。
可能晚上吃的肉有些多，顾瑶感觉有些腻得慌。喝了几口橙汁，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压下去，顾瑶又从厨房里拿出两个梨子。
顾瑶某天发现的，陆西臣对梨子的接受度挺高的，虽然不怎么见他吃。不过，顾瑶猜测，大概是因为嫌弃削皮麻烦吧。
给陆西臣榨了梨汁，顾瑶想接着陆西臣手里的活，把锅给涮洗掉。
被陆西臣拒绝了，拒绝的原因依然是先前的理由。
顾瑶心里暖暖的同时，又有一些郁闷，想着怎样可以帮助陆西臣，索性从柜子里面翻出一个吸管，然后插/进杯子里，给陆西臣喝。跟在陆西臣身边，像个小尾巴一样。
陆西臣有些困扰，感觉有些麻烦，但是也没有拒绝顾瑶的好意。
只是，陆西臣手上的动作明显地加快了，像是赶工一样，五分钟的刷洗任务，三分钟就搞定了。
把梨子汁递给陆西臣，顾瑶推着陆西臣去客厅陪鱼鱼玩，剩下的她来做，很ok的。
陆西臣拿着比他手温略高的梨子汁，叼着根吸管慢悠悠地顺着顾瑶的意思走到客厅里。
其实厨房也没有多少事情要做了，剩下的也只是擦擦的事情了。
顾瑶把一切搞定，也没花多长时间。
客厅里，鱼鱼正躺在陆西臣的膝盖上，摊成了一个灰色的毛毯。只有鼓鼓的肚子，可以看出它晚上吃的有多凶。
顾瑶走过去，轻轻戳了戳鱼鱼的小肚肚，“吃这么多？看着好吓人。”
确实有些吓人，但顾瑶更在意的是，陆西臣竟然愿意鱼鱼在他腿上。
陆西臣的洁癖，顾瑶还是有些了解的。平时摸个书本，看完了都要洗手的人，此时竟然这么宠鱼鱼。
顾瑶纳闷地想，以前也没看出来陆西臣对鱼鱼多上心啊？揉了揉头发，顾瑶怀疑自己大概吃火锅吃的太嗨了，然后脑壳有些晕晕的，不能正确思考了。
坐在陆西臣对面，顾瑶拿出一个水晶玻璃杯，倒了一杯橙汁，和陆西臣对坐着彼此喝着饮料。
“西臣，那你走了，我要在这边住？还是回去和妈妈他们一起啊？”
顾瑶犹豫了一下，酝酿了下语言，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其实，顾瑶早就想问了。换而言之，你愿意我为你付出些什么代价？
陆西臣大概是没有想到顾瑶会这么问，有些愣了下，然后才顿了顿，道。
“其实，你喜欢哪边，就住在哪边。主要还是你觉得怎么过好最重要。”陆西臣握着鱼鱼的爪子，看着顾瑶的双眼，真心实意地道。
眼皮上的褶皱因为低眉的瞬间，显得特别的明显好看。
嗯。
顾瑶一时有些看呆了，低低应了一声，又忽然有些对鱼鱼羡慕嫉妒起来。
只见陆西臣坐在那里，纤长的手指疏离着鱼鱼的毛发，还挠挠鱼鱼的下巴。鱼鱼也特别给力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顾瑶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鱼鱼的伤害暴击，看看两个，顾瑶忽然拿过陆西臣的梨子汁喝了一口。
超级甜，特别好喝。顾瑶想，喝完赶忙放回去，又看陆西臣一副沉迷撸猫的样子。
顾瑶忍不住恨恨想，既然你不要喝梨子汁，我就把它给喝掉了哦！顾瑶看着陆西臣撸鱼鱼，不由时不时地上手也摸摸鱼鱼的脑袋。然后，趁陆西臣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摸摸地喝两口，感觉陆西臣也根本没有发现的样子。
吃过饭不能立刻坐下来的，顾瑶看着鱼鱼歇了歇，然后赶忙站起来走走，活动活动膝盖。
陆西臣平时没有注意到，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就关心地问了问，“怎么样？”
“咦？没事啊。”顾瑶抬抬脚，踢踢腿，感觉身上有些放松。
“西臣，你喜欢什么花呀？”顾瑶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问陆西臣。
“嗯？”陆西臣仅仅抬起头，手上还在慢条斯理地揉着鱼鱼的皮毛。
“不是去国外吗？”顾瑶把手往后面背了背，然后继续道，“假如你喜欢什么好看的小花，我可以这些日子栽给你看。或者，你有什么喜欢的，我可以在家了种着，然后开花了视频电话。
隔了一会儿，顾瑶才又问道，“所以，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其实。陆西臣暗暗想着。
但是，陆西臣不能轻易和顾瑶呛声。真的男人敢于直面妻子的沙雕行为。虽然，顾瑶的一举一动没有哪里看起来很傻的样子。
“可以。”
陆西臣用非常简洁的两个字结束了对话，他自己以为的。
因此，当顾瑶又一系列问题问下来的时候，陆西臣一向清明的脑子突然卡顿了几下。
“那西臣你喜欢什么花呀？”
“春天开的有迎春、牡丹和海棠等，夏天有栀子、莲花等……一年四季都有的月季也很好看，我最喜欢。”
“所以，西臣，你最喜欢什么花呀？”
“……”
一系列问题下来，陆西臣直接被搞蒙了。
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
196章紫藤
陆西臣想，我似乎确实不很清楚自己到底喜欢什么花。
等等，我……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花了？陆西臣一时陷入了自我怀疑中。难道，自己曾经说过什么自己不记得了的话吗？
陆西臣撸猫的动作无意识地停下来，然后开始了纠结的思考中。
要不？干脆胡扯一个？看了看顾瑶期待的样子，陆西臣轻咳了一声。
“嗯？”
回忆了一下曾经学过的课文，陆西臣想起来了一篇——《紫藤萝瀑布》。
所以，我喜欢紫藤萝？咳。
陆西臣感觉那画面有些过于美好。
“紫藤萝？”陆西臣犹豫着道。
“咦？”顾瑶有些惊奇。
陆西臣看着顾瑶的表情，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经历了讶异、好奇到平静。
就这样吧。陆西臣放弃挣扎地想着，然后继续摸着鱼鱼身上柔软的小毛毛。
顾瑶诧异地点了点头，然后用便签把陆西臣喜爱的花记下来。
关于陆西臣，顾瑶已经在手机上的便签上记了很多。
从很久以前开始记的，最早的，大概要追溯到高三暑假的时候。
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陆西臣在沙发上撸猫，顾瑶打开了淘宝，开始挑选紫藤萝。
冬天和春天是种植紫藤萝的好时候，赶上夏天或是秋天开花。
顾瑶选的是一年两季的紫藤萝，务必在一年里都开得漂漂亮亮的。
不过，顾瑶猜测着，如果几年的紫藤萝，从一个小苗苗长大，也不知道长多久才能开花。
想了想，顾瑶还是买了带花苞的。
总归，是不能把花冻死的。
晚上临睡前，顾瑶收到了来自苏唯的一连串信息。
“瑶瑶，我踏马今天好开心呀！”
“宋白白说好今天不回来的，没想到真的回来了，好开心。”
“还有，还带回来我最喜欢的明星的签名，哇……”
“瑶瑶，瑶瑶……”
“……”
一连串信息还带着萌萌哒的表情包，狗粮撒的晃人眼，让顾瑶忍不住想要把对话框给关掉。
给苏唯发了一个“，”的表情，对话框抖了抖，然后视频电话发了过来。
顾瑶犹豫了两秒，一秒是为了不想当吃狗粮的那个憨憨，晚上已经吃得足够好了。另外一秒是，陆西臣在浴室里洗澡，大概也很快出来了。
但是，为了两人之间比铁坚固的友谊，顾瑶还是牙疼地点了接听键。
“瑶瑶，我今天好开心啊！”
哦，你这样我可能就有一丢丢不开心了哦。
顾瑶心里想着，面上高高兴兴地点点头，问，“发生了什么事啊，亲爱的？”
“啊，亲爱的，今天宋白白回来了诶！”苏唯脸上的惊喜简直要溢出屏幕。
顾瑶有些无语，但还是一副认认真真倾听的样子。
“是这样的。宋白白他们今天家里聚会。我是和大哥大嫂他们一起去的。本来，还想着这个晚上要怎么熬咧。”
“那挺好的啊。”顾瑶点点头，微笑道。
“不过，我惊喜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啦。”苏唯卖着关子道。
“什么？”顾瑶假作好奇，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是这样的……”
原来，下午苏唯和冯玟他们赶到家里时候。因为冯玟的先见之明，苏唯的衣着等没有被人嘲笑。
但是，冯玟毕竟不能一直跟着她。苏唯虽然不在意其他人的评价。但是，有些人，宋白的一些亲友，还是拿很奇怪而微妙的眼神看着她。
苏唯原本打算就这么混过去的，没想到有些人总是眼睛抬到了天上。
不过，毕竟是做过大堂经理的人，苏唯对情绪的管控能力还是很好的。哪怕心里闷成了个气球，表面上，苏唯还是一路笑到底的。
直到……
好像是临到吃晚饭的时候，几个姑娘有些惊喜地在一起说了些什么，然后一溜烟地全跑了出去。
其中，有几道不友好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让苏唯异常的不舒服。
苏唯在一边角落里面，也不去和人攀谈，没有必要，因为都还不认识。
苏唯猜测是哪个人来了，也就没动。反正和她无关，不是吗？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那群姑娘就拥着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
女孩子和她们差不多大，但是看起来比她们成熟很多。精致温婉的妆容，军绿色的长袄和黑色的马丁靴，带着一种娇俏的利落。
但是，那服装一看就不是来这里吃晚饭的。苏唯通过自己的观察得出结论。
而人群里面的，是温雅。
温雅一下飞机，就和顾辞赶到了先前订好的酒店。
顾辞没有提到要去看姐姐，但是，温雅知道顾辞既然来了那肯定是要见姐姐的。
只是，还没等温雅想些什么，微信里面，已经有这边的小姐妹们来招呼她一起吃晚饭了。
温雅其他人的邀请可以拒绝，但是她曾经未婚夫的堂妹的邀请，她不能不去。
和小姑娘订好时间地方，又坦白了自己带着马上要结婚的Mr.right的情况时，被埋怨了一顿，温雅还是带着顾辞赶了过去。
赶到的时候，顾辞因为认识宋墨，就和他攀谈了起来。温雅，就被拉着到了人群里。
“喏，就是那个。”小堂妹今年才十八岁了。虽然已经说个小美女了，但是，在对兄长有极强的占有欲或依赖心理上，她说第二，在场的没有人敢说第一。
虽然已经接受了某人做她的堂嫂，但小孩子还是喜欢得到关注，用着非常奇怪的方式。
“唔。”温雅也在人群里看到了苏唯，很精致的女人，身上有着独特的气质。
温雅在看苏唯，苏唯也在看温雅。
很漂亮的姑娘，然后咧？苏唯有些不屑。对于一群小姑娘投过来的眼神，苏唯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陡然一惊。
哦，只是不小心卡顿了一下下。
最终，两波人还是没有成功会面。因为，晚宴开始了。
在冯玟戏谑地走过来，看着她笑的时候，苏唯心里蓦然一惊，然后慢慢地缓过来。
说实话，苏唯也不知道自己在惊些什么。不过，宋白的出现确实让她非常的喜。
也是宋白到场，苏唯才知道，那些女孩子们眼里的含义。
一个前未婚妻，一个现未婚妻，确实没有什么好值得纠结的。
宋白介绍两人认识，苏唯这才知道，原来宋白先前的未婚妻温雅，现在是顾辞唯一的真爱。
命运勾勾连连，在某个节点交汇，最终让人们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相视一笑的感觉。
知道温雅和顾辞的关系后，苏唯也就比较放心地去和温雅接触了。
短短的时间里，苏唯倒也确实和温雅聊的不多，只是感觉温雅和顾瑶的性子有些像。只是，顾瑶因为先前的经历，气质比较沉敛。而温雅的性子稍稍活泼一点儿。
温雅也挺喜欢她的，和她说了很多，也从她这里问了很多顾辞曾经的事情。
“小辞啊，也是个可怜又饱经坎坷的家伙。幸好有顾瑶，顾辞的姐姐，你知道的吧？顾瑶对她弟可好了。”
“知道的，曾经见过。这才来，除了明天去姐姐那儿一趟，然后就在这边好好玩一玩。”
“嗯，我陪着小辞一起。”弟媳妇非常认真的走着痴情人设，苏唯只能配合。
是的，短短时间，温雅已经在苏唯心里留下了异常完美的形象。
好像扯远了，苏唯激动地和顾瑶讲着。
“瑶瑶，瑶瑶，宋白白和我求婚了！”
一时间，顾瑶有些懵，被苏唯高分贝的声音搞得一时信息接收不及时。
“那太好了。”顾瑶祝福道，“那我先祝你们，额，还是到时候再祝福吧。祝福说多了，就不灵了。”
挂完电话，顾瑶趿拉着拖鞋，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书房。
书房里，灯光下，陆西臣还在看书，书页被卷着，正看得认真。
其实，今晚陆西臣本没有打算在书房逗留的，但是苏唯的视频电话，让他只能在浴室里出来后，待到书房里。
看了没一会儿，陆西臣就有些困了。维持着坐姿，陆西臣就那么睡着了。
顾瑶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陆西臣已经坐着睡着了。还觉得此时的陆西臣也挺帅气的。
手在陆西臣眼前晃了晃，又晃了晃，顾瑶这才真正发现，这个藏在端正坐姿背后的秘密。
曾经高中的时候，顾瑶通过其他学生的口，了解了一些关于陆西臣和贺楼的。
没有办法，贺楼和陆西臣正常情况下，几乎不会分开走。
有一段时间，贺楼和陆西臣，一度被以为是连体婴儿来着，直到两人分班分开。
然后，其中最有趣的一个传闻是，陆西臣的睡姿问题。
是的，关于男神的睡姿问题了，顾瑶当然很用心地记了下来了比如，陆西臣有次在班会上坐着睡着了，有哪次又在中午上课睡觉被喊起来后继续站着睡着。
当时顾瑶有些不太相信，毕竟他没有亲眼看到过。
现在，这神奇的一幕终于出现在了顾瑶的面前。顾瑶先是想要拍个照片，省的某人醒来不认账。
在手机里拍了几张，顾瑶看了看，这才推了推陆西臣，把他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