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章灰色围巾
“当然是假的，笨蛋。”陆西臣无语道。
“刚刚怎么了？晚饭要好了吗？”陆西臣问。
“快了，你在外面等着吧。”顾瑶点点头，道。
陆西臣顺着她的意思走了出去。本想回房间，莫名走到了鱼鱼的身边。
鱼鱼恹恹的，被他碰了一下，也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恹恹地把眼皮阖上。
“鱼鱼，说吧，是不是你？惹了你妈妈生气？”说着，陆西臣严肃着脸，戳了戳鱼鱼的后背。
“喵！”
几次三番，鱼鱼也有些恼了。回头喵呜一声，发出呲呲的声音。
还挺凶。陆西臣自然没有害怕，继续戳了几下鱼鱼。
似乎是知道他的恶劣，鱼鱼兀自岿然不动，任其碰来碰去。
看不能让鱼鱼表现出自己想要的样子，陆西臣也有些挫败，站直身子，伸展了下身子。
坐在沙发上，陆西臣托着下巴，手指哒哒地敲着桌面。
刚刚的味道，显然是烟的味道。淡淡的，有些清冽的感觉。
不是自己熟悉的。并且，因为顾瑶不喜欢烟的味道，自己正在努力戒烟中。
心里有些不舒服，陆西臣瞅了一眼厨房那里，眉头狠狠地拉了下来。
他相信顾瑶喜欢自己是一回事，顾瑶会不会和其他人厮混，又是另一回事！
陆西臣没有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种思维的误区。
他心情太坏，一时把顾瑶想的也太坏了。
深呼吸了一下，陆西臣反省自己。
又把刚刚的事情回想一遍，仍然是一个结果。陆西臣也不知道自己怎样做合适。倒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但是现今的对象有些麻烦。
刚刚把顾瑶拥入怀中的一瞬间，陆西臣闻到的那股烟的味道，很浅，不是偶尔碰到会沾染上的。比握手还要亲近，更不是擦肩而过，大概是拥抱一样的亲近。
还有今晚顾瑶带回来的蛋糕，里面没有多少是顾瑶喜欢的。从他对顾瑶这么些天的观察，顾瑶最喜欢白色的奶油，而今天拿到的，多数是五颜六色的。
或许，是哪个不熟悉的朋友。
陆西臣猜测。
在顾瑶差点把手烫到的情况下，她终于回过了神。
一顿晚饭无惊无险地做好吃完，顾瑶难得一见地没有去碰鱼鱼，更不用提把鱼鱼送来的陈辰了。
本来，陆西臣还是有些庆幸的，但随后顾瑶吃过饭，一副直冲冲回自己房间的架势，让他忍不住想要提醒。
“阿瑶？”陆西臣在身后把顾瑶喊住。
“啊，对了，今天上班的时候，陈辰打来电话，说鱼鱼生病了，你记得给鱼鱼喂药呀。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了。”
对不起。顾瑶匆匆忙忙地回了房间，从里面把门给锁住。
刚刚走到门边，准备说什么的陆西臣:“……”
这清晰的锁门声，陆西臣实在不能当做没有听到。
手尴尬地收回，陆西臣捻了捻手指，有些挫败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鱼鱼大概歇息够了，这时从猫窝里悠悠然地翘着尾巴走过来。来到陆西臣脚边，蹭了蹭他的脚踝。
难得对鱼鱼有了坏情绪，陆西臣按着眉心，感觉今天这一天，难得回到家里休息休息，又碰到顾瑶的坏心情，不禁有些不爽地绕过鱼鱼走开。
“喵嗷。”鱼鱼继续在他脚边蹭着，陆西臣有些担心它饿了，去食盆旁边看了一眼，营养搭配的鸡胸肉配胡萝卜丁，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
嫌弃地盯了鱼鱼一眼，陆西臣表示暂时不想理它。
因着顾瑶早早回了房间，晚上的饭碗什么，自然由陆西臣来刷洗。
顾瑶走进卧室，私人的空间让她无可自抑地躺在床上，让眼泪痛痛快快地流下来。
假如鱼鱼真的不喜欢自己，是不是可以去养一只小猫呢？从小养起，应该会对自己亲近吧。起码，不会抓自己。
这样的想法没有持续多久，顾瑶晃了晃脑袋，让这个念头从自己的脑袋里滚了出去。
鱼鱼是一条生命，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去做呢？自己总是要好好照顾鱼鱼的，一直等着它的自然死亡。
一只猫的寿命，大概有七八年的时间。鱼鱼在它原主人的家里，带了一年之久，在自己身边呆了半年多的样子。大概，还可以活六年左右的样子。
想着想着，顾瑶有些绝望。假如鱼鱼一直不喜欢自己的话。太难了，谷雨有些不敢想假设下去了。
把头发使劲揉了揉，顾瑶让自己的头发挡住自己的视线，让自己能稍微平静一下。
顾瑶在床上滚了几圈后，终于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已经很久了，自己还没有把陆西臣的围巾织好。
该抓紧了。
想到了，顾瑶也就马上行动了起来。
因为想尽快把围巾赶好的原因，顾瑶不可避免地熬了夜。在头发昏，眼睛迷瞪的时刻，顾瑶终于赶的差不多了。
身体极度疲倦，心里却激动的不得了。恨不得原地转圈，从被窝里走出来，在屋子里，绕着墙壁走个几圈。
又熬了一会儿，顾瑶终于在临近完成的时候，一手攥着毛线，一手捏着长针地眯着眼睛睡着了。
被子搭在腰部往下，身子靠在床靠上，头部微微斜着往下。床头的小灯开着，在顾瑶疲倦的眉眼间打下温柔的光影。
似乎是极其疲倦，顾瑶甚至小声地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陆西臣在快上床的一瞬，突然感觉温暖的大床也没那么吸引自己了。
走到客厅，揉了揉鱼鱼的脑袋，换来它呜呜的喵喵叫声。又去了阳台，让冷风把自己吹了一通。
寒风里，陆西臣穿着单薄的衣服，手指微颤地点燃一根烟，有些珍惜地轻轻抿了一口。闻着口气里飘散的香烟的味道，混乱的大脑，有一瞬的清晰。
陈辰在走时，和自己说了什么来着？陆西臣捶了捶脑袋，一时竟然真的想不起来。
走进温暖的室内，陆西臣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阿欠！”
想起来了。送自己猫的程皓。哦，他现在还在国外的哪个犄角疙瘩里。听说，为了管束他滥情的坏毛病，程父后来给他安排了全寄宿，管理超严的一所大学——深造。
陆西臣知道程皓会有一番作为，凭他是自己看得上眼的好朋友之一。
陆西臣看得上眼的人不多，身边的人更少。
贺楼曾经被他批的什么都不是，还是小时候在他亲戚面前，简直牛叉坏了。
陆西臣从程皓这个人的品性来分析。程皓虽然滥情，却不花心。
他一贯的想法是。我喜欢你的时候，确实只喜欢你一人。但是，当我不喜欢你了，你什么都不是。
相较于程皓的渣男必备渣话，陆西臣更在意他对朋友的忠诚。
从他手里拿来鱼鱼，陆西臣从不后悔。他信得过程皓。
因此，在他接手鱼鱼前，程皓确实是鱼鱼的主人。
至于之前，谁知道呢？
想了想时差的问题，顾瑶回到房间，拨了程皓的电话。
很快被接响。只是，对面的声音，隔着一层都能听到各种的莺声燕语，还是各种奇怪的语言。
“西臣，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下，啊，谢谢，亲爱的小姐。”
陆西臣感觉自己这个时候给他电话，简直是有毛病。
终于，那边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是极好听的青年声音，一句一句清清淡淡，却又不显疏离。
如果声控听了，绝对会忍不住尖叫。
但是陆西臣，显然不是。
“你的猫，跟别人走了。”也许是想长话短说，也许只是随便开了口。
总之，陆西臣的话让程皓非常担心他是不是被人胁迫了。
“怎么？你不相信？”陆西臣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了相较先前，简直五倍之多的懊恼。
似乎是在谴责自己，为什么要手贱地去打这个人的电话。
“相信，当然是相信的。”程皓把想要凑过来说什么的姑娘挥走，又往角落走了走。
“所以，那人是谁？”灯光下，程皓俊郎的面容带了丝锋利。
“一个姓白的女人。”陆西臣懒懒开口。
“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尾巴给摘干净。”陆西臣说完，快速地挂了电话。
“哼！”谁让你让我陷入如此尴尬境地的。
一条腿已经伸进了被窝，陆西臣伸了个懒腰，又从被窝里跨了出来。系紧睡裤的带子，陆西臣把自己房间的灯熄灭了，又把门轻轻地关上。
“阿瑶？”轻轻地碰了碰门，陆西臣站在门外，轻声呼唤。
门没关，里面也没有声响。
陆西臣自在地走了进来，惊讶地看到还在亮着的小灯下的顾瑶。
安静地睡了，却又保持着难受的坐姿。
陆西臣好奇地走上前，去看顾瑶忙得睡着的东西。
是一条细密柔软的灰色围巾。上面有一道一道的深灰色细纹，柔软绵软。
陆西臣从顾瑶手里把围巾拿在手里，有些担心一个问题。
这应该是给自己做的吧？在今天前，陆西臣确实不会这个怀疑。但是，下午那神秘的烟味，让他心里有些难以安定。
简直和他平时一点儿都不一样。陆西臣柔和了双眼，从顾瑶手里，轻轻地把那细长的针抽了出来，又把毛线团从她手下拿出来。
全部拿在一边，陆西臣坐在床边，把围巾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织的很好，是他见过的，难得的珍品。
嘴角漾起一个微笑，陆西臣把围巾举在手里，凑到鼻下闻了闻。
很熟悉的味道，陆西臣仔细辨别了一下，有点眉目的样子。
缓缓低下身子，陆西臣看着顾瑶有些疲倦的睡颜，凑近嗅了嗅她的黑发，不是，闻了闻她的脸颊，也不是。最后，陆西臣的鼻尖，在离顾瑶脖颈几寸的距离停下。
是了，那味道，就像顾瑶身上的味道，沐浴露的味道。
陆西臣和顾瑶用的沐浴露，向来就是不同的。后面住在一起，两人也没有想着去用对方的。因此，陆西臣也不知道顾瑶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重点是，在陆西臣和顾瑶亲热的时候，顾瑶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也被香水的味道给压住了。
淡淡的奶香，有点甜甜的，奶香奶香的。
此时，这种温和的奶香，带着顾瑶身上的温度，此时却给陆西臣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很好闻，很喜欢。
陆西臣忍住了自己的渴望，匆匆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临走时，陆西臣还把顾瑶塞进了被窝，把围巾和毛钱球等放在顾瑶手边的位置，努力以营造出是顾瑶自己做的样子。
第二日，顾瑶醒来时，揉着自己的眼睛，感觉有些酸酸涩涩地睁不开来。
迷瞪着眼睛，顾瑶挂着眼下的淡淡青色，洗了漱，吃了陆西臣做的早饭，“精神饱满”地上班去了。
“今天来的很早。”在公司入门处，顾瑶碰上了薛彦。
把额前因急匆匆走路有些乱了的头发拨好，顾瑶笑了笑，脸颊上露出浅浅的梨涡，和薛彦打招呼。
“昨晚睡得不好吗？”薛彦看着她明显忍着哈欠的样子，忍不住问了句。
问完，薛彦就觉得有些不合适。但是，顾瑶马上打的一个哈欠，打断了他的纠结。
对于顾瑶，他总是有更多的不确定和忐忑。
顾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角有泪花晶莹。
不好意思捂嘴的样子也有种憨态可掬的样子……薛彦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
有些骇然地停住自己的想法，薛彦看着光净的电梯墙壁，眉角的弧度又低了低。
两个看着电梯墙壁，自然能够看到里面的另一个人。
顾瑶则是被自己的念头给惊喜了一把。
陆母不是说，可以拍自己和他的照片吗？虽然，陆母的前提重点是那条围巾。
但是！凭借顾瑶多年来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假如自己能借着围巾，来表达双方的恩爱，陆母想必会更高兴的。
也许，自己真的可以试试呢？多拍几张，各种姿势的。
这样想着，顾瑶的眼角眉梢也就带着喜意。
薛彦看着，愉快的心情突然就有些晴转多云了。
可怜顾瑶一点儿都没注意到，还在自个傻乐。
电梯门开的一瞬间，顾瑶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表情，带着强装出来的干练的样子，投身进新一天的工作中。
身后，被落下的薛彦，在其他人投来目光的瞬间，也收回了自己脸上诧异加无奈的神色。
152章笨蛋鱼鱼
陆西臣以为顾瑶对鱼鱼的冷淡只是一时的，短暂的。
没有想到，一连几天，顾瑶都对鱼鱼十分的漠视。
平日的照顾是有的，但是多余的就没有了。
比如，鱼鱼生病，需要吃药。单纯的药片鱼鱼是不会吃的，顾瑶就小心地把药片碾碎，融进肉糜里。看起来，顾瑶对鱼鱼十分的关心和照顾。
只是，当陆西臣有些庆幸时，又发现，顾瑶只是单纯的照顾，一点点感情的交流都没有。
像是一个职责一样。把鱼鱼的身体照顾好，多余的，便不再关注。
陆西臣看着在鱼鱼想要卖萌地去蹭顾瑶时，那躲避的样子，心里有些很不是滋味。
几次陆西臣想要问，却总是被顾瑶顾左右而言他，那躲闪不愿继续的样子令他很是挫败。
这样的情况让陆西臣有种错觉。似乎，自己只是被顾瑶需要，而顾瑶不需要他需要的样子。
正常的情侣之间，会这样吗？
陆西臣的疑惑，在鱼鱼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的同时，一天天地增大。
这天，顾瑶看望住进医院的薛菁，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和一盒酸牛奶。
临进门前，就听到里面薛菁不满的声音。
“哥，那是别人送给我的，你做什么把它吃掉。”
“瑶姐姐，你来了。”看到是顾瑶，薛菁脸上露出惊讶又欢喜的表情，同时向她告状。
“你看，哥又吃瑾哥哥送给我的苹果。”薛菁看着薛彦的表情，十分的可怕。
但是，薛彦面不改色地把嘴巴里的苹果吃掉，把果核扔进垃圾桶，拍拍后。
“你不是不喜欢吃苹果吗？哪个说，她与苹果不共戴天，有它没你，有你没它。”
顾瑶先是被薛菁嘴里的“瑾哥哥”吓到，又听到薛彦嘴里的一番话，忍不住忽地一下笑出了声。
“哼哼，你们都欺负我。”薛菁把身子一扭，脸朝墙地不看两人。
“小菁，我给你做了可爱的糕点，是小兔子形状的。”顾瑶站起身，把手边的糕点盒子打开。
刚一打开，里面的甜香便忽地一下冒了出来。
终是耐不住诱/惑，薛菁坐起身子，去碰顾瑶手里的点心。
“真可爱！”薛菁惊叹。
只见粉色的糕点盒里，白乎乎的小兔子憨态可掬，红色的眼睛莹润漂亮，小小的毛茸茸的尾巴缩在身后。
“瑶姐姐，你下次生病了，我也给你带好吃的。”薛菁一边开心地把盒里的糕点捏出来小心品尝，一边道。
“小菁！”
身边薛彦的声音把薛菁早就被糕点勾走的心神唤回来。
“什么？”薛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啊，我一时，我只是想，我生病的时候，你给我送糕点。假如你生病的话，我也给你送好吃的。”
“顾瑶。”薛彦无奈地看了眼薛菁，歉疚地看着顾瑶。
“没事的。人总是会生病的嘛。况且，平日不生病的人，生起病来据说特别严重。所以，我还是希望，在不生大病的前提下，偶尔生生小病的。”
顾瑶微笑的表情安慰了薛菁。薛菁吐吐舌头，颇有些得意地看了看薛彦。
薛彦一时，竟然有种自己被联手欺负的感觉。就像，嫂子和妯娌欺负哥哥一样。
薛彦有些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眉眼略过一丝丝歉疚。再睁眼时，薛彦眼睛里的情愫也消失了个干净。
薛菁敏锐地察觉出自家兄长眼中感情的变化，只觉得心里十分的难受。
明明，是不可能的。
她实在不是很相信那个可能是陆西臣老乡的人。现代人的感情，容易改变，甚至变质。哪有几个人，会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追到的人而守身。
并且，从顾瑶的神色和她说起陆西臣时的脸色，显然她和陆西臣的关系不仅仅止于简单的亲吻。
顾瑶随意地说了下自己的想法，又眨了眨眼睛，用一种很欢快的声音道，“不过，如果我生病了，还是不要给我送好吃的比较好。”
“为什么？”薛菁问。
“因为我不喜欢啊。”顾瑶指了指自己带来的糕点和水果，竟然有些嫌弃地道。
“你看，如果我生病了，住院了。我希望的一定不是别人送来的礼物什么，甚至，这些礼物只会让我吃着难受，看着也难受。”
此时，薛彦忍不住，也诧异地看了看顾瑶。
“怎么？你们以为我骗你们吗？我说的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的想法。”
顾瑶竖了竖手指头，“你们看，如果我生病的话，我心里肯定很难受。你们来看我，我心里会好受一点点。但是，如果你们送来了吃的。这吃的东西是在你们走了后吃的，还是直接就吃呢？”
“当然是直接吃了呀。”薛菁道。
“可是，你们走了后，我是不是会难过呀。我难过了，消化系统就会变差。消化能力变差，我的身体会很难受。我的身体很难受，又会导致我的心情会变差。”
“那可以等我们走了后再吃吧？”薛菁不假思索道。
无奈地摇了摇头，薛彦解释道，“既然朋友只是走了就很难受。孤单一个人的话，就更难受了，又怎么会去吃呢？”
“是啊，薛彦，你分析的好棒。”顾瑶有些激动于薛彦的分析，那种完全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的舒服。
“那是，我哥是谁？”薛菁本来因为薛彦的分析有些郁闷的心情，又很快地因为顾瑶的话而兴奋起来。
其实，薛菁更想说的是。论了解顾瑶，薛菁真的是很佩服自家大哥。
她怀疑，以瑶姐姐的社交，真正了解她的人，可能真的不多。
窗外的阳光透过暖色的窗帘，带着恬淡的气息。
已是正午，窗外太阳正好。大概是星期，又是冬天里难得的暖阳天，哪怕是医院，窗外也有一对一对的人们，结伴而行。
薛菁瞅了眼窗下，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倏而又把视线落在楼下的一对穿着灰色情侣衣的男女身上。
远远看去，竟然十分像一个人。
此时，顾瑶已经离开了，空留薛彦和薛菁两个在病房。
没了顾瑶的存在，薛彦沉默的有些厉害。薛菁有些担忧，又实在找不出话来。
没有和薛彦讲，薛菁只是轻手轻脚地从有些困倦的哥哥身边走过，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走到那两人可能出现的最适合观看的位置，薛菁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两个有些亲密的身影。
是陆西臣。这次，薛菁确定了。
他来做什么？还有他身边的女人，又是谁？
第一次，薛菁多么盼望地希望陆西臣这个人，真的有了其他的情缘，当过顾瑶，把瑶姐姐留给自家哥哥。
顾瑶那边暂时不提。早上陆西臣吃过早饭后，去厨房拿水果吃的时候，顾瑶已经不在家了。
自从鱼鱼的事情后，顾瑶也少有把自己的事情和他分享。
陆西臣郁闷的同时，也有些无可奈何。
那天看到的围巾确实是顾瑶织给自己的。只是，陆西臣收到围巾时的感情，却很复杂。
可能，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鱼鱼。
了解到这一事实的陆西臣，没奈何地苦笑了下，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自己因为鱼鱼，到底被顾瑶嫌弃了多少次。其实，他并没有给鱼鱼说几次情吧。
陆西臣完全没有意识到，顾瑶生他气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陆西臣不了解她。
她在意的不是自己的付出没有回报，而是在顾瑶和鱼鱼发生矛盾的时候，陆西臣完全没有了解事实情况地去责怪她。
即将托付自己终身的人，是真的不了解自己。了解到这一事实的顾瑶，不是没有想办法改变的。
但是，更多的却是和陆西臣提出一些要求时，自己可能会遭遇的拒绝。
明明是自己先凑上去的，现在却想要得到在恋人中平等的地位，简直是，太可笑了吧。
无边蔓延的荆棘，困着顾瑶忐忑不安的内心。直到，内心被攀缘缠绕的荆棘给刺的鲜血淋漓。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知道陆西臣确实是一个值得她爱的人。但是，她还是怕。
于是，她退避了。
她想，自己也许真的是，太过懦弱。她珍惜现状。所以，只想维持现状的不变。
时间回溯到顾瑶到医院的半个小时前。
陆西臣把鱼鱼的牛奶白黑点点猫窝拿出去晒了晒，把顾瑶新买的，已经晒过一天的猫窝拿出来，放在固定的位置。
拿着猫窝，陆西臣看着手里软乎乎的质地，心里浓浓的无奈，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一个颇有些“惊天动地”的喷嚏，不禁把陆西臣吓了一跳，一旁恹恹窝在地毯上的鱼鱼，也忍不住一蹦三尺高地跳了起来，尾巴竖的直直的，像一把灰蓝色的标尺。
迈着步子，鱼鱼小心地凑过来，去碰陆西臣的裤腿。确认是熟悉的人，鱼鱼这才小心地把脑袋蹭在他腿上。
明明是冬天，陆西臣还是在自己的裤腿上看到了明显的灰色毛毛。
揪下来一根，陆西臣把它凑到鱼鱼面前，表情严肃，声音严肃地道。
“看！鱼鱼，这个是不是你的？嗯？”
鱼鱼凑过来，嗅了嗅，橙黄明亮的眼睛构成一个漂亮可爱的圆。
昏暗的光线里，鱼鱼的瞳孔黑而大，整个猫看起来，似乎更蠢了。
看在它娱乐了自己的份上，陆西臣揉了揉它的脑袋，搓了搓它的耳朵，有挠了挠它的下巴。
大概是舒服了，鱼鱼的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哼哼，把你妈妈给搞生气了，就来讨好我？”陆西臣捏了捏它的小脖子，有些愉悦地看着鱼鱼缩脖子的样子。
手机响的时候，又把鱼鱼吓了一跳。
这次，鱼鱼不要在陆西臣身边了，竖着尾巴慢悠悠地走远了。
窝在顾瑶的卧房门口，鱼鱼在地毯上，把自己给缩成了一个圆润的圆。
毛绒绒的尾巴一抖一抖的，却怎么也等不来摸自己尾巴的人，带着温和的声音，温暖的手掌。
陆西臣不知怎么，竟然在鱼鱼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状况，吓了一跳。
假如自己惹恼顾瑶，应该也会是这么一番场景吧？陆西臣猜测。但是，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顾瑶多喜欢自己，陆西臣还是能看出来的。
但是，或许以后的自己年老色衰，然后失去了顾瑶的喜爱怎么办？难道自己要舍弃自己的尊严吗？把自己的尊严给放在顾瑶的手里，任其磋磨？
不知不觉，电话铃声的声音渐渐停歇，第二遍重又想起的时候，陆西臣点了接听键。
“喂？”
“孙静雅。”孙静雅打了电话，直接开门见山，如丝绸质感的声音很是好听。
“有事吗？”陆西臣没有注意的，用一种沉沉的声音和孙静雅对话。
“你心情不好？”孙静雅“开篇点题”道。
“是又如何？难道你很开心？”陆西臣手里握着顾瑶卧房的门，迟迟没有动作。
看了看鱼鱼，陆西臣还是没有把门打开。
有些嫌弃地看了看裤腿，明显的毛毛在空气里颤颤巍巍地抖动着。
万一，顾瑶在床上看到了不属于自己房间的不明物体，岂不是，要怀疑自己了。
陆西臣捏了捏被顾瑶锁住的卧房门锁，打不开。
看来，这次顾瑶实在是不打算轻易原谅鱼鱼了。
但是，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陆西臣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陆西臣选择性地遗忘了顾瑶这些天，对他有种想要冷战感觉的情况。
“我今天来医院，秦汉不在，可以和我一起吗？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陆西臣回想了少年时间，向来不怕天不怕地的孙静雅。
连蛇都不怕的人，怎么会就因为一些些事情而担心呢？
“担心什么？”陆西臣有些不太想过去。
“我怀疑，我可能怀孕了。”孙静雅在电话那头道，声音不悲不喜。
“是我知道的那个吗？婚前性行为。”陆西臣沉声道。
“是啊。西臣，你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给人留情面。说一是一，向来简单。有时候，你实在让人生气。”
“是吗？”陆西臣问，眼角余光看到了顺着裤腿，想要爬上来的鱼鱼。
眉眼一垂，眼睛稍微变化。鱼鱼一下被他身上的低气压给吓得退了一步，嗖地一下跑远了。
很好，以后就可以用眼神杀退你了，笨蛋鱼鱼。
153章误会起
把鱼鱼关在家里，陆西臣换了一套新的衣服出发了。
先前的衣服上，无一例外地粘上了鱼鱼的毛毛。看起来，十分的不雅观。
赶到医院，孙静雅已经在妇科室的外面等着了。
里面，还有很多由丈夫陪着的怀孕妈妈，有的旁边，还有几岁的小孩子在一旁玩耍。
一边，一个扎马尾辫的小姑娘问她大着肚子的妈妈。
“妈妈，妈妈，我要有小弟弟了吗？”小孩子的声音清脆认真，像愉悦的铃铛声。
“也可能是妹妹哦。小糖乖乖，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都能做到对他/她好吗？”
“当然。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孩跪在椅子上，伸出手指勾了勾母亲的小拇指。
“小孩子，是不是很可爱？”
看着小姑娘脸上阳光般的笑容，孙静雅突然开口问道。
“还可以。”陆西臣看了眼，就收回目光。
在他眼里，小孩子是一种麻烦的生物，爱吵又爱闹。
“西臣，我猜，做你女朋友的女孩子，大概很会自嗨。”
“什么？”陆西臣怀疑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这么说？”确定孙静雅说的话没有问题，陆西臣疑惑道。
“不是显而易见吗？你这么冷淡，平时肯定不会哄女孩子高兴。假如你真的会哄女孩子高兴，就不会说刚刚的那一番话。”
“那一番话？不喜欢小孩？”陆西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孙静雅，似乎她在说着很奇怪的话。
“难道不是吗？从你的表现来讲，你的女朋友肯定是个很温柔又耐心的女孩子。你觉得，她会不喜欢小孩子吗？”
孙静雅的话，让陆西臣无言以对。因为，这简直就是事实。
顾瑶无数次，表达过对小孩子的喜欢，还有各种宠物幼崽。只是，以前两人关系还没有到谈小孩子的时候，所以，陆西臣也没有过多在意。
“好了，该你了。”打断孙静雅的话，陆西臣指了指广播。
陆西臣在等孙静雅的时候，一旁的小孩子凑到了他跟前。
“叔叔，你是要做爸爸了吗？”
童言无忌，陆西臣没有责怪，只是有些尴尬。
小孩子的妈妈歉疚地看了他一眼，喊小孩子回去。
“宝宝，回来妈妈这里。”
“不要。”小孩子头也不回地道，肉乎乎的爪子落在陆西臣的膝盖上，“叔叔，阿姨真好看，您眼光真好！不管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肯定都好看的。”
小孩子的祝福最让人感动。哪怕原本不很喜欢小孩子的陆西臣也动了动心。
小孩子肉乎乎的爪子摸过来，那种被信任的感觉很棒。
很快，孙静雅就苍白着一张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陆西臣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递给了小孩子，然后就走向孙静雅。
“是吗？”陆西臣问。
看着孙静雅苍白的脸色，陆西臣感觉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难不成真的怀上了？还是没怀上？应该没怀上吧？不然不会是这个表情。陆西臣综合了一下刚刚孙静雅的表现，得出了最可能出现的结论。
“两个月了。”孙静雅道。
“哈？”陆西臣眼皮跳了跳，感觉这个发展不太对。
“如果我没记错，你俩还没有结婚吧？”陆西臣想到这个事情，颇有些惊诧地看着她。
“奉子成婚？什么时候结，我来给你们做伴郎。”陆西臣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
他们村子还是挺保守的。做什么事情，尤其是婚丧之类的事情，往往是要按步骤来的。
比如结婚成家，就要先成亲，然后才能怀宝宝这样才符合规矩。
“不用担心我。我可能会在外面结婚，还有小孩子。”
说着，孙静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泛着母爱的光辉。
身上有鸡皮疙瘩起来，让陆西臣有些无奈地剥下来。
总觉得，太快了。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人就长大了。熟悉的人离自己远去，爱的人变得市侩。不知不觉，身边有越来越多的朋友结婚，组成家庭，成为真正的大人。
也许真的不适合伤春悲秋，陆西臣难过了一会会儿，也只是在心中留下淡淡的波澜。
之后，就是薛菁看到的样子了。
从陆西臣和孙静雅出来没一会，顾瑶就也从里面出来。
顾瑶还在想着，午饭的时候，回去给陆西臣做午饭。
显然，顾瑶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陆西臣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自己养的猫猫狗狗。一锁门，它们就出不来了。
因为孙静雅身体吧不舒服的缘故，陆西臣借给孙静雅一条手臂，让她扶着走。
其实……
“只是两个月，有必要吗？”陆西臣问。
“当然。”孙静雅点点头，理所当然道。
“这可是我第一次怀宝宝，你觉得呢？”
没有反驳，因为陆西臣发觉，自己被孙静雅的话给说服了。
看着“亲亲热热”的两人，薛菁眯了眯眼睛，在微信上给顾瑶发了一条。
“瑶姐姐，你出医院了吗？”
接着又是一条，“瑶姐姐，我在医院里，好像看到了很熟悉的人，有点像姐夫。”
在手机震动的一刹那，顾瑶就停住了脚步，把手机打开。
有些不相信地环顾一周，顾瑶笑笑，给薛菁发。
“不会的。我来这里，没有和他讲的。”顾瑶显然是不相信。只是，也没计较薛菁的话。
薛菁有些嫉妒顾瑶对陆西臣的信任，又十分想要她的这份感情，是给自家哥哥的。
薛菁不知道的是，早在她发信息想要挑拨两人关系之前，曾有一个身影在她房前快速走过。
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感情，陆西臣看着病房里，融洽的氛围和顾瑶脸上开心的笑，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种融洽的关系，竟然让她有些嫉妒。也许是，最近顾瑶对自己，没有曾经那么好的缘故吧？
薛菁看着顾瑶对陆西臣那么的信任，有些挫败，拿着手机，有些想要放弃了。
忽然，楼下顾瑶的身影在灌木丛后面出现。
薛菁心里一喜。
原来，顾瑶刚刚去后面看花了。耽搁了一会会儿。难得一个人，她赏花的心情也格外的好，可以站在那里站好一会儿。
刚准备把手机收起来放在包里，手机又响了响。
还是薛菁。
“瑶姐姐，那人就在离你没多远的地方。大概，就在你左手边的方向。不要动，他们马上就到了。”
他们？顾瑶有些懵。果然站定不动，根据薛菁指示地去往左边看。
“看，他们是不是好恩爱的样子。应该是夫妻吧？我刚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薛菁打着字，嘴角勾着冷酷的弧度。
“只是一点点小事，不用在意。”薛菁说着状似无意的话。“是不是很像？”
最后，薛菁又加了一把火。
希望，瑶姐姐的反应，不会让自己失望。
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薛彦，薛菁磨了磨牙，感觉自家兄长在感情上实在是不靠谱极了。
哪里是相似？完全就是。
顾瑶本就不是很愉快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
不知不觉，那两人越走越远，顾瑶忍不住地也跟了上去。
“哈欠！”不知是谁，打了个哈欠，面前的手机上面，也糊上了一层白雾。
薛菁把窗帘拉上，看着在一旁打瞌睡的薛彦，好笑的同时，又感觉很是可惜。
不过，既然做哥哥的不给力，就需要自己的努力了。还有薛零的和路小杏的。
最近一段时间，薛菁对路小杏的印象也一点一点地好起来。
从开始的厌恶，不适应，到后面感觉这人还可以。
一个不是很漫长的过程，却让三个有着各自目的的人，走到了一起。
在此之前，他们就各自的情况说了说。
路小杏希望陆西臣和孙静雅在一起，薛菁则希望，哥哥能和顾瑶姐姐一起。
虽然具体的目的不一样，但是几人努力的方向是一致的。
当然，私下里，薛菁没少和薛零感慨路小杏的愿望之荒唐。
“人家都是各自有男女朋友的人，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坚持，非要把两人凑到一块？”
在一个阳光静好的下午。外面的月季开了两三朵，寒冷的风里，青色的藤蔓，枯黄的树干。
萧条又美丽。
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薛菁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也许，她只是想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吧？”薛零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颊，轻声道。
“心愿？”
“是的。我从她身上，看到了很深的执念。那执念，就好像在大树上的藤蔓，牢牢地长在树上，却又让大树陷入危险。”
这样的哦。薛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顾瑶跟了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蓦然停住了脚步。自己这是要做什么呢？跟踪狂？还是别的什么，就像可恶的水蛭一样，一直想要去干涉陆西臣的，不想要他给自己一会自由的空间。
顾瑶不敢确定那人是陆西臣单纯的朋友，还是有什么特殊关系的人。
把狂跳的心口捂了捂，顾瑶转过身，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这才踩着步子走了。
怎么没反应吗？难道陆西臣不是顾瑶最喜欢的人来看。薛菁感到有些奇怪。
在手机里的一个小群里把今天的事情分享出来。薛菁端着一副，好像要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抖落出来的样子。
只是，实际实施起来，薛菁给出的信息却又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的。
顾瑶不知道，有不知名的角落里，有人正在暗戳戳地想要去拆散她和陆西臣，然后给他们两个分别组cp。
还没有把今天遇到的事情一件件地消化完，顾瑶就接到了顾辞的电话。
“喂，姐，你在家吗？可以给我个地址吗？我已经快到了。或者，我住在酒店里也可以的？”顾辞的声音清晰地通过电流的声音到顾瑶的耳朵里。
冷风一吹，顾瑶把脖子一揉，心里各种的念头一点点冒出来。
顾辞已经很大了，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上次那个温雅的姑娘不错，顾瑶挺喜欢的。
唯一让顾瑶有些踌躇的是，温雅的家庭。
相对于自己和顾辞的“一贫如洗”，温雅家里，算是另一种情况了，也难怪教出这么好的一个女儿了。
既然弟弟和那女孩喜欢，顾瑶自然会努力，让顾辞成为，配得上温雅的那个人。
咳，当坐上车的时候，顾瑶还没有想到自己该去做什么，才能让顾辞更优秀一点儿。
车窗外，流逝的风景像走马灯一样，一帧一帧的。
手在车窗上画了画，顾瑶想到一个绝美的主意。
那便是，让顾辞当个上门女婿。
这样的话，嫁出去的儿郎，便如那泼出去的水。是生是死，生死自负。
冷酷地意淫了一会儿，顾瑶终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映着金灿灿阳光的车窗里，顾瑶的脸颊上，也被阳光踱了一次金色的轮廓。
酒店自然是不能住的，顾瑶准备给他一个客房先住着。
刚刚因为其他的事情，也没有工夫去问。现在闲了，顾瑶又担心顾辞在路上看手机不好，索性直接把地图和目的地给了顾辞。
“姐，我给你和姐夫带了我们那边的特产，贼好吃。”
顾瑶和顾辞几乎是前后脚地到家。顾瑶庆幸了一下自己动作的迅疾，又狐疑地看了眼顾辞。
“姐，你不是说要练瑜伽吗？”顾辞赶快转移话题。“我给你带了瑜伽垫和瑜伽的视频。姐，你平时可以看看哦。”
“今天怎么过来了？”
顾瑶问。
“想回来就回来了呗。”顾辞把衣服行李放到顾瑶先前给自己准备到房间里，又和顾瑶借了洗浴的用品，钻进浴室去了。
顾瑶看着冲进浴室的人和飘扬的发丝，声音一下被关在了外面。
很快，里面有水声响起，顾瑶无聊地去把电视打开。
随便调了一个娱乐节目，里面的人物好像都在笑。
微笑苦笑怒笑酸笑皮笑肉不笑，简直，哈哈哈，顾瑶看着，感觉有种莫名的滑稽。
就像在背着剧本，演出来规定死了的剧情。
鱼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凑到顾瑶身边，想要她抱抱它。
顾瑶微笑地看了它几眼，然后冷漠地拒绝了，并把先前拿出来的小鱼干藏了起来。
算是一种另类的幼稚吧。
154章心计
几次三番下来，鱼鱼恹恹地躲到一边，不再往顾瑶这边凑了。
顾瑶心里一时不能转过弯来，索性维持现状。
太多的不如意让顾瑶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
鱼鱼自然不知道顾瑶已经有了再养一只猫的想法了。当然是养一只小猫，从猫小的时候养起，这样以来，成长起来的猫对主人会有更多的依赖。
这样打算着，顾瑶也没表现出来自己想养猫的意思。没有和任何人讲，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人来阻止她。
顾辞穿着干净的衣服走出来，“嗖”地一下又躲了进去，嘴里抱怨着道，“姐，太冷了！能开个空调吗？”
虽说是室内，冬天还是挺冷的。
把空调打开，隔了一会儿，顾辞才从里面走出来。
像大姑娘似的。顾瑶瞥了一眼，想着。不过，她没有说出口，不然，顾辞可能要打她。
“在这边待多久？两天？还是？”顾瑶思考着问他。
已经快到她和陆西臣的婚期了，也不知顾辞这下回来是为了什么？难道专门请了几天假，为了她的婚礼？顾瑶是有些不相信的。
可是，其他理由顾瑶实在想不出，顾辞像被封了口似的，顾瑶死活不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那姐，这些天，我就住在你这儿呗。”看出顾瑶的不高兴，顾辞赶忙凑上来，帮她把瑜伽垫铺起来，然后把电视换成碟片放映模式。
“姐，我带回来了一些碟片，上面有系统的瑜伽教学，姐你要不要学学看？”狗腿地帮顾瑶把一切都搞定，顾辞又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套瑜伽服。
软软的面料，修身的设计。
“姐，你穿着试试。”顾瑶对顾辞如此快速的行动力，没有什么看法地耷着眼睛。
她现在不是很像动弹。身子懒懒的，心理也懒懒的。
“姐，你起来试试吗？保证好看。一定会把姐夫迷的七荤八素的。”顾辞推了推顾瑶的胳膊，试图把她从椅子上唤起来。
顾瑶最终还是没有耐得过顾辞，回了房间把衣服换上。
幸好刚刚已经开了空调，顾瑶感慨着，不然的话，她可能就要冻死了。
很薄的面料，又轻又薄。柔软地贴合身体，给人很放松的感觉。
“姐，要不要试试？”顾辞亮着眼睛，跃跃欲试地想要撺掇顾瑶赶快做个动作来。
顾瑶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了。还没有吃午饭，但是顾瑶现在也不是很饿。顾辞没说饿，顾瑶也就忘记问。
现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关心一下弟弟。
“吃午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先给你做饭，然后晚些时候再练。”
“哦哦，好。”顾辞看着姐姐关切的微笑，点点头，欣喜道。
“那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放进我屋里吧。”不待说完，顾瑶便转身回屋换衣服去了。
我？屋？里？
顾辞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挠挠头发，却找不出不对的地方。
挫败地低着脑袋，顾辞尽可能快地把东西收拾好。
顾瑶去厨房前，特意把房间门开着，方便顾辞把东西放进去。
把瑜伽垫之类的东西搁在顾瑶的房间，顾辞没有“非礼勿视”，然后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姐姐和姐夫没有在一个房间睡吗？顾辞有些担忧地把眉头挂起来，嘴角无意识地往下撇。
由此，温雅打来电话的时候，看到还没来得及把表情收回去的顾辞，第一反应便是他受委屈了。
“阿辞，你这是怎么了？你姐姐不愿我们的婚事，终于打你了吗？”
顾辞：“……”
这是怎样的意思。但是顾辞最大的优点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雅雅，你哥这周，真的要过来这边吗？”顾辞想到自己还没有坦白，略微思索了一番，又觉得，反正姐姐同意了，自己和温雅她大哥见面时，气氛也挺温和的。
“是的，百分百确定。”温雅的声音带着十分的确信。
“那就好，先等我下哈。”顾辞捂了捂手机，看了看在一边的鱼鱼，又瞄了瞄磨砂玻璃门后的模糊身影，还是回到先前的房间里。
“好了。”顾辞点点头道。
“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温雅听着顾辞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地道。
“不是，我只是担心姐姐听到了会误会。”
“误会什么？”温雅问。
“误会我隐瞒她。你知道的，我是由姐姐抚养大的，我的事，姐姐几乎全知道。我也不曾瞒过她什么。”
“我知道啊，不过，善良的隐瞒不算在里面吧，又不是什么坏事情。再说，我也没告诉哥哥，我也没有骗过哥哥什么的。”
“嗯，雅雅，谢谢你。”顾辞温声道。
“我们是要在一起的，不是吗？你的事情，不就是我们的事情嘛。”
温雅的话安慰了顾辞，让他心里也安定了许多。
挂了电话，顾辞握着手机，放松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眯着眼睛睡着了。
温暖的空气落在顾辞身上，让他的表情更加放松。窗帘没有关，有亮堂的日光撒进来，在顾辞身上投下温暖的光影。
顾瑶走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顾辞这幅样子。
眼下有着明显的青色痕迹，想必是熬夜的缘故。顾辞睡着后，眉眼更加温柔妥帖，长长的睫毛扇子一样耷下来，温和的呼吸带着明显的放松和沉沉的疲惫。
顾瑶心下有些感慨。多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看过顾辞的睡颜了，少年的轮廓一天天硬朗起来，眉眼的线条也张开了，带着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
只是，顾瑶看到了顾辞的辛苦，和他的努力。
顾瑶想，假如奶奶在世，应该也会高兴的吧。
顾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整理自己的未来，同样，她也不知道，怎样给顾辞的未来，安排好。
顾瑶最近感觉自己过得有些糊涂了。她现在对陆西臣的态度，越来越搞不清。她又不擅长解释和询问，这件事的来由和由此引发的纠结，就一直缀在她心里，像藤蔓一样在心里盘桓缠绕。
顾瑶完全不知道，此时的顾辞正在算计她。比如讲，顾辞想要她和温雅的哥哥见面。
温雅本来想早些和顾辞见家长的，但是先前哥哥和顾辞姐姐来的时间总是不凑巧。因此，两家家长至今还没有正式见着面。
早先听说哥哥这周要到顾辞姐姐所在的地方，温雅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这么个容易实施的措施。
是啊，还有比这更完美的方案了吗？温雅简直高兴坏了，赶快和顾辞商量，让他把这件事给做成。
事成之后，顾辞也好安心地、好好地在外面给一家子养家糊口。咳，不是，是安心地在外面挣彩礼钱。
她知道顾辞家里的窘迫，温雅是个好孩子，也不喜欢为难别人。虽然哥哥看顾辞的脸色总是黑漆漆的，但是温雅一点都不害怕。
温雅知道，自己哥哥是想要自己未来有一份好的工作，好的生活。哥哥看顾辞的眼神勉强了点，温雅却看出了哥哥眼中的满意与赞赏。
温雅大哥眼中精光偶尔一闪的场景，被自家妹妹自然又自然地忘记了。
哥哥是个生活品味很高的人。这次顾辞和温雅早早地把事情给准备好了。
当然，最后顾瑶的登场，也是非常重要的。这个就交给顾辞了。
因此，顾辞让顾瑶练瑜伽，也算是早有预谋。他觉得，自家姐姐的容貌什么的，都是天生的，不需要考虑。想必姐姐到时候，也会盛装打扮。那就只剩气质这块了。
其实说实话，顾瑶身上的气质淡然又纯净，带着股恬淡安然的气质气息。
顾辞总归来说，还是对顾瑶十分放心的。他做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温雅更安心一点儿。
顾瑶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弟弟好好地“安排”了一通，只是凭借着做菜，让自己的心情舒缓一些。
顾瑶一瞬间，甚至有种婚期延后，先等等的冲动。
但是，猛然回过神，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好。不说她自己的期待会落空，还有陆西臣这段时间对她的耐心与照顾，怕是泥人般的性子，也会不高兴吧。
偏偏，顾瑶十分了解陆西臣。
陆西臣从来都是心思狠厉，性子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如果自己不给出一个理由来，他一定会生气的……
顾瑶抖了一下，真冷！
顾辞也真没在顾瑶这边待几天，在此期间，顾辞也是乖乖的，非常听顾瑶的话，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温雅的哥哥在这些天里，也真的来到了这个冬天较为阴冷的城市。
顾瑶和他见了一面，就外面的一家小咖啡屋里。
两人一见面，就是一番开门见山的问答。顾瑶感觉不错，还给温雅她大哥点了一份最好的，也是这家店里最昂贵的一份茶。
温雅的大哥名温景深，是一位极儒雅英俊的男士，一双明亮如水的双眼澄澈有神，咳，是非常的深邃迷人。
顾瑶单纯欣赏美地盯了桌上的茶盏，漂浮的茶叶浮浮沉沉，最终落在被子的底部。
同时，她也暗暗地看了看温景深，气质沉稳，颜值很棒。
无论哪个方面，顾瑶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
“顾小姐。”温景深把手边的一杯咖啡推过来，垂下的眉眼给人很温柔的样子。
“很甜的一款咖啡。不过，甜而不腻，带着奶香，才是它最主要的特点。”温景深的声音也好听，像泠泠的清泉落在石上。
“谢谢。”顾瑶接过来，轻轻吸了一口。
“很好喝，今天真是谢谢你了。”顾瑶小口小口地喝着，心里生出一种愉悦来。
她先前真的想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自己的心情搞得很糟糕。现在，倒是好了很多。
顾瑶感觉，也许是新的环境，新的人，给她无波无澜的生活增添了许多内容，也增加了很多乐趣。
原本，她对顾辞的回来有些不是很赞同的，现在觉得也挺好了。
顾辞在家的这几天，陆西臣倒是一直在忙，忙的几天不着家。
也因此，顾辞这些天，干脆也没有看到陆西臣的身影。
大概真的是心情好了，顾瑶和温景深见了面后，难得有心情去了某公园一趟。
明亮的空气，清新的天气。一切都是自然又和谐的。
顾瑶平日急躁的心情在和风细阳下慢慢地变淡，直至被阳光给晒的蒸发了。
回到家里，顾瑶给鱼鱼把猫粮撒上。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顾瑶先是给阳台的花浇了浇。然后才回到厨房做饭。
一个人在家，做饭总是要麻烦些。顾瑶很多时候，总是搞不明白要做饭的分量，把米放多，菜炒多。
仔细地看了看勺子里的米粒，顾瑶用手背揉了揉眉角。
大概是可以了。顾瑶严肃地看着锅里的米，以做实验的严谨态度，在锅里兑了些水。
傍晚的时候，陈辰来了一趟，顺带给顾瑶带了很多的酒罐子和酒瓶子。
顾瑶初时还以为陈辰酿酒，顶多也就是几瓶罢了。因此，看到陈辰拿过来的酒时，震惊地嘴巴张长一个扁扁的圆。
看到有目光扫到自己脸上，顾瑶淡淡地笑笑，和陈辰对视了一眼。然后，然后就和陈辰一起，把酒罐子、酒瓶子地往自己房间里搬。
“为什么不放在厨房里？”陈辰问。
“放不下。”有些尴尬地沉默了下，顾瑶还是如实告知。
陈辰愣了愣，也是看了眼顾瑶，感觉她窘迫的样子有些好看。
想着，陈辰就想多看看顾瑶。说不定，以后就没有再轻易看到的机会了。
陈辰在这一瞬真的觉得，人们的人生，就像一条条直线。有的会交汇在一起，有的则是保持着彼此的平行从不相交。
他和顾瑶的关系，大概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短暂地碰在一起后，便是许久的别离。
而陆西臣，陈辰作为一个不太靠谱的情敌，也还是很羡慕的，除了羡慕，就是嫉妒。
总之，对情敌这种生物，一般人是不会有好感的。
不过，陈辰看着自己怀里的酒，和顾瑶怀里的酒，笑了。
这些酒，应该能喝很久的吧。既然这样的话，自己某种方面上来讲，也算是圆满了吧。
155章干了的芦荟
顾辞走的时候，温景深也还在这边。
没有顾辞，顾瑶也偶尔会去和温景深见了几面。
不知为何，明明是才见面没几次的人，顾瑶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熟悉的感觉。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顾瑶把这种感觉告诉苏唯，苏唯只是上来探探她的额头，然后再碰碰自己的脑袋。
“没有发烧？怎么做这种梦咧？”苏唯煞有介事地把顾瑶点的奶茶递给她，然后很疑惑地道。
“唯唯。”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这个算是，忘年交吧？”苏唯点点头，手指支着下巴道。
“……忘年交不是这么用的。”顾瑶无奈。
“哦哦。”苏唯点点头，然后很感兴趣地看着顾瑶，“那人长得好看吗？”
看着苏唯很认真的表情，顾瑶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我觉得，我现在可以给宋白打个电话，让他知道你对帅哥的真实想法。”
“别啊，瑶瑶，我只是单纯欣赏而已，真的。”苏唯谄笑着眯缝了眼睛，连忙把顾瑶的手机捧到自己手里。
“唯唯，我感觉，现在有点不想，没。”顾瑶某一瞬间，想把自己现在的想法全部掏出来，摆在苏唯面前，犹豫了一会儿，顾瑶还是停住了。
还是，顺其自然吧。
“嗯？”苏唯看出顾瑶想要说什么，从手机里把自己的思绪拔出来，去看顾瑶。
“没什么，今天的红豆有点甜，甜的过了头。”顾瑶摇了摇奶茶杯子，嘴里嚼着一粒粒软软的红豆粒。
“还好吧。”苏唯也点的红豆奶茶，闻言从杯子里吸出来一粒，嚼了嚼，感觉味道和平常一样。
关于顾辞和温雅的恋情，双方长辈——长哥和长姐达成了共识。那就是顺其自然，看他们自己。
具体之后会有什么变故，以及考虑到他们两个的未来，顾瑶和温景深也没有过多交谈。
未来的事情，总是充满变故的，以不变应万变，省时省力，多好。
自温景深离开，顾瑶的生活一下子确少了一项乐趣，感觉哪里都缺了什么似的。
苏唯知道她的心理后，先是感慨了一番。关于陆西臣和温景深这两个人在顾瑶心里的差别，以及他们在顾瑶心里面的重量。
最后，比来比去，苏唯通过顾瑶的回答，竟然得出温景深比陆西臣在顾瑶的心里更重要这一结论。
简直要惊呆了，苏唯张大嘴巴，颇有些吃惊地去看顾瑶。
“天啦，你难道要和自己未来的小舅子私奔？还是？”
苏唯不靠谱的话换来的是顾瑶在她脑门的一个爆栗。
“嘶，我哪里说错了，难道你的意思不是温景深现在对你很重要吗？”苏唯双手捂着脑门，不服气地道。
“是啊，但是，我说的是朋友的那种重要。”顾瑶解释道。
“朋友间的重要，难道不是重要吗？”顾瑶反问。
“可是……”苏唯犹豫了一下，短时间想不出哪里有区别。
看苏唯依然没什么反应的样子，顾瑶无奈地继续解释。不然，她怀疑，苏唯很有可能，把自己心里谁更重要的事情到处去讲。
“唯唯，在我心里，身边人的存在固然是重要的。比如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的友谊会一直持续。比如陈辰，我和他交了朋友，便会一直在那，以他朋友的身份……当然还有很多人，他们对我的生活都很重要。毕竟，人是群居生物。”
“但是，”顾瑶把视线落在空中的浮沉中，道，“陆西臣对我来说，是我生命的归宿。至少现在，是的。如果他愿意，也会一直是这样。我和其他人，总会在某个地方分开。比如奶奶，比如小辞。”
顾瑶说着，有些伤感，苏唯也感受到了。
只听顾瑶继续道，“我们总会在某个地方分开。唯唯，我和你，也是这样，不是吗？”
苏唯本不想回答，但是顾瑶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等着一个答案。
“是。”苏唯妥协且无奈道。
“但是伴侣，是遇到他之后，我接下来的人生里，唯一的永久伴侣。我希望他，愿意陪着我走下去。”
“呜，瑶瑶，你别讲话了。我感觉，我感觉有点受不了。”苏唯捂着脸，有些不敢直视顾瑶。
苏唯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不太适合她。
很多事情，你知我知是一回事，把它揭开来仔细分析又是另一回事。
就像一朵花，你看着它很漂亮。但是，你凑近它，去看它的根部，污黑的泥土，杂乱且带着不漂亮颜色的根茎。比如莲花，花很美，它所根植的所在，确是污泥点点，根茎扎人的。
“那温景深呢？”最终，苏唯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景深，一叶障目，不见很多东西。从他身上，我能感觉到平静和安适。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自在，很舒服。”
这是第一次，顾瑶肯定哪个人，对她的作用。重要的是，还是一个男人。
“瑶瑶，我嫉妒了。你感觉最舒服的地方，居然不是我身边。哼哼。”苏唯撇着脑袋，非常的不开心。
顾瑶接下来的话，也被苏唯的插科打诨给混过去了。
真是不开心的话题。苏唯看着顾瑶因为她话题时不时改变而认真思考的样子，忍不住这样想道。
温暖的氛围里，苏唯和顾瑶时不时地找出一个话题，然后一个下午很快就没了。
生活简单来讲，就是日复一日的单调重复。
日子简单地像白开水一样过过去，顾瑶的心情渐渐紧张起来。
距离元旦还有一周，顾瑶还没想好这一周要怎么过。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唯时不时地拉着王舒曼来到顾瑶这里，美其名曰是为了缓解顾瑶的“婚前焦虑症”，其实只是来参观参观新房，撸撸猫，和顾瑶玩耍玩耍。
这些天里，顾瑶因为苏唯和王舒曼的陪伴，日子过得较为丰满，每天也都很充实。
得知顾瑶想要再养一只小猫的意思时，苏唯是在顾瑶家里。
惊讶地看着顾瑶，苏唯把鱼鱼的小爪子举起来，然后朝顾瑶挥了挥道，“阿瑶，鱼鱼这么可爱，为什么又突然不喜欢它了呢？”
以苏唯的脑回路，显然get不到顾瑶的心理活动。
在顾瑶的观念里，我对你好，如果你对我不好。那我们，就算了吧。虽然有时候，顾瑶会因为各种原因忍耐着。
但是，陆西臣是唯一的例外。
顾瑶心里，陆西臣的存在就像她心里的明灯，催促着她的变好，和更加的努力。
“你看，鱼鱼那么喜欢你。”苏唯看着鱼鱼朝顾瑶伸爪子，抖胡子的样子，非常不解地道。
对此，顾瑶只是淡淡的一瞥，然后收回目光，继续自己手里的活计。
她是，真的对鱼鱼太失望了。
如果可能，她宁愿自己没有那么喜欢鱼鱼。
像顾瑶这样感情丰富的人，实在不适合特别喜欢某种生物。
某种生物里，自然包含了喜欢的人和各种小动物。
原因自然是，小动物和人会有自己的动作，表达自己的开心或不开心。而植物，显然略逊一筹。毕竟，它们不会说话也不会给出表情来。
顾瑶喜欢各种有生命的动物。当然，她也有些特别讨厌的，比如蛞蝓、蟾蜍和各种软乎乎、滑溜溜的生物，自然也包括蛇。
简直在挑战顾瑶的审美极限。
顾瑶每次看到类似的生物，便条件反射地“虎躯一震”，然后迅猛一跃，逃离现场。
这也与顾瑶曾经的经历有关。
小时候，顾辞年纪小，奶奶年级又太大。一些事情，就只能顾瑶来做。
比如，小的时候，顾瑶的家离河边很近，可以在小车棚里放几个笼子，里面养几只鸡。养了几只公鸡和几只母鸡。公鸡冬天的时候吃掉，母鸡便一直放着，等着吃鸡蛋，或是下的鸡蛋多了，可以拿去卖。
某次，顾瑶在去拿鸡蛋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件极其意外的事情。
把手伸进鸡窝里，顾瑶意外摸到了什么滑溜溜、软乎乎的东西。
那时年纪还小，顾瑶用力一捞，是一只半死的青黑色，带着花纹的蛇。
顾瑶那时还不懂得害怕，只是好奇地把蛇放在地上，还想要用手去碰一碰。
幸好，顾奶奶的及时出现，避免了顾瑶的继续犯蠢。
后来，顾瑶就不知为何讨厌上了软乎乎的生物。总觉得，这些生物，大抵像只适合在冰冰凉凉的地方生存。
与人类，合该是天敌。
顾瑶此后，也是认真的把这一想法牢牢地印在脑子里。并且一直延续在顾瑶的脑海里，成为一种固定的印象存在着。
“其实，我只是希望，养一只不会变心的猫。”
顾瑶看着一脸莫名的苏唯，无奈地刮刮脸。这次的顾瑶，却也得固执起来。
总之，她的想法不会改变。顾瑶坚决认定，自己会养出一直柔顺乖巧猫来。
猫猫心里，她会是最重要的。
顾瑶甚至幼稚地想着。假使自己养了新的猫，鱼鱼就由陆西臣来养好了。
反正，鱼鱼是陆西臣抱来的，他来养，也刚刚好。
然后，新来的猫，就和自己一起睡。
顶着冬日的寒凉，顾瑶在大清早地往公司赶去。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要早上开。
一边走，顾瑶心里一边想着。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她发现，薛彦的办公室里，最常见的不是人们在办公室里常见的绿萝之类的，而是一盆茉莉。
所以……薛彦喜欢的花是茉莉吗？顾瑶猜想。
把手里的一枝满天星放在一朵茉莉花的花蕊里。有芬芳的香味落在手上、鼻尖。
是很温柔，却又很强势的味道。
明明是极温柔的花香，却强势地让离它很近的人们，不由自主地闻到。
强势的不让人讨厌的香味。顾瑶感觉闻久了，也是很好闻的一种花香。
原本，顾瑶是不喜欢浓郁花香的花的。比如栀子花，在夏季的夜晚，开得轰轰烈烈，味道强势地塞在每一个经过的人的鼻尖，感觉自己的私人空间被侵/犯了。
但是后来，看着电视上，早一些时候的人们。在夏天的黄昏，发间别着一枝栀子，行走在带有泥土气息的马路上，倒是另有一种奇妙的韵味。
由此，顾瑶喜欢上了栀子。
现在，因为薛彦的缘故，顾瑶有喜欢上了茉莉。
顾瑶喜欢花，往往都有着各种奇怪的原因。
除了最初的月季花和玫瑰花。
那是她初时最喜欢的花。带着淡淡的甜蜜，和淡淡的忧伤。
还有和月季很相像的蔷薇花，顾瑶也喜欢。当然，喜欢蔷薇花，则是因为陆西臣了。
纵观顾瑶喜欢花的过程，仔细去看，也是一个顾瑶和其他人有了交集的缩影。
喜欢蓝色铃兰，是因为王舒曼；喜欢琼花，是因为苏唯；喜欢仙人掌和芦荟，是因为顾辞……
说到仙人掌和芦荟，顾瑶还记得顾辞初养芦荟的样子。
兴高采烈地从同学那里的大芦荟旁边，挖了一颗小芦荟回来。
现在室内养着，叶子青青亮亮，长势也喜人。
只是后来，顾辞从书上看来的。绿色植物需要阳光，充足的光照能让植物长得更好。
于是乎，顾辞就大夏天的，把芦荟的小苗放在大太阳下面——曝晒。
终于，当顾辞兴高采烈地回来，要去看他的小芦荟的时候，悲伤地发现，芦荟的叶子已经发黄了。
看起来仿佛步入中年，即将进入生命的尽头的芦荟，让顾辞深受打击。
最后，还是顾瑶在网上查了关于如何养芦荟的方法，把小小的芦荟给救了回来。
原来，芦荟不能经受太大的太阳。偶尔的阳光，便足以它的生命活动。甚至，不需要阳光，它也能活得很好。
于是，芦荟枯萎的答案出来了。
原来是晒着了，充足毒辣的阳光吸干了芦荟身体里的水分，让它不能好好地生存。
之后，芦荟自然被搬在了顾辞屋里，芦荟的照看任务，也落在了顾瑶身上。
顾瑶仔细想了想，阳台上种的植物，也大多数不是自己特别喜欢的。
种下它们，有的只是因为朋友喜欢，顾瑶便种下了。哪天朋友过来，看一看，想必也是一件乐事。
这样，无论是顾瑶，还是朋友，都会很开心。
156章误会
临近结婚的日子，顾瑶慢慢的，竟然也不是很急了。
每一天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日子过得也很快。
当金灿灿的阳光洒在雪地上，留下斑驳漂亮的影子，顾瑶和陆西臣去了婚纱店拍结婚照。
此前，因为天气的原因，两人还在陆妈妈的赞助下，去了趟海南，拍了好看的照片。
之后，在周一的时候，两人准备去办结婚证。
前一天，顾瑶给自己和陆西臣准备了白衬衫，搭在衣服里面。
早早地上床睡觉，保持好的睡眠，为了让皮肤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人生中这十分重要的时刻。
巧的是，贺楼和江玫也是这一天领的结婚证。
四人先后领了证之后，短暂地相聚之后又快速的分开。
两人提前请了婚假。陆西臣就不必说了，顾瑶这边，只需要和薛彦报备一下，有她批准，走个流程即可。
拿了结婚证后，陆西臣先是带着顾瑶去名餐厅吃饭，然后两人去了电影院看电影。
因为是周一，看电影的人也不是很多。顾瑶和陆西臣是坐在电影院的中间靠后的。
是一个爱情电影。讲的是一个女人，为了心爱的人，付出自己的生命的故事。
顾瑶不知道陆西臣怎么选的。总之，看了后，她的眼泪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有些尴尬地转过头，顾瑶揪起一张张的纸巾，贴在脸上，把眼泪擦干。
好囧。
顾瑶觉得，这样的电影适合她和苏唯或是王舒曼来看。那样，她就可以恣意地流眼泪、流鼻涕了。
如今，顾瑶克制地把不要去流眼泪，已经耗费了她几乎全部的心神。
因此，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隔几个位子上，坐着一个她很熟悉的人，熟悉的她现在还有着敬畏之心的人。
是她高中的一位老师，曾对她予以厚望的一个老师。
陆西臣看她哭的实在太惨，把顾瑶揽过来，去看她脸上的眼泪。
“至于吗？”
犹豫了半天，安慰的话实在吐不出来，只冒出这么一句。
“嗯。”顾瑶哭的眼泪哗啦，泪眼朦胧，竟然看不太清陆西臣的表情。
“没事的，一会儿就，就好了。”实在看得太入迷，共情的太厉害，顾瑶哭着，竟然哭出了泣音。
实在是看不得她如此难过，陆西臣把他揽在怀里，禁锢在自己怀里。
“既然这么难过，还是不要看了。”陆西臣语气肯定，带着命令。
“不，我还没有看到最精彩的部分……”顾瑶说着，挣扎着想要出来。
陆西臣自然不会放手，把顾瑶抱的更紧，直到……
“嗝。”
哭出了哭嗝，顾瑶简直想以头抢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到顾瑶静止的动作，以及不再挣扎的样子。
陆西臣先是身子一僵，继而身子不自然地抖了抖，嘴角的弧度诡异地停留在一个要笑不笑的样子。
顾瑶保持沉默，她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个严肃且现实的事实。
陆西臣竟然在笑她，是真的在笑，身子发抖那种。
陆西臣离顾瑶很近，这种轻微的反应就更加明显了。
温热的怀抱，起伏地过分的胸膛，以及，震动的有些过分的胸腔……
顾瑶整个人红成了一个虾子，她怀疑自己现在，真的不能见人了。
这个人都尴尬地成了一个红彤彤的大番茄，身子也僵硬极了，仿佛关节突然失去了行动力，一动便会“嘎吱嘎吱”作响。
“阿瑶，电影已经结束了。”
过了很久，顾瑶耳边的声音渐渐平静，变得有规律起来。那是陆西臣的心脏跳动、血脉震动。
顾瑶不知道到底最后电影的结果如何，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一定不是很好。
好羞耻啊，好丢人啊。
她感觉自己简直不能直视陆西臣了。
刚刚还是美美的自己，和陆西臣站在一起，那么和谐的画面，拍出那么好看的照片……现在，呜，她想一直抱着某人，就这样抱到地老天荒。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背着乌龟壳，蜷缩在里面。
“阿瑶，我们该走了。”
再不走的话，下一批看电影的就要到了。
陆西臣推了推顾瑶，试图把她从自己怀里推起来。
“不要，不起来。”顾瑶的脑袋轻微地摇了摇，不抬头地拒绝道。
无奈，陆西臣把顾瑶从怀里拉起来，然后……想要公主抱抱起来的。
“江老师。”
听到陆西臣的声音，顾瑶摇摇头，表示自己才不会上当。
“是西臣呀，刚才远远的看，还以为看错了呢。”江老师的声音温婉，带着柔和的质感。
顾瑶身子一僵，有些踌躇地在陆西臣怀里出来，然后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地把脑袋转过去。
“顾瑶？”江老师的声音明显惊讶。
江老师是顾瑶和陆西臣高一的语文老师，平时喜欢穿长裙，披长发，戴着黑框的眼镜，就像旧时知书达理的大家小姐。
顾瑶喜欢江老师是一回事，此时被撞见又是另一回事。
“没关系的，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才醒过来。”大概是看出顾瑶的窘迫，江老师解围道。
“哦。”顾瑶应了声，颇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试图把自己藏在陆西臣身后，不让人看到。
“去外面找个地方聊聊？很久没见了，今天难得这么巧。”
陆陆续续的，有新来的观众到场，江老师沉吟了一下，建议道。
“好的。”
“准备结婚了？”
几人在旁边的一家茶馆落座，袅袅的雾气里，江老师温婉的面容更显和蔼。
“是的。”陆西臣点点头，看向顾瑶的神情，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顾瑶只顾着自己的窘迫，倒是没有注意到。
“那祝你们幸福哈，真是难得有缘人。那是什么时候开始谈的？”江老师似乎突然八卦心起，盯着两人，黑亮的瞳孔亮的惊人。
顾瑶：……
我有点方，真的。
陆西臣显然也被问愣了，一时接不上来话。
“我问的太唐突了。如果不方便，也可以不用讲的。”江老师眨眨眼睛，解围道。
“没什么不好说的。”顾瑶反应过来，戳了戳陆西臣的手臂，“是吗？”
“是。”陆西臣看着顾瑶的眼睛，肯定道。
“其实，我和西臣的感情，有些神奇，哈……”简略地讲了讲，顾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陆西臣。
“看起来，你们要一直走下去，也是挺忙的。”江老师意味不明地道。
“总之，希望你们幸福。”
临别前，江老师握了握顾瑶的手，问她“等到以后，愿不愿意做老师？”
接着，江老师又在顾瑶犹豫的时候道，“假如有意愿，可以来找我。”
“西臣，江老师是觉得我适合做老师吧？”顾瑶高兴道。
“应该是吧。”
陆西臣倒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等他离开的这两年，似乎顾瑶做个老师，也挺好的。
看了顾瑶一眼，暖黄的光给她身上笼着一团金色的光影，眯着眼睛笑的眼睛弯成月牙，嘴角的梨涡也仿佛盛进一涡金色的酒液，流光溢彩。
陆西臣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涨涨的感觉究竟是为何，但是看着顾瑶，陆西臣感觉现在的自己，大抵是幸福的。
希望这种幸福的感觉，会一直持续下去吧。
带着这样的希望，陆西臣牵着顾瑶的手，走进落日的余晖里。
两人是迎着初升的太阳出发的，如今又在西沉的夕阳里回家。顾瑶踩着碎金般的阳光，感觉这一天，就像过了一辈子一样。
她贪恋这样的时光，贪恋这样的幸福，和陆西臣的陪伴。
之后，顾瑶静静等待着元旦那一日的到来。
酒店早就准备好了，帖子也早早发出去了。
喜帖是陆西臣写的，笔画银钩，带着顾瑶看不懂的好看。
顾瑶练字一向没有恒心，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看着陆西臣的字，感觉以后孩子的字的问题，大抵是不用担心了。
相关的事宜，以及当天的安排，顾瑶也和陆西臣一起询问了陆爸爸陆妈妈商量好了。
当天是陆西臣从现在的房子出发，然后去曾经两人住过的地方接顾瑶。
当天顾瑶的高中大学有联系的朋友会来，一部分作为伴娘存在，会在门口为难陆西臣的伴郎团。
当然，陆西臣的伴郎团，因为他和贺楼有交叉的朋友，所以相较来说，会少一点。
两对新人于同一天，同一个地点结婚，也算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无论是对两家来说，还是双方的朋友和自身来说。
只是，在此之前，还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比如，孙静雅的男朋友，秦汉的回国。
事情是这样的。在陆西臣和顾瑶领证的前几天，秦汉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原因都未来得及说地匆匆离开。
因为秦汉接到电话是在外面，连家都没回就直接地走了。也因此，孙静雅是在给秦汉打了无数个电话后，秦汉在那边落了地之后才知道的。
刚刚怀了孕，乍一听闻此事，孙静雅一下子就在自己的住房晕倒了。
得知此事的路小杏，连忙给陆西臣打了电话。
同时，在路小杏心里，一个计划形成了。
在给陆西臣打完电话后，路小杏同时给顾瑶也打了电话。
因为她和薛零、薛菁交换信息的原因，她得到顾瑶的联系方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今晚七点，市中心人民医院12楼13号病房，孙静雅和陆西臣，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把时间地点告诉顾瑶，路小杏又补了一句。
发完信息，路小杏心里感觉到一阵畅快。她感觉，自己离拆散某对的距离不远了。
因为想看后续，薛零和路小杏一起。此时，看着路小杏有些扭曲的表情，薛零感觉有些发麻。
这种被熟悉的人背叛的感觉，嗤。
薛零心里是有些鄙视路小杏的，为她蠢笨的思想。
明明是自己舍不得昔日的两人好，却要装出一副伟大的样子，打着为两人好的旗号……打心眼里，薛零是瞧不上这种人的。
对于自己正在坏事的行为，薛零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薛零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不是一个好人的有情人。
他本就不是好人，他所有的感情，都放在薛家人身上，和那个人身上。
一个蹁跹妩媚的身影在薛零的心头掠过，赶紧摇摇头，薛零想，自己才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呢？自己最喜欢的人，想要照顾一辈子的人，是薛菁。
小时候，初被薛父抱回家的薛零。
“看，那是你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漫天的桐花花雨下，小小的姑娘穿着白色的裙子，像天使无意落入人间。
他静静看着那值得守护的姑娘，牢牢地把那身影印在了心里。
后来，虽然陆父做了错事，心贪了，忘了他最喜欢的姑娘。但是，薛零的初心不变。
他会一直守着他要守护的姑娘，直到生命的终结。
这种感情，牢牢地束缚住了薛零。以致于，对她，他自己也分不清，是个什么柑橘
感受。
也许，是朋友吧。薛零怜悯地看了眼路小杏，又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粗糙而修长，薛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一双手，值不值得，有没有可能，再次拥那人入怀。
不出路小杏的意料，陆西臣果然很快就赶到了孙静雅的病房。
看着在普通病房里的孙静雅，陆西臣看着有些心疼地给她换了单人病房。
路小杏和陆西臣打了招呼后，就去给两人买吃的了。
“换病房了。”薛零道。
薛零眼睛落在路小杏身上，似乎要看她如何应对。
沉思片刻，路小杏道，“这样也好，其实。比先前，似乎保险一点儿。”
看着路小杏笃定的样子，薛零很快也意识到，她口中的好的是好在什么地方。
确实是好呢。这样，无论发生怎样的误会，顾瑶，也不会及时得到陆西臣的解释。
如此，两人之间，势必会出现一道误会的罅隙。
而这可能窄窄的罅隙，他们会让它持续变宽。之后，毁掉两人间的信任。
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不是吗？
归根究底，如果成功，也只是两人之间的信任发生了危机，与他们无关，不是吗？
另一边，因为陆妈妈给顾瑶打过一通电话，让她照顾下和陆西臣是青梅竹马的孙静雅。原话自然不是这个。
但是，顾瑶对孙静雅，也有了更多的“好奇”。
157章暮色里
顾瑶乘着暮色，来到了医院。
晚上的医院依然繁忙，这种繁忙的的感觉令顾瑶有些难受。
戴着口罩的护士穿着洁白的护士服三三两两地走过，神色焦急的病人家属。在这里面的人，似乎都是脚步匆匆的。
顾瑶不喜欢医院，尤其是晚上的医院。
下午接到信息，顾瑶是不太想过来的。但是，看到那两个人名，她还是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和陆西臣拿到结婚证的时候，顾瑶就隐约感觉自己的心有些飘忽，此时，那种飘然无定的感觉终于沉了下来。
不是她想象中的好，而是她意料之外的坏。
但是，顾瑶反常地不觉惊慌，只觉得这一天的到来，竟然让她松了一口气。这种神奇的感觉让顾瑶有些恐惧地抖了抖，走路的步伐微微凌乱。
按了楼层，顾瑶狠狠地深呼吸，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跳动的楼层变化，顾瑶心上的弦慢慢绷紧。
鲜红的“12”映在顾瑶的视网膜上，顾瑶静等电梯门开的瞬息，竟然感觉时光如此漫长。
“哒哒”的脚步声回响在走廊上，有焦急的家属从顾瑶身边快步走过，擦到肩膀。
顾瑶没有在意，仿佛失去了感知般紧张地往前走去。
到13号病房的时候，顾瑶却被人拦住了。
“你是？”顾瑶疑惑，声音如往常一般，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绷。
是路小杏。
看着顾瑶的表情，说心里不高兴是假的。
路小杏看着面前这个长得一般的姑娘，心里有些不屑，又有些替静雅姐不值。
就是这么一个人，抢走了从小最喜欢她的陆西臣。
“我是静雅姐的朋友。”
“所以？”顾瑶声音有些冷淡，表情也冷了下来。
这样被拦在病房门口的举动，顾瑶感觉很失礼，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打个赌？怎么样？”路小杏笃定地道。
“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赌？”顾瑶感觉有些啼笑皆非，脸上也带了点好笑。
“因为我是最熟悉西臣哥对静雅姐感情的人。我知道他们所有的曾经，当然，如果他们愿意，我也会知道他们的以后。”
这话有些说的过分了，但是路小杏脸上的表情显然表示出她是认真的。
甚至于，顾瑶还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骄傲……
本来还有些愤然的心，此时居然也有些生不起气来了。
和这样的人讲道理，顾瑶感觉不值。因为没有什么好讲的，讲了也是白讲，鸡同鸭讲那种。
“什么赌？”顾瑶笑了笑，好脾气地问道。
“你给西臣哥打个电话，看他是更在乎你？还是更愿意和静雅姐在一起？”
“如何？很简单吧？敢不敢？”路小杏颇有些盛气凌人地讲道，银色的圈状耳环在灯光下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当然。”顾瑶心里没底，但是嘴上还是要应的，脸上的自信，看起来与路小杏也不遑多让。
顾瑶拿出手机，想了想措辞，走到靠近窗台的楼道尽头。
正准备给陆西臣打电话时，又被路小杏喊住。
“又怎么了？”
“等下，你要用自己做理由，不能牵涉其他人。”
路小杏想，假如关涉到父母亲人的话，她也不确定陆西臣会不会就这样走掉，这样自己岂不就输了。
“好。”
“等等。”
“……”顾瑶拿着电话，无语地看着她，“又怎么了？”
“你不能骗他？比如你出车祸之类的。”说完，路小杏捂住嘴巴，示意顾瑶拨电话。
“好。”顾瑶点点头，又眼神示意她真的讲完了？
依然捂着嘴巴，路小杏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讲完了。
真麻烦。顾瑶想。
电话响了没几下就通了，顾瑶的表情也一下子冷淡下来，看得路小杏心里也开始忐忑起来。
说到底，还是有些不确定。
“阿瑶？”
自从两人领了证，顾瑶每天都要听着自己的这个称呼。先前，陆西臣只是在家里这样喊她，现在，在外面，陆西臣也这样喊她了。
开始听着，顾瑶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适应了，也没有太大反应了。
“西臣，我今天去了郊外赏风景，不小心迷了路，这边也打不到车，你可以来接我吗？”
说完，顾瑶静静等着陆西臣的回答。
而她身边，路小杏不满地看着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惊慌又不敢出声的样子。
顾瑶看着路小杏的表情，心里有些窃喜。
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声音，顾瑶的心一点点地下沉。
“西臣？”终是按捺不住焦急，顾瑶又唤了一声，软着声音道，“西臣，你可以来吗？我的脚好酸，走不动了。”
说这话时，顾瑶竟然真的把自己代入了刚刚自己编的那样一副画面里。
无助的一个人，然后等待着自己的意中人，心里悲伤又难过。
“抱歉。”
陆西臣那边终是给了顾瑶答案。
仿佛听到命运的叹息，顾瑶险些抓不住手机，勉强在外人面前撑住面子，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
“阿瑶。”陆西臣再说话时，电话已经挂断了。
看着正在安稳睡着的孙静雅，脸色苍白的像纸，唇色薄的像雪。
陆西臣一时，也不好离开。
说好给他们带饭的路小杏还没有回来，陆西臣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躺着的人，在病房里走了走，还是坐了下来。
年少喜欢的姑娘，如今就躺在自己眼前，带着自己最喜欢的睡颜。
假如是若干年前，陆西臣还能意思意思地心脏砰砰跳几下。如今，却也没有了多余的想法。
那首“同桌的你”的歌，陆西臣小时候最爱唱。小时候，他还把那首歌改了改，改成“邻居的你”，然后唱给孙静雅听。
陆西臣的声音很好听，低哑嗓音，唱出来的歌，总带着深情。
孙静雅曾经常常夸赞，陆西臣唱的，也就越开心。
后来，孙静雅移居国外，她想听歌，陆西臣也愿意给她唱。
陆西臣清楚的知道，他对孙静雅的感情，已经从爱情变成了亲情，带着他最亲近的感觉。
如今，在孙静雅最需要某个人的时刻，那人却有事缺席，陆西臣理智上理解，感情上却非常不爽。
他曾经喜欢的女孩，他希望她有个好的归宿，好的未来。
而陆西臣不知道的走廊尽头，顾瑶正在和路小杏告别，并且说着她平日不会说的话。
“哈，西臣哥哥没有出来，你输了。”路小杏先是被她的镇定给吓到，又看到紧闭的13号病房门，幸灾乐祸地道。
“输了又怎样？你是小孩子吗？”顾瑶终于找到这人的破绽，“疯狂”反击。
“当然不是，我是……”
不待她说完，顾瑶不耐烦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了几步，顾瑶又回过身子道，“我告诉你，我和西臣彼此相爱，我信任他，他也信任我。所以，不要白费心机了。另外，我们要结婚了。这个事实你要记得。”
“你你你你……”路小杏指着顾瑶的背影，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门被打开，薛零从里面走出来，带着一副既惊讶又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路小杏。
“怎么了？”路小杏被看得有些怂，以为是自己刚刚被反压的有点惨，内心的气一松，完全不像刚刚在顾瑶面前气势汹汹的样子。
“没事。”薛零摇摇头，把手里的饭盒递给她。
薛零刚刚就在楼梯间里等外卖，替路小杏买的。因此，他其实听到的主要是后面几句话。
不过，已经足以让他了解到事情的大致发展了。
“失败了。”路小杏有些沮丧地垂着脑袋，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可不一定。薛零看着无精打采的路小杏，拍拍她的脑袋，全做安慰。
不过，这话薛零没有和路小杏讲。
从她刚才的行为来说，薛零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拉低了。
从他同意加入路小杏这个计划，初时还挺信任她的行为，薛彦感觉自己的脑子某一瞬间也是离家出走的。
刚刚的路小杏，那简直智商一直被人碾压，还丝毫未觉。那种样子，薛零不看，就知道要多蠢有多蠢。
顾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还被人围观，此时她只剩下满心满身的疲惫与难受。
内心有些空空荡荡的，顾瑶拢了拢衣领，感觉今日的天尤其的冷，冷进了骨头缝里，冷的人牙齿打颤。
已经在陆西臣那里说了自己走很久的事，顾瑶觉着自己是应该多走点路，以营造自己真的走很多路的样子。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顾瑶灵机一动。不如，自己就这么走着？
想到这儿，顾瑶也就这么做了。
从医院到家，大概七八公里的样子，顾瑶感觉如果自己快走，应该也不会很慢。
顾瑶高中有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学校之间来往，那时还没有城里面的公交，来来去去全靠走，也练就了她快走的能力。
今晚的月亮是弯弯的，像一把锐利的银色镰刀，顾瑶看着，竟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街道是冷清的，天上也是冷清的，自己的心，也空空荡荡，冷清清的。
顾瑶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着经过的商店。
耀眼的灯光里，顾瑶看到并肩依偎的情侣，牵着手的一老一少，一前一后的家长和孩子……唯有她，是形单影只，身边贫穷的只有一条影子。
偶尔，走在几个灯光的交汇处，顾瑶能看到自己影影重重的几道影子，同一个动作，同样的长度和高度。
顾瑶和自己这忽长忽短、忽小忽大的影子，倒也相处的甚是友好。
只是，不知道到哪个路口的时候，顾瑶挺直的脊背突然弯了下去，像坚挺的长杆，心里的能量不够，便一下子垮了下来。
今天是周六，何小满过星期天。
上午做了作业，下午由薛彦叔叔和薛菁姐姐带着去外面玩。
晚上，正好逛到离此时顾瑶很近的广场里面。
广场上有人在跳广场舞，小满同学觉得这舞蹈十分的有魅力，严肃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就在薛菁姐姐的陪同下，来到了跳广场舞的队伍后面，小胳膊小腿地跳了起来。
薛菁觉得有意思，想要挥挥手，让薛彦也过来看看。
谁知，坐在由三面玻璃围成的小店里，薛彦坐在靠玻璃的位置，不知道在往外看些什么，十分专注的样子。
对于薛彦能出来，薛菁感觉已经谢天谢地了，此时也十分好奇吸引他视线的东西。
薛菁无知无觉地隔着玻璃，从薛彦面前走过，垮了的肩膀，和掩饰不住的愁容，还是暴露了她极其糟糕的心情。
薛彦还在犹豫。
他知道顾瑶是很爱惜羽毛的人，肯定不愿意轻易地在他们面前暴露不愉快的一面。
为了顾瑶的面子，薛彦把自己扎在了凳子上，牢牢的。
然而，顾瑶终究是在这不属于自己的热闹里松懈了，蹲下了身，把脸埋在膝盖里痛哭。
无声无息的哭，外表也看不出什么，尤其是在这样的热闹里。
喧嚣的音乐声，沸腾的人声，以及手舞足蹈的人群，任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旁边的一角，有个人正哭的伤心。
而顾瑶身上细微的抽搐，自然被身在安静音乐里的薛彦察觉了。
和正在看过来的薛菁打了个招呼，薛彦便匆匆地走出了店门，手里还拿着杯刚刚薛菁错点的红豆奶茶。
而薛菁一眨眼的工夫，薛彦已经没了踪影。
忧愁地看了眼在人群里最小的那只，憨态可掬的何小满同学，薛菁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哥哥是有事情先走了，接下来，是要薛零来接呢？还是何小满他爸来接呢？薛菁捧着手机，眼睛定在何小满身上，忧愁地思索着。
那就何瑾吧。薛菁通过数自己衣服上的两个毛绒球进行选择，单数去找薛零，偶数就给何瑾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听着何瑾令人安心的声音，薛菁感觉自己现在人在她在，简直想要抱一抱何瑾。
听瑶姐姐说，女追男，就要脸皮够厚，厚的过城墙，便也把人追上了。
当然，顾瑶说这话时，还说了一句，“当然，如果脸皮厚还追不上，基本上就离凉凉不远了。”
可惜，薛菁一直不记得这最重要的一句话。
158章相拥
顾瑶正哭的尽兴，心里的烦恼难过尽被哭泣给慢慢发泄出来。
哭了一会儿，顾瑶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肆无忌惮地痛哭，虽然现在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但也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
缓了缓有些激动的呼吸，顾瑶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身子一晃，眼前猛然一片黑暗。
站的时间久了，腿也麻了，眼也花了。还未来得及低头把眼泪擦干，顾瑶就看到了离自己不远处的薛彦。
先是一愣，继而顾瑶赶忙转过身子，慌忙地去擦眼睛。
脸上冷飕飕的，冷风吹过脸颊，泪水冰冷地黏在脸上。
身后递过来几张柔软的面巾，顾瑶顿了下，然后接过来。
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两下，顾瑶转过身，侧着身子去看薛彦。
“你也在这里啊？”顾瑶瓮声瓮气地问。
“嗯。”薛彦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她，还是温热的。“暖暖脸。”
顾瑶接受了薛彦的好意，脸上渐渐回温。
“现在回去吗？这么晚了？”薛彦和她边走，边道。
两人绕过人群，和一个个匆忙走过的人擦肩而过。
“是的。”顾瑶点点头。
“我送你？”薛彦看着顾瑶，问。
“不用，我准备走回去。非常感谢。”顾瑶看看他，笑着感谢。
“来得及吗？”
“嗯。很久没有晚上在外面走走的时候了，走走也挺暖活的。”顾瑶解释道。
“那我陪你一起？”薛彦问。
“可以吗？”顾瑶随便一问。她私以为，薛彦这么忙，只是客套问问的。
“当然，早就听闻你家的猫很可爱，一直没有机会见。我可以看看它吗？”薛彦问道。
“嗯。”顾瑶点点头，对这个话题没了兴趣。
薛彦不知道顾瑶和鱼鱼之间的事情，只以为她现在没有想要讲话的欲望，索性住了口。
两人就这么在寒冷又热闹的晚上，慢慢地在路上前行。
顾瑶的方向感还好，记路能力也不错，不需要导航就能自己寻着路到家。
从医院到家里，两人大概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在这半个小时里，薛彦先是和顾瑶聊着工作上的事情，一度让顾瑶非常难过。
已经下班了，她实在不想在下班时间谈论严肃的事情。
看出她不感兴趣，薛彦又换了生活上的，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临到家的时候，顾瑶突然问薛彦道，“晚饭吃了吗？”
问完，顾瑶又道，“我先前有些匆忙，还没有吃晚饭。如果你没有吃的话，我可以做两份来。”
于是，薛彦嘴边的“吃过了”马上变成了“没吃过”，说着，薛彦的脸上还挂着顾瑶经常在他脸上看到的那种笑容。
那种仿佛在工作上，顾瑶哪里做错时，薛彦脸上可囊会有的表情。也许是看错了，顾瑶感觉心里有点儿虚。
给薛彦做饭是肯定的，顾瑶带着薛彦回到公寓，一边打开门，一边想着。
另一边，陆西臣终于在路小杏打开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她。”陆西臣叮嘱着。
“等下，晚饭已经点好了，一起来吃吧？”路小杏邀请道。
“不用了，我不饿。”
陆西臣是真的不饿，他现在有些担忧顾瑶。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回去做也挺麻烦的，不如就在这边吃了吧？”路小杏劝道。
这时，孙静雅也醒了，适应了下灯光，有些虚弱地看着两人。
“静雅姐，你看，这么晚了，不如留西臣哥在这边把晚饭吃了？”
孙静雅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啊，在这边吃了晚饭再走？”孙静雅示意路小杏把靠背抬高，然后从床上坐起来，稳了稳呼吸，颇有些促狭道，“难道是怕嫂子吃醋？”
“这倒没有。”说到这里，陆西臣也笑了。
不能否认的是，他先前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在两个昔日好友前，莫名的，陆西臣有些不想承认。
也许是为了自己的自尊，也许只是不想把自己心里的隐秘暴露出来。
总之，陆西臣看起来十分克制地不去在外人面前袒露自己对顾瑶的感情。
薛零点了三份粥和几样点心。显然猜到了陆西臣会留下的可能。
而事实，也是如此。
路小杏抿着手里捧着的热粥，颇有些嘲讽地，不露声色地笑笑。
吃了晚饭，陆西臣依然没有走得开。
因为孙静雅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道，“西臣，可不可以在这里陪我一会儿？”
也许是秦汉的突然离开对她打击有点大。让她忍不住在昔日喜欢她的人身上，找自己被爱过的证据。
孙静雅不想承认，现在的自己是有些卑劣的。但是，她觉得自己是可以被原谅的。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标准的孕妇，需要安慰和陪伴。
这样想着，孙静雅感觉自己的底气足了些。甚至，心里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孙静雅有些悲从中来地有了一种欲哭未哭的样子，模样极其可怜。
拒绝的话已经在嘴边，又被陆西臣给咽了下去。
终究，还是自己喜欢过的人，陆西臣选择了陪他。
当然，陆西臣还是提前给顾瑶发了信息和短信。
对于晚上是否回家这个问题，在陆西臣和顾瑶的家里，还是比较严格的。
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两人都在用心经营这段感情吧。
路小杏觉着自己呆在里面有些碍事，早早地退了出来。
令她意外的是，薛零在外面，居然还没有走。
“你怎么还在这儿？”路小杏有些不满地道，眉眼间勾出一道褶子，看得出来，已经非常不舒服了。
“我就看看情况。怎么样？进展的如何？”薛零说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挺好的，气氛融洽。我对静雅姐和西臣哥能在一起，非常有信心。”
“嗯嗯。”薛零极其敷衍地点点头，也不想和她争执。
路小杏陷入自我满足中，脸上挂着令人不舒服的笑。
薛零抖了抖身子，想到一个问题。
“或许，我们可以这样……”
于是，在薛零的撺掇下，顾瑶在刚走进家门的时候，就收到了一份“大礼”。
手机“叮”地一声，顾瑶把鞋子换上，就打开了手机。
还是下午那个人，顾瑶有些不耐烦了。
秀气的弯眉蹙起，在她身后进来的薛彦看了，张了张口，也不好冒昧去问。
是一张图片，陆西臣和那天她见过的姑娘，离得很近，几乎就要碰在一起。
顾瑶现在回忆了一下当日发情景。那姑娘，先前是有男朋友的，还是一个外国人。
顾瑶晃了晃脑袋，实在想不通。看着那刺眼的一幕，顾瑶有些感觉如鲠在喉，难受的紧。
毕竟有客人，顾瑶朝薛彦笑了笑，然后给薛彦做晚饭。
“如果不舒服，我可以明天再过来看你的。”薛彦善解人意地道。
“没事没事，我做饭很快的。”
薛彦坐在客厅里，观察着顾瑶的家。
温馨的淡雅色彩里，也有着黑色和灰色的冷淡色彩。一看，便是顾瑶和她男朋友一起设计的。
这时，顾瑶和陆西臣还没把自个领证的事情说出去。
毕竟，他们都是低调的人，不愿意张扬。加之，办婚礼是两个家庭，两个人的亲朋好友之间的事情，而扯证，是两个人的事情。
就如爱情和婚姻的关系，爱情是两个人的，婚姻是两群人的。
顾瑶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只是自己感觉说的很有道理。
曾经看过无数的爱情故事，轮到自己，顾瑶却有一种有些恍惚的感觉。
就像是一直在做一个梦，而如今，这梦竟然成真了，怎能不让人惊奇诧异呢？
但是，如今，这所有的兴奋，激动与诧异，都被那张照片给毁掉了。
不是顾瑶怀疑陆西臣，只是，顾瑶但是看到那照片了里，陆西臣眼中的柔和情意，心里就像被醋水泡过，酸溜溜的气泡起起伏伏。
也许，只是朋友。顾瑶认真的想，脚底有些酸痛，是走路走的多的缘故。
就这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猛地身子一晃，顾瑶手上动作快速起来。
这些天，好像思维也变得迟钝起来，可能是睡多了，白天也常常有思维不清晰的时候。
大概是顾瑶的话起了作用，薛彦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等待着晚饭的到来。
薛菁自和哥哥匆匆对视那么一眼，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的身影。
百分百的确认，哥哥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和她讲就走了。
只是，在接到薛零的电话时，薛菁短暂地懵了懵。
“怎么了？”薛菁不明所以地问。
“有什么催吐的药吗？”薛彦问。
“有是有，但是你用着干嘛？你又不是不舒服，不行我可以帮你找一点。”
“不用了。”
挂了电话，薛彦才发现自己这番电话有多么的唐突。
突然，薛彦脑子里出现了一句“深夜访香闺，闻香识女人”。
毫无疑问，顾瑶在薛彦眼里，是一个长得比较匀称又耐看的姑娘，左脸上的梨涡看着又清爽又宜室宜家的。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姑娘，薛彦总是在她身上看到苏晴的影子。尤其侧脸，简直是非常想像了。
薛彦时常搞不懂自己对顾瑶的具体感情。但是，在顾瑶身边，他感觉很舒服。
那种整个毛孔都松懈下来的感觉。薛彦想，顾瑶作为朋友，也是极好的。
有人和她吐槽，不用担心这话被第三个人听到，让人感觉非常信任。顾瑶身上有种很安静的氛围。
这不？大清早早早起来的薛彦，就在温暖的暖气里，一点一点地点着脑袋睡着了。
顾瑶把粥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薛彦很安静的睡姿。
长长的睫毛留下一小片阴影，温软的眉眼被柔和灯光勾勒，硬是制造了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长平公子，名副其实。
在薛彦身上搭了条薄被子，顾瑶把客厅的灯光调暗了一点儿，然后也坐在一边，静静地玩着手机。
手机一打开，还是刚刚那人发的图片——陆西臣和孙静雅离得很近的那张，哪怕是过了一会儿再来看，顾瑶感觉自己还是不太能接受。
颇有些沮丧地把手机放在一边，顾瑶慢慢地闭上眼睛，也眯着眼睛假寐起来。
陆西臣知道自己回去肯定会晚，索性早早给顾瑶发信息，打电话，告诉她自己会晚些回去的事情。
想了想，陆西臣又在微信上问了顾瑶刚刚有没有安全到家，以及鱼鱼有没有好好吃猫粮的事情。
还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陆西臣也一一地在微信里询问了一通。
这些事情，在此之前，陆西臣是向来不管的。如今，问起来，倒也有模有样，慢慢有像顾瑶同化的倾向。
然而，两人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
大抵是身处其中，总又一叶障目罢了。
顾瑶订了一个半个小时的闹铃，她觉得，薛彦晚上很可能是需要回去的。重要的是，现在客房还没有收拾出来，假如薛彦住下的话，就只能顾瑶和陆西臣挤挤，然后薛彦住陆西臣那屋了。
闹铃响的时候，顾瑶猛然惊醒，薛彦也被震醒了。
两人皆是揉着眼睛，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原因。
还是薛彦先恢复了清醒，有些尴尬地碰碰耳垂，看着依旧有些迷糊的顾瑶，表情微微有些尴尬。
两人匆匆地用完晚饭，薛彦就匆匆告别了顾瑶。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碧空如墨，几颗黯淡的星子明明灭灭，顾瑶把薛彦送到了楼下，又往前送了送，送到小区门口。
送到小区门口，顾瑶又往前走了走，被薛彦留步了。
“今天实在是叨扰了。”在路灯下，薛彦看着顾瑶被冷风吹的红彤彤的脸颊，脸上挂着顾瑶熟悉的微笑。
顾瑶在黑暗里，看着身上被路灯照的暖融融的薛彦，没忍住，往前走了几步，扑到薛彦怀里。
薛彦脸上的表情听顿在那里，眼里瞳孔一缩。
明亮的路灯在薛彦眼里照出一颗明亮的小火花，似乎在静静燃烧着。
半晌，这明亮的火光自顾自地熄灭，薛彦眸子里的温度由淡然到温暖，重又恢复成冰冷。
160章前夕
下午的时候，顾瑶担心第二天会累，就和苏唯一起回家里睡觉。
顾辞打来电话的时候，时间刚好是下午五点整。
睡的久了，顾瑶声音有些哑，还没彻底从睡梦里清醒过来。
“姐，我已经到了，姐，夫接的我，现在已经在酒店了。”
“嗯，小雅来了吗？”顾瑶揉着眉角，从床上坐起来问。
“来了，和我住的不远。”
“那就好，小雅是女孩子，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嗯。”顾辞点点头。
“温大哥有事，可能不来。他让我和姐姐说一下。”
顾辞有些疑惑，也不知道温景深怎么和顾瑶关系好起来的，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有时候，顾辞甚至怀疑温景深看上姐姐了。但是，温景深的有些行为又一点儿都不像，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嗯，我知道了。”
“姐，恭喜你，和姐夫在一起。”顾辞突然道。
顾瑶没忍住笑了笑，简直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果然还是自己弟弟最了解自己。
“谢谢啊，你也赶紧点吧。不把事情办了，我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
“嗯，姐你放心吧。”顾辞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去。
顾辞想，作为男人，先立业，后成家，对他来说比较适合。
先有了面包，然后再考虑爱情。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爱情，但是没有面包的爱情，还是让他不很踏实。
温雅从房间过来，看着他挂了电话后就一直发呆，忍不住碰了碰他的手，“嘿，到晚饭时间了，我们下去吃吧。”
“哦，好的。”顾辞才回过神一样，脸上马上挂起灿烂的笑，随温雅一起出去。
薛家
路小杏本来还想再在这边做几天，下午一个电话，让她改了主意。
和薛姨说了声，路小杏就去薛零那里领工资。她准备第二天就回去。
和薛零简略陈述了一下，看着薛零利落结账的样子，路小杏有些呆。
“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能帮的尽量会帮。”看她脸色不好，薛零温和着声音问道。
“哦哦，没事的。”路小杏点点头，有连忙摇摇头，强调着，“真的没事。”
“这些天，麻烦照顾了。”说完，路小杏颇有些感激地鞠了鞠躬。
这次换薛零愣在那里了。
“不麻烦。”恢复平日不正经的样子，薛零笑笑。
因为家里有事情，路小杏也就不再想顾瑶和陆西臣的婚事了。
既然那样的情况，两人还能走在一起，路小杏是有些佩服的。只希望两人，是真的没有产生怀疑。
倒是孙静雅，路小杏有些担心。她原本想着，那外国伙伴走了后，静雅姐又怀了孕，也不知道平日怎么照顾自己。
中午的时候，陆西臣还在孙静雅那里。不过，不止他们两人，还有陆西臣的父母和贺楼的母亲。
都是看着孙静雅长大的长辈，看见她虚弱的样子，都是十分心疼。
得知她怀了孕，而孩子的爸爸在另半球，几人齐齐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贺楼一开始就和孙静雅不是很熟，所以贺妈妈也没说什么。陆西臣就不一样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交代他好好照顾孕妇。
走的时候，陆西臣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顾瑶。
“西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是的，顾瑶自动自发地学会了查岗。当然，也只限于今天。
因为顾瑶逛街十分磨脚，平日里也不喜欢要求别人，今天只是过于紧张，想要听听陆西臣的声音，缓解缓解压力。
顾瑶猜测，陆西臣肯定不会焦虑。因为顾瑶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什么焦虑的样子。
陆西臣是那种情绪内敛的。做什么事情，他可能是坏心情，也可能是好心情，总之脸上的表情总是寡淡的。
这倒不是说他没有表情，只是不会轻易把心情表现在脸上罢了。
其实，陆西臣曾经因为顾瑶焦虑过几次，但是顾瑶都没有注意到。
哪怕是到这一天，顾瑶对陆西臣的感知，还是有些过于厉害的。
“陪妈妈出来。”陆西臣简单道。看了眼屋子里的人，陆西臣手指示意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
“现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陆西臣问。
“没有的。”顾瑶笑笑。
轻微的呼吸声带着电流，在两人的耳朵里，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倒也岁月静好的样子。
还是顾瑶打破了安静的氛围，“明天结婚了，你感觉怎么样啊？”
卷了卷头发，顾瑶脚尖在地上画着圈，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仔细看，脸上还有淡淡的红晕。
“还好。”隔了一会儿，陆西臣才道。
声音有些低，好听的音质勾的顾瑶耳朵痒痒的。
“那明天见。”沉默了会儿，顾瑶笑着道。
“明天见。”
陆妈妈一出来，就看到儿子嘴角勾着笑地把手机阖上，难得的样子。
她似乎知道是谁的电话了。轻手轻脚地回了病房，陆妈妈给陆爸爸做了一个手势。
陆爸爸先是一愣，然后也笑了。
开始对顾瑶有些不满的陆爸爸，在和顾瑶一次次的相处，和在儿子身上看到的改变中，也慢慢地接受了这个儿媳妇。
回去的路上，贺妈妈和陆妈妈坐在后座，逼问她刚刚在笑什么。
“啊呀，只是我家儿媳妇一会儿没见臣臣，就想的厉害，我和你姐夫啊，看着高兴。”陆妈妈有些得意地道。
“可不是嘛，你家那新媳妇，看着确实不错。”贺妈妈回忆了一下她看到顾瑶时候的样子，也点点头道。
说道贺妈妈和顾瑶的见面，那是多年前的家长会。
顾瑶那时候奶奶去世，家长会也没有开的必要。
在准备出学校找弟弟的时候，顾瑶在临近大门的地方，碰到了贺妈妈。
顾瑶开始和贺妈妈是擦肩而过的，但是正往前走的顾瑶突然转了转头，感觉遇到的年轻妈妈很是眼熟。
也正是这个犹豫的时间，顾瑶被贺楼妈妈叫住了。原来贺楼妈妈平时在外地，第一次来给儿子开家长会，路是记不得的，儿子也靠么不住，只得一路走，一路问。
碰到了顾瑶，也算走运，顾瑶直接把贺妈妈送到了地方。
其实，那时顾瑶是有些私心的。她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了陆西臣。
但是，家长会上是没有学生的，所以，顾瑶很失望地走掉了。
而贺妈妈也因此记住了这个很热心肠的姑娘。
“臣臣，明天静雅要来的吧？我听说小杏也过来了，她们两个关系亲密，应该会一起来的吧？”陆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背包，高兴道。
“应该。”
陆西臣则看着车子前面，开始想象明天要做的事情。貌似明天会很累，晚上可要早点休息。
面无表情地把明天可能会出现的情况给想好应对的对策，陆西臣开小差地想到，明天贺楼的婚礼会怎么样？
江玫的肚子已经大起来了，婚纱是肯定遮不住的。
本来陆西臣是希望他们早点结婚的，毕竟大着肚子结婚总是有些不方便。
可是，贺楼这个傻的，硬是不早早把这件事说出来。贺妈妈也希望把两人的婚礼放在一起，就像两人的成人典礼一样。
既然当事人和最能做主意的人都希望如此，做为事情外围的你，陆西臣自然没有再开口。
第二日的婚礼，对于他们两家来说，都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激动的心情一时难以平静下来。
顾瑶把自己的请帖给了程书、陈辰和薛彦薛菁，除此之外，也鲜有人可以发请帖了。
何瑾也有一份，他准备和何小满一起去。何小满虽然年纪小，但身材已经稍微地抽了条，穿起小西装来，也好看的很。
王礼文收到请帖的时候，内心有一瞬是茫然的。可能有一瞬的不可置信吧。时间过得真快，才在聚会上相见的人，就这样结婚了。
他看着上面鲜红烫金请帖上的大字，翻开里面，明显是陆西臣的字迹。
只是这字迹，相较于先前，显得更加的成熟，轮廓也更加的圆润。
王礼文想，也许是因为和顾瑶待久了，身上的冷淡自然而然地被中和，然后出现一种更柔和成熟的风格。
有些庆幸，自己能够去他们的婚礼。
王礼文是见证顾瑶高中时候对陆西臣一厢情愿恋情的人。开始是，后来，王礼文其实也不知道，陆西臣有没有对顾瑶有一点点意思。
他和陆西臣、顾瑶和贺楼高一上半学期是在一个班级的。开始，他和陆西臣、贺楼两人玩的比较好，经常三人一起。
对于顾瑶的印象，就是她那次对陆西臣的告白了。
大学之前，所有高中生都是明令不许谈恋爱的，他们所在的高中是当地最好的高中，对此也尤其的严格。
王礼文现在想想，只觉得两人当时没有在一起，实在是太可惜了。
话说到那个春光明媚的上午。
春天，百花盛开，万物萌动，是动物求偶的好时候。
就是在杨柳依依舞动，桃花初绽的日子，风里都带着桃花的芳香。
他们三人当时分到一组，然后一起在小马路上打扫卫生。
一个姑娘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带着微红的脸颊，和闪躲的目光。
她开口的一瞬间，王礼文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那时候还是挺帅的，属于暖男类型的。而高中时候的陆西臣，是有一丢丢阴沉的，颜值也还好，但在三人中，也不是最拔尖的。
听到女生用小小的，好听的声音请陆西臣到一边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觉得那女孩眼光略差。
然后，他们就看到女孩单方面的飞快说了几句话，然后风一样地飞走，像被风迅速刮走的帆一样。
陆西臣一脸懵逼地走过来，他们问他，他只是摇摇头。
之后，也没见那女生对陆西臣多在意，甚至于，贺楼很快就遗忘了这个人。
至于陆西臣，平日里学习放在第一位，也没见什么反应。
后来，那女孩倒是还有一些幼稚的花招，看得他直想笑。而结果显而易见，陆西臣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递出去的东西，又被原样返回。
他看她一个人幼稚地嘟唇沮丧，看到她一个人在小竹林里散步，又看到她一个人在花下徘徊，看她捡起地上的落花，去闻树上的花香……
后来，他有些嫉妒了。
这种感情如何发酵变质的，王礼文不记得，只知道他觉得这女孩很有意思，慢慢就喜欢上了。
下午温和的日光透过玻璃窗落进来，王礼文放下手里的笔，靠在椅背上，放任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闭眼间，他好像看到一个女孩子渐渐变成顾瑶现在时样子的过程。
她始终一个人慢慢前进，时而看看路边的风景，闻闻花香，时而沉默孤独前行。
而她的心里，放着一个人。
程书接到请帖的时间，比王礼文的早。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了，心里只剩下“祝福”两个字。
晚上的时候，路小杏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然后把自己最后的事情做好，钻进温暖的被窝。
而薛彦的房间，薛菁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翻看着哥哥的各种书籍。
薛彦在她进门之后就去洗澡了，而此时已经距他进去半个多小时了。
薛菁疑惑地看看时间，还想喊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穿的很清凉，薛菁的第一反应。
转念又一想，这是在家里，何必在意太多。
“哥哥，你明天去参加瑶姐姐婚礼的衣服找好了吗？”薛菁上前几步，凑到薛彦的怀里。
“准备好了。好了，快回房间睡觉吧，晚睡对身体不好。”薛彦推着她出门，然后慢慢把灯关上。
薛菁觉得哥哥现在一点儿都不开心，甚至感觉他的眉梢都在表达着不开心的情绪。
身后有人扶住她的肩膀，薛菁回头，是薛零。
“怎么办？零，哥他好像，还是不能忘掉。”薛菁有些担忧地伏在薛零身前。
“不能忘掉，记在心里，也不算坏事。”薛彦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深深叹息。
怎么才算个头啊。
薛零抱住难过的薛菁，又想了想薛彦发性子，感觉自己的头发要秃。
161章结婚
大清早的，天边一丝丝晨光还没有露出来的时候，顾瑶就被闹钟铃给闹醒了。
L市这天是个大好的晴天，橙红的太阳从东边升起来，在天边抹上一层暧昧的色彩。
慢慢的，太阳慢慢升起来，在一片片建筑物上撒下温暖柔和的银光。
忍着想躺回被窝的倦意，顾瑶飞快地穿了衣服，几分钟内洗漱完毕。苏唯睡在另一个房间，此时也起了。
两人在六点的时候等到王舒曼和几个好友，然后到了六点半左右有专门化妆弄头发的化妆造型师过来，是从薛菁工作室里借来的人。
长发挽起来，在发顶成髻。
一番打扮，在七点半刻的时候，顾瑶穿上了美丽的婚纱，披上了白色的裘皮坎肩和白色的头纱。
“哇！好漂亮。瑶瑶，你今天是最美的新娘子唉。”
苏唯看着，惊叹道。
顾瑶手里捧着花，甜甜地笑着，眼睛里面洒满了金色的星星。
八点的时候，有敲门声，是伴郎。
几个伴娘把伴郎拦在外面，回答了几个问题，才被放行。
终于，顾瑶坐上了车。
车窗外，有清亮的鸟啼和开的鲜艳的月季，金色的太阳薄薄地落在地上，撒上一层漂亮的光。
到的时候，江玫也到了。
两个新娘子穿着白色婚纱坐在一起的样子，惊艳了一众人。
顾瑶温婉，江玫娇艳。
众人都是感叹着两兄弟的好福气，虽说不是亲兄弟，却能赶在同一天结婚，实在是天大的福气。
贺母和陆妈妈早早地上来陪着两个儿媳，脸上都是挂着喜悦的笑容。
“小玫啊，真是有福气。”陆妈妈看着江玫微微隆起的小腹，高兴道。
“谢谢阿姨。”江玫面对长辈，笑得腼腆。
“这是瑶瑶吧，可真好看，臣臣有福气了。”贺妈妈也夸赞道，看着顾瑶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祝福。
顾瑶忍不住脸红地低下头，小声道，“谢谢阿姨。”
“啊呀，我们今天的两个新媳妇都是爱害羞的人啊。”身边有亲友惊讶地道。
闻言，众人都是带着善意地哄然笑了，顾瑶换江玫更不好意思了。
另一边，陆西臣和贺楼穿梭在宾客间，脸上也挂着恰到好处的笑。
抓到空隙，贺楼装了装陆西臣的手臂。
“哥，怎么样？高兴不？抱得美人归啊。”说着，贺楼还朝顾辞挤了挤眼睛。
顾辞现在正在拉着温雅的手，往楼上走去。
陆西臣礼貌地笑了笑，“你我不是一样的吗？难道你不高兴？”
说完，转身就走。
“哎，怎么突然就不耐烦了呢？”嘟囔了几句，贺楼又想到楼上的江玫，又眉开眼笑起来。
陆西臣走到角落，正要打电话，路小杏从斜角走过来。似乎高跟鞋有些走不惯，脚步放的很慢。
“西臣哥，恭喜呀。”
似乎是真诚的恭喜，说这话时，路小杏眼里满满的祝福和诚意。
“谢谢。”陆西臣颔首感谢，又想到什么的，问她。
“今天静雅没来，你知道吗？”
这话有点奇怪，路小杏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颇有些怪异地去看陆西臣。
“你知道她为什么没来吗？”陆西臣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路小杏沉默了一下，摇摇头。
似是对她不知道孙静雅的情况有些诧异，陆西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西臣哥，你现在还放不下静雅姐吗？”路小杏拉住陆西臣的手臂，压低声音道。
“当然没有。”陆西臣诧异回视，眼中先是诧异，再是不满和疑惑。
“静雅姐怀孕了，想必是身体不适吧。”路小杏解释道。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总觉得，自己这样做才是正确的。
路小杏是一个好女孩，本性善良。只是因为小时候的执念才做出了一些违背她本心的事情。
现在，她有些后悔了。
有些迟疑地看着陆西臣，路小杏眼中闪过懊悔和愧疚，终究还是不希望陆西臣现在这个关头去寻找孙静雅。
事情已经到今天，一切已经尘埃落地，她希望她喜欢的两个人都好好的。
“嗯，我给她打个电话。”陆西臣举了举手里的手机。
见她还不放手，陆西臣挑了挑半边眉毛，然后补充道，“只是确定一下安全，你也说了，她怀孕了。”
“哦哦。”路小杏赶忙松手，继而点点头。
只是朋友间的情意，路小杏在心里默默道。
又在酒店房间呆了一会儿，等到亲戚们来的差不多的时候，四人终于在酒店大堂举行了婚礼。
彩色的气球到处挂着，音响里放着《梦中的婚礼》，衣衫鬓影里，到处都荡漾着欢乐的氛围。
贺楼和陆西臣同时单膝跪地，在证婚官的证婚词里，给心爱的姑娘戴上了银色璀璨的戒指。
安静而肃穆的宣誓里，顾瑶看着身前的人，安静软和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和深邃墨黑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俊俏。
一瞬间的对视，顾瑶感觉陆西臣这个人，就像长在了自己内心上一样，俊挺的轮廓在自己的心里勾勒出，带着他的名，他的姓。
短暂的相视中，人群欢呼着“接吻”“接吻”和“接吻”……
欢呼声如潮，顾瑶终于在一瞬间的眩晕中，在无数人的目光中，被陆西臣深深地吻住。
陆西臣的呼吸有些喘，十分克制地吻了吻，然后深深地看了顾瑶一眼，在她唇上轻轻啃了一口。
湿润的唇瓣在灯光下湿润柔亮，顾瑶的眼尾红彤彤的，看着陆西臣的目光里，柔情满怀。
他们这边比较克制，人群还在欢呼，顾瑶看到贺楼小心护着江玫的肚子，来了个法式热吻。
炽热的呼吸和h2o声中，顾瑶没敢看下去，只觉得空气中浮动着暧昧的因子，随着华美的音乐在每一个人的身边停步，然后挑/逗着滑走。
陆西臣恶劣地把住顾瑶的后颈，然后在她耳边道，“不用羡慕，我们晚上有的是时间。”
顾瑶这时不是单脸红了，脖子耳朵齐刷刷地红掉，仿佛被胭脂均匀地涂了一层。
眼睛躲闪地避过眼前有些炙热的视线，顾瑶在人群里看到了薛彦。
今天他穿的是一件有些正式的白色西装，头发被拨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平日温润的气质变得有些凌厉起来。
他身边是薛菁，看到顾瑶望过去，俏皮地眨眨眼睛。
顾瑶笑了笑，只看到薛彦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
待要仔细去看，脸被大力扳过来，迎面撞上陆西臣不悦的目光。
顾瑶有些懵然地看看他，然后被他拉着，不让她回头。
有些莫名其妙，顾瑶脚动了动，活动了下脚踝。
之后，是扔捧花的环节。顾瑶特意把捧花扔给了王舒曼。
总归，苏唯的婚事没有意外，就是定了的。对于王舒曼，顾瑶总是有些担忧。
宴会结束后，顾瑶仿佛累瘫在床上，头纱早就丢到一边，高跟鞋在进门的时候就踢到一边。
此时，顾瑶穿着正红色的旗袍，身子弯弯地躺在穿上。
陆西臣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顾瑶这幅样子。
顾瑶从下往上看陆西臣，感觉这人今天太帅了，简直是她看到他最帅的一次。
顾瑶本想从床上爬起来，去碰碰陆西臣，但是身上太累了，顾瑶只是招了招手，示意陆西臣过来。
顾瑶压根没想到陆西臣会真的过来，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然后高高兴兴地牵着陆西臣递过来的手，然后高高兴兴地放在唇边吻了吻，在上面留下一个漂亮的口红印。
“哇！西臣，你的手好白！”顾瑶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地在床上扭了扭身子，趴在床上看这里陆西臣的手，仿佛第一次看到一样。
陆西臣嘴角可疑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弯成无奈的弧度。
坐下来，陆西臣把顾瑶头上的几根小发钗拿下来，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
他们的房间先前布置好了，也是挂满了气球和彩灯，大红的龙凤蜡烛不和谐地放在梳妆台上，是陆妈妈特意订做拿过来的。
陆妈妈也知道可能用不到，所以只是在旁边摆着，也没点，就那么放着。
顾瑶想，也许以后可以等没哪天没电了来用。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两人使用蜡烛的时候，会发上多么啼笑皆非的事情。
顾瑶在床上又呆了一会儿，才在陆西臣的帮助下，换了衣服，穿了鞋出去吃晚饭。
是在家里吃的，陆西臣做的，顾瑶在一旁打下手。
这天晚上，陆妈妈、陆爸爸和顾瑶、陆西臣四人一起吃了晚饭。
陆爷爷想着家里的一院子家禽，又不想打扰两口子。上午来了，下午就走了。
吃过晚饭，陆爸爸和陆妈妈也走了，去了临近的酒店里。
顾瑶拼命挽留，没有留住。
有些幽怨地看了看陆西臣，顾瑶轻声抱怨道，“你怎么不留留父母呢？”
陆西臣先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抱怨吓了一跳，又因为顾瑶的这个问题感到十分的无奈。
“那你的意思是我错了？”陆西臣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当然喽。”顾瑶理所当然地道，也没有看到身后陆西臣不爽的表情。
“阿瑶，今天什么日子？”陆西臣终于受不了顾瑶的“白痴”，无语地问。
“结婚的日子呀。嘿嘿，我好开心。”说着，顾瑶真的激动地双臂张开，“砰”地一声躺在床上，眼睛里映着灯光，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陆西臣是真的服气了。
听人说到“一孕傻三年”的，也实在没有听过只是结了婚，就变傻的。难不成，自己娶的品种不对？陆西臣心里有些惊诧地笑着。
“洞房花烛夜啊亲。”陆西臣随意挑起一件衣服，丢在顾瑶脸上，不客气地嘲讽着。
“……”
顾瑶在那安静了好一会儿，陆西臣正在收拾桌上零食瓜子的，有些疑惑地停住手上的动作，然后走过来。
不等他有所动作，顾瑶突然“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然后一下子挂在陆西臣身上。
“西臣，我们今晚洞房唉。”声音贼高兴。
陆西臣是真的无语了，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看来是真的醉了。陆西臣想。
但是，陆西臣又有些不确定，因为顾瑶这个晚上，真的没有喝多少酒。大概，只有一小杯，连他喝的零头都没有。
抱着怀里的人，陆西臣也不好继续收拾了。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快到睡觉时间了。
想到这里，陆西臣又想到了晚上陆爸爸走之前，交给他的秘密武器。
看了看某个抽屉，那秘密武器就在里面，但是陆西臣只能疑惑地想到，他们早就有了关系，所以，那东西也用不上了。
顾瑶此时安静地呆在他怀里，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笑嘻嘻地望着他。
嘴里还在嘟哝着欢乐“西臣，西臣……”
好像叫魂似的，陆西臣眉头抖了抖，为自己的形容感到十分的诧异。
陆西臣刚刚还在想，第一次十分草率，可能伤到顾瑶，这次一定温柔以待。此时看到顾瑶的傻样，心里又经历了几番变化，觉得，反正爽就好了。
怀着这种奇怪的想法，陆西臣把顾瑶放在床上，然后把窗帘和门关上，抬起膝盖上了床。
顾瑶依然在笑着看陆西臣，嘴角带着神秘的微笑，竟然将平时七八分的面貌搞成了九点七。十分是满分。
陆西臣静默地看了眼顾瑶，又把她的身子放放好。内心里思考一个问题，她已经喝醉了，自己已经不能准确分辨自己的行为了。所以，今晚还要继续吗？总觉得，有些不妥。
身下柔软的皮肤滑嫩而有弹性，陆西臣碰了碰，有些叹息地收回手，然后准备去浴室洗澡。
拿了换洗衣服后，陆西臣把衣服放在床边，直接一路脱着去了。
陆西臣把顾瑶放在被窝里，内心以为，顾瑶已经睡了，大概明天才会起吧。
抱着这种大概的猜测，陆西臣进了浴室。
很快，就有哗哗的水声缭绕着水汽蒸腾，陆西臣尽量速度地把身上冲了一遍，然后，就准备裸着身子去房间了。
一个睡了的人，在陆西臣眼睛里，大概就像空气一样不存在。
162章第一天
陆西臣耐心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然后走到床边。
把大灯关上，只留着床头的小灯。
看着顾瑶的睡颜，陆西臣有些无奈。
新婚之夜，难道要自己一个人？陆西臣的心里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转眼，陆西臣心里又有一种很微妙很奇怪的感觉跌宕着。像是夏日安静的夜，心也安宁下来，沉静下来。
一种强烈而清晰的感情在他心里回荡，眼前这个人，终于完全是自己的了。
心里仿佛被什么烘着，暖融融的。陆西臣摸了摸顾瑶的柔软长发，捻在手心里把玩。
黑亮的头发在灯光下有着漂亮的光泽，陆西臣撩起一缕，很香。
顾瑶看起来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扇形阴影，像展翅的蝶翼。
把灯关上，陆西臣躺在顾瑶身侧，也准备睡下了。
眼睛已经在黑暗里闭上，身侧的人却霍然一个大力，翻伏在他身上。
不沉，但却极有存在感。
透过窗外微暗的光，陆西臣睁开眼睛，看到顾瑶眼睛里的光，极亮，像小猫崽在晚上遇到兴奋好奇的事情一般。
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陆西臣一动不动，想要看顾瑶要做什么。
只见顾瑶像猫一样碰着他的侧脸，然后在他脸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是顾瑶的口水。
陆西臣眼角抽了抽，倒是没有反抗，想要继续看她会做些什么。
顾瑶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哼哼唧唧地在他身上动来动去，一会儿碰碰他的脸，一会儿戳戳他的手臂，然后在她能碰到的地方留下浅浅的碰触。
终于……陆西臣没有忍住，然后……
（拉灯）
新婚第二天，一般的小夫妻会做什么？有的会在家里好好躺上一天，有的去公公婆婆那里敬茶，有的会像平时一样，继续工作……
像贺楼，因为江玫怀孕的原因，虽说地位不一样了，然而该不能做的，依然不能做。可以说是新婚中比较惨的了。
这还不提，第二天一大清早起来，要给江玫做营养早餐，要去父母那里报道，然后把江玫照顾的妥妥帖帖。
好在，所有这一切，贺楼做的心甘情愿，看在贺妈妈和贺爸爸眼里，是十分的欣慰。
贺楼避过众人，狠狠地戳了戳碗里的佐料，恶狠狠地想着:哼哼，是女孩还好，是臭小子的话，哼哼，老子这些天吃的苦，全算在你身上。
可以说到十分不讲道理了。
陆西臣和顾瑶呢？
因为前一晚的生命大和谐，顾瑶妥妥地早上起不来了，浑身酸痛酸痛地躺在床上，被妥妥帖帖地安置在温暖的被子里。
顾瑶早上酸涩着双眼醒来，太阳已经到树梢上了。耳边是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应该是陆西臣在做早饭。
顾瑶此时的样子有些惨，白净的脸上有些苍白，长发凌乱而层层叠叠地在枕头上。没有被被子盖着的地方，可以明显地看到脖子上层层叠叠的红色印记。仔细看去，顾瑶耳朵上还有一处鲜明的牙印，此时微微有些发红，微微的肿着。
顾瑶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从睁开眼睛便开始沉思起来。
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自己身上这些痕迹，怎么这么明显？咬咬唇瓣，难道是身份的不同？
嘶，顾瑶细细碎碎地咬过下唇，然后感觉到微微的刺痛，口水舔了舔，大概有个小伤口。
天哪，顾瑶突然有个有点可怕的念头。
难不成？陆西臣也有了喜欢咬人的毛病？还是是自己传/染的？
好恐怖！顾瑶忍不住捂住嘴巴，表情带着惊吓的神色。
还不等顾瑶再想其他“严肃”的事情，身上猛地一沉，是鱼鱼跳了上来，落在自己的身上。
仿佛是疑惑她怎么不起来，鱼鱼睁着一双懵懂的橙黄明亮的圆眼睛，然后自以为轻巧地在顾瑶身上踩过，然后试探着爪子，把猫爪落在顾瑶的脸上。
然后，毫不犹豫地踩了上去。
顾瑶:宽面条眼泪.jpg。
这是什么宝贝啊？顾瑶心里流着泪，哀叹。
为了防止自己“如花似玉”的脸被挠，顾瑶假装自己木得呼吸，是一个静止的东东。
还好，鱼鱼很快就下去了，顾瑶从床上蜗牛般地爬起来，然后坐在床头，把鱼鱼放在自己的腿上。
“小鱼鱼，爸爸妈妈结婚了呦！想要妹妹呢？还是弟弟呢？”
顾瑶伸着指头在鱼鱼面前晃呀晃的，只是视线没有落在鱼鱼身上，而是有些飘忽地落在空气中的某一点。
“伯母，啊啊，不对，是妈妈说，贺楼家宝宝快出生了，我也要努力努力。”说这话时，顾瑶只是单纯地回忆陆妈妈的话。
只是，很快，顾瑶就被自己的想法羞的脸发烫。
身上的酸痛还在，但是完全被顾瑶忽视了，她现在心里只有陆西臣昨晚炽热的怀抱，和心里朦朦胧胧的关于孩子的念想。
啊！要疯了。顾瑶捂着脸，把自己埋在鱼鱼的毛毛里。
好羞耻，好羞人。顾瑶指尖狠狠地攥在双腿上，指节泛着白。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陆西臣。
“咚咚”两声，继而没了声息。
顾瑶有些疑惑，忍着身上的酸疼，想要从床上下去。
继而看到门被推开，陆西臣托着餐盘走了进来。
看到她的姿势，陆西臣明显一愕，然后慢慢走过来。
“就在床上吧。”陆西臣道。
是煮的浓稠喷香的粥，旁边有着可爱的点心和酥脆的薄饼。
哪怕顾瑶早上例行义务般吃早饭的，此时也有些馋了。
陆西臣从旁边拿出一个支架小桌，然后支在顾瑶面前，把早餐点心放在上面。
顾瑶大概真的消耗了太多体力，吃的很快，几下就解决了大半。
咽下最后一口喷香的浓粥，顾瑶接过陆西臣递过来的纸巾，擦擦嘴巴，然后开口道。
“你吃了吗？”
嗯。陆西臣点点头，脸上带着微微的囧，可惜沉浸在陆西臣手艺好好的顾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看着陆西臣把东西收拾收拾拿出去，顾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呀，西臣对自己好好，自己是不是太随意了点儿。
身上难受，本来顾瑶想继续躺下去睡一觉的。躺到一半，又想到自己可能因为这个坏毛病搞胖，连忙麻利地又做了起来。
吃饱喝足的鱼鱼也再一次地出现在房间，被顾瑶抱起来放在怀里。
顾瑶原本想着，让陆西臣把自己的手机，或是那两本书来给她看，揉着鱼鱼的小肚子，顾瑶又改了主意。
把鱼鱼仰着放在自己怀里，揉揉它的小肚子，捏捏它的肉爪爪，再伸手压了压，按出鱼鱼的尖爪爪，贼好玩。
只是，这样的情况没多久，鱼鱼就被她搞烦了，挣扎着翻了个身子，然后把身子趴伏在顾瑶的大腿上。
顾瑶摸了摸鱼鱼的像毛毯子似的毛发，感觉这样也不错。
只是无聊地去骚扰鱼鱼的睡眠，然后听着鱼鱼的“喵喵”声，顾瑶竟然觉得声音挺好听，想让它继续喵两声。
然后，鱼鱼被顾瑶按在身下，肆无忌惮地“蹂/躏”着，从喉咙里发出不堪忍受的呜呜声。
还是陆西臣的进来，解救了水深火热中的鱼鱼。
“喵”的一声，鱼鱼从屋子里飞快跑出去，像离弦的灰色影子。
“西臣，我有点困，你要陪我一起睡吗？”
气氛有些安静，顾瑶打破安静，开口道。
只是话刚说出来，顾瑶就有些后悔。吃了睡，睡了吃，自己可千万别被当成猪喂了，然后再按照猪的价格被卖了吧？
这么一想，顾瑶连忙摇头。
陆西臣不明所以，在床边把鞋子脱掉，然后也上了床。
顾瑶刚想澄清自己并不想睡觉，就听到陆西臣道。
“昨晚，抱歉。”
顾瑶的所有知觉全部化为乌有，恨不得自己化成一阵烟，突然间就消失掉。
“是我莽撞了。”陆西臣又道，看着顾瑶的眼中，带着愧疚和怜惜。
从陆西臣的角度来看，是看不到顾瑶藏在黑发里的耳朵的。
而顾瑶感觉自己的脸要烧灼起来，也早就忘记自己的耳朵上的感觉了，连连摆手。
“我们是夫妻，应该的。”
抬头间，顾瑶看到陆西臣深情的双眼，险些被溺毙在那无边的温柔里。
像是魂魄被吸走，顾瑶恍恍惚惚地看着陆西臣，凑上去，献祭般地姿态，扬起细长纤白的脖颈，想要更近地凑到陆西臣面前，带着飞蛾扑火的决然。
幸好，陆西臣在顾瑶来得及后悔前抱住了她，重重地吻上她的唇，以想要吞掉她的凶狠。
像是压抑许久的兽，在象征性的仪式之后，以烙印般的姿态，在自己心爱的另一半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往日心藏的克制被扔在一边，更加完全地，更加满足地，把自己看上的猎物牢牢地抓住自己手里。
顾瑶只觉得呼吸被掠夺，心脏处发出砰砰的声响，只能把双手紧紧地攀附在身前人的肩膀上，牢牢地抓住。
感官似乎也被掠夺，慢慢地，胸肺里的呼吸慢慢减少，直至顾瑶被慢慢放开，眉眼通红地看着恍惚中的陆西臣。
“别哭。”陆西臣单手抚在顾瑶脸上，柔声道。
脸上凉凉的，顾瑶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
但是看着陆西臣被吓了一跳的神情，顾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后，轻轻的笑，变成很愉快的大笑。
顾瑶越笑越停不住，看着陆西臣脸上的惊愕，顾瑶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按住肚子，像被按了笑穴似的，笑的止不住。
“啊……嗯，好难，受……”顾瑶捂着肚子，在陆西臣怀里左右翻滚着。
陆西臣有些担心地看着顾瑶，想要按住她的身子。但是，顾瑶因为笑，身子挣扎的厉害，看得陆西臣有些心惊。
这时，顾瑶的电话响了起来，陆西臣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顾辞。
愣了下神，陆西臣把电话接通。
“喂，姐姐。”
是顾辞有些担忧的声音。
紧接着，不等陆西臣开口，顾辞便开始了自己的一番“义正辞严”的说辞。
“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是不就很难受呀？陆西臣在你身边不？我想告诉你啊？姐，我跟你讲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他有没有完事了就抛下你就跑啊？姐你千万不要姑息，男人就是那个什么动物，本能反应快啊，可千万别被他骗了。有不舒服一定讲啊……”
一番话简直行云流水，让人找不出破绽，但陆西臣听着，竟然也是十分的不爽。
妈的。顾瑶都嫁给他了，这人做弟弟的，不想着姐姐姐夫生活美满幸福，还在这叨逼叨，简直让人生气。
于是，陆西臣利索地把手机挂掉了。
转眼，看着顾瑶笑得泪花点点的，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陆西臣还是无奈地看着手机。
只有一个办法了。
正要拨通苏唯的电话，那边顾小弟仿佛察觉到哪里不对，立马电话又拨了过来。
陆西臣无语，本来想拒绝的，手指却不小心一划，电话通了。
不等顾辞开口，陆西臣就道。
“你姐现在笑得停不下来，有办法吗？”陆西臣看着面色痛苦的顾瑶，迟疑道。
其实，陆西臣不是没想着自己解决。但是，为了不让顾瑶遭受更多的飞哭，他也只好妥协。
“啊？姐夫？”顾辞似乎疑惑了一下，然后又把手机放在耳朵边问道。
“是我。”陆西臣道。
“有什么办法吗？”陆西臣问。
“阿辞，是谁的电话？”隐隐的，顾辞那边有沙哑却很温柔的声音。
“没谁，就我姐夫。”
接着等了一会儿，顾辞才又回到手机旁。
“你姐笑得要难受死了。”陆西臣看着顾瑶难受的样子，心里仿佛被捏住一样，捏了一下不成，又折来一份。
“笑得发抖那种。”
“啊，你怎么搞得？”
虽是吵闹，陆西臣觉得顾辞大概应该知道，毕竟是亲，总该知道一些。
“你就说方法呗。”陆西臣道。
可是，搜肠刮肚一番，顾辞对着手机摇摇头道。
“可是，这题我不知道答案呀。”顾辞无奈的声音在那边响着，让陆西臣肝火直冒。
终于，陆西臣想到了办法，走到顾瑶面前，按住她的腿脚。
163章小橘子
顾瑶笑得太狠了，腿脚被陆西臣碰了一下，猛地抽搐了一下。
“嘶，哈哈哈，脚抽筋了啊哈哈……”
陆西臣看着顾瑶一边笑，一边眼泪哗地流出来，犹豫了几瞬，终于想到了办法。
把顾瑶制在身下，陆西臣一只手捂住顾瑶的嘴巴，然后……
顾瑶挣扎了几下，又扑腾了几下，终于，不笑了。
“啊！”从陆西臣手里解救出自个，顾瑶翻了个身子，喘着气，感觉难受极了，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样，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就那样软软地瘫在床上。
半晌，缓过来，顾瑶觑了觑陆西臣道的脸色，问。
“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只见陆西臣脸色有些白，眼睛里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以前有这种情况吗？”陆西臣问。
“偶尔几次，不过，”看着陆西臣的脸色，顾瑶接着道，“没有这次严重。”
“是吗？那以前怎么控制的？”陆西臣想到顾瑶曾被别人压在身下，心里有种淡淡的不舒服。
“自己慢慢的，就好了。”顾瑶道。
陆西臣看了顾瑶一眼，眼中带着怀疑和不可置信。
“……”最终，陆西臣没有再问。
“吃早饭吧。”
新婚的上午，就这么又尴又尬地过去了。
其实，顾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笑得那么厉害。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和陆西臣解释，看他的表情，似乎也不在意自己解释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顾瑶和陆西臣一起，把婚礼后续的事情给搞了搞，一天也很快过去了。
第二天，顾瑶和陆西臣又恢复了上班的日子。
前一晚，顾瑶和陆西臣自然甜甜蜜蜜地睡在了一起。
窝在陆西臣的怀里，顾瑶感觉自己的人生得到了圆满，生命得到了升华。那种满足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动来动去，然后成功地被陆西臣扑倒。
事后，顾瑶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心灵被放空，就像喝大了似的晕晕乎乎。
朦胧的视线里，顾瑶迷迷糊糊地看到陆西臣在她的旁边睡下，然后灯被熄灭，一双手揽在了她的肩膀上。
看着自己有些红红的脚踝，顾瑶摁了摁，不是很疼的样子。
陆西臣昨晚给她脚踝按了按，然后用药酒抹了抹，本来想让她今天请假的，但是被顾瑶拒绝了。
顾瑶是这样想的。既然已经结婚了，两个人的家，自己自然也要承担起一半养家糊口的责任。
从戴上戒指的那一刻，顾瑶感觉自己的肩膀沉甸甸的，大概那份沉甸甸就是家庭吧。
但是，顾瑶并不觉得累赘，只是有种由内心而生发的满足感。从那一刻起，她就是和陆西臣组成的小家里面的一份子了。
此外，顾瑶还想着给陆爸爸和陆妈妈买东西，看到什么他们有什么需要的，都会想要买下来……而这些的前提，是她需要有钱钱。
心里满满的，顾瑶工作的时候，精神面貌也相较先前饱满了许多。
给薛彦汇报工作的时候，顾瑶明显地感觉到薛彦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一样了。
顾瑶微笑回望，以为是自己对工作的热情让上司满意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顾瑶工作的也更加卖力了。
某一天的下午，顾瑶约着苏唯去小店里买水果，说起这件事情。
“你确定薛彦是因为你对工作的热情，然后对你刮目相看？”苏唯的声音里带着明显而赤裸裸的质疑。
“呐，不是这个还能是怎样？再说了，我这些工作贼认真，超努力的。”顾瑶一边挑着红彤彤的苹果，一边道。
“我还是不太赞同你的想法，”苏唯抓了一把小橘子，摇摇头道。
“好嘛，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除了这个，难道有其他原因吗？肯定不会有的。”顾瑶挑好一袋苹果，递给店员，“帮我称一下，谢谢。”
“好吧。”苏唯挑着橘子的动作有些迟疑，眼睛眨了眨，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顾瑶。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何况，既然顾瑶对薛彦的态度没有一点儿怀疑，说不定人家已经放手了，何必自己来拆台呢？
苏唯想着，点了点头。又感觉薛彦喜欢顾瑶这件事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不禁笑了笑。
提着苹果，顾瑶看着苏唯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嘿，你选好了吗？”顾瑶问。
“还没有，马上就好了。”苏唯道，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
“你在笑什么呀？”顾瑶问。
一边问，顾瑶也捏起几个小橘子，挑了挑，放在苏唯手里的袋子里面。
“没笑什么，就是突然有点高兴。”苏唯点点头，煞有介事道。
“好嘛，那你和宋白什么时候结婚呢？”顾瑶好奇地问道，眼睛却盯着手里的小橘子，有种她也想买的感觉。
“我还没说你呢，结婚这么久，怎么没见你和陆西臣一起出来？”苏唯反问道。
“他最近很忙呀，根本抽不出时间的。”顾瑶解释。
“好啦好啦，已经挑好了吧？快点称好，然后到我家坐坐呗。”顾瑶催促。
“好啊！不过你家陆西臣在家吗？可真好久没见到了。”苏唯道。
“你为什么想要见西臣？”顾瑶夺过苏唯手里的小橘子，递给店员，目光有些不善地看了眼苏唯。
这一眼把苏唯弄呆了一下下，反应过来甚是恼火。
“好哇！还是不是好姐妹了，连我都怀疑。话说你和他结了婚后，真的和以前很不一样啊。”苏唯接过小橘子，感叹道。
“怎么不一样？”两人结了账，走出水果店，一起走在铺了一层薄薄的雪的路上。
“好像更有领土意识了。”苏唯点点头。
“什么呀？”顾瑶笑着戳了戳苏唯的手臂。
“不是吗？你看以前你多大度呀。听说那喜欢陆西臣的小姑娘来的时候，你还是好声好气地接待她呢。”苏唯道，眉眼间带着兴奋。
“你呀。”顾瑶无奈。
“可是你现在嘛，我只是单单纯纯地提了一句，你就辣么大反应。说！是不是陆西臣做了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么放心他。”苏唯拉着顾瑶的手臂，“虎视眈眈”道。
“没有啦。”顾瑶摇头，避开这个话题。
“不过，你和宋白应该快了吧。我可等着吃喜酒呢。”顾瑶的声音裹挟着冷风，落在苏唯的耳边。
“还要等等啦。”苏唯无奈。
一路吵吵闹闹，顾瑶和苏唯赶在下午三点整前到家。
走进屋里，一股热气萦绕在两人周围，驱赶了两人一身的寒意。
“好暖和。”苏唯搓搓手，感叹。
四下看了看，苏唯一边暗自点头，一边随着顾瑶到了顾瑶房间。
“哇！你房间好大。”苏唯感叹。因为，相比先前，顾瑶此时的房间特别大。床又大又宽敞，上面厚厚的被子，软蓬蓬的，一看就很暖和的样子。
“我可记得，你以前在家，不到很冷，可是不会开空调的。”坐在软软的床上，苏唯拍了拍，惬意道。
“啊，这不，怕西臣冻着嘛。”顾瑶理所当然道。
“啧啧”两声，苏唯忽地一下躺在床上，感觉身下的床真软，触感也舒服。
刚要在床上翻个滚，蓦然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瑶瑶呀～这床是你和陆西臣一起睡的吧？”苏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内心十分期望顾瑶否认。
“当然喽，我们可是已经结了婚的，自然要睡在一起了。感情暂时也没有什么问题，分房睡才比较奇怪吧。”
顾瑶看着苏唯，似是对她的疑问感觉异常的疑问，那种天然的不理解，和清楚直白的话语，莫名给了苏唯会心一击。
结婚了……结婚了……
脑中循环了几遍，苏唯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缺血。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站起身，苏唯扶住了旁边的床柱。
太难了。苏唯想。
自己为什么要来找不痛快呢？生气了拿宋白撒撒火不好吗？坐床上开开心心看小电影不香吗？和同事贫两句不好吗？
一时之间，苏唯深深地感觉自己今天的行为，就是吃饱了撑的。
怎么顾瑶结个婚，性子就变化这么多呢？百分之八十是因为陆祸水的原因吧，哼哼。
悻悻地从顾瑶和陆西臣的卧房出来，苏唯终于稍微自在地拿过顾瑶递给她的牙签，狠狠地戳起一块带着沙拉酱的苹果，然后又狠狠戳了一瓣橘子。
“唔，我选的橘子，真好吃。”苏唯把水果塞了满嘴，高兴道。
“嗯嗯。”顾瑶附和着，又走到阳台，摘了一枝月季，插/在茶几上的玻璃瓶里。
看着顾瑶的动作，苏唯颇有些震惊地眯了眯眼。
“瑶瑶啊，我发现一个问题。”苏唯撤扯了纸巾擦擦嘴巴，一本正经道。
“什么？”顾瑶坐下来，吃了一块沾满沙拉酱的苹果。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有家庭主妇的感觉了。哈哈。”苏唯一本正经地说完，然后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顾瑶倒是没笑，反而觉得这个评价挺好的。
“家庭主妇也很好嘛。”顾瑶道。
“也忒没追求了吧。”苏唯撇撇嘴，不赞同道。
“我和陆西臣结婚，最终目的不就是这个吗？”顾瑶有些不解，有些困惑。
“那瑶瑶，你努力工作又是为了什么呢？”苏唯问。
“为了这个家。”顾瑶认真道。
“好简单。”苏唯看着顾瑶，递给她一瓣橘子，“这样也挺好的，其实。”
“嗯。”顾瑶点头，虽然她觉得苏唯还有话讲，但她不是一个喜欢追着别人问问题的人。
“今晚留下来吗？”顾瑶想着事情，看着苏唯因为吃的有些快，嘴边的一圈白胡子，话不过脑地开口。
“哇！顾瑶瑶，你是要我留在这里吃狗粮吗？花式吃狗粮？忒无情了吧，简直有了老公忘了闺蜜，简直好残忍好冷酷好无情，哼唧。”
“……”一时间，顾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反而觉得苏唯说的好对嗷，自己觉得好有道理咩。
看着顾瑶震惊的双眼，苏唯感觉顾瑶可能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呆在这里可能遭受到的悲惨遭遇。
实在是可悲可叹。
“唯唯，那你一会儿要回去吗？我让西臣送你回去吧。”顾瑶看着苏唯悲惨的双眼，安慰道。
顾瑶一幅“你看，我把西臣让给你做司机，是不是好大方，好厉害”的样子，看得苏唯嗓子一哽，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咦？好像忽视了什么，苏唯转了转自己此刻不甚灵光的脑子，抓到一丝丝线索，又被顾瑶的话给打乱了。
“那你准备几点回去呢？现在已经四点了。我先前还想做什么好吃的呢？然后说不定把你留下来呢？既然要回去的话，带些点心回去吧。我昨天做了点心，拿回去吃吧。”
“好啊。”苏唯点点头。其实，她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脑细胞在动了。只觉得，自己被顾瑶这番隐晦的炫耀，搞得有些接受不良。
又呆了一会儿，苏唯提出告辞。
然后苏唯眼睁睁地看着顾瑶敲了敲门，然后略显疑惑地看着屋子里，陆西臣正揉了揉头发，走出来。
“瑶瑶，你刚才怎么不喊我？”陆西臣道，声音颇又有些委屈。
顾瑶感觉自己耳朵幻听了，还是迷迷糊糊地把送苏唯回去的任务交给陆西臣，顺便打包了一份点心递到苏唯手里。
等两人走了后，顾瑶则是去厨房做晚饭。
苏唯回去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白，并把顾瑶想要看他俩结婚的事情告诉了宋白，让他自己看着办。
宋白看着转身扭到房间去洗脸的苏唯，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打到哥哥那里。
宋白拨着电话，心里却在想，假如哥哥不帮自己的话，就给嫂子冯玟打电话。
嫂子最疼自己，一定会替自己好好把哥哥教训一顿，然后帮自己和苏唯快点结婚。
他也有些等不及了。身边的好友一个个地走进婚姻殿堂，而自己因为各种原因，迟迟不能结婚，心里着实是有些憋屈的。
顾瑶晚上做了简单的小菜和粥。看着陆西臣眼睛下面的两团青黑，顾瑶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酸涩。
顾瑶暗暗下了决心。这些天里，自己一定好好学做些营养丰富又美味的粥饭，好好把陆西臣养养。
顾瑶完全忘记了，吃的健康和熬夜用功没什么关系。
164章酸奶
结婚后的日子也如流水一样，倏然滑走。
陆西臣忙着去国外的事情，顾瑶忙着“挣钱养家”。
一段时间里，两人竟然很少好好地坐在一起说说话。都是白天把自己忙得很累，晚上稍微洗洗就睡了。
哪怕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也没有做什么除了碰碰手脚再过分的事情。
顾瑶的这种兴奋的劲头持续了半个月，终于在一月中的时候，发现哪里不妥。
比如，陆西臣大概是过完年，三月半的时候就走了。这段时间，自己应该好好珍惜。毕竟，钱可以慢慢赚，时间却像抓不住的沙子一样，很快就在指缝里漏走了。
想明白了，顾瑶在工作上又恢复了先前但求无过的样子，跟在薛彦身后，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把自己分内之事做好。
某天，苏唯和顾瑶又在周末到外面吃火锅。
冬天的时候，吃火锅是一种很舒服的享受。热腾腾的雾气里，鲜美的肥牛和新鲜的蔬菜，调好的美味佐料，都能让人感到喜悦和幸福。
苏唯也知道陆西臣年后要去国外的事情，得知陆西臣这些日子的忙碌和两人少之又少的相处，不禁皱了皱眉头。
“瑶瑶啊，你有没有感觉，你们现在，好像还不如结婚前亲密吧？”
“是有点，不过没关系啊，我又不介意。他现在很忙，好的女人要支持自己男人的工作。”顾瑶夹起一块薄薄的肥牛，放在酱料里，唔地一下塞进嘴里。
“好香，唯唯，你也赶紧吃。”说着，顾瑶的筷子又伸向另一块肥牛了。
“嘿，我也就感叹感叹嘛，还有，”苏唯无奈道，“吃太快了胃会不舒服的。”
“嗯嗯。”顾瑶一边点头，一边不忘停下筷子，去吃自己刚刚拿的西瓜切片。
苏唯简直无奈了，微不可查地摇摇头，已经放弃劝说了。
不知道什么毛病，苏唯发现顾瑶每次进火锅店，第一反应不是去拿佐料，反而是抄起碟子，去拿水果。
尤其是西瓜，顾瑶特别爱吃，每次和顾瑶一起来吃火锅，桌上必有一两盘的西瓜，而且大部分真的全部进了顾瑶的肚子。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苏唯无语的是，顾瑶每次吃很多西瓜，然后正正经经点的吃的，总是会剩一些。
但是，已经劝不动了，苏唯感觉，这个毛病顾瑶已经改不了了，因为她真的说了很多次了。然而每次顾瑶嘴上同意她的话，在行动上照做不误，简直了。
饭后，果不其然，走出火锅店的时候，苏唯手里一袋子蔬菜丸子，顾瑶也是一袋。
无奈望天，苏唯只想赶快回去。
大庭广众之下，拿着这些，苏唯真的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烧烧的。
秉持着节俭的好习惯，她们两个晚上的晚饭就由手里剩的食物决定了。
这次，她们剩的主要是丸子和生菜土豆，一人一些面条。
顾瑶已经想好了晚上要做的了。三鲜面和生菜炒鸡蛋，以及凉拌土豆丝。家里还有一些排骨，顾瑶准备再炖个汤，给陆西臣好好补补。
说是三鲜面，其实面不多，主要还是汤，里面放了新鲜的鱼虾和丸子，然后把中午带回家的面给丢进去。
晚上陆西臣的时候，顾瑶正在厨房里哼着歌忙碌着。
陆西臣进厨房的声音，顾瑶没有听到，直到腰被从后面轻轻搂住，然后被揽在怀里。
“阿瑶。”很轻的声音，带着疲惫。
陆西臣把下颔搁在顾瑶肩膀上，然后闭着眼睛道，“我回来了。”
陆西臣难得的示弱让顾瑶心里一软，扭过头去看陆西臣的侧脸，俊挺的鼻梁经由灯光打下一片阴影，长长的睫毛低垂，耷在眼帘上。
“去洗洗，然后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好吗？马上就做好了。”顾瑶轻声道，仿佛怕惊扰到陆西臣疲惫的灵魂。
陆西臣就着这个动作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在顾瑶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直起身子走开。
顾瑶仔细听外面的动静，先是开门声，然后安静了一下，接着是隐隐的水声。
顾瑶顿了顿，然后动作迅速地开始忙碌起来。把盛好的菜端到外面，然后把熬好的排骨汤端出去。
“今晚，很丰盛。”陆西臣执着筷子道。
“嗯，下午陪唯唯出去了一趟。”顾瑶心里尴尬一笑，面上保持着平时翘起唇角的自然微笑。
“嗯。”
幸好，陆西臣没有再问，顾瑶慢慢，慢慢地把自己的心放回去。
总觉得，给陆西臣吃这些有点不妥。虽然，这些蔬菜和团子其实也是新鲜的。
晚上，顾瑶先上了床。陆西臣还有些事情，吃过饭在书房呆了一会儿。
顾瑶想着两人马上就要分离了，心里止不住地想着，等陆西臣走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但是，这个做的内容，顾瑶一直没有想到。总觉得那个隐秘的想法就在脑海里，但就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雾，让顾瑶疑惑又着急。
在床上看着书，顾瑶很快就迷迷糊糊了。平时看电子书倒不会这样，主要顾瑶看的是纸质书，内容还有些枯燥。
迷糊着，迷糊着，顾瑶把书往旁边一丢，就把自己往被子里面缩。
半梦半醒间，顾瑶听到有水声。是陆西臣在主卧的浴室里洗澡，就在顾瑶触目可及的浴室里。
本来已经要睡了，不知哪来的意念，顾瑶猛然从暖融融的被子里钻出来，然后摇晃着身子，趿拉着软绵绵的拖鞋，往浴室里走去。
敲敲门，顾瑶把自己的身子撑在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上。
里面的水声停了下，然后磨砂玻璃门被从里面敲了敲。
“阿瑶？”是陆西臣的声音，带着沐浴时的低哑暗沉。
顾瑶摇摇头，猛然又意识到他看不到，然后道，“没事，你继续。”
“……”陆西臣看着玻璃上的影子，感觉到一丝丝的尴尬。
某个部位因为某人的缘故，加上洗澡的热气熏着，此时也有了些些的冲动。
想开口让顾瑶走开，内心又隐秘地想让顾瑶别走。这种纠结的心情让陆西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而顾瑶显然没有这种烦恼，好像有点睡糊涂了，此时顾瑶又在门上敲了敲。
“阿瑶，有事吗？”说话间，陆西臣咬了咬牙，很想拖着某人，把她拖到床上，好好教训一番。
“没事。”顾瑶依然道。
没事？陆西臣犹豫了一番，内心挣扎了一番，终于……把浴室门打开。
于是，顾瑶难得一次，惊天地泣鬼神地和陆西臣的光光的样子相见了。
赤诚相对间，顾瑶的脸以光速红掉，但是也许是睡懵了，反应迟钝，还在陆西臣的身上逡巡着目光。
颇为咬牙切齿地把顾瑶拖到浴室，看着她懵懂的样子，陆西臣心情愉悦地把顾瑶按在白皙的墙壁上，然后花洒打开，颇有些恶劣地看着顾瑶先是一哆嗦，然后猛然一个激灵的样子。
“清醒了？”陆西臣咬着后齿跟道。
“嗯，嗯。”顾瑶小鸡啄米式点头。
“那好，既然清醒了，我就不客气了。”陆西臣的声音在顾瑶的耳边响着，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有种难以言说的性/感。
顾瑶心里一颤，想问陆西臣嘴里的“不客气”是个怎么回事，被突然堵上来的唇惊的忘了呼吸。
傻子。看着顾瑶快要窒息的样子，陆西臣碰了碰她的嘴角，然后道，“呼吸。”
仿佛某个机关被打开，顾瑶身子一抖，然后猛然吸进去一口去，接着猛烈咳嗽起来。
拍了拍顾瑶的手背，陆西臣看着顾瑶的眼睛里，顾瑶明显地有种被宽容的感觉。
宽容个鬼，顾瑶有些炸毛，又不敢很明显地炸毛，只能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陆西臣，然后疑惑地发现，陆西臣此时非常不稳定的心率和暗沉的目光。
“阿瑶，你愿不愿意？”声音带着湿漉漉的沙哑，和隐晦的暧昧。
看着陆西臣隐忍的模样，和在水汽里明显柔和的轮廓，顾瑶的心像被放在温水里浸泡一样，暖融融的。
然后，顾瑶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抱住陆西臣劲瘦有力的腰。
那一瞬间，两人相接触的眉眼，似乎在对视间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反应，导致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顾瑶被折腾的很惨。
第二日醒来，顾瑶再次腰酸背疼，眼睛有些肿肿的。
看着陆西臣毫无异样地给她做早饭，看起来依然神清气爽的样子，顾瑶不可抑制地醋了。
哇！这好体质给她来一套差，为什么她现在如此难受，不就是体质不好吗？
顾瑶又在本该正常思考的时候，思维劈了个叉，转而像奔腾的草泥马奔腾在无边的绿色草原上。
之后的一段日子，顾瑶开始练起了瑜伽。大概，是为了增强体质吧？争取……嗯，争取在床上不晕吧。
顾瑶暗暗想着，蓦然感觉自己的愿望很伟大。
到了年末，顾瑶和陆西臣也更忙了些。顾瑶多次跟着薛彦一起出差，然后在各个地方奔波停留。
也因此，顾瑶计划里和陆西臣好好珍惜这临行前的一段日子的想法也泡汤了。
过年前，顾瑶把陈辰给自己的酒拿出来了两坛，然后拍开盖子，在某个星期天，邀请了三五个好友，穿上漂亮的汉服，坐在靠着阳台的客厅里摆的几个榻榻米上饮酒。
有王舒曼、苏唯和薛菁，以及宋白、陈念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女孩子名叫张小芃（peng），是薛菁的同学。毕业于b市最好的大学，今年刚刚是毕业的一年。
张小芃是漂亮的瓜子脸，眉眼弯弯如柳芽，嫣红的唇，瓷白的脸蛋，整个一天然的美人胚子。
顾瑶想到了陆西臣的朋友，青梅竹马——孙静雅。
孙静雅也是典型的美人胚子，不过孙静雅是那种长得很精致，气势略显凌厉的美人。而张小芃，是那种长得很小巧的，闭月羞花式的，漂亮的眉毛时不时地弯起来，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状。
此时，张小芃穿的是一套漂亮的红色石榴裙，更称的人比花娇。
而顾瑶比较关注的不是张小芃的美貌，而是她垂在眉上的厚重刘海，齐齐的，遮住小巧的脸蛋，看起来人显得更乖。
电光火石间，顾瑶想到了陆西臣空间里那唯一的一张真人照片。
厚厚的刘海遮着美人如最新鲜的花蕊般的脸，精雕细琢似的脸颊，黑白分明的眼睛。
但是，张小芃自然不是照片里的人。
顾瑶想起来，把两者联系起来，之后想要分析那照片里的人。
隐隐的思绪在顾瑶的心里渐渐清晰，让顾瑶忍不住静静思考。
“瑶瑶，我能不能亲你一下？”正待顾瑶心里那人的轮廓渐渐浮现的时候，苏唯突然红着脸，把一阵阵酒气铺洒在顾瑶脸上。
当然是不能啦！顾瑶第一反应。
然后，顾瑶就看到了苏唯身后，宋白不爽的眉眼。
喔！喝醉了吧，这人。
顾瑶有些无奈了，看着苏唯面前的酒杯，大概只喝了半杯的样子。
狐疑地看了看她面前的小碟子，摆在精致花形碟子上的点心，一个也没碰。
空腹喝酒，难怪。顾瑶恍然大悟。
都是认识的人，所以也都不拘谨，不需要顾瑶特意的照顾。
出乎顾瑶意外的是，薛菁对张小芃的态度特别好，也特别照顾她。
平日被自己照顾的孩子，突然学会了照顾别人，别人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感受，但顾瑶只觉得，有种微微的怅然和欣慰，淡淡的不舍与开心。
如果薛彦看到了，应该也会开心吧。顾瑶瞎吃萝卜淡操心地想着。
刚想放心地去厨房拿些水果点心，顾瑶就眼尖地发现薛菁的手已经触到了一边的酒杯。
酒杯是一套通体碧绿的，圆润的杯身上还雕着一节竹子。
“等下。”顾瑶制止了薛菁的动作，然后颇有些生气地坐下来，绯色的裙摆在地上划过漂亮的弧度，然后落在米色的毛毯上。
“怎么了？”张小芃还不是很了解在场的诸人，所以很自然的开口问道。
“这样，小菁身子不好，不能接触太刺激的东西。她想吃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不能吃的。”
顾瑶解释，然后从厨房里拿出了一杯牛奶，和一杯酸奶，放在薛菁面前。
165章雪花
薛菁选了酸奶，牛奶就落在了张小芃手里。
张小芃很依赖薛菁，顾瑶在一边看着，感觉心情很微妙。
虽然张小芃被薛菁照顾的很好，但是看起来，张小芃是比薛菁大一点的，实际上也是如此。
临近黄昏的时候，顾瑶把他们一个个地送出家门，陈念和王舒曼一起，苏唯和宋白一起，张小芃和薛菁被薛零接走。
令顾瑶疑惑的是，薛零看到张小芃的时候，表情很古怪。
但是顾瑶有点喝醉了，所以具体的也不太记得，晃晃脑袋，把屋里的一片狼藉收拾好，然后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书。
顾瑶晚上做了自己一个人的晚饭，然后在她睡觉时，也没有等到陆西臣。
陆西臣这天依然回来的很晚。
冬天的晚上很黑，黑沉沉的天幕，流光溢彩的车河，倾倒蜿蜒的路灯。
一手掌着方向盘，陆西臣把额前的头发往上一撸，露出光洁的额头。
从车窗外映进来的光斑打在陆西臣身上，投下疲惫的剪影。
关于出国的手续，这些天在曾经的老师的帮助下，已经办好了。
后续还有工作室的问题，需要陆西臣慢慢来，然后给陆简足够的时间来接盘。
说起来，陆西臣办的工作室是和曾经的学长同学一起办的。陆简作为他的助理，对工作室的具体情况更了解一些，所以陆西臣也更放心一些。
按照计划，他走的时候，是和孙静雅一起的。
这次出国的机会是由孙静雅的父亲一手促成的，孙静雅的父亲就是陆爸爸口里的非常敬佩的一名大学教授，早年出国定居的那位。
也因此，陆爸爸一直想要促成陆西臣和孙静雅的婚事。现在，虽然这个愿望已经注定完不成，但是两家的关系也从另一方面得到了巩固。
因为孙静雅的怀孕，她出国的时间得以延迟。也因此，这次出去，他们两人不能一起，他们会在之后才能见面。
陆西臣先前只是把自己出国的事情告诉顾瑶，但是具体的却是没有讲。
陆西臣看着前方闪烁的车灯，眼里明晦不辨。他在想，自己要找个怎样的时机告诉顾瑶。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顾瑶对孙静雅的存在有着敌意。虽然，陆西臣没有想到产生敌意的原因。
瞥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整了，也不知道顾瑶睡了没有。
车速渐渐快了起来，前方的车越来越少，陆西臣在十点一刻的时候到了家门口。
打开门，玄关处和客厅的灯是开着的，但是主卧房间的门紧紧闭着。
应该已经睡了。陆西臣心里的第一反应。
鱼鱼在客厅的一角睡着，听到他的脚步声，只是抬了抬头，然后甩了甩尾巴，继续睡了。
隐隐的，陆西臣闻到了酒精的味道，靠近阳台的地方，有几个叠起来的榻榻米。
来了客人？
打开杂物间的门，陆西臣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几个酒坛的位置已经空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睡了，还是喝酒喝醉了。陆西臣倾向于后者。
问题的答案陆西臣并不在意，疲惫的身体让他的神经也开始疲惫起来，只有温热的水才能拯救他。
顾瑶睡觉的样子很乖。
陆西臣打开床头小灯的时候，特意在顾瑶身前拢了拢，以防她被灯光给刺到。
和顾瑶在一起，陆西臣感觉自己多了很多有意思的习惯，也多了很多耐心和体贴。
如果放在以前，陆西臣是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一个简单的晚安吻，陆西臣揭开一角被子，钻进去，很快也睡了。
难得的舒适感，那种有人暖被窝的幸福，让陆西臣梦里也保持着愉快的心情。
犹记得小时候，他第一次和父母分房睡，大概是三四岁，还是五六岁的时候。
刚开始，他也有一段闹腾的时间，指责爸爸霸占了妈妈，妈妈偏心，不和自己一起睡。
然后陆爸爸就义正辞严地跟他讲，“小臣臣，等你长大了，就有人给你暖被窝了。妈妈是专属于我的，也只会给我一个人暖被窝。”
当时听了，小陆西臣是很生气的。后来，随着慢慢长大，他也渐渐忘记了这些。
今晚，难得的，他又梦到了那段时间。
薛零接到人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直到看到薛菁促狭的眼神，这才确定自己确实没有看错。
心里猛然的惊怒让他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是靠着使劲掐了掐手心才得以镇静下来。
薛菁看着一脸懵逼的薛零，心情十分愉悦。招了招手，让大概在梦游的薛零走过来，一起把张小芃扶着走。
后面，薛菁实在是受不了薛零磨叽的样子，然后把张小芃往薛零身上一推，自己径直往前走了。
“做什么？”薛零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扶住人。
“你慢慢走，我先撤了。”薛菁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脚步轻快地走了。
薛零看着薛菁的背影，内心尔康手招了招，发现薛菁走的如此干脆，只得无奈低头。
怀里的人面颊酡红，因为喝了酒，身上带着酒气，不浓，反而很香。沾染了醉意的眼睛有些湿，灯光映着，像打了金色的碎金。
嘴巴轻轻开阖着，露出雪白的贝齿。薛零看着，内心的愤怒早就化为了满心的不解和眷恋。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曾经背叛他的人。
薛零不知道为什么薛菁和她还有来往，还把她带到自己面前。薛菁的心里像经过了过山车一般，忽地往上，忽地往下，但总没有落地的时候。
薛零确定薛菁不会害他。所以，是她后悔了吗？后悔离开他，后悔骗了他。
也许，没有欺骗，只是误会呢？薛零内心假设着，侥幸地想到。
不管如何，旧的伤疤还在，我们总希望，能够得到救赎，得到幸福。
薛零如今就是如此，他确定自己还爱着怀里的姑娘，确定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根本忘不了她。
夜色渐渐浓了，温度也慢慢冷了下来。
薛零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然后一个用力，把张小芃背了起来。
不沉的重量担负在薛零身上，仿佛带着他回到了那一段美好的时光。
如火的凤凰火，高高的山岗，美丽的琴音。
脸颊上难以避免地有温热的呼吸触碰，薛零一步一步地走着，有种想要走到天荒地老的冲动。
下一刻，冷冽的寒风吹的他一个哆嗦，然后快走几步，来到车上。
又静静如痴汉般看了张小芃几眼，薛零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回头一看，薛菁果然不在后面。
心里先是一惊，然后一沉，薛零立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手机在他手里迅速地震动起来，是薛菁的，薛零赶忙接住。
“喂，假如你要找我的话，就不用了。因为，我被薛彦接走了。”
“……”
不等薛零有什么回答，薛菁就直接挂了电话。
还想继续打回去，手机又“叮咚”两声，是来自薛菁的微信信息。
【哦，今晚你就在外面住吧。我回去是要锁门的。】
【还有，记得把握机会呀。】
【小芃很喜欢你的。】
【不怕告诉你，你记得保密。这次酒醉计划，是小芃计划的呢。】
【嘿嘿，祝你好运啦。】
看着一长串的信息，薛零感觉自己的大脑突然盛进了不一般的东西，然后随即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掌控。
毫不犹豫地打了方向盘，薛零转向另一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的沿途，有他的私宅，他为自己结婚买的房。
如今，孤零零的房子，终于等到了它的女主人。
薛零记得，张小芃的酒量很好。他怀疑，她现在并没有醉。
薛零自然不会那么莽撞地做什么，只是，他想把张小芃留在家里，问问那曾经失去联系的三百四十五天，他们之间来不及解释的一段。
窗外璀璨的灯光随着风一般的车流泻一地，然后，在遥远的地方变得黯淡。
很晚了，薛零看了眼张小芃，平时吝啬于微笑的他，也忍不住地勾了唇。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暗处，张小芃舔了舔唇，眼睛在眼皮下动了动，然后“嘤咛”了一声继续装睡。
薛菁坐在车里，从杂物盒里拿出一杯温热的牛奶，然后插上吸管，抿了一口。
“哥，他们会成吧？”
“大概。”薛彦没有把话说死。
“那他们要什么时候结婚呢？”薛菁好奇。
“这个，看他们。”薛彦一如既往地客观评价。
“哦哦。”薛菁把脸往围巾里塞了塞，然后看着薛彦的侧脸，试探道，“那哥你有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
“不用为我担心，阿菁。”
这次，薛彦顿了下，才慢慢道。
“可是妈妈很着急啊。”薛菁晃着脑袋。
“还有薛零。”
没头没尾的一句，之后，薛菁怎么问，薛彦也不开口了。偶尔几次，薛零也只是点点头，摇摇头，多余的反应却是没有了。
无声地朝车窗外叹了口气，然后看到车窗上细小的六角雪花。
“下雪了。”
恰好在一个红绿灯口，薛彦把车子缓缓停下来，往外面看了看。
果然，漂亮如棉絮的雪花又落了下来。薛彦隔着玻璃看着，橙黄的灯光洒在零碎的雪花上，镀了浅浅的金色。
这是今年的第几次下雪了？
每一次的下雪，似乎都是这么安静冷酷的晚上，裹挟着凛冽的寒风，转瞬覆盖了广阔的空间。
绿灯亮了，车子继续前行。薛菁在薛彦没有注意到的间隙，在车窗上哈了口气，然后悄悄地画了一个爱心。
很快，一层水雾又弥漫了开来，小小的爱心变得模糊，最终化成湿漉漉而斑驳离奇的痕迹，随着凝聚的水珠落下来。
薛彦的态度让薛菁迷茫，一如漆寒夜里的雪花，飘飘然而不知所归。
而雪花可以没有归处，薛菁却希望自己哥哥的幸福有个归处。不需要太豪奢，不需要太华丽，只需要哥哥觉得舒适。
顾瑶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身侧已经没了人影。
摸了摸身侧的凹陷，顾瑶确定昨晚陆西臣回来过，且就在她旁边睡着。
因为这一天不是很忙碌，顾瑶晚上回家的挺早。
大概三四点就结束然后下班了，顾瑶本想早点回去，又被薛彦邀请，去了最近的花鸟市场。
事情是这样的……
刚刚下班，顾瑶为了最快地冲回家里，几乎在一分钟之内，就把需要带回家的东西给收拾好了。
这也方便了薛彦。刚刚出办公室，薛彦就直直地冲着顾瑶过来，然后看着她正准备离开的样子，嘴角一勾，邀请的话就说出来了。
“最近感觉怎么样？”薛彦给顾瑶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然后自己捧着杯苦咖啡道。
不知什么时候起，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顾瑶喜欢和焦糖玛奇朵的事情。
顾瑶初时还有些好奇，如今，她已经开始努力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
不过，顾瑶感觉两人很神奇，在花鸟市场旁边的小店喝咖啡。
“你想买什么小动物？”顾瑶突然问。
“你呢？”
“我当然喜欢猫了，不过，我家里现在已经有了一只了。”而且，我只是陪你一起的，好伐！
顾瑶看向薛彦，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你觉得什么比较好养活？”薛彦有些期待地看着顾瑶，似乎顾瑶知道答案似的。
“那你比较喜欢小狗呢？还是小猫，抑或是小兔子小麻雀，还是小仓鼠呢？”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薛彦犹豫了一下，道。
“啊？”顾瑶惊讶加无奈了。
不知道喜欢的，自己又该怎么帮助呢？
仿佛是看出顾瑶的疑惑，薛彦笑笑，然后开口道，“只在这边看看，有喜欢的话可以买一只放家里，没有喜欢的话就算了。”
“哦哦，好的。那我们把这个喝完，再过去吧。”顾瑶举了举自己手里的焦糖玛奇朵，实在不想浪费它的一点一滴。
“嗯。”薛彦温和笑笑，继续面不改色地喝着自己的苦咖啡。
顾瑶看着薛彦气定神闲的样子，和他手里黑漆漆的咖啡，心里打了个咯噔。
这人，是多享受苦的食物和饮料呢？喝了那么些。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瑶感觉薛彦的眉眼间，带着些许的苦涩。
166章荷叶蛋糕
两人从店里走出来，一下从安静怡人的小资情调到了外面犹如菜市场一般的喧闹嘈杂。
顾瑶根据先前来过的一丢丢记忆，带着薛彦走进了一家宠物店。
顾瑶只对猫，才有绝好的记忆。对于其他，顾瑶仅仅记得旁边有卖小金鱼和小乌龟的哗哗水声，和一排排笼子里扑腾的鸟雀声。
走进店里，有勤劳可爱、穿着软蓬蓬羽绒服的店员小姑娘招待他们。
“欢迎光临亲，我们店有最可爱萌萌的汪汪小可爱和喵喵小可爱，不知道你们更喜欢汪汪小可爱还是喵喵小可爱呢？”
顾瑶看着薛彦，期待他能说出自己养毛孩子的倾向。
“听说金毛比较亲人，店里有吗？”薛彦问。
“有的，这边请。”
经过一个个木柜组成的小窝，店员把他们带到了后面的一间干净温暖的房间，里面多是呜呜的小狗。
“店里还有这两只了，两只弟弟哦，都很乖的。”店员热情地介绍着。
“薛彦，你怎么看？”顾瑶蹲在笼子前，小心地看着里面的两只。
两只差不多大，都是黑乎乎的眼睛，看起来温和极了，顾瑶甚至能够想到它们长大后温柔安静的样子。
顾瑶看动物，喜欢盯着它们的眼睛，对于它们的外表倒是不很在意。
每次看小动物的眼睛，都感觉自己的心灵好像被净化一样。这次也是如此。
顾瑶自个看了一会儿，一时竟然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直到身后逐渐安静，肩膀上略沉。
只是看了一眼，顾瑶就明白了薛彦的意思。
“不好意思啊，我们看看其他的，可以吗？”顾瑶带着不失礼貌的浅笑，接着问薛彦，“那你喜欢什么呢？微笑脸的萨摩耶？拆家的哈士奇？咳，或者特别忠诚的秋田？”
顾瑶对狗狗了解不多，所以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我不喜欢黏人的。”
薛彦看着顾瑶，默默道。
顾瑶顺着薛彦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只深棕色的泰迪看着薛彦，张着嘴巴，不停地在流哈喇子。
顾瑶:“……”
莫名有些惊悚。
顾瑶想和薛彦解释，不是所有狗狗都这个样子的，却见他已经迈着步子往外走了。
“那猫猫？”顾瑶试探。
“会很黏人？”说这话时，薛彦的眼睛冷淡而疏离，嘴角不耐烦低垂。
薛彦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提出和顾瑶一起出来选小动物回去养的初衷，只觉得有这个想法时候的自己，脑子可能坏掉了。
“不会不会，猫猫很冷漠高冷的。”顾瑶连忙摇头，已经不好意思去看身后店员惊讶的样子了。
“嗯。”
听着薛彦肯定的回答，顾瑶悬了一半的心这才慢慢落下来。
至于和猫熟悉后，猫猫会对铲屎官的卖萌撒娇行为，顾瑶已经忘记了。
之后，顾瑶欢乐地看着一个个小木柜里面的小猫，听着小小声的“喵喵”低语，感觉心都要融化了。
然而，薛彦对于萌的一点都不感冒，一眼扫过去，过滤地非常快。
顾瑶心塞塞地跟在薛彦身后，默默吐槽，实在是对薛彦最后会带回家的生物感到奇怪。
直到最后一个小柜子前，里面是一只小小只，一手可握的白色猫咪，身上有几块黑色的斑块，毛绒绒的一团，特别可爱。眼睛是蓝色的，莹莹的，像漂亮的蓝色水晶。
顾瑶看着薛彦停下来的背影，和柜子里面漂亮的小白猫，心下十分忐忑。
只见薛彦站着，几分钟没有讲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小白猫很孱弱，走起路来有些颤颤的。似乎是注意到打量的目光，小白猫支着身子，摇摇晃晃地晃过来。
“喵~”很细很弱的声音。
在顾瑶秉着呼吸，身后店员一脸不耐的眼神中，薛彦终于动了。
“就这只了。”
“哎？”这是顾瑶。
“咦？”这是可爱的店员小姐姐。
“不好意思，先生。在您购买之前，我想我们要先了解下猫吧？”
“是的。”薛彦耐心道。
“那您眼前的这只，只是一只中华田园猫，您知道吧？就是那种随便一抓一大把的猫。我们这只，是某学校的热心学生抱来的。所以，这只，这只是不需要花钱的，只需要您和那位学生联系一下，就……”
最终，店员小姐姐在薛彦一点点凌厉的目光中闭了口。
“钱不是问题。”薛彦道。
哦吼！听着薛彦的话，顾瑶莫名心里一震，感觉说这话的薛彦突然很高大。
“小姐姐，我们先生是不在意小猫猫是不是品种猫的，他只是选一只他喜欢的而已。”
临走前，顾瑶道。
最终，顾瑶还是拎着小猫和一堆猫用品，随着薛彦出了宠物店。
虽然薛彦关于“钱不是问题”这句话的认真态度有待探讨外，钱确实是他们抱得猫猫归的主要原因。
在薛彦说完那一番话之后，顾瑶和那学生联系了一下。
开始时，学生对猫猫的领养人提出了一大堆的要求。
比如，猫猫至少要吃多少多少一克的猫粮啦，猫猫的居住环境啦，对铲屎官的要求了，各种各种的balabala一堆，最终在得知领养人的经济条件后，果断地同意了。
其果断程度令顾瑶颇有些目瞪口呆和望尘莫及，一度有种这孩子并不是很在意猫猫去留的感觉。
这种感觉持续了有一阵，还是在薛彦冷静的态度下不知不觉被揉了揉，随风飘散了。
之后，那同学要求自己能之后看看猫的时候，被顾瑶一力拒绝了。
笑话，钱都出了，又不真是你家猫，挑个铲屎官那么细致，还在想什么呢？
因为实在不放心，顾瑶也随着薛彦过去了一趟。
先是在薛姨的帮助下，给猫猫的房间好好安置了一番。
比如，猫窝放在哪里，猫砂盆放在哪里，猫食盆和猫爬架等东西放在哪里。
经过仔细的思量，顾瑶大概在猫猫住的房间花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
看着宽大的房间，顾瑶感觉这只小猫真是幸福，居然能有自己的单人房，屋里摆设也非常豪华，哪怕给人住也是很精致的了。
本来房间里是有一张大床的，在顾瑶的建议下，大床换成了单人小木床。
是的，单人小木床，在猫住的房间。
按照顾瑶的话来讲，猫很喜欢睡床。假如不想让它爬床的话，就给它单独安排一个。反正，薛彦家里确实不缺这个小钱。
把猫猫安排好后，顾瑶被薛菁拉到自己房间，开始思考猫猫的名字。
翻了翻《诗经》和《楚辞》，两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会儿时间，两人就想到了一堆，诸如“七七”“白白”“七月”“月出”“夭夭”“星星”等。
名字都很好，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终于，在晚饭时间快到的时候，薛彦的敲门让两人如醍醐灌顶。
是了，这些名字大多数可以安在人身上，放在猫猫身上，便颇有些不便。
但是，两人又实在想不出好的。
看到薛彦，两人眼睛同时一亮。
“怎么了？”薛彦颇有些莫名地问。
“哥。”薛菁跑到薛菁身前，握住他的手，道，“可以帮我们个忙吗？”
“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什么样子？”薛彦看着自己被握着的手，皱了皱眉。
“啊，是这样，能给猫想个名字吗？好听的。哥，那可是你的猫，一定要好好想个名字呀。”薛菁激动地说道，手里紧紧地攥着自家哥哥的手。
“是啊，好看的猫猫一定要有一个霸气的名字才好。”顾瑶在一边附和着。
“那便叫，”薛彦卡了下壳，突然感觉这么简单的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等等吧，我再想想。”看了眼不远处的一袋猫粮，薛彦的眼睛闪了闪，然后果断走人。
身影带着明显的仓皇，脚步略显凌乱。
“哥哥就这么走了。”这是薛菁第一次看到哥哥这么生动的表情，忍不住愣在原地。
“看来小猫的魅力果然大呢。是吧？咪咪。”
顾瑶摸了摸怀里的小猫，唏嘘道。
第二日的时候，顾瑶独自一人回了老家——陆爷爷家。
前一天晚上，顾瑶给陆西臣做了美味的荷叶蛋糕。是用夏日新鲜的荷叶晒干研成的碎末制作的，带着荷叶的清香。
主要还是因为陆西臣这些天因为事情繁多，有些上火，顾瑶看着有些不忍。
顾瑶之所以回去，也是因为想要回乡下，看看爷爷，顺带去郊外的梅林看看漂亮的梅花。
此时正是白梅开放的季节，漫山遍野的梅花，烂漫地开着。顾瑶感觉，如果那样的盛景自己如果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答应了给苏唯拍漂亮图片，给王舒曼带特色小吃，顾瑶就兴致昂扬地出发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陆西臣突然和她开口道，“阿瑶，会做梅花饼吗？”
顾瑶当时的反应一开始有些愕然，然后就是满心的愉悦和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
嘴角抽搐了几下，顾瑶终究还是忍住了，顺带保全了陆西臣一个大男人爱吃甜食的脸面。
陆西臣是真的爱吃甜，顾瑶自从发现他的这一喜好，从初中到高中，高中到大学，再到这之后的十年和短短的半年多时间，已经学会了不知多少种做甜食的方法和窍门。
俗话说，拴住男人的心，就要拴住他们的胃。顾瑶觉得，这句话，还是很对的。
从在聚会上见到陆西臣，到他们因为意外的发生关系起，顾瑶就悄无声息地用自己的温柔和主要是做甜食的厨艺，牢牢地在陆西臣周围织了层蜜蜜的网。
这种温柔和乖巧，已经在陆西臣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让他不自觉地沉溺其中，而甘愿沦落。
当然，这是顾瑶自己的看法。
具体陆西臣对自己的看法，顾瑶是忐忑中带着甜蜜的。
不管是因为责任还是什么其他原因，顾瑶会牢牢把握她的机会，让这种关系更加的牢固和紧密。
在车上的时候，顾瑶还接到薛菁的电话，说薛彦被猫气到了，现在还在楼上独自生闷气。
“怎么了？”顾瑶疑惑极了。
“哥哥想要碰猫猫，被猫猫拒绝了。薛姨说，哥哥被猫猫以臀部拒绝了，哈哈。薛姨还说了出来，这下，哥哥快要气死了。”
“……”如果是漫画形式，顾瑶此刻脑门上估计有一排的黑点点，那是无语的省略再省略。
顾瑶实在没想到，薛彦竟然也有如此幼稚的时候。
难道是受什么刺激了呢？
薛彦确实受到了刺激。先是薛零和某张姓姑娘突然和好，然后是何瑾那家伙，不知怎么，突然被什么点化一样，突然知道要追薛菁了……
一系列一系列的事情，让薛彦有些肝火旺盛。
早上刚刚赶出一份资料，兴致来了，想到自己昨天带回来的猫崽子，一时兴起地就冲下楼去看了。
谁知，谁知这猫如此不听话，竟然，竟然以背部朝着他。薛彦何曾受过如此的冷遇。
立马的，薛彦就恼了。
令薛姨把猫崽子的吃食收起来，晾它一天，让它见识见识它敬爱的铲屎官的威力。
然后，就是薛菁给顾瑶打了电话，然后分享了哥哥窘迫至极的事情。
“哈哈哈哈，薛姨跟我讲，她会悄悄给猫猫喂食的，保证不让哥哥看到。”
“嗯。”顾瑶点头，又道，“不过，薛彦肯定不会让猫猫吃东西的。如果你哥突然心软了，一定要阻止他给猫继续喂东西呀。”
“小猫不知道自己能吃多少，万一吃撑了，就不好了。”顾瑶提醒道。
“好的，谢谢瑶姐姐啦。”
“不客气。”
车子走到一半的时候，顾瑶把手机一关，往车窗外看去。
漂亮的绿树在金色的阳光下被镀上漂亮的颜色，光在树木间跳跃闪烁，折射着绿色的光影。
顾瑶看着那绿树林木，似乎也闻到了草木的芳香和泥土的味道。
这次去陆爷爷家，顾瑶自然带了些营养品与容易咬得动的香蕉和草莓。
因为都是容易磕碰的，顾瑶就一路提在手里。
车子缓慢前进，把层层叠叠的绿色甩在后面。
渐渐的，有枯黄的树木映在眼帘，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