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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窥屏的欧巴     不朽国手txt下载     不朽国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人间道2(月初求票)

    “贤弟正是那应签之人啊!”

    听得程损此话,张冲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之感,亏得自己刚刚还以为碰见一位修行界的“神探”呢!不过他明白自己心中对前者的提议已经松动,于是顺势道:“兄长到时候莫要嫌弃小弟才疏学浅,而且小弟也有些怪癖,如果学生不合我意的话,我是不会将就的!”

    “可!如果小儿入不了贤弟法眼的话,为兄自然不会勉强。”

    二人计议已定,这关系自是更近了一层,程损则是把程家所在陵水州大略的介绍了一遍,此州包括州城陵城在内共有十二个县,而清澜港所在的新椿县正是因为紧靠南海,成了中陆南方最大的修行资源的贸易集散地之一。以前大武皇朝国力强盛之时还好,县内还算安宁;如今随着朝廷威慑力下降,县中却是三教九流掺杂,显得混乱无比,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修士斗法发生,以至于程家大部都已搬至县外东南郊的程家庄结寨居住。

    日升月落,时间就在二者闲谈中悄然逝去。

    大武三一四五年二月初七辰时初,此时的张冲怀抱着缩成猫咪大小的白虎山君,头系灵玉,腰围玉带,袍饰鱼龙,正是恢复了他以往一贯的打扮,不过他此时双手手腕上各戴有一条手串,每条手串又各串有十八粒一模一样的珠子,正是那得自广微的三十六粒“演天珠”。

    刚欲迎上来的程损乍看之下啧啧称奇道:“贤弟果真不是凡人,如此这般方才是贤弟的本来模样。”

    “兄长谬赞了,小弟这般穿着却是习惯罢了…”

    张冲刚与程损寒暄着,就听船艏桅杆上的瞭望手语带兴奋的大喊道:“看到天后像了!看到天后像了…”

    “哦…回家了!”

    “多谢天后娘娘保佑,我等终于回来了…”

    “……”

    船上的船员们闻讯后,先是一愣,继而接二连三的大喊起来,显然此次在海上航行半年,历经狂风暴雨,妖兽侵袭,在生死之间打滚,那种压力不是一般修士能够承受的。

    张冲看着船员们的表现,却是见怪不怪了,反倒是对那“天后”颇有兴趣。一旁的程损不等他开口询问就给他解释起来:“这天后娘娘据闻是大乾仙朝时坐镇中陆南端的一位名叫林默的女仙,经常对出海遭遇海难的渔民海商施以援手,久而久之沿海的百姓就自发的为这位仙人塑像立庙香火祭拜,并恭称其为‘护国佑民妙灵昭应普济天后’。即使大坤灭亡以后,仙人绝迹,林默女仙也悄然逝去,但是在中陆沿海祭拜‘天后’之凡人修士依然是络绎不绝,如今更是形成一个深入骨髓的信仰。”

    “嗯,这是好事!不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只要心有信仰,必然就会心有敬畏!”张冲若有所思道。

    “贤弟对这些有兴趣?那真是巧了,再过一个多月的三月二十三,就是天后大祭,为兄就带贤弟去凑凑热闹!”

    “哦,兄长这是不出海了?”

    “是啊,在海上拼死拼活近十年,跟家人更是聚少离多,如今终于可以洗手上岸了,替族中打理产业的同时,看顾家人。”

    “那小弟真要恭喜兄长心愿得偿了!”

    就在二人说话间,先是海船周围的海鸟越来越多,海员们兴奋之下不时的从海中摄来一些小鱼并抛于空中投食之。接着船上之人就能用肉眼见到那高高屹立在海天之间的天后雕像,而在雕像身后就是众人魂牵梦萦的陆地,那里就有他们牵挂的家人以及温暖的家。

    随着商船逐渐靠近,张冲眼中的天后雕像越来越清晰,只见雕像自水面之上就高有百丈,其容貌瑞丽,满面悲悯,仿佛是怜悯海上生民疾苦;雕像身着宫装,衣袂翩飞,左手持一净瓶,右手托一丹炉,寓意着她的本职是镇海驱妖,救死扶伤。

    一旁的程损适时解释道:“这处雕像却也是颇为神异,此地的天后宫却是由沿海百姓建起的第一座祭祀宫殿,而就在宫殿建起的当夜,此雕像就从天外飞来,直落海中,此后无论海上涨跌,雕像在水面以上都是百丈,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之后此地天后宫也成为‘祖宫’,其他地方要建起天后宫都要来此地祭拜天后像,并在宫内分出一道‘长明圣火’移至新的天后宫中以示传承。如今中陆沿海的每座天后宫都有从祖宫移植的‘长明火’,象征着天后神恩不绝!”

    商船越过天后雕像后,风帆就渐渐降下,同时升起“程”字大旗,港口左手处远远的就驶来十只七八丈长短的桨船,堪堪在商船前停下;而商船上的船员们则是把早已准备好的纤绳掷下,等那些小船在前头拖曳时,他们一起跟着喊着号子助威。而旁边不时有大小船只经过,对这种情形却是淡然处之,早就见怪不怪了。

    随着商船稳稳的停靠在程家专属的泊位上,不等栈板搭好,岸上却已经有不少闻风而来的人蜂拥而上。

    “老爷老爷,夫人让老奴在此等候五天了…”这是程损家管事。

    “十三爷,十三爷,族长让你卸下这船货后,去议事厅见他!”这时程家家族传讯使者。

    “程益之,程益之,此次可有什么好货?抬抬手漏点出来啊…”这是岸上识得程损的坐商,就等着从出海归来的商船上捞点货物,好送往北面大赚一笔。

    “……”

    程损一上岸就对张冲低声道了句“怠慢贤弟了”,而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般,先是对家中管事与族中传讯之人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就开始与那些坐商周旋起来。至于市泊司缴税卸货之类的杂务,自有其家族中专人打理,而且此行出海收获的真正好货却是都在他自己身上的储物法器中。

    张冲对这些迎来送往的琐事不感兴趣,于是自顾自的四下张望,打量起此处跟玄黄大世界截然不同的风物。

    不过显然有人不愿意让张冲如此惬意。先是有一群统一穿着黑衣,做码头力夫打扮的汉子,手拿乌黑色棍棒冲上前来就对正在帮程家卸货的力夫狂殴;后者自是不甘光挨打而不还手,躲闪之余纷纷丢下身上货物,三五成群的开始还击,场中顿时一片混乱。

    而站立一旁的张冲自然也被波及,不得不抱着山君随着程损等人一起躲避,他刚跟着来到程家货栈中,就突然双眼一亮,嘴角上翘,却是灵识中发现一个长有两撇小胡子的猥琐男子,正用一种诡异术法虚化双手并试图掠走他手腕上的两串手串。

    “嗷…”

    不等张冲有所动作,早已跃跃欲试的白虎山君直接两爪子抓在猥琐男的两只“虚化之手”上,无视对方无形无质的形态,庚金煞气直接“抓”到神魂之上,有如被千刀万刃剐过的痛苦让后者顿时惨叫连连,甚至压过了外界那些正在大吼厮杀力夫的声音。

    不过此人很快就叫不出来了,却是被白虎紧随而来的虎尾一击,抽得直接在原地翻滚三周半,而后有如死狗一般五体投地的摔落在地。

    “贤弟,这时发生何事?”后方的程损发现变故后紧走几步凑上前来开口问道。

    “无甚大事,就是有名宵小想趁乱在小弟身上捞些便宜,却不料被此灵兽两爪一尾就打发了!”张冲悄无声息的收起山君尾巴上挂着的储物戒指,口中浑不在意的回道。

    “哎呀,这不是那什么妙手帮的帮主空空儿么?怎么被撂倒在这了。”这时一名五短身材,腆着个大肚子,满面富态的坐商一眼认出地上被白虎击晕的猥琐男,并惊呼出声,算是为张冲的话做了旁注。

    一听这所谓的“妙手帮”跟那“空空儿”的诨名,张冲等人就明了此人是作何营生的,而后程家护卫上前把地上的空空儿拖走,货栈中又恢复了原本观望外界打斗的模样,不过以张冲此时堪比金丹巅峰的神魂之力却是敏锐的发现身后有不少人正或明或暗的打量自己,显然刚刚那死狗一般的空空儿在这新椿县也非无名小卒。

    “兄长,外面这些力夫是何缘故殴斗不休?怎么就没人出面制止?”张冲为了转移货栈众人注意力,状似疑惑的朝程损问道。

    “哎呀,这位小兄弟,此事你问程益之却是问错人了,这些变故都是他离港以后才发生的…”

    随着刚刚那矮胖坐商的讲解,张程二人才明白这前面帮程家卸货的力夫却是西面遭遇战乱的难民组成的,为了活命这才不得不压价抢活,不过如此一来却是损害到本地力夫的利益,后者本就在当地拉帮结派试图垄断码头活计,如今这些“外地佬”如此不讲规矩,后者自然是借题发挥想把这些抢饭碗的人赶尽杀绝。

    “…你们程家码头管事要么就是从中克扣了好处,要么就是怜悯这些难民,不过却是做了蠢事!引火烧身呐!”这坐商最后半是推测半是肯定的做出结论。

    张冲见程损那当即阴沉下来的脸色,就立时明白恐怕是前者居多。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人间道3(月初求票)

    “让一让…,铜章捕头苏大人来了,还不快快与某住手!”

    这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嚷嚷声,一个面目与程损有些相似的青年人带着一队十余名头带缨帽,身穿缁衣,手执铁尺或铁索的修士,挥尺舞索突然插入械斗的力夫群中,没一会就制止了双方的殴斗。张冲见那为首之人身高近八尺,豹头虎睛,一圈连腮胡有如钢针一般直立,左手持一把黑色连鞘大刀,右腰上悬挂一枚黑色铜牌,上面铭刻一个血红色“捕”字,看其举手投足之间神意涌动,应该是一名五阶武修,而且身外煞气相随,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益之啊,你这族弟出面请来这铜章捕头雷豹,虽然现在可以把事情压下去,可事后却恐怕会麻烦不断啊!”还是那矮胖坐商开口提醒程损道。

    “多谢陆前辈提点,小侄这就先告辞了,得马上回去族中告知族长此事,至于剩下的事也就不是小侄能插手的了。”程损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外间那雷豹呵斥着两方力夫,后者渐渐偃旗息鼓。不过看那双方力夫怒目而视的模样,确实是如那陆姓坐商所言,此事还不算完结。而程损族弟却是一副昂首挺胸“功莫大焉”的模样,全然不知自己为家中惹来祸患。

    “贤弟,先与为兄一同返家如何?”程损这会还不忘侧身邀请张冲,后者自是无有不许,二人与那陆姓坐商告辞后就从货栈前门乘上管事备好的兽车,急匆匆往东面的程家庄赶去。

    过了一刻多钟后,全速奔驰的兽车就已来到程家庄,心急的程损不忘先把张冲在他家门前放下,自己却过家门而不入,往族中议事厅找族长去了,好在前者留下了那名在码头等候的家中执事陪同。

    在兽车上张冲已经得知这位两鬓微霜的执事随主姓,名为程三,修为仅只三阶,却是照顾了程损一家三辈的老仆了。

    张冲跟着程三来到程家院中,一路行来却是所见仆役极少,忍不住对程三疑惑地问道:“程伯,怎么兄长家中使唤之人如此之少?再怎么说兄长在海上漂泊十年,家中也不会是如此窘迫模样吧?”

    前方领路的程三先是把他带到正堂,并亲自奉茶后,才叹息着低声道:“这一路行来张道友或许发现其中异常,我老爷一家所居之处是这程家庄最边沿偏僻之地,院子也狭**仄,如果是按家族贡献来分配的话,老爷一家岂会是这等待遇!”

    “程伯是说家族中人对兄长多有打压?”

    “是的,这却是老太爷生前在族中担当执法长老时太过刚正,得罪了太多族人,才会遗祸至今!”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家族不待也罢!”张冲先是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正堂悬挂着的匾额一眼,上面正是“德泽萦怀”四字,而后口中对此事随意点评一句,就不再关注,毕竟他习惯了一人,对这些家族之事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的体会。

    程伯闻言却是一惊,凭他的人生阅历似乎明白眼前这张姓修士的不一般,刚要说些什么,就看见外面一个小男孩探头探脑的打量几眼,发现没有“危险”后,就欢呼一声走了出来,右手中还小心翼翼的牵着一名五六岁女童。

    “嘶,程爷爷,你看见娘亲了么?”小男孩先把女童抱起坐在椅子上,而后呲牙咧嘴的雪雪呼痛,口中却不忘跟程三打探消息。

    “哎呀,小少爷你这是又跟其他族中兄弟打架了?伤得重不重?让老奴取些伤药与你抹了!至于少奶奶不是去族中取月例了么?想来也快回来了!”程三忙不迭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罐药膏,想帮小男孩治伤。

    张冲看那小男孩有几分熟悉的面相就知道他就是程损的儿子,自己此行的目标,这会后者却对他却恍若未见,口中强撑着对程三道:“男子汉大丈夫,一点点皮肉之伤算什么…嘶…轻点,程爷爷轻点…”

    “哥哥,你疼么?让霞霞给你吹吹就不疼了!”这时那一直安静的在椅子上坐着的女童听到男孩的“惨叫”,心疼之下就再也坐不住了,想从椅子上溜下来,直到这时张冲才发现这女童双眸无神,却似先天失明,而更让他心悸的是女童身周那种不类同龄人的沉静气息。

    “妹妹别动,哥哥没事,刚刚那是故意逗程爷爷玩呢!”

    张冲见女童不为所动,还在挪动着想下地,于是右手一点额头的清心灵玉,一股静心宁神的气息以他为中心,朝四周扫过;那女童先是停下挪动,接着却突然抬头对着张冲“望”了过来,似乎能感应到他一般。

    张冲此时冥冥之中感应到自己跟程损的因果就应在此女童身上,于是把山君往地上一抛,主动起身走到后者身前弯腰探臂抱起她,口中同时问道:“小家伙,你是叫做霞霞对吗?”

    见女童安静的缩在自己怀中轻轻点头,张冲心中怜意顿生,口中接着道:“我叫张冲,是你爹爹特意请来为你开蒙的老师,那霞霞愿不愿意跟随我学习呢?”

    “那老师能教霞霞修行么?他们都说霞霞是瞎子,不能修行!”女童先是面带渴望的“望”着张冲,接着又满脸黯然的低下头。

    “霞霞莫要担心,老师有办法教霞霞修行,而且霞霞也不是瞎子,一切都交给老师吧!”

    “哎呦…”

    “啊…”

    随着张冲话音落下,一男一女两声惊叫先后传来,前者是那程三被小男孩揪掉了胡须,后者却是来自屋外,张冲灵识早已发现那是一名三旬少妇在偷听,看其装束应该就是程损夫人邱氏。

    那少妇见“行藏败露”,就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进来,顾不上修理那躲在程三身后的小男孩,口中忙不迭的对张冲道:“这位想必就是我家老爷带回来的张冲先生吧?不知先生刚刚说的可是真的?我家霞霞这真不是失明?真的可以修行?”

    张冲看着眼前身情激动的妇人,轻轻颌首道:“见过嫂夫人,鄙人就是张冲,原本益之兄长是请我为贵公子开蒙,不过我刚刚有仔细观察过,还是霞霞与我有缘,所以…”

    “没事没事,先生肯教授霞霞,我就心满意足了。”邱氏先是面上闪过一丝失望,而后又满脸欣慰的看向张冲怀中的霞霞。

    张冲感觉得到邱氏却是语出至诚,刚要张嘴说什么,就听怀中的霞霞仰首道“老师,你能不能也教教哥哥啊?”

    此时那小男孩却是连忙从程三身后走了出来,朝张冲象模象样的拱手一揖道:“喂,那个先生,我叫程翼,有些问题想与你讨教一番。不知道先生懂不懂飞行绝迹,于千里之外取贼人首级的剑修之道?不会啊?那律令阴阳,阵禁乾坤的阵修之道呢?还是不会?那炼丹制药,生死人肉白骨的丹师之道总会了吧?啧啧,识物辩矿,制器炼宝,仗之横行天下的炼器之道恐怕就更是不会了吧?”

    张冲此时除了摇头摇头再摇头外,竟然发现自己只能无言以对,却是被一个十岁小娃给当面鄙视了。

    “你看吧,你也就只能教授妹妹开蒙而已。”此时发现张冲被自己驳倒了以后,小男孩程翼更是显得意气风发,昂着头目露鄙视的对前者道。

    “嗯,你小子说的那些我都不会,但是我会这个…”

    心中有些失望的邱氏等人就见张冲说着话的同时,把霞霞挪至左手,抬起右手食指曲动,一道道灵光引动,刹那间一道灵符书就,而后曲指一弹,符箓激发,有如一轮小型“大日”悬于堂中上空,却是一道普通的“大日符”。符箓光芒在堂中众人身上扫过,不论是年老体虚的程三,还是身子本源有些损耗的邱氏,乃至人小体弱的霞霞程翼二小,先是感觉身上暖洋洋的,有如被“大日之光”从头到脚的“洗”了一遍,接着体内突兀的出现一股生机,从脚底“涌泉穴”开始,有如大日初升一般,途经体内各处,直往头顶“百会穴”而去,足足过了数个弹指工夫才散去。

    “啊…”邱氏四人足足闭目体悟了一炷香的时间,等“大日符”威能耗尽之后,这才有些不舍的睁眼,并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就是我修行的符箓之道。符者,通取天道万物之规,仿气傍势,布精气,书图像,以通天地法则也。”

    随着张冲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传来,却是让邱氏程三振奋,而程翼则面露失落。

    “我虽然不能授你符箓之道,但是我也可以传你锻体养气的正宗法门,至于接下来你是想走武修之道还是灵修之道,就是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了。”

    张冲适时补充了一句,让程翼这才有了些笑模样。

    接下程家就开始有些热闹起来,邱氏张罗着午饭,程三在一旁帮忙。躲过严母“打击”的程翼则是带着霞霞围着张冲打转,希望能从后者嘴中掏出一些修行界秘闻。可惜他碰见的是一个假的“大武修士”,不过有霞霞在一旁“助攻”,最后逼的张冲没有办法了,只能把前世看过的《封神演义》改编一下讲给二小听,如此才险险的糊弄了过去。

    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中,时间很快来到午时初刻,而邱氏也备齐了一桌美味的饭菜,就等程损这一家之主回来庆贺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人间道4(喊一声来张票呗)

    程损果然在其后不久就按时归家,不过张冲见其强颜欢笑的模样就知道前者往家族议事厅之行恐怕结果不尽如人意。

    做为最熟悉的枕边人,邱氏自然也发现了自家丈夫的异样,一场团圆宴草草收场,把程翼程霞打发去院中玩耍后,就泡上四杯灵茶,连带老仆程三一起,四人团团而坐,静等程损吐露实情。

    “你啊,这是拉上程伯跟贤弟对我施压啊!”程损先是有些无奈的看了自己夫人一眼,而后有些黯然的对张冲道:“却是为兄对不住贤弟了,本以为可以让贤弟在家中住下教导为兄那顽劣的孩儿,却不料此去族中却被委任为一处田庄管事,怕是不能让贤弟屈就…”

    “什么?田庄管事?”程损话还没有说完,邱氏就差点跳将起来,好在前者早有准备及时按住了她,同时指了指屋外,后者就登时偃旗息鼓了,不过却是低声咒骂起程家族长那些当家人来。

    张冲也是心下诧异不已,直指问题核心道:“兄长在那议事厅中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得他此言,邱氏也不再嘟囔,与程三一起盯视着程损,后者有些难堪道:“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在跟族长说起码头之事时,恰好云鹤叔闯了进来,二人传音密议了些什么,而后族长就劈头盖脸的把我训斥了一顿,并把码头之事的过错推在我身上,然后随手给我指了一个田庄管事的职位,便把我赶了出来。我还是在回返的途中听别的族人提起,却是云鹤叔突破至炼窍境了。”

    “原来是程云鹤那个老不死的在其中作祟,难怪族长那个软骨头突然变卦了,可是,可是相公你辛辛苦苦在海上飘荡了十年,为程家做出如此多贡献,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不甘啊!”邱氏压抑着声音低吼,其中蕴含的痛苦,心酸,悲愤让张冲听了分外动容,而程损却是双手捂脸,喉咙里发出一串串的呜咽声。至于饱经风雨的程三却只是双眼发红,神情还算冷静,心志比程损夫妇更加强大许多。

    “要我说,兄长还是带着妻儿与程伯离开此族,离开此处吧,继续强留此地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处!”

    此时张冲做为旁观者提出的建议,让程损夫妇都渐渐冷静下来,先是性子泼辣果决的邱氏点头道:“张先生所言极是,干脆今日就走,反正这里也没什么留恋的!”

    见程损还有些犹豫,张冲对他道:“兄长不要以为码头之事已经了结,后续恐怕还有麻烦,那样的话你等家族中人肯定又会责难兄长。而且不是小弟危言耸听,从码头之事就可以看出新椿县表面繁华之下难以掩盖的矛盾,贫民与富人之间,本地人与外地人之间,散修与家族修士之间,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一定会引爆全城。”

    张冲话中描述的可能性让程损三人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先是邱氏扯着程损手臂不停摇晃,同时口中叨叨不停道:“走,走,今日就走,我等直接北上陵城,我哥哥就在州中卫军当都头,我等就投奔他去。”

    往日面对海上惊涛骇浪妖兽突袭都面不改色的程船主此时却被邱氏摇得六神无主,只得答应道:“行行行,今日就动身北去,那你就先去收拾收拾,然后为夫用储物腰带装了,而后一起轻装离去。”

    “嗯嗯,这才是我的好相公…”

    看着邱氏在自己面前表演驭夫之术,张冲连忙找借口退避:“兄长你等先收拾收拾,小弟先去看着小翼霞霞二小!”

    话音未落张冲就闪到院中与孩童为伴,并借机搜检了那夺自空空儿的储物戒指,除了收获几样灵材灵丹以及一面认不出材质的令牌状物事以外,其余都是灵石。这个结果让他忍不住心中一动,交待了程翼几句后就遁出小院,径直往新椿县城而去。可他却是不知道此时在新椿县中正发生几件与他息息相关之事。

    新椿县衙大牢中,铜章捕头雷豹正在提审那“妙手帮”帮主空空儿,后者此时被铭刻着束灵符文的铁索穿过琵琶骨并紧紧捆在铁力木所制的十字木桩上,身上还扎着九根长长的“九炼银针”,脸色衰败好像经历了什么非常恐怖的折磨。

    “空空儿,老雷这密传鬼门十三针的滋味如何?接下来就是第十针,这针名为‘鬼堂’,就轻轻的扎在你心头,至于结果如何,老雷就不敢跟你保证了。所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还是不说?”

    “别别,雷捕头,空空儿认栽了,实话说与捕头大人听真,今日小人路过码头时,无意间见到一个抱着灵猫的小子身上有样宝物,心痒难耐之下趁乱摸了上去想发笔小财,却不料被那灵猫一抓一抽就躺下了,醒来之后就被捕头大人摆弄成如此模样,所以存放那东西以及小人收藏的储物戒指要么是落入那小子手里,要么就是途中被谁顺走了,别无其他去处。”

    “嗯,这次你倒是老实,算你识相!”雷豹满意的低声说道,同时转身准备离去。

    “捕头大人别走啊,小人既然撂了,还请大人手下留情放小人一马!”

    “嗯,那老雷就送你一程!”

    空空儿刚露出些许喜色,就感觉一枚银针钉在心口,而后他就感觉自己紫府神魂中传来一阵阵剧痛,渐渐崩散开来,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既然你自己寻死,那就怪不得雷某人了!”

    雷豹先是意味深长的感叹了句,而后转身对阴影处命令道:“记录,大武三一四五年二月初七未时,妙手帮空空儿受刑不过,暴毙新椿县大牢中!”

    “是,大人!”

    雷豹则是径直离去,脑中却一直回想着空空儿所说的那位抱着灵猫的小子,好在随着境界加深,五阶以上的修士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对自己的记忆几番搜索后,才终于锁定了张冲的身影,并牵扯出当时站于后者身旁的程损跟陆姓坐商。

    雷豹这会来到县衙中自己公房内,先是习惯性的设下隔音禁制,而后才坐于案前官帽椅上,取出一枚通讯玉符,依着自己多年办案养成的直觉,开始联系程家某人。他只是跟对方稍微描述了一下三人样貌,就马上确认了程损的身份,并证实那抱着灵猫的小子就是后者的客人并就在其家中。

    苦苦追寻的宝物就近在眼前,雷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紧绷着的脊背往椅背上一靠,把脸庞隐藏在室内的阴影中,口中杀气腾腾的低声道:“程损,程损…”

    另一边的新椿县东南方的程家庄“清风堂”中,程坎面色诧异的对他老子道:“这雷豹怎么突然对程损感兴趣了?莫不是有什么我等不知道的秘密?”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他的话让原本漫不经心的品茶的程云鹤心中一动,想起从黑市中听到的秘闻,沉吟许久才对前者道:“坎儿,或许正如你所说,这程损怕是真的牵扯到什么秘密,所以你等会就让人盯着他家中的一举一动。”

    程坎兴冲冲的刚要转身离去,就听身后又传来他老子的声音:“对了,还要让人盯着码头附近那些穷棒棒,要知道凡人有句民谚叫做‘饥寒起盗心’,所以不可不防!而且你小子今日这事办得真是缺德,要不是你爹我刚好进阶炼窍,与族长把这过错推到程损身上的话,你小子的下场一定会比那程损更惨!”

    这话说得程坎面色剧变,狼狈逃离堂中,自去安排人手监视不提。

    几乎与此同时,在新椿县南门外不远的官道东侧,入目之处尽是鳞次栉比的青砖大瓦房,此地正是那本县力夫的聚居地。而这些民宅正中则有一处殿宇,此处却是供奉力夫之祖“武财神”的香堂,此时香堂中,正有一些力夫头目正聚在此地商议“大事”。

    “阿肋哥,我等真的要对那程家动手?”说话之人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他面露犹豫,毕竟程家也是县中的修行世家,不是他们这些二三阶修为的散修力夫能对付的。

    “不是对付程家,是对付那刚从海上回来的程损,今日码头之事就是送上来的借口,而且我提前打听到那程损在程家极不受待见,只要我等下手快些,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那阿肋一副胸有成竹的解释道。

    “那这人身上有油水么?不会是到头来白忙一场吧?”另一个头目插嘴道。

    “放心吧,那程损跑海十年,总会有些家底的,另外今日有望风的兄弟亲眼见到那妙手帮帮主空空儿的储物戒指被程损的友人取走了,所以别的宝物可能或许会没有,但灵石一定不会少了的!”

    “只要有灵石,就干了!”

    “对,干他娘的…”

    “……”

    那阿肋看着眼前这些被灵石迷住心窍的力夫头目,却是不敢说出那引气巅峰的空空儿被一只灵猫撂倒的真相,否则这些好不容易聚起来了“兄弟”就会当场做鸟兽散。

    为了老子的修行大业,还请诸位兄弟去死吧!面上笑吟吟的阿肋在心中冷酷的想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间道5(票,票)

    另一边的张冲则是专门飞遁前往新椿县城用得自空空儿的灵石“收刮”了一批粮食,而后在旁人指引下来到清澜港西面的海滩附近时,却已经是未时末了。

    此时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刚结识不久的“熟人”,正是那码头上的矮胖坐商陆诩。其后还跟随着一长串的,由妖兽拖曳的大车,车上则是装着一袋袋的粮食。

    张冲先是抬头远眺,在大日余晖下,入目所见尽是黄色的土屋,怕不下数千间,而这些简易而丑陋的土屋一看就是用土系术法造就的。随后他又用灵识扫过,就发现在这些不大的屋中往往住着一家大小四五口人,吃得更是一些贝类虾蟹,没有一点主食。

    这时整个营地似乎被张冲这些“不速之客”惊动,一个个男丁开始手持棍棒自发的聚集起来,与前者沉默着对峙。

    随着对方人数越来越多,张冲身后的陆诩忍不住对他传音道:“张道友,还是直接道明来意吧!否则迟恐生变啊!”

    “嗯,多谢陆诩前辈提醒!”

    张冲先是对其传音感谢一声,而后才朝对面那些汉子扬声道:“你等可有主事之人?”

    “咳咳…老朽崇佐,暂时能约束一下这些乡亲!不知这位道友所来何事?”

    张冲看着对面那个越众而出颤颤巍巍的老者,面色肃然的拱手道:“某名张冲,此来不为他事,只为送些米面,济贫救困尔!”

    张冲话音刚落,对面那些汉子就盯其身后的大车眼冒绿光并蠢蠢欲动,好在这时那崇老汉大吼几声,及时制止了这些人的异动,不过他自己也因此剧烈的咳嗽不停。

    “各位乡亲,各位道友,此位张公子自掏灵石为大伙送来如此多灵米灵面,不为别的,只是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力所能及的拉大伙一把!各位总不会想对好心人动手吧?”这时陆诩忍不住上前插言,却是被张冲的莽撞给吓坏了,这些饿得双眼发绿的汉子真是受不得撩拨,尤其是“粮食”二字的撩拨,刚刚要不是那崇佐及时制止,说不定就会真的酿成一场大祸,到时他可没有后者那等自信可以蹈险如夷。

    这时那崇佐也终于从咳嗽中缓了过来,轻声道:“那张道友可是有所求?”

    “某今日刚到这新椿县,原本与你等也无甚交集,不过今日码头一事,却是牵扯到我那程损兄长,所以此行也算是化解其中因果。”张冲说完见那崇佐等人面露不信之色,于是继续道:“某今日就会离开此地,对你等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们以后有朝一日身有余力的时候,心中能够记住今日所受之苦,而不要把此等痛苦转嫁到他人头上。”

    见那崇佐面有疑惑的点头应允,张冲并没有多解释什么,并随即吩咐道:“还请崇道友在你等身后的人中,挑出百名往日里素有威信的人来帮忙分发粮食,想来他们应该是可以信任并能够做到尽量公平的吧?”

    “善!”

    崇佐见张冲此外确实没有其他吩咐了,于是连忙点出百名大汉开始接手粮车,其余人等却是开始呼朋唤友,并把躲在深处土屋的难民叫了回来,找出一切能用的盛具,欢天喜地的排队领取粮食。

    张冲这时却开始在这处海滩四处转悠起来,又似乎勘测着什么,而陆诩也在身后好奇的跟着打转。等崇佐安排好派粮的事情后,就立刻赶了过来,还隔着老远,他就朝张冲二人拱手道:“崇佐代这些乡亲们谢过二位道友!不知二位在此流连是否发现了什么?”

    “无他,担心你等被强人劫掠而已!”

    张冲这一开口就吓了崇佐一跳,不过看看远处那欢天喜地分发粮食的民众,却是马上明悟了此中缘由:在修行界,弱,就是罪。

    想明白这些,崇佐连忙躬身下拜道:“还请道友指点!”

    “无非是结寨自守罢了,不过某虽可以助你等一时,却无法护你等一世,所以还需你等自立自强!且看!”

    说完话,张冲掏出数张由百年元桐木灵叶制成的“引地成牢符”,借着激发灵符的掩护,神魂勾连自身在“人间道”宝珠内的神魂烙印,引动些许规则之力,先是身下地脉震动,接着就见九座庞大的土堆相继拔地而起,而后仿佛在一双双无形的巨手操纵下,被塑造成一座座高有二十丈的圆形土楼。

    崇陆二人灵识不停扫过,只是几个弹指工夫,就发现这些土楼表里如一,质地如钢,而内部更是把房间框架分隔完毕门窗俱全,只要稍微休整一下就可以住人。除此之外,这些土楼还有防御瞭望之用的塔楼箭孔,并自发组成一个圆形,圆形中间则是一块方圆五里的天然“校场”。透过土楼间的通道缝隙,陆诩崇佐二人还可以看见“校场”内还矗立着一块土碑,碑上似乎还铭刻着什么,却因为距离太远而无法看清。

    “张,张先生,这,这些也是为我等准备的?”崇佐这时因为太过震撼而使得他说话有些磕巴。

    “嗯,那校场里土碑上还有门名为《大力神魔法》的武修功法,可以修行至五阶,至于剩下的就看你等自己的了!对了,这里是一粒九转复元丹,可做疗伤之用,服与不服都由得你自己!”

    张冲说到最后朝崇佐丢出一个玉瓶,而后才朝一旁有些惊愣的陆诩道:“还得麻烦陆前辈收拾一下首尾,某这就先走了!”

    话音落下他也不与陆崇二人多做纠缠,身形飞遁而起往东投去,原地只留下清醒过来的崇佐不停安抚被前者平地起高楼的巨大动静惊动的其余难民们。

    等张冲回到程损家小院附近,时已至申时末,他外放的灵识隔着老远就已经发现周围那些若隐若现盯着此处的眼线,心中暗叹此地局势纷乱之余,连忙进院招呼已经等得有些焦灼的程损等人:“见过兄长嫂子程伯,我刚刚去西面那些外乡人聚居之地走了一趟,算是了了些许因果,不知道兄长嫂子家中物事都收拾妥当了吗?”

    见程损夫妇连连点头,他才继续道:“如果确认无误的话,那我等就走吧?”

    不等程损出言追问什么,邱氏拉扯着一双儿女,口中抢着发问道:“先生,我等就这样走着去?”

    “呵呵,莫急莫急,且看我先变个小戏法。”

    说着话,张冲取出四张“上清星枢分身符”,激发后相继摄来程损三人以及自身的气息,当即形成四道几可乱真的星力分身,而后用四缕灵识附上,指挥着“分身”分成两趟出门,先是“张冲”“程损”结伴往西面港口而去;过了数个弹指工夫后,接着“邱氏”“程三”又往西北方向的县城而去。

    如此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闭目操纵分身的张冲才道了句:“好了,我已经把外面的眼线引走了,我等可以趁机走了!”

    程损等人被他刚刚那番眼花缭乱的施为弄得有些忐忑,如今听得他主动说起才知道是有人盯梢。

    因而听得此时张冲发话可以走了,三个大人迫不及待的要带上两个孩子出门,只听耳边响起一阵啼鸣,接着就见一座由六只大鸟驾驭的辇车出现在自己面前,继而身形不由自己的浮动,等醒过神来时却已置身辇车内了。

    三个大人下意识的打量起辇车内部,却见车内空间宽阔,有如一间房屋大小,可见这辇车也是一件折叠空间的法器;其间装饰华丽,不仅有千年檀木所制桌案,还有妖兽皮毛所制地毯,辇车顶上更是镶嵌着七十二颗宝珠,使得车内亮如白昼而又不刺眼。

    程损三人面面相觑之下刚要开口询问,就感觉座下辇车轻轻一震,驾车的大鸟六只翅膀呼扇起来,而后飞快的朝院墙撞去,拖曳着辇车一起投入不见。

    “这是三途巡辇,一位前辈的战利品,如今却是赐给小弟用了,这驾车的大鸟名为‘胜遇’,其生有三对翅膀,一对可出入青冥,一对可入地无碍,一对可穿梭空间,所以此辇才有‘三途’之名。”

    随着张冲主动开口解释,程损等人才渐渐放下心来,至于程翼则是拉着程霞的小手,扒着车窗给后者讲解外面的各种怪异场景,有各种各样的矿石,奇形怪状的地底生物,途中辇车甚至与两只穿山甲模样的妖兽并行了小段路程,可惜它们实力不济,只是几个刹那就被巡辇给甩掉了。

    张冲此时却是沉默着闭目驾车并感应着什么,山君则是虎目灼灼的在一旁卫护着前者,并时不时侧头往后盯视。

    如此过了一刻钟,张冲才缓缓停下辇车,随后睁眼说道:“就是此处了,兄长嫂子与程伯带个两个孩子于此地稍候片刻,让小弟把身后的追兵打发了再赶路不迟!”

    “贤弟是说后方还有修士辍着我等?”程损有些惊诧的问道。

    “是的,小弟一开始也以为是自己错觉,毕竟这三途巡辇是行走在地底,而且它的速度也不是一般修士能追赶得上的,后来还是山君提醒了我,在沿途设下些警示禁制,才终于确认是有人在追赶我等。”

    张冲说话的同时,右手抽出“打神锏”,左手托着山君,见程损还要说些什么,他自是明白后者要说什么,连忙抬手打断道:“兄长在此看顾家人即可!要知道敌暗我明,你等待在辇车中还可自保无虞,如果跟小弟外出,那就不一定护得住你等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人间道6(票,票)

    “如果跟小弟外出,那就不一定护得住你等了!”

    被张冲如此一“吓”,邱氏连忙扯住程损,前者趁机往辇车外一钻,却是来到一处方圆数十里的山谷,在渐渐暗下的天色中显得幽静无比。

    来人真是有福啊,此地却是一处风水极好的埋骨之地!张冲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只是过了盏茶工夫,张冲的灵识就捕捉到了来人的身影,豹头环眼,簪缨缁衣,不正是那新椿县铜章捕头雷豹么?张冲再看他身前悬浮的令牌状事物,立刻想起自己不也在那空空儿储物戒指中获得一件类似的东西么?难道此物在空间法宝内也无法屏蔽其相互感应?那真是有些邪门!

    张冲瞬间明了事情的根由,左手作势把山君一丢,接着顺手从怀中一掏,从火珠内取出一面令牌,此物刚一出现,就与雷豹身前之物同时发出一阵强光。

    “咻~啪”

    接连两下急促的声音响起,两面令牌相互吸引着往空中极快飞去,并自发的互相一贴,光芒闪动间,只是数个刹那就合二为一。等光芒褪去,却仅留存一面令牌在空中载浮载沉,张冲二人灵识扫过,却发现此牌其余都无甚变化,只是上面多了一个数字“二”。

    “敢问雷捕头此是何物?为何能劳动大驾追了某数百里?”张冲见那雷豹眼神灼热的盯着空中的令牌,于是好奇的出口相询。

    “钥匙,能够开启一位大坤仙朝仙人洞府的钥匙!”

    张冲本以为雷豹或许不答,或许会虚言敷衍,却全然想不到后者会如此干脆的和盘托出,念头刚一闪过就心知不好,当即身形急退,同时左手一抖,手腕处手串上的一颗“演天珠”骤然一亮,一道“天河祈禳咒”应激而发,一道璀璨星河从天而降,绕其身一转化为一件星光“天衣”,牢牢护住他。

    也是张冲反应迅捷,星光天衣恰好颤颤巍巍的挡住那雷豹张口发出的音攻秘技“龙吟虎啸”。

    而略微有些晕眩的张冲下意识的一振“打神锏”,第七节的“三灯招雷符”,“紫冲雷府感应神雷”,“九五叱雷法”,“五帝内摄雷印”四枚符印接连亮起,一名骑虎持鞭,头顶双肩各有一灯的“紫冲雷府天冲真君”挡在他身前。相比以往,此次的“雷君”却是恍若真人,在张冲的神魂操控下,“雷君”口中叱声连连,“九五叱雷法”激起“紫冲雷府感应神雷”,引动紫雷阵阵;手中鞭影舞动,白,青,黑,赤,黄五色雷印飞腾;肩头三色灯盏间或发出红绿紫三色雷光,朝对手扫过,把手持大刀纵身向前,想与前者近身厮杀的雷豹给挡住,并逼得后者口中怒吼连连却不得不往后退避。

    到了此时张冲才有余暇喘了口气,一边操纵“雷君”抵挡雷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余,一边暗自自省,刚刚自己真是大意了,或者说没想到雷豹会如此果决,后者恐怕一开始就存了杀人灭口之心。

    毕竟也只有自己这个做为道祖棋子,身边一直有数位元神人仙晃荡,甚至与地仙厮混过的“奇葩”修士,才会对所谓的“仙人洞府”无动于衷吧。张冲忍不住暗自感慨。

    可惜这些雷豹根本不知,他只当张冲与他一般,故而根本不容后者走脱。不过他这会也发现一个尴尬的事实,那就是自己放开手狂攻对方,而对方只是放出一个似傀儡又似分身的玩意和自己周旋,就让自己奈何不了对方。如此一来双方就高下立判,如果一个应对不当,今日自己恐怕会栽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雷豹身形瞬乎后退,口中还不忘“哈哈”一笑,接着快速解释道:“道友且住,如果老雷说刚刚纯属是认错人了,不知道友可信?”

    “信,那现在老子也认错人了!可以吗?雷捕头!”险些吃了大亏的张冲阴冷的盯着他,口中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话未说完,张冲就指挥“雷君”继续冲了上去,雷法轰鸣间,“打神锏”锏身某道符印不时亮起,或是一柄“七星符剑”闪过,在雷豹肋间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或是一道“剪状虹光”飞过,剪下雷豹的左手一根小指。与此同时,张冲左右手腕上的两只“手串”不时亮起,“五雷符”,“流星火雨符”,“万剑穿心符”,“巨木轰顶符”等等大威力符法不时袭向雷豹,张冲赫然是把后者当成演练符法的活“靶子”了。

    要知道这两手串上可是有三十六颗“演天珠”,每颗可以存纳三道相同的符箓,一共一百零八道叠窍合形并孕养了数年的大威力符箓,几乎相当于神通境武修的神通了,却不是神意境界的雷豹所能消受的。

    雷豹一开始还跟张冲操纵下的“雷君”有攻有防,渐渐的变成抵挡三四招才回击一式,到现在完全处于守势,左支右挡下,终于应证了“久守必失”的道理,虽然用手中大刀隔开“五帝雷印”中两道,并在间不容发之际闪开其余三道,可是却先被张冲本人用“演天珠”发出的“五雷符”轰得外焦里嫩,并定住刹那,而后“打神锏”上“七星剑符印”瞬间亮起,一道七星闪烁的符剑悄无声息的在前者心口狠狠一刺。

    好一个雷豹,只看见他及时松开手中大刀,并使出“童子拜佛”之势,抬起双掌狠狠在胸前一合,把那符剑夹在其中,任其挣扎几个刹那后就被他真元消融一空,不过符剑消融前剑尖却已在他胸前开了一个大洞。

    张冲与“雷君”同时在空中一个跨步,作势要斩尽杀绝,这时雷豹却面露诡异笑容,而后做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反应,却是张嘴大喊:“程云鹤老贼,你若再隐匿一旁的话,那令牌可就永远没希望拿到了!咳咳…”

    张冲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却是仿佛以为雷豹是诈他一般,不管不顾的连施辣手,先是趁后者躲避“雷君”雷法时,用“剪虹绝光法”剪中后者重新持刀的右手,手臂应声而端,继而“雷君”又补了后者一记“三灯召雷符”,只见那三色雷光扫过后者上身,后者仿佛被削去无形的精气神,身形登时萎靡下来。

    而就在张冲即将斩杀雷豹大局已定的时候,一道蒙面的身影突兀的自他身后冒了出来,双手结印一道山形虚影刚一浮现就有如山崩一般朝前者后背狠狠砸去。

    张冲却是早有预谋一般,身外“星力天衣”一鼓,顶住来人手印刹那,接着鱼龙袍上“鱼龙”虚影游动,又挡住数个刹那。只是借助这几个刹那的缓冲,他则趁机前窜,与此同时一只六阶的火云雀从他身后钻出,尖利的啼叫一声,双翅交叉施展“朱雀御空刀”狠狠的往外一斩,来人避无可避,只得硬生生的把结印的双手硬挡而上。

    “锵…”

    “啊…我的手…”

    先是一记有若金铁交击的长鸣声响起,刹那后那蒙面偷袭之人就不由自主的惨叫出声,却是结印的手掌几乎被火云雀的双翅斩断。

    不过这才是他苦难的开始,一只五色灵鹿跟着从张冲身后钻出,灵光闪动间,一道藤蔓在那人身上缠绕并越捆越紧,后者惨叫之声先是越来越大,继而挣扎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小,却是那藤蔓不仅有缚灵之效,更有汲取真元法力加强束缚的作用。

    不过此人做为一名炼窍境武修,还是有过些奇遇的,这会当机立断的把气海中一直孕养的“替身葫芦”催动。

    “啪”

    张冲似乎听到一道无形的开裂声音响起,灵识扫过却见那蒙面人所在位置留下一只四分五裂的葫芦,后者本人已在瞬间脱离那藤蔓的“死亡缠绕”范围,并试图遁逃。

    这时大鲵王也适时登场,它长嘶一声后就四足在空中重重一踏,“地动山摇”瞬间发动,此时修为大进的它使出这道本命神通却不是往日可比的,只见一道道无形的波纹闪过,方圆十里的空间都簌簌抖动,那蒙面人更是有如陷在地震波中,东倒西歪踉踉跄跄的挣扎前行,不过从他那蒙面巾隐隐溢出的血渍可以看出他受创不浅。

    不过他的好运也到头了,一直有如小猫一般缩在一旁的白虎山君直到这时才突然发威,身子一纵骤然变大,同时两只前爪使出“白虎七煞爪”中的“爪裂风雷”,十道白金色爪芒掠过那蒙面人脖颈,山君就恍若无事一般来到张冲身边转圈,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在邀功求赏呢。

    “呃呃…”那蒙面人这时喉咙着还能发出一阵声响,此时一阵微风吹过,他的头颅才滚落下来,却是山君的庚金爪芒太过凌厉,前者头颅早已断折却是因为六阶武修强盛的生命力,以至于还能存活几息。

    直到这时,张冲山君等一人四灵五双眼睛同时注目那缩在一旁装死狗的雷豹,其中凛冽的杀意让后者心中再无侥幸,连忙激活备好的后手,身上血光一闪,却是施展了“血遁”之法在前者的眼前逃之夭夭。

    张冲在感叹雷豹对自己确实够狠之余,施施然的收起“打神锏”,摄取令牌以及后者遗留在场中那断折的小指,持刀的右臂,泼洒的血液等等,一切可以用来施法的媒介。

    这时他灵识感应到身旁一阵空间波动,却是程损一家从“三途巡辇”中钻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章 陵城(求票)

    “贤弟似乎是不想取那雷豹性命?可是贤弟可知他的身份特殊,一旦逃离就会后患无穷啊!”

    在被斗法波及显得满目疮痍的山谷中甫一站定,程损就迫不及待的对张冲问道,语中显得忧心忡忡,显然是对雷豹的铜章捕头身份忌惮不已。

    张冲先是望了程翼程霞二小一眼,山君就非常有默契的展翼滑翔到邱氏面前,把她与二小摄到背上,带着他们窜高飞低,起伏不定,就有如张冲前世的“过山车”一般,不仅逗得程翼大叫不已,就连目盲清冷的程霞都“咯咯”笑个不停,只是让邱氏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两个孩儿有个意外,浑然不知以座下六阶白虎的厉害,根本不会有她担心的情况发生。

    到了这会张冲才对程损道:“正因为这雷豹的身份特殊,所以更不能让他死得悄无声息,而是要让他回去当着下属的面死得光明正大!”

    说着话,他随手摄来那蒙面人的储物法器丢给程损,同时提起那头颅并取下蒙面巾,指着那痛苦狰狞的面目对后者问道:“此人可是那雷豹口中所说的程云鹤?”

    程损有些手忙脚乱的接过那储物腰带。刚要推辞就听得张冲的问话,抬头略微辨认就点头肯定道:“确实是族中的程云鹤,就是不知怎么会跟雷豹搅合在一起,而且他们二人又不像是一伙的!真是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无非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好笑的是他们竟然把我等当成了任意捕食的‘蝉’了!不过结果也很不错,小弟这只‘蝉’先是把‘螳螂’踹个半死,接着又把‘黄雀’灭杀,可惜不能当面问那雷豹一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程损闻言,心中忍不住腹诽,那是因为有你这身带四只六阶灵宠的“奇葩”在,否则我等一家不就是毫无反抗力的“蝉”么?

    张冲自是不知程损心中的怨念,自顾自的指挥火云雀喷吐“南明离火”焚尽程云鹤尸身,随后收起大鲵王三灵并召出“三途巡辇”,带着程损程三二人紧走几步进入其中,而后就取出一些黑色灵草,竟然当着后者的面开始编起草人来了。

    当他堪堪把有些丑陋的草人编好,顺手掐指一算,却发现这会已是酉时,于是不再耽搁神魂一引,那撒欢的山君就带着邱氏三人钻进辇车,自身又缩成小猫模样钻进前者怀中;而六只胜遇鸟当即仰天鸣叫一声,那对飞空的翅膀齐齐扇动,拖曳着辇车有如闪电一般扎入空中瞬间远去。

    且说另一边的雷豹借助血遁之术瞬间逃离百里,甫一出现就又是一阵血光闪过并消失当场,连番三次后,他就借助之前在县衙留下的血炼符器做为指引,直接遁回衙门的守护大阵中。

    直到此时雷豹才稍微放下警戒,虽然心中隐隐奇怪张冲为何没有追杀自己,但是这种疑问很快就被逃得性命的喜悦给掩盖,同时暗暗发誓要把这神秘小子以及程损一家的情报捅到“六扇门”中,那以后就是换成自己调动朝廷之力来追杀对方,如此说不定还能把那洞府钥匙令牌取回。

    想到得意处,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这一动作就感觉到右臂断处传来的剧痛,接着又一阵阵疲惫之感袭来,却是自己接连施展血遁,导致精.血损耗太多,身体已经发出警示了。好在他之前备好了灵药,连忙取出一瓶瓶“补髓壮血丹”,恍若不要灵石一般拼命往嘴中塞,而后开始入定吐纳调息,驱使真元汲取药力。

    与此同时,新椿县东南角的程家庄这会却是火光冲天人喊马嘶,程家人正在与一伙身着黑衣的匪人厮杀搏斗,此时程家族长程云鹏则是安然的待在后方与几名同辈的长老饮茶,坐看小辈子弟杀敌历练。

    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阵骚动,而后就听那坐镇宗祠的管事程度面色惊慌的直直奔来,口中还在高喊:“族长族长,大事不妙也!那云鹤长老的魂灯灭了…”

    “啪…”

    “胡说八道什么?本族长安然在此,有什么大事不妙?至于云鹤长老的魂灯灭了就灭了吧,像他这种吃里扒外之人就算是死了也是家族之福。”

    程云鹏先是狠狠的扇了那程度一记大耳刮子,接着一反往日懦弱的模样,大发雷霆道。如此一来反而把周遭的骚动给平复下来,其余几名长老连忙点头赞同前者的论断,纷纷开口指责起那死去程云鹤来。

    这时那些黑衣贼人却趁着程家混乱,突然爆发并猛攻几击打退程家子弟,而后转身四散逃走,虽然后者随后掩杀且斩获不少,但却让贼人大部走脱。

    “传我族令,以中饱私囊,以至于引来本地力夫报复之罪名捉拿那程坎以及家人,另外把今日捕获的力夫俘虏送去县衙,同时附上诉状,如果衙门不予处理的话,那我们程家就自己动手。没有人可以在程家如此胡为而不用付出代价的!”

    看着往日里软绵绵的族长今日如此威风凛凛,程家子弟都是心潮澎湃,齐声大喝:“喏!”

    而那几名长老看着意气风发的程云鹏,则是面露诡异的互相使眼色,那意思分明就是,看来那程云鹤往日里是真的把族长欺负惨了。

    在程云鹏的指挥调度下,当即分出五十名三阶以上修为的程家子弟,持刀配剑的把捕获的力夫头目俘虏连夜押送至县衙。

    垂头丧气的俘虏中,为首的就是那密谋对付程损的力夫头目“阿肋哥”,此次攻打程家庄之事,也是因为他先是被张冲的分身引走,等发现目标齐齐消失后,怒极攻心之下,悍然带人攻击程损小院引起的。也正因为他无法约束手下,导致动静过大,自然就惊动了程家护卫队,之后双方又是一场“大战”,直到他身败被俘而告终。

    等族人押送俘虏离开后,程云鹏又点出数十名自己的亲信专门去捉拿程坎一家,至于那下落不明的程损一家则是被其选择性的遗忘了。

    可惜程云鹏等人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程损一家人已搭乘张冲的“三途巡辇”顺利的来到陵水州城陵城的上空。

    “贤弟这州城有大阵守护,不可随便乱闯,所以我等还是下去找个地方借宿一晚,明日一早再进城吧!”程损看着辇车窗外那灯火通明的陵城,口中连忙提醒张冲之余,心中却忍不住感慨,虽然中途波折不断,但好在还是顺利到达州城了。

    “哦,这里有大阵守护?”张冲闻言却不惊反喜,程损先是一愣,接着仿佛想到什么一般,刚要开口制止,就感觉那拉车的胜遇鸟做出一个蓄力的动作,而后那对穿梭空间的翅膀无声地扇动,接着在它们身前突兀的出现一个“漩涡”,而后齐齐鸣叫一声拖曳着辇车钻入进去,再出现时辇车已被前者收起,众人已经是置身在陵城城西一处偏僻所在。

    “兄长嫂子,我等已经到了城内,却是不知你等是先去找嫂子的兄长呢?还是与小弟一起找处客栈住一晚。”

    程损与邱氏对视一眼,心中先是为张冲的胆大包天与广大神通而暗暗震撼,继而又对自家孩儿或能习得真传而惊喜。这时还是邱氏反应快,略一分辨方向,口中连忙道:“此处应是城西平民所居之地,我那兄长则是住在城南,那里是卫军中军士军官的聚居地,距此也是不远,所以我等就直接去兄长家落脚吧!”

    而程损则是听出张冲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出言问道:“贤弟这是要与为兄分开?”

    “小弟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而且嫂子兄长家也未必能够收留这么多人,所以小弟打算今晚就找处客栈将就一晚,并打算明日找牙人尽快在陵城买处宅院住下。”

    张冲说着话见程损等人面色有异,连忙安慰道:“兄长莫要多想,小弟今日会让山君护持着你们去城南,等小弟安定下来后,自会通知它带着你们来找小弟的!”

    邱氏刚要说些什么,程损连忙用眼神制止了她,同时口中回道:“既然贤弟主意已定,那么为兄就不勉强了,不过出门在外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多谢兄长关心,小弟一定谨记!”张冲知道这是刚刚那驾辇冲阵的架势把程损给吓到了,不过他也不想多解释,托起山君吩咐道:“好好护着兄长一家,可听明白了?”

    山君闻言连连点头,自从进入炼窍后,它虽然还是不能化形,却是灵性大增,不过等它炼化喉部窍穴后,自然就可尝试口吐人言,而等其周身三百六十五个窍穴炼通,就可以化形成人,大鲵王他们亦是如此。

    一直沉默着站于一旁的程三连忙上前捧过山君,态度非常恭敬,他可是亲眼目睹后者那变大身形后一击毙杀六阶武修程云鹤的,所以根本不敢因其形似小猫而怠慢。

    “既然贤弟还有事要办,那为兄就先带着家人告辞了!”程损见张冲心中主意已定,就不再耽搁,背起已经睡眼惺忪的程翼,身边的邱氏则把睡着的程霞搂在怀中,老仆程三托着山君卫护一旁,三人结伴着快速往城南而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咒杀(求票)

    张冲直到程损一家身影消失不见后,这才转身在巷子中拐了几个弯,就看见四个灯笼高挂,上书“平民客栈”四字,却是他之前用灵识警戒时,早就发现了此店,才会直奔此地而来。

    “掌柜的,店中可有单独的院落?”张冲进得店门就对柜台后的老者直接问道。

    “客官真是爱说笑,就小店这般简陋模样怎会有独立的院落呢,大通铺倒是还有许多!要么?”这老者先是抬头瞄了张冲一眼,而后就又开始整理账簿,口中爱搭不理的回道。

    “那有这个呢!”张冲右掌往柜上一拍,拿开手时却留下五枚灵气盎然的初级灵石。

    “哎呀,原来是修士大人大驾光临啊!小的有眼不识真人!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如果大人真心想要的话,那小的就把后面那自住的小院让给大人暂住一晚,如何?”老者双眼贼亮的盯视灵石几息,而后突然变脸,谄媚着回道,同时右手袍袖熟练非常的往柜上灵石一兜,再拿开时就已空无一物。

    “可!但是某入定修行时不喜欢有人打扰,你可明白?”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大人请随我来!”

    几个弹指工夫之后,张冲就见到店掌柜自居的小院,发现此地四周僻静,正合他施法,心中满意之下又赏了那老者一枚灵石,顺手打发其离去。

    等张冲灵识放开四处探测确认无人窥视后,这才在小院四处走动暗中布下隔音禁制并顺手激发。一切准备妥当后,他这才右手一挥,已经在“地府”中孕养祭炼到五重天圆满的“九州步罡法坛”轰然落下并自发的紧扣陵城地脉,其上的剑令旗印简炉等法器则是仿佛在控诉主人的冷落一般无风自动。

    张冲也有些惭愧,自己明明是一名符修,但在玄黄大世界却是只能偷偷摸摸的修行符法,后来虽然有黄泉护翼,但是符法却也无多大的用武之地。正因为如此,他才决定来这“人间道”一行,以符法会一会此界修士,并期望能寻得结丹契机。

    念头转动间,张冲脑中闪过许多想法,不过这都是他以后的修行计划,现在却是要先把这雷豹之事的首尾处理了。

    于是他不再犹豫,左手取出之前用“地府”血河边上长成的“绝阴草”编制的两尺高草人,右手摄来雷豹的血液,左小指以及断臂,一推一按,这些血液残肢被法力震荡当即化为齑粉,而后被法力裹住附在草人表面,并渐渐融入其体内,黑色的草人身上渐渐透出丝丝缕缕的血红色,如此一切就绪后,他才把草人摆在法坛上。

    这时张冲捻起“通灵圭简”默默祝祷,接着恭敬的燃起“上洞真香”并放入“博山炉”中,而后执起“七星法剑”,摇动“太素幡”,开始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等到仪轨进行到最后,他在感觉自身勾连到冥冥之中的星宿垂注后,这才挥动右手中的法剑,以剑做笔,引动星力做墨,快速绘制起隶属“杀运部”的“钉头箭符”。

    此符是仿上古法宝“钉头七箭书”之上道纹禁制而成,共有七十二窍,是他目前所能书写的符箓极限,此前更是从未尝试过。不过这会在法坛罡斗之力加持下,张冲如有神助一般,第一次书绘此符就一挥而就,而后“灵宝道君印”自发腾起,对着灵符凌空一印,他左手适时摄来“敕令牌”对着灵符一指,口诵道:“急急如律令!”

    灵符应咒而发,化为一道箭光顺着法剑剑尖所指,瞬间击中草人面部,那依稀是嘴巴位置。张冲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为自己稀烂的“箭术”点个赞,如果这还称得上箭术的话。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神来一箭”却是无形中化解了他来到此界后的第一次危机。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拨一点,陵城以南两千里外的新椿县衙内,此时雷豹正拖着恢复不少的伤躯,用传讯玉符与州城的银章捕头梅武通话,堂下还有数名下属捕快侍立。

    之前做为铺垫,雷豹刚刚把今夜发生的县内修行家族程家与本地力夫帮派冲突一事汇报完,正要说起那程家的程损,并以此为由头,顺带道出自己与张冲的斗法,他就感觉自己嘴部如同被一支无形的箭矢射中,头颅被“箭矢”之上的巨力掼着猛得一个后仰,连带着椅子一起倒仰着摔倒在地,同时口中惨叫出声。

    “啊…”

    旁边侍立的捕快们有些发懵,今夜这捕头大人先是断臂重伤,现在这满地打滚的又是作什么幺蛾子?

    足足过了数个刹那后,等他们发现雷豹一直惨叫不停并在地上滚动不止,这才发现似乎大事不妙,连忙上前,或假意关心,或大喊呼救,当然也有真心试图帮忙并救治的。

    “大人,这是怎么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雷大人出事了…”

    “让开,快让开,给大人服下疗伤药!”

    “……”

    他们手忙脚乱的围上救治,就见地上翻滚的雷豹又是发出一声惊天惨叫,并且右耳耳垂无声无息的碎裂开来。却是身在陵城的张冲此时又书就并激发一道“钉头箭符”,不过却是诡异至极的擦过草人头部右耳位置,符箭的如此“准头”,让他自己都感觉到汗颜。

    好在此地就自己一人而已,否则真是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张冲暗自吐槽一句,就又开始绘制第三道“钉头箭符”。

    这时新椿县衙的县令县丞等人也已经被惊动,这些官员也都是四阶以上的修士,此时纷纷围着雷豹,取出自身佩戴的有替劫,解除诅咒等功效的异宝,给后者戴上,期望能起效果。

    可残酷的现实给他们上了一课,雷豹在接下来不到一刻钟内又接连惨叫四次,并一次比一次低弱,后者双眼,鼻梁,眉心先后中招,或眼珠爆裂,或鼻梁歪折,或印堂洞穿,并在最后一次惨叫后直接殒命当场。期间那些可以替劫免除诅咒的秘宝统统无用,丝毫没有被触发的痕迹。

    最后还是场中职位最高的新椿县县令李青山,上前拾起雷豹之前用过的传音玉符,战战兢兢的把此地情况通报给州城的银章捕头梅武。后者闻得此事经过后,自是暴跳如雷,宣称要彻查并捕获凶手。

    当然了梅武更多的是感受到那种所谓的“兔死狐悲”之情,或者说是物伤其类吧,并以为是他的敌人在借助雷豹来警告自己。

    要知道,虽然“六扇门”与“道律司”俱是朝廷爪牙,但是他们却分属朝廷大理寺与大内,私底下却是斗得如火如荼,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梅武可是记得很清楚,这数十年来或直接或间接死于他手的道律司“星使”就不下五人,其中就有两人是通过雷豹之手处理的,所以他才会对后者之死如此敏感。

    至于梅武念念不忘的凶手张冲,则是心满意足的收起施法的法坛法器,仿佛刚刚轻而易举灭杀的不是一名同阶修士,而是蝼蚁一般。不过他也察觉自身道心中的不妥,并暗中告诫自己要戒骄戒躁之余,脑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这个箭法是不是要暗中练习练习,最起码也要做到指哪射哪,而不是指东射西,指南打北吧?

    张冲之所以会有如此想法,却是因为刚刚为了保证后面四道“钉头箭符”施法无误,他不得不把激发灵符的距离越缩越短,到最后一符之时,做为施法媒介的法剑几乎都要直接点到草人头部了。

    要不是如此,恐怕雷豹还不会当场陨落,或许还要哀嚎一个昼夜,等到张冲明日此时继续施展符法灭杀他后才能得以解脱,因此说起来还是后者“仁慈”,从而给了雷豹一个痛快。

    不说铜章捕头雷豹之死引起六扇门与道律司双方的“骚动”,第二天一早,身在陵城的张冲,却是恍若无事人一般,神清气爽的出了客栈,直奔城东一处名为“鸿牙坊”的牙人铺,最后在一名老牙人的介绍下“精心”挑中了一处闹鬼的大宅院。

    此宅院坐北朝南,占地约有二十余亩,花园,校场俱全,只是因为闹鬼而荒废。不过这些对于张冲来说都不是问题,更是他跟宅子主人杀价的理由。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张冲与这宅子前主人签下法契并当场支付灵石,于当日中午就急匆匆的搬进鬼宅,让原本想告诫他一番的老牙人看得目瞪口呆,只得摇头感叹一句“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后,就赶紧跑人,生怕跑得慢了会沾上晦气一般。

    而张冲之所以如此匆忙,却是想着尽快清理了此宅的鬼修,而后就可以通知山君带着程损夫妇来此地认门,要知道他与程损的因果还未了断,与程霞的师徒关系还未确认呢。此后他更是要踏遍此界去寻觅结丹契机,如此多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他的时间可是紧迫得很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安宅(求票)

    二月初八夜,子时,张冲这会正在鬼宅后花园东北角处守候,他身前百步则是一口盖着石板的枯井。他白日里有在宅中仔细勘察过,发现此地有一条阴属性小型灵脉被人为的掩盖并牵引到这口枯井之下,所以轻易的锁定这里就是那鬼修的藏匿修行之地。

    张冲早已在身上使用了“隐身符”,静静的等候一旁,如此又过了两炷香时间,他突然感觉身周气温骤然下降,接着那枯井井口的石板被无声无息的悬浮并挪开,而后一道女子身形自枯井中慢慢浮现。

    张冲眯缝着双眼,收敛其中的神光,从而悄悄的打量,却只见此女鬼娥眉凤目,素面朱唇,长发及腰,身上穿着由阴气凝聚的黑色宫装,看其与真人一般无二,怕不是有五阶以上的修为。后者却是没有发现身边的不速之客,按往日习惯先在废弃的花园四下转悠起来,并不时用灵识扫过各处。这时隐匿一旁的张冲就感到一股灵识在自己身上扫过,不过他有可以隔绝并隐匿身形气息的“隐身符”在,后者自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如此搜查一番确认没有他人后,女鬼才回到井边伸手一拉,却是拉出两个粉雕玉琢的女鬼娃,如此情形却是让旁观的张冲大出意外,不由自主的破开灵符封禁并泄露出些许气息。

    “谁在那?还不与我出来!”

    女鬼对生人气息分外敏感,下意识的身形一闪,把两个女鬼娃挡在身后,并把袍袖摆动,却是暗中使出“蚀骨阴风”朝张冲隐身处袭来。

    “吾名张冲,忝为此宅新主人,见过这位鬼修道友!”

    张冲拱手一揖,身上“鱼龙”影动,那“蚀骨阴风”来到身前就自然消融,仿佛清风一般拂面而过,只是吹动他的衣袍下摆罢了。

    那女鬼见张冲如此轻易的化解自己的暗招,心中一凛,连忙蹲身一福,口中回道:“妾身娥英见过张道友,却是不知道友已经买下此地,才会如此喧宾夺主,还请道友见谅!”

    “其实我只是想捡个便宜才买下此地的,这还得需要谢过娥英道友才是!不过请恕我冒昧直言,道友久居此地还是容易生出是非的,虽然中陆已经有不少鬼修,但那也是聚集在北面‘落魂谷’附近,所以如果被某些自诩正道的修士知道道友在此地潜修的话,一定会赶来试图把道友收了去,如此岂不是很冤枉?”

    “张道友的意思妾身明白了,以往也确实有修士来过此地试图捉鬼,不过都被妾身施以薄惩后赶走。其实也不是妾身赖在此地不愿意走,而是妾身跟两名孩儿在生前突遭横祸时,不知为何就懵懵懂懂的成为鬼修,之后便被一名修士禁锢,教授功法并豢养在此地,始终不得逃脱罢了!”

    张冲听得娥英如此说,心中暗自思量,如果后者所言属实的话,那么她们三鬼恐怕是被某名修士预定的猎物,日后必定还有纠缠。另外看其身外阴气颜色纯黑,确实没有杀生所凝聚的血气怨气,显然不是个穷凶极恶的鬼修。而且他听娥英说起自身经历时语气淡泊,但提到两个女鬼娃时却是满含爱怜,便明白她的想法,恐怕正是为了保护这对鬼娃才逼的她不得不自立自强,并努力修行的。

    “听得道友所说,如此确实非是你之过错,而且此宅广大,也不差道友一家三口所居之地,要不你我和平共处,呃,约法三章吧,如何?”

    张冲嘴滑之下差点把“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给吐噜了出来,还好及时止住,换成了“约法三章”。

    “还请张道友细细说来,妾身洗耳恭听!”

    “其一,就是不能吓唬我的亲朋好友。”

    张冲见得娥英理所当然的点头同意,便把剩下的两个条件一起说出:“第二,我会在此宅设下阵法,给予道友庇护,而做为回报,则是需要道友帮忙打理此地内务;第三,我可以教授道友更加高深的鬼修功法,勤加修习之下,说不定可以帮助道友挣脱此地禁锢,而做为代价,那就是需要道友为我守护几个亲朋百年时间。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张道友所说的约法三章,怎么听起来更像是变相的帮助妾身?既然对妾身一家三口都有如此好处,妾身自是无有异议!”娥英面带疑惑的回道。

    “如果我说是想给我那未来徒弟找两个玩伴,不知娥英道友是否相信?”张冲貌似心虚的解释道。

    “啊?妾身观张道友你的骨龄还不到三十吧?怎么就已经有徒弟了?”

    “嗯,因果纠缠罢了,我那徒儿也还是个小女娃,并且有些特殊,道友过几天就能见到了。”张冲有些无奈的回道。

    既然双方“谈判”顺利,那就也无所谓争端了,那么接下来自然就是动手收拾“家园”了。不过这些活计被心细的娥英领着两名女鬼娃给“承包”了,张冲则是围绕这白日勘定的宅院地势来布设守御大阵的阵旗阵盘。

    张冲此时布设的阵法名为“八门太阴玄关阵”,来自那陨落黄泉之手的“六欲真魔”炎羽储物法器中的私藏。

    张冲曾经专门拿着这套阵盘阵旗去请教过广微,后者一见之下就对炼制此阵法的阵法师惊为天人,百般纠缠想与前者换取此阵进行钻研。后来见张冲不为所动后,广微才详细解释了一番,说此阵是嵌阵一脉用秘法炼就,虽然阵法所笼罩的范围最广不过百里,如果操纵得当的话,威力却是巨大,有索拿,困禁,绝杀等作用。除此之外,此阵还有一个特殊之处,却是对鬼修法身以及灵修的神魂还有孕养之功,所以说此阵是最适合此地所用的。

    一直忙碌到初九的寅时初,娥英三鬼才把宅院收拾得差不多,剩下的装饰摆设之类,那就是张冲的工作了。恰好此时后者也把三百二十面阵旗布好,更是已经把大阵气机梳理完毕,并与阵盘相勾连。

    随后就在宅院正中间那栋最完整的“寒梅阁”内,张冲郑重的把八枚“隐灵玉璧”嵌入尺许方圆的阵盘上。此“隐灵玉璧”也是得自炎羽的战利品,功能与“藏灵珠”,“纳灵宝鉴”类似,每枚玉璧内都收纳着一条中型灵脉。

    在如此巨量灵力驱动下,先是大阵阵盘“嗡”的一声响,而后一阵光芒闪过,并逐渐扩散至宅院四周,一道透明的光罩,自宅院地基的地底浮现,一直往上升起并最后汇聚到空中合拢起来,形成一个虚幻的“明月”高悬。

    “明月”轻轻震动并洒下丝丝缕缕的“月华”,滋润着娥英以及两名小鬼,三鬼立时感觉到原本有些许疲惫的鬼躯瞬间恢复并有所进益。其后两名小鬼娃忍不住欢呼起来,却是首次感受到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

    直到此时,娥英才真正相信张冲手中有所谓的“更高深的”鬼修典籍,心中好奇之余又满含期待,自她成为鬼修以后,这种情绪也同样是首次出现。

    其后随着白昼的到来,大日的升起,此阵法凝聚的“明月”就隐匿宅院高空,只有张冲这个主人才能感应得到其存在。

    接下来张冲又是马不停蹄的在陵城四处搜罗家居用品,比如说“原木坊”的八步床,八仙桌,官帽椅,多宝格等等,还比如说“奇石坊”的“南湖石”,“灵植圃”的各式观赏灵植,“斑斓池”的“五色鲤”等等。

    期间见到张冲如此活奔乱跳的到处转悠乱洒灵石,可是让原本准备看他热闹的鬼宅前主人与那老牙人惊得目瞪口呆,直呼“不可能”!

    随后张冲更是请来众多能工巧匠对宅院百般修缮整理,这占地二十二亩的宅院才真正的焕然一新。

    这一日是二月二十二日,辰时初,张冲独自一人站在门前,双手托举一块蒙着红布的丈许长匾额,缓缓飞腾而起,郑重无比的把其挂在宅子大门之上,直到此时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城南兵马巷邱宅内,程三正在院中窜高爬低的修剪灵植,而邱氏就闷头打扫着宅院卫生,至于她那高胖的大嫂则是抱着自家小儿子在一边指桑骂槐。后者怀中那已经有三岁的胖孩子则是一手端着大海碗,另一只手则是起伏不停,把碗中的海瓜子送进其肥硕的大嘴中,然后把瓜子壳随意的吐在地上,浑然不顾邱氏来来回回的打扫多遍,两眼更是挑衅一般盯着程翼,偶尔扫过旁边抱着“猫咪”的程霞,则是面露不屑。

    如果不是谨记着娘亲叮嘱过自己要忍耐之类的话语,程翼怕不是早就冲上前去狂殴那故意作贱人的小屁孩一通了。

    这时程损阴沉着脸从一间房中出来,身后跟着高大壮硕的邱志恒,后者满脸歉意与无奈,似乎是与前者说了什么。

    “孩他娘,别扫了,人家把我们都扫地出门了,还忙这些做甚?”甫一出门的程损就朝邱氏大喊道。

    “老爷你早说啊,行了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吧。这数年不回来,娘家就不是娘家了!”

    邱氏说着话顺手把掌中笤帚一丢,而后扯过程翼二小转身就回了自己房中,只是数个弹指工夫就又出了门,随着程损程三二人往外走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收徒,授徒(求票)

    程损一家人相拥着前行,身后则是跟着邱氏那满脸鄙夷的胖大嫂子,待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者就“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其后门内就马上响起那特有的大嗓门开始数落起邱志恒。

    “你这天杀的贼坯,要不是奴家的娘家哥哥提携,你能当上卫军都头…”

    “哎,你哥也是身不由己!”见得邱氏面色黯然,程损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那是他的事,关键是现在我等一家人去哪安顿?”邱氏却是很快调整过来,并问到众人急需解决的问题。

    “要不就先找家客栈住下,然后再找牙人赁一处院落安顿,反正家中积蓄还够!就是不知那张冲贤弟如何了!”

    “就别提那张冲小贼了,说是等数日后安顿好就通知我等,现如今是几个数日了…”

    邱氏口中正滔滔不绝的抱怨着,就看见女儿程霞手中的山君突然跳落地上,而后一股白金色神意往他们身上一罩,眼前只见得茫茫然闪过各种虚影,然后耳边只听得“呼呼…”的风声响过。

    等数个刹那后,众人睁眼再看时,眼前那个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一家人的白面青年,不正是邱氏刚刚口中骂的张冲小贼么?

    “小弟刚刚似乎听见大嫂在数落某人,那人莫不就是小弟?”张冲甫一相见就忍不住开玩笑道。

    “哎呀,张先生真是爱开玩笑,刚刚我只是随口抱怨而已!不知先生为何把我等一家人带来此地?莫非此宅就是先生新居?”邱氏反应极快的抢在程损前岔开话题,接着看到眼前焕然一新的宅院,忍不住惊疑的反问道。

    “正是如此,之前为了方便大家居住,小弟不得不花费不少时间精力,把此宅修缮好,直到今日一切准备妥当后,小弟才让山君把兄长一家带来此地,倒是连累兄长嫂子受罪,都是小弟的过错!”

    “啊…先生是说我等一家也可在此住下?”邱氏先是惊叫一声,而后连忙追问道。

    “是的,否则小弟一个人居住的话,为何要买下如此大宅院?不是太过浪费么?”张冲见邱氏还要问什么,连忙举手制止道:“闲话少叙,先让我等一起按小弟家乡的习俗来一起揭匾,然后大伙再入内看看以后的家!”

    “啊?揭匾?”

    不等程损一家询问,张冲就牵着十根红绸开始分发起来,程损一家五口,隐于一旁的娥英三鬼,加上他自己,连带山君一起,十名人鬼妖一起,喊着号子欢呼着扯落红布,露出匾额上的“归来居”三个金漆大字。

    接下来的时间,最高兴的莫过于邱氏母子,他们带着程霞有如脱缰野马一般大呼小叫的在院中乱窜,而女鬼娥英也带着女鬼娃一起进进出出,似乎是在熟悉新邻居,又似乎是对重新热闹起来的宅院感到兴奋?

    张冲通过阵法的感应对整个宅院的情况了若指掌,自是不担心什么,而程损则是心有疑惑而故意留下询问:“看贤弟刚刚那番施为,似乎此宅还有旁人?”

    “没有旁人,鬼修倒是有三个,兄长怕么?”张冲一边在前方领路,一边侧头开玩笑的解释道。

    程损闻言眉头一皱,接着又释然道:“虽然中陆早已有鬼修混迹,只是为兄未曾得见,不过贤弟既然能容留对方,想来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

    张冲见他如此信任自己,自是不会隐瞒:“兄长莫要担心,这三名鬼修是一母二女…”

    等张冲把娥英一家的遭遇讲述完毕,二人也进得“虎啸堂”落座,而山君则是在他们之前就进得堂来并窜上一张案几,对着堂中那副“飞虎巡山图”嗷嗷直叫,叫声中的兴奋无法掩饰,盖因为此图正是张冲亲手所绘,里面的主角正是山君。

    程损眼带笑意的看了山君与它身前的巨幅中堂一眼,此时听完张冲所言娥英一家被禁锢此地之事也有些唏嘘不已,回道:“为兄倒是没有什么,就是担心翼儿霞儿他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家夫人孩子与一大二小的三名陌生女鬼修或挽臂同行,或牵手相护的来到堂前,隔着老远,就听见邱氏喊道:“老爷老爷,快看我刚刚撞见谁人了?张先生家中的娥英内管事一家呢!这下霞儿也有伴了!”

    程损先是瞄了一旁状似无辜的张冲一眼,而后待得邱氏来到身前,传音道:“你莫非不知这娥英一家是…”

    “娥英姐姐一家虽然俱是鬼修,但是她们都很良善啊!那说什么鬼修需要吸食生人阳气血液之类的,都是以讹传讹的!老爷莫忧!”

    邱氏先是狠狠的刮了程损一眼,这才大声辩解,她却是明白娥英怕是对他们一家的态度敏感得很,所以一切都摊开来说,而不至于双方心生嫌隙。

    做为枕边人,程损瞬间明白自家夫人的意图,连忙起身朝娥英深深一揖道:“刚刚程损误会道友,还望道友海涵!今后吾等俱是在张冲贤弟宅中借居,还请道友对吾家人多多看顾!”

    “妾身娥英见过程道友,道友多虑了,既然居于同一屋檐之下,自是要互相照应!”

    “好了好了,既然大家新居新朋都已见过,那么就去挑好自己心仪的居所,然后整治宴席庆贺一番吧!”张冲见此时气氛和谐,连忙出言道。

    “善!”

    “我这就去厨房操持,刚刚就见到里面堆积的灵米灵面了!”

    就连向来沉默寡言的程霞都主动开口道:“霞霞跟绾绾,婉婉也一起去帮忙!”

    “……”

    当日自是一场欢宴不提,接下来张冲又于二十三日把程霞收入门下,赐予治疗眼睛的“返本归源丹”一粒,“玉清灵水”一瓮,“紫霞法衣”一件。

    如此一来,一旁观礼的程损夫妇在欣慰之余,又开始为儿子程翼的修业操心起来。

    等拜师礼刚结束,张冲就让程霞服下灵丹,并交待邱氏帮她每日用“玉清灵水”洗目,平时则要用白绫裹药敷眼,如此一月后,双眼可见丈内之物,一年后,双眼与常人无异,并瞳术初现;十年后,视力更胜常人,瞳术可自由掌控。

    在邱氏的百般追问下,张冲才具体解释道,程霞双眼不是失明,而是天生神异,但是因为身小体弱,为了保护宿主,双眼就自发的把神异给封印起来,这就造成了程霞的目盲。而用他赐下的灵丹内服,灵药外敷搭配灵水濯洗,这样可以让程霞眼睛的神异逐渐解封的同时,让她一点点的适应这种力量并掌控,如此一来,虽然时间长一些,但是整个过程却安全无虞。

    等张冲道明其中的因由,才把爱女心切的邱氏给安抚好,此后他就于当夜开始传授程霞最基础的观想法《大梦阴阳法》。

    从次日开始,张冲每日卯时初先手把手的教授程霞锻体拳法《神龙真形拳》,辰时午时酉时三个时辰则是泡药浴,喝药汤,吃血牙米;日间其余时候,他就用神魂投影之法,教授这名“目盲”的小弟子《基础符文》。

    如此日复一日的重复修行,张冲本以为小弟子会哭闹抗拒,却不想程霞年纪虽小,但是心性沉静,对如此枯燥的修行甘之如饴,更是对符箓一道一点就通,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把云篆雷纹,龙章凤纹,妖鬼图纹等通通掌握。

    小弟子如此神速的学习速度,让自诩天才的张冲都为之动容,高兴之下就于三月二十日开始教授其进一步的符道基础《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符箓》。

    这样一来就让跟着妹妹蹭课的程翼就更加郁闷了,张冲只是把整部《黑水真法》内容印入他紫府之中,可目前能见到的就只是前三阶内容,剩下的都被后者封印了,所以他整天就是早起打拳,而后吃饱了挨(程损)揍(练习铁布衫),挨揍完了泡澡,泡完澡搽药膏,而后继续吃。如此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的修行让年小好动的他更是无法忍受。

    直到三月二十三“天后”大祭这一日,程损邱氏领着程翼程霞一家人,自“天后宫”被“长明火”洗礼返回后,就出了“状况”。

    刚回家的程损就跟往常一样领着儿子上了校场拿起木棍就揍上了,后者刚要咬牙忍耐却发现身上传来跟以往不一样的感觉,似乎每当前者挥舞的木棍击落触体时,被击打的那处部位就先是酥麻,接着就会有股真气自发生成,并以木棍落点为中心,恍若“小老鼠”一般朝四处乱窜。

    刚开始程翼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过随着他老爹一棍接着一棍的锤下,前者终于捕捉到体内那无处不在却散乱无序的真气,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为何当初那张先生会戏谑的对父亲说“狠狠的揍他”之类的话。这种方法果然是捕捉气感的“捷径”啊!哎呦,就是疼了一点!他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道。

    而在一旁挥棍的程损似乎也察觉到自家儿子的异常,刚要停下棍击,就听后者连忙道:“莫停,爹爹莫停!”

第二百二十四章 道律司1(求票)

    “莫停,爹爹莫停!”

    程损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咧嘴一乐,手下不停又舞动木棍狠狠的揍了起来。

    等邱氏来校场叫程翼泡药浴时,就见到后者小脸上那越来越盛的笑容,直到他父亲又挥起木棍狠狠揍下,他才连忙闪开,双手在身上拼命搓动,口中又笑又叫道:“哎哟,我的亲爹呢,你这样越揍越狠,就算是孩儿有了真气也抵挡不住啊!”

    “老爷你怎能如此狠心呢!”邱氏先是上前在程损腰间狠狠揪了一把,而后满脸紧张而又期翼的对儿子问道:“翼儿你刚刚说的是真的?真的有气感了?”

    “是真的,娘亲!刚刚父亲一上棍棒,孩儿就感觉到体内真气的存在了,只是一开始不敢确认,直到刚刚终于能够稍微调动真气,孩儿才敢肯定自己怕是已进入养气境了!”

    “啊…谢天谢地!谢过天后娘娘!谢过程家列祖列宗!”邱氏先是四下乱拜,接着又乐呵呵道:“想不到张先生这‘棍棒出孝子’的法子还挺有用啊,想当初我还以为他是说笑呢!”

    “那娘亲还让爹爹揍得那么狠?”程翼闻言有些无语的问道。

    “你这小儿知道什么?张先生又是赐予功法,又是提供灵药灵米,让你挨点揍也值得,还省得你到处撵狗捉鸡呢!”邱氏一脸理所当然的回道。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程翼小大人一般捂脸哀叹。

    “似乎小弟来得正是时候,唔,小翼儿也进入养气了?嗯,不错,那我就可以放心告知大家了,就在刚刚,霞霞也捕捉到气感了。”

    这时牵着程霞的张冲也过来凑热闹了,身后还跟着已经跟着母亲转修《九幽摄魂斩神经》的婉婉绾绾姐妹。

    “真的?霞霞,快告诉娘亲,你体内是不是真的有真气了?”

    “是真的呢,娘亲!刚刚从天后宫回来后,霞霞在跟婉婉绾绾她们玩耍的时候,就感觉到体内有气在窜动,后来婉婉就叫来了师傅,确认霞霞有气感了呢!”

    听得程霞稚声稚气的回答,程损夫妇自是高兴不已,今日一双儿女都在修为上有突破,此乃是大喜事,刚要说什么,就见张冲眉毛一扬,冷哼一声道:“哼,大好喜事,竟然有人上门惹厌!兄长嫂子带着孩子去暂避一时,让小弟先打发了他们再说!”

    “张先生,带上我呗!小子最爱看先生与人斗法了!”

    程损有些紧张的扯着妻子儿女退避,这时因为修为突破而胆气大壮的程翼脱开前者的大手,对张冲嚷嚷道。

    “你小子这么小就会拍马屁了?以后长大了还得了?”张冲先是想了想,而后点头道:“那大家一起随我去‘白虎堂’吧,想不到我刚刚把阵盘从‘寒梅阁’挪过去,就有人送上门来试阵啊!”

    在张冲的引领下,众人一起来到“白虎堂”中,此时娥英已经开启阵法,身前正悬着一面水镜,里面显示的正是“归来居”照壁前的场景,而此时那里正有五名闯阵之人站立一旁。

    “咦,那不是大哥大嫂吗?”

    张冲只来得及用灵识扫过水镜,见到里面依稀有四男一女,却连他们是何模样都没有看清,就听邱氏惊呼起来。而后程损也有些难堪的对前者道:“贤弟,那对高壮的夫妇正是妻兄邱志恒夫妇,还望贤弟能手下留情!”

    张冲先是看了看身前的程损,接着又望了那面带祈求的邱氏一眼,口中连忙安慰道:“兄长嫂子勿忧,那些人只是来找小弟晦气的,而那邱夫妇怕也是受小弟连累而已,冲自会保其性命无虞!”

    “他们动了!”

    这时娥英突然插言提醒,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也算是为张冲解围了。

    他们此时自是不知水镜中那名赤发长髯,身高七尺余的老者名为赤法天,金丹境修为,是“道律司”的卯日星官,另外两名修士是其直属的星使。此时后者的神识扫过身前一般无二的八扇灵气大门,对身后两名属下道:“某先进阵一探,万一陷了进去的话,就用此二人性命换了某出来!可听明白了?”

    “属下遵令!”

    “唯!”

    那二修刚垂头应命,赤法天就随意选了扇门撞了进去,很不幸的是他闯入的是风门。甫一进去,他就落入一处不分前后左右上下的空间,而后风刀,风剑,风矢…各种形状的由风灵力凝聚的“兵刃”,几乎不分先后的袭来,让他猝不及防之下差点中招,连自发护体的六阶本命法器“卯日真火罩”都被击打得摇摇欲坠。

    这初始之时还是普通的灵风攻击,接下来庚金神风,乙木神风,癸水神风,丙火神风,戊土神风…各式神风铺天盖地的轮番而上,根本不容赤法天躲闪腾挪,被压制在原地无法动弹,只得撑起“卯日真火罩”硬抗。

    不过随着神风互相融合壮大,其威力越来越大,到后来更是隐隐有突破某种极限,内蕴粉碎空间,破灭一切的意味。

    在即将陨落当场的恐惧压迫下,赤法天既憋屈又恐惧的大声喊道:“赤法天愿臣服道友麾下,还请道友怜惜赤某修行不易!”

    这时身在“白虎堂”的张冲听到对方求饶,及时对着水镜谕令道:“风止!”

    那赤法天正胆战心惊的拼命往“卯日真火罩”内灌入法力,以抵挡外界神风攻击之时,耳边就听见一个声音轰然响起:“风止!”

    那扑面而来,把他本命法器刮得卡嚓乱响几乎碎裂的各种神风登时应声而停。

    其后那声音继续传来:“分!缚!立!”

    那些神风应声而变,先是各种神风分出一道“风索”,继而两两合一,齐齐扑上把收起本命法器以示放弃抵抗的赤法天反手一缚,接着剩余的神风往两侧分开,并拢成风柱模样,有如卫士一样侍立一旁。

    赤法天此时感觉到身上这些“风索”仿佛是活的一般,只要自己敢有异动,它们就会应激而发,从而把自己搅成齑粉。

    这时前方浮现一道道亮光,而后形成一副硕大无朋的“人面”,双唇张阖着问道:“赤法天?汝是何人?”

    “某是大武皇朝道律司陵城主事,卯日星官,有腰牌为证,还望道友明察。”赤法天憋屈的低头回道。

    “白虎堂”内的张冲无视身旁脸色各异的程损等人,口中嘟囔着重复了声“道律司”,接着右手食指勾动,风阵中一道风索凭空出现,把赤法天腰旁的腰牌勾走,而后瞬间送至前者右手食指上。

    张冲举起右手把腰牌拿来仔细观瞧,腰牌材质似乎是某种合金,其上一面书有“卯日”二字阳文,另一面则是“道律司地支第四”六字阴文。他随手把腰牌左右转动几圈就丢给一旁“虎视眈眈”的程翼,后者刚兴高采烈的接过并翻看两遍,就被邱氏给“悍然”镇压并把腰牌收走,略一打量就交给程损,等见到其点头确认,她的脸色就更差了许多。

    另一边的张冲则是恍若未见,直接开始拷问起俘虏来:“说说吧,你等是怎么找到这的?”

    “其实这一切都始于新椿县铜章捕头雷豹的暴毙,此事引起‘六扇门:陵水分部的四处追索,这让吾等‘道律司’非常感兴趣,只要能打击到‘六扇门’这个死对头的事情,吾等都乐意插一手,所以某亲自带人接连拷问了那新椿县程家程云鹤之子程坎,力夫头目李阿肋等人,继而锁定那程损,其后某命令‘道律司’辖下侦骑四出,花费大量时间,巨量人力,搜遍陵城的南边四县新椿,英州,黎安,三才,却是一无所得。直到最近才想到从程损的亲朋处查起,一查之下,赫然发现他们一家早在二月初七就悄无声息的到了陵城,后来…”

    “后来你等就找上了邱志恒夫妇,又发动人手找到了此处!”

    “是的,正如道友所说那样,历经波折吾等终于找到这里,但结果却不是某所想的那般,其实从某只带了两名星使上门,就可以看出某此来并无恶意,原本只是想招揽道友而已!”赤法天苦笑着回道。

    “嗯,带着两肉票上门也叫没有恶意?”

    “这个,这个…”

    张冲这时也明了事件的大概,于是也不再犹豫,右脚一跺,程损等人就见水镜中那等候在照壁附近的两名道律司星使以及邱志恒夫妇突然间有如遭遇地震一般,身形东倒西歪,而后踉跄间栽入不同方向,前者随即抬起右手屈指连弹两记,并口中敕令曰:“缚!”

    赤法天正忐忑间就见自己那两名亲信星使突然栽倒在身前,而后一根头颅大小的“手指”接连在他们后脑上一弹,二者登时瘫软在地,接着一个“缚”字落下,二人也随之步了他的后尘,被“风索”紧缚并吊起。

    看见寄予最后希望的两名下属被对方借助阵法之力如此轻易的擒下,让原本心中还有一丝侥幸的赤法天此时只剩绝望。

    而这时那“人脸”也适时的张口道:“赤法天星官,现在与你两个选择,要么去死,要么臣服!你,意下如何?”

第二百二十五章 道律司2(给个票票呗)

    “要么去死,要么臣服!你,意下如何?”

    “某,某愿臣服!”

    赤法天面色苍白的大吼道,其实他在一开始求饶时就已心无斗志,或许说自从他攀上“卯日星官”的职位坐镇陵水州以后,曾经一心求道,向往长生的“赤法天”就渐渐的被权势利益等等种种欲望给腐蚀,以至于这些年来他的修为无有寸进,这都是道心沦丧的最直接表现。

    “嗯,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喏,这是一分法契,以神魂之力签了吧!”

    赤法天只见一张黑色的法契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上面的文字正是他识得的妖鬼图纹,大意是自愿认一位“九幽府君”为主,若有违逆就会陨落当场,并永堕九幽冥狱而不得轮回。他虽然奇怪这“九幽府君”的真实身份,不过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也只得乖乖的引出一缕神魂在法契的右下角烙印了上去。

    只是刹那间他就感应到那冥冥中的某地,各种情景有如浮光掠影一般在他眼前飞快闪过,阴阳路,幽门关,血河,宫城,还有那无量的阴魂,无风舞动的参天巨树等等,最后定格在张冲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

    “赤法天道友,吾名张冲,正是你等要找的‘凶手’,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这里是哪里?你不过是区区一五阶灵修…难道你就是那九幽府君?”

    赤法天先是下意识的用神识扫过周围,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座精致的阁楼中,而自己下属的两名星使则正晕倒在身后不远处,接着他就感受到张冲身上那不过五阶巅峰的修为以及隐隐传来的法契之力,忍不住惊疑的问道。

    “赤道友莫惊,此处是我宅中的‘寒梅阁’内,你等已经安全无虞矣!道友好歹也是金丹修士,岂不闻‘既来之,则安之’么!”

    张冲先是出言安抚,对他的问题却是笑而不答,反而又问起大武皇朝的情况:“还请赤道友与我说说那大武皇朝,‘道律司’与‘六扇门’的内中情形吧!如果条件优厚,说不定我也会投入道友麾下也说不定哦!”

    赤法天闻得张冲所言,心中更是疑惑,不过口中还是回道:“大武皇朝道武分治,在朝堂之上表现为文武对立,在修行界则分为道律司与六扇门两处机构,以之统辖散落朝廷体系之外的灵修武修。

    前者属皇室直辖,后者份属大理寺统领,自成立以来就斗争不断,虽然说是道武有别,但实际上还是为了获得更好的修行功法,更多的修行资源以及更大的权利而产生的龃龉。”

    “唔,剖析得很好,继续!”

    虽然赤法天此时心中阴抑,但也被张冲这句戏谑的话给逗得哭笑不得,过了好几个刹那后方才继续道:“道律司内都是灵修,以维护大武皇朝内的秩序为己任,打击冲击皇朝统治的邪修为职责,自地方上县域开始,分为星使,星官,星君,星神四阶。与此对应的是,全部收纳武修的六扇门内等级自上而下则分为神捕,金章捕头,银章捕头,铜章捕头,分别对应坐镇埕都,行省,州,县,其外还有相当于银章铜章级别的追风巡捕,捕风密探,都是五阶修为以上的高手。”

    “那赤道友之前是想用什么条件来招揽于我?”

    “无他,修行资源,功法,权位尔!”

    张冲闻言点了点头,脑中突然想到自己对此界长生之路断绝的疑惑,继而又想到皇家内收藏的那有如山海一般的巨量典籍文档,于是若有所思的问道:“如果我加入道律司中,可以查阅道律司,或者皇室密档么?”

    赤法天闻言先是一喜,继而一惊,面色诧异道:“道律司内文档可以凭功绩点查阅,皇室密档一般修士可没有那个权限!”

    功绩点?类似自己在玄黄大世界推行的功勋值?张冲习惯性的摩挲着下巴思考几个刹那后:“行吧,那我就加入道律司,赚点功绩点去看看有你等库中有什么好东西。”

    赤法天这会已经习惯了张冲天马行空的想法,只是躬身应是,并不发表什么建议,因为对方心中早有定计,不是他能够影响的,果然耳边就听张冲继续道:“嗯,你先叫醒你那两位下属星使吧,就说我被你折服答应投入道律司麾下,我先去安排一下宅中事务!你等在此稍候片刻!”

    这边张冲刚一离去,赤法天就迫不及待的上前检查两名亲信的伤势,几个刹那后他才放心的松了口气,却是正如前者所言,只是被击晕了而已,不过对方下手有点狠,不仅后脑肿得凸起,怕是神魂都已受创。他给二人各自服下一颗疗伤的丹药,而后再用法力对二者后脑揉动活血,如此这般施为,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二人才悠悠然的睁眼醒来。

    “大人,我等这是身在何处?”

    二人甫一醒来就发现地方不对,连忙腾身而起,一左一右的护住赤法天,后者左手边那名看似三十许年岁模样的白面修士警惕着问道。

    “行了行了,百里弥天,你也莫要如此小心,此次的事情已经办妥,宅中主人也已被某收入麾下,还有欧阳真你也是,且放心疗伤,莫要留下后患!”

    赤法天面容一肃,马上恢复了他那“卯日星官”的威势,口中胡编乱造的同时,还不忘安抚两名亲信下属。

    此时身在白虎堂“偷窥”的张冲等人俱是为赤法天的演技点赞,果然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就听水镜中那左手边原本气势十足的百里弥天瞬间松懈下来,伸手摸了摸后脑,口中痛嘶出声道:“嘶,是哪个混蛋下的如此狠手,百里一定要与他凭真本事切磋切磋!”

    似乎知道下手之人为谁,百里弥天故意在话里的“真本事”三字上加重语气,仿佛明白张冲等人就在窥视一般。见得他如此谨慎,那冷面寡语的欧阳真虽然心中同样怒火冲天,但是却警惕异常的住口不言,眼神开始四处打量,似乎在搜寻对方窥视的施法媒介一般。

    张冲见对方有秘法发现自己的小举动,于是让娥英关闭了水镜,转头对程损道:“小弟之前已把邱志恒夫妇挪出府外,兄长想来已知了吧?”

    “刚刚娥英道友已经通过阵法水镜回溯,让为兄夫妇二人都见到了经过!”程损脸色有些怪异的回道,却是因为他见到的实情是,当时的张冲借助阵法之力,随手把邱志恒夫妇二人丢出“归来居”,不过二人也是足够乖觉,相扶着起身,踉踉跄跄的往城南奔去,明显是受到大惊吓,不知道是不是去投靠胖夫人娘家去了。

    似乎是想到自己的行为有些欠妥,张冲略显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口中转移话题道:“嗯,小弟刚刚与那赤法天的对话,兄长也已听闻,所以小弟这就打算与他去道律司走一趟,接下来这个家就要兄长担起来了。”

    张冲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措辞,见程损似有话说,连忙挥手制止道:“小弟有不得不去的缘由,因而兄长也莫要劝说。原本还想说顾虑兄长颜面,私底下留些东西与兄长,不过鉴于兄长太过憨厚,这些东西还是请嫂子收好并代为掌管吧。”

    说到后来张冲话语一转,却是取出一枚储物戒指递给程损一旁的邱氏,后者接过后下意识用灵识一扫,就差点惊呼出声,里面那数量众多且分门别类归置好的灵石灵米丹药足够她们一家使用数十年了吧?

    这会张冲却恍若无事一般转身对心有所觉且面露紧张的程霞道:“徒儿还不过来?为师要与你布置功课,以后还会不定时回来检查你的修行进度哦!”

    “霞霞会听师傅话好好修行的!”程霞凭着新生的灵识指引来到张冲身前,因为“以识代眼”的这种新奇体验而有些怯生生道。

    “来,让为师传法与你!”口中说着话,张冲当即用神魂投影之法,把《洞真十二河八湖七十二江行气密录》以及固本培元桩法教授与程霞,而后又把额头上的灵玉取下,并小心翼翼的绑在后者头上,小声叮嘱道:“徒儿,此静心咒灵玉可是为师自小就佩戴的,以后就传与你这开山大弟子了,权当是师门传承信物了,你可要记得要好好修行哦!如果不努力的话,以后的师弟师妹们就说不定会赶上你这大师姐了!”

    程霞原本还沉浸在被灌入大量信息的晕眩之中,不过灵玉一带上她就清醒了过来,后来张冲开玩笑的一番话却让她斗志昂扬:“自己可是师傅的开山大弟子,未来统领群英的大师姐呢,霞霞你要努力了,否则怎么对得起师傅的期望呢?”

    想到这里,程霞重重的点头道:“请师傅放心,徒儿这个开山大弟子一定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道律司3(求各种票)

    “请师傅放心,徒儿这个开山大弟子一定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张冲闻言自是欣慰不已,又忍不住塞给程霞早年制成的各式符箓,让其做防身之用,接下来更是开始大派宝物,先是取出一把七尺长“斩马刀”,送予在一旁早已“垂涎欲滴”的程翼,等其欢呼一声拖着比他人都高的长刀欲走时却发现一个尴尬的状况,自己拿不起。这时前者趁机“补刀”:“嗯,努力修行,争取早日能扛起此刀!”

    众人闻言俱是大乐,而程翼则是小脸一垮,连忙扭头向父母求助,还是程损这个“慈父”上前帮他解围并收起斩马刀。

    “嗯,这是婉婉绾绾姐妹俩的,这是娥英道友的,这是兄长嫂子的!”

    口中说话的同时,张冲又送出两柄四阶的骨质飞剑与两鬼娃,一柄六阶“斩神摄魂飞刀”与娥英,数瓶“护脉丹”,数盒“定魂香”与程损,而邱氏则是得到了一件张冲早年炼制的“六阳封神幡”,一份名为《六阳封神法》的器修功法以及茯苓千参等增进修为的丹药。

    程损激动无比的看着手中的灵丹香料,又环视身周惊喜万分的邱氏娥英等人(鬼),想要问些什么又似乎顾虑重重。张冲适时挥手道:“兄长莫要做那期期艾艾的小儿女模样,还是先把自身修为提升上去,如此才能护住家人。就小弟来看,这世道怕是要乱了!”

    等前者面露惊疑,张冲却又话题一转,对身前一众人等拱手道:“既然诸事都已安排妥当,那么我就先走了,家中安危就拜托诸位了!当然了我还留下山君它们守护此地,想必万事无忧!”

    说到最后,张冲对娥英意味深长的一笑,后者先是一愣,而后就仿佛明白了什么,连忙蹲身一福,以示感谢。

    张冲对众人点头致意又顺手揉了揉身边那一脸不舍的程霞的小脑袋,转身出门之后左手随意一挥,大鲵王,五色灵鹿,火云雀就自发落入“碧波湖”中,后花园内以及前厅门前的“赤焰灵梧”之上。至于山君则是早就化为猫状,蜷缩在“飞虎巡山图”之下,一副慵懒无比的模样。

    张冲这一番施为却是让程损夫妇心下大定,后者可是见过山君四灵合力围杀过六阶修士程云鹤的。不过等他们再醒过神来时,就发现前者已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此时“寒梅阁”内赤法天三人也已恢复过来,正聚在一起嘴唇蠕动互相传音说着什么,此时张冲避过他们的灵(神)识,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侧头前伸,仿佛是想听听他们的密谈一般。

    如此诡异的出场方式,却是吓了三人一跳,虽然明知对方应该无法听见他们的传音,但是他们却几乎同时记起此地是对方的“主场”,还有阵法之力可以借用,如此一想却是更让他们疑神疑鬼起来。

    张冲双眼扫过身前三人,似乎明了他们的想法,先是呲牙一乐,而后貌似提醒道:“放心吧,我听不见你等密议何事!”

    见得三人脸色大变后,他才哈哈大笑不止,而后右脚一跺,口中低喝道:“走也!”

    等赤法天三人再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身在宅院大门前,那“归来居”三个金漆大字在大日之光的照射下正熠熠生辉。

    “哎,百里道友还不前头领路?我可不知道‘道律司’的所在!而且早点回去,还可以跟道友凭真本事切磋切磋!”张冲语带揄揶的挤兑道。

    “你这…”

    百里弥天正对着张冲戟指怒目破口喝骂,赤法天就适时出面制止了“属下”的争端:“行了行了,先回衙门再说!”

    赤法天这一开口喝止,百里弥天顿时就偃旗息鼓,而张冲也非常“识趣”的退回前者身后,以示服从。憋屈无比的百里弥天只得恨恨转身,领着欧阳真一起在前方飞遁领路。

    其后赤法天面露祈求的朝张冲伸手示意跟上,一行四人就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到北城的东北角。此地有一座占地百余亩,依山而建的黑色建筑,远远看着门前那两对煞气凛凛的异兽“狡”的石雕,那前头带路的百里弥天回头给张冲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而后与欧阳真二人径直闯了进去。

    “此地有阵法甄别身份,还请张道友莫要乱闯,且随某来吧!”赤法天适时传音提醒道。

    接下来在赤法天这个道律司在陵水州负责人的指引介绍下,张冲很快的对这“道律司”分部各处建筑的用途有了一个初步了解,比如这负责对内对外的刑罚拷问的“刑狱堂”,解决内部普通矛盾的“斗法台”以及分生死的“生死擂”,发布缉拿任务,收缴审核任务完成,并发放领取功绩点的“任务堂”,建在大山内腹,禁制阵法重重的“宝库”以及收纳功法密档的“典藏室”,还有他刚刚办理入职手续,领取身份腰牌,制式星袍法衣以及当月俸禄中级灵石百颗的“杂务堂”。

    这会张冲则正在“任务堂”内观摩那长有六丈,宽有三丈余的巨大镜面法器,上面正不停的闪过各种任务信息,他目不转睛的浏览并筛选“巨屏”上的信息,准备挑选自己这“新手”可以接取的任务。在大堂右侧则是一道红色榜单,上面是以星使星官完成任务后获得功绩点数目高低来排名的,此时排在第一的是一个名为胡骘的星官,功绩点数是三十七万五千六百点。

    “这胡骘可是个狠角色,虽然只是金丹境中段的修为,可是被他捕猎的同阶黑榜高手可是不下十余人,剩下的功绩点听闻是他用一处前辈洞府换取的,真是一个有大气运之人啊!”

    张冲见百里弥天竟然会主动凑了过来,心中好笑之余,开口问道:“怎么得?百里道友这是想与某找个地方切磋切磋?”

    百里弥天闻言,面容一滞,心中暗骂这个张冲不识好歹之余,口中同时颇为无奈的回道:“本人倒是想与道友大战三百回合来着,可是大人说,你我跟欧阳一样,俱是他的嫡系下属,这自己人不得内讧,是大人早就定下的一条铁律啊!”

    张冲暗中为赤法天的驭下之道暗自点赞之余,口中也适时转换称呼道:“那百里兄此来可是有何指教?”

    “听闻张贤弟想快速赚取功绩点?那还是随为兄到后边去吧。”百里弥天神秘兮兮的低声道。

    张冲自是不担心百里弥天耍什么阴谋诡计,大大方方的跟他绕过“巨屏”,却见有一层阵法禁制在此阻隔,后者掏出腰牌在其上一印,禁制轻微波动一下就破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快随我进去吧!这也是因为我能跻身这红榜的千名以内,否则根本没法带你进来此地!”

    前方领路的百里弥天不忘侧头对身后的张冲洋洋得意的解释,仿佛能上那“红榜”就是道律司中身具实力的象征。

    又行了百十丈,百里弥天才带着张冲来到一个破落的石屋前,此时前者停下脚步,面色凝重的转身对张冲叮嘱道:“好了,就是此地了。等会你跟我进去后,记得多看多听少开口,那里面的修士都是些杀胚,可不如我一般好说话,那可都是一言不合就要上‘生死擂’分生死的主。”

    “明白了,前方带路吧!”

    百里弥天这会差点被张冲那颐指气使又淡定无比的语气给气得倒仰,而后强自按耐并转身推门的同时,还不忘一直告诫自己,再忍忍,再忍忍!

    “轧轧…”

    仿佛是石门门轴没有上油润滑一般,声音干涩而阴森,门刚一打开,扑面而来的霉气血腥气等混合在一起的气息差点让猝不及防的张冲掩鼻。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恐怕是那百里弥天的“下马威”呢。

    果然,张冲灵识捕捉到前方的百里弥天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以及错愕,显然没想到前者会对这种“生化”攻击只若未闻。

    张冲一把推开对方,就见到屋内情形,这里不是外面所见那般狭小,却是一处用禁法折叠空间所造的大堂,与外面接取任务的形式类似,有十数人在此观望,不过这里就一处“黑榜”,上面一共也就百来个黑色人名,数量虽少,却都是当今中陆让人闻名丧胆的邪修。

    张冲浑然不管前方投注而来含义莫名的眼神以及在身周徘徊不去的灵识,大剌剌的向前往榜下一站,仔细看起黑榜上的信息来。

    只见榜上排名第一的是外号“杀生猿魔”的阴神境剑修袁公明。其名后有详细情报介绍道:“此人主修七杀剑诀,因早年经历情变,先是杀妻杀子,接着杀父杀母杀师杀朋,杀尽所见之人。曾于大武二五一八年孟秋,被大武皇朝的贪狼星君重创并侥幸逃离;之后以杀入道,便一发而不可收拾,于二六二二年突破至道基境界,并在三月后潜伏月余突袭之下重创贪狼星君,且在数位星君围堵下重伤逃离;其后又于二八九八年季春,臻至阴神境修为,如今功至阴神巅峰。道律司悬赏功绩点十万,生死不论!”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刷榜狂魔张冲1(求票)

    “第二名‘血衣僧’血屠,所修功法为‘大忿怒明王心经’,第八识阿赖耶识修为,精通天眼通,珈蓝谛听法,阿难辩苦法,小转轮无相念法等数种佛门神通,手持‘阴魔塔’,内有三千六百阴魔,可布下十八天魔转轮大阵,仗之横行中陆西境,所过之处杀人盈城,尸横遍野。道律司悬赏功绩点九万六千,生死勿论。”

    “第三名‘天哭老鬼’,主修‘冥寂阴雷秘传’,日游境鬼修……道律司悬赏功绩点九万三千,生死勿论。”

    ……

    “第三十一名‘食心豺’杜乔,主修‘饕餮根本气法’,道基境修为,……悬赏功绩点六万。”

    ……

    “第七十一名‘血海滔天’海汨罗,主修‘御海真经’,金丹境修为……悬赏功绩点三万。”

    ……

    “第一百一十一名‘恶积祸盈’宋不缺,主修‘暴雨剑诀’,神魂巅峰修为……悬赏功绩点九千。”

    “第一百一十二名‘十恶不赦’周不仁,主修‘御尸真经’,神魂巅峰修为……悬赏功绩点九千。”

    “第一百一十三名‘罪大恶极’许不义,主修‘降神真解’,神魂巅峰修为……悬赏功绩点九千。”

    “第一百一十四名‘穷奸极恶’罗不耻,主修‘阴阳和合参同契’,神魂巅峰修为……悬赏功绩点九千。”

    ……

    “怎么样?张贤弟是否有看上某个目标了?要不要与为兄一起去合力捕猎一番,顺便长长经验?”

    张冲这边正琢磨着拿榜上的某人开刀,刷一波功绩点跟名气呢,这百里弥天又凑了上来试探着问道,不过听其话语中的意思却是想把自己当成免费劳力来使用。

    他算计得倒是挺美,可惜张冲一开始就想吃“独食”,于是毫不犹豫的回绝道:“抱歉了,百里兄!小弟独来独往惯了,怕是不能与你一起去捕猎了!”

    说完话,张冲就来到离黑榜不远的柜台前,冲那眇去一目,提着黄皮葫芦一直灌酒的邋遢老者拱手道:“新晋星使张冲见过前辈,还请赐下榜上一百一十一名至一百一十四名的最近情报!”

    “嗯…小子你是新来的?也就是神魂巅峰修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既然你自己想找死,老子也不拦着,把你腰牌拿来吧!”那老者完好的左眼一翻,同时一股神识在张冲身上扫过,口中阴阳怪气的回道。

    “腰牌在此!还请前辈验看!”张冲心中一凛,这道律司中隐藏的老怪物不少啊。

    老者接过张冲那簇新的“卯九五”的腰牌,神识一扫确认无误后,口中啧啧有声之余,左手把腰牌在身前木案处一按,右手葫芦在身前一顿,而后取出一枚玉简连带腰牌丢还给后者,嘴里不忘提醒道:“嘿,小子,不论你是真有本事,还是急于想出名,抑或是有其余目的,但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只有人活着才有以后,你可明白?”

    “多谢前辈良言相劝!小子谨记在心!”张冲右手往前一捞,接过腰牌玉简后连忙恭敬的谢过老者,而后直接转身离去,只留下那自以为得计的百里弥天在原地冷笑不绝。

    五日后未时,保亭州西南边陆弓县郊外“四溢茶楼”二楼,张冲已在这里等候两天了,因为据他得到的道律司情报称,那“恶积祸盈”宋不缺最近在此地出没,似乎在寻觅什么。不过似乎与他怀有相同目的的修行界“正道中人”不少,硬生生把整座茶楼坐满,可把那富态的茶楼老板乐得合不拢嘴。

    这时张冲那双“玉清灵眼”上一道灵光闪过,却是发现西面远处有道剑遁光芒往此地飞来,引起了他的注意。而他双眼露出的异状也惊动了旁人,不少修士都往西面望去,见到那标志性的朦胧剑光后,不由自主的骚动起来。

    “来了来了,那魔头来了!”

    “二弟,快准备,今日就是吾等替天行道,扬名立万的时刻!”

    “……”

    张冲有些诧异的看着身周那些三五成群摩拳擦掌的修士们,心中忍不住腹诽道:“找死也不用那么着急吧?这宋不缺能够上得黑榜并屹立不倒,自有其特有的本事,岂是普通修士能够剿灭的?”

    就在张冲稳坐不动思虑之时,外界的情形却是一发不可收拾。

    之前那朦胧剑光旁若无人的落于茶楼前空地,露出那头发霜白,一脸愁容的宋不缺。他这一落地就仿佛是个信号一般,刹那间从楼内窜出不下七八伙人,各个持刀配剑的一拥而上把宋不缺围在正中,其中为首的是个脸色苍白,头带金冠的青年,此时正得意洋洋道:“宋魔头,今日吾‘苍岚神剑’谢碧诤携诸位道友围杀尔于此地,汝可服气?”

    “还有吾‘开山神刀’伍晋…”

    “某‘拂柳剑’…”

    “……”

    随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的报上自己的名号,旁观的张冲差点乐出声来,二楼上剩余三名未曾动弹的修士那原本有些紧张的脸上,也是忍不住为之莞尔。

    而被围在中间的宋不缺则是直接出手,只见一道道剑光突兀出现在他身周,而后有如暴雨一般扫向四周那些满脸得意的“侠少”们,而后原本喧嚣的场中顿时一静,漫天的剑光也消失无踪,只留下呆若木鸡的二十几名修士。

    这时宋不缺恍若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举步欲行,而他的右脚刚一落地,就见那些修士身上血雨纷飞,碎肢四溅,显然这些人在刚刚的剑雨中被瞬间肢解并无一存活。

    而此时在这血雨腥风中漫步上前的宋不缺,在茶楼底层那些剩余修士眼中更是恍若神魔,而后不由自主的发一声喊四处遁走,而后被一道道水滴状的剑光追上并斩成数段。

    不过奇怪的是那蜷缩在柜台下瑟瑟发抖的掌柜侍者等人,宋不缺则是视若无睹一般直接越过,缓步徐行往二楼而来。

    这时蓄势待发的张冲耳边突然传来数道传音,却是那除了他以外仅存的三名神魂修士传音请求合力围攻宋不缺,不过都被他一一回绝,其原因显然不只是因为与三人不熟,怕被暗算什么的,而是他心中另有打算。

    只是如此传音的数个刹那,那宋不缺就从楼下窜上楼来,先是环视张冲四人一眼,刚要张嘴欲言,就见那身穿鱼龙袍的小子(张冲)右手一抬,手腕上手串光芒闪烁,继而星光亮起,其身上刹那间披上“星力天衣”,正是借助“演天珠”瞬发那“天河祈禳咒”。

    与此同时,一道盘旋不停的“风龙卷”围着张冲身周凭空出现,以其为中心,结成方圆丈许的屏障,挡住那宋不缺的无数剑光;接着星光再起,对着那些与“风龙卷”不停碰撞的剑光扫过,正是张冲左手取出“太素炼形符幡”,借此施展出体内已结成种子符箓的“星宿破魂符”。

    就听那对面的宋不缺突然惨叫一声,忍不住跪倒在地,而围着张冲身周的朦胧剑光则是纷纷湮灭,只剩一道黯淡的剑丸从空中坠下,却是被“星宿破魂符”所化的“破魂神光”伤到了附在剑丸上的神魂。

    这时张冲却是主动散去“风龙卷”,同时身形急退,右手掏出“打神锏”,一阵亮光闪过后,“雷君”瞬间被他召唤出来挡在身前。只见它不停游走间,鞭舞手摇,雷光闪烁雷鸣阵阵,挡住了随后欲择人而噬的宋不缺。

    那三名修士初始时退避旁观,见得甫一交手,张冲就伤到了宋无缺,在功成名就的诱惑下,他们奋不顾身的扑上,却刚好补上张冲退后的“坑”,被重新亮起的剑光灭杀当场。

    “嘶嘶…现在仅剩你我了,某家还不知你这阴险小子的名号呢!”

    “道律司星使张冲,见过宋道友!”

    此时已闪身来到茶楼外平地上,正剑来雷往生死相搏的双方却忍不住“惺惺相惜”的交谈起来,似乎都想寻找对方的破绽。

    “张冲?无名小卒尔!看你似乎是个符师,莫不是刚刚从师娘那里学成出师的?”

    “嗯,正是从师娘那学来几手本事,刚好对付宋道友你啊!”

    张冲话音刚落,宋不缺的剑光骤亮,原本剑丸不过是分化出一百八十道剑光,这会却突然翻了一番,变成三百六十道剑光,一半围着“雷君”纠缠,另一半却是发出雷音阵阵,奔袭张冲本人而去。

    在使出“虎豹雷音”后的一百八十道剑光分割斩杀下,“张冲”几无抗力登时碎裂开来,宋不缺脸色喜色刚显,就暗叫一声不妙,却是突然反应过来,那碎裂的怕不是张冲的真身,因为那“雷君”还在施展雷法反向拖住围着它的一百八十道剑光。

    只是刹那间他就想明白其中的因由,刚要闪避并召回剑光防御,就听左侧传来那张冲的声音:“地动山摧!火山喷发!”

    而那欲施展“剑步”进行短距离闪避的宋不缺就感觉身下地面开始瑟瑟抖动,抖得他身形踉跄,五脏受创,接着一道带着“毁灭一切”之意的地火柱突然从他身下地底窜出,瞬间冲破他身外的“护体剑衣”,然后张冲就只听到冲天火光中传来对方一声大喊。

    “不…”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刷榜狂魔张冲2(求票)

    “不…”

    等一切烟消云散后,原地就只留下一个方圆不到十丈的“火山口”,一颗面目狰狞焦黑的头颅以及一条储物腰带。

    就在宋不缺陨落的同时,那三百六十道剑光也瞬间随之湮灭,连那颗剑丸也哀鸣一声破裂开来,看来是其祭炼许久的本命剑器。如此结果却是让张冲心疼不已,没了这颗剑丸,他到手的收获就等于是少了三分之一。

    张冲刚刚把利用本命法器“万劫图录”施展“地动山摧,火山爆发”时遗留的斗法痕迹给抹平,灵识中就发现从县城飞来许多遁光,显然是被此地斗法波动给惊动的本地修士赶来了,于是不再迟疑,收起特意留下的宋不缺头颅,储物腰带以及破碎的剑丸,而后冲天而起往西北方向遁去。

    随后赶来的陆弓县“道律司”与“六扇门”众修则只见到那之前趁机拾取了不少储物法器的茶楼老板,后者正在假意哭嚎他那已成一片废墟的茶楼,接着在“道律司”答应赔偿其重建茶楼的灵石后,后者才把所见斗法经过仔细告知,张冲与宋不缺的身份也随之传开。至于生死斗法的结果是出人意料的以无名小卒张冲获得胜利,就让陆弓县群修为之哗然,毕竟宋不缺那“黑榜”第一百一十一位的排名可不是假的,那可都是用修者的尸身堆积起来的。

    不过当日之后,“小符圣”张冲的名字也轰传保亭州,并渐渐往周围州县传开。

    三月三十日午时末,百里弥天正在陵城“道律司”内揣摩术法,外放的灵识就“见”到欧阳真正急匆匆的往自己居处而来。

    等后者人还未到门前,就开声喊道:“百里道兄,你还有心在此闲坐?外面都已经传开了,那新来的张冲前两日在保亭州陆弓县把那‘恶积祸盈’宋不缺击杀了!”

    “砰!”

    百里弥天惊慌之下力量控制不住,屁股下的椅子瞬间破裂开来,他此时却顾不上可惜这把心爱的“沉香椅”,连忙对身前的欧阳真发问道:“什么?那张冲真把宋不缺猎杀了?不可能…”

    接着似乎想到什么,不等后者开口回答就继续问道:“那张冲可有回道律司上交任务凭证?”

    见欧阳真摇头,他就仿佛给自己找到安心的理由一般,慢慢镇定下来,似乎自语又似解释道:“只要张冲没有回到司内确认任务完成,就什么都不能作数,更何况其间还有某些变数也说不定。”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随着张冲击杀宋不缺的传闻四处扩散的同时,还有一道小道消息也随之传开,消息中云,那张冲击杀宋不缺后并没有及时回陵水州道律司复命并领取功绩点。也就是说那张冲此时正带着击杀宋不缺的凭证在外晃荡,因此在某些有心修士眼中,前者就是一只价值九千功绩点的“肥羊”,于是数目不少的红榜中人闻风而动,四处搜寻起张冲来。

    而此时被众人心心念念的张冲在哪呢?他却是已出现在保亭州西北面的乐东州黄流县内,正在县城南面昌化江上漂着的一艘画舫中闭目听曲。

    张冲这会正眯着眼睛享受身旁歌姬的服侍呢,就听身边传来一个腻耳的声音:“这位道友真是好艳福啊!要不就分与某一半美人,如何?”

    张冲也不睁眼,连灵识都缩在身周,直到吞下歌姬送至唇边的紫晶灵椹,而后才漫不经心的回道:“连你是谁人都不知道,凭甚要分你一半美人?”

    “某家罗不耻,另有一个不甚好听的绰号‘穷奸极恶’,不知道友可曾听闻?”

    “啊…”

    不等张冲反应过来,身边的四五个歌姬就尖叫着起身逃离,显然是对此人的“威名”如雷贯耳,生怕逃得慢了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一般。

    见得千娇百媚的歌姬欲要逃离,手拿折扇,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罗不耻就再无心思与张冲磨蹭,随手发出一道“桃花和合罡煞”击向“瑟瑟发抖”的后者,之后便口中奸笑着朝歌姬追去。

    就在他经过吐血不止并萎靡于地的张冲身边时,异变突生,一道剪状虹光瞬间闪过,而后前者飞遁的身形顿止,上身还作势前扑,下身自膝盖以下则是往后倒去,却是被那虹光瞬间截断。

    “你这阴险卑鄙的贼子…”

    罗不耻此时哪还不明白自己是落入身前这贼人精心设计好的陷阱中,口中喝骂的同时,还不忘一边控制法身闭合伤口,一边却不停挥动手中“桃花扇”施展术法攻向那正在退后闪避的张冲。

    根本不容对方喘息,张冲脚下不停闪动躲避的同时,右手持着“打神锏”不停舞动,一道道符印亮起,“七星剑符”,“龙渊剑符”,“上清降魔金光符”,“三光破元消魔符”……

    一道道极有针对的灵符光芒闪过,反倒是让身受重创悬于空中的罗不耻不得不挥动“桃花扇”抵挡并被逼得连连飞遁着后退。这时打定主意速战速决的张冲却暗自引动“万劫图录”上的“瘟疫劫力”,往空中的前者罩去。

    被此劫力扑中,罗不耻脸色当即时青时白,那原本就仅剩半条命的残躯更是抖动不已,连手上即将发出的术法也瞬间散去,仿佛身患重病的凡人一般,从空中跌落画舫。

    “且住且住,道友请听某一言,啊…”

    伤病加身的罗不耻正要施展口舌拖延一番,却碰上了杀心正炽的张冲,后者秉持“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五雷符”,“紫冲雷府感应神雷”接连击中趴伏船板的前者身上。

    经历两波雷法洗礼后,这会罗不耻已只有进气而没有出气了,张冲还不忘挥手使出“七星剑符”,一道剑光在前者脖颈处闪过,对其枭首,接着“星宿破魂符”使出,“破魂神光”往前者欲逃离的神魂上一扫,其当即尖叫着烟消云散。

    张冲最后还不忘使出一道“十乌九芒符”化作“金乌”往其分成两节的身躯上一扑,几个刹那间就化为灰灰。

    “搞定收工!这罗不耻如此不扛揍,真是黑榜中人的耻辱啊!”

    张冲一边收起罗不耻头颅,法器,储物戒指的同时还不忘吐槽,他却是不知,如果让那些死于后者手下的道律司星使们听得他如此嘚瑟的话,一定会忍不住从九幽中跳出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张冲用灵识扫过缴获的储物戒指,发现内中除了些灵材灵丹灵石以外,就大都是罗不耻以往的“战利品”,各式各样的女修肚兜,亵衣,首饰等等,此时见得刚刚逃离的歌姬正满脸震惊的回返,于是丢出储物戒指,口中不忘大声道:“戒中灵石算是给姐姐们压惊并弥补损失了!”

    说完就右脚一跺船板飞身而起往东北方向离去。这时一名歌姬突然抬头大喊问道:“敢问仙家姓名为何?”

    “某家陵水州道律司张冲…冲…”

    随后迟来一步的黄流县修士则只听到张冲的报号,不过随着歌姬的讲述,张冲猎杀黑榜第一百一十四名“穷奸极恶”罗不耻的消息也随之传开,其后随着张冲在保亭州击杀宋不缺的消息传来后,“小符圣”张冲的名号就越发响亮起来。

    不过相对应的是,那试图追寻并期望捕获张冲的修士也多了起来,只是因为张冲行踪诡秘,暂时没有修士能捉住他。

    又五日后,昌化江中游的毛阳州江边县传来张冲的消息,却是他在此地击杀了那“十恶不赦”周不仁。不过这次前者刚刚收取周不仁的头颅就被一些修士联手堵住,大战之后击杀三人重创五人后逃离。

    等事后江边县的本地修士去现场勘验时,除了发现满地被雷击火焚毁坏的僵尸以外,还找到了三具来不及带走的武修尸身,有人认出这三名武修正是陵水州“六扇门”的铜章捕头江飞捷,崔志旭以及周清远。

    看三名铜章捕头身上的伤势明显与僵尸身上类似,如此众修就很容易就得出一个结论,这些六扇门中武修应是埋伏一旁企图围杀那张冲,却不料反被对方反杀三人并破围而出。

    此事之后,或许是被张冲的战绩吓到,致使围捕他的修士少了许多,本来以为他会偃旗息鼓蛰伏一段时间,却不料在四日后又传来消息,“小符圣”张冲击杀“罪大恶极”许不义于琼海州万泉县。

    至此张冲以其半月的疯狂刷(黑)榜的战绩,让“小符圣”之名在中陆中南数州名噪一时,更是吓得剩余那些企图围捕他的修士一哄而散。

    四月十五日辰时刚过,陵城东北角的“道律司”内,百里弥天欧阳真二人就被赤法天招来并一起匆匆赶往“任务堂”。甫一进门,就见堂中众多星使正围在“巨屏”下兴高采烈的议论着什么。

    “见过卯日星官!”

    “见过星官大人…”

    “……”

    见着赤法天过来后,他们一反常态的恭敬行礼,似乎前者瞬间威信高涨一般。见到这些同僚如此前倨后恭的模样,让前者身后的百里欧阳二人立刻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这时一名外表颇为儒雅的中年星使凑上前来开口证实了他们的猜测:“星官大人,刚刚您麾下直属的张冲星使,已由任务堂郑执事带着往后面的黑榜石屋缴任务去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归来(赏张月票来瞅瞅?)

    “星官大人,刚刚您麾下直属的张冲星使,已由任务堂郑执事带着往后面的黑榜石屋缴任务去了!”

    “哦,某已知之!谢过陈文渊星使提醒!”

    赤法天只是与此名凑上前来示好的星使略微寒暄,就带着百里欧阳二人打开禁制往黑榜石屋而去。等他们刚刚离去,身后原本略微平息的议论又开始沸腾起来,可见张冲此次大肆捕猎黑榜中人的行为,在陵水州道律司内引起的巨大反响。

    这时张冲却已经站在黑榜石屋内的硕大柜台之前,身旁则是站着那原本负责“任务堂”日常事务的郑执事,身后则是围了二十几名星使,这些人都是得到消息后出于对前者的“收获”好奇,特意在此看热闹的。

    当赤法天三人刚跨进石屋时,就听到张冲说道:“前辈,小子特来上交任务凭证,还请前辈查验!”

    那眇目邋遢老者则是一反往日醉眼惺忪的模样,独眼中精光四射,口中宏声道:“拿来吧!听说你小子做下好大声势,就让老头子验验你的成色!”

    “喏!”

    张冲先是恭敬行礼,而后双手挥动,数个刹那后就掏出四个面目狰狞的头颅以及四件残损的法器,整齐的排列在那柜台之上。看着头颅之下柜台上的红黑之色,他脑中却突兀的浮出一个念头,莫不是这案面上的颜色,就是被以往捕获的邪修之血给染成的?

    老者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一般,先是朝他诡异一笑,而后神识扫过柜上物事,口中喝道:“记录,编号卯九五的新晋星使张冲,于大武三一四五年四月十五日上交黑榜第一百一十一名‘恶积祸盈’宋不缺,第一百一十二名‘十恶不赦’周不仁,第一百一十三名‘罪大恶极’许不义,第一百一十四名‘穷奸极恶’罗不耻等四修头颅,并以其本命法器暴雨剑丸,御尸环,降神幡,桃花扇为凭,核验无误,特发下功绩点三万六千,升座红榜!”

    随着他话音落下,张冲就见到那红黑色柜台上一阵光芒闪过,其上的头颅法器俱是消失无踪,而后感觉手中星使腰牌略微发热,举起一看就见上面记录功绩点的数字由“零”突然跳动,刹那之后就变为“三万六千”,并在其后自动浮现“红榜第三百二十五位”的字样。

    与此同时,在中陆各地“道律司”的“任务堂”中的“红榜”同时亮起一阵红光,上面罗列的人名自三百二十五名开始不停滚动并自动“更新”,原本第三百二十五名的“细雨剑”汐玉被硬生生挤落一位,原本的位置上浮现“小符圣”张冲的名号。

    亲眼目睹此景的道律司群修都是一片哗然,看着那张冲之名瞬间冲上“红榜”前段以及名号之后“三万六千”的数字,他们才终于确认之前后者于半月时间奔走数州并猎杀四名黑榜高手的传闻恐怕是真的了。果不其然,随后就有好事之人飞快的确认了“黑榜”上第一百一十一位至一百一十四位上的名号也跟着换了。

    至此,张冲才算是在“道律司”打响了名号站住了脚跟,同时也在中陆年轻修士中刷了一波名声。

    赤法天这会并没有上前打扰,一直等到张冲跟其余星使寒暄完毕,他才上前低声道:“且随某来!”

    张冲貌似恭顺的跟着他们三人出了“任务堂”,回到赤法天在道律司的居所内。这里是一处名为“法天阁”的独立阁楼,前者上次初来道律司时,后者就以“认路”的名义特意带他来过此地。

    四人甫一落座,赤法天刚开口就吓得百里弥天二人几乎跳起:“还请张冲道友看在某的面上,饶过此次百里欧阳二人的私下鬼祟举动!”

    张冲似乎对他所说之事并不惊讶,犀利的眸光扫过那忐忑不安的百里弥天二人,口中平静无波道:“赤星官这是拿权位压我?还是以修为凌迫?你也应当得知我在毛阳州江边县遭遇伏杀,难道就没有他们二人在背后散播流言的因果在其中?如果此次不对其严惩,那么下次他们就更会有侥幸心理,反正只要不会因此殒命,他们就能输得起。”

    百里弥天二人原本还强自镇定的坐在椅上,等听到张冲的后半段话却是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跪伏于地战战兢兢的等候处置,他们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身前张赤二人的一念之间。

    “严惩是必须的,只要留其性命即可!”赤法天显然也是被百里弥天二人的私下举动给气得不轻,要不是自己手下明面上缺乏亲信人手可用的话,他一定会亲自动手毙了二人,要知道他自己的性命还操于张冲手中呢!

    跪伏地上的百里欧阳二人原本还心有侥幸,却不料赤法天轻描淡写的就把自己给“卖”了,这时他们心中同时闪过奋起一搏的冲动,可惜他们也感应到后者神识一直罩住二人,明白自己稍有异动,恐怕就会迎来其雷霆一击并陨落当场。要知道在“道律司”刑律中,星官击杀试图反抗的直辖星使却是不会受到惩罚的。

    “让他们各取一滴心头血来!想来知道那铜章捕头雷豹的下场后,他们也没有胆量再犯了!不过赤道友你就可要小心了!”张冲忍不住暗中传音给赤法天,并有意无意的“提醒”道。

    “张道友放心,这两小子是逃不出某家手心的!”

    赤法天先是对张冲狞声传音回道,继而对跪伏身前的百里欧阳二人低声道:“刚刚某与张冲星使商议过了,做为此次之事的惩罚,尔等二人各自交出两滴心头精.血,如果再有下次,那新椿县铜章捕头雷豹的下场就是尔等的前车之鉴!”

    百里弥天一听得性命无虞,连忙抬起右手并指在心口一点,闷哼一声后,再次举起的食中二指上颤颤巍巍的悬浮两滴寒气袭人的精.血,沉默着献上。

    反倒是往日少言寡语的欧阳真闻言后便要抬头争辩,不过赤法天似乎早有意料一般,身上那金丹境界的威势一压,逼得前者神魂肉身同时无法动弹,而后者更是直接抬起右手作势往其左胸一戳,一道赤红色罡煞之气一刺一卷,前者惨哼一声,就被后者取走数滴心血。

    张冲伸手摄来赤法天丢过那装有精.血的两枚玉瓶,只是灵识扫过后眉头不禁一皱,而后又瞬间舒展开来,却是瓶中各自只有一滴血。他这时心中忍不住暗自腹诽,这能修成金丹的老东西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自己却凭白为赤老鬼背了口黑锅也!恐怕对方早就想找机会制住百里欧阳二人了,看来在陵城道律司中,赤老鬼也未必是表面上那般势单力薄啊。

    “嗯,既然此事已了!那我就不再打扰星官处理事务了!去休去休!”

    张冲瞬间想明白这些前因后果,顿时不再此继续纠缠,毕竟对于此界来说他只是过客而已,志不在此,更不想扯上别的因果!

    且不说赤法天在“法天阁”中如何炮制落入其手的百里欧阳二人,张冲却是直奔后山山腹那收藏此界诸多密档的“典藏室”而去。

    此时腰牌中功绩点充足的张冲一到“典藏室”的缴费处,就相当豪气的缴纳一万两千功绩点,而后就直奔二层开始废寝忘食的查阅起密档来。

    十天以后满脸懊恼的张冲口中嘟囔着吸血鬼,奸商之类的词语,不得不下楼来续费。又一个十天之后,续费的一万两千功绩点尽数耗去,他才满脸失望的出了典藏室,显然此次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功绩点,对于此界仙路断绝的原因却是没有丝毫发现。

    不过他此行也并非一无所得,除了对此界历史演变更加了解以外,却是意外弄清楚了之前雷豹试图抢夺的令牌来历。

    据密档中记载所知,此令牌名为“天顷令”,一共有九面,是大乾仙朝时期一名“天顷剑仙”遗留洞府的密钥。张冲还从典籍中查到那“天顷剑仙”曾经纵横此界数千余年,陨落其手的修士无数,所以其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绰号“多宝剑仙”。

    据说其遗留的“天顷仙府”每千年出世一次,而正因为如此,关于“天顷令”的各种记载才会数目繁多且真假难辨。不过张冲整理后发现这些记载都提到仙府每次出世的位置地点未知,全凭令牌出入。因而更有人猜测仙府有万里挪移之能,而令牌就是触发挪移阵的关键核心。而关于令牌上出现的数字,张冲也查到了因由,却是令牌可以互相吞噬融合,之后出现的数字就是持令人可以在仙府中挑选宝物的数量,当数字清零后,持令人就会被移出仙府,而令牌也会重新分解成九块随机投入此界各地并等待有缘人发现。

    或许仙府里面有此界仙路断绝的秘密也说不定!张冲随手抛了抛手中令牌,而后忍不住自我安慰道。

    脑中思索着这些琐事,张冲顺手给自己加了道“神行符”,飞快的往城东遁去,一炷香后他就站在“归来居”大门前,而后有如游子归家一般,先是略有些忐忑的整理了一番点尘不染的衣着,这才推门迈步往里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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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国手介绍:
元神门前,皆为蝼蚁;道祖座下,遍地尸骸;不朽之下,尽为棋子!被一枚小塔带到一个陌生的玄幻世界,张冲为了摆脱棋子的命运,奋力拼搏,誓要做那宇宙中执棋的棋手,“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朽国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朽国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朽国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