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商业手段
随着粮价的上涨,成都的物价也在迅速攀升。小说lala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笔.趣.閣”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特别是那些关系日常生活的商品,更是一涨再涨,几乎到了一种不受控制的阶段。
户曹大声念着如今成都的物产价格。文党实在没有心思再听下去,摆摆手示意户曹停下。
户曹抬头看了文党一眼:“太守,以下官愚见,还是开仓放粮吧?若是再这么涨下去,不出三日,就会出现卖儿卖女的情况!”
文党没有说话,常事挥挥手让户曹下去。等户曹一走,常事道:“老师,我也觉得这件事有点太大了,万一到时候,苏任不能压下粮价,一切责任可都需要老师承担!”
“你怕了?”
常事很实诚的点点头。
文党微微一笑:“这就是你和子恒的区别,子恒做事未达目的誓不罢休,若不用这断粮之计,等那些郡兵兵临城下,这成都就完了,我们只有以死谢罪,与其死不如搏一把!”
“可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既然这件事交由子恒处理,咱们就只能相信他,只要能保住成都,老夫就算罢官回乡又有何妨?”文党坚定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此事不用再议,一切等子恒的消息,他说放粮的时候再放粮!”
崔久明一脸冷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市场。崔家世代经商,从小就跟着父亲在商铺里转悠,能有一倍的利润,父亲都会让他好好记住。可是,如今的成都完全颠覆了他对商业的认识。从粮价开始,所有商品都在涨价。成都人已经疯了,只要是摆在外面卖的,哪怕是坨屎都会被人疯抢。
蜀中商会的各家商铺找过他好几回,若不是苏任下了死命令,这些商人早就坚持不住。奇怪的商业让他们害怕。万一朝廷介入进来,他们的下场会很惨。
望着苏任一口一口喝粥,喝的从容而优雅。崔久明实在忍不住:“这还要继续多久?赚钱是好事,可咱们这个做法会被灭九族的!”
“别担心!一切有我!”
“能不担心吗?听说蒙家又拿出一百万钱收购粮食,到了下午,粮价就会涨到一百钱!”
“这不是很好嘛?蒙家有钱,就让他买!我倒想看看蒙家到底有多少钱!”苏任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口菜:“放心,我自有办法让他一粒粮食运不出去。”
“我说的不是这!”崔久明急的直跳脚:“我说的是咱们的命!”
苏任翻了个白眼,继续吃饭:“你还没吃吧?来一起,这两天你都瘦了!”
崔久明彻底被激怒了,一把夺过苏任的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你就不能给我个实话,咱们还要进行多久?”
苏任有些无奈:“不会太久,等到蒙家没钱的时候就停!城外的郡兵也来的差不多了,马上就收尾!等此事结束,朝廷一定会重赏你的!”
苏任说的很轻巧,可是蒙家到底有多大实力谁也不知道。昨天夜里,蒙韦送来消息,蒙季已经收购了三万石粮米,足够两万郡兵吃半个月。这是个不好的消息,面对这些郡兵,成都根本没有任何防御,一天就会被人家攻破,哪用得着半个月。
蒙季哈哈大笑:“好!有这三万石粮米,就能拿下成都,只要拿下成都,看他苏任和文党还有什么话说,到时候只要将哄抬物价的罪名给蜀中商会安上,咱们也能洗脱谋反的嫌疑,苏任这次做了一件好事,哈哈哈……”
蒙韦跟着一起笑:“主人,咱们什么时候将粮食运出城去?也好让那些郡兵安定下来,昨日我去的时候,郡兵们也知道了粮价的事情,人心惶惶。”
“此事倒也得尽快,下午你就去,顺便让他们放心,蒙家答应他们的事情绝不会赖账!”
“诺!”
轻轻的将被子给蒙必盖好,蒙季的眼泪流了下来。蒙必是自己的独苗,如今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做父亲的心里不难受。看见蒙必就想起了唐蒙,都是那家伙害的,等拿下成都,一定要将唐蒙碎尸万段。
成都的物价还在继续上涨,街道上的乞丐开始增多。这才是第四天,很多人便已经到了饿死的边沿。蒙韦率领着粮车,从路上往过走。看见那些乞丐的眼神,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那些人的眼神中是疯狂,马车上的粮食袋子就是引起他们疯狂的东西。
眼看就要抵达城门,蒙韦不断的催促御手加快速度,尽量离开那些饿狼般的眼睛。城门关的严严实实,十几个公人就站在门口。蒙韦跳下马车,对公人道:“快快开门,长史家有东西要运出城!”
公人头往后看了一眼,问蒙韦:“运的何物?太守大人有令,成都粮荒,任何粮食不得出城!”
“嘶……”蒙韦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个苏任做事还真是环环相扣,一点机会都不给蒙季留。
不待蒙韦回答,公人头一声令下,公人们就要动手检查。负责押运粮食的蒙府家丁自然不允许。
公人头抽出兵刃:“我等奉命行事,敢有阻挠着格杀勿论!”
“你敢!这是长史府的东西,谁都不能碰!”
眼看两拨人就要动手。蒙韦连忙将公人头拉到一旁,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行个方便,都是自己人,这些钱请诸位喝茶!”
公人头看了一眼,嘴一撇:“职责在身,蒙管家把钱收起来,还是配合为好,免得惹出麻烦!”
蒙家的家丁何时受过这等气,见公人头竟然不接这一茬。为首的家丁一把将蒙韦拉到身后:“老子就是不让查,你能如何?”
“不让查就说明你们心虚,这车上装的肯定是粮食!”
“就是粮食怎的?若不放我们出城,现在就宰了你!”
“抢粮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一大群乞丐涌向蒙家的车队。蒙府家丁淬不及防被几个乞丐冲的七搭八外。有人撕开一个布袋,雪白的大米如瀑布般流到地上。饿了几天的百姓一拥而上,开始疯抢。
家丁们大惊,抽刀就要砍人,尚未动手,就被人缠住。这些人动作敏捷,出手迅速,绝不是一般的百姓。护卫首领正好碰见一个满脸黑灰的汉子,两人一交手便明白自己不是人家对手。眼见事情要坏,蒙韦躲在马车下浑身发抖。昨天接到霍老四的通知,就知道运粮出城肯定会出事,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眼睁睁看着家丁首领被人打翻,成千上百双脚从身上踩过去,不死都没用了。
苏任和崔久明站在不远处一个僻静的巷子口,望着城门口的疯狂,两人的心情不一样。苏任在感慨百姓力量的强大,而崔久明担心的是什么时候这些人涌进自己的铺子也来这么一处,那自己就会死的很惨。
眼看着那些百姓搬光了十几车粮米,苏任道:“下午每家店铺门口贴出告示,就说蜀中商会已经从周边调集粮食,正在路上,三日后会按照平常的价格出售。”
“呼!”崔久明长出一口气:“好,我马上去办!”
苏任眼睛一转:“还有,在牌子下加一行字,协商蒙家在成都缺粮的时候往外运粮,蜀中商会耻于和蒙家打交道,不会卖给蒙家一粒粮米!”
崔久明愣了愣:“真的要逼死蒙家?”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你应该知道吧?”
崔久明点点头:“好吧,就咱们和蒙家现在的情况,也没法缓解了。”
蒙韦破衣烂衫的跑回蒙府,一见蒙季的面便跪了下来,脑袋在地上磕的邦邦响。
不等蒙韦把话说完,蒙季就感觉一阵眩晕:“全完了?一点都没剩下?”
“全没了,被那些刁民抢玩了!一粒不剩!”
蒙季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蒙刘氏想要上前,蒙季摆摆手:“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
“主人!城外又送来催粮的书信!”
不等众人走出屋子,一个家丁拿着书信进来。正在气头上的蒙季抓起自己的茶碗扔过去,吓的那个家丁连忙跪地,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蒙刘氏连忙安慰道:“别太着急,总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所有路都被文党堵死了,我们现在没有一粒粮食,就算有粮食也送不出去,那些家伙看不到粮食绝不会进城!”
“要不我们派人出去,告诉郡兵,只要他们进城,就有粮食?”
蒙韦连忙抬头:“主人,夫人这个主意可行!”
“可行个屁!妇人之见,你以为那些家伙都是好糊弄的?”蒙季忽然坐直身子:“立刻再去买粮,这一次分批运出城!走密道!”
“诺!”蒙韦答应一声,慌忙起身。
还没走到门口,又何一个家丁撞在一起。
蒙季怒道:“又怎么了?”
家丁看了一眼现场气氛,连忙扶起蒙韦,这才跪倒在地:“主人,他们,他们……”
“说!”
“蜀中商会的所有粮米店刚刚贴出告示,说他们筹备了大量的粮食正在运来成都的路上,三天后必到!”家丁吞吞吐吐。
蒙季冷哼一声:“欲盖弥彰!这是还要涨价!”
“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我们家在成都粮荒的时候运粮出城,倡议所有粮米店不要卖给我们一粒粮食!”
“啊!”蒙韦大呼:“主人,这是他们要致我们于死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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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汶江道校尉一巴掌拍在几案上。小说lala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笔.趣.閣”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差点将几案震翻:“蒙季这个龟儿子。钱财给了一半不说。粮食一粒都沒有。咱们提着脑袋跟他干。他就这样对我们。明日若是还沒有将粮食运出來。老子就回汶江道。”
“稍安勿躁。”湔氏道校尉是公推的领头人。这几天各家校尉都有些怨言。数万人聚集成都城下。却沒有饭吃。这也是他们沒有进攻成都的原因之一。在沒有得到好处之前就做了叛军。实在有些心不甘。
“稍安勿躁。你的人有饭吃当然稍安勿躁。我的手下可快要饿死了。”汶江道校尉冷哼一声:“若真把老子逼急了。杀进成都先灭了蒙季。”
徒县县尉笑笑:“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希望。特别是蒙季。他也知道咱们的状况。只要咱们按兵不动。他比我们更着急。为了解决粮食的问題。我有个建议。不知诸位……”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徒县县尉沒有生气:“既然我们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何不将大家的粮食都拿出來。暂时渡过这个难关再说。”
“诶。这个主意不错。”汶江道校尉连忙扭头去看那几个有粮食的校尉和县尉。冲着湔氏道校尉嘿嘿一笑:“我觉得这个方法很好。哪怕是借也行。等蒙季的粮食送來。再还给你们。”
蚕陵县尉摆摆手:“这怎么行。虽说我们有些粮食。可成都的粮价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万一蒙季不能送來粮食。我的人马就要饿死。这点粮食是留下來救命的。”
“你们他娘要饿死。我们已经饿死了。”汶江道校尉把眼睛一瞪:“一句话给不给。不给老子就自己动手。”
“咳。”湔氏道校尉咳嗽一声:“不要动怒。大家都是自己人。伤了和气就不好了。这样吧。我拿出一百石粮米。哪位的粮食不够先顶一阵。”
“一百石。亏你说的出口。一百石粮米能养活几个人。平分。要死大家一起死。”汶江道校尉不依不饶。振臂一呼得到了不少人的赞成。
“平分粮食。平分粮食。”
“都是一起來的。就得平分粮食。同甘共苦。”
眼看着议事的大帐里已经乱了。有粮的人和沒粮的人分成两派。湔氏道校尉坐在主位上一声不吭。
“报……。校尉。兵曹求见。”
“谁。”众人一下子安静下來。湔氏道校尉心中不悦。望着传令的兵卒:“这个时候他來干什么。可带有兵马。”
“只有三人。说是新任蜀郡兵曹。特为诸位的性命而來。”
“岂有此理。”汶江道校尉大怒:“龟儿子是來羞辱我们的。给我抓进來。”
“且慢。”湔氏道校尉连忙摆手:“新任蜀郡兵曹。文党的动作还挺快嘛。如今我们被蒙季诓骗到这里。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若是蒙季已经被太守拿下。我们最好找个退路。”
徒县县尉点点头:“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若是事不成。咱们这可就是谋反。是要灭九族的。”
湔氏道校尉想了想:“传令军马。摆开阵势。让这个什么兵曹看看我们的士气。就算要求和也能多捞一点利益。”
一声牛角号吹响。大营之中开始沸腾。军卒们穿戴整齐。拿着兵器冲出自己的营帐。通往大帐的道路立刻被军兵们包围起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留下窄窄一条过道。
“鸿门宴。”这是苏任对这架势的第一感觉。不过。既然來了。硬着头皮都得进去。
走在一大群军兵中间。向來有些洁癖的苏任觉得难以忍受。不自觉的便伸手捂住鼻子。引的附近军兵一个个怒目而视。
湔氏道校尉率领众人在大帐门口等候。却发现迎面走來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脸上欢喜的表情便立刻不对了。汶江道校尉更是冷哼一声。转身便进了帐篷。
苏任拱手施礼:“在下蜀郡兵曹苏任。见过诸位。”
兵曹这个官名不怎样。苏任这两个字却让众人一愣。徒县县尉忘了湔氏道校尉一眼。呵呵笑道:“原來是苏先生。苏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只知道先生善于经商。沒想到也会带兵。”
“这位是徒县县尉吧。”苏任來之前自然做过了功课。
徒县县尉点点头:“苏先生竟然认识我。可真让我意外。”
“徒县是蜀郡最大的县。县尉手下郡兵足有一千之众。按理说做个校尉都不算大。然县尉一直兢兢业业。替太守分忧。太守经常在我等面前提起。县尉大名怎能不知道。”
“太守也知道我。”徒县县尉满脸欢喜。
“咳。”湔氏道校尉咳嗽一声。徒县县尉连忙笑道:“我來给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湔氏道校尉。这位是蚕陵县尉。这位是……。诶。汶江道校尉怎么不见了。”
苏任一个个行礼。表现的谦虚得体。让这些县尉、校尉心中很舒服。
进了大帐。十几个道县便有十几个县尉和校尉。其中还有司马、军候。小小的中军大帐挤得满满当当。
苏任尚未坐下。汶江道校尉便冷哼一声:“苏兵曹若是來投降的。我们欢迎。若是有别的事情免开尊口。成都就在眼前。用不了半个时辰。我们的大军就能开进成都。”
苏任呵呵笑着。并沒有因为汶江道校尉的无礼而气恼。抖了抖自己的衣袍。坐到为自己准备的座位上:“汶江道校尉所言不假。成都如今全无防守。诸位要想打破轻而易举。”
“那你就是來投降的。”
苏任摇摇头:“非也。我既不是來劝说的。也不是來投降的。只是有些生意想和诸位谈一谈。”
“生意。什么生意。”湔氏道校尉问道。
扔下汶江道校尉。苏任对湔氏道校尉拱拱手:“在下知道诸位的大军缺粮。正好在下手中有一批。不知道诸位愿不愿意购买。”
“卖粮。你又多少粮。”汶江道校尉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自救:“有多少粮也不用。我们粮草充足。”
“呵呵。诸位何必自欺欺人。实话告诉诸位。蒙家的粮仓已经被我烧了。蒙家准备运往城外的粮米也被饥民抢了。若是诸位还指望蒙季给你们运粮。那诸位就只有死路一条。”
“格老子的。你敢威胁我们。”
“呵呵呵。这那里算得上威胁。我只是在做生意而已。”
徒县县尉上前一步:“既然如此。不知先生的粮食是个什么价钱。”
“不要钱。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每人一万石粮草。拱手相送。”
“一万石。此话当真。”徒县县尉显然对这件事更加感兴趣。
湔氏道校尉皱皱眉头:“一万石粮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苏兵曹好大的手笔。先说说你的条件。我们再决定是不是有命拿这一万石粮草。”
苏任点点头:“好。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各位退兵。蒙季已经穷途末路。诸位可还有大好的岁月。这帐篷里的都是六百石以上的官员。诸位很清楚。真冲进成都。那可就成了蜀郡的罪人。国家的叛逆。既然诸位不想做叛逆。而蒙季也已经利用完毕。就应该退回自己境内。”
“昨日太守就准备将此事上报朝廷。是我给压了下來。从某种程度上來说。诸位也受我的节制。我这个兵曹新上任。不希望出现兵变。所以才会拿十几万石粮食平息此事。若是此时被朝廷知道。诸位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成都的粮价想必大家也知道。一万石粮米就是一百万钱。只要诸位答应退兵。我马上派人将粮食送來。同时。我还可以保证。今日之事太守和都尉绝不追究。”
苏任扫视一圈众人。有不少人已经低头沉思:“诸位想清楚。是要和蒙季一条道走到黑。还是悬崖勒马。若是还要攻打成都。就当我是放屁。顺便说一句。太守早已经得知了蒙季的计划。附近各郡的援军也正在赶來。留个你们的时间不了。”
“老子决不投降。”汶江道校尉大喝一声:“花言巧语诓骗我们。等我们退兵你再各个击破。真是如意算盘。”
“看來汶江道校尉不信。既然如此我不勉强。你要想进攻成都。请自便。”
“好。你给老子等着。打下成都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汶江道校尉起身就往账外走。一边走一边对苏任怒目而视。
徒县县尉连忙拉住他。小声道:“你这么急干什么。什么时候了。我们自己最重要。”
汶江道校尉对苏任翻了一个白眼:“我就看不惯那家伙的嘴脸。一万石粮草。就这点粮草还想让我们退兵。”
“你觉得价钱不合适可以再谈吗。若是朝廷派兵过來。我们这些郡兵可不是对手。”
死啦硬拽将汶江道校尉重新拉回來。
湔氏道校尉笑了笑。继续对苏任道:“当兵吃粮本就如此。若是苏兵曹能够解决我们的粮食问道。我赞成撤兵。你们说呢。”
“我愿意。”
“我也愿意。”
关系生死存亡的时刻。还是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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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叛军的结局
离开郡兵军营的时候,苏任意气风发。后脊梁的冷汗流进了屁股沟,在椅子上捂热之后,那里格外不舒服。想要伸手挠一挠,碍于颜面只能忍着。
和那些没脑子的县尉、校尉告辞之后,苏任一刻没有停留,他要尽快将好消息报告太守,还要让人准备粮食。都是成精的玩意,看不见粮食谁也不会出手。作为新上任的兵曹掾,这一点苏任很在意,关系到自己郡兵中的信誉,不能不做的好一点。
湔氏道校尉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众人,长出一口气,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咱们这个新任的兵曹看上去还不错,只要他能把粮食送来,咱们就撤兵,蒙家栽在苏兵曹手里也不冤枉!”
“的确是!蒙季不识时务,当初若是和苏兵曹通力合作,恐怕用不着我们,这蜀郡早就是他的天下了!”徒县县尉嘿嘿一笑,不少人跟着一起点头。
“哼!一群蠢蛋!”汶江道校尉冷哼一声:“要退兵你们退,这一次咱们做出的事情,和谋反没有区别,说是太守能放过我们,相信了才是傻瓜,等着吧!现将我们送走,然后一个个收拾,到时候有你们后悔的!”
徒县县尉摇头笑道:“哎!人各有志,若是汶江道校尉要留下,你就留下好了,要给蒙季做陪葬我们管不着!”
“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管!”汶江道校尉扔下这句话,扭头带着自己手下的几个军候和司马走了,身后倒也有几个县尉跟随。
湔氏道校尉望着汶江道校尉的背影,笑道:“也不知蒙季给了他什么好处,这家伙竟然一心跟着蒙季,既然他自寻死路,就由他去,苏兵曹说明日便能将东西送来,那咱们今夜就收拾东西,也好尽快离开成都这个是非之地!”
徒县县尉看了湔氏道校尉一眼,暗暗点头,表示明白。
一路上苏任都很高兴,嘴里面哼着不清不楚的调调。胯下白马迈着小碎步往城门而来。成都周围的庄稼已经成熟,金黄色的黍米,高大的高粱郁郁葱葱。因为大兵围城的关系,农田里一个劳作的百姓都没有。成群结队的鸟儿上蹿下跳,享受着无比的美味。
霍金的大黑马在羌地野惯了,伸嘴就要去吃高粱叶子,被霍金一鞭子抽在脑袋上。大黑马十分不情愿的底下脑袋,步子迈的也没刚才勤快了。
“就一口高粱叶子怕什么?看你的大黑委屈的样子!”黄十三开始打趣。
“不能惯毛病!这家伙在羌地野惯了,看见什么都想吃,让我打了几回,依然不长记性!”
“你也不心疼?”
“怎能不心疼?”霍金抚摸着大黑马的鬃毛:“但不能惯着他,今后咱们要跟着大哥上战场的,若是两军对战的时候,这畜生突然犯了脾气,我的小命可就交代了!”
“哈哈哈……”苏任回过头来:“你倒想的长远,谁说我要上战场,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不喜欢!”
“凡我大汉男儿,十六岁以上,五十三岁一下都要戍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霍金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苏任:“若不是大哥现在做了兵曹,早就接到朝廷的命令了!我今年十四,再过两年就可以纵马飞扬了!”
苏任还真不知道大汉朝有这么一个规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去战场,还是那种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冷兵器战场。后世的电视、电影中只要是大战,必定浮尸千里。一场仗下来,能活下的都是命大之人。
苏任打了一个寒颤:“不行,死也不上战场!”
霍金和黄十三对望一眼,对于苏任害怕战场的神情只当做是玩笑,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赶回城的时候刚过中午,西门内一大群人都等着苏任的结果。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太守文党,谁也不想看着郡兵进城。自古以来,兵灾和其他所有灾难一样都让人厌恶。蜀中百姓才过了几十年没有兵灾的日子,再回到以前的苦难,和杀他们没有区别。
见苏任满脸的笑意,常事长出一口气:“老师,应该是成了!”
文党手捋须髯,频频点头:“成了就好!免了成都百姓生灵涂炭,老夫这辈子都安心了!”
苏任一抬腿,潇洒的从马上跳下来,随手一甩马缰,黄十三稳稳的接在手中。上前一步拜倒在文党面前:“老师,学生回来了,幸不辱命,城外个道县郡兵已经答应,只要给他们一定的粮食,他们便会退兵!”
“甚好!”文党连忙将苏任扶起:“子恒此次又立下大功,老夫心中甚是高兴!不知他们要多少粮食?”
“每家一万石!”
“啊?这么多?”常事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守财奴的性格让他不由得惊叫一声。
“呵呵!”文党笑道:“也就不到二十万石粮食,不多!只要能保住成都,就是二十万石我也掏!”
解了心中大事,笼罩在文党脸上多日的愁云烟消云散。城门口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对于这个新上任的兵曹,成都人表示出了钦佩。
听到粮草的数目,崔久明当即表示,蜀中商会愿意捐献出五万石,替官府分忧。文党欣然允诺,崔久明也是长出一口气,跟着苏任哄抬成都物价的事情,总算消于无形。如果文党不收,那蜀中商会就有毁灭的危险,他这个会长弄不好的枭首示众。
翠香楼已经准备好了庆功宴,文党这一次没有客气,在崔久明的邀请下进了成都最有名的高档酒楼。这地方,文党还是第一次来,富丽堂皇远比他的太守府。清一色的八仙桌,太师椅让文党觉得新鲜。掌柜的老头,亲自接待这一群高大上的来宾,殷勤周到的服务,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配上清洌爽口的烧酒,一切的一切都让文党觉得很不错。
酒过三巡,文党放下酒杯:“子恒呀!是不是所有郡兵都答应退军?”
苏任摇摇头:“老师见谅,学生一开始并没有给老师说实话,在我的计划中,并不是要说服所有郡兵,算起来,城外还有三五家要跟着蒙季死磕到底!”
“这……”常事大惊,上好的青瓷酒杯差点掉在地上:“这么说,咱们成都的危险还没有全部解除?这可如何是好?哪怕还有一家,只凭咱成都的防守也挡不住呀!”
苏任笑了笑:“别驾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这些郡兵全都被蒙季收买,既然能来就说明他们对蒙季抱有幻想,看上去城外的郡兵来自不同的县道,实际上只听命于蒙季一个人,也就是说人家是一条心,对付这样的人,无论我们是借兵围剿还是请朝廷出兵,都难以快速解决目前我们成都的危机。”
扫视了桌子众人一眼,苏任接着道:“既然他们是一条心,就得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有几家不愿意也是正常!正好可以成为我们分化的对象,只要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家伙脱离郡兵集体,才能彻底解除成都威胁!”
“好!”文党一掌拍在桌上:“子恒此计甚妙,与其我们费力剿灭,不如让其自相残杀!”
苏任笑了笑:“话是这么说,若是有大多数人不愿意十万石粮草撤兵,咱们恐怕的大出血,将诱饵再做的大一点!”
众人哈哈大笑,对苏任伸出大拇指,表示钦佩。
常事依然皱着眉头,思量半天:“这一战打下去,恐怕整个蜀郡的郡兵就剩不下多少了。”
高高兴兴的众人,立刻回到愁眉苦脸的样子,转折的自然,完全没有违和感。谁也没有觉得这样的转变有什么不对。
苏任扫视一眼:“都怎么了?这些人是叛军,是叛逆!现在清理了为的是蜀郡的长治久安,来来来,喝酒喝酒!”
文党端起酒杯,与苏任遥祝一下:“子恒还有后招吧?”
苏任笑呵呵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还是老师知我!”
“既然这些人能被蒙季收买,保不齐也会被别人收买,作为新上任的兵曹,我准备重建郡兵,此次参加围堵成都的所有校尉、县尉都不可再用,包括他们的心腹,这些人都是要彻底铲除,诸位若是有意在郡兵中任职,我可以优先考虑!”
霍金的眼睛一亮:“我去!”一声喊出,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表态,很有些尴尬。
霍老四已经伸出了手,准备来一场家暴。
文党却笑呵呵的看着霍金:“此子不错!”弄得霍老四手伸在半空,也不好落下去。
常事点点头:“苏兵曹的确思虑长远,在下不及也!”
所有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蒙季让蒙韦再次筹措粮食送往城外,粮食还没有备齐,却得到苏任去了城外军营的消息。连忙派人多方打探,听到结果的时候,蒙季当场便晕了过去。
蒙家进入到了深度恐慌之中。首先从蒙季书房中传出来,很快便蔓延到了整个蒙家。家丁和仆人开始逃离,任凭蒙韦派再多的人手守住所有出口,依然隔绝不了逃跑事件的发生。
躺在榻上的蒙季摆摆手:“别管那些家奴了,我要出城,就是抬也得把我抬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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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蒙韦的心
通过密道,蒙季带着蒙韦几个人钻出了成都城。小说gege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望见郡兵大营的时候,心凉了半截。惊天的喊杀和痛苦的惨叫正在大营中蔓延。尸体和鲜血染红了帐篷,被点燃的物资燃烧的火焰,隔着老远都能看见。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蒙季疯了一样的冲向郡兵大营。
蒙韦死死抱住:“主人不可,那大营里情况不明,主人不可涉险!”
“放开我,这些全都是苏任的诡计!是他搅乱了郡兵!”
蒙季一口气没咽上来,眼睛一翻,气晕过去。蒙韦连忙将蒙季放好,抬眼看向郡兵大营方向。战火还在蔓延,双方人马杀的正酣。两边的实力相当,战事呈现出焦灼状态。苏任要出城见那些郡兵的事情,蒙韦不知道。当他看见眼前这一幕,心中对苏任感到了害怕。
“管家!咱们,怎么办?”一名家仆望着晕倒的蒙季,手足无措。
蒙韦左右看看,用手一指:“你们两个赶快把主人送回去,请医官医治,其他人跟我留在这里,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汶江道校尉大怒,身披铠甲,鲜血已经将他浑身染红。手里提着卷刃的长剑,冲着旁边几个人怒吼:“格老子的一群骗子,竟然偷袭?立刻派人,把我们的营地抢回来,无耻小人,苏任的好处还没来,一个比一个着急!”
江源县尉摇摇头:“校尉,咱们还是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湔氏道和徒县的两个家伙这是要杀光我们!”
“往哪走?就算死,也得咬下他们一块肉来!”汶江道校尉大怒,抬手便将江源县尉砍翻在地:“若有再言退着,格杀勿论!跟我杀过去!”
站在远处的湔氏道校尉和徒县县尉,眯缝着眼睛,望着如同疯了一样的汶江道校尉。
徒县县尉笑道:“没想到这家伙还有些本事,若他识时务,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湔氏道校尉看了一眼徒县县尉:“这一次我的兵马是主力,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苏兵曹的东西,我占七成!”
“知道,你已经说了八遍了!”徒县县尉一笑:“将预备人手都派上去,赶紧结束这场战斗,再拖下去我们的伤亡会变得很大!”
湔氏道校尉笑呵呵的吩咐传令兵增派援军:“我们的人数占优,那个疯狗逃不掉的!”
只用了一下午时间,汶江道和江源县几个看清苏任目的的道县人马就被歼灭。郡兵大营中血流成河,将近八千兵马就这么死在刚刚的兄弟手里。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鲜血,诺大的营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直到夜色降临,郡兵大营的砍杀声才停止。
蒙韦趴在远处的山坡上看了整整一下午,身下的土地被他的汗水浸湿。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惨绝人寰的现场,虽然还是没看明白,为什么郡兵之间产生了内讧。不过觉得蒙季最后的那句话绝没有说错,蒙韦想起了自己,这么长时间,自己脚踩两只船,眼看着蒙家要完了,自己就真敢去和苏任谈条件?
夜风吹的蒙韦浑身冰凉,他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一名家仆推了推蒙韦:“管家,咱们还是回去吧?”
蒙韦打了个机灵:“回!快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主人!”
从密道重新钻回成都,回到蒙府的时候,蒙季已经醒了。躺在榻上不断的哼哼,一家子围着蒙季哭哭啼啼,倒把刚进门的蒙韦吓了一条。
匆忙扑到蒙季榻边,蒙韦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主人,完了,郡兵反了!”
蒙季翻了个身,一把抓住蒙韦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蒙韦,嘴巴张的老大,却说不出一个字。努力了半天,一口鲜血喷到了蒙韦脸上。
“主人!主人!”蒙韦顾不上擦拭,连喊两声,蒙季没有任何反应。蒙韦战战兢兢的动了蒙季一下,心里砰的一声:“主人,呜呜……”
蒙府上下哭喊声一片,男男女女全都跪在蒙季榻前。蒙刘氏咯一声,眼睛一翻软到在地,附近的仆人连忙抱住。又是一阵大乱。医官急匆匆进来,看了看蒙季,又看了看蒙刘氏,直说蒙刘氏晕了过去,对蒙季只字未提。
就在蒙家上下不知所措的时候,蒙必出现在门口,跟着蒙必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头发蓬乱的家伙。蒙韦看了一眼,他认识,来人正是侯建。
“都别哭了!”侯建大吼一声,哭声戛然而止。扫视了众人一眼,侯建摸了一把蒙季,对蒙必摇摇头。蒙必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眶流出来。
侯建道:“立刻派人去请仵作,找人去棺材店定做棺木,其余人等将家里的白布都拿出来,布置灵堂,快去办!”
蒙韦没敢多问,连忙起身去安排。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屋里。蒙必跪倒在蒙季的尸首前,侯建静静的站在其身后,场面格外的诡异。
蒙韦的眼睛转了两圈,正要继续往外走,一抬头却发现侯建的老仆候四抄着双手,正站月亮门后面。蒙韦连忙收回目光,低着头急匆匆走出院子。
来到院门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蒙韦长出一口气。对这个候四,蒙韦是从心底里感觉别扭,这个老家伙永远都是一张死人脸,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样。被候四看上一眼,蒙韦就觉得自己脚踩两只船的事情就要暴露。
先去棺材店订了一具上好的棺木,约好时间让直接送到蒙府,又去纸马店将布置灵堂的所有东西全部备齐。刚过嘉宁巷就看见整个成都最富丽堂皇的酒肆,翠香楼。
站在翠香楼的门口,蒙韦犹豫了好久。蒙季的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侯建的回归苏任肯定不知道。来来回回在翠香楼门口溜达了好几圈,蒙韦下不了决心进去。
“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站在门口招呼来往的人。他早就看见了蒙韦,只是不动声色。掌柜的交代过,对于蒙韦不需要太过热情。
又从翠香楼前溜达了一圈,蒙韦左右看看。这条街道临近西市,人来人往的格外热闹,街道两边买东西的小贩一个挨着一个。今日一早,太守府已经贴出告示,说城外的郡兵不日就要退回各自的领地,让百姓不要惊慌。另外,从昨天开始,蜀中商会大量出售粮食,价格直接从一百钱降到前几天的八钱。老百姓长出一口气,趁着这个当口赶紧多买一些,生怕粮价再涨上去。
见没人注意自己,蒙韦一迈腿进了翠香楼。老掌柜慌忙迎上来:“蒙管家来了,你可有好几天没来了!”
蒙韦不自然的笑笑,也没有答话,跟着老掌柜就往二楼走。
这几天翠香楼的生意都不怎么好。城外有郡兵,城内到处都是乞丐,这种时候,就算是不愁吃不愁穿的有钱人也没心思来这种地方消费。
二楼的包间里,霍老四坐在窗口喝茶,见蒙韦进来,呵呵一笑:“蒙管家今天可在外面徘徊的有些久!”
“哎!”蒙韦一屁股坐下,叹了口气:“蒙季死了,这个时候还是少见面为好!”
霍老四点点头:“蒙季既然死了,蒙家现在何人做主?”
蒙韦看了一眼霍老四:“你猜!”
“按理说,蒙季一死,蒙家就应该交到蒙必手中,但是蒙必被唐蒙收拾的差点死了,还被割了舌头,该不会是蒙刘氏吧?”
蒙韦摇摇头、“那是谁?”
蒙韦左右看看,将脑袋凑到霍老四跟前:“告诉你,侯建回来了!就在蒙家!蒙季刚死,侯建就把蒙必搬出来,现在的蒙家实际的掌控者是侯建!”
“侯建?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蒙韦对霍老四的表情很满意,直起身子,端起茶杯,摇摇头:“不知道,或许这家伙一直就没离开蒙家,竟然连我也瞒着,蒙家人隐藏的够深呀!”
霍老四呼的站起身,对蒙韦拱拱手:“侯建回来是件大事情,我得立刻回去告诉任哥,告辞!”
不等蒙韦回答,霍老四径直出了包间,楼梯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蒙韦没有急着走,静静的坐在座位上,一边喝茶一边望着楼下的街道。看着霍老四大步流星在人群中小跑,蒙韦微微笑笑。
成都已经恢复到了前几天的样子,不过还是有一部分商铺没有开门。翠香楼对面就是蒙家的一个商铺,门前的台阶已经被一群乞丐占据。这些在物价高涨的时候,失去一切的人,就算物价回落,他们也已经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本钱。最好的结果就是沦为别人家的仆人或者去做苦工,弄不好饿死街头也是可能的。
一道身影引起了蒙韦的注意,刚看了一眼,连忙将自己的身子缩回来。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过了好久慢慢的将脑袋探出去,在街道上一阵乱扫,寻找那个人的身影。当他再次发现并确定那人的时候,那人抬头正在看他。两人的目光相对,蒙韦的心瞬间就变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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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翠香楼的损失
苏任亲自押送粮食出城,在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见到了湔氏道校尉等一群郡兵的首领。[燃^文^书库]
苏任呵呵一笑:“各位来的都挺早呀!看上去都收拾妥当了,一拿到粮食就准备回去?”
徒县县尉微微一笑:“久离驻地,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再说苏兵曹刚刚上任,朝廷的使者即将要来成都,若是被天使知道,对苏兵曹也没有好处,苏兵曹真心待我们,我们自然也得为兵曹考虑!”
“呵呵呵!还是徒县县尉说话好听!”苏任一指身后:“既然如此,粮食都在这里,按咱们说好的,一共十八万石,怎么分配你们自行决定!”
几个县尉一拥而上,扑向拉粮食的大车,开始招呼自己的手下搬运粮草。苏任站在一旁,湔氏道校尉和徒县县尉陪在身旁。这些人昨天晚上便已经商量好了分配方法,不担心他们的粮食会少一粒。
“诶?如何不见汶江道校尉?”苏任装模作样在人群中寻找,看了半天:“好像还有几个县尉也不在了!”
湔氏道校尉和徒县县尉对望一眼。徒县县尉道:“不瞒苏兵曹,那汶江道校尉不识时务,一意孤行,我等众人苦劝不下,只能兵戎相见,迫不得已我们只得自卫,兵器无眼,等到天亮才发现汶江道校尉和那几家县尉已经葬身乱兵之中,哎!”
“此事不能怪我们!”湔氏道校尉道:“太守和兵曹已经声明蒙季乃是叛逆,而汶江道校尉依然要追随蒙季,必然也是叛逆,此等叛逆人人得而诛之!”
“好!说的好!”苏任大声叫好:“为了湔氏道校尉这句叛逆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下午我在成都最好的酒肆,翠香楼摆宴,为平叛有功的诸位庆功,还要邀请太守和别驾作陪,等朝廷天使来到成都,也要禀报,上达天听,让陛下知道诸位平叛的功劳!”
湔氏道校尉和徒县县尉笑的很开心,眼睛都弯了,一脸的卑躬屈膝,俨然已经忘记了在苏任这个兵曹面前,自己好像地位还要略高一点。
俗话说的好,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拿到粮食的人自然高高兴兴。苏任没有骗他们,他们自然会高高兴兴的来赴宴。
翠香楼冷清了几天之后,这天晚上忽然间变的热闹起来。从城外陆陆续续赶来好多人。每一个校尉都要带几个手下,每个县尉也有一两个心腹。这种有恩赏的时候,自己吃饱喝足,也不能忘记那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
老掌柜忙里忙外的张罗,将当官的和当兵的分成两拨。当官在楼上,当兵的只能坐在楼下。就算是楼上也有三六九等。只有校尉、县尉一级的才配坐进最大最豪华的包间,那些军候、司马只能去那些准备好的小包间吃喝。店小二勤快的上上下下跑,用手里的托盘将各种这些丘八见都没见过的菜肴摆上桌面。
“啧啧啧!这就是苏兵曹弄出来的美味,只看样子就知道味道不错!”徒县县尉瞪着眼睛,盯着一桌子没见过的菜品。
湔氏道校尉呵呵笑道:“别这么没有出息,告诉兄弟们,都安分一点,这里不比别处,大呼小叫的让人笑话!”
“对对对,不能在这里出乱子!听说这翠香楼可是苏兵曹开的!”
菜肴已经上桌,客人也来了,只是主人家迟迟未到。望着一桌子美味不能吃进嘴里,多少让人有些不舒服。
就在众人急不可耐的时候,苏任哈哈大笑着走进了包间:“诸位见谅,最近成都的事情太多,刚刚从太守那里过来,让诸位久等了!快快请坐!”
早就坐下的众人连忙起身。湔氏道校尉施礼道:“苏兵曹公务繁忙,我等候一候也不是什么大事!请苏兵曹上座!”
一干人等客气了半天,苏任做到了主位,其他众人自觉地按照自己的等级一个挨着一个坐下。位子正好,不多不少,一张大圆桌围的满满当当。没有长篇大论的开场白,苏任端起酒杯和众人喝了一杯,示意大家动手。众人早就安奈不住,谁也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将那些精美的菜肴一个劲的往嘴里塞。
徒县县尉吃了一口豆芽,清脆爽口,一边回味一边赞叹:“苏兵曹可真是天下少有的人杰呀!无论是经商还是领兵都有一套,没想到这庖厨一项也有过人之处,由此可见,以兵曹的才学他日进长安也不是什么难事!”
“呵呵呵!县尉过奖了,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道,哪及得上诸位率领郡兵驻守一方,诸位才是我大汉朝的栋梁之才!”
“苏兵曹过奖了,我等粗人一个,只知道领兵。”湔氏道校尉放下酒杯,看了一眼苏任:“刚才听说,苏兵曹准备重整蜀郡郡兵,不知是个如何重整之法?”
“呵呵!不提也罢!大话是说出去了,只可惜毫无头绪!”
湔氏道校尉一句话,引起了众人的警觉。又听见苏任这么说,那些大口吃菜的众人这才放心。在他们眼中,苏任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孩子,就算做了兵曹又能如何?只要自己手中有兵,守住自己的地盘,量苏任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徒县县尉呵呵一笑:“苏兵曹是知兵之人,凭借手下几百护卫便能纵横夜郎和羌地,这点小事岂能难住苏兵曹?”
苏任摇摇头:“见笑见笑,这些事情都是我运气好,若不是上天保佑,现在早就不知道死在何处了!整兵的事情还要依赖诸位,希望诸位到时候多多配合才好!”
“好说,好说!”湔氏道校尉喝的满脸通红,一脸的得意,拍着胸脯叫道:“我在这里保证,只要兵曹用得着的地方吩咐一声便是,我等一定鼎力相助!”
“哦?”苏任耐人寻味的一笑:“此话当真?”
“当真!”
“这样的话,我这里还真有一件事情希望诸位帮忙!”
众人哈哈大笑。徒县县尉笑道:“都说苏兵曹是商贾出人,这做生意的手段果然不一样,哈哈哈……”
众人跟着一起笑。
苏任没笑,端起酒杯,站起身:“郡兵乃是朝廷控制各郡,保卫我大汉江山的屏障,按理说只有太守才有权利调动,而诸位为了一己之私,私自调动郡兵围困成都,差点让蒙季这样的反叛得逞,此乃我大汉百姓的不幸,也为朝廷律法所不容。”
“太守仁慈,不愿追究此事,可我苏任作为新任兵曹,便有管理蜀郡郡兵的职责,在我的眼皮底下,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打算重新整顿郡兵,为此,希望借诸位项上人头一用!”
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住了,包间里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苏任,好像不明白苏任的话。湔氏道校尉的酒意已经醒了两分,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苏任:“苏兵曹,你说要借什么?”
“呵呵,借用诸位人头一用!”
“啪!”徒县县尉重重的将手里的酒杯扔到地上。上好的青瓷酒杯被摔的粉碎:“姓苏的,你要杀我们?”
话音刚落,一大群穿戴整齐,手里提着兵器的商队护卫闯进包间。看着一大群凶神恶煞的护卫,谁还不明白那就是傻瓜。有两个想要冲出去喊救兵的家伙还没有走到门口,便被黄十三和霍金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殷红的鲜血,弄脏了上好的地毯,还没有死透的两个县尉躺在地上大声**。楼下传来一阵打斗之声,飞碟子摔完,搞的乌烟瘴气。苟天明大声呼喊,指挥护卫将这些校尉、县尉带来的亲兵和心腹全都抓起来,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苏任,你想干啥?”湔氏道校尉呼的站起身,因为醉酒差点摔倒。
苏任没有理他,皱着眉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两个家伙:“给你们两个说了,我最见不得的就是杀人,这上好的地毯你们知道值多少钱吗?从你们两个的份利中扣!”
霍金和黄十三并没有因为苏任的责怪而不敢下手。两人仗剑将苏任护在身后,冷眼望着围着那些校尉和县尉的护卫,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楼下已经动手了,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护卫们一拥而上,有人想要反抗,立刻被护卫们放到。大多数识时务的慌忙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湔氏道校尉抽出宝剑,一脚踢翻桌子。上面的菜肴撒了一地:“格老子的,竟然被你这个小子骗了,老子就算死也不能让你好过!”
没什么恶斗。有心算无心,人数上又有极大的优势。老掌柜还在酒里面做了些手脚,这些郡兵中的害虫抵抗微乎其微。没用一刻钟,战斗宣布结束。一共斩杀反抗者十八人,余者全部投降。
苏任趴在栏杆上往楼下看看,也是一片狼藉,叹了口气,摇头往下走,对身旁的老掌柜道:“今日的损失算在冷峻、苟天明和黄十三、小金子四人头上,好端端的一个翠香楼被他们祸害成什么样了!”
!!
第207章 好人的杀人手段
就在后院,苏任一边喝着醒酒汤,一边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望向老掌柜:“你用的什么药?我就喝了一口怎么到现在还头晕!”
老掌柜笑笑,没有回答,依然忙着自己的事情。小说,请移步到“筆趣阁/”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笔趣閣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燃^文^书库]
徒县县尉被捆成粽子带到了苏任面前。霍金一脚踢在腿弯处,徒县县尉来了一个狗吃屎,趴到了苏任脚下。
“这家伙竟然躲在椅子下面,顾头不顾腚,活像野鸡!”苏任嘿嘿的笑:“当时就想一剑捅进**里,让他这辈子都记着今天。”
苏任摆摆手,打断霍金无聊的废话,将徒县县尉扶起来,亲手为其松绑。徒县县尉满脸堆笑,非常配合:“苏兵曹一举解决蜀郡叛逆,功劳甚大,从今日开始在下为苏兵曹马首是瞻。”
苏任没接话,给徒县县尉倒了一杯茶,只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徒县县尉连忙捧起茶杯,一口便灌了下去,喝到嘴里才觉得不对劲,却又不敢吐出来,憋的脸红脖子粗。
“说吧!是谁告诉你们,我要整顿郡兵的?这话我只在太守面前说过一次,整个蜀郡没有别人知道。”
“啊!”徒县县尉连忙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茶水太烫,舌头都木了:“是一个老头,以前不认识,今天中午,兵曹走了之后他便来了,让我们提防兵曹,而且还说……”
“还说什么?快说!”霍金一抬手,将宝剑架在徒县县尉的勃颈处。
“还说,让我们率兵攻打成都,到时候有更多的好处!”
“呵呵,这老头到说的是实话!若是你们真的攻打成都,的确好处很多,至少这城中上百家商铺中的东西够你们用十辈子!”
“不敢,不敢!有兵曹在,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老头?谁都没见过的老头?”苏任自言自语。
徒县县尉连忙点头:“就是个老头,板着一张死人脸,说是来救我们的,还说兵曹心狠手辣,哎!早知道现在,应该听那个老头的就好了!”
“嗯?”黄十三冷哼一声,吓的徒县县尉慌忙跪倒在地,连连请罪。
苏任摆摆手,来了两个护卫将徒县县尉带了下去。徒县县尉大喊:“苏兵曹饶命呀!饶命……”
刘高想了想,对苏任道:“听那家伙所言,小人猜测那个老头应该是侯建的那个老仆!”
“候四?”
刘高点点头:“既然侯建回到了成都,候四肯定也跟着回来了,蒙韦所言,蒙季死了之后,蒙家实际上掌握在侯建手中,若是要搬倒我们,利用这些郡兵是最好的办法,只有成都乱起来,对侯建来说才有机会!只可惜,他们没有想到,咱们会突然出手!”
苏任不等刘高把话说完,一拍自己的大腿:“坏了,中了侯建的调虎离山之计,立刻派人拿着太守的安抚令,去郡兵大营!这个时候,那些郡兵不能乱!”
话音未落,阵阵的喊杀声在成都上空炸响。夜深人静的成都城瞬间沸腾起来,熟睡的人们被这声音惊醒,纷纷打开屋门,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匹快马踩着石板路在街道上狂奔。来到翠香楼门口,骑士跳下马,一边往里跑,一边大喊:“先生,出大事了!”
“石宝!不是让你在城门口看着吗?”自从霍金第一次见到石宝便喜欢上了这个激灵的小伙子。石宝是老狐狸唯一的儿子,比霍金还小半岁,在全是大人的苏府里面,只有他们两个玩的最好。
石宝没理会霍金,对苏任道:“先生,城外的郡兵炸锅了,不少人朝城门涌来!”
“有多少人?”
石宝摇摇头:“很多,到处都是火把!具体有多少,看不清!”
紧张的气氛让所有人攥紧拳头,霍金大叫:“大哥,还犹豫什么,和那些郡兵拼了,他们的校尉和县尉在我们手里,把这些家伙往城头一放,看那些郡兵还敢不敢攻城!”
苏任摇摇头:“没用的!那些郡兵已经被侯建控制,侯建让这些军官进城,就是为了给他争取控制郡兵的时间!”
“***,侯建这个阴险小人,当初真该一剑砍死他!”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立刻召集人马,赶往南门,如果挡不住郡兵们的第一波攻击,成都城就守不住了!”苏任立刻吩咐:“老黄先带人去蒙家,将蒙家的人控制起来,免得里应外合,幸好是晚上,城门都关着,守城咱们未必会输!”
“诺!”黄十三答应一声,匆忙去召集人马前往蒙府。
侯建深深吸了口气,这么多月以来,始终生活在苏任的阴影中。在温水,苏任不知道搞出了什么,自己的五百郡兵被吓破了胆子。在蒸笼峡,一阵火牛阵,又让自己辛辛苦苦聚集起来的山匪死了一个干净。侯建当时就想死,很有一种老天故意派苏任来折磨自己的想法,幸好候四在关键时刻救了他。
望着眼前的郡兵,侯建的心里还有些打鼓。苏任对他造成的阴影太可怕了,哪怕自己现在统帅数千人,还是提不起精神。
“候四,你说咱们这次能成吗?”
候四木讷的骑在马上一声不吭。
侯建自嘲的笑了一声:“辛辛苦苦设这个局,若是再不成,这蜀中咱们真的待不下去了,当初就应该听义父的话,带着刘俊去淮南,也不至于让刘家断子绝孙,咱们也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候四还是没说话,眼睛望向前面的成都城。
鼻青脸肿的蒙韦偷眼望了侯建一眼:“成都城高大,咱们手里没有攻城兵器,听说苏任已经纠集了蜀中商会的护卫,还联络了不少家丁,就凭咱们这点人真的要攻打成都?”
侯建对候四可以好好说话,对蒙韦从来就没有好感。在得知蒙韦竟然告密的消息后,自然不会客气,没杀他还是看在蒙刘氏的面子。
侯建轻蔑的看了蒙韦一眼:“谁说我们要攻城了?只要苏任答应我们的条件,咱们立刻撤兵!”
“啊!撤兵!就咱们这点兵马,能去那里?唐蒙正率军回援,只要苏任坚持到后日天亮,唐蒙就能回来,咱们也就死定了!再说……”
“闭嘴!”候四冷冷的说了一声:“若不是你偷偷的将蒙季的计划告诉苏任,蒙季会这么快被苏任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这一次你再耍什么花招,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不敢,不敢!”蒙韦唯唯诺诺的退下去。
成都城再次遭大兵围困,而且已经开到了城下。虽然衙门里的公人和蜀中商会的护卫们已经上城防御,成都城内还是人心惶惶。郡兵的人数太多了,自己的防守力量太小,这仗就没法打。
常事有些紧张,他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的事情。或许是常事运气好,在他做温水县令的几年里,就连南蛮都不来温水。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火把,常事问文党:“老师,怎么办?派人求救吧?”
文党叹了口气:“如今四门被围,谁能出去?就算能出去,又相谁求救?离我们最近的巴郡就算要派兵也得三五天。”
“这可如何是好?不如我们发动百姓守城!”常事又出了一个主意。
“你还嫌乱的不够?”文党没好气的看了常事一眼:“且先看看,子恒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一匹马从郡兵中跑出来,全身上下罩着铠甲,堪堪抵达一箭之地,骑士连忙勒住马缰,战马在原地打了两个转,才停下。骑士对着成都城大喊:“城上的听着,温水候县尉请苏兵曹出城一叙,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考虑,若是不敢出来,我们就要攻城!”
霍金大怒,朝着城下吼道:“让侯建进来!一群龟儿子跟着叛逆,我看你们是活腻味了!”
城下那人也不示弱:“苏任偷袭我家校尉,至今生死未明,朝廷出尔反尔,这些都是你们逼的!”
“少在这里说屁话……”
霍金和那名骑士展开了对骂,越骂声音越大,越骂嘴巴里越肮脏,不管是城上还是城下的人,都听得不舒服。
苏任一脸鄙夷,双手捂着耳朵,对身旁的苏凯道:“听说你的箭法了得,不知道这一箭之地能否灭了那人,这些污言秽语实在不堪入耳。”
苏凯翻了个白眼,一边从背后取弓,一边道:“为了不听污言秽语,你就要杀一人?”
“我可是好人,从来没有杀过人,那些死的都是你们干的!再说了,难不成为了不听污言秽语,你要杀小金子?”
苏凯已经将箭矢搭在弓弦上,侧过脑袋看了一眼骂的正起劲的霍金,摇摇头:“还真下不去手!”
“对嘛!”苏任点点头:“再说了,这种时候不能坠了咱们的锐气,那些郡兵没了校尉、县尉和军候、司马,听侯建的只是一时脑热,要是真会攻城早就攻了,不会等到现在!放心大胆的射,不会有任何问题。”
“嗖!”苏凯一松手,箭矢疾飞而去。一道寒光迎面而来,正和霍金对骂的郡兵大叫一声,想要调转马头躲开。可惜还是慢了,长长的羽箭透胸而出。骑士晃悠了两下,一头栽倒马下。
“哈哈哈……,射得好!死得好!”霍金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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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吓唬与杀人
“得先搞清楚侯建是怎么控制住那些郡兵的,我们才好从中破坏,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那些郡兵已经死心塌地,要解成都之围就只能硬拼了!”苏任坐在文党下手。[燃^文^书库]
文党点点头:“此言有理,不知道子恒准备从何入手?如今大军就在城外,事情有些急迫!”
常事连忙点头:“是呀!侯建随时都有可能率兵打进来,仅凭我们目前的防守,恐怕撑不住几个时辰。”
“这到不用担心,如今天晚,按理来说侯建不会攻城,所以我们还有一晚上时间,咱们得充分利用起来!”
“好!子恒就吩咐吧,从现在开始成都所有官员但凭子恒差遣!”文党深吸一口气,望向周围一大圈的蜀郡各级官吏。
苏任起身,对众人作了一个罗圈揖:“事急矣,小子就斗胆了!”
“先请太守和别驾立刻前往城中各家大户,说服他们将家丁武装起来,派上城头守卫!”
文党点点头表示应允。
苏任又望向贼曹和户曹:“请二位先生带一些人巡查城中各处,防备那些想要趁机作乱的家伙,大兵在外,从现在开始成都实行宵禁,凡是深更半夜还在外游荡之人,抓起来再说,若发现有可疑人等,就地处决!”
贼曹和户曹望向文党。文党点点头,两人连忙拱手答应。
“金曹和仓曹带人看护好府库和粮仓,这两地至关重要,此两处不失,咱们坚守两月应该问题不大!请老师放心,我代表蜀中商会表态,绝不会抬高物品价格,只要咱们不乱,便有和侯建一决高下的机会!”
“好!子恒所言都听见了吧?若没有别的事情,都去忙吧!”文党做了总结发言,众人连忙出门,开始忙碌。
蜀郡高官对于苏任的安排并没有意义,都去执行。冷峻凑到苏任身旁:“今日你是不是有些托大了?若此事不成,罪责可都在你一人身上。”
“顾不了许多了!”苏任的脸上心事重重:“说起来,侯建围城多半是为了咱们,就算有人说闲话,也只能如此,走,去蒙府瞧瞧,希望能从那里弄明白侯建是如何控制郡兵的!”
夜色中的成都,充满了紧张气氛。一队队赶来支援的各家家丁,手拿兵器急急忙忙往城楼上跑。虽然没什么士气,胜在人多,只要大家聚集在一起,害怕自然就会少一点。
贼曹带着人,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告诉躲在屋子里的百姓,没事别出来,否则当做心怀不轨者论处。府库和粮仓那边也传来声音,成都城陷入大战即将来临的气氛中。
蒙府门口,两个巨大的白色灯笼明晃晃的将大门口照的透凉。大门顶上,一朵巨大的白花表明这家正在办丧事。没有家丁守门,院门也是大开着。四名腰悬兵刃的商队护卫坐在门槛上聊天。远远的看见苏任过来,领头的连忙吩咐一声,朝苏任迎过来。
“没有什么事情吧?”
领头的护卫对苏任和冷峻行礼:“没事,被我们杀了几人,蒙家现在很老实!”
黄十三急匆匆的从门里出来,对苏任行礼毕:“先生怎么来了?可是要收拾蒙家这些龟儿子?”
进了院子,一眼就看见大堂上的灵堂。蒙季的棺木正对着大门口,四周的纸马惟妙惟肖,金童玉女、骏马轻裘,甚至还有一座华丽的宫殿。除了这些带有颜色的纸马,其他全都一片乌黑,乌黑的棺材,乌黑的服色,乌黑的大堂里,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亮着。蒙府上下无论是主人还是家丁仆从,都被圈在里面,十几个护卫站在四周进行监视。
“去把蒙必带出来,找一间房子,我要问他几句话!”苏任没心思看什么灵堂,更不想进那晦气的地方。
黄十三答应一声,带人进去找蒙必。
冷峻一皱眉头:“那蒙必已经成了哑巴,你如何问话?”
苏任鄙视了冷峻一眼:“谁说哑巴就不能问话了?说不出来,还可以写嘛!”
“哦!”冷峻尴尬的笑笑。两人在一名护卫的带领下,进了蒙季的书房。
蒙必看上去更像一具行尸走肉,让坐就坐,让喝茶就喝茶,面无表情,两只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前方。苏任趴在蒙必眼前看了半天,确定蒙必的眼睛连眨眼都不会之后,这才起身。
“让你来,就问你一件事,只要你说了,我保证你们蒙家不会再有人死!”苏任重新坐下,抖了抖衣衫,翘起二郎腿,端起茶碗。
蒙季家的太师椅是最上乘的太师椅,这种椅子苏任一共只做了十把,全都是上好的檀木。这十把太师椅,按照檀木的天然纹路进行拼接,刷了好几遍清漆,若是不仔细看,连椅子上榫卯的缝隙都看不见,就好像天然长成的一样,浑然一体。
这样的椅子坐着舒服,不大不小,正好将整个身体包裹起来,伸手就能摸到光滑的扶手,稍微往后一仰,椅背的弧度正好与脊柱保持一致,不用身体使一点力气。
蒙必没说话,还是那副表情,两只眼睛看向苏任。冷峻将准备好的竹简和毛笔送到蒙必面前,蒙必没有动。
“呵呵!你不说也可以,我不会为难你!”苏任笑了笑,给黄十三使了个眼色。
黄十三一把抓起蒙必的衣领,提着蒙必就往门外走。一身孝服的蒙刘氏战战兢兢的跪在院子里,头发蓬乱,没了当初光鲜照人的样子,眼泪婆娑的看着身边的一群护卫,见蒙必出来,连忙大叫:“必儿,救我!”
黄十三将蒙必放在门前,从腰间抽出长剑,迈开大步朝着蒙刘氏走去,一脸的横肉,吓的蒙刘氏连忙后退。周围全是护卫,将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半老徐娘围在中间,面无表情的看着黄十三对蒙刘氏动手。
“必儿!救我,救母亲!”蒙刘氏的两只脚在地上胡乱踢腾,尽量躲开黄十三的纠缠:“你别过来,别过来!必儿,救我!”
苏任出现在蒙必身后,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蒙必的肩膀上,趴在蒙必耳边:“看明白了没有,你若是不说,我会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蒙家的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看着他们痛苦,看着他们嚎叫,还不能不看,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你的身上会染上你母亲,你祖母,你姑姑,你姊妹,甚至你家后院那两条恶犬的血,等我把他们杀完了,却不杀你,而且不会让你死,让你每天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他们的影子,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蒙必的眼睛越睁越大,望着母亲的样子,攥紧了拳头,使劲的咬着牙齿,鲜血从他嘴里流出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苏任将竹简和笔墨再一次送到蒙必面前。蒙必痛苦的闭上眼睛,看着苏任,嘴里乌拉了几句,又望向黄十三和蒙刘氏。
苏任微微一笑:“这就对了!老黄,住手!”
冷峻一直跟在苏任身后。苏任刚才说的那些话,让他不寒而栗。
趁着蒙必写字的机会,冷峻将苏任拉到一旁:“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就是要杀了蒙家全家的话!”
苏任盯着冷峻半天:“你认为呢?”
冷峻摇摇头:“不好说,我发现越来越不明白你,虽然你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可是你的这双手早就被人血染红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苏任扔下这句话,去看蒙必写出来的供词。
成都城外,一堆堆的篝火将整个城墙照的通亮。有郡兵弄出来的,也有守城的护卫弄出来的。谁都明白,晚上不会攻城,可是心里还是不放心。点起一堆堆的篝火,能看见城外城内的人影,这才让他们安心一点。
侯建和候四坐在最大的一堆篝火旁,一边喝酒一边说事。
侯建道:“他们杀了我们派去喊话的人,就已经摆明了态度,不会和我们谈了!难道明天真要攻城?”
候四叹了口气:“没那么容易,难道主人没有发现,城头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吗?大多是都是城内富户的家丁,苏任可没有闲着!”
“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候四知道侯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若不是当年被刘家裹挟,侯建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但是,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有些晚了。
“不如……”
候四连忙以目光示意侯建收声,往四周看了看。一片漆黑中没有任何动静,噼噼啪啪的木材烧的正旺,火苗一股股的往上窜。刚刚吃罢了晚饭,空气中还留着粟米的香味。候四起身,走向柴火堆。伸手捡了两根柴火,左右看了看,觉得右手的柴火有些粗,便扔了,重新挑了一根趁手的。
“啪!”蒙韦猝不及防,被候四用手中的柴火狠狠的敲在脑袋上。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整个五官都扭曲了。望着夜色中高大瘦削的候四,蒙韦只能抬手指指,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这家伙我早就觉得应该除掉,这下好了!”侯建瞥了一眼,并没有觉得意外,顺手将候四扔在地上带血的那根柴火扔进了篝火堆,这才拍拍手:“走吧,天色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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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钱是催命鬼
蒙必不敢不尽心,也不敢有任何隐瞒。小说,请移步到“筆趣阁/”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笔趣閣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燃^文^书库]苏任对他描绘的那段画面太过残忍,父亲蒙季已经死了,作为现在蒙家的主事人,就得担起蒙家的命运,哪怕自己担不起,也得豁出命去担着。蒙必是留着泪写的,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写的清清楚楚。偶尔一地眼泪掉在竹简上,也会连忙用自己的衣袖擦干净,重新将那个字补齐。
欺负孤儿寡母的事情,冷峻不喜欢看,所以他早早的就离开了蒙府。一个人顺着大街往南门走。他想不明白,那么吓人的话,苏任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苏任的表情和语言配合的很好,完全不像一个第一次说这话的人。难道说,苏任以前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或者说,苏任一直在欺骗自己?冷峻想不明白,他觉得头疼。
十二娘见冷峻有些恍惚,连忙问道:“怎么了?苏小子怎么没回来?”
“他在等蒙必的口供!”
“哦?看来蒙必自知他们大势已去,做了正确的选择。”
冷峻看了十二娘一眼:“你说,苏任是个什么样的人?”
十二娘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两人的谈话将苏凯和十三娘吸引了过来,听冷峻问起十二娘对苏任的看法,十三娘插嘴道:“苏先生足智多谋,而且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总是觉得苏先生看不透,好像经历过很多事情,有时候却反映迟钝,总的来说,苏先生和咱们很不一样。”
“你也这么觉得?”
苏凯问道:“又出了什么事情?”
冷峻便将苏任吓唬蒙季的话说了一边,望着几个人傻愣愣的眼神:“没想到吧?苏任能说出这样的话,若不是我亲耳听见,总觉得这话只能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口中说出来,还是那种冷血无情的强盗!”
苏凯陷入了沉思,对苏任的好奇又增加了几分。
拿着蒙必写好的竹简,苏任看了半天,晦涩难懂不说,竟然有不少字自己都认识。来到大汉这一年多,苏任无时无刻不在学习那些难认的篆字,只可惜那些篆字和后世的简体字差距太大,很多时候总是认错。
收起竹简,苏任笑了笑:“很好!你算是救了你们蒙家所有人的命!只要你写的没错,我保证你们蒙家的安全!”
让黄十三留下几个人继续监视蒙家,自己拿着竹简前往太守府。这件事不能对文党隐瞒,既然打定注意要斗一斗侯建,就的得到文党的支持。文党虽然不是个称职的太守,在蜀郡的威望却很高。安抚百姓的事情,文党做起来最合适。
将蒙必的供状捧给文党。文党连忙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交给常事:“哎呀!这个侯建,竟然如此下的了血本,能拿出这么多钱,也算是孤注一掷了。”
常事看完,合上竹简:“拿的都是蒙家的钱,他有什么下不去手的?这蒙必也是,眼睁睁的看着侯建带着他们所有的家产招兵买马,作为蒙家家主,怎能能忍得住这口气!当时蒙家还有不少家丁,侯建也就主仆二人,就这么轻易的让侯建带着钱走了?真是可怜又可悲!”
文党望向苏任:“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侯建控制郡兵的方法,子恒可有什么办法破解?”
苏任想了想:“十万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是给一个人,那是天文数字,可是城外尚有数千兵马,就算侯建将这些钱平分给每一个人,算下来每人不过百钱,当然侯建绝不会平分,那些什长、伍长,还有没来赴宴的军候、司马也不会同意平分,以我猜测,最后落尽每个兵丁手中的钱财之多十钱。”
众人连连点头。常事叫道:“苏兵曹不会让我们也出钱,将那些郡兵买过来?”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文党道:“侯建能拿出十万钱,咱们就能拿出二十万,我这就去筹钱,希望诸位不要吝啬!为了成都,为了百姓,不能再让这些郡兵胡作非为了!”
“啊!”作为标准的财迷,连忙露出求助般的眼神望向苏任:“苏兵曹还有什么计策?”
苏任一笑:“放心,不会让诸位掏一个钱!既然这些郡兵是侯建用钱买来的,那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二天一早,日头刚刚在东面露出身影。一抹血红的云彩出现在天空中,朝阳下显的格外醒目,微风一吹,云彩朝着成都城移动过来,眼看着就要到头顶。从各家大户抽调而来的家丁,两腿开始打颤。他们知道,天一亮,那些郡兵就要攻城,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苏任带着霍金在城墙上巡查,从每一个人面前走过,面带微笑,有时候还会伸手拍拍那些站的笔直的护卫或者家丁,并勉励两句。冷峻和苏凯带着各自的妻子远远的看着,猜测苏任今天会如何应对郡兵的攻城。
谁都知道今天是个艰苦的日子,苏任的打扮也和往常很不一样。苏任身上裹着一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淘换来的一件皮甲,腰里还挂了一柄佩剑。可是这一身衣服穿在苏任身上,一点英武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觉得滑稽可笑。苏任实在是太瘦了,该挺起来的地方完全没有撑开,该收的地方,收的又太紧。
“都听好了,一会吃的饱饱的,城外那些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咱们能顶住第一波,剩下的就很好办!”苏任站在女墙上,一手扶着霍金的肩头,一手摁在剑柄上:“我们有城墙掩护,而他们没有攻城的兵器,想要上来就得用人填,看看这城墙,再看看那些郡兵,一定能守住,只要坚持一天,我苏任答应每个人发十钱!”
“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钱虽然不多,却也能卖一石米粮,作为大户人家的家丁,就是人家的奴隶,别说钱了,就连饭都吃不饱。有十个钱自然值得拼一把,说不定老天不会让自己死呢?
炊烟升起,城外的郡兵开始造饭。那些米粮还是苏任送给他们的,每个人都有一大碗,上面盖着两片肉。也只有在这种要打仗的时候才会见到荤腥,这就是大汉郡兵的待遇。
大黑牛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喝着小酒吃着肉的军候和司马,又看看自己碗里两片都快要熬成肉干的瘦肉,一脸的郁闷。他想扔了,又下不了决心,犹豫了半天还是放进嘴里。
韩老六嘿嘿一笑:“怎么?不服气?有肉就不错了!若是你不吃,给我吧?”
“哼!”大黑牛冷哼一声,连忙将第二片肉塞进嘴里:“凭啥当官的吃肉喝酒,咱们就只有这么一点,还这么瘦!”
“就凭人家是军候和司马?不服气,你也混个军候当当,让老子也跟你沾沾光!”
大黑牛嘟囔了一句,往韩老六身旁挪了挪:“六叔,你听说了没有,营中有人说他见那个侯建弄来的钱不止五万,好像是五十万。”
“哈?五十万?”韩老六一声惊呼,又觉得不对,连忙压低声音:“这么多?那军候和司马为什么说只有五万?”
大黑牛笑笑:“你说呢?还不是全被他们自己装口袋了?”
韩老六把眼睛一瞪:“这群龟儿子,咱们去拼命,他们却平白无故的弄走了那么多钱,不行,我要去和军候说道说道。”
“行了,你就省省吧!你要是敢问,信不信军候将你一刀砍了!”
“他敢!他们多拿我没意见,但也不能把我们的卖命钱搜刮这么多呀!”韩老六的胡子都在抖,他是原县尉的亲戚,平时县尉在的时候对他照顾有加,别人拿一个钱,他能拿两个。忽然间自己变的和其他大头兵一样,心里很不平衡:“老子也是个什长,怎么也应该比你们多拿一点!”
大黑牛一听,立刻沉下了脸:“什长怎么了?有本事你就找军候要去!”
侯建弄来五十万钱的事情只用了一早上,便在兵营里传开了。不但兵丁觉得心里不平衡,就连那些不被重视的军官也不平衡。侯建到底弄来多少钱,只有几个领头的军候知道,其他人谁也没见过。面对这么多人的诘问,那几个军候费劲嘴皮子,却没人相信。
一名自以为被排除在核心圈之外的司马,抽出自己的宝剑,指着领头的军候:“今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老子就不干了!大家的拼命钱你们几个都合伙欺骗,等进了成都谁知道你们几个还会干出什么?不交出那些钱,这成都不去了!”
“对,不交出钱,成都不去了!”不少人响应,将几个军候围在中间。
领头的军候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真的只有五万钱,我们没私藏一枚,若是不信,可以请候县尉来说清楚!”
“请候县尉说清楚!”
无奈之下,领头的军候带着一群义愤填膺的军兵朝侯建的帐篷过来。军营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侯建竟然不露面,让那些激动的军兵更加怀疑,那五十万钱的事情是真的。
尚未走到侯建的帐篷口,一名兵卒连滚带爬的从帐篷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死人了,死人了!候县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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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就是个闲人
一具无头尸体躺在地上。小说lala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笔.趣.閣”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穿的正是侯建的衣服。鲜血将尸体下面的土地染成了黑红色。从流血的大小可以看出死的时间不短了。进帐篷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领头的军候一把拉过被吓坏了的兵卒:“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照顾好候县尉吗。如何会出这种事情。”
“我。我。”那兵卒吓坏了。望着军候那能杀人的眼睛。结结巴巴的半天才说明白:“昨天夜里。候县尉说不用我照顾。我便走了。谁知道今天早上來送饭的时候就。就。就……”
“谁干的。”领头的军候甩开那个兵卒。扫视一圈帐篷里的所有人:“格老子。一定是你们中间那个家伙杀了候县尉。还抢走了候县尉的钱。”
“你个龟儿子少血口喷人。”一名司马立马不干了。对于这样的栽赃。其他人也是一阵吼叫。
帐篷里乱成一片。不少人拔出了兵器。警惕的看着周围。觉得谁都是凶手。一方认为是沒参与分钱的人杀人越货。另一方则认为是军候贪图钱财杀人。总之。侯建死了。剩下的钱也不见了。
“格老子的。老子宰了你。”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帐篷里立刻传出兵器碰撞的声音。小小的帐篷人满为患。随便划拉一剑都能划伤一两个。激灵的慌忙冲出帐篷。大喊大叫:“杀人了。和这帮龟儿子拼了。”
大营乱了起來。滚滚浓烟和喊杀声在郡兵营中出现。城头上的护卫和家丁连忙将手里的兵器攥紧。他们以为郡兵们要开始攻城了。等了半天。去只看见浓烟。听见喊杀声。沒有发现一个郡兵冲过來。有胆大的露出脑袋往外看。
“快看。他们自己打起來了。”一声喊叫。让护卫和家丁纷纷露头。瞪大双眼看向郡兵营地。
郡兵的打斗从侯建的小帐篷开始。几乎蔓延到了整个军营。在金钱的催动下。人和人之间最后的那点信任荡然无存。韩老六砍到一个家伙。连忙扑上去在尸体上一阵摸索。当他从那人的胸口掏出十个大钱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随手将十个钱揣进怀里。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怎么样。弄了多少。”大黑牛问韩老六。还不忘躲开一个家伙的攻击。
韩老六笑而不语。趁机将扑向大黑牛的那个家伙砍翻在地。又扑上去翻找尸体。
大黑牛一见。一把将韩老六推开:“格老子。这是我的。”
韩老六却寸步不让:“老子砍死的就是老子的。你他娘的去找你砍死的去。”
“老子就要找这个。”
韩老六一愣:“你他娘找死。”提着刀冲向大黑牛。
苏任望着郡兵营地。第一时间更新 听着那些已经疯狂的家伙嘴里喊出來的污言秽语。偶尔也能听明白一两句。苏任摇头叹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至理名言。”
冷峻望着苏任。好半天还是沒有忍住:“你到底是如何让那些人自相残杀的。”
“呵呵呵。你想知道。”
冷峻点点头:“我觉得你越來越可怕了。昨天晚上对蒙必说的那些话。我听着都害怕。今天一早城外的那些郡兵竟然自相残杀。看來你是不把蜀郡的郡兵收拾干净不会罢手了。”
“是呀。我本來就是这种打算。”
“啊。你还真要把郡兵全都……”冷峻的后半句话说不下去了。他对苏任漠视人命感到愤怒:“那些都是人。成千上万的人。”
“他们既然做出了谋反的事情。自然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按照大汉律法。凡谋反者夷灭九族。你应该知道吧。我这样做。看上去是杀人。实际上是在救他们的家人。蜀郡的郡兵被蒙季糟蹋了。那些人从骨子里已经沒有了作为军人的骄傲。他们只为了自己。为了钱。你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为了十个钱就能把屠刀砍向自己的朋友、兄弟。这样的人还是人吗。”
苏任越说越激动。脸都胀红了。一双眼睛盯着冷峻:“如果你要救他们。那你就去。你现在不再是悲天悯人的道士了。你是大汉的百姓。他们不死。城中的百姓就的遭殃。在几万人和十几万人中。你选一个。”
谁也沒见过苏任这样激动。说出來的话和刀子一样扎进每个人心里。冷峻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十二娘一把扶住。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十二娘。这时候都不敢看苏任的眼睛。只是紧紧的攥着冷峻的手。要把冷峻带离苏任身旁。
“我支持你。”苏凯在苏任的肩头拍了一把。
苏任回头看了一眼苏凯。噗嗤一声笑了:“支持个屁呀。我是让冷峻那个傻小子看清现实。一万多人都杀了。蜀郡那还有防御能力。若是夜郎或者羌人攻过來谁抵挡。你吗。还不赶紧带人去平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统统抓起來缴械。快去呀。看我干什么。”
远处的官道上出现一串黑点。火红的盔缨是大汉军队的标志。这种全身乌黑中。一点火红聚在一起能让人热血沸腾。也能让对手心惊胆战。阵阵的轰鸣让心跳加速。虽然隔着很远。还是能看见那是一大群骑兵。
“终于來了。”苏任长出一口气。
骑兵们速度很快。一路过來沒有任何减速。如同一柄利剑狠狠的扎进郡兵之中。哭爹喊娘的叫声从兵营里传出來。正在为了一点钱财血拼的人。谁也沒有注意到忽然而來的骑兵。
唐蒙身穿铠甲。大声下令:“前队冲进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反抗者格杀勿论。后对立刻包围。决不能放走一个。”
唐蒙指挥的很好。可惜骑兵的骑术不怎样。过了好半天也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战马。按照唐蒙的要求展开攻击。气的副将大骂:“格老子的。下马。跑过去。”
成都的城门终于打开。霍金的大黑马耀武扬威的跑在最前面。身后是三百个跟着商队去过羌地的护卫。望着那些慌忙从马背上下來。迈腿奔跑的家伙。霍金哈哈大笑:“兄弟们。动起來。让那些笨蛋看看咱们的本事。”
韩老六和大黑牛杀的难分难解。他们两个都是老兵。都心狠手辣。从战斗开始。两人杀了不少人。望着对方鼓鼓囊囊的胸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干掉对方。自己就会有很多的钱。比一个个杀那些小兵强得多。
突入起來的骑兵。让两人产生了恐惧。韩老六道:“今天咱们先停了。看看情况再说。”
大黑牛点点头:“是唐蒙。看來这里不能待了。跑吧。”
霍金在战马上做着各种花哨的动作。引起了身后那三百护卫的惊呼。这些家伙和羌人打过交道。全然不在意眼前的这片战场。在霍金的带领下。控制着战马。穿梭于战场之中。那些凡是沒有放下兵器跪地投降的郡兵。看都不看。一剑砍翻。
这三百人來去如风。从唐蒙的骑兵身前一闪而过。唐蒙的骑兵人仰马翻。引得护卫们哈哈大笑。
副将紧皱双眉:“都尉。这些家伙欺人太甚。”
唐蒙叹了口气:“沒办法。谁让咱们技不如人呢。传令下去。所有人撤到外围。封锁大营。不能让任何一个叛军逃跑。营里面就让他们折腾去。”
“可……。这平叛的功劳……。咱们辛辛苦苦跑了三天三夜。就这么沒了。”
唐蒙笑了笑。拍拍副将的肩膀:“你放心。功劳跑不了。这平叛的功劳一个苏任吃不下去。除非他想把自己撑死。”
骑兵和步兵天生相克。骑兵有强壮的战马。速度和力量都比步兵强。原本就是一片混乱的兵营。被骑兵一冲就更乱了。兵无将。将无兵。一盘散沙谁也打不过。
石宝跃跃欲试。本想和霍金一起冲出去。却被两个姐姐死死拉住。见石宝一脸的郁闷。苏任招招手示意石宝过去。
指着城下的战场。苏任道:“你是不是觉得下面很刺激。”
石宝点点头。热切的看着苏任。希望苏任派自己下去。那样就算姐姐也不会拦自己。
苏任笑了笑:“那些都是匹夫之勇。告诉你一句话。你要是明白了。就能做大将。”
“什么话这么神奇。”
苏任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行了。去慢慢琢磨吧。”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石宝一边念着这句话。一边在脑子里思量是什么意思。
十三娘也听见了苏任这句话。见自己的弟弟被苏任一句话哄的犯傻。出言道:“敢问先生。您现在是劳心还是劳力。”
苏任道:“劳力的是城下那些正在血战的兵卒。劳心的正在城中安抚百姓。我就是个闲人。”
十三娘笑笑:“劳心者苦其心志。劳力者苦其体肤。无论是劳心或劳力都比不上先生这个闲人。先生运筹帷幄。站在城墙上。往前能看见劳力者浴血奋战。往后又能看见劳心者费心劳神。俯瞰整个成都。只有先生这个位置最舒服。”
“哈哈哈……”苏任大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十三娘。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我觉得当初沒有接受齐老大的好意。似乎是个大错误。”
“呵呵。晚了。”十三娘不以为意。笑了笑。退到苏凯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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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身份特殊
城头上站满了人,有上城防守的护卫和家丁,也有那些胆大的民夫。小说gege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燃^文^书库]崔久明的出现让苏任有些意外,自从大军围城以来,崔久明就打着维护蜀中商会的名义,再没有出现在苏任的视线中,更不要说上城来。
伸手将腰间的酒壶递给苏任,崔久明一脸兴奋的看着城外:“打的好,那些围困成都的家伙应该全都杀了!来喝一口,此等壮烈之事岂能无酒?”
苏任鄙视了崔久明一眼,一把将酒壶夺过来:“壮不壮烈管你屁事,一天一夜不见你,现在出来了?”
“呵呵,我那也不是为了你我的产业吗?我知道你忙,不好打搅,守好蜀中商会,不让出乱子就是对你最好的帮助了!”
“呸!说这话也不怕牙疼!贪生怕死就贪生怕死,用这种理由。”
崔久明不以为意,趴在城垛口欣赏着城下的战斗,身旁聚集着几个商铺的掌柜,人人都很高兴。
除了这些商人,最多的就是百姓和民夫。自当年高祖刘邦受封汉中王,派兵占领蜀地之后,成都从来没有发生过战乱,更不要说围堵成都的事情。眼看援军已到,再也不会有任何危险之后,附近的百姓纷纷涌上城头,将城外的厮杀当热闹看。
那些能说会道的护卫和家丁最受青睐。若是张的在像样一点,身边总会聚拢来三两个年轻的姑娘。有了这些姑娘的赏脸,小伙子说的就更欢实了。
常事皱着眉头,望着和菜市场一样的城墙,对文党道:“老师,这些百姓拥挤城头,恐怕不妥,要不学生派人将其驱赶下去。”
文党呵呵笑道:“不必,让百姓们看看也好,也让他们知道,那些叛军很快就会被消灭,咱们成都无忧亦!哈哈哈,这一切都赖子恒之功!”
苏任嘿嘿笑着,连忙谦虚,样子有些猥琐。
唐蒙终于进城了,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城。手下军兵威武雄壮,盔明甲亮的穿过城门,走的是正中的城门。这是打了胜仗的待遇,也是让成都人见一见他们这个从来没有在成都城露过面的都尉。一身黑色的盔甲,配上火红的披风,唐蒙骑在马上频频挥手,引得成都百姓大声喊叫。
叛军走在最后,没有了前几日的疯狂,一个个垂头丧气。苏任抓住的那些校尉、县尉都押在囚车里。和欢迎唐蒙不同,迎接叛军的是砖头瓦块,甚至有人端着粪水朝这些人身上泼。吓的押解俘虏的官军连忙闪身,他们可不愿意在自己的盔甲上沾上这东西。
翠香楼二楼,霍金望了楼下一眼,撇撇嘴:“这些家伙耀武扬威,没有我们他们能有这么大的功劳?我就不明白了,大哥为啥要将这样的大功让给唐蒙!”
没人回答,霍金望向黄十三和石宝,两人连忙摇摇头。
十三娘秀气的喝了口水:“这才是你家大哥的不同之处,这样的功劳沾不得!”
“为啥?”霍金、黄十三和石宝异口同声。
冷峻皱着眉头:“数万叛军被刚刚上任的兵曹消灭,而且还没有动用一兵一卒,若你是朝廷的官员你信吗?若你真的信了,我再问一句,他是靠什么?我们的商队护卫还要不要?”
“哦……!”黄十三连忙点头。
霍金望着黄十三:“你懂了?”
黄十三又摇摇头。
“不懂你哦个屁呀!”
十三娘被几人逗乐了,捂着嘴偷笑。石宝将椅子挪到十三姐身旁,两只手拉着十三娘的胳膊使劲摇晃:“姐姐,你说说为什么?你不仅是元山最漂亮美人,还是最聪明的人,你一定知道!”
十三娘宠溺的摸了一把石宝的脑袋:“冷兄说了,若是实话实说,朝廷肯定会怀疑,就算最后查明此事真是苏任所做,既然苏任有平灭数万叛军的能力,若是有什么异心又该如何?如今这成都除了唐蒙的几千兵马之外,再无其他人马,所以朝廷就会想,苏任成了蜀郡最有实力的人,这蜀郡岂不控制在苏任手中?所以,还是唐蒙领攻比较好,他是蜀郡都尉,这种事情本该就是他办。”
“哼!我就看不惯唐蒙那家伙的虚伪嘴脸!”霍金听明白了十三娘的话,依然心中不平衡。
十三娘又笑笑:“你们放心,以苏任的聪明,这件事他绝不会吃亏的,谁领攻都是一样,能落到更多的好处才是关键。”
苏凯急匆匆跑到楼上,满头大汗,抓起桌上的茶壶一阵猛灌。喝了好几口,这才放下。十三娘温婉的替苏凯擦擦额头的汗水,两人会心一笑。
冷峻连忙转过头,狠狠在霍金和石宝的脑袋上各拍了一把:“小孩子家看什么看?转过脸去!”
十二娘大笑:“还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若你小子日后敢负我妹子,我让你生不如死!”
黄十三打断几人的谈话,问苏凯:“怎么样?你偷听到了什么?”
苏凯找了一张椅子,坐到十三娘身旁,叹了口气:“那个来福还真是厉害,我不小心踩坏一张瓦片,竟然被他发现了,追了我三条街,若不是我跑得快,肯定就追上了。”
冷峻笑道:“现在你知道太守手下并不是无人了吧?那个来福最是可恶!”
“不过我也听到几句,先生好像要辞官。”
“辞官?为什么?”霍金猛然转过脑袋,手里的茶水洒了一身:“刚刚打赢了叛军,大哥不领功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辞官?”
“听先生的意思,他要做成都校尉!”
“成都校尉?不错,只有手里握有兵权,才是最好的选择!”十二娘点头,表示苏任的选择不错。
大汉朝还没到后世那种重文轻武的时候,凡位居高官者都有领兵打仗的习惯,无论大小官员,要想获得爵位,唯一的办法便是军功,只有军功才能封侯,这几乎成了大汉传统。纵观武帝朝七八任丞相中,没有军功的屈指可数。就连王太后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田蚡,在做丞相之前,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太尉。
“成都校尉,就是管成都郡兵的吧?”霍金想了想:“这倒还可以,做了成都校尉,日后咱们的生意就好做多了,大哥做了校尉,我肯定能当上军候或者司马。”
石宝跟着道:“我也去,霍兄做军候,我就做部军候!”
“好,我带着你,有我的好处,绝对忘不了你!”
霍金和石宝已经开始商量自己的未来。冷峻却皱起眉头,心里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去?他是跟着苏任出来的,按理说无论苏任干什么,他都应该无条件的站在苏任身后。但是,这几天的事情,让他觉得自己和苏任越来越远,自己越来越猜不透苏任的心思。
苏凯叹了口气:“可是也有人反对,成都校尉本来就有人,还有不少商贾也不赞成,他们害怕苏任做了成都校尉,蜀中商会便会在成都无法无天,更没他们的活路了。”
“唐蒙什么态度?”十三娘问道。
苏凯摇摇头:“唐蒙一言不发,好像此事和他这个都尉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这个龟儿子,得了咱们这么大的好处,竟然连句话都不说!”霍金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去将唐蒙碎尸万段。
十三娘却笑道:“很好,唐蒙总算还有点感恩之心,作为蜀郡都尉他若在这个时候极力保举,就算太守同意,恐怕朝廷也不敢,还是那句话,在朝廷眼中,每一个地方都讲究平衡。”
霍金又有些迷糊了:“说来说去,我大哥到底能不能当上成都校尉?”
成都人还在热烈庆祝胜利的时候,太守府里的气氛格外紧张。这一次蜀郡兵变,诸道县都有叛军参加,很多关键道县如今成了一座空城。没有了校尉和县丞,折服在山林中的盗匪已经开始活动。尽快重新组军是摆在太守文党面前的大事。
然而,郡兵好找,良将难求。那些判将肯定是不能放回去了。那就要重新派人,派谁?从什么地方找?是调人,还是遴选?一帮子官员研究了好几天都没有结果。这么大的人事安排,牵扯出来的利益错综复杂,一个不好又会导致第二次叛军围城也未可知。
常事替文党倒了一杯水,恭恭敬敬的摆在文党的几案上:“老师也不必烦恼,不如先让唐都尉拿出一个章程,拟定些人选,您再从中挑一挑。”
“哎!”文党叹了口气:“这办法只对别的地方适用,对成都不管用,子恒要做校尉,引起这么多的意见,以子恒的功劳做都尉都没问题,偏偏在老夫这里连个校尉都不能给他!”
“老师切勿动怒,实在不行,强行将苏任送上去就是,让那些人说去,老师在蜀郡威望甚大,成都百姓都知道苏兵曹是什么人,我们更是问心无愧。”常事将水杯往文党身前推了推:“何况苏兵曹也是老师的学生,由他做这个校尉,我们更放心!”
“正因为他是老夫的学生,才不能用强!若是被那些心怀不轨者以此事做文章,我的官位不说,这张老脸恐怕也没办法在蜀郡继续待下去了!”
师徒二人同时叹了口气,都不再说话,屋里的气氛沉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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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两个不想干事的人
崔久明端着茶杯和苏任对坐在苏府的桑树下,品尝着刚刚从老君观送来的新茶,味道香醇,喝过之后浑身清爽。[燃^文^书库]闭着眼睛享受半天,脸上露出笑容。
“听说你准备谋求成都校尉?如何了?太守答应没答应?”
崔久明问的很简单,却直接切中要害。一郡的太守算是土皇帝。蜀郡又是山高皇帝远的偏远小郡,只要文党一句话,别说校尉,就是接替蒙季做长史也不在话下。但是文党是个文人,文人有个毛病那就是要面子。苏任作为文党的学生,若是有人反对,以文党文人的性格,还真不会任命苏任为校尉。
苏任没有说话,崔久明将脑袋凑过来,神秘道:“若你真有这个想法,我可以帮你!”
“哦?”苏任笑了笑:“你家还和军中有联系?”
崔久明嘿嘿一笑:“作为商贾,方方面面都会有些关系,别说蜀郡,就算在朝廷中,只要愿意,给你保举个官身也不打紧,不就是钱的事情,难道你还缺钱?”
苏任摇摇头:“钱倒是不缺,我就是好奇,你们崔家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实力?”
“哈哈哈……”崔久明很得意,坐回自己的位子,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放心,如今你我是一体,目前还没有害你的意思!”
“目前?”苏任惊讶道:“这么说日后就不保证了?到时候我没了利用价值,你也会一脚将我踢开?”
崔久得意洋洋的点点头:“你我都是商贾,应该明白呀!”
“滚滚滚,赶紧滚,以后不许再来我家,和你这黑心的商贾再也不能结交了!”
崔久明笑的更大声,胖大的身子却没有动:“不开玩笑了,你到底有多么想做这个校尉?”
苏任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说起来,我还真没多大兴趣,向太守要这个官,就是想看看成都还有多少人对我对我们蜀中商会有抵触,既然已经看清了,做不做这个校尉没有多大关系。”
崔久明想了想,点头道:“也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你还不会放在眼里,再说,若是做了这个校尉,就算是唐蒙的手下,再和唐蒙说话的时候就不自在了,还是现在这样最好!对了,你已经辞官,兵曹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呵呵,你说呢?”
“这可不好,校尉不要也罢,兵曹不同,校尉带兵,兵曹主管供应粮草、损耗,若是你继续做这个兵曹,就蜀郡这些郡兵的吃喝拉撒,对蜀中商会来说都是不错的生意!”
“哎!你果然是个生意人,只看到其一没看到其二!”苏任望着崔久明:“太守让我做这个兵曹也为的是这,不过他和你想的正相反,在太守眼里,蜀中商会能给郡兵提供最便宜最好的东西,听清了,是最便宜!”
崔久明想了一下:“哎呀,差点坏了大事!”说完转身就往外跑,肥胖的身体竟然也有如此轻盈的时候。
苏任不解:“怎么了?”
“没事!”崔久明一边跑一边摆手:“等我弄好了再给你解释!”
崔久明跑到门口,正好看见司马相如进来。两人匆匆行礼之后,崔久明没有停留片刻,钻进自家的马车急匆匆的朝城东而去。
司马相如在听到成都出事的消息之后,便回到了成都。却因为郡兵围城市不得入,便和阿榜一直留在城外等候。一直等到唐蒙平叛之后,这才赶回苏府。
望着崔久明匆忙的背影,司马相如呵呵一笑,进门和苏任对坐。霍金重新更换了茶碗,给司马相如添上茶,去旁继续和黄十三聊天。如今的司马相如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穷儒生,在苏任身侧众人心中,早已经将司马相如当做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甚至比冷峻的地位都要稍高一点。
说起这几天的事情,司马相如就有些嘘吁:“成都没乱,还是先生之功,不过我不赞成先生做校尉或者再当兵曹。”
“哦?说说你的看法!”总算找到一个志同道合之人,苏任很高兴。自从他辞官之后,成都的风言风语吹进苏府,所有人都觉得苏任这一次玩的有些大了,不但校尉当不上,就连兵曹或者市掾都可能没戏。
司马相如笑笑:“校尉虽好,却受制于人,而且不能随时离开军营,就这一点就限制了先生的活动,至于兵曹更是不堪,却不说太守想依靠蜀中商会之力,供给蜀郡郡兵,若先生还要继续做兵曹,蜀郡的商贾就能把先生吃了。”
“咱们汉人有一个缺点,而且是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内耗,那些人一直是郡兵的供给商户,叛军围城之时,情况紧急,他们没话说,如今危机解除,互相争斗在所难免,一定会比蒙家更肆无忌惮!”
苏任点点头,扭头对霍金和黄十三吼道:“听见没有,你们这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去告诉老二和那几个昨夜在我房里絮絮叨叨,不让我睡觉的家伙,让他们都来听听司马先生的话!”
霍金一愣,望向黄十三:“谁昨天晚上在大哥房中不让大哥睡觉?”
黄十三连连摇头:“昨夜可是你当值,我如何知道!”
霍金嘿嘿一笑,动都没动,继续和黄十三聊天。
司马相如笑笑:“这也不能怪他们,这世上有谁不喜欢做官,先生救成都于危难之中,立下如此功劳,若不做官朝廷都没法给成都百姓交代,虽然这兵曹只当了十几天,却没人能抹杀先生的功劳,前几天我也觉得,先生只要有官位,不管什么官,对于蜀中商会都是有很大好处的。”
“那你是怎么变过来的?”
“说起来惭愧,自从先生辞官之后向太守自荐做校尉,立刻遭到别的商贾群起而攻,我就开始静思,想了两天总算将整件事情想明白!”司马相如望着苏任的笑脸:“先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继续做官吧?”
“哈哈!你也不是一样,好好的县尊不做,非要和我守在这苏府之中,在旁人看来,咱们两个都有毛病!”
“哈哈哈……”司马相如也大笑,端起茶杯和苏任轻轻碰了一下:“的确在旁人看来咱们两个都是傻瓜!正因为都是傻瓜才能在这里喝茶聊天!”
喝了一口茶,司马相如浑身轻松。站起身仰头望向桑树,桑树长的郁郁葱葱。冷月和霍芝兰养的那点蚕,连大桑树的一半叶子都没吃完。正值立秋,大桑树越发绿了。四下看看,苏府的小院里,除了这株桑树之外,连个竹子、兰花这种蜀中特有的植物都没有。院子被扫的很干净,地面没有一点杂草,也就让人觉得有些荒芜。
两个都是聪明人,很多话说明白了就好,没有必要再往深谈。一边喝茶一边聊着无所谓的事情,有时候和霍金、黄十三开开玩笑,四个人倒也开心。
冷峻紧皱眉头,走进来对苏任翻了一个白眼:“刚才有人告诉我,说你找昨天晚上让你没睡好的人?我现在来了,你想干什么?”
苏任一愣,和司马相如对望一眼,两人同时大笑。霍金连忙将冷峻拉到一旁,将司马相如说过的话给冷峻说了一遍。冷峻的脸色缓和一点,郑重的望着苏任:“真的?真的是这样?”
“那你觉得呢?如果我要做官,这成都校尉连看都不看,现在就去长安,到了年底,不说三公九卿,随便一个比两千石的官绝对跑不了。”
“哼!别吹的太高,太守也不过是两千石!比两千石,和长史差不多了!你有这本事?”
“要打赌吗?”
“赌什么?若是……”
“慢慢慢!”冷峻的话还没说完,司马相如连忙打断:“二位,哪有为那这种事情打赌的,且不说输赢,目前咱们也去不了长安,蜀中商会刚刚成立,打败了蒙季算是小胜,别忘了,这蜀中还有成千上万的商贾,不让这些人服气,只怕咱们还没走到长安,辛辛苦苦成立起来的蜀中商会就要散伙!还是想想当下为妥!”
冷峻看着苏任一脸的坏笑,心中就来气。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越看苏任越不顺眼,自从觉得自己看不清苏任之后,冷峻的心情就变的很糟糕,当初那个和他一起在温水县大闹的家伙还是眼前这个人吗?冷峻有些怀疑了。
翻了一个白眼,冷峻走了。苏任长叹一声:“得找个时间和这家伙谈谈!”
崔久明的去而复返让苏任有些意外。进门的时候满脸是汗,外面的袍子都脱了,只穿着一件丝质的中衣。幸亏苏任家里没有什么女眷,冷月和霍芝兰也都是孩子,若是崔久明这个样子去别人家,非被人家打出来不可。
抱着茶壶一阵猛灌,完全没有尝出新茶的味道。喝饱之后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哎呀!累死我了!”
苏任疑惑道:“刚才急忙忙出去,怎么一转眼又回来了?到底何事?”
崔久明无奈的笑了一声:“别提了,差点白白糟蹋五万钱!”
“啊!”霍金惊讶道:“我说崔掌柜,你一项抠门的厉害,怎么会糟蹋五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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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上门和等候
“你说我们该不该将唐蒙弄下来,把这家伙送上蜀郡都尉的位子?”崔久明一脸的笑意。小说==如您已閱讀到此章节,请移步到“/”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燃^文^书库]
这句话虽然听上去有些大逆不道,细细想来,若是要做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挺高的。如今的蜀郡几乎千疮百孔,除了防守的郡兵不足之外,官员也比较稀缺。蒙家完了,以前跟随蒙家的那些人被迫重新选择自己的未来。太守手下文臣武将什么都缺。
若是这时候太守站出来对蜀郡重新洗牌,最大的可能便是升任唐蒙为蜀郡长史,任用苏任为蜀郡都尉。再将那些蒙季原来的同党统统赶出去,用自己的人替代。那么,蜀郡便会牢牢攥在文党手中。不过,唯一的问题是,文党会不会这么做。
崔久明得意洋洋:“怎么样?这个计划不错吧?什么校尉,什么兵曹,你们都没有想过这种结局吧!若是苏先生坐上都尉的位子,那咱们以后在蜀郡还会怕谁?”
霍金一下跳起来,两眼放光:“好好好,我看可以!大哥控制蜀郡所有郡兵,咱们的商队护卫也就名正言顺了。”
司马相如低头沉思,他也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变动。想了很久,觉得崔久明的这个想法的确不错,可是有隐隐觉得某些地方有些不妥,但说不出来。
苏任望着崔久明:“你有这个想法多久了?”
崔久明笑笑:“没多久,就刚才!你说你对校尉和兵曹没有兴趣,我忽然想到,蒙季死了,若是让唐蒙做了长史,以你这次平叛立下的功劳,只要太守向朝廷保举,肯定没问题。”
“那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哎!说起来好笑,本来以为你的校尉和兵曹都没戏了,所以我就准备拿五万钱帮你活动活动,看看能不能让你继续做兵曹,谁料你连兵曹都没心思,若我这钱花出去,到最后你拒绝了,不就白花了?我急匆匆回去,让那些出去送钱的赶紧回来。”
“胡来!”苏任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带怒气:“你不会又加大筹码准备给我谋求都尉的位置了吧?”
众人见苏任忽然生气,全都一愣。崔久明有些委屈道:“怎么了?这钱是我自己的,不用你花一分!”
“你的也不行!赶紧去,把派出去的人都叫回来,告诉你,这个都尉我更没有兴趣!”
“啊!为什么?又哪里不对?”
“哎!”苏任叹了口气:“你也不想想,唐蒙会去做那个什么长史吗?我当初给唐蒙开出的条件是一个太守,现如今唐蒙手里有兵,又有平叛的功劳,他就等着什么时候夜郎国大乱,然后挥兵南下,绝对看不上一个小小的长史!赶紧去,免得你的几万钱又糟蹋了!”
崔久明一听,火烧屁股一样站起来,扭动肥胖的身子就往门外跑:“你不早说,害的我又办了一件蠢事!”
大清早,祥福号的老王便被少东家崔久明叫道自己的屋里。两人神神秘秘商量了好久,崔久明满脸带笑的出门而去。老王望着崔久明胖大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虽然老王觉得这件事不太妥当,但是少东家发话了,自己只能去办。先去账房提了五万钱,当然不是真的五万钱,就是一个印着崔家徽记和钱数的条子。五万钱可不少,一个铜钱五十克,五万钱就有两千五百公斤,两吨半!所以送礼只能用这种条子进行。将条子送过去,人家什么时候有空了,找好骡马来拉就成。
怀里揣着那张价值五万钱的条子,老王沿着大街边走边逛。既然少东家去了苏任那里,老王相信,以苏任的智慧肯定能说服少东家回心转意。眼看前面就是都尉唐蒙的府上,老王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竟然人山人海,当即就没了上前的心情。拐进旁边的一个酒肆,不一会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小厮急匆匆而来。
一见面,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王掌柜,可找到你了,你还没进去吧?”小厮一边说话,一边扭头往都尉府里看。
老王摇摇头,小厮长处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公子回来了,让我赶紧找你回去,千叮咛让你千万别干早上和他商量好的事情。”
老王笑笑:“没干,我就没打算干!”
崔久明记得团团转,见老王满面春风的回来,连忙询问,老王说了一遍,崔久明也是长处一口气。不等老王高兴自家少东家又来一个主意:“你立刻回去告诉父亲,让他派人去京城,看能不能给苏任弄个蜀郡都尉!”
老王一听眼睛瞪得多大。崔久明很兴奋,在家里调兵遣将,要谋求都尉,成都的这些人就用不成了,得向家里求救,只有朝廷才有任命都尉的权利。老王首当其冲是被派回去和老崔交涉的最佳人选。
不等老王再说话,崔久明便将老王推出来:“老王,此事一定要尽心办成,只有苏任的官做的越大,咱们家的生意才能越好做。”
老王见崔久明主意已定,不好再劝:“那唐蒙那里……”
“别管唐蒙了,等他做了长史就是个摆设!”
唐蒙这两天很舒服。放在以前,他虽然是蜀郡都尉,可手里能控制的兵将不到三成,余者全都被蒙季掌控。现在好了,无论是蒙季还是那些叛军全都被一网打尽,自己手里的三成郡兵成了蜀郡最大的力量。另外损失了郡兵的地方也得重新挑选人手,安排官职,这成了唐蒙的机会。
喝了一口茶,仔细品了品:“你还别说,苏任这小子将荼草这么一弄,味道的确大有不同,清香淡雅,先苦涩后甘甜,喝起来很舒服。”
副将刚喝了一口,顺嘴就吐了,再也没有拿起茶碗的勇气。听唐蒙在赞叹,不免皱皱眉头:“都尉,真不让那些家伙进来,那些人可在门口都等了三天了!我去看过,有几家的礼品还不错。”
唐蒙笑笑:“喝茶之道在于心平气和,慢慢品尝其中滋味,似你那般牛饮,这么好的茶糟蹋了!”
“是,在下的确不喜欢这东西,还是酒比较好!”副将嘿嘿一笑:“要不放几个人进来吧,其中还有几个我们自己人,他们看上了几个县的县尉,我觉得安排过去不错。”
唐蒙闭着眼睛,慢慢的回味:“先苦后甜,正应了苦尽甘来,这茶还是小口小碗慢慢品尝才更有滋味,来来来,再喝一杯!”
唐蒙端起茶壶,给副将又倒了一杯。副将端起来,忍住难受,一口便灌了下去:“都尉,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在等!”唐蒙这次没有继续说茶。
“等什么?难道门外的那些人还不多?或者谁还没来?”
“你觉得谁还没来?”
副将挠挠自己的头,撇着脑袋想了半天,绞尽脑汁没有得出结论:“求情的有,要官的也有,就是那些商贾来结好的都有,没谁了呀?难道都尉在等太守?”
“哈哈哈……”唐蒙摇摇头:“太守高傲,他绝对不回来!你再想想,这成都还有谁值得我等他三天?”
副将又想了半天,摇摇头:“自从蒙季死了之后,都尉携平叛之功,收服蜀郡郡兵,除了太守,都尉就是成都乃至蜀郡说一不二的人物,还有谁值得都尉等三天?”
唐蒙有些无奈:“你还是想的不周全,在这蜀郡可不止咱们手里有兵,还有人也有兵,若是聚集起来,可比郡兵多得多。”
“啊!谁这么大的胆子,这岂不是要造反?”
“非但不是造反,却有大功,咱们的功劳都是人家让的。”
“苏任!”副将终于明白唐蒙说的是谁:“苏任已经辞官,正在谋求校尉官职,不过看样子希望不大,以太守的为人,绝不会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强行行事,我还听说蜀中商会之外的那些商贾也联合起来,集体向太守施压,苏任的兵曹或者市掾我觉得的未必保得住。”
“苏任这么厉害的人物,一旦被驱逐出蜀郡官场,恐怕他们的蜀中商会也得要咱们帮忙了!”副将伸出大拇指:“都尉真是厉害,一招驱狼吞虎便将苏任挤了出去,等咱们彻底将郡兵拿在手中,看他苏任还能干什么?”
唐蒙摇摇头:“这不是驱狼吞虎,这叫顺水推舟,商贾担心被苏任吞并,我们也担心被苏任夺权,从这点可以看出我们和商贾有共同利益,校尉和兵曹都与苏任无缘了,若他想要保住市掾,就得来求我,只要他来一次,咱们一开始的颓势便能彻底扭转。”
“哈哈哈……好!”副将大笑:“这个苏任就是一个小孩子,却处处被他踩在脚下,只要他来,日后咱们就能和他面对面说话,给的钱也就不是现在这么点了,都尉高明!”
唐蒙满脸带笑,重新端起茶杯:“来,咱们继续品茶,坐等苏任苏先生!”
从清早坐到中午,又从中午坐到下午。一天时间,唐蒙和副将两人就坐在客厅中喝茶聊天,两人憧憬着苏任向他们低头的美好画面,越说越高兴,连点灯的进来都不知道。整整等了一天,没见苏任来,副将自我安慰道:“没事,今日不来,明日指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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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绝对控制
天色实在太晚了,唐蒙拱拱手与副将告辞。[燃^文^书库]重新回到屋内,管家便恰当的出现在唐蒙身后:“启禀主人,今日未见苏任和蜀中商会的人来,只是中午的时候,崔久明家的一个掌柜,在咱家门前转了两圈,又去对面的酒肆喝了一壶酒,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被崔家的一个小厮叫走。”
“崔久明家的管家?!”
“是!姓王,小人以前和他打过交道,此人怎么说呢?很有商人的精明!”
唐蒙笑了笑:“看来先坐不住的倒是那个崔久明!”
管家没有接话,他知道唐蒙已经想到了什么。作为一个好管家,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为妙。
唐蒙摆摆手:“去吧!派人盯住苏府,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苏任难道真不想做官了?官商官商,没有了官的这层外衣,就算他是最好的商贾也不可能做大。”
管家施礼退出。唐蒙却没了睡意。这一次和那些商贾联合,为的就是将苏任逼出来,至少逼迫苏任来自己府中。在蒙季手下待的时间够长,已经让唐蒙忘记了他是蜀郡都尉。那一天在城外平叛的时候,唐蒙又觉得自己变成了苏任手中的棋子,这让唐蒙很不舒服。
起身推开窗户,夜晚的繁星挂满了整个天空,有些大而亮,有些小而暗。按照道家的说法,天上的星星都代表一个人。最大最亮的那一个自然就是皇帝,只有在那颗星星变暗的时候,才说明皇帝要不行了。唐蒙找了半天,都没能确定自己属于那一颗,也没有发现苏任的命星在什么地方。
一阵微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将几案上的油灯险些吹灭。房间里的光线忽然变暗,又忽然变亮。一明一暗之间,唐蒙觉得天上的星星齐刷刷闪耀了一下。
回到几案旁,展开一张竹简,提起笔略微想了想,开始写字。唐蒙写的很慢,因为篆字很复杂,曲里拐弯就和蚯蚓一样。
“臣蜀郡都尉唐蒙叩拜皇帝陛下,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自臣担任蜀郡都尉以来,殚精竭虑,不敢辜负陛下隆恩,怎奈奸臣当道,有蜀郡长史蒙季为祸蜀郡,暗中掌控蜀郡五成兵马,臣无能为力,险些使我大汉疆土拱手让人,臣惶恐之至,幸赖上天保佑,吾皇受命于天,上天降下贤才一名,保我大汉疆土,有苏任者,山野贤人,自出山以来,屡建奇功……”
唐蒙整整用了一个时辰,将奏章些完。搁下毛笔,重新检看一遍,将其中的错误进行了修改,又工工整整的誊抄一份,这才晾干墨迹,卷起竹简。叫进来自己的贴身侍卫。
“立刻将奏章送往长安,记住亲自交到太尉田蚡手中,不得与外人所见,明白没有?”
侍卫点点头,接果唐蒙的奏章,出门而去。时间一大,一阵马蹄声便从院子外面的街道上传来。唐蒙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自己快要僵硬的四肢,这才脱衣准备睡觉。
马蹄声很急,在寂静的成都城内传出去好远。路过西市的时候,被苏任听见。连忙派霍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打发走了霍金,苏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觉倦意袭来。今天被崔久明几次三番的折腾,让苏任有些生气。这家伙不经过自己就给他谋官,惹怒了别人不说,还差点将自己放在火上烤。
黄十三连忙给苏任倒了杯水,双手递给苏任,苏任长出一口气:“还没来吗?约得是什么时辰?”
黄十三道:“是戌时,还有半个时辰。”
苏任点点头:“好吧,你去后门等着,来了立刻带进来,谁都别让碰见。”
黄十三点点头,转身出门,轻轻的带上门走了。霍金急匆匆跑了回来,进门发现不见了黄十三,便在屋里寻找,一边找一边道:“是个骑马的,看样子是郡兵,朝西门去了。”
“郡兵!”苏任疑惑道:“这么晚了,还能出城的一定是个人物,最起码派他出城的人有些本事。”
霍金点点头:“那是自然,那人好像是唐蒙的侍卫,进城的时候我见过一眼。”
苏任很佩服霍金的记忆力,仅仅是一面之缘的郡兵,隔了这么多天还能记得。而且现在是晚上,霍金可能连那人的正脸都没看见,便能说出那人的来历,的确有不同一般的观察力。
“唐蒙派人出城干什么?”
霍金摇摇头:“要不要追回来?唐蒙这些天动作很频繁,他的那个管家天天在门口和那些商贾聊得很开心,而且我们的人还发现,有几家大户从唐府后门进去过。”
“这我早就想到了,以唐蒙的聪明,绝不为吊死在我们这一棵歪脖树上,如今的唐蒙和以前不一样了,要养手下的郡兵,就的得到那些大户的支持,他这是想摆脱我们!”
黄十三推门进来,见苏任和霍金正在说话,走过去趴在苏任耳边低语了几声。苏任点点头,黄十三转身出门,带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家伙进来。这个人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衣里,脸上也用黑布遮挡起来,往门外的黑夜里一站,若是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
“来了!坐吧!”苏任没有起身,那人也没有行礼,转身坐到苏任身前的椅子上。
霍金好奇的盯着来人看了半天,忽然间看见来人的左眼睛有一道刀疤,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你至于吗?也不怕悟出痱子来。”
阿巽解下蒙脸的黑布,露出那张带着刀疤的脸:“先生说我们不能暴露自己的任何行藏,街道上到处都是郡兵,不得不这么做。”
苏任亲自给阿巽倒了一碗茶,递给他。阿巽连忙双手接住:“谢先生!”
苏任笑了笑:“这样的态度是对的,你在成都的事情,除了我们三个之外谁也不知道,以后有什么情况就和他们两个联系,我有事也会派他们两个去,而且还会带着信物,其余的人一概不要相信,你可明白?”
阿巽点点头:“小人明白!”
“很好!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让你做,上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回去之后对于打听到这个消息的人要重赏,别在乎钱财,我自会给你需要的一切。”
“小人明白!”阿巽面带感激,不过他脸上的那道刀疤完全毁了他的样子。
霍金笑了笑:“你还是板着脸吧,这样子太难看了。”
苏任瞪了霍金一眼,对阿巽道:“你回去之后,将所有人都撒出去,我想知道这成都乃至蜀郡,唐蒙还有多少势力,不管是明的暗的,全都给我动手拔出,我也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切断唐蒙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如今唐蒙没有了蒙季的掣肘,他想脱离我们,需要给他一个教训!总之一句话,要逼迫唐蒙来找我!”
“诺!”阿巽连忙起身答应。
苏任接着道:“不过也要掌握好分寸,别太激进暴露了你们,既要让唐蒙知道是我们干的,却不能让他顺藤摸瓜揪出你们!”
“本来这件事我想让苏凯或者刘高去做,后来想了想,他们的行事风格已经烙上了蜀中商会的烙印,这样做太明显,也不能震慑唐蒙,所以才让你们出马,这件事做好了之后,所有人立刻静默,再派人去长安重新开始,我觉得此事一定会牵扯朝廷,咱们得未雨绸缪!”
阿巽点点头:“小人明白!”
“记住,绝不可暴露自己,因为你们不存在!”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唐蒙在床上躺了好久,这是他这些天以来睡的最舒服的一觉。呆呆的望着屋顶半天,这才翻了个身,慢腾腾的从床榻上坐起来。因为那份奏章,唐蒙的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他很想看看当苏任接到朝廷圣旨的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
管家端着洗脸水进来,放在该放的地方,一边帮唐蒙穿衣服一边问道:“卓家的人又来了,他们想和主人商讨一下僰地铜矿的事情,主人见还是不见?”
唐蒙伸了一个懒腰:“这一次他们开的是个什么价码?”
管家道:“他没说,小人猜测,应该会比前几日高一些!”
“哼!这帮老狐狸,全都盯着蒙家留下的产业,有了铜矿便可制钱,卓家想的还真不错,可惜他们不知道,那铜矿本就不是蒙家的。”
“那,要不要回绝了他们?”
唐蒙擦完脸,将麻布扔进水盆里:“不用,我想看看卓家到底有多少诚意,让他们在客厅等候。”
“诺!”管家答应一声,端着铜盆出了唐蒙的屋子。
唐蒙没有着急,仔仔细细的吃完自己的早饭,刚准备出门去会会卓家的人,却发现管家又来了,他便没有动。这一次管家的脸色很差,有些惊慌,也有些紧张。
唐蒙看了管家一眼:“怎么回事?是不是卓家的人又为难你了?”
管家连连摇头,趴在唐蒙耳边嘀咕了好半天。唐蒙越听脸色越凝重,直到最后一掌拍在几案上,将上面的菜碟和饭碗震的叮当响:“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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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从天使到百家
成都北门外,十里长亭。小说lala如您已阅读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筆趣閣( )閱讀最新章節,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笔.趣.閣”或者“”,敬請記住我們新的網址筆-趣-閣 [燃^文^书库]一大早,文党便率领蜀郡官员早早等候在这里,虽然苏任已经不是官了,但是这一次天子的旨意中有他。苏任自然也在迎接的队伍之中。
天使是谁?文党没说,问过常事之后,常事一脸笑容:“此人可不得了,乃是陛下身边红人,深得陛下信任,也是当代大儒,天下闻名。”
苏任皱皱眉头:“竟然派了如此重要的人物,不会仅仅是为了表彰蜀郡官吏吧?”
常事笑笑:“那是自然,来蜀郡只不过是顺路,此人要前往江都,他已经被任命为江都国的国相,啧啧!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国相可是大官,而且江都乃是吴国旧地,广袤之极,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你不和江都王对着干,想必没有什么问题!”
常事很无奈,望了苏任一眼:“你呀!还是太年轻,很多事情不懂,所谓国相其实就是朝廷派到封国的监督人,无论国相如何做都不会有好结果,若是和国主沆瀣一气,朝廷自然不高兴,若极力维护朝廷,而身在郡国之中,会遭受什么?不想也知道,好一点的软禁,若是一个不好,杀了也不是不可能!”
苏任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以前在电视上也看见过那些封国要造反的时候,会把朝廷派去的人杀了祭旗,可没想到封国的国主如此嚣张,杀个国相竟然如此简单。
“那还去?这不是找死吗?”
常事摇摇头:“君命不可违,既然吃了朝廷这碗饭,就得有随时送上自己性命的觉悟!”
苏任笑了笑:“敢问师兄可曾想过危急关头赔上自己的性命?”
常事愣了一下,盯着苏任看了好半天。苏任面带微笑,这话听起来像玩笑,却看苏任笑的不怎么自然,于是乎常事就明白苏任这是嘲笑自己,嘲笑他在温水时的动作。
常事面露惭色:“你是说刘文和侯建叛乱的事吧?”
苏任笑着点点头。
常事道:“那天夜里我做好了赔上性命的准备,只要刘文和侯建在老君观杀了你,他们马上就会率兵前来县衙,依靠几个公人难以保护整个温水。”常事越说脸色越不好,整个人似乎都陷入回忆之中。
“据我所知,那天夜里师兄好像已经收拾好了家里的一切,随时都准备逃走,这算哪门子赔上性命的觉悟?”
常事伸手在苏任脑袋上拍了一把:“你不懂!天下之大你能跑哪去?若是能跑,那些国相早就跑了,何必做这种里外不讨好的活,若是碰上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国主倒也罢了,若要碰见个野心勃勃之人,那问题就相当严重,身死都是轻的,身败名裂那才叫个惨。”
“所以,往往被任为国相者都是朝中敢于直言劝谏之人,被称为诤臣,只有这样的人才敢动诸侯王的虎须,关键时刻能舍命维护朝廷尊严,可就是这样的人,到最后能得善终的也没有几个,到了诸侯国,国主不喜欢他们,干事了会被杀,不干事朝廷又会起疑。”
“袁盎你应该知道吧?”常事很享受这种给苏任上课的感觉,因为苏任被打了一下之后表现的很乖巧,静静的垂手站立一旁,谦卑而恭顺。
苏任点点头:“就是向先帝献计诛杀晁错的奸臣!”
常事笑了:“呵呵呵,谁说献计诛杀晁错便是奸臣?晁错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选择了针对吴王,将我大汉拖入战火,幸亏陛下慧眼识珠,先杀晁错,又派大军平灭七国之乱,而袁盎献计诛杀晁错,又以身犯险前往吴国,更有袁盎处处以礼仪为上,便是降候周勃都敢得罪,这样的人岂能是奸臣?”
苏任有些凌乱,一个时代和一个时代,看同样的事情眼光的确不一样。
“袁盎这等为国不惜一切之人,起先为吴国相之时,便是一个游手好闲,不闻不问的瞎子,整日饮酒以求自保,足见这国相不是那么好当的!凡做国相者,无论以前如何意气风发,如何敢言敢说,只要到了国相的位子,要么与诸侯王同流合污,要么装傻充愣浑噩度日,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说了这么半天,这天使到底是谁呀?”常事说了半天,苏任已经不耐烦了,伸长脖子望着大路的远方。
常事无奈,没好气道:“广川大家董仲舒!”
“什么?”苏任惊讶了。
要说旁人苏任可能不知道,说起董仲舒,苏任可是如雷贯耳。董仲舒的《天人三策》学贯古今,第一次用儒学的思想将霸道的治国理念包裹起来。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中国的封建王朝开创了以这种变味儒学来治理天下的篇章。
“就是那个向皇帝献《天人三策》的董仲舒?”苏任的眼睛瞪的多大。
“哦?你竟然也知道《天人三策》?”常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苏任。
“《天人三策》谁不知道?天人感应,君权神授;.推明孔氏,抑黜百家;.春秋大一统,尊王攘夷。”苏任的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周围众人的侧目。
若说刚才常事和苏任说国相,那是长辈向晚辈讲解。此时苏任将《天人三策》做出的概括,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认识。
文党不由的转过头来:“子恒所言甚是精辟,我在听到《天人三策》之时都没有理解的如此透彻!”
苏任尴尬的笑笑:“碰巧碰巧,其实这《天人三策》说起来算对也算不对,天人感应、君权神授这一点我赞成,陛下乃是天子,天之子定然乃是天授,替上天管理百姓,陛下任用诸位,所以这天下之人的地位都不同,所承担的义务和责任也就不一样,只有各司其职才能顺天意安民心。”
“大一统的说法我也赞成,只有我大汉儿女同心协力,我大汉便能重振雄风,自我大汉建国以来,除暴秦,退西楚,建立大汉朝,观我大汉地图,就会发现,虽然天下尽是陛下所有,可惜各家诸侯独霸一方,小则三五县,大则数郡,这些诸侯王不思为国为民,还处处与朝廷作对,有甚者痴心妄想,有不臣之心,若要大汉强盛,分封必除!”
“只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我觉得有些过了!”苏任有意卖弄,说的唾沫横飞。
文党笑道:“为何?儒家乃是治国之典,‘三纲五常’集天下大义于一体,只有儒术才是治理天下的正道!”
苏任没有先说话,而是扫视了众人一眼,有点头的也有摇头的。如今的大汉朝廷,太皇太后窦氏遵从黄老学说,而新继位的陛下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双方的斗争越来越紧张。
“太守此言似有不妥!”不等苏任说话,已经有人站了出来:“我大汉自立国以来,始终遵循黄老无为而治,令天下富足,百姓安康,难不成太守抹杀了太祖和几位先帝的功绩不成?”
文党被搞了一个大红脸,一时间不好反驳。
苏任笑笑:“我觉得不对的意思不是独尊儒术,也并非独尊道家,天下之大万物皆有,任何一种学说都难以统一管理,这么说吧,道家无为而治,然有些东西需要约束,军兵需要约束,尊卑需要约束,无为难以解说,当然儒家的也不可能以点概全,儒家只说治国,桑蚕何办?战争何办?所以说应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才是一个国家应有的样子。”
场面瞬间冷清下来,紧接着众人开始议论。这一次无论是尊儒的众人,还是尊道的那些保守派,全对苏任投来不善的目光。只有文党一声不吭,望着苏任。
有人说苏任大逆不道,也有人说苏任信口胡诌,总之谁也不赞成百家争鸣。这就好像一个既得利益者,忽然间你告诉他,所有的待遇取消,想要什么需要自己去争去抢的时候,那些人的嘴脸便露了出来。如今朝堂上道家有太皇太后支持,儒家有皇帝支持,两边的人都已经势同水火,若是再百家争鸣,岂不更乱了。
文党拍拍苏任的肩膀:“你还真敢讲!只在蜀郡就是这样的结果,若是放在别处,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苏任一笑:“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老师不用担心。”
“是吗?”文党望着苏任似笑非笑的嘴脸,心里捏了一把汗。
一群人正叽叽喳喳的相互攻诘,一匹快马自官道远方飞奔而来。马匹身后,官道的尽头已经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黑线。锦旗和护卫骑兵浩浩荡荡,风尘仆仆,走的不紧不慢。
文党咳嗽一声,打断众人的议论:“诸位,天使马上就到,各归其位,不可大声喧哗!”
苏任连忙转身跑向后方。他不是官,只能站在民的方阵之中。这一次是陛下亲自下旨褒奖蜀郡各级官吏,这样的荣誉千年难得,蜀郡准备的相当充分。只要是没事的官员全部到场,城中有头有脸的士绅、商贾,就连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都请了来。
苏任作为商贾的翘楚站在第一排,他的身边是一个有些臃肿的中年人,据说此人姓卓。
!!
第216章 惊鸿一瞥
天使终于驾到,不管是文党还是后排的百姓都跪地迎接。天使,不管官位多大,哪怕只是丞相府的看门人,那也是代表皇帝的,这些人跪的是皇帝,而不是这个打着皇帝旗子的天使。
董仲舒年纪不是很大,比文党小一点,比司马相如大一点。一身黑色的官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脸色却很好也很白,几缕须髯在颌下随风吹拂,说不出的仙风道骨。就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有大学问的人。
扶起文党,董仲舒对文党施礼:“太守客气了,在下岂能受太守大礼,诸位也快快请起!”
董仲舒说话温暖而淡雅,听上去让人很舒服。苏任随着人群起身,仔仔细细的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他很讨厌这种跪拜大礼,不但跪的难受,心理也备受打击。在后世的时候,对父母都没有跪过几回,来到这里对那些陌生人却连连跪拜,而且自己心里越来越觉得自然,这可不是好兆头。
望着前面的人在说话,苏任静静的站着。人家是官,自然有各种优雅的废话问候,他如今是民,就该有民的自觉。
过了好久,文党介绍完随他而来的官员,终于走到了苏任面前:“董大夫请看,这便是苏任,少年俊才,天下难得!”
董仲舒冲着苏任微微点头。苏任连忙行礼,谦卑而恭顺,在这人面前丝毫不敢造次。只看一眼便让人有种亲近的感觉,这便是读书的好处,胸中的书卷气能扩散到周围,让身边人自觉的变得高大上。
“嗯!”董仲舒点点头:“的确不一般,小小年纪,立下如此功劳,天下少有,陛下幸甚,我大汉幸甚!”
“先生谬赞,运气好而已,算不得什么功劳,在下有愧!”
“呵呵呵!”文党笑道:“还学会谦虚了,董先生没和这小子相处,相处的久了就明白这小子可狡猾的很!”
董仲舒扭头看了文党一眼,看着文党满脸的笑意:“文太守很欣赏你这个学生?”
文党手捋须髯道:“不瞒董先生,在下这些年也教了几个劣徒,唯独这个没有跟在我身边一天的学生,老夫最满意!”
董仲舒哈哈大笑:“看来文太守的教法有问题!”
“哈哈哈……!”文党笑的更大声了。苏任也微微笑,保持着自己的谦恭和矜持。
所有人都看向这边,离得远的不知道这边说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离开苏任身边的时候,董仲舒回头又望了一眼苏任,苏任报以浅浅的微笑。
接见了几个商贾和百姓,有人便提醒酒菜已经准备好。文党便和董仲舒结束了和众人的见面,朝着亭子走来。这亭子是早上刚刚搭起来的,为的就是迎接天使。接风洗尘的宴会自然不能在这里,按照规矩,在这十里外就是迎接,说话和喝酒。
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有资格作陪的没有几个人,其他人只能站在外面。苏任自然属于那种没有资格的,望着人家吃菜喝酒,谈笑风生,苏任心中有些别扭。正好那几人又朝苏任这边望来,苏任连忙转头。还是这边舒服,在董仲舒面前,苏任总是觉得紧张。
一张胖脸出现在苏任面前,此人满脸堆笑:“在下卓王孙,今日苏先生可给我们商贾挣足了脸面!”卓王孙说的很诚恳,一脸的诚意。
苏任张大嘴巴,望了卓王孙半天:“卓王孙?卓文君的父亲?”
“嗯?”卓王孙的脸瞬间就绿了,当着父亲的面问人家女儿,还是寡居的女儿,任谁听了心里都不舒服。
苏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赔礼:“卓掌柜见谅,小子失言了!”
卓王孙呼出一口气不再理会苏任。
苏任却嘿嘿笑道:“卓掌柜,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卓掌柜有没有兴趣?”
卓家有蜀郡最大的冶铁作坊,苏任目前正在搅乱羌地,向羌人出售兵器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环节,若是能给苏任供应铁,对于卓家来说,也是一单大生。
想到这里,卓王孙问道:“苏先生有什么话直说。”
苏任道:“听闻你的女儿寡居在家,不如我给你女儿说一门亲事如何?”
“噗!”卓王孙差点吐出血来。卓家自战国时期就是名门望族,这种事情是对卓家的羞辱。卓王孙一甩袖子,离开苏任,朝着外面走去。
苏任竟然不依不挠,顺着卓王孙的脚步追了出去:“卓掌柜别走,这是一门好姻缘,你听我把话说完,你还没听我要介绍的人是谁,就匆匆而走,这也太不礼貌了!”
卓王孙脸色铁青,实在不想和苏任继续纠缠,然而苏任不但追过来,还大声说,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引得众人指指点点,不断的引论。
就在苏任马上就要追上卓王孙准备再说的时候,常事一把拉住苏任:“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你竟然也喊?”
“这算哪门子有伤风化,一个寡居,一个未娶,正好可以结为连理,多好的事情!”
亭子外面的声音,惊动了亭子里面的人。文党和董仲舒停止说话,望着被常事拉住的苏任,略微听了几句,两人便明白其中味道。
董仲舒望了文党一眼:“文太守,这……”
文党的脸色有些无奈,对这个便宜徒弟还真不好说什么,心里暗骂一声:“老师将你抬地高高的,你把老师摔的低低的!”文党不好回答,只能报以尴尬的笑容。
常事恨不得打苏任一顿,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下手,只能使劲拉住他,不让苏任挣脱自己的手。苏任眼睁睁望着卓王孙消失在人群中,不得已只能安静下来。
常事面带怒色,对苏任低低道:“走,跟我去向太守请罪!”
苏任这才想起,今天在这里是迎接董仲舒的。自己一听见卓王孙的名号,马上就想起了司马相如,真有点忘形了。搞了这么大一个笑话,弄不好在董仲舒的面前会留下一个登徒子的名声,这可不好。
随着常事来到凉亭,苏任连忙施礼:“小子冒昧了,还请天使和太守赎罪!”
董仲舒依然一脸笑容,眼睛里带着几分玩味。文党的脸都憋红了,冷哼一声:“小子无状,还不下去领罚,等我空闲时好好收拾你!”
“诺!”苏任转身就要走。
董仲舒却拦住道:“刚听你说,要给那个卓掌柜的女儿说媒,不知道说的是何人?”
一般人想来,苏任定然是看中了卓王孙女儿的美貌,这才不顾场合,以说媒为借口,替自己谋求此女。董仲舒如此问,定然也是这般想的。却没有想过苏任全然是受了《凤求凰》的影响,一心一意要给司马相如保媒。
“回禀天使,在下府上有司马相如,也是大有学问之人,忽听见卓掌柜之名,这才造次替司马先生保媒。”
“哦?当真不是为你?”
苏任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连连摆手:“真不是为我!司马先生是先帝朝的武骑常侍,颇有文采,小子知道卓掌柜的女儿卓文君也是辞赋大家,想来此二人若是成为伉俪,也算一件美谈佳话,绝没有半点别的心思。”
文党长出一口气,连忙解释:“我也见过那个司马相如,倒也算是辞赋大家,不过,人家女儿寡居,你竟然当众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董仲舒笑了笑:“苏子恒真乃性情中人也!不知那司马相如可在此处,何不请来一见?”
司马相如正在人群之中,当听到苏任要替自己向卓王孙求亲,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时候天使又要见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天使有请又不得不来,只能硬着头皮从人群中走出来。这么短短一点路,司马相如汗流浃背,背后引论之声,让司马相如喘不过气来。
幽怨的望了苏任一眼,那意思很明确:大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施礼毕,司马相如站在苏任身侧。董仲舒望了望司马相如:“的确一表人才,先生乃是辞赋大家,可否奏一曲,让我等也见识一下?”
苏任四下望望,见董仲舒的车驾竟然有瑶琴,兴冲冲的去搬了过来,递给司马相如。司马相如杀了苏任的心都有,看着瑶琴,又看看董仲舒和文党,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别害羞!我保证那卓王孙的女儿绝对配的上你!”
“哎!交友不慎!”司马相如接过瑶琴,恶狠狠的瞪了苏任一眼,对文党和董仲舒道:“既然如此,在下献丑了!”
琴声响起,苏任站在一旁闭着眼睛感受琴声中的韵味。却不知,路边的马车中,一名丫鬟正噘着嘴,对身旁的小姐发脾气:“小姐,那个人太可恶了,这是您的瑶琴,他竟然说拿就拿,还让那人弹奏,太不像话了!”
小姐淡淡的笑道:“听这琴声的确是位大家,也不枉我借琴与他!”
“什么借,明明是那个小子强拿去的!等到了成都,让主人好好整治他!”丫鬟一脸怒气:“我可都听见了,那小子叫苏任,哼!”
小姐轻轻揭开车帘一角,露出眼睛往外看,没看见弹琴的司马相如,却看见摇头晃脑的苏任。小姐心里一惊:“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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