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水浒之悍匪荣耀TXT下载水浒之悍匪荣耀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水浒之悍匪荣耀全文阅读

作者:微尘破出经     水浒之悍匪荣耀txt下载     水浒之悍匪荣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三十二章 自取其辱

    花荣等人的船队在进入新罗海域后,一路被新罗国的船队“护送”到了新罗岛的港口。

    新罗的港口前,是无数如蚂蚁般的小型渔船,在港口前进出来往,密密麻麻,不知凡几。

    新罗港口专门为花荣、饕餮的“玉面伯当”洪九、穷奇的铁臂虎的三只舰队清理出来一块停靠的码头,让三只舰队停靠。

    花荣下船时,只带了闻焕章、韩世忠、党世英、张虎以及两百亲卫,秦明、李俊、穆弘、李逵、阮氏兄弟等一众头领在船上待命。

    港口不远处,便是高约两丈的城墙,这座城墙比起中原动不动四五丈的城墙显得毫不起眼,但是这座城墙在与高丽的战争中,确实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刚刚站稳脚跟的新罗人,凭借着这道城墙抵御了敌人无数次的进攻,直到新罗跟双凶联手,打败了附近的高丽人和倭人,这道城墙才安静了下来。

    港口处已经站立了一队迎接船队的新罗卫队,花荣等登岸的人随着迎接的卫队往城门走去,到了城门前,党世英等亲卫却被告知不允许进城,只允许花荣带两名护卫进入。

    洪九、铁臂虎两人上前与使者相商,却被告知花荣身份特殊,新罗王亲自下令,不容更改。

    花荣看多对方态度坚决,也不想图惹事端,最终决定带闻焕章和韩世忠两人进入,刚刚进入中京城,“玉面伯当”洪九、铁臂虎两人分被别两拨新罗官员接离。

    独独留下脸色阴沉的花荣三人,被百十名新罗卫“护卫”着,向城中央的龙驼峰方向走去。

    来到龙驼峰山脚下的王宫大门处时,花荣三人再次被拦下来,领头的将领正是仇恨花荣等人的那个矮壮将军:丁大头。

    丁大头冷着脸走到的花荣三人身前,用汉语冷声问道:“你们哪个是花荣?”

    听到对方语气不善,花荣强压下心中的不快,走上前来善意地笑道:“在下正是花荣,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丁大头朝地上吐了一口恶心的浓痰。大声骂道“你一个小小的反贼,狗一般的存在,哪有资格知道本将军的名字?”说完,丁大头歪着头对脸色阴沉的花荣冷笑道:“你这反贼也算有种,敢跑来这里送死,现在,本将军给你一个机会,跪下来向本将军磕三个响头,本将军或许会饶你一命。

    否则~我会把你砍碎了,喂狗……”

    听到丁大头毫不遮挡的辱骂,花荣脸色顿时铁青一片,他花荣是一方霸主,便是双凶如此强横的人物,都与自己称兄道弟,对方不过是新罗国的一个无名小卒,竟然如此辱骂自己,使的心中怒火疯狂,冷笑一声,大骂道:“这是哪个龟儿子的裤裆没拴好?嘣出这么一个满嘴喷粪的三寸丁?新罗无人了吗?大头儿子都能当将军?”

    “噗呲~”听到花荣对丁大头形象的辱骂,围在周围的新罗护卫差点儿笑出声来,急忙憋了回去。

    听到花荣的话,丁大头脸色瞬间变得青紫一片,双眼喷出熊熊烈火,大声怒吼一声,腰间佩刀如闪电一般向着花荣的颈部斜砍而来。

    “铛~”钢刀离得花荣半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任由丁大头如何使力,都不能前进半分。

    花荣的身侧,韩世忠单手持刀,稳稳地接住丁大头含怒一刀,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身上的煞气向着丁大头疯狂压迫而去。

    对面的丁大头感觉到自己含怒一刀,好似看在了一道坚硬的石头上一般,手臂被震得酸麻,还不等他惊讶,韩世忠身上那浓郁的煞气压迫而来,丁大头感觉自己被巨人用手掌攥在了手心中,沉重的压迫力,让他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这种浓郁的煞气,他曾在另一个人身上感受过,那人是他们的第一高手李卫罗。

    丁大头虽莽撞,却绝对不傻,他自己和李卫罗的差距有多大,他心中非常清楚,瞬间便知道挡住自己的这个壮汉,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心思电转之间,丁大头急速向后跳去,撞开几个身后的卫士,躲到卫士阵营中,才停下脚步,看到那个丑汉不屑地看着他,他胸中扑灭的怒火再次上窜,隔着人墙,指着花荣三人大声喊道:“这三个反贼心怀不轨,意图行刺吾王,把他们统统拿下,死活不论。”

    听到丁大头的吩咐,身穿白色皮甲的新罗卫兵,纷纷拔出自己的武器,把锋锐的尖芒指向花荣,齐齐向前走来,把花荣三人围在中间。

    花荣、韩世忠心中一沉,互相打了个眼色,抽出腰刀以背相对,把闻焕章护在中间。

    韩世忠警戒的同时,把左手放入怀中,在他怀中藏有一个信号爆竹,只要势头不对,他就会放出信号,让外面负责接应的人杀入城来,保护花荣两人杀出重围。

    被护在中间的闻焕章,轻怕花荣肩膀,淡定地从花荣身后走了出来,面对着狞笑的丁大头,一脸嘲讽地道:“常听人说,新罗乃是泱泱古国,新罗人也多有贤士遗风,可是今日一见,却是让人大失所望,新罗人竟然是一群丝毫不懂礼义廉耻的无胆鼠辈,看来真正的新罗早已灭亡,你们这些人只是顶着新罗的名头,实则是一群茹毛饮血的蛮夷罢了,可悲、可悲啊~”

    丁大头狞笑道:“酸书生,你尽管骂吧,反正也要死了,就让你图个嘴上痛快,待会儿本将军把你砍碎后,看你还能不能嘴硬,弓箭手准备~”

    丁大头举起粗壮的手臂,站在卫士群中得意地大笑起来,

    周围的新罗弓箭手,把手中的弓箭“咯吱咯吱~”作响,只等丁大头手臂放下的时刻,便乱箭齐发,把花荣三人乱箭射杀。

    “全都给我住手。”一声冷喝从一众卫兵身后传来,一个斜着眼睛身穿大红袍的文官走了出来,他身前的卫兵纷纷收了武器后退,来者正是在大殿上跟丁大头放对的丘斜眼。

    丘斜眼依旧用那双蔑视的眼睛瞧着丁大头,冷声道:“丁大头,你胆子挺大啊,王上要见的人,你都敢杀,你是不是感觉你的脑袋待太沉了?想要换一个小点儿的?”

    看到丁大头被他说得脸色多姿多彩,丘斜眼撇了撇嘴,轻轻甩头道:“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副使发号命令,后边呆着去,别在这人丢我们新罗人的脸~”

    丁大头被丘斜眼一番斜视,气的差点儿吐血,指着丘斜眼骂道“丘斜眼,你欺人太甚,我……”

    不等丁大头说完,丘斜眼右手如闪电一般在身前一闪,一个手刀狠狠切在措不及防的丁大头咽喉左近。

    丁大头双手捂着喉咙,痛苦地脸上通红一片,眼中带着恐惧地向后退去。

    丘斜眼斜望丁大头,脸上露出极度鄙视的神色,。

    随后转过头,斜眼打量了花荣三人一番,冷声道:“大王有令,梁山之人杀我新罗将士,今天,你们梁山的人,只要从侧门爬进去,新罗和梁山的所有恩怨,至此一笔勾销。

    否则的话,今天你们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听到丘斜眼阴恻恻的警告声,闻焕章哈哈大笑起来,拱手问道:“敢问使者,我们将要出使的是狗国还是新罗国?如果前面是狗国,我们当然会遵循狗国的规矩,从狗洞中进入狗国,前去拜见狗王。

    若是新罗国,我们行了狗礼,岂不是要人说我们梁山不懂规矩,骂新罗内全是狗”

    丘斜眼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眼睛也不斜了,张嘴比手,指着闻焕章说不出话来。

    “混账,你们竟然敢辱骂国王,是在找死。”丘斜眼身后一名绿袍副手。听到闻焕章如此无礼,顿时大怒。

    “这位官人说话毫无道理,我们是使者,你们让我们行狗礼,那不就是让我们去拜见狗王,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弄错了,如何说我们骂你们。”闻焕章一翻反驳,对面那个官员流着冷汗不敢再接话,再说下去他就真成了辱骂自家新罗王了,把眼睛望向此次接待的正使丘御史,看他如何处理。

二百三十三章 见新罗王

    缓过气来的丁大头,痛苦的脸立马换成了幸灾乐祸。

    梁山几人一番话,把眼长歪了的丘斜眼逼入进退两难的绝地,如果丘斜眼坚持让花荣几人继续走低矮的侧门,那是自取其辱,骂新罗王和城中一众文武都是狗。

    如果丘斜眼让花荣等人走大门进入,那是公然违抗王命,抗命的罪名可不是说笑的!

    无论丘斜眼怎么选,都会给上头留下办事不利的印象,这辈子都要背上无能的骂名。

    想到丘斜眼要倒霉,丁大头感觉自己咽喉都不痛了,胸口憋着的恶气顿时消散,差点儿乐出声来。

    丘斜眼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闻焕章,心中却是暗骂不已,大丞那个混蛋把这个差事交给他,本就是包藏祸心,故意报复他,一个处理不善,自己乌沙掉了事小,脑袋搬家可就太冤枉了。

    仔细思虑一番,进退维谷的丘斜眼,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大殿中那一帮蠢货,让他们自己决定是要挨骂,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招手让副手靠近,小声吩咐一番,让副手回宫内把这里的事情禀报王上知晓。

    随后丘斜眼命人驱散宫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把花荣三人引到宫门一旁,静候宫内决定。

    过了约半个时辰,那名副手跑了出来,在丘斜眼耳旁低声嘀咕一通。

    丘斜眼面无表情地向他点了点头,随后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走向花荣三人。

    丘斜眼若无其事地笑道:“刚刚不过玩笑耳,因使者一行太过仓促,大王和众同僚一时未做好迎接事宜,故,有意让在下拖延片刻。多有得罪,望使者莫要相怪,带朝后,我只会向使者登门谢罪,使者快快随我们去觐见大王。”

    花荣和闻焕章对此时缘由心知肚明,不过他们此次前来有求于人,明知对方完全是睁眼说瞎话,他们也只能佯装糊涂。

    两人对他客气一笑,便丘斜眼往新罗宫而去。

    新罗王宫最外围的宫墙,把驼龙峰整座山圈了起来。

    进入城门后,顺着山路,斜着向上盘旋而去。

    两边城墙后方,是层层叠叠,依照山势而建的建筑群,上山的道路就在建筑群中绕行。

    路两侧的建筑并不见普通人居住,偶尔见到的都是身穿紧服,从隐隐传来的操练声,可以猜知,这些建筑很可能是按阵型排列的大型的军营,若是有敌袭,这里将变成一座大型阵法。

    大致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形,花荣就收回了心思,从新罗使者的态度可以看出,新罗人对他们非常不友好,虽然过了宫门一关,但是新罗君臣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肯定还会为难他们。

    虽然来之前一众人已经推演了新罗君臣可能出现的各种诘难,但是对方君臣可不是他们手中的提线木偶,不一定会按照他们写的剧本进行,具体会如何发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最让人担心的是,阮小二他们现在状况如何?有没有发生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随着花荣心思飘忽,行走的马车停了下来,前方的新罗使者在外面用汉语请花荣等人下车。

    掀开车门步帘,走出马车的一刻,花荣被前方的高大城门惊呆了,只见道路前方三十米开外,是一座高大雄阔的城门楼,城门楼侧边的城墙都是沿着陡峭的山壁而建,看起来雄壮险陡。

    通往王宫的道路,在建筑群中七绕八拐,山道两旁都是几十米高的悬崖,道路尽头的关卡城墙刚好在上方形成一个C字,把这条山道的顶端包围起来,若是敌人想要攻打上方的王宫,就要承受上方来自三面的同时攻击,此处可谓是一个绝佳的防守要塞,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皇宫内储备的粮草军器未消耗完,想要攻下新罗宫,难如登天。

    当年新罗王族刚刚逃至此处时,便凭借微弱的兵力,打退各路敌人一次次的进攻。

    随着丘斜眼过了那道关卡,前方视线忽然开阔起来,原来在关卡的后方,整个地势开始逐渐往下低落,整个王宫的地势都随着地势慢而下之。

    王宫建筑的装饰并不华丽,倒是显得整洁大气,站在关卡前,能看清整个王宫的大概轮廓。

    花荣几人走在王宫内,心情却是越来越阴沉,因为在他们经过的道路两旁,站着两排杀气腾腾的新罗禁卫,这些新罗禁卫一个个刀出鞘,枪利锋,无数双杀气腾腾的眼睛防贼一样,随着花荣三人走动而转动,片刻不离花荣三人身上。

    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压力向三人迎头压下,对方明显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态度。

    若是普通人,面对如此杀气腾腾的军士,恐怕早便腿软脚酸,难以行走,三人却完全无事周围那股沉重的压力,跟在丘斜眼身后,不紧不慢向着王宫深处走去。

    丘斜眼歪头看了看的反应,心中暗暗评价三人的胆气不错。

    顶着沉重的压力,一路跟随着丘斜眼过庭越院,终于来到了高出王宫一截的大殿。

    让人瞩目的是,在大殿门口侧边,立着一口大型的铁锅,几个宫人打扮的人,正忙活着往鼎下添柴烧火。

    花荣几人从那口大锅旁边走过时,却见铁锅里面是慢慢的热油,虽然铁锅之内的热油还未沸腾,但是上方已经升腾起淡淡的烟气,热气使得铁锅上方的光线都发生了扭曲,一股腾人的热浪向着路过的花荣迎面而来。

    花荣心中嗮然,对前方的丘斜眼笑道:“丘使者,你们新罗的迎接仪式还真是新奇啊,支这么一口大油锅,是为了给我们炸油条吃吗?油炸食品吃多了对身体可不好。”

    丘斜眼不知道什么是油条,也没心情去想什么油条,那么大的油锅,只要不傻都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对于花荣讽刺的话语只当做没听到,心中把自己那个属下骂的狗血淋头,自己派去的属下只说让自己带花荣一行人从大门入宫觐见,其他信息却是一概不提。

    宫门前说的正在准备欢迎仪式,只是他随口编的一个理由罢了,没想到自己的同僚还真准备了一套“欢迎仪式”,让他尴尬的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能加快脚步带花荣等人入内,赶紧摆脱着烫手的山芋。

    大殿之上,十几个文武大臣位列两旁,新罗王高坐上首,引人注意的是文物之后站着的两排手持刀斧的精锐军士。

    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膀大腰圆,身穿血红色锦袍,一个个眼神如电,正是新罗王的近卫红衣罗刹,是由花郎道总花主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士,战斗力极强。

    丘斜眼、丁大头把花荣三人领进大殿之内后,向着上方的新罗王行了一礼,便转身到两旁站立,把花荣三人留在大殿中央。

    花荣三人弯腰躬身向坐在上首的新罗王行了一礼,由花荣念出贺词,报上名号。

    “大胆匪寇,见到新罗王,为何不跪下叩拜?”花荣刚刚礼毕,一名武将站出来,厉声责问花荣。

    花荣淡淡笑道:“我梁山并不属新罗管辖,我花荣更不是新罗的臣子,为何要向新罗王行叩拜大礼。”

    “放肆,既然到了我新罗的地盘,就要遵守我新罗的规矩,既然觐见大王,就该行叩拜大礼,难道你连如此简单的规矩都不懂?还真是一帮无知的草寇。”

    花荣眼神一冷,大声道:“敢问饕餮、穷奇两位首领的来新罗,可要行叩拜大礼?”

    “饕餮、穷奇两位首领乃是一方雄主,是我新罗的贵客,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山贼,也妄想与饕餮、穷奇两位头领相提并论,是不是太过不知进退?”一名文官不屑地出言讽刺道,他身旁的几名官员纷纷露出讥讽之色。

    闻焕章挺身站出来,朗声道:“饕餮、穷奇两位当家的和花首领都是以平辈论处,是我家首领为知己,若是我家首领被诸位逼着向新罗王行了叩拜大礼,不知饕餮、穷奇两位当家当如何自处,若是饕餮、穷奇两位当家因此事怀疑有人想要破坏双方的关系,到时……”说着闻焕章停而不语。

    那个文官张了张嘴,却是不知当如何反驳。

    上首的新罗王嚷道:“行了,少在这里啰里啰嗦的说废话,本王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废话,本王问你,我国的血鲨团,是不是你们灭的?”

    “血鲨是梁山所灭,这点千真万确。”闻焕章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件事人尽皆知,他们没必要否认。

    “如此还有什么好废话的的?你们杀了我的人,我让人把你们杀掉,就算饕餮、穷奇两位当家的也不会有异议,来人啊,把这两个狂徒拉出去砍了。”

    “大王莫急,且容闻某把话说完。”

二百三十四章 舌战

    “血鲨覆灭之事,新罗王非但不能责罚我们,反而应当奖励我们。”

    闻焕章话一出口,顿时满殿皆静,一众新罗文武愣愣地望着“口出狂言”的梁山使者,都在想这家伙是不是失心疯。

    站在大丞下首的一名官员,对满脸自信的闻焕章出言讽刺道:“还是第一次听到杀人当赏的言论,如此荒谬的言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你们汉人一向无耻,最喜欢颠倒黑白。”

    闻焕章冷冷盯了对方一眼,冷冷说道:“血鲨与高丽勾结之事,我梁山此前已经审问清楚,并早已把证据托付穷奇首领传给了新罗,此事你们已经知晓,但有一件事情,你们或许不知道,

    我们经过探查,已经查明血鲨首领金雾中,乃是百济王甄神剑的后代,虽然未查明他为何隐瞒身份潜伏在新罗,但是以新罗和百济的血海深仇,绝对是图谋不轨,若不是我们梁山把这个奸邪之徒提前铲除,这个金雾中与高丽勾结,里应外合之下,所产生的后果,绝对能够伤动新罗的根基。

    至于这位汉人无耻之说,某不敢苟同,我中原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十步之内,必结芳草,自古一来都是天朝上国,新罗自古以来便依附于中原王朝,吃、穿、住、用、学、说、走、唱无不效仿我中原风俗,人人都以会汉语为荣,以认识中原人为傲。

    如今陡然落魄,竟然怨骂起宗主之国,如此行径,岂不是饭罢摔碗,腹饱骂娘,到底是何人无耻,某些人当扪心自问。”

    那名文臣听闻焕章明骂自己无耻,气的满脸通红,手指闻焕章大声呵斥道:“你还有脸提宗主国,当年反贼高丽和百济攻打我新罗之时,为何不见你们这个宗主国出兵相助?如今我们新罗落魄至此,你还有脸提宗主国,简直恬不知耻。”

    闻焕章看到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却是挑了挑眉头,笑问道:“敢问先生可读书识字?当年新罗附庸契丹之事,难道新罗的史官没有记载吗?”

    那名官员顿时老脸滚烫,指着闻焕章气的说不出话来,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眼光,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上首的大丞干咳一声,从椅子上战起身来,先是斜眼瞧了一下对面脸色变得一片阴沉的大相,随后转身对闻焕章冷笑道:“先生莫要扯些无关的话题,血鲨乃是我国李相属下最得力的爱将,最受李相推崇,如何会是百济的余孽,你这分明是在造谣污蔑,其心当诛?”

    大丞朴预的话,使得殿中新罗文武大臣纷纷把复杂目光投向大相李卫罗,血鲨的身份是反贼甄神剑的后人一事,对于他们非常震撼。

    新罗人对于高骊反贼极端痛恨,但是对于率先举起反旗,自称百济王的甄萱、甄神剑父子更加痛恨,因为当年新罗的覆灭,甄萱父子就是最大的推手,对于甄萱父子等人可谓恨之入骨。

    血鲨金雾中是李卫罗非常器重的花主之一,若血鲨真是百济反贼的后人,在新罗掌握实权的他一但野心暴露,对于风雨飘摇的新罗,将会形成塌天大祸。

    出了如此大的纰漏,作为此事的直接负责人,就算新罗王对李卫罗再是信任,依然逃脱不了连带责任……

    李卫罗此刻的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血鲨金雾中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对血鲨的行事风格虽不认同,但在人才缺乏的新罗,血鲨绝对是一个可以办大事的人,李卫罗对于血鲨金雾中的期望很高。

    对于血鲨被梁山所灭之事,他对梁山的恨并不深,毕竟战死沙场也是作为军人的一种荣耀。

    可是,如今梁山的人竟然污蔑血鲨是百济甄神剑的后人,他一万个不相信,毕竟血鲨算是他从小培养大的,他绝不能容许别人污蔑战死的英灵。

    若是梁山之人拿不出证据,他,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些污蔑英灵的人当庭斩杀。

    一双泛着深寒杀机的双目盯着闻焕章,浓郁的杀机把闻焕章完全锁定,一言不合,他便会下去大开杀戒。

    随着李卫罗的杀机崩现,周围新罗王的近卫红衣罗刹一个个身上都迸发出丝丝冰冷的杀机,一时间大殿之中杀气满布,阴沉冰冷。

    浓郁的杀机临身,闻焕章身子一震,眉头紧皱。

    花荣、韩世忠把身上煞气把三人笼罩,闻焕章身上散发出一股凌然正气,昂首挺胸地上前半步,对着李卫罗略一拱手,朗声道:“既然闻某敢如此说,必然有着十足的把握,我早已把能够证明此事的几个证人,以及能够证明血鲨身份的物证都带了来,就在我们的船上,李相若是想要,派人去把人证、物证带来,盘问一番,便知闻某所说之事真实与否。”

    看到闻焕章毫无畏缩,言之凿凿,大厅中人顿时信了一半,大相脸上顿时变得阴晴不定起来,身上的杀机缓缓消散于空中,对着闻焕章冷哼一声,转身向着新罗王恭敬地行了一礼,洪声道:“大王,血鲨是我花郎道之人,臣一定要查清楚,请大王准许微臣前去把此事彻查。”

    李卫罗身后一名将领急忙出列道:“大相何必如此,既然血鲨已死,无论血鲨何等身份,都已是往事,以后再彻查不迟。

    当务之急,是把杀我新罗将士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梁山之人随意打杀我新罗将士,如此奸人,应当众斩杀,祭奠亡灵。”

    “哈哈哈哈~荒谬,真是荒谬之极,血鲨如此奸徒被杀,于国于民,都是天大的好事,你这厮不但不感谢恩人,反而劝君王杀掉帮你们锄奸惩诈的恩人。

    古人云,滴水恩、涌泉报。

    你这厮身为人臣,不思为君分忧,反而嫉贤妒能,滥杀有功之人,陷君王于不仁不义,像你这样不忠不孝之徒,有何面目站于大殿之上,又有何面目大言不惭。

    这种不仁不义之辈,若是在我梁山,早便拉出门外,当街杖毙。”

    闻焕章毫不留情面的怒骂,把那名跳出来想要为李卫罗转移话题的将领骂的脸色青紫,怒急攻心,感觉到周围同僚幸灾乐祸的目光,再也压制不住胸中的怒火,大声怒骂道:“你这个无耻之徒,胡说八道,本将军要杀了你,杀了你~”

    说完,右手握住腰间钢刀,用力向外抽出,钢刀刚抽到一半,刀把端部却被一个厚实的手掌牢牢按住,手掌上巨大的力量,使得那将领的宝刀再也不能向外抽出分毫。

    那将领怒目望去,却是大相李卫罗,用单手阻挡了他的拔刀之势。

    不等他说话,李卫罗冷着脸呵斥道:“昔垄,大王面前你也敢舞刀弄枪,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还不退下。”

    昔垄听得李卫罗呵斥,回头怒瞪一眼闻焕章,心有不甘地收刀退回。

    边上的新罗王看着下方一场闹剧,犹豫了片刻向着李卫罗开口道:“既然血鲨已死,探查他真实身份之事,随便派一人去探查就行,这些梁山之人,大相认为当如何处置?”

    “血鲨之事查清楚之后,再对他们做处置不迟,若真的如他们所说,血鲨是百济逆贼,这些梁山之人非但不能杀,还应作为我新罗的贵客以待。”

    “大丞认为如何?”

    “臣没有异议。”

    看到两位辅政大臣都没有异议,新罗王点了点头。

    下方丁大头看到两位辅政和新罗王都有意要放过这群梁山贼子,心中顿时大急,他可忘不了这些山贼给他带来的巨大羞辱,急忙跳了出来,大声道:“就算血鲨死有余辜,但是其余的血鲨团将士却是无辜的,这些人都是我新罗的精锐将士,如今却被梁山一众山贼杀害,无论他们如何簧口利舌,冤死之人也不能复生,将士们的家人还等着大王为他们的亲人主持公道,大王要为这些冤死的将士报仇啊,不能让这些为国捐躯的将士死不瞑目。”

    听完丁大头的话语,大殿中的气氛顿时凝固,众大臣都皱起了眉头,纷纷脸色不善地望向闻焕章、花荣、韩世忠三人。

二百三十五章 接纳

    闻焕章不屑地斜视了丁大头一眼,低头抻了抻前身衣袍,朗声道:“一滴清水落入一碗墨水之中,墨水并不会发生什么改变,但是一滴墨水滴入一碗清水之中,整碗清水都会变得浑浊不堪。

    金雾中作为血鲨的统领,心怀叵测,一心想要行那谋逆之事。如此奸佞,岂会容忍忠贞之人在他眼皮底下存活?

    血鲨团独立在外,团中事务全是金雾中一言可定,内中的异己早已被他铲除殆尽,剩余之人多是与他坑洼一气,狼狈为奸之徒。

    如此简单的道理,路边稚童都能猜透,丁将军竟然当着自己君主的面,光明正大为一心谋逆的反贼鸣不平,如此诡异的情形,着实令人不解。”

    说着,闻焕章猛然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歪头望着丁大头讥笑道:“闻某差点忘了,金雾中想要行那谋逆之事,凭他一己之力绝对无法完成,必定会与朝中某些重臣交好,以便策应完全,丁将军如此卖力为金雾中推脱,可是想掩盖什么?”

    闻焕章意有所指的话语,让丁大头感觉心脏猛然被人用力握紧了一般,一股刺骨的寒意由脊椎骨瞬间袭向周身每个细胞。

    “噗通~”一声,丁大头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鼻涕横流地哭道:“小臣对王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绝对没有半点儿莫逆之心,王上千万莫听这个草贼胡说八道,他这是栽赃陷害,胡说八道。”

    坐在上首的新罗王厌恶地看了丁大头一眼,并不做任何回答,只是转头看向大相李卫罗。

    李卫罗出列大声呵斥道:“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滚出去。”

    说完转头朝闻焕章皱眉道:“金雾中之事还未彻底查清楚,还望先生莫要再以逆贼之言,侮辱亡灵,否则李某手中的剑可不答应。”

    闻焕章对着李卫罗拱手一笑,转头对新罗王道:“大王,我们这次来,除了要把血鲨之事向新罗解释清楚外,还想与贵国结秦晋之好,缔结同盟。”

    闻焕章结盟之语一出,殿中新罗文武脸上顿时露出讥讽之色,一个小小的海贼势力,竟然不自量力想要和他们新罗缔结同盟,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不过这次没有人再敢冒冒失失站出来讥笑闻焕章,闻焕章刚刚一轮舌辩,彻底震住了殿中一帮文武,对于闻焕章那条三寸不烂毒舌,他们充满了畏惧。

    前面急着跳出来自己同伴,已经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们,这个梁山的使者不是省油的灯,轻易招惹会惹火上身,前面几个被一顿冷嘲热讽还是轻的,这个梁山使者只是歪了歪嘴,丁大头就被安上了一个逆贼同党的身份,谁知道自己要是跳出去会被按上一个什么罪名。

    看到几个同僚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这些文武看闻焕章就像看瘟神一般,躲都躲不及,虽然心中不屑,却不愿再开口,只把目光望向朴预、李卫罗两人,想要看看两位辅政如何处理这件事。

    感受到诸位同僚的目光,大丞朴预干咳了一声,缓缓说道:“者要与我们新罗结盟我倒不反对,可是我们新罗的盟友饕餮、穷奇,都是雄霸一方的绝强势力,而你们梁山的势力……”

    话说一半,大丞便停止不语,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和他们结盟是需要实力的,梁山的实力与新罗以及饕餮、穷奇差的太远,摆不到一个平面,说直白点儿就是梁山不够资,不过朴预也不愿直说得罪了这个毒舌使者。

    “我们梁山跟饕餮、穷奇的势力还有很大的差距,这我们并不否认,但我们给贵国带来了一件更重要的东西,我们寨主为新罗带来了一个希望,一个收复故土,重拾新罗辉煌的希望。”说完,闻焕章自信满满地笑了起来。

    闻焕章前面硬着脖子把新罗一众文武狗血淋头一般痛骂,既是为自己人出口气,也是为了打压新罗人的锐气,前面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为最后的底牌做铺垫,只有把自己跟对方的地位拉近,他的底牌才更有说服力。否则,地位不对等的两个势力谈判,完全处在弱势的一方,是没有自主权的,所有的底牌打出来效果都要大打折扣。

    若是梁山一开始就打出底牌,在处在完全优势的新罗人眼中,就像稚童拿刀对战成人一般,除了可笑外,不会给成人造成太多的心理威压,即使那把刀真的能杀人。

    新罗一众文武,包括在上首心不在焉的新罗王,听到闻焕章的话,全都竖起了耳朵,静待闻焕章的下文,他们想要听听这个卓荦不凡的闻焕章,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大相李卫罗疑惑地问道:“你们梁山准备帮我新罗复国?你们有实力吗?”

    “现在的梁山实力当然达不到帮助新罗复国的地步,但是这个世界上,能够帮新罗复国的势力却多的是?梁山正好能为新罗带来一位盟友,他们就有实力帮助新罗复国。

    诸位可知起兵反辽的完颜女真?”

    新罗群臣听到闻焕章前半段,顿时以为闻焕章所说的是天朝上国的大宋,没想到闻焕章所说的势力竟然是苟延残喘的野人女真,新罗众文武顿时大失所望,新罗王直接的上身再次半躺回龙椅子上,脸上露出兴趣缺缺的模样。

    大相李卫罗皱着眉头道:“那些茹毛饮血的女真人,本相倒也和他们打过交道,可是他们在辽国刀锋下,随时都会族灭种亡,连自身都难保,你们难道指望这帮野人来帮我们攻打高丽?是不是有点儿异想天开?”

    闻焕章笑着摇头,自信地说道:“是否异想天开,日后便知,大相也是知兵之人,大相以为女真的战力如何?”

    “草原上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女真不满万,满王不可敌,几百年来,契丹人一直用各种手断,分化、拉拢这些女真人,就是因为女真人的战斗力太过强悍,带甲百万的契丹人都没能力把这些内斗不停的女真人全部消灭,由此可知女真人的战力绝对是无可匹敌。

    我帐下也有一些女真人,这些出生在白山黑水间的女真人,不经过训练便是天生的战士,每个人的战力比之百战精锐都要强悍,战力实在是平生罕见,可惜这些女真人凶蛮好斗,不服管教,难以融入军队之中。”

    “李相如此了解女真,倒是让闻某省了好些口舌,若是完颜女真愿意和新罗联手,大相觉得那高丽逆贼能够抵挡如此强强联合?”

    大相先是眼睛一亮,随即黯淡下来,摇头道:“女真人战力是强盛无匹,若是能够和我们真心联盟,打败高丽自然不在话下,可惜那帮女真人现在是朝不保夕,如何会有余力能够来帮助我们。”

    “哈哈哈~”闻焕章听完大相的话却是大笑起来,“李相既然想到了女真人会败,可曾想过如果女真人败了之后,面临灭族亡种的女真人会是什么境地?”

    看到大相脸上露出迷茫之色,闻焕章接着道:“女真人此次反辽,可谓是背水一战,压上了全部女真的希望,如果女真人真的败了,亡种灭族是肯定的,契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覆灭女真的大好机会。

    草原之上也没有那个势力,敢冒着得罪契丹而收留女真的残兵败将。

    走投无路的女真此时身后若是有一个可靠的盟友,李相认为,女真人在灭族亡种和投靠盟友之间,做出何种选择?”

    当闻焕章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李卫罗迷茫的眸子中,顿时散发出狂热的光芒,但是想起几次与那些女真人接触,最后都因为女真人桀骜蛮狠,又臭又硬的蛮性而告终,经过几次的流血冲突,新罗也彻底断绝了跟这些野人打交道的念想。

    想起要和这些人只认拳头的野人打交道,李卫罗顿时有点头大:“女真人一项桀骜难训,眼高于顶,连强盛的契丹煞费苦心的打压拉拢,都未能让这些硬骨头变软,我们就算想与他们结盟,恐怕他们也不一定答应,使者难道有解决之道?”

    “我们首领与完颜部落的人交情极深,上次我梁山被贵国扣押的船队,正是应完颜部落使者的邀请,前去与女真人交易,有我们首领的牵头,想要与女真结盟,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闻焕章的一席话,大殿之中的新罗文武看向花荣的眼神,顿时变得热切起来,他们作为与女真一衣带水的邻居,对于女真人的凶悍战力,可是有着最直接的感触,那可是凭借千百人起兵,打的整个辽东震荡不已的强横存在。

    听了闻焕章一番解释,他们都有了一个概念,和女真人的联盟,对于新罗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女真如果真的打败契丹,或者跟契丹相持不下,那么他们就有了一个可以和强盛的契丹抗衡的草原霸主做盟友。

    如果失败,对于他们更是一件大好事,有了这帮子凶兵悍将,配合上他们的水师之利,反攻回故土,再也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

    反攻回高丽这个梦想,是每个新罗人都埋藏在心底最深层的愿望,每时每刻都在心中回荡,他们从来没有向此刻一般,离自己心底的梦想如此的触手可及,上到新罗王,下至带刀兵卒,所有人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大相感觉到大殿中的君臣的迫切得心情,急忙走下来,向花荣三人一拱手,亲切地道:“使者所说此事对于我国实在是一件大事,烦请花当家、闻先生随丘御史到驿馆歇息片刻,我家大王准备了一些酒宴,稍后为使者接风洗尘,至于我国所扣押的梁山好汉,我立马派人去接来,送到驿馆与使者团聚。”

    大相的一番话,花荣三人顿时松了口气,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只要阮小二众人完好无损,这次的人物就算是圆满完成。

    花荣三人向新罗王拱手告退,御史丘斜眼带着兵马,把三人用马车送到了新罗城中的驿馆。

    饕餮的玉面伯当、穷奇的铁臂虎都在驿站之中焦急等待着花荣一行人的结果。

    看到花荣三人毫发无损地走了回来,铁臂虎大笑上前跟花荣来了个熊抱。

    玉面伯当依旧冷着一张脸,但是眼眸中却泛着压抑不住的心喜之色。

    虎口脱困的花荣毫不客气地一把抱住这个冷面人,玉面伯当用力推开花荣,脸色阴沉地警告花荣,花荣却是哈哈一笑。

    花荣和铁臂虎、玉面伯当简单聊了两句,便留下闻焕章在驿馆等待阮小二一众人,他则让丘御史带他们到城门外,与大部队汇合,安抚一下外面的部队,毕竟船队中秦明、阮小七、李逵、穆弘都是火暴脾气,他担心自己进来时间长没有消息,几个属下心急之下会和岸边的新罗军爆发冲突,那可就不美了。

二百三十六章

    出了新罗城的城门,就看到城门不远处的港口上,密密麻麻围拢着身穿黑色袍甲的新罗卫兵,这些卫兵依仗着港口处那道栅栏,把整个港口围拢的严严实实,刀枪出鞘,全都对着港口方向。

    在栅栏外面港口方向,隐约传来喝骂声、马嘶声,梁山的几艘高大的海船紧挨着港口停放,显然是在登陆。

    守城的将校看到花荣和丘御史一起出来,顿时松了口气,急忙把眼前的形势用高丽语向丘御史说了一遍。

    花荣通过丘御史的翻译得知,梁山众将看花荣入城后长时间没有消息,唯恐花荣在城中有麻烦,几个头领一番商议后,指挥着兵马,强行登陆海港。

    前去阻止的新罗卫兵全被秦明等人打到俘虏,剩余的卫兵也被赶进栅栏内侧,现在栅栏外面的海港,已经被梁山军强行占领,新罗其他的城防卫队接到情报,已经往此处赶来。

    听得情况紧急,花荣和丘御史急忙穿过新罗卫队,走到栅栏外面。

    出了栅栏,却见栅栏外面百十步外,梁山军队列着整齐的方形,前方一排盾牌手,后面是秦明的骑兵营和花荣的亲卫营,秦明、党世英、李逵、穆弘等悍将,站在队伍正前方,提着两把板斧的李逵正在大声喝骂,要见首领花荣。

    当花荣出现在阵前的一刻,梁山军齐声发出兴奋的欢呼,李逵提着两把板斧大步跑了上来,秦明几人也急忙下马步行跑上前。

    花荣看到属下这一帮兄弟为了自己的安危,竟然不顾违抗将令,也要强项登陆海港,给新罗人施加威逼,心中很是感动,若是自己真的在新罗有了不测,这些兄弟豁出命也会跟这些新罗人不死不休。

    花荣感动地过去把这些兄弟挨个安抚,告诉他们血鲨的事情已经说清,只需要把船上的几个证人交给新罗人,这件事就算就此揭过去,而且已经确认船队头领阮小二安然无恙,很快便会出来跟大家出来相聚,一众悍将顿时露出兴奋的神色。

    花荣刚刚安抚完一众将领,一名新罗将领带着城防卫队也赶了过来,看到被梁山众人俘虏的一些卫兵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些伤,松了口气的同时,提走了被花荣带来的几个人证,并且告诉花荣,大相在城外为花荣的船队腾出来了一个可供五百将士休息的营地,花荣的船队可以派人去营地修整一番。

    花荣对城外的军队一番安置后,花荣带着李逵、张虎、阮小七以及二十名卫队回城。

    回到驿站,阮小二和他的几个心腹已经在驿站中等候花荣。

    阮小二等人明显刚刚梳洗了一番,但是面色蜡黄,神情疲惫,精神状态很差,显然被新罗俘虏的日子不好过,毕竟在古代的监牢中,人权什么的狗屁都不如,还不如一文铜钱好使,虽然陈规已经在阮小二等人被俘后,送了一批钱财来,可是毕竟双方形势紧张,受些腌臜之气也是在所难免。

    兄弟几个重逢叙旧之后,花荣问起了其他被扣押的水军将士的情况。

    阮小二这次去与女真交易,只带了三艘两千料的威海级海船,一艘四千多料的镇海级中型战船,毕竟双方关系紧张,阮小二也不敢派太过的船队大摇大摆的在新罗海内进出。

    四艘船上水军共六百人,杂役百余人,这些人马全部被新罗扣押,关押在营地之中。

    也亏得这次船队的统率是阮小二,在新罗以十余倍于己的船只团团围困后,阮小二立马冷静地选择了投降,放出信鸽送信回去,静静等待着首领派人救援,得以是船队中的将士全部保全下来,否则若是船队强行突围,恐怕跟随他前去女真的属下,能有几个活着尚未可知。

    听到花荣询问,阮小二蜡黄的脸上现出羞愧之色,单膝跪地道:“二十几个兄弟被丁大头那个畜生活活折磨死了,小人却是未能为兄弟报仇。

    此次事件都怪小人轻心大意,小人愧对哥哥信任,还连累哥哥和兄弟们随着小人涉险,小人实在无颜面对众兄弟,请哥哥惩罚。”

    花荣急忙把阮小二扶了起来,感慨道:“此事不能怪你,新罗之事早该处理,我却未能重视,以至于出了今天的事端。

    你当日为了兄弟们的安危,毅然选择保存实力,做的非常对,为我梁山保存千百兄弟的性命,让我跟军师很欣慰,为将者必须审时度势,能屈能伸,你有如此胸襟,说明我花荣没有看错人。”

    转脸看丘御史为了避嫌躲到外面去了,花荣冷声道:“至于被害死的兄弟,我绝不会让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必须让那些刽子手血债血偿,闻学究,你认为丁大头会被新罗王砍头吗?”

    闻焕章轻捋一下颌下长须,摇了摇头道:“现在还无法断言,新罗朝廷中的形势太过复杂,朋党之争激烈,丁大头无脑而居高位,必是有所依仗,光凭我们几句话想要致他于死地,恐怕会横生变故,不过若是我们能够添一把火,想要把他推入必死之地,也非难事。”

    “哦,如何操作?”

    闻焕章笑着望了望跟随在阮小二身旁,一声草原打扮的汉子,笑着道:“这件事恐怕还需这位完颜小哥儿帮忙。”

    “有什么需要奔睹做的,尽管开口,奔睹照做便是,我在牢中可没少受那个矮子的气,早便想把他剁碎了喂野狼。”完颜小哥儿粗声喊道。

    完颜小哥便是来到蓬莱岛的女真使者,叫做完颜奔睹,这个完颜奔睹年岁跟兀术相仿,都是十四岁,但是辈分却比兀术高了一辈,是兀术的叔叔,完颜阿骨打同宗的兄弟。

    这家伙跟兀术一样,长得同样人高马大,若不是知道他的年岁,一点儿看不出来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儿,

    因为他和兀术年龄相仿,打小便跟兀术这个侄子关系非常要好。

    女真人建国之后,没有一个势力前去祝贺,虽然阿骨打口上不说,但是心中多少有些遗憾,更主要的是,女真和辽国翻脸之后,所有的边境贸易都被辽国封锁,东北苦寒之地本就物资奇缺,被辽国已封锁变得更加苦不堪言,生存维艰。

    兀术看到老爹和一众叔叔哥哥每天发愁,便想到了花荣这个不打不相识的好友,若是花荣能够帮他们部落一把,对他们部落来说,绝对算的上是雪中送炭,于是兀术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亲阿骨打,阿骨打对于兀术所提的事情并不上心,因为他知道花荣的势力很小,而且跟他们完颜部落的处境差不多,同样面对着一个强大到无力反抗的对手,两家都是自身都难保,这样的势力,阿骨打实在想不到他能帮助完颜部落什么。

    不过耐不住兀术的唠叨,便决定只管试一试,派了毛遂自荐的幼弟完颜奔睹,前去蓬莱岛希望花荣能够给他们女真带来一些急缺的生活物资。

    完颜奔睹到蓬莱岛没有见到花荣,但是梁山的势力依然派了一支小型船队,带着一些粮食、以及布匹等生活物资,跟随完颜奔睹前去女真交易。

    没有见到花荣这个正主的完颜奔睹不甘心,便再次跟随着船队回蓬莱,没想到回来的途中被新罗人给抓了,新罗人并没有区别对待他们几个,而是把他们当做梁山下属关在一起。

二百三十七章

    “完颜小哥,新罗王想要跟你们完颜部落进行结盟,到时小哥儿可以提一下,你们有人被一些人杀害了,到时新罗自会有人出面为我们出这口恶气。”

    完颜奔睹听完眼睛一亮,用力拍着胸脯粗声道:“这个简单,要是新罗人不把那个矮子砍了头,我就不带这些新罗人去见都勃极烈。”

    听着完颜奔睹的话,花荣几人笑着点了点头,闻焕章又特意为完颜奔睹交代了在哪个时机效果更好,提醒他如何说明重点。

    “阮二哥,带我去看看兄弟们,等会儿你带兄弟们到城中浴棠去泡一泡,然后换上衣服,到城中最好的酒楼去好好吃一顿,记得千万别给我节省,所有的帐,我会全部挂到新罗头上,算是为兄弟们先讨点儿利息。”

    花荣亲自安抚过几百被俘的将士后,便回到驿馆中躺下休息,行船这段时间,他的脑海中整天都在思索如何对新罗人的刁难,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此刻阮小二等人救了出来,此行算是圆满成功,一直吊在半空的心,此刻总算是落回肚子中,不觉生出阵阵疲倦。

    到了黄昏时分,大相李卫罗亲自带人来迎接花荣一行人,邀请花荣、铁臂虎、洪九等人去王宫赴宴。

    几十辆豪华的马车排成一排,周侧有着百十新罗卫兵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王宫开了上去。

    到了王宫中,作为女真的使者的完颜奔睹,被接待使请到了上座,随后依次是花荣、洪九、铁臂虎三个势力的头脑,闻焕章这个在殿上大方光彩的学究,也被特别赐予了座位,紧挨着花荣下首安坐,花荣带来的韩世忠、张虎两人,被安排在花荣身后的随从位置上,李逵等亲卫随从则在殿外等候。

    随着宫女侍者把一道道美食敬献上来,新罗王带头邀杯,宣布宴席开始,殿中群臣轮番向花荣、洪九、铁臂虎几名使者敬酒。

    完颜奔睹这个女真使者,被几个新罗文武敬过酒之后,殿中文武纷纷带着鄙视的眼神绕道走开,无人愿意上前敬酒。

    女真人被蔑视为野人是有几分道理的,因为此时的完颜部落完全处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之间,连文字都未发明,什么礼仪在他们看来都是多此一举,看到身旁侍酒的美女侍者长得颇为合眼,完颜奔睹强行把那女侍拉到怀中,动起手脚,对于上前来套话的新罗人,都是一脸不耐地轰走了事,弄得新罗群臣对他鄙视无比。

    席中新罗王还安排了各种节目,最让殿中群臣引目的,是最后压轴的舞姬,这些舞姬都是身批薄纱,里面身穿短衫,青春奥妙的玉体在轻纱之下若隐若现,在群臣眼前不远处盈盈而舞,酒劲上头的群臣,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些春光大露的舞姬,张嘴淫笑。

    一曲舞毕,一众舞姬并未退下,而是静静立于大厅当中,新罗的一名官员带着最前头的几名舞姬,来到花荣、完颜奔睹几个使者桌前,把几名舞姬留在花荣等人席间,侍奉花荣等人吃酒,并询问花荣等人对这几个舞姬是否满意。

    等花荣几名使者都表示了满意之后,剩余的那些舞姬散入各个文武大臣的席上,侍奉这些大臣敬酒。

    厅中气氛随着这些舞姬的加入,顿时变得暧昧起来,群臣借着酒劲也都放开来,粗鄙的完颜奔睹再也不是一枝独秀……

    花荣身旁的女舞者长相姣好,有着迥异于中原女子的气质,虽然长得很是诱人,但是花荣对她兴趣不大,这些舞姬都是新罗王宫中专门培养出来,用来侍奉客人君臣的工具,对于这些可怜的女子,他心中除了一丝怜惜,并没有太多肉*欲。

    “可是这个舞姬不合花当家的胃口,是否需要李某为花荣家的换一个?”

    花荣抬眼看去,却是大相李卫罗一手掂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来到了花荣席前,和善地对花荣笑着。

    花荣急忙起身,李卫罗拱手还礼,同时笑着道:“李相说笑了,新罗美女艳名天下传,花荣虽在中原,可是对于新罗美女也是闻名已久,这位小娘子长相可人,花荣如何会不满意,只是家中有些事情未能处理,心中烦闷,所以才冷落了佳人。”

    李相哈哈一笑,把花荣的酒杯添满,跟花荣碰了一下,真诚地道:“血鲨金雾中之事,李某还未来的及向梁山众好汉谢罪,当初李某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梁山一众好汉,还差点害的我们两家动起刀兵,如今想来,李某真是无地自容。

    若不是花当家的帮我们新罗除了一个祸国之害,后果不堪设想,李某酿成如此大祸,全仰仗花当家的为我善后,李某真不知当如何感谢花当家的才是。”

    花荣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知道这个李卫罗是个心中坦荡的汉子,大殿中几次都多亏这个手握重权的汉子相助,对他也是心生好感,笑道回道:“花荣也是误打误撞,歪打正着,金雾中如此小人,便是没有花荣,以李相之能,把他纠出来也是早晚的事情。”

    李卫罗摇了摇头,脸色郑重地说道:“李某欠了花当家一个天大的人情,花当家的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李某之事,尽管开口,凡是李某能够办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花荣跟着笑着摇了摇头,再次跟李卫罗碰杯后,问道:“新罗与女真结盟之事,可考虑妥当?花荣正要去女真一趟,若是贵国有意结盟,我正好代为引荐一番。”

    李卫罗眉头轻微一皱,随即舒展,笑着道:“与女真结盟之事毕竟事关重大,大王和众同僚正在紧急商议当中,花当家的不妨在新罗多留几天,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以感谢花当家的大恩。”

    “李相如此盛情相邀,本当留下来好好跟李相好好相聚一番,可是我梁山事务繁忙,一众大小事务都等着我尽快回去,实在不能久待,

    而且女真刚刚建国,此时正是急缺各种物资的时候,我们此刻前去,无异于雪中送炭,对于结盟之事正是合适的时机。

    最迟后天我便会启程前往女真,若是贵国到时尚未商议妥当,我可就等不了你们了。”

    李卫罗点了点头道:“此事于国有大利,相信大王很快便会做出决定,花当家的放心便是。”

新年快乐

    祝各位兄弟新的一年万事如意,事事顺心,事业蒸蒸日上,新的一年运气爆棚,天天走好运。

二百三十八章 前往女真

    白天之时,花荣与闻焕章两人把新罗的显贵文武依次拜访,送上财货礼物交好。

    晚上分别应大丞和大相的邀请,在两人府上饮宴聚会,花荣快速和新罗的一众文武熟络起来。

    趁着宴会的机会,花荣跟大丞、大相两位新罗首相,商定了商贸合作协议,有花荣把大宋的各种商品货物送到新罗进行销售,所销售的商品,花荣会抽出一些利润分给大丞、大相两人,两人则要在新罗辖区内保证梁山商队的各项安全事宜。

    新罗派往女真的使者也定了下来,新罗的大相李卫罗亲自带队出马,带着新罗的舰队护送,装载礼物,前去女真相商结盟之事,李卫罗这个大相代表新罗王,跟女真商谈结盟的各项事宜。

    梁山方面,来新罗时的人马一同前往女真,只有闻焕章一人乘坐阮小二的船队,带着新罗赔付的耕牛等物资,跟随饕餮、穷奇的船队,启程返回蓬莱岛,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花荣想让闻焕章这个政务大才尽快钻研透彻梁山的各项政务政策,然后同陈箍桶、陈规、裴宣几人共同研究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政策,加紧挑选一些可用之才,尽快把梁山的政务体系骨架组建起来,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新罗的护卫舰队是由一艘六千料的平海级大型海船,六艘三千料镇海级海船,二十艘一千多料的威海级小型海船,以及六十余艘千料以下的微型海船组成,加上梁山十几艘水师船队,近百艘海船在海上排出长长的队形,浩浩荡荡向着被完颜部落统治的女真地界驶去。

    虽然新罗跟大宋一衣带水,常年派人在大宋学习先进的知识,但是大宋就像是开了挂一般,很多科技科技水平直接把一帮小盆友甩出几条街远,想要赶上大宋的制造水平,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毕竟每项新型科技的开发都是由无数的技术人才慢慢积累出来的,就算在大宋,能够制造中型、大型海船的船师也是屈指可数,旁边的新罗、高骊、契丹等国不提也罢。

    新罗舰队中的大型平海级海船、以及中型镇海级的海船都是新罗或购、或抢来的,便是一两千料的威海级海船,大多都是从其他的渠道弄来,只有那些千料以下的微型海船,才是他们自己建造出来的。

    至于那个开罪花荣等人的丁大头,直接被新罗王当做了交好梁山的小礼物,交给了花荣,被软小二拉到无人的地方,豁膛破肚,祭奠亡灵,抄没的家产也用于赔付软小二船队的损失。

    花荣等人登船的地方,依旧是上次花荣随朱雀登陆的白枪女真部落附近的海港。

    当花荣等人的舰队登陆时,花荣发现此时的小海港冷冷清清,一片落败之象,辽国不但自己对女真进行贸易封锁,还要求自己的附属国高骊同样对女真进行封锁。

    而作为跟女真争斗了无数年,可谓世仇的高骊,本就对女真心怀恶意,加上女真最近在边境增兵,一副跃跃欲试想要见刀兵的模样,很乐意帮助辽国封杀这个屡屡挑衅的野人族群,同样严令海境封锁对女真的贸易。

    少了这两国商人的到来,此处海港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

    梁山、新罗船队的到来,使得这个小海港再次沸腾起来,听到风声的女真人,牵牛骑马地蜂拥而来,把积攒了一个冬天的货物统统拿出来,想要和花荣的船队交易一些急缺的生活物资,花荣此次前来,不禁装上了女真急缺的物资,还把江南的收获拉来了一大半,就是为了跟女真进行贸易。

    由于海港不大,容不了太多的海船靠案,想要把物资和人员卸下来,需要时间,花荣专门让李俊这个私盐贩子带着水师营的将士,现行卸下一些布匹、盐巴、器具、厨具……等生活物品,与这些女真人进行交易。

    白枪女真的郎主(族长)得到花荣船队到来的信息后,亲自带着部落的勇士赶了过来,让属下勇士帮组花荣等人维护次序,随后把完颜奔睹、花荣、李卫罗等首领人物迎入自己的部落内,进行热情招待。

    花荣众人在白枪女真休息一晚上,准备带往完颜部落的物资也已经连夜打包装车完毕,于是把阮氏兄弟、李俊、童威、童猛、张顺几人留下看守船只以及主持交易,花荣、秦明、党世英、韩世忠、李逵、张虎、穆弘兄弟带着亲卫营和骑兵营,运送着货物,与新罗的使者团组成浩荡的车队,向着完颜部落所在地进发。

    完颜部落居住地是在在按出虎水(今哈尔滨市东南的阿什河)附近,按出虎的意思用女真语翻译是金子的意思,因为相传按出虎水曾经出产黄金,此河也由此而得名。

    在辽阔的辽东大地上,完颜部落虽然统治了女真大片领地,但是他们统治的地界却并不太平,完颜部落驱逐辽国的同时,也消灭了很多不服从完颜部落的女真、渤海、室韦人等等各小型部族,这些部落被完颜部落灭族后,幸存者便转身成为游荡的马匪路霸,经常偷袭劫掠各部族。

    女真部落虽然重点清楚了一些的匪徒,但是正在忙着跟契丹这个强大的敌手掰手腕的阿骨打,实在抽不出人手和精力去清理那些跳梁小丑,只能听之任之。

    花荣带着一千两百余人的队伍,李卫罗则是带着三千人的队伍,四千余人的大部队,在这辽东大地上可不是小数目,如此多的军队依然有胆大包天的匪徒试探他们的虚实,让花荣等人无语的同时,也为这些匪徒不怕死的胆子惊心不已

    花荣命令韩世忠几人组成斥候小队,轮番带着骑兵去驱逐这些探马,但是结果并不理想,这些探马都是老手,一个个滑不溜湫,你追我跑,你停我进,跟韩世忠等人玩捉迷藏,追的狠了的时候,还被这些小股马匪趁机埋伏,杀了十几个刺侯。

    虽然韩世忠杀了更多的马匪,但是依然让花荣心疼无比。

    这次带来的部队无论是秦明的清风骑,还是花荣的近卫营,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如此精锐死在这些马匪手中,实在太过不值。

    急忙命令韩世忠的斥候队伍不准再对这些马匪追击,只要这些马匪没有超过他们的警戒线,就放任不管,毕竟他们是来跟完颜部落结盟的,而不是来帮助完颜部落清理马匪的。

    有着完颜奔睹等向导在,晚上花荣等人大部分都是在一些部落歇息,便是没有歇息的地方,花荣和李卫罗都是带兵之人,把营帐扎的滴水不漏,让那些马匪找不到可趁之机,一路上还算顺利。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花荣等人终于到了完颜部落附近。

    听说到了完颜部落附近,花荣等人刚松了口气,前方忽然响起雷鸣之声,一道长长的黑线出现在天边,一路不曾放松丝毫警戒之心的花荣等人,立马猜测出一支千余人的骑兵正向向他们奔来,一声令下,跟随者后面的部队快速组成一个战斗阵型,抽刀举枪,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冲击。

    随着黑线的靠近,黑色的骑兵在他们眼中快速变大,以飞快的速度向他们奔袭而来,随着这群骑兵的靠近,队伍中兴奋的大声呼喝声随着飘来,看到花荣等人严阵以待,那支骑兵的不但不减速,反而再次加速,向着花荣的队伍冲撞而来。

    战马冲锋之时携带的无可匹敌的冲锋之势,带动着一股铺天盖地的煞气,向着花荣等人压迫而来,花荣只感觉天空忽然变得阴沉起来,一朵乌云正在飞速向他们逼近,一股冰冷的寒意把花荣等人包裹。

    花荣虽然已猜测到了这只骑兵的身份,也知道他们不会对自己等人下杀手,但是那疯狂的冲锋之势,以及那股冰冷嗜杀的杀机,依然让他全身肌肉紧绷,双腿用力夹紧马腹,随时准备应对骑兵的冲锋。

    那支骑兵冲近百步距离之时,前方那名统领吧手中的长枪朝天一指,一声穿云裂石的爆喝声在天地之间响起,胯下战马随之人立而起,冲锋之势戛然而止,整支队伍好似被人按动了按钮的电动玩具一般,胯下战马同时人立而起,千百人同一动作,好似经过千百次的统一操练一般……

    由剧烈冲锋到安静下来,之在一瞬间发生,给花荣等人的心中却带来了强烈的震撼,女真人的这一招下马威确实起到了作用,如此精湛绝伦的骑术,梁山骑兵想要追赶,还有很大一截子路要追赶。

二百三十九章 完颜娄室

    随着整支骑兵安静下来,漫天的黄尘顺着风,向着花荣一行人席卷而来。

    对面的女真骑中,一名骑着一匹黑马的骑士向着花荣等人飞奔而来,眼力惊人的花荣一眼便认出了那家伙正是兀术。

    为花荣等人引路的完颜奔睹看到花荣等人一副震惊的模样,骄傲滴昂着头,告诉他们,对面的骑士都是他们完颜部落的骑兵,说完,驱动战马向着飞奔而来的兀术奔去。

    花荣笑了笑,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奔到中间,三人同时从马上跳了下来。

    兀术先是跟疾跑过来的奔睹熊抱一下,接着兴奋地熊抱花荣,大声欢迎他的到来。

    三人在草地上兴奋地续着旧,双方的人马的统领也慢慢向着三人靠近过来。

    兀术拉着花荣来到刚刚那名指挥骑兵的身前,兴奋地向花荣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完颜部落的娄室猛安,是我女真族公认的第一勇士,也是我将来要赶超的目标。”

    花荣震惊地打量着对方,完颜娄室的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娄室此人是女真人,少年从军,21岁便成为他所在女真的部族之主,他带领着自己的部族,紧紧跟随着盟主完颜阿骨打,在阿骨打起兵之后,他所统帅着大军,从最东北的地区,打到了大西北,所领大军驰骋大半个中国的土地,一生之中,灭辽、击夏、逐宋,所向披靡,罕逢敌手,战功显赫至极。

    每逢硬战,阿骨打必招娄室,娄室也从来不负众望,多次在战局不利于女真的情况下,出奇谋力挽狂澜,拯救女真大军与危难之间,在达鲁古城之战中,娄室带着千余女真骑兵,在二十多万契丹兵阵中,九进九出,直接撼动契丹战阵,悍勇之势,无人敢于争锋,被女真人称为战神。

    而被列为女真开国第一功臣的完颜宗翰(粘罕),比起战神娄室的战绩来也差很远,可惜,娄室不像是完颜宗翰一样是完颜部落的宗室,仅凭此一点,娄室就没法和宗翰争第一功臣的名头,而且历史是由文人所书写,第一的名头好像不会落到一个纯粹的武将头上。

    历史上对娄室的评价是大智大勇四个字,能够得到如此荣誉的人,几千年的历史都是屈指可数,这是一个绝顶的历史名将,和他的战绩相比,后起之辈的金兀术,根本没有可比性,也辛亏这个家伙早死,否则南宋能否在江南立足,尚是一个未知数。

    娄室此人身高八尺开外,头带皮帽,套着一身精致的辽式钢甲,脸上留着浓郁的短髯,剑眉高耸,一双虎目黑白分明,精光暴射,行走之时,一股浓郁的自信扑面而来,给人的感觉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住这个中年硬汉。

    “花首领把我们“小神狼”打哭之事,可是传遍了整个部落,兀术的几个哥哥可是都摩拳擦掌,想要给你点儿教训,你要是进入部落,可要小心着点。”不等花荣向他打招呼,娄室已经大跨步向花荣走了过来。

    花荣咧嘴一笑道:“我花荣可不是被吓大的,谁敢来找我麻烦,我的拳头会好好教他做人的道理。”

    “哈哈哈~花当家的这话我喜欢,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就应当不惧任何挑战,单凭这一点,你这个朋友,我娄室交了。”

    “娄室的勇名,我可是闻名久矣,能够和娄室做朋友,我花荣这一次来北地,已经算是值了。”花荣说完,侧开半身,把李卫罗让了出来,向娄室、兀术介绍道:“这位是新罗国的大相李卫罗,这次与我同来,就是想要与贵国都勃极列结个朋友。”

    娄室听到新罗二字,眉头微微一皱,随后细细打量了一遍李卫罗,爽朗地笑道:“女真国欢迎各路友善的朋友,都勃极烈已经在皇宫中摆下了香甜的美酒和喷香的肉食,为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吸尘,大家快跟我回去,喝杯酒歇歇脚。”

    “听到美酒,我肚子中的酒虫开始咕咕叫了,猛安快快带路,花某都等不及了。”

    ……

    女真部落的族长被称为郎主,而都勃极烈是女真部落联盟的盟主称呼,也可以理解为女真王,完颜部落曾经是辽国为了挑拨女真人内斗而扶植的势力,完颜部落的前几任头领利用这个机会,伐异求同,把完颜部落逐步做大,把很多女真部落聚拢在完颜部落的大旗下。

    但是这些女真部落并不团结,完颜部落这个盟主也是有名无实,各部落之间相互征伐是常有的事情。

    对于女真族,契丹人想尽一切办法进行压榨,刚开始女真人因为辽国太过强大还能强自容忍,可是随着契丹部落高层的腐化,对于出产海东青、东珠、名马、名犬……等各种珍贵物品的女真,剥削的更加厉害,而且对女真人动辄打杀,完全不把女真人当成同类来看待,残酷的剥削欺凌,使得女真人已经到了灭族的边沿。

    完颜阿骨打反抗辽国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击败契丹自己做皇帝,而是想要为自己的族人找到一条活路,于是起兵和辽国争斗,结果辽国君臣镇压女真的过程中,昏招迭出,被女真人一次次的狠狠打脸,阿骨打也因此彻底看透了契丹贵族腐朽、无能,于是他心中的欲望开始急速膨胀,产生了脱离契丹,让女真跟契丹平起平坐的想法,在属下的怂恿推动下,阿骨打开始称帝。

    由于完颜部落接连大胜,使得那些被辽国没有活路女真部落看到了希望,纷纷真心加入完颜阿骨打旗下,甘愿受阿骨打这个雄主驱使,经过大半年的战斗,女真越来越强盛,此时的带甲之士已经由当初的两千余人,发展的超过万人,这还不算那些留守在各部族的部落护卫。

    女真人建国,却并没有把自己的都城搬到攻打下来的城池,因为这些女真人,觉得自己的老家住着更加舒坦。

    此时的女真人,其实跟刚从山林中走出来的野人差不多,女真人没有文字,每次有要事相商,都是在野外环坐,指画灰土议事;他们也没有年岁的概念,若是要问一个女真人活了多少岁,他们都是以见过多少次青草来估计,他们当然也没有年岁节日的概念;女真语跟契丹语也不相通,若不是汉语很多时候作为草原各族通商时的通用语言使用,而阿骨打又有先见之明,让几个主要官员和儿子都习得汉语,恐怕花荣跟他们沟通都是个麻烦事。

    女真人和中原人一样,以农耕、渔猎为主,放牧才是他们的副业,通往完颜部落的道路上,新开辟着无数的田地,田地之中,有无数身穿破旧衣服的农奴,在田间辛苦劳作,在这些农奴中间,夹杂着一些手持皮鞭的女真人监工,一旦有农奴动作稍慢,这些监工就会对他们鞭打脚踢。

    看到田间劳作的农奴大部分都穿着汉族衣服,花荣不觉地皱起了眉头,但是他并没有正义感爆棚地去把那些汉族农奴从女真人手中解救出来,因为他是个普通人,不是刀枪不入的超人。

    整个北方大地处在契丹的统治之下,其他族群的人都被契丹人所欺压,汉人虽然在辽国人数中占据了很大的数量,但是汉族人在辽国的地位并不高,虽然契丹专门建立了南院官系管理汉人,但是南院最高的掌权者,全都是契丹人在任职,这样的南院体系,就像是让一群加油不需要出钱的人,去商议油费该收多少才算合理,是一样的道理。

    汉人被掌权民族欺压之事,在草原上随处可见,十个人、百个人花荣能救,十万、百万人都是如此凄惨的下场,花荣如何去救,他连自己都是在宋朝夹缝中求一线生机,连宋朝都能力救这些人,自身难保的梁山,根本没有资本谈论营救之事,唯一的能够救这些族人的办法,就是让梁山的实力强大到能够和这些势力掰手腕,那时他才有资格谈论营救之事,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花荣一行人在娄室的带领,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完颜部落,在部落的最外围,搭建的是杂乱无章的帐篷,这些是完颜部落打败辽国时,抓获的各种俘虏所居住的地方,由于俘虏太多,完颜部落附近放不下,很多人都散落在附近,正好为他们部落种地。

    一道低矮的土坯墙把完颜部落一分为二,土坯墙之后的居所,全部变成了茅草房,这就是完颜部落真正的“都城”,到了此处,花荣等人的大部队不允许进入,只能带着十人的卫队进入,于是花荣和李卫罗把属下交代好以后,跟随着娄室三人进入了“都城”内部。

    兀术一路上也在热心地为花荣介绍着他们的“都城”。

    这个茅草房是某某谋克的府邸,那个茅草屋和院落是某某猛安的府邸,远处那个是哪个皇子的府邸,哪个是国相府……

    兀术一路上的介绍让花荣一头的黑线。

    当花荣等人来到女真国的皇宫时,彻底被女真的皇宫规模震惊了,

    一堆茅草房,被一个简单的栅栏围了起来,这就是女真国的皇宫。

    如此简陋的皇宫,是花荣见过的最“豪华”的皇宫,完全可以用空前绝后来形容,花荣感觉不应该叫宫,应该叫寨,皇寨!

三百四十章 女真皇二代

    在皇宫大门之前,立着一个骑着白马,身穿华贵貂皮的年轻女真人,兀术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小声告诉花荣,那人是他大哥,斡本,起的汉名叫做完颜宗干。

    看到花荣一行人走过来,完颜宗干驱马迎了上来,先是在马背上跟娄室互相行了一礼,随后眯缝着眼把走在最前头的花荣、李卫罗几人瞟了一遍,最终把眼神定在花荣身上。

    “大哥,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花荣哥哥,他……”兀术看到大哥注视花荣,急忙用汉语对宗干介绍花荣。

    不等兀术介绍完,宗干直接出声呵斥,打断了兀术的话语。

    “闭嘴,不知羞耻的东西,被一个无用的南人打哭,你也不知何为羞耻,若是我被一个南人打哭,我早就找个水坑把自己淹死了,省的给我们女真人丢脸。”完颜宗干嘴里骂着兀术,一双冰冷的眼睛却始终不离花荣左右。

    “这位兄弟说的太过了,兀术不过是一个孩子,哪个人从娘胎出来就是天下无敌,每个人都是从失败中一步一步走向成功,你是兀术的大哥,难道你小时候没有尿过裤子,一个大男人竟然尿裤子,如此丢人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该把自己淹死,省的丢人?”

    “好个牙尖嘴利的南人,你们南人只会耍嘴皮子,真动起手来,立马就是跪地求饶的份儿,最是没用,若不是郎主不允许动手,以我的脾气,早把你剁碎了去喂狗。”

    “哈哈哈~匈奴的强盛比起契丹更加凶狂,他们曾经猖狂不可一世,最后被我们中原人灭国,最终被逼的如丧家之犬一般远遁西方。

    突厥人、柔然人、鲜卑人、乌桓人这些曾将猖狂不可一世的族群,基本上都和你说过同样的话,最后他们的下场如何,相信你应该也看到了,所以我劝你说话的时候动动大脑,不要动不动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都是两条胳膊扛着一个脑袋,谁也不比谁金贵。

    我花荣这个吃软不吃硬,若是想和花某交朋友,我会用烈酒美食招待,若是想要来找茬,我会用大脖子拳头好好教他们做人。”随着花荣掷地有声的话语,一股霸道无比的煞气从花荣身上爆发,向着宗干压迫而去。

    随着花荣气势的节节攀升,完颜宗干脸上变得片紫片红起来,宗干被花荣一番话语说的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但是随之恼羞成怒,催动自身的煞气抵抗花荣霸道无比的煞气。

    看到两人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娄室大声道:“斡本,郎主让我带这些客人去见他,两位都不许胡来。”

    有了娄室的插手,两人同时收了身上的煞气。

    宗干冷哼一声,拱手对着娄室道:“郎主在皇田种地,猛安,郎主让你回去加紧整军,这些使者由我来引导去见郎主。”

    娄室向宗干点了点头,对花荣几人善意笑了笑,拱手告辞。

    宗干调转马头向着另一边走去,招手示意梁山、新罗的人马跟着他走。

    花荣跟李卫罗互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凝重,这些女真人看来并不像想象中的友好,不知道他们的郎主阿骨打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们。

    兀术看到大哥宗干前行的有段距离,靠近花荣小声道:“花荣哥哥,我大哥一向骄傲,平时常常打骂我和弟弟,这次哥哥可是替我出了口恶气,但是哥哥千万小心,因为小弟之事,他对哥哥有些误会,恐怕会找哥哥的麻烦,不过哥哥放心,郎主对哥哥一行还是很欢迎的,谅他也不敢胡来。”

    花荣笑着对兀术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松了口气,只要一国之主阿骨打对他们认可,下面的虾兵蟹将便不足为虑。

    完颜宗干带着花荣一行人,从后面绕过“皇寨”,从后方出了完颜部落。

    出了都城,视野豁然开阔,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新翻土地,一股新土特有的芬芳气息迎面而来,使得人心神一震。

    在离此处不远的田野中,依旧是无数身着破旧衣服的农奴在田间进行着劳作。

    完颜宗干领着他们沿着土路,向田野的深处走去,走了大概一两公里的样子,远远看到路上有十几个真人扎堆站在路中间,看到完颜宗干带着一群人到来,纷纷拦上前来。

    花荣还以为阿骨打就在这群人中,便随着宗干下了马,向那群女真人仔细瞧去,却见那群女真人全都是年轻人,这群年轻人看到花荣等人的到来,抱着膀子嬉笑起来,看来倒像是一堆准备欺负外乡人的流氓村霸,而且花荣并没有发现里面有年龄较大的人。

    花荣望向身旁的兀术,兀术瞧瞧告诉他,前面的这些年轻人是他的三位哥哥和堂兄堂弟们,他们的郎主并不在其中。

    宗干看着兀术和花荣低声浅谈,沉着脸喝道:“四弟,你还站在那里干嘛呢?想和我们划清界限吗?赶紧过来。”

    兀术对于这群兄长颇为畏惧,不甘地挪动着步伐向着宗干那一群皇二代走了过去,旁边的奔睹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过去,而是站在花荣身边,瞪着大眼警告这群皇侄儿别乱来。

    这群人中间那个面相较成熟的人上前半步,用汉语朗声道:“我是粘罕,特奉郎主之名前来接待你们,但是郎主说了,土地乃是上天赐予我们生存的根本,是养育我们成人的地母,所有与完颜部落交好的势力,都要敬畏地母,这里有十亩土地,你们二十个人需要把这十亩土地翻耕完毕,才能显示你们的诚意,如此才能见到我们尊贵的郎主。”

    粘罕所指的那片土地四周的都已经被开垦翻耕过,只留下约十亩左右的土地依旧空旷着,好似专门留出来。

    在他们旁边的地头上,杂乱地放着一堆铁锹、铁锄,等各种翻地的农具,却没有耕牛和犁这种主要的翻地工具,要想二十人靠着铁锹去翻动十亩的土地,明显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工作,这些人明显是在为难花荣等人。

    而且附近的土地上,女真人正用皮鞭驱赶着奴隶在土地中耕作,完颜部落的人让梁山、新罗的使者跟这些奴隶一样耕作,明显是想要羞辱花荣等人。

二百四十一章赌约

    粘罕,汉名完颜宗翰,完颜阿骨打哥哥的大儿子,在说岳全传中被贬低的一无是处,但在历史却被金国历代皇帝奉为开国第一功臣,花荣对这个狡猾的家伙的理解有限,但是对于阿骨打的性格确有着一些了解,他感觉作为一代开国君王的阿骨打,不太可能玩弄这种小把戏,仔细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这群女真皇二代,随即展眉笑道:“粘罕,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甚么?”

    “我赌凭我们这些人,一定能把这些地翻耕完毕,若是我们输了,就送你们这些人四百把崭新的钢刀,若是你们输了,就赔给我们两百头耕牛,怎么样?”在中原地带,一头耕牛的价值超过一把钢刀十倍,但是在技艺不发达的女真地界,一把中原的精致钢刀,绝对超过一头羊,两把钢刀虽然不如耕牛的价值,但是在如今贸易被封锁的女真,绝对有人愿意用一头牛跟花荣交换。

    粘罕眉头微皱,歪着头冷声道:“我凭什么要跟你赌,既然你来到我完颜部落的地盘,你就要按我们的规矩行事,你~没有资格跟我们提条件。”

    “不赌可以,那我就派人去把事情闹大,让所有草原人都知道我们这些使者来你们完颜部落与你们交好,你们女真人不仅拒人千里之外,还肆无忌惮地羞辱带着善意前来交往的势力,让草原上的各族都来评评理,顺便让郎主知道我们被你逼走的事情。”

    粘罕脸上表情猛然一僵,略带慌张的眼神瞟向右手边的宗干,发现宗干也脸带迷惑地望向自己,粘罕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便再次恢复从容,大声说道:“这件事本就是郎主所安排,我怎么会怕你把事情闹大。”说完昂首摆臂地道:“不过,为了彰显我们女真的大度,这个赌约我接下了,不过,事先要把赌约规则说明一下,翻土之事,只有在场的这二十人可以参与,耕作过程中只能人工翻地,不准使用耕牛和马匹等畜力,而且翻的土地要跟已经翻垦过的土地标准相同,时间便以日落为最后时限。

    你~

    敢接吗?”

    后面的李卫罗作为辅政大臣,在新罗朝中混当多年,察言观色也是基本技能之一,粘罕刚刚那一丝惊慌,如何会逃过他锐利的眼神,他瞬间便猜出此事肯定有蹊跷之处,听到粘罕说出一大堆不利的条件,唯恐花荣一时受激,赶紧上前半步,拉了拉花荣的袖子,摇头示意他不要接这个必输的赌约。

    花荣给李卫罗回了一个自信的眼神,转头朝着完颜宗翰笑道:“这个赌约我们接了,只是希望你们几个人莫要输了之后耍赖不认账。”

    粘罕冷笑一声,不屑对花荣质疑的话语回答,仰头望着高挂头顶的太阳,算了算时辰,抻抻袖子向路旁一块空地走去。

    韩世忠、李逵、张虎、穆弘、李卫罗以及他的两名亲信李涛、金龙飞围了上来,几双眼睛全都望向花荣,想要询问花荣为何会答应这个看来必输的赌赛。

    “各位,一路走来,从女真人看我们的眼神,我们就能猜到,这些女真人看不起中原人和新罗人,他们几次战败契丹,感觉我们这些人就是一群软弱可欺的软柿子,我们若是不能在谈判之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恐怕后面结盟之事我们会变得非常被动,甚至会让这些女真人把我们看成附庸一般的存在,这对于我们想要的结果是非常不利的。”

    “耕地这种活儿如何显示我们的实力?难道我们种地种的好,种的快,这些人就会高看我们一眼?花当家的是不是有点儿太异想天开了?”李卫罗身旁的金龙飞语带讽刺地说道,他是堂堂的新罗大将,虽然地位不算是非常显赫,但是在国内也是高贵无比的存在,如今到了这野蛮的女真地界,看向他的眼神处处带着轻蔑,这让高傲无比的他早便憋了一肚子火。

    现在花荣竟然跟人打赌,让他像那些下贱的农夫一样去做土中刨食的事,让他早便怒火滔天,花荣一开口,他便忍不住开口对这个山贼头子冷嘲热讽起来。

    “龙飞,不得对花荣首领不得无礼。”旁边的李卫罗听金龙飞话中带刺,急忙开口呵斥。

    花荣听了李卫罗不咸不淡的呵斥,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李相不需如此,金将军如此说也是常理之中,此次的事件很可能是为了针对我,这次的赌约是我梁山与完颜部落的赌约,跟新罗无关,望李相莫要插手。”说完花荣也不等李卫罗争辩,直接指着远处一头正在耕地的耕牛,对李逵说道:“铁牛,你和穆弘去把那头牛身上的木犁和行头全部取来?”

    李逵不懂花荣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知道花荣比自己聪明,他已经习惯了花荣做决定,自己执行,至于该不该这么做,管他呢,反正天塌下来他会和哥哥一起顶。

    李逵二话不说。,把头上的皮帽、身上的皮衣一掀,奋力丢在路边,大跨步踩着翻耕过的黑土,向那头正在拉犁的耕牛走去,穆弘同样丢了皮毛,紧随着李逵小跑而去。

    完颜家的皇二代们在路边的大树下悠闲地抱着膀子,看着李逵两人向耕牛奔去,没有人站出来对两人的行为进行阻止,因为刚刚已经约定好了,翻地不准用耕牛,就算这两个人把耕牛牵来,那也是违规。

    但是这群皇二代眼中不屑的眼神迅速被震惊所替代。

    李逵一把把指挥耕牛的那人扒出去老远,靠近那头身躯比他大了一圈的大黑牛后,丝毫不顾及大黑牛愤怒的顶撞,双手紧紧握住黑牛头上那一双铮亮的牛角,靠着肉体的力气,生生把顶向他的牛头固定住,随后一点一点发力,把挣扎个不停的头牛向着地面摁下去,那头大黑牛在李逵的凶暴气势下,口中发出“哞哞~”的恐惧叫喊声,四蹄翻飞,把地上的泥土践踏的四起飞扬,奋进全力想要挣开头前那个力量恐怖的“恶兽”。

    李逵被大黑牛不断地挣扎弄得心头怒火高升,猛然一声爆喝,全身再次爆发出一股凶恶的爆发力,那头正在奋力挣扎的黑牛一声哀哞,被李逵狂暴力量直接压得双膝跪地,磨盘大的牛头被李逵直接摁到泥土里面,再也抬不起来。

二百四十二章 震慑无声

    跟在李逵后面目瞪口呆的穆弘,在李逵大喝下,赶紧手忙脚乱地去卸牛身上耕地所用的行头。

    那群女真皇二代看着力量超神的李逵,一个个长大这嘴巴合不拢,眼神中的震惊,简直无法语表。

    他们这些女真人几乎天天都和牛、羊、马打交道,他们一眼就认出那是一头雄性的壮年公牛,对于那头公牛身上那无可匹敌的力量,有着最为深切的体会,在辽阔的大地上,便是公认力量最强的熊瞎子,都无法跟一头公牛比力量,他们还从未见过力量胜过公牛的生物。

    但是今天,李逵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竟然凭借着人类肉体的力量,正面硬憾一头公牛,而且把公牛压制的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这种强悍的力量,让他们看向李逵的眼神充满了震撼。

    看到雄赳赳扛着铁犁奔回来的李逵,站在最前方的完颜宗翰首先回过神来,冷哼一声,沉着脸道;“不过是徒有一身蛮力罢了,有何值得炫耀?”

    花荣笑着帮李逵把肩上的木犁卸下,笑着问道:“铁牛,我们没有耕牛,我准备让你拉犁耕地,有没有信心试一试?”

    李逵黑丑的脸上,霎时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裂着一张大嘴笑道:“哥哥,你可算找对人了,以前俺家用不起牛,每次耕地俺爹就让俺套上犁耙翻地,俺犁地可比牛快多了,所以大家都叫俺铁牛。”

    “好样的,这次能不能给咱们梁山涨脸,可就全看铁牛你的了,要是这次能赢了赌赛我分给你二十头耕牛作为酬劳。”

    李逵听到花荣要分二十头牛给他,双眼顿时发出绿油油的光芒,口水都差点儿流了出来,心中暗暗盘算十头牛够他吃多久的。

    花荣看到他一脸的馋相,用力在他肩膀上一拍,笑道:“赶紧上犁,要是咱们输了,你的二十头牛可真就要飞了。”

    李逵一听,顿时急了,急吼吼嚷着让穆弘帮忙往身上系缰绳,花荣几人连忙把犁头前的缰绳重新进行绑扎,弄到适合李逵身材大小的长度,在李逵系牢固。

    李逵调试了一下犁绳的松紧,便急吼吼地去拉犁,花荣抢过犁把手,亲自在后方为他掌犁。

    前方的李逵身子前倾到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的样子,一双小船似的皮靴把坚硬的土地上蹬出一个个深深的痕印,成三角形犁头在花荣操作着,直接深入泥土二十公分有余,随着李逵的大力牵引,黑色的土壤直接被铁质犁嘴破开,随后被犁壁上的强大力量强行拱了出来,翻滚着向两侧翻滚开来。

    地边上的宗翰一群人看李逵不自量力地把木犁戴在自己身上,纷纷冷笑不已。

    古代的犁并不像后世经过千百年更新改良后那么简便,一个壮劳力都能拉得动,在古代未经过改良的铁犁,犁身较为沉重,加上当时的炼铁技术不达标,犁嘴铸造的并不锋锐,女真之地的土壤和天气较为怪异,土质坚硬,加上草原部族的技术不行,为了增加犁的使用寿命,制造犁时,特意把犁身进行加固,使得女真人的铁犁比起中原使用的铁犁笨重苛沉的多,如此沉重的铁犁,再加上坚硬异常的泥土,普通人根本拉不动分毫,只有一些力大之人能够拉动,但是想要拉着这种铁犁犁地是不现实的,因体力耐久的问题,拉一会儿便会筋疲力尽,真想要拉动专门为牛而设计的耕犁,非得四、五个人同时参与操作才能勉强代替耕牛。

    眼前这个黑大汉虽然有着一身力压黑牛的恐怖力量,但是想要一个人代替耕牛拉犁,简直是白日做梦,牛的耐力和持久岂是区区凡人所能比拟的。

    这群女真皇二代冷笑注视着那个奋力拉犁的黑大汉,想要静待这个南人出丑的那一刻。

    但是李逵让这些皇二代们失望了,拉犁的李逵好似换了一个人,抛弃了他那毛躁的性子,双脚在地上踩出一个一个的深坑,脚步以一种特有的韵味,坚定地前近,后面的耕犁以一种不疾不徐的速度,翻开挡路的泥土、石块、草茎、树根,砥砺前行……

    后方的花荣努力稳定着犁身,使得犁身始终保持一条直线,并不断开口帮李逵指导方向。

    花荣、李逵两人,好似化身成了一个绘画家,两人一起超纵着画笔,在纸张上精心绘画一条条直线,那条直线不断向远方延伸、延伸、再延伸……

    那群皇二代的心,随着花荣两人的不断前行,开始慢慢的变化着:

    李逵套犁开拉时,一个个连带讥笑,静等好戏开场;

    当李逵走上翻犁第四条翻耕线条之时,这些人的心开始提了起来,他们不停祈祷这个黑大汉快停下来,不要突破他们的底线;

    当李逵走上翻犁第六条线条之时,这些人的心中充满了疑惑,疑惑这个黑大汉是不是偷工减料了,疑惑这个黑大汉是不是肉体凡胎;

    几个心急的皇二代验收似的在李逵翻犁过的土地上进行各种测量,不死心地更是跟在李逵后面,仔细观察着,想要挑出这个黑大汉作弊的证据,最终却是一无所获地走回地边人群中,最后心中充满了对那个黑大汉的敬佩。

    每个人的心底最深处,都有想要拥有一身超越他人力量的最原始欲望,这种欲望虽然被隐藏的很深,但是一旦遇到一个拥有这种超强力量的人,很容易引发人心底那真挚的崇拜,就像很多人都崇拜电视里的超人、蜘蛛侠、孙悟空一般,他们的崇拜的不仅仅是个人,更多的是崇拜那些超能者所拥有的超能,换句话说,哪怕一个坏人拥有这种超能力,也会引来人们的崇拜,人们崇拜的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而是那种超越凡人的力量。

    此刻李逵表现出来的那超越凡人的力量,引燃了他们对力量最纯粹的渴求。

    站在最前方的完颜宗翰心中最是看不上中原人,因为他们女真曾经多次和那些北地汉儿作战,每次作战,那些汉儿都像是羔羊一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由他们任意宰割,以至于他对于和北地汉儿同宗的中原人同样充满鄙视,认为天下所有的中原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辈,除了文化,没有一丝的可取之处。

    可是这个被称为铁牛的黑大汉,身上那强横无匹的力量,眼中那坚韧的神情,把他心中对中原人那种轻视、不屑慢慢洗刷掉,眼前这个被他视为软弱无力的中原人,比他见过的所有族人都要强悍,这让他心中百感复杂,更让他震惊的是,另一个南人也“抢”了一台耕犁下地了,现在虽然才翻犁了三道,可是看他那丝毫不弱铁牛的气势,恐怕又是一个坚忍不拔的大力之辈。

    虽然力气大不代表一切,但是,一个人力气大,就证明这个人有着一定的反击之力,他如果没记错的话,中原南人的数量达到了万万人,是契丹的十倍有余,而他们女真人全部加起来,也只有十万户的数量。

    中原人那恐怖的数量,让任何人听了都打心底生出寒意,如此多的人口,哪怕一百人中只出现一个强横的人,加起来也是一个极端恐怖的存在……

    完颜宗翰望着在田地中翻耕的中原南人,身体阵阵发寒,开始后悔跟这些中原南人打赌了,他倒不是怕输了那两百头耕牛,两百头牛相比他们从辽国抢来的物资,实在算不了什么,他后悔自己过于轻视中原人这个族群,中原人那庞大的数量,任谁都不该升起轻视之心。

    他了解过中原人的历史,以前他非常怀疑那些软弱的中原人是如何一次次打败强大对手的,他现在开始有点儿明白了……

二百四十三章 阿骨打

    李逵跟韩世忠单独拉犁前行,穆弘、穆春、张虎带着三名亲卫共六人拉动两台犁,六个人力气虽然不小,可是跟李逵、韩世忠这些天生神力的人比起来,就相差太远,六人使出了浑身解数,可是翻犁的地加起来,也没有同样时间李逵一人翻犁得多,有了对比,李逵、韩世忠两人的表现更加抢眼。

    “大家加加把劲儿~这次要是赢了,翻犁一亩地,我奖励十头耕牛,翻的多、奖得多,绝对的童叟无欺,铁牛已经是第四亩地了,现在已经有三十头牛入了囊中,你们再不努力,牛可都要被铁牛牵走了~”随着花荣高声呐喊,拉犁几人好似被人打进去了一针兴奋剂,嗷嗷叫着把慢下来的犁,再次拉的飞奔起来。

    “韩五、穆弘、张虎,你们都别跟俺抢,牛都是俺的,你们回去歇着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放~放屁~你个憨~憨货,呸~呸~你已经捞的够多了,剩下的牛都是我的。”韩世忠停下来用汗哒哒的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上气不接下气地回了李逵一声,他自己就是天生神力,站这么大,还从没在力量上输给任何人,虽然李逵力量凶猛无匹,可是爆发力却是略逊自己一筹,但是今天李逵表现出来的耐久力,真是让他大开眼界,李逵翻犁出来的土地接近他的一倍,他早已经浑身发软,有点儿难以为继,要不是一口不服输的硬气憋在胸口,他早撂下绳子休息去了,这女真的犁太他娘的重了,真不是人拉到。

    他从后面那名亲卫手中接过水壶大喝一通后,发现自己的几个兄弟没人理会他,都是一副埋头苦干、懒得说话的模样,韩世忠无奈地摇了摇头,吆喝一声,再次开犁。

    靠路一边的地头,已经被前来看热闹的女真人围的严严实实,这些人都是被李逵、韩世忠“表演”的人力耕地吸引过来看稀罕的,他们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能够只身拉犁翻地的强人,看向李逵和韩世忠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奇。

    好奇心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心理,无论是摇摆走路的婴童,还是白发苍苍的耆老,都有着浓郁的好奇之心,那些未见过或罕见的事物,能够轻易勾起人们心中的好奇心,比如:一条蛇长了两个头,一只乌**上长了两个角,或者长了两条尾巴都能迎来无数人的围观,哪怕是街道上毫不相干的路人打架,都能轻易吸引人们的目光,引人驻足观看。

    李逵和韩世忠表现出来的强横肉体力量,不禁让这些人心中升起浓郁的好奇心,更是勾起了普通人心底对于强大力量的渴望,使得边上的女真人对于李逵那强横的力量羡慕的同时,对于拥有这种强横力量的李逵充满了敬佩之情。

    在人群最外围,从远处来奔来了几个骑着精良战马的雄壮女真人,这几个女真人都是身着单薄的麻布衣衫,把厚重的皮衣绑在腰间,未带帽子的几人,露出女真人常见的秃头辫发发型。

    几个人走到人群外围,看到田地中李逵几人大冷天赤膊拉犁飞奔,眼睛一亮,心中都是暗暗赞叹:好雄壮的汉子。

    为首的大汉骑在马上向自己马前的人群中巡视,很快便发现了气质不凡的宗翰、宗干一群人,以及一身迥异于女真打扮的李卫罗几人,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

    地头上聚集来的人越来越多,完颜宗翰心中却是越来越紧张,心中暗暗祈祷郎主千万别提前劳作回来,同时想着神明祈祷花荣等人赶紧翻完地,跟自己去耕牛,然后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否则若是让郎主知道自己自作主张戏弄梁山使者,最后却被这梁山之人反将一军,让自己弄巧成拙,恐怕一顿子马鞭都是最轻的惩罚了。

    可惜,天不从他心愿,他飘忽的眼神还是看到了最怕出现的那几个人,郎主和自己的父亲、叔叔都来到了人群外,坐在马上把里面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他同时感觉到了郎主阿骨打那冰冷的眼神落在了身上,知道瞒不住的宗翰只能喊了宗干、宗望两兄弟,硬着头皮来到阿骨打马前。

    不等阿骨打开口相问,宗翰直接半跪在地上,心惊胆颤地把自己设计花荣一事,向阿骨打叙述一遍。

    阿骨打冷眼看着身前的两个儿子跟侄子,恨不得把他们掐死,两百头耕牛啊,这些败家子还真敢应下来,若是在一年前他们未反辽前,这两百头耕牛送出去,整个部落的壮劳力都得准备下地去当牛使唤,这些败家子竟然拿这么多的耕牛去跟人赌,而且被人漂亮的反戈一击,让他们完颜部落下不来台。

    若梁山的势力只是普通的南人势力,侮辱了就侮辱了,没有实力的人在北方大地上不配拥有尊严,但是有实力的人就不一样了,在北方大地上,有实力的人无论到哪个势力都要收到尊重,否则很容易失去人心,使得别人认为这个部落不懂得尊重实力,以至于很多人不愿意前来投靠。

    梁山这几个人的实力不用多说,绝对是强悍之人,只要不是有仇,到了哪个部落都应受到优待,完颜部落羞辱强者的事情传出去,对于刚刚兴起的完颜部落,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

    看来几场战争的胜利,已经让部落的人冲昏了头脑,该下一番功夫整顿整顿了。

    完颜宗翰感觉到阿骨打冰冷的目光,感觉自己就像是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浑身颤抖不止。

    “跟我去收拾残局。”阿骨打冷冷说了一句,下马扒开人群,走到了最里面。

    宗干小心翼翼地为阿骨打指明了花荣,阿骨看到李逵拉着犁走了回来,脸上瞬间挂满真挚的笑容,大跨步向着花荣两人走去,边走边大喊道:“花荣首领稍歇~”

    花荣斜出身子,向前方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穿单薄麻衣的女真壮汉,在宗翰一群人群星拱月般的簇拥下,踏着松软的土地,龙行阔步地向自己走来,花荣心中一凛,暗道正主来了,急忙喊停前方正吃力前行的李逵。

    完颜阿骨打看着冰天雪地中,李逵黑炭似的肌肉上明晃晃的汗水如小溪般流淌,身上雾气蒸腾,严重流露出欣赏,走过李逵身旁时,露出一口洁白的利齿,赞赏地对他点了点头,随后走到花荣身前,拱手道:“在下完颜部落的郎主阿骨打,粘罕几个晓兔崽子不懂事,冒犯了贵客,阿骨打代这些不争气的子侄向花荣首领和梁山众位好汉赔罪,贵客快快卸了农具,随我去帐中,我让这帮不争气的东西像你赔礼道歉。”

    说完阿骨打便动手来接花荣手中的木犁,花荣急忙用手在木犁之前一档,说道:“郎主你误会了,我和粘罕只是做了一笔交易,我帮他们在规定时间内把这十亩地翻犁一遍,他拿出两白头强壮的耕牛送给我们当酬劳,若是我完不成,便要送粘罕四百把崭新的钢刀,我们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是心甘情愿的,可不存在谁得罪谁的事情,粘罕将军你说是不是~”

    粘罕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捏着鼻子点了点头。

    “花荣首领是远来的贵客,哪能让贵客干如此粗活,花首领快快卸了这些农具,随我去部落享受烈酒美食。”说完阿骨打再次来卸花荣的行头。

    花荣连忙摇手道:“郎主不可如此,花荣是信人,既然答应了别人,就当言而有信,这十亩地不翻耕完毕,花荣绝不罢休,郎主若是真看得起我花荣,便让花荣把这十亩地翻耕完毕。”

    “就是~就是~俺可是累死累活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就要领到牛了,岂能说停就停,哥哥,俺看他们是故意来拖延时间,好让我们输了比赛,赖掉咱们的牛,大哥快走,别理他。”李逵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鄙视地看了阿骨打一眼,整理了一下绳套,奋力拉动犁绳便再次开犁。

    花荣在后面扶犁笑骂道:“你个憨货,这可是女真国的皇帝,阿骨打官家,不得耍性子无礼。”转头向着阿骨打道:“郎主稍等,花荣翻耕完毕,一定要与郎主喝个痛快。”

    说完再次扶犁前行。

二百四十四 挖了坑,自己跳

    阿骨打看着花荣前去,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机沉着脸向着宗翰几人呵斥道:“你们这帮蠢货,还愣着干什么,让客人替你们出力劳作,你们在地头袖手旁观,你们是为了让其他人都知道我们完颜部落蛮横无礼,故意羞辱客人吗?完颜家怎么出一群你们这样的蠢货?”

    一帮皇二代被郎主训斥的阵红阵青,急忙跑上前去,赔着笑脸把犁从花荣手中抢过来,李逵身上的犁绳也被七手八脚强行卸了下来,装到宗翰身上,地头看热闹的女真人看到宗翰套上犁,纷纷走上来想要帮忙,被完颜阿骨打大声呵斥赶回去,让宗翰、宗干、宗望这群皇二代亲自拉犁耕地,兀术和奔睹两个家伙看到宗翰几人自己挖坑自己挑,没心没肺偷笑起来,被阿骨打的四弟完颜吴乞买当成同伙,一人一脚踹到地里,跟宗翰一起拉犁去了。

    看到自己的一身行头被宗翰那帮皇二代抢了去,李逵跑到阿骨打身边,瞪着一双牛眼大声道:“完颜官家,俺辛辛苦苦犁了半天地,你儿子可是答应了给俺梁山两百头耕牛,凭什么你一句话,就把俺的牛给收走,俺铁牛不服,你赔俺的牛。”

    “铁牛住嘴,怎么跟郎主说话呢?哥哥我答应你的牛,一头也不会少你,跟郎主没有关系,莫要胡缠,冲撞了郎主。”花荣冷着脸赶过来呵斥李逵,转头向阿骨打笑道:“郎主莫跟着这个憨货一般见识,这家伙脑中少了一根弦,”

    阿骨打看着李逵怒眼环睁,煞气逼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心中不但不惧反而升起爱才之心,爽朗地笑道:“与你打赌的是我的儿子和侄子,他们的债当然由我这个做长辈的承担?这次的赌约你们赢了,回头我便让族人挑选两百头最强壮的耕牛,给你们送去,勇士对这个提议还满意吗?”

    李逵一听顿时露出傻笑,边笑边暗暗盘算自己这一次到底赚了多少牛。

    看到李逵那个傻大个站在那儿低着头,掰手指头数数,花荣和阿骨打同时大笑起来,相互谦让着走向地头。

    “郎主以千百之兵,把带甲百万的草原霸主打的一败涂地,天下人提起郎主雄霸之名,无不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花荣对郎主敬仰已久,早想来拜见郎主,可惜一直俗物繁身,无暇过来,今日有幸相见,感觉郎主豪爽、霸气远胜传闻,让人见而心折。”

    “花当家的千万莫要如此说,阿骨打不过是为了给族人找一条生路,不得已才孤注一掷起兵反辽,可没有那么伟大。”

    刚刚建国的阿骨打完全没有半点传说中皇帝该有的行头,没有黄袍加身,没有龙撵凤驾,也没有锣鼓喧天的仪仗队,有的只有全心跟随他的一帮好兄弟。

    眼前的阿骨打剃头辫发,双耳垂钓着两个粗大金耳环,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粗布袍,貂皮袍被他系在腰间,除了脸部明显刚刚洗过不久还算干净,从上衣到鞋子都沾满了潮湿的泥土,显然阿骨打这个皇帝也是刚从地里做完农活儿出来。

    若不是知道阿骨打以后的傲人成就,花荣一定会把这家伙划入传说中那些占领村落自封皇帝,又被村干部带人收拾了的妄想症患者一类里面去。

    花荣打量阿骨打的同时,阿骨打也在默默打量着花荣,阿骨打开始对于花荣的梁山势力并不上心,毕竟梁山太弱了,而且阿骨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北地的汉儿,他总感觉这些人除了脑子灵活、会种地,打起仗来是一无是处,他并不认为于北地汉儿同族的梁山,会有让他侧目的实力。

    但是地里几个人表现出来的强横实力,使他霎时对梁山之人有了新的看法,对于梁山的头领花荣也有了新的看法,够让如此悍将俯首帖耳的人,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让他想起了同样实力弱小,同样悍将如云的完颜部落,不想不知道,如今仔细一想,两人无论是势力、处境可以说是如出一辙,都是在强大到令人心寒的敌人面前苟延残喘、绝地求生,有了这种想法,顿时对花容有了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两人好似瞬间成了多年老友,热切攀谈起来,不过是两个枭雄便称兄道弟起来。

    站在旁边的李卫罗此时却是感觉尴尬无比,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遗忘了一番,花荣能够放下身段去田里耕作,他却不能去,他是新罗的一国之相,代表着新罗的颜面,要是他堂堂新罗的国相,像是一个奴隶一样被女真人驱使,他们新罗颜面何在?何况来之前花荣说过,他和完颜部落的人很熟,与完颜部落接触搭桥之事全部交给花荣就行,可是一到完颜部落就被人来了下马威,这让他对花荣有点生气,各种心里促使他在花荣与完颜部落之人交锋时选择了两不相帮。

    此刻见花荣一番展现,得到了女真皇帝阿骨打的认可,与阿骨打两人谈笑风生,心中变得复杂至极。

    好在花荣没有忘记他这个盟友,和阿骨打谈笑一番后,笑着把李卫罗拉了过来。

    “郎主,这位乃是新罗的大相李卫罗,为人最是正直、仗义,在新罗帮兄弟的大忙,而且新罗国的水师之强悍天下闻名,无论是辽国、高丽还是倭国都莫敢与之争锋,在海上除了宋朝,无人敢与争锋,此次听说女真建国,便同兄弟一起来为哥哥送上真挚的祝福。”

    虽然刚刚新罗选择袖手旁观,显得很不厚道,但花荣却不想对这件事多做评价,只当没有发生过。

    梁山现在的形势非常危险,可以说是在刀尖上跳舞,宋朝那帮文武暂时不动他,不是因为怕他,是因为他们感觉梁山只是疥廯之疾,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不想为了他这个疥癣,而浪费更多的钱粮。

    至于海上双煞让他在岛上落脚,是因为感觉梁山这个山贼对他们构不成威胁,还能给他们带来收益,而且可以把梁山作为试验品,去为他们趟路,如此一举多得是梁山能在蓬莱岛立足的主要因素。

    但是蓬莱岛已经被双凶视为禁脔,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他们对蓬莱统制的因素,都会被他们铲除,一旦梁山表现出的实力引起他们的警惕,或者是利用价值耗尽,以这些海贼凶残的性子,绝对会图穷匕见,没有丝毫情面可讲,这也是江湖残酷的一面,昨天磕头烧黄纸,今天利刃腰间插。

    梁山想要在刀尖上求存,就要抓住每一颗能够利用的活命稻草,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让梁山迅速强大起来。

    否则光靠一座小小的水泊梁山,连几千人马都难以养活,他最后下场只能走宋江的老路,可是他已经把高俅得罪死了,招安之后,高俅绝不会让他活着。

    所以当完颜宗翰提出羞辱他的条件后,他从没有想过拂袖而去,他已经没有资格耍脾气,因为女真是梁山崛起重要环节之一,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虽然女真最后会成为他最大的敌人之一,但是他可不奢望天上掉下来一个石头,把这些女真人全部砸死,消灭这一场塌天大祸。

    若是女真真的在这个时间被灭了,北宋可能会苟延残踹多一段时间,但是中原文明的灭亡可能会更加提前,而且弄不好五胡乱华那样的血腥浩劫,会再次降临在多灾多难的华夏儿女头上,不是任何时候都有岳飞、韩世忠、吴阶、曲端这些名将能够出头帮助中原抵抗外族侵略。

    花荣宁愿自己建起一股强盛的力量,跟崛起的女真硬碰,也不愿意让那个已经滥到骨子里的腐朽王朝继续祸害中华文明,把中华带向万丈深渊,毕竟在宋朝那帮士大夫躲在销金窑里纸醉金迷之时,草原上却是云诡波谲,英豪强主层出不穷,等一个更加凶残、暴虐的势力取代契丹人成为霸主,烂成一团的王朝便会再次响起两脚羊的恐怖呼声。

    至于帮助赵佶把大宋这艘快要沉的船扶起来,这种在小说中才会有的情节,花荣从来不会考虑,蔡京、高俅、潼关、郑居中、梁师中、王黼这些人哪个简单的人物?那个不是踩着累累白骨登上去的,他们靠什么?是靠脑子,不是靠屁股,和这些人精小人在朝堂上争斗,还是回家洗洗睡吧,花荣感觉凭自己的政治头脑,在后世连自己那个市的副市长都斗不过,和这些手握重权的人精斗,他没有一点儿把握。

    历史上记载,在金国攻打北宋之前,北宋的农民起义大暴动已经开始了,若不是金国打来,恐怕光是农民起义军就能把北宋打得千疮百孔,可以说金国这个外族的侵略,让已经快要沉底的宋朝大船再次浮起,多延续了几百年,最终还是被不争气赵氏子弟把这艘船弄沉。

    就像后世的教科书上写的那样,驱逐了狼群,没有天敌的羊群却灭的更快。

第二百四十五章 卡鲁

    新罗跟女真算是邻居,对于新罗的情况阿骨打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一提到新罗,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被自己派去高丽寻求结盟的五弟斜也,那是他力排众议,一力促成的结盟,本意是让高骊能在共同对付辽国这个强敌的时候,能够给予女真一些支持,就算是保持中立,也是好的,最起码自己少了一个敌人,没想到高骊竟然毫无廉耻的对使者下杀手,自古有不斩来使的规矩,无论是在中原还是遥远的塞外,谁破坏了这个规则,就代表没有退路的决裂。

    想到新罗跟高骊本是同族,阿骨打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一股凶戾的杀机,把李卫罗死死锁定。

    李卫罗感觉到那股冰寒彻骨的杀机,心中陡然沉了下去,他不知道阿骨打为何会突然变脸,但是他作为一国辅政重臣,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一股煞气从身体内部升起,把阿骨打冰寒的煞气逼在体外不得近身。

    两大高手的对峙,使得地头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新罗和高丽原是同族,对不对?”阿骨打的话语犹如夹杂着冰渣一般,让人一听身体生出一阵阵的冰寒。

    李卫罗听阿骨打问起新罗跟高丽的关系,脸色一肃,双目直视着阿骨打朗声回道:“高骊乃是叛国逆贼,新罗绝不与逆贼共存。”

    阿骨打看到李卫罗眼中那股坚定,冰寒的杀机顿时烟消云散,脸上的寒冰瞬间融化,挂上了满意的笑容,笑着道:“女真与高丽仇深如海,新罗与高骊水火两不融,你们便是我们女真的朋友,女真国欢迎所有带着善意而来的贵客。”

    气氛缓和下来,三个有心接交的人,在地头上旁若无人地畅聊起来,

    十几个皇二代则是辛辛苦苦地背着沉重的铁犁,在几百女真观众的监督下,为了明年的秋收奋力劳作。

    阿骨打、花荣、李卫罗在地头闲聊了一会儿,在阿骨打的邀请下,并马而行,朝着完颜部落走去。

    在地中拉犁的完颜宗翰抬头看到随着郎主走远的花荣等人,眼中露出一股愤恨的利芒,他的父亲撒改是完颜阿骨打的亲堂哥,完颜家主要组成分为两支,一支是专治内政的完颜撒改一家,另一派就是主对外的阿骨打一家,而且部落也是一分为二,后来阿骨打反辽,撒改一家无条件支持阿骨打成为女真的都勃极列,把另一部分的完颜部落全部并入阿骨打治下,撒改则是继续作为国相,管理女真的内政。

    粘罕自小聪慧过人,打小便被当做国相的接班人,如今已经代替年长的父亲管理完颜部落内务,前天几个兄弟来请他收拾一下想要前来结盟的花荣,他本不想答应,但是经不住几个兄弟相缠,便无所谓地答应下来,本以为花荣做为山贼头子,羞辱他一番不过易如反掌,没想到竟然栽在了这个山贼头子的手中,而且还是在这么多族人的眼前,让他自己挖坑自己跳,他长这么大从未吃过如此大亏,让他对花荣是瞬间恨之入骨。

    看到自己的族人依旧在地头嬉笑着看几兄弟的笑话,宗翰赤红着脸破口大骂道:“都他娘的看什么呢?谁要是闲的慌,老爷明天统统把你们发配出去到冰河捞鱼去,滚犊子~”

    看到宗翰发起怒火,周边的女真人吓得顿时作鸟兽散。

    “粘罕哥哥,我去找几头耕牛过来吧。”后面同样拉着犁的老二完颜宗望气喘吁吁地对宗望提议,看着那些中原人拉起犁来轻松无比,到了自己拉才知道,娘咧~真不是人干的活。

    “找个犊子,没听到郎主的吩咐吗?大家赶紧干活儿,做完了去找几个**女奴,兄弟们~”

    “好嘞~大家快点儿加把劲儿~”

    花荣跟着阿骨打快要到完颜部落之时,路上迎面跑来一群女真女孩儿。

    “阿玛,阿玛~听说来了一群南人勇士,单手便能举起一头公牛,是不是真的?”最前头一个的女孩儿,蹦跳着跑上前来,拦在阿骨打马前,歪着头用女真语向着阿骨打问道。

    花荣仔细看去,却见那女孩儿头上带着雪白绒帽,身穿淡紫色袍衣,一张精致的脸蛋,肤如白瓷,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清澈灿烂,不像中原女子那样永远带着一丝羞涩、含蓄,里面总是透着大胆、野性,如此精致的女孩儿让人一见便心生喜爱。

    阿骨打看到女孩儿,高兴地从马上跳了下来,走上前慈爱地笑道:“我最疼爱的卡鲁,见到阿玛也不先问问阿玛累不累,让阿玛很伤心啊。”说着便张开臂膀想要抱卡鲁。

    卡鲁灵巧地一闪,嬉笑道:“卡鲁都是大人了,阿玛不要老是抱卡鲁,男女授受不亲。”

    “我的卡鲁说什么都是对的,你确实是大人,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找到心上郎了没有?”看到卡鲁撅起嘴,哈哈笑道:“勇士这里有的是,不过能不能单手举起一头牛,我也不确定,你可以问问我们的贵客花荣首领。”

    说完,阿骨打笑着向同样下马的花荣介绍道:“花荣贤弟,这位是我最爱的女儿,鄂国公主:卡鲁,他问你手下的人能不能单手举起一头牛。”

    卡鲁琉璃一般的大眼睛,好奇地把花荣打量了一遍,俏皮的用汉语向花容问道:“你就是中原来的勇士吗?我的姐妹们说你能单手举起一头牛吗?你能不能表演一下,让卡鲁看看?”

    看到这个浑身带着青春活力的,花荣也是心生好感,摆手道:“你说的能单手举起牛的勇士是不存在的,当然了,如果说的是举起一只牛犊的话,很多人都能做到,成年的公牛只有传说中的猛人才能单手举起来,现实中我也没有见到过,不过,我的两个兄弟的一身怪力,倒是能够把牛摁的趴在地上起不来,有空可以让他们给你表演一下。”

    “哦~我二叔和斡鲁古也能把牛摁趴下,”卡鲁的大眼睛闪过一丝失望,她向花荣身后的李逵和韩世忠望去,顿时惊呼道:“他长得好丑啊,跟斡鲁古一样吓人,那个长得也不好看,还是花荣大哥哥长得好看。”卡鲁看到凶神恶煞一般的李逵、韩世忠,毫不遮掩地评价着两人的长相问题。

    李逵怒瞪着一双牛眼,随即扭过头,表现出一幅看不起你的样子,他已经习惯别人的目光了,韩世忠则是无语到了极点,自己比起那些小白脸确实不够白,可是自己的长相绝对阳刚,自从跟着花荣以后,已经第二次被人当面说长相丑了,这让他感觉心里很是不爽。

    “花荣首领,他们是你的属下,那你的力气一定比他们大了,就像我阿玛是郎主,他就是我们部落里面力气最大的,他们举不起牛,那你一定能够把牛举起来,是不是?”

    “卡鲁公主,你这可就错了,我虽然是首领,但是我这两个兄弟的力气比我要大。”

    “怎么会?你的力气不如他们大,那他们怎么让你做头领呢?”卡鲁歪着头,一双硕大的眼睛中充满了雾一般的迷惑。

    卡鲁的问题真不好回答,韩世忠是他喝酒赢来的限时保镖,其实并不完全算他梁山的人,花荣并没有把他完全收服。

    李逵就简单了,完全是他打架赢回来的,可他并不想把兄弟的这些糗事跟这个小姑娘细说。

    “我的小公主,你就别缠着花荣兄弟了,花荣兄弟刚刚在地里劳作了半天,阿玛还要带着他们去洗洗澡,然后……”

    卡鲁明显没有把阿骨打这个阿玛的话听进去,低着的头猛然抬了起来,举起纤细的手指指着花荣惊叫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一定是你读过书,他们没有读过书,所以他们非常崇拜你,这才认你当首领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卡鲁是不是很聪明?哈哈哈~”看到小姑娘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花荣愣了愣,感觉这小姑娘脑子跳跃的幅度有点儿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的思路有点儿赶不上这小姑娘的节奏了,李逵确实不识字,但是人家韩世忠可是上过私塾的,也是读过书的人,而且自己是一个山贼头子,有人会因为自己文采好,便纳头拜在自己麾下?这是不是有点儿扯

    赶了几天路,又劳作了半天的花荣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小姑娘过多纠结,只是轻笑不语,用眼神示意阿骨打赶紧把他的小公主带走,他有点儿招架不住了。

    “卡鲁,我们先回部落吧,让贵客在部落外面待着,太不礼貌了,快过来,阿玛带你回去~”

    “我不,我喜欢花荣首领的马,我要跟花荣首领坐一匹马,我要让花荣首领带我回去。”

    说完也不等花荣作出反应,往前一跳,左脚蹬着马镫一用力,便如一只灵巧的松鼠一般,轻巧地跃上了马背,看到花荣一脸愕然的模样,一双大眼睛得意地笑成一双新月,伸出葱白一般的纤手,笑道:“花荣首领,快点儿上来,卡鲁带你回完颜部落。”

    阿骨打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卡鲁可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如此亲近,劳烦花荣老弟帮我照顾我的小公主了,要是卡鲁从马上摔下来,或者是惹我们的公主不高兴,阿骨打可饶不了你。”说完阿骨打带着人前面先走了。

    花荣虽然是后世人,但是也不好意思去握那葱白的小手,在卡鲁身后的马背上用力一按,借着蹬地的反冲力翻上了马背,深吸了口气,架着肩膀抱住卡鲁这个小美人。

    一阵非常清淡的幽香不断突袭花荣的鼻间,让花容精神大震,花荣尽量架着身子跟卡鲁减少身体的接触,但是黑风往冲时,由于惯性原因,卡鲁顺势依偎到花荣胸膛上,让花荣变得魂不守舍……

    “花荣首领,你和我阿玛兄弟相称,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小叔呢?还是大叔呢?我感觉还是大叔好听点儿,毕竟小叔听起来比较小气,大叔听起来就很有气势,对不对?”

    “对了,我听说你们中原人都会作诗,卡鲁非常喜欢听那些华美的诗词,你能不能为卡鲁作一首?”

    “好不好?你快作一首让我听听?”

    “什么?你不会?你真是太笨了,我大哥和二哥都会作诗,我们的教授还夸他们了。”

    ……

    一路上卡鲁这个小美人像是一只快乐的百灵鸟一般,一路上在花荣怀中叽叽喳喳不停,在花容怀中来回扭动间,心猿意马的花荣却如坐针毡,一边敷衍着卡鲁,一边尽量把身子往后挪。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2279/ 第一时间欣赏水浒之悍匪荣耀最新章节! 作者:微尘破出经所写的《水浒之悍匪荣耀》为转载作品,水浒之悍匪荣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水浒之悍匪荣耀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水浒之悍匪荣耀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水浒之悍匪荣耀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水浒之悍匪荣耀介绍:
新书《末世之树妖封神》发布!!!
发如韭~
剪复生~
小民从来不可轻。
头如鸡~
割腹鸣~
吏贵不可与畏惧,欲难平……
吾以吾血悍尊严,怒以匪身换青天
铁血群豪,悍匪花荣。
壮哉~花荣~
……水浒之悍匪荣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水浒之悍匪荣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水浒之悍匪荣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