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水浒之悍匪荣耀TXT下载水浒之悍匪荣耀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水浒之悍匪荣耀全文阅读

作者:微尘破出经     水浒之悍匪荣耀txt下载     水浒之悍匪荣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零二章花满楼

    花荣带着人直接来到了清风寨中最豪华的酒楼——花满楼。

    花满楼是花荣主持建设的,直到花荣离开清风寨之后,才建设完工,花满楼开业的时候,花荣正在梁山和王伦夺取梁山的控制权,花荣第一站就选择了这个自己一手主持建设的大型酒楼。

    花满楼凭借着开创出来新式菜肴的招牌,可是名满北地,许多贵胄、豪商为了一饱口福,专程千里迢迢赶来清风寨,想要品尝那新开发出来的菜式。

    花荣所带来的各式新菜,经过半年的发酵时间,已经被各地的大厨破解研究了出来,各地有名的酒楼,纷纷打出了花满楼新式菜肴的旗号,这使得花满楼的名声更是传遍大江南北,广为人知,人们称呼这种形势菜式为花菜。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专利权这么一说,花荣也没心思去追究他们的侵权责任,虽然如此很多大酒楼都研究出了属于自己的花菜样式,但是依然有很多的外地人,特意跑到青州,品尝花满楼的正宗菜品。

    其实,花满楼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的建设完工,按照花荣的规划下,花满楼可不只是吃饭住宿的酒楼这么简单,花满楼的最终原型。是像开封第一楼白矾楼一样,是一座集吃、喝、妓、赌、宿为一体的综合性大型娱乐场所,现在酒楼的模式已经建设完毕,后面的建筑群也在加紧建设当中,不需多长时间,后面的建筑群便会陆续投入使用。

    到时间花满楼的名声将会更嚣其上,虽然无法与开封那些大型酒楼相比,但是能成为青州首屈一指的大型娱乐场所还是没有问题的。

    计鸣年底时给他送来的年终分润,便有四万贯之多,这还只是开业三个月百分之七十的利润额,让花荣感慨知识就是黄金啊。

    单单着一座酒楼便有如此大的利润,若是后面的建筑群全部完工启动,这个花满楼将成为一颗真正的摇钱树。

    花荣五人进入花满楼时,宽敞的大厅中,百十张桌子已经人满为患,一桌难求,厅中四五个茶博士,掂着铜制的一米长壶,在店中来回奔忙,喊茶催酒之声不绝于耳。

    花荣直接来到柜台前,只见一个酒楼伙计恭敬地站在柜台前,伸着头,仔细注视着柜台里面那个被打的“啪啪啪~”急响的算盘,

    正在打算盘的是一个女掌柜,“啪啪啪~”急响的算盘猛然停了下来。

    “两贯五十三文钱,三文钱就免了。”那女掌柜头也不抬地报出一个数字,随后拿起笔山上的毛笔,在账簿上记下数目。

    那个伙计重复了一遍数字之后后,噔噔蹬~往楼上跑去。

    花荣认得那女掌柜,正是计梁的老娘李婶,于是笑着道:“老板娘,生意不错啊,走了半天挺累的,能不能给我倒口水喝喝。”

    李婶翻着账本,头也不抬地道:“自己找个位置坐下,自然有人……”正说着,李婶猛然愣住了,声音太熟悉了,李婶急忙转头向花荣看去,虽然花荣化了妆,但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李婶一下就认出花荣来。

    李婶急忙把笔放回笔山,快速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眼圈泛红激动地道:“大郎(前面写的称呼花荣为少爷,才发现其实宋朝还没有少爷这个称呼,改称大郎。),你可回来了,这么久不见,变得又黑又瘦,还长这么多的胡子,差点儿都认不出你来了。

    是不是你们那里的伙食不好?走走,快跟我回家,我给你做些好吃的补补。”说着就要来拉花荣往回走。

    花荣对于把自己当成亲儿子一样养大的计鸣老两口都很是亲切,忙拉住李婶的手笑着道:“计婶,这么大的酒楼不吃,你却让我回家去吃饭,你是怕我把酒楼吃穷吗?”

    李婶白了他一眼,说道:“酒楼都是你的,你都不怕,我这个老婆子怕什么,就在这儿吃,我让老宋亲自下厨,给你做些好吃的,来~快跟我到后院好好歇歇。”

    “行,让我尝尝咱们宋大厨的手艺这段时间长进了没有。张虎,你去看看计叔、小旭、小梁、徐教头他们都在不在,在的话请他们过来一趟。”

    “哥哥,让我去吧,虎哥不一定能找到他们。”旁边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花荣一看,竟然是负责清风镇谛听营的李飞。

    “你小子是未卜先知啊,竟然在这里。”

    “朱头领前些天发信说哥哥已经出发来了青州,让我留意,这两天我专门派人在港口盯着,我想哥哥回来一定可能回来这里吃饭,就在这里等着哥哥。”

    “行啊,你小子有出息了,不错,不错,你去把几位头领都请来吧,若是太远的话就算了,我吃过饭还要赶回船队。”

    李飞走后,李婶把花荣几人领到了后院一个雅间中,这里的几个雅间都是比较幽静所在,只有贵宾来时才会启用,平时宁愿闲着,也不让人进来,刚好方便花荣几人说话。

    安排好后,计婶亲自抱着一坛老酒,身后领着几个茶酒博士,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方形托盘,里面是一碟碟精致的果脯点心,特别是那些点心做的精致无比,让人看着就口水直流。

    花荣看到中间一个翠绿蝴蝶状的点心,颜色鲜脆,忍不住捏了一个放到了嘴中品尝,入口即划,滑嫩鲜香,凉舌渗齿,花荣一下瞪大了眼睛。

    “这个叫做蝶翼双飞,是咱们这里李三嫂的拿手绝活,李三嫂的丈夫曾经是皇宫的御厨,她跟着丈夫学了做面点,后来她丈夫去世了,她便回了青州老家,老计在街上听说她的面点做的好,特意把她挖了来,她现在可是在咱们店里的招牌,很多客人来了都要点她这道蝶翼双飞,怎么样好吃吧?”

    “不错不错,味道真是太好,来来张虎,没有外人,都来尝尝咱们花满楼的招牌菜。”花荣赶忙招呼几名亲卫都来尝尝,花荣平时重来不在他们身前摆架子,每人时总是如亲哥一般待他们,看到张虎拿起来一个品尝,他们才敢上前拿起来品尝,吃着这些味道鲜美的点心几人差点儿把舌头吞进肚子里。

    李婶看着几人一个个狼吞虎咽的样子,一双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慈爱地劝他们慢点儿吃。

    计梁这家伙花荣留在身边训斥几天后,便又把他轰回了清风镇,毕竟这家伙还担任着清风寨的武知寨,虽然是最低的九品官,但那也是体制内的有品级的官员了。

    清风镇明面上的事情,需要他这个武知寨来处理,不过花荣并没有恢复他头领的地位,依然是个大头目的待遇,只能管辖清风寨的几百寨兵,其他的人马依旧归“金枪手”徐宁调遣。

    吃了一些果脯、点心后,计鸣、李旭、计梁、“金枪手”徐宁、“打虎将”李忠、“白面郎君”郑天寿、“病大虫”薛永、李飞等人陆续来到花满楼。

    一众老兄弟相见,忍不住一番热闹的欢庆,酒杯相撞声,打趣欢笑声不绝于耳。

    酒至酣处。

    花荣起身道:“各位,清风寨能有今天这样的繁荣,都是你们的功劳,清风寨为我们势力的腾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你们都是我们势力最大的功臣,我代表众兄弟敬你们一杯。”

    “哥哥莫要如此说……”

    “分内之事……”

    “寨主过奖了……”

    一众头领连忙起身,谦让不已。

    “大家不用过谦,我花荣想来有一说一,你们的功劳谁都抹不掉,大家都看在眼中,清风寨走出去的,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好汉子,梁山缺少精兵之时,是谁毫不犹豫地把手下最精锐的战兵派了出去?在蓬莱岛缺钱缺物的时候,是从哪里弄来了足够过冬的物资,才帮岛上的人度多了寒冬,救活了多少人?在我花荣受人羞辱之时,是谁豁出命不要,也要挺身而出,为我这个哥哥出口恶气,这些我都记在心中,大家也都记在心中,永远不会忘记。”花荣站起身来,一脸感动地说道,手中酒杯和一众头领逐一相碰,一饮而尽。

    一众头领听了花荣肯定的话语,心中感动,眼角开始有点湿润,同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二百零三章 清风发展

    花荣笑着说道:“好了,咱们兄弟之间,哦不,也不全是兄弟,还有老叔在这儿坐着呢。”

    “没事儿,大郎要是不嫌弃我太老,称我老哥也行。”计鸣这个老管家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现在显得干练了许多,人也不像以前那样说话都比以前开朗多了。

    “那可不行,小梁凭空矮了一辈,我以后还得多给他发压岁钱呢。”花荣一本正经地说道,惹得一圈人纷纷打趣计梁。

    “咱们兄弟之间不用向文人那样藏着掖着,想到哪儿我就说到哪儿,对公不对私,要是哪句话戳了你们心窝,可别因此记恨我。

    来的时后我在清风寨粗略转了一圈,说实话,当时我真以为走错地方了,进入了青州城了呢,差点儿带着张虎他们几个扭头跑路。”

    “但是我也发现了咱们清风寨的几项问题,我给你们提出来,你们下去之后,一起商讨一下,需要改正的,立马商讨出来一个解决的方案,进行解决。”

    花荣如此一说,一桌人纷纷静了下来,竖起耳朵想听听花荣提出的意见,李旭专门起身让外面的亲卫去把写字用的笔墨纸砚带来。

    “这一路上,咱们清风寨都是人挤人,车连车,看起来我们这里非常繁荣,但是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隐患:交通。

    清风寨道路现在拥挤不堪,步履维艰,这些我相信大家比我更加深有体会。

    俗话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一条通畅的道路,无论是军队调动、百姓赶集,还是商人上货,这都是必不可少的基本条件,可以说是一个地区的命脉所在,道路就像是能够引来金凤凰的梧桐树,有了一条通畅的道路,不一定会引来很多商人,但是,没有通畅的道路,会使得很多商人心有余悸,不愿意从我们这里通过。

    如何会引来商人来我们这里?若是没有商人来此,我们占领清风寨还有何意义?

    清风寨的定位你们都要清楚,这里是我们和朝廷进行商业贸易的唯一合法市场,可以说是我们势力的命脉所在,我们很多东西都需要在这里购买,如果没有了这个市场,我们手里有再多的钱、货,也不过是一堆没用的废物。

    如果这条唯一的合法商道断了,我们就只能像同道一样,靠着劫掠、欺榨穷苦百姓过日子,没有办法,人只有吃饱肚子后,才能够将仁义道德,如果连吃都吃不饱,仁义道德不过是一堆空话。

    到了那个时后,这里繁华的一切,将会一夕之间变成一座废墟。

    清风寨的一切事物,都关乎我们整个势力的生死存亡,可以说你们几位的肩膀上,承载着千万兄弟的生命,万不可大意,这里要以商业为主,凡是和商业有冲突的,你们要懂得哪个为重。

    这里我有几条建议,清风寨外面的交易市场重新归置整理,把它做成一个真正的大型散货交易市场,城内的主干道上决不允许任何的侵街行为发生,可以在寨中专门开辟出来专用的街道,把小商贩们统一划拨过去进行集中经营……”

    花荣一番夸奖之后,把自己对于清风寨看到的隐患当场提出来,最后提出自己在后世的简单处理意见,后世的他对于城管也存在一些偏见,但是自从来到这个没有城管的世界之后,他才发现城管存在的必要性,一个没有城管的城市,就像是一颗无人修理的小树,想怎么长就怎么长,最终的结果就是变成一颗弯曲,满身长满树杈的无用树木,被樵夫砍成废柴填锅底下烧起。

    执政的计鸣和李旭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在他们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侵街这种现象在所有的城市中都存在,那些侵街的都是小本生意,出来卖些东西补贴家用,也不容易,每次派人进行驱赶时,都感觉心有不忍,于是便放了下来。

    可是当人们看到他们不管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从外面的市场上搬回来,正大光明地开始侵街行为,计鸣和李旭对于道路拥堵的现象也感觉到了不妥。

    此刻听花荣陈说利害,他们冷汗都出来了,与其说花荣是在说侵街这件事,不如说是花荣在变相的提醒他们清风寨的处境。

    看到两人慎重的表情,花荣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干燥的嗓子,休息一下后,花荣转身对着徐宁、计梁等几个将领道:“前几天我让朱贵头领向所有梁山头领都发了一份通报,我想你们几个也清楚那件丑事,清风镇这里,我不知道有没有同类事件发生,但是我希望你们回去后一定要严加管教手下的孩儿们,绝对不容许有任何的包庇、纵容现象发生,大家都应该听说过养痈长疽,自生祸殃这句话,一个人长了坏疮不可怕,及时医治,不过是片刻之痛,如果留着这样的坏疮不让人知道,有一天发作,就会直接要了人的命。

    你们的属下犯了错误,你们就想着替他们隐瞒,他们虽然短暂的感激你们,但是他们的心中会产生一种便是犯了错也不会被惩戒的思想,而且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当有一天你的属下犯下滔天大错的时候,你这个当统领的还能掩盖吗?

    最可怕的是,当你们的属下全体犯错的时候,你这个统领除了被他们绑着走向一条不归路,还有其他选择吗?

    裴头领的督察队将会在近期分别派驻到各营当中,帮助你们督察纠正军纪,到时若你们谁屁股不干净,别怪做哥哥六亲不认。”

    花荣一席话,让一众武将背脊发凉,这几个人驻扎在富有的清风镇,吃喝玩乐样样俱全,他们大都是最底层的出身,猛然掌了权,外界的各种诱惑,难免会生出蠢蠢欲动的心理,属下犯了小事,他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态,花荣一番话,是他们脑中不自觉想起一个词:黄袍加身,百十年前太祖被手下逼着黄袍加身的传奇故事,可是人尽皆知,几个头领此刻都感觉屁股底下长了针似得,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保证自己的赤胆忠心。

    “别怪哥哥说话不好听,咱们都在朝廷铡刀底下活着,朝廷动动手指,就能把我们这些蝼蚁灭掉,咱们身后站着千万个依靠着我们生活的兄弟,他们把自己的命交在咱们兄弟手中,容不得我们有一丝的松懈。

    在四周,有几千万双满怀恶意的眼睛,他们在暗地里盯着咱们,只要咱们露出一丝的破绽,他们就会扑上来,把我们兄弟撕成碎片,吞吃到肚子里,我们没有资格犯错,因为犯错的代价我们承担不起。”

    花荣的一番话使得桌上的气氛变得凝重异常,花荣的话题很浅白,但是却像是一把尖刀一般插在了他们的心口,刚刚膨胀起来的那一丝欲望,瞬间被花荣浇灭。

    “哥哥放心,属下若是敢做那作奸犯科的事情,我计梁第一个砍了他们的脑袋……”

    “哥哥宽心,郑天寿必遵哥哥号令,不会让下面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哥哥……”

    ……

    几个带兵的头领一个个起身向花荣激动地保证,绝对严查军纪,严于律己。

    花荣端起酒杯和他们相碰,说道:“清风寨是我们兄弟起步的地方,你们都是跟着花荣从一穷二白,身无长物走到现在,这些都是我们兄弟用命挣来的,谁要是想从我们手中夺走,就像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我一直不愿意把几位兄弟调去别处,因为你们是我花荣最贴己的人,清风寨只有交到你们手中,我花荣才能高枕无忧地在外面打拼,我在这里谢谢诸位兄弟的支持。”花荣向着一众人深深的鞠一躬,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感激,没有这帮兄弟帮衬,他花荣绝走不到今天。

    几人心中震荡,花荣的话就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一般,在他们心中流淌,哥哥的一句信任,比一万句大道理都令他们感动。

    出身草莽的他们不懂得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他们只认一个死理,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花荣那种毫不掩饰的信任,是对他们所有心血和汗水最大的肯定,他们心中只留下六个字:士为知己者死。

    一众头领再次坐下之后,花荣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咱们当初都曾经被街痞恶霸所欺辱,被地主豪强所欺凌,当时因为各种原因,我们必须忍气吞声,今天,我们作为管理者,我不希望我们在百姓眼中成为地主豪强,街痞恶霸,我们更不能容忍这些人在我们的地盘上肆意欺压百姓,从现在起,对于市场上的黑恶势力重拳出击,所有行凶撒泼,无事生非的人全部给我抓起来,蓬莱岛的开荒团,正需要这样的敢死之士,到时间全都拉到蓬莱岛上去,让他们好好为人民做贡献……”

    花荣恨不得把脑子中各种发展势力的方法都掏出来,直接塞进这些属下的脑袋中,可惜他不会醍醐灌顶之法。

    外面的亲卫通知花荣,船队已经准备就绪,等着花荣一起启程。

    “今天就到这里,等哥哥办完事回来,再和兄弟们喝个痛快,干了~”

    “李旭,我在李婶那里放了一些东西,是回送给慕容知府的,他知道怎么做,你派个机灵的人去给他送去。

    另外,你记得探探慕容彦达的口风,你就说我想把花满楼两层的分红给他,看他是什么态度……”

    李旭听得花荣竟然要给慕容彦达送礼,顿时露出一阵迷茫,慕容彦达把他们这些人都恨到了骨子里,天天巴不得把他们都生吞活剥了,还能有什么态度?就算是送再多的钱,人家也不稀罕啊,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花荣高深莫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过多解释。

二百零四章 秀州

    自古语:苏湖熟,天下足。在土地亩产量普遍两三石左右的时期,太湖流域的苏、湖、常、秀四州的亩产,达到了惊人的五、六石,是普通土地产量的两到三倍,如此惊人的亩产量,加上四周之地正处在长江三角洲,毗邻宋朝对外海贸聚集点之一的杭州湾,使得这里的百姓生活普遍优于其他地方。

    生活在此处的人本应衣食无忧,安享富足生活,可是,随着苏州建起了苏州应奉局,百姓的噩梦也随之开始。

    花石纲是宋徽宗赵佶发明的一种徭役,宋徽宗赵佶命令成立苏州应奉局,命令应奉局的人员专职在东南之地搜刮各种奇珍异石,把这些奇珍异石用大量的劳力运送到汴京,建造一座不下于神话传说中道家的三十六洞天的福地:垦岳。

    应奉局的之人独立于官府之外,直接对皇帝负责,俨然是到东南之地办皇差的钦差,拿着鸡毛当利剑,对东南之地的百姓,索要钱谷,强加民役,掘坟毁屋,凿坏城郭,把整个东南之地弄得乌烟瘴气,哀鸿遍野。

    但凡谁家被认定为有奇石,便开始带人去翻地三尺,砸墙捣屋,拆门抬石,附近百姓还要为这些办公的人出运输费用,供他们运送奇石,再加上各层官吏贪赃受贿,趁机敲诈,花石纲之役,流毒州县者,达二十年,无数中、小型家庭为之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四处逃难。

    秀州,处在长江和黄浦江入海汇合处,北界长江,东濒东海,南临杭州湾,秀州人不忧冻馁,颇务农务,风俗淳秀,尤慕文儒,文贤人物如过江之鲤,前后相望。

    秀州华亭县城内,一条街道上坐落着一座占地颇广的府邸,此刻,临街的院墙翻倒大半,院墙上的砖石杂乱地倒在院内,本应是整洁有序的大院中,犹如被飓风刮过一般,花断草折,仅余寸许根茎露在外面,显示着它们曾经存在过。

    几个黄土裸露的大坑,有序地分布在广阔的院子中,那里曾经是有序栽种的各种树木,此刻却只留下了被浅薄黄土覆盖的坑洞。

    一片狼藉的庭院,显示着其主人必定是近期遭逢大变。

    在凌乱的院子深处,二十余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泼皮无赖,依着棍棒,拄着刀叉,围在院中那个紧紧关闭的客堂大门前。

    这群泼皮的人最前头,是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青年,头插一朵娇艳红花,正在叉腰戟指,对着紧闭的大门辱骂连连,秽言污语不堪入耳。

    大门的后面,空荡荡的大堂,家徒四壁,连一套桌椅板凳都没有,空荡荡的墙壁上一哥哥方块的新旧印记,证明墙壁上不久前曾经挂着一些书画。

    大厅中站着三个人,一个面容憔悴的老妇被一个老仆搀扶着,两人都是满脸惊慌地看着大门,唯恐外面那群气焰嚣张的泼皮无赖冲破大门冲进来。

    挡在他们两人身前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青年,手中提着一柄锋锐长剑,一张俊俏的脸上红紫一片,赤红的双目喷射出汹涌的怒火,好似要把那扇大门以及外面那群泼皮全部烧成灰烬,听到外面的泼皮越骂越难听,扭头对着老妇怒声道:“娘,让我出去把这帮禽兽砍成肉泥,孩儿实在咽不了这口气。”

    “二郎,你千万不可出去,外面那些畜生就是为了激怒你,好抓住我们的把柄,小五子已经去找唐小官人了,唐小官人马上就会带人过来,到时这些无赖自然会被唐小官人驱散,二郎你权且再忍一时。”

    听了老仆的话,那青年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胸中的怒火一下被点燃,大声怒喝道:“忍忍忍~我要忍到何时?这群畜生都打上门来了,你还让我怎么忍。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要把这帮畜生砍成肉泥,大不了我一命抵一命~”一通怒吼,脸色青红不定的青年提起利剑便往们外冲去。

    老妇猛然跨前一步,死死拉住青年的衣袖,大声哭道:“蔚儿,如果你想把娘逼死,你现在就出去,你爹被人害死了,大仇未报,你大哥刘赟音讯全无,娘在世上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娘一个老婆子也不愿再苟且的活着?”

    看到一夜白发的老母亲眼中那悲戚、无助,刘蔚犹如刀割,“噗通~”一下子跪在老妇面前。

    青年叫刘蔚,刘家在秀州虽然算不上豪门,但在华亭县也是数得着的大户人家,当家的刘多淼善于经商,生意做得颇大,是秀州有名的大粮商之一。

    可惜,自从后院那块奇石被应奉局的人知晓后,他们家的噩梦就开始了。

    若他们家那块只是普通的石头,官府拿去也便罢了,他们丝小,惹不起应奉局的人。

    可是偏偏这块石头有着重要的“使命”,刘多淼夫妻成亲多年,却无所出,一家人到处去求医问卜,几年来毫无进展,后来一个路过的游方道士为他们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去天目山,取一块成人高的灵石,埋于后院之中,只余尖角露在地面,取意灵胎破土。

    两人听后,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成想,第二年便真的诞下一子,这下两人可是高兴坏了,对着与那个道人的话语深信不疑,没过两年,两人又添了一个幼子,一家人可是把那块石头被当做祖宗一样祭拜,那道人说这块石头是儿子的长命石,不许任何人破坏,刘多淼夫妻偷偷把石头藏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谈论灵石的事情。

    可是,此事还是被应奉局的人得到了信息,刘多淼为了保住这块灵石,只好破财消灾,每年都给应奉局供上巨额的保管费用,帮助“圣上”管理御用灵石,才得以暂时保下这块石头,代价是每年都要向应奉局缴纳巨额费用,凭借刘家的粮食生意,根本顶不起如此消耗,刘多淼一咬牙,决定尝试走海路贸易。

    没想到,他们的船队在海上遇到了血鲨海贼的袭击,最终人船皆没。

    当刘多淼遇难的消息传来,刘家的天一下子塌了下来,刘家的商铺频发事故,商铺接连出事倒闭。

    先是应奉局的人上门要求他们缴纳第二年的巨额的看管费,他们拿不出来,应奉局的人直接拆墙毁屋,不仅把那块灵石挖出来强行运走,还把他们家中各种花草树木全部挖走。

    随后,跳出来无数的债主上门来讨债,亏得刘多淼长子的结义兄弟唐盛出面,把那一众债主打发走,但是依然有一部分债主不卖唐小官人的帐,把手中的债款全部交给了刘家以前的对手。

    外面那群人就是他们竞争对手家的儿子,以前刘赟在时,乖的像狗一样的存在,现在却跳出来对他们孤儿寡母百般羞辱。

二百零五章 拍死一个少一个

    “刘蔚,你个没卵子的缩头乌龟,不是要砍死爷爷吗?怎么不敢出来了?是不是躲在你娘裤裆底下哭鼻子呢,你出来,让本官人给你点儿温暖,一个不够,咱们这儿二十几个大爷呢……”

    刘蔚听得如此辱骂,怒火一下子淹没了他的心智,爬起身来提剑便往外冲。

    刘氏冲上来一把抱住他的臂膀,哀声哭求道:“韩信忍辱是神帅,越王吞粪能灭吴,能伸恶收非君子,能屈能伸大丈夫。莫要被这群畜生得逞,娘想好了,等到盛儿过来,我们就搬走,我们不要这个宅院了,都给他们,都给他们,娘只愿你们兄弟能够好好的~好好的……”

    刘氏的哀求,使得刘蔚痛不欲生,他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竟然被一群泼皮无赖如此欺凌,若是大哥刘赟在,哪里会让母亲受如此羞辱。

    外面那个纨绔子弟听到里面没了声音,心中立刻兴奋起来,对着大门吐了一口浓痰,开始更加肆无忌惮的辱骂起来,他要看看里面的人能忍到何时,只要里面的人忍不住冲出来,他立马让手下动手,把这一家人全部拿下来,送到官府去见官,官府已经打好招呼,给他们做成铁案,便是那个唐盛他爹也没法,只要这件事成了,自己一定能被那位高看一眼,倒时……

    正在臆想无法自拔的纨绔耳边听到奇怪的破空声,还没反应过来,一块厚重的大青砖携带着开山裂石之力,凶狠地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嗡~”他脑海中剧烈晃动,好似大脑都要被晃出来一般,他的脑海中只剩下黑红之色,剧烈晃动之后,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充斥他的脑海,不由自主地惨叫出声。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飞速扑倒,趴落在地上的身体,无意识地急促抽搐着,后脑勺上一个恐怖的血洞,鲜血不要命地向外喷涌,接着眼耳口鼻中都有鲜血渗透而出,只是片刻之间,他脸下的青石板就汇聚成了一个血色湖泊,红色的血泊把他的五官淹没,他头上带着的那朵鲜花落在血泊中,好似喝了鲜血后,绽放的更加鲜艳,场景显得异常恐怖。

    一众帮闲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呆了,看到那个纨绔趴在血泊中的恐怖场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查探他的生死,场面变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转身看向袭击者。

    七八个身形彪悍的大汉,从只剩下半边门框的大门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一个长了满脸络腮胡的高壮青年,随意地拍着手上的灰尘,看到一众帮闲都看向他,旁若无人地说道:“辱人生母,畜生不如的东西,这样的杂税,拍死一个少一个,你们怎么看~”

    那种从容不迫的神色,好似他刚刚踩死了一只蚂蚁,还悠然地说踩死的少了。

    一众帮闲听他如此说,没有一个人敢还嘴,对面八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几双眼睛看向他们时,眼神里面那种冰冷的杀机,让一众帮闲不寒而栗,一众帮闲纷纷把视线转向他们中间一个脸生横肉的壮汉身上。

    脸生横肉的帮闲头子看了看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纨绔,心中一阵大恐,他是被请来人保护这个纨绔的,现在自己的保护对象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他没有一点表示,他以后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横肉头子深吸一口气,大声鼓动道:“他们打死了张小官人,我们那人钱财,便要替人消灾,大家替小官人报仇,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那群帮闲相互看了一眼,里面几个老江湖都是眼神闪烁,跟随着头领大喊冲杀,却是步履艰难,倒是队伍中几个年青泼皮眼中凶光一厉,一声大喝举着手中的刀棒便冲了上去。

    那个满脸络腮胡看着冲上来的几人嗤之以鼻,从身后那名壮汉手中快速接过一块青色半头砖,在手中略一掂量,跨前般步,甩开膀子砸了出去。

    厚重的半头砖,不偏不倚正中最靠前那名帮闲的正脸。

    “嘭~”一声渗人的巨响中,掺杂着轻微的骨折声,被砸中正脸的泼皮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砸的横着倒飞回去,摔落地上时,整个脸部已经严重变形,血肉模糊的正脸,已经辨识不出眼耳口鼻,好似一个光洁的血葫芦。

    随着那块半头砖命中目标,一块块青色砖块从络腮胡身后飞出,好似一颗颗出膛的炮弹一般,“嘭~嘭~嘭……”一声声巨响声中,冲上来的几个泼皮一个个惨烈地倒飞出去,没有被砸死砸昏的人,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不似人声的哀嚎,听得后面没有冲上来的十几个泼皮心中剧烈的震颤,看到地上同伴的惨状,他们双腿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们平时在街上斗殴,流血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向对面那群人一样出手就往人致命处攻击,出招就是为了要人命的这种打法还是很少出现的,死了人,官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经验丰富的老泼皮一下就猜出了这些人的来历,除了杀人如麻的山贼,没有人敢这样出手不留情。

    有两个两个漏网之鱼,呆呆地看了身旁同伴惨烈的情形,脸色变得如纸一样苍白,他们没想到平时看不上眼的青砖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两人停在半道上进退维谷。

    看到对面的人手中没有了多余的砖头,而且一群人也没有再去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的同时,看到对方的人竟然都是空手,连武器都没带,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侥幸,要是把对方打到一两个,他们不仅能拿更多的赏钱,以后还能跟人吹嘘自己的勇猛。

    两人眼中的神情变化,几步外的络腮胡看的一清二楚,不屑地冷笑一声。

    双脚猛然发力,在地上用力一蹬,整个人好似一只下山的猛虎一般,向着左边持棒泼皮扑至,右拳在他双脚蹬地的瞬间,就已经开始后拉蓄势,当跃近那个喽啰的瞬间,拳头如打桩机的桩锤一般携带着千钧巨力,凶暴地撞击在泼皮正脸上。

    前冲的泼皮被重拳砸中,身子以更加快的速度向后横飞回去,红色的鲜血从口鼻中喷出,洒落天空。

    右边那个持刀的泼皮只感觉眼前一晃,络腮胡已经在着眨眼的瞬间砸飞了自己的同伴,他的双眼根本就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心中顿时大惧,惊恐地大喊一声,用力扬起手中钢刀,不光不顾地向着那道落地的黑影砍去。

    络腮胡不等身子在地上站稳,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横着跃进右侧泼皮侧身处,半空中已经调整好了双手,快速穿过泼皮高高举起的肩膀,双臂从另一侧环抱住泼皮的脖颈,肩膀用力顶在泼皮的肩窝里,使泼皮高举的手臂无法落下。

    络腮胡狞笑一声,如棕熊抱杀猎物一般,环住脖颈的双臂,开始用力往胸前收紧,扳动泼皮的脖颈的同时,上半身的力量透过肩膀死死顶在泼皮的肩窝,把泼皮的颈椎和肩骨挤压的咯咯直响,那泼皮整个脸上被憋得青紫一片,大张着嘴巴想要求饶,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当泼皮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

    络腮胡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他的身体带动着泼皮的上半身,一起向后跳跃而去。

    后跳的瞬间,络腮胡的双臂趁机再次用力,把身体的重力瞬间全部集中到自己的肩膀、和双臂上。

    他进行跳起来折断一根小树一般,“咔嚓~”泼皮已经到了极限的脖颈,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凶猛的发力,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骨折声。

    络腮胡在身体将要落地的片刻,单膝跪地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慢慢松开手臂,把那个脸色酱紫的泼皮放在地上。

    “不知进退,活着也是浪费粮食。”络腮胡冷哼一声,站起身来。

    抬头看向剩余十几个泼皮,那十几个泼皮看到他轻松惬意的样子,已经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一个个吓得扭过头去不敢和对面的人对视,唯恐自己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悍匪看上了,送自己一个死字,身体抖得像是在筛糠一样,眼神不住向四周偷瞄,悄悄计算着逃跑的路径。

二百零六章归还玉佩

    络腮胡指了指刚刚鼓动一众泼皮的那个横肉头子,笑着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满脸横肉的泼皮头子看到络腮胡风淡云轻的笑容,脸色却是更加苍白起来,有心想要拒绝,但双腿却不听使唤地带着身子向络腮胡小跑过去。

    他们这些泼皮也就是欺负街面上老实人,或者是那些没有权势的外乡人,也就在那些落魄的人身上找找存在感,出了这个县城,他们什么都不是。

    对面的人出手就要命,明显是绿林中那视人命如草芥的亡命之徒,和他们这些泼皮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打架斗殴到是在行,便是在打斗之中打死人也是常事,但杀人并不是他们的本意,是要让他们为了杀人而杀人,没几个人敢下这种决心。

    遇到这种完全没有道理可讲,出手就要人命的亡命徒,他们是能躲就躲,躲不掉也要想尽讨好他们,因为这群疯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脸生横肉的泼皮头子看到络腮胡淡漠的表情,心中就像是放了一块寒冰一样,整个身体由内到外散发着寒意,豆大的汗珠淋漓而下,要是今天这道坎过不去,自己恐怕就没有以后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会不会跑来给自己收尸,战战兢兢地来到络腮胡身前后,不等络腮胡说话,“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抹了一把眼泪哭诉道:“爷爷,小人该死,小人有眼不识真英雄,冒犯了众英雄的虎威,希望英雄能够放小人一条生路,小人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三岁幼子……”

    “闭嘴,再废话,爷爷马上废了你,我问你,这家的主人姓谁名谁?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院子这么乱,是不是你们弄得?”络腮胡听到泼皮头子开始喋喋不休,不耐烦地呵斥一声,他可没功夫和这种泼皮废话。

    “这里原是刘多淼刘员外的家,刘员外听说是在海上被海贼给害了,刘家这里可不是我们弄得,是应奉局的人拆的,我们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们只是被宋家那个小崽子拉来帮他讨要刘家所欠的债款,我其实不想来的,因为我平素最是敬仰刘员外这样的信人,来这里我可是半句坏话都没有说过,都是宋家那个该死的小崽子口无遮拦,不积阴德,好汉出手弄了他,真算是为民除害,像他这样的人,早晚都是横死街头的命……”

    “谁耐烦听你放这些闲屁,马上把院子中收拾收拾,带着你的人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那个横肉头子一愣,确定络腮胡不是在说笑,急忙吆喝手下人把地上挺尸的背起来,向着花荣抱了抱拳,连场面话都顾不得说,带头向院外跑去。

    “等等~”

    正在往外走的一群人身子一抖,脚下却是丝毫不听,走的更加快急。

    门口光线猛然一暗,两个魁梧的大汉拦在门口,拦住几人去路。

    泼皮头子心中踹踹地转回头来,僵硬的面孔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好,好汉有何吩咐?”

    络腮胡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我们的身份相比你们也猜出几分,道上的规矩你们懂,虽然爷爷不认的你们,但是这世上认识你们的人多的是,若是让我知道有人敢在官府那里胡说八道。

    会有人在华亭县城街道上,发现一些人*头和残肢*肉。”

    络腮胡冰冷的话语像是带着冰渣子,一群泼皮从头皮凉到脚底,这种威胁人的场面话,他们听的多了,若是普通人说出这话,他们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是这个络腮胡说出的话,好似带着一种魔力,像是在告诉他们一个事实,听得一群泼皮心惊肉跳。

    “好汉放心,给小人一百个胆,小人也不敢乱说,今天的事小人一定会让他烂肚子里,要是这帮小崽子敢乱嚼舌根子,不劳您大驾,我亲自把他们头拧下来。”横肉头子指天誓日地保证着。

    络腮胡冷哼一声,挥手示意让他们快滚。

    一群人如见了鬼一般,疯狂地向着院子外面逃去,扛着生死不知的同伴头也不回地疯狂飞奔。

    在他们心中,那些不是人,是一群索命的恶鬼,有多远他们要跑多远。

    屋子里面的刘蔚听到院子里传来的打斗声,以为是大哥的结义兄弟唐盛带着人赶来了,急忙打开门提着利剑冲出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大门打开,却看到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那些凶神恶煞的泼皮无赖,在一个大汉手下,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打死打残,地上一滩滩腥红的血液,血肉模糊的血葫芦,那种恐怖至极的场景,吓得他骨寒毛竖,手中的利剑差点拿捏不住掉落下来。

    他大怒之时,曾经大声喊着要杀人,但那只是气愤之下的发泄而已,要是真的让他拿着利刃去杀人,他还真不一定下得了手。

    活生生的人,像是杀鸡一般被人杀掉,从小顺风顺水的他,哪里见过这等修罗场,浓郁的恐惧瞬间充满他的识海,骨软筋麻,靠着手扶门框才把身体稳住,不至于一屁股蹲到地上。

    刘氏出来看到外面的惨烈一幕,直接双眼一翻,昏死过去,后面的老仆急忙从后面扶了她一把,才没有摔在地上。

    络腮胡打发完一帮泼皮,向着刘蔚走了过来,向他露出善意的微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举起来道:“小兄弟别怕,我们不是坏人,这个玉佩你认得吗?”

    络腮胡一步步走近自己,刘蔚只感觉一头带着满身血腥的凶兽向他一步步走近,吓得他只想转身就逃,可惜腿脚像是灌了铅一般,一丝一毫也提不起来,对于络腮胡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但是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心头却是猛然一震,身上猛然涌出一股力量,大声道:“那是我父亲的,快给我。”说完急忙走上前去夺过那个玉佩,仔细摩挲打量着。

    父亲带着玉佩的温煦一幕,瞬间涌上心田,他的双眼不自觉地模糊起来。

    失去了,才知道,原来,那么重要。

二百零七章 刘赟

    络腮胡透过刘蔚,看到昏在地上的刘氏,眉头一皱,抬起脚就想要进屋,去看看刘氏的情况。

    刘蔚感受到络腮胡的意图,浑身一震猛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举着剑挡在大门中间。

    络腮胡一愣。

    刘蔚眼神中那深深的恐惧,以及后面老仆眼中深深的戒备。

    他摇了摇头嗮然一笑,对着后面招了招手,大门口的两个大汉抬着一口箱子走上前来,放到刘蔚身前。

    络腮胡淡淡地笑道:“刘员外托我送的信物,我给你们送到了,箱子里的这些财货,是我对刘掌柜的一点儿心意,我还有事要办,先行告辞~”说完带着人转身远走。

    当那群人走远后,刘蔚长吐一口气,一屁股蹲坐在大堂的门槛上。

    那个人带给他的压力太过恐怖了,片刻之间他的整个脊背都浸透了,对方把自己父亲的遗物送了回来,自己应该留下他们相谢,可是想到这些人杀人如杀鸡一般,连眼都不眨一下,显然都是些亡命江湖的亡命徒,从小自己收到的教育就是里这些人越远越好。

    刘蔚听到身后母亲发出的轻微声响,急忙丢下手中的长剑,连滚带爬地来到刘氏身旁,察看刘氏的情况,发现刘氏清醒过来,急忙背起刘氏往后院跑去。

    他在床边侍奉母亲时,突然听见前院传来杂乱的喧闹声,心中一紧,吩咐老仆仔细照看刘氏,随手在门后拿起一根木棒往前院赶去。

    当他从侧门进入大堂时,却见一个身穿锦袍,手提一把赛霜似的锋锐镔铁刀的青年,带着两个大汉闯进屋来,正好和刘蔚打了个照面。

    看到那青年,刘蔚悬在喉咙口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中,一把拉住那青年的衣袖,双眼升雾,豆大的眼珠子滚落下来。

    那青年就是他大哥的结拜兄弟唐盛,与他的大哥刘赟乃是莫逆之交,刘家出事之后,多亏唐盛不断相助,才使得他们能够坚持到现在,否则,就凭他们孤儿寡母两人,早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听到有人在刘家闹事,唐盛二话不说就带着一帮帮闲赶了过来,看到院子中一片片的新鲜血泊,他也是一阵心悸,连忙问刘蔚到底发生了何事。

    刘蔚原原本本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唐盛,唐盛听后心中一惊,急忙询问对方的来意、身份,刘蔚却是一愣,表示自己并未与他们多说话。

    唐盛听后遗憾地摇头叹气,看到刘蔚不解的眼神,唐盛并没有多做解释,在争得刘蔚同意后,命两个心腹把门口的箱子抬进屋来打开。

    当那不起眼的箱子被撬开箱盖的一瞬间,屋子里的四个人全都愣住了。

    黄橙橙的金光,差点儿把他们的眼给耀瞎,金子,满满一箱的金元宝,一眼看去,少说也有四五千两之多,如此多的钱财,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在中等人家里,这也是一笔天文数字,这么多的金子,一个五口之家过普通生活,一辈子都用不完。

    几个人正对着满箱子的黄金发愣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穿云裂石的暴虐大喝:“该死的狗贼~竟然敢毁了我家,你们这帮畜生都该死~”

    震破耳膜的怒吼声,一下把还在震惊中的唐盛和刘蔚震醒过来,两人脸上同时露出大喜之色,但是随之在院中响起的惨叫声,却又使得两人勃然变色,急忙冲出屋子来到院子中。

    两条身材魁梧的昂藏大汉,从大门处冲了进来,像是冲入球瓶的保龄球一般,冲入了院中的帮闲群中,一拳一脚如闪电般挥出,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沛然可当的巨大威势,挡在他们身前的帮闲,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斜飞出去,丝毫无还手之力。

    “大哥~”

    “赟哥~自己人,别动手~”

    听到厅中唐盛的焦急喊声,携带着怒火砸出的铁拳,瞬间停留在了半空中,猛烈的拳风刮的拳下那名帮闲平静的脸上陷出一个肉窝。

    如此凶猛的拳势,却是说收就收,如此控制力实在骇人听闻。

    “大哥,他们是唐盛哥哥的园子,是来帮我和娘的。”刘蔚在上面看到刘赟两人把唐盛带来的人打的一个个骨断筋折,心中升起无比焦急之色,急忙开口解释。

    刘赟听得此话,心中怒火被他强自压下,收回沙包一般的铁拳,对着那名帮闲露出歉意的眼神。

    前面挡路的帮闲看到两头凶兽停下手来,顿时大松一口气,急忙向道路两旁退去,为两人避开一条通道。

    刘赟是刘多淼的长子,因酷爱武艺不喜读书,经常被寄予厚望的父亲刘多淼怒骂抽打,但是刘赟反而变本加厉,在街上聚集起一帮子破落子弟,称霸县城,城中人多畏惧,刘多淼差点儿被他气死,却是毫无办法。

    后来一次冲突中打伤了官二代唐盛,当时唐盛的父亲唐恪正在秀州任职,本以为闯了大祸,必定被唐家人大肆报复,没想到唐恪不但没有惩戒他,还把他带着身边,对刘赟的行为好言劝诫,经此一事,刘赟再也不做欺霸乡邻之事,反而和唐盛不打不相识,成为莫逆之交。

    前年听说五台山有一名异人,刀法入神,酷爱刀艺的刘赟心痒难搔,不顾父母反对,离家而去,在深山中跟随师父潜心学艺。

    他收到好兄弟的信件知晓家中发生重大变故,急忙和师兄一起赶了回来。

    当他看到家中如此破败的情形,一股疯狂的怒意填塞胸中,只欲把他胸膛欲要炸开来,是以对自己院中那群陌生人冲满了敌意,对他们大打出手。

    刘赟顾不得对其他人做歉,急速冲到屋内,看着空荡荡的大堂,猛然一愣,对着刘蔚大声问道:“爹和娘呢?”

    “娘在后院屋里,爹,爹,他……”话到一半,刘蔚忽然泣不成声,他才十四五岁的年龄,心智都尚未成熟,却突然遭遇到了这天塌大祸,他稚嫩的肩膀早已不堪重负,想起被人害死尸骨全无的父亲,顿时悲从中来,加上几月的担惊受怕,无尽的委屈瞬间袭上心头,脆弱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抱住大哥大声恸哭起来。

    唐盛的心中虽然只是说他父亲刘多淼在海上没了音讯,但是刘赟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看到刘蔚的表现,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紧紧抱住弟弟,双目通红一片,他并没有再多问,安慰地拍了拍刘蔚的肩膀,把他轻轻推开,深吸口气,转身朝着内堂走去,刘蔚举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急忙跟了上去。

    看着兄弟两个落寞的身影,唐盛深深叹了口气,感慨天意无常。

    跟着刘赟走进来的那个大汉,双膀抱于胸前抱,斜倚在堂屋门框上,轧脚昂头,无聊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看到屋内那满箱子的金元宝,只是震惊了一下,便没有再多关注。

    唐盛看着比结义兄长还要雄壮的大汉,心中暗赞,这是一条丝毫不输于兄长的好汉,恭敬地拱手道:“在下唐盛,和刘赟大哥是八拜之交,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听得唐盛的问话,那人向他微微拱手,咧开一张宽厚的大嘴,两排牙齿在他黝黑的面庞衬托下更显洁白,一口粗狂的西北嗓音粗声回道:“洒家韩世忠,刘赟是我师弟,你跟着刘赟师弟称我师兄就行。”

二百零八章 追赶花荣

    络腮胡正是化妆后的花荣,刘多淼的商船被血鲨劫掠,最终把自己的玉佩留给花荣,希望花荣能把自己的遗物带回去,给家人一个交代,这件事花荣一直记在心中,那块玉佩也被他精心保存着,花荣来江南,特意绕道秀州,把这件心思了解。

    至于送给刘家那笔巨额钱财,是因为刘多淼的两艘商船现在蓬莱岛舰队中。

    那两艘商船最初别血鲨的人劫了去,后来遭遇火凤凰,被火凤凰灭了后,刘多淼的两艘商船归到火凤凰的战利品中,花荣与火凤凰分别时,火凤凰顺手把这两艘船赠给了花荣,按说这两艘船几经易手,已经和刘家完全没有了关系,但是想起刘多淼的托孤,花荣最终决定把玉佩交给刘多淼的家人的同时,又取出一些金银,送于刘多淼的家人,如此,也算了了一桩心事,省的因为这两艘船,心中总感觉欠了人家一般。

    看到刘家一副不欢迎自己的模样,花荣也不在意,毕竟他们和刘家是两个世界的人,别说是刘家,换任何一个普通人,碰到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都接受不了。

    花荣带着几名亲卫直奔华亭的港口,华亭市舶司(现代上海松江)成立的时间并不长,才两年左右,但是港口里来往进行贸易船只却并不少,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花荣来江南之时共带来了七艘海船,三艘商船用来装载商品进行贸易,四艘武装的战船用来护航,花荣在蓬莱岛因为逼迫他们抓奴隶的事情,可是把那些小型海贼得罪惨了,他可不想再向上次出海那样进行冒险了,毕竟自己的命只有一条,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杭州附近的海面,驻扎着朝廷四大水师舰队之一的明珠舰队,实力非常强劲,花荣可不敢大摇大摆地开船过来,让四艘武装船在附近的海域找了一个隐蔽的岛屿停靠,他和陈箍桶等人带着三艘商船进入了杭州湾。

    花荣带着几名亲卫在秀州下船,办完刘家的事情后,他们直接从华亭坐船去往江州,寻找李俊等人。

    而陈箍桶则带着三艘商船以及北方草原上的特产,携带着由“密州(山东)市舶司”出具的公凭(官引一种),去往杭州找人进行贸易。

    花荣等人来到港口时,让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今天往下游的渡船已经没有了,想要坐船,只有明天才行,没人愿意冒险在长江上行船,今天晚上需要在此处过夜。

    花荣皱眉紧皱,如果他们没有动手伤人,一切都好说,但是他听到那些泼皮侮辱人的话语,一时间忍不住动了手,他为了震慑那些泼皮,可是下了死手,对方必定会有人死亡,出了如此大的事,官府一定会对他们大肆搜捕,如果他们敢在这里过夜,恐怕过不了今晚就会被人围了。

    花荣叹了口气,决定不在此等待,而是改走陆路,到有船的地方看情况再走水路。

    下定决心后,几人立刻调转马头向回走去,他们要在来时的路口处调整路线。

    几人正在官道上奔行间,前方道路的尽头扬起一阵灰尘,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对面六七个骑士急催马匹,迎面奔来,心中发虚的花荣几人身子一下绷紧起来。

    当花荣看到马队中刘蔚那熟悉的面孔时,心中一惊升起不妙的感觉,赶紧低下头,加快马速,只当不识。

    对面的刘蔚明显认出了他们一行人,在刘蔚的呼喊声中,对面快速疾驶的马队纷纷勒缰,一声声马匹的惊嘶声中,几人把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花荣等人眼中一冷,放慢马速的同时,手都轻轻放在武器,只要一个不对,他们将会毫不犹豫地将前面挡路的人斩杀。

    对面几人看到花荣等人减速,看到花荣等人一副戒备的样子,几人纷纷从跃下马来,表明他们没有恶意。

    当先一名大汉空着手当先走上前来,对着花荣恭敬地抱拳道:“在下刘赟,华亭刘员外正是家父,敢问哥哥是梁山哪位当家的?赐下名号,好让在下拜谢一番。”

    花荣看到全都跳下马来,便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看到刘赟奔上前来,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听完刘赟的话,他已经知道对方猜出了自己等人的来历,抱拳回礼道:“在下花荣,受员外之托,特意来此帮他带回遗物。”

    刘赟听到花荣报出姓名,转身对着后面的刘蔚大喝道:“刘蔚,过来~”

    把花荣拒之门外的刘蔚听得大哥呼喊,快速跑了过来。

    “跪下~”在花荣愕然的眼神中,

    “噗通~”刘蔚稍一犹豫,双膝着地跪在花荣身前。

    花荣一惊,急忙去拉跪下的刘蔚,还没等他把刘蔚拉起来,边上的刘赟同样跪了下来。

    花荣被两兄弟这一处弄出一脑门子汗,这个时代的人和后世的明清不一样,在宋朝及之前的朝代,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除了天地祖宗和父母之外,无论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天子圣人,都没有跪拜这一礼节,因为跪拜对人来说是极大地侮辱。

    只有在受人极大恩惠之时,才会有人用跪拜来表达心中极度的感激之情。

    看两人行如此大礼,花荣急忙侧身让开正面,用力想要把他们兄弟拉起来,他可不敢生受两人如此大礼。

    刘氏兄弟却不顾花荣的拉扯,“砰砰砰~”对着花荣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刘赟才在花荣的拉扯下顺势站了起来,刘蔚想要跟着起来,却被刘赟充满煞气的眼神逼得不敢抬头。

    花荣想要再拉刘蔚,刘赟却拦住了花荣,激动地道:“恩公灭杀血鲨满团,为家父报了那血海深仇,

    如今又冒着天大的干系,从千里之外为我家送来家父的遗物。

    看到家母和舍弟遇难时,恩公更是不顾一切的挺身而出,为了帮家母和舍弟出气不惜出手杀人。

    每一桩,每一件对我刘家都是恩同再造,如此大恩,我刘赟便是做牛做马都难以报答恩公的恩德。

    舍弟年幼不懂事,竟然把恩公拒之门外,我今天把他带来,便是让他向恩公谢罪,若是恩公心中不舒服,便是把他千刀万剐,也是应该,只求莫要寒了恩公的一片苦心。”

    刘赟一席话,让花荣心中感慨万千,说实话,当时刘蔚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确实让他心寒,可是来自后世的他,对于这种人、这种情况已经是司空见惯,倒是刘赟那一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做派,令他心中感动异常,感觉自己这一场劳碌也是值了。

    也只有在古代这种以仁义为标杆,以忠义仁孝来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时代,才能见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后世之中,情、义两个字倒是张贴的满世界都是……

    花荣这次蹲下身子用力拉起刘蔚,笑着说道:“刘小兄弟当初护母心切,孝心可嘉,我岂会有怪罪直隶?

    而且我的身份你们也晓得,绝对不能暴露半分,打伤那么多人,我也是心急想要早点离开是非之地,所以当时并没有跟小兄弟多说,以至于因起了大家的误会,我可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说完,花荣帮刘蔚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刘蔚一脸感激地对着花荣抱了抱拳,他当时完全被恐惧所支配,只想早点儿摆脱花荣这一帮亡命徒,好去看望母亲,花荣离开后他也是后悔异常,听到哥哥一番训斥,他便跟着哥哥刘赟一起出来寻找花荣,向这个对他们刘家有大恩的恩人道歉。

    没想到花荣不但不怪罪自己,还未自己开脱,这让刘蔚心中满是感激。

二百零九章 泼韩五

    唐盛看到误会解除,笑着走上前来,对花荣恭敬地拱手道:“在下唐盛,乃是赟哥的结拜兄弟,早就听闻山东小李广花荣哥哥为人仗义疏财,急公好义,是个为了兄弟能豁出命去的奢遮英雄,在下对哥哥心幕已久,常思索去梁山拜会英雄,可惜俗事缠身,不能如愿,天幸竟然在此处见到了哥哥,在下实让欢喜无限。”

    “唐兄弟的夸赞,花荣可是愧不敢当,花荣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当不得唐兄弟如此夸赞。”

    刘赟满脸激动地道:“若是天下人都有恩公如此想法,这天下早便太平了,恩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和唐兄弟对恩公仰慕已久,想找个地方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恩公一定要赏脸,给我们个机会聊表寸心。”

    “能结识两位好兄弟,是我花荣三生有幸,千万别再恩公恩公的叫了,花荣实在承受不起。”说完一脸为难地道:“两位,不是花荣矫情,而是真的还有事情需要去处理,改天再来的时候,花荣做东,一定跟兄弟们喝个痛快。”花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拒绝他们的邀请,毕竟自己在城中一番大闹,官府正在满世界的抓他们,这个时候还留在这里,纯粹是给人家添麻烦。

    “花家哥哥不必为城中的事情担心,哥哥只管跟我们走,我在浙江唐家虽然算不上望门、贵族,但是家父在这浙江地界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哥哥随我到家去,绝不会有人敢来寻麻烦。”唐盛看花荣流漏出的犹豫神情,立马就猜出了花荣的顾虑,拍着胸脯替花荣后顾之忧。

    刘赟也是一脸恳求地邀请花荣过去,花荣看实在推辞不过两人的热情,只好随着几人去。

    “花寨主,洒家听说鲁达在你那里过得不错。”正行走间,后面的韩世忠驱马上前来,昂着头向花荣问道。

    花荣并不认得韩世忠,刘赟一拍脑袋,向韩世忠投了个歉意的眼神后,赶忙把韩世忠介绍给花荣。

    听到这个痞里痞气的家伙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韩世忠,花荣脸上顿时露出震惊之色,回过神来,连忙抱拳道:“你就是“泼韩五”,鲁大师在我那里可是没少提起你,说你勇猛过人,为人坦荡,胸有韬略,是个令人敬佩的英雄。”

    韩世忠是南宋初期名气仅次于岳飞的名将,而他官职更在岳飞之上,一生征战,为宋朝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为人正直果敢,是个不可多得良将。

    韩世忠听得花荣的话,脸上立刻出现不屑之色:“呸~少蒙洒家,鲁达那个莽夫不在背后说洒家坏话,就算是洒家烧高香了,洒家可不信他会说我的好话,当年那厮仗着一身官皮,可是没少欺爷爷,爷爷为此苦修武艺,就指望着武艺大成,把这个莽夫狠揍一顿出气,没成想我刚回来,这个莽夫竟然去当了个秃驴,让爷爷差点儿把牙笑掉。”

    对于他的话花荣也是哈哈大笑,当初花荣出于好奇问过鲁智深,认不认得韩世忠,没想到两人还真认识,而且韩世忠还在他手下吃过不少亏,他说韩世忠当年是个泼皮,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和人打斗,人称“泼韩五”,鲁智深因为身份的缘故,曾经多次修理闹事的韩世忠。他评价说韩世忠人倒是并不坏,还颇有侠义之心,但是为人太过桀骜不逊,不懂得收敛,总是得罪人。

    后来韩世忠忽然消失了,鲁智深还怀疑是不是得罪了哪个权贵,被人暗地里给做了,为此还偷偷调查了一段时间。现在看来鲁智深猜错了,这家伙明明是被鲁智深欺负的狠了,跑到深山中去憋内功,好回来找鲁智深报仇。

    “这你可就错怪大师了,他确实没骂过你,常说你这个人其实心底不坏,就是脾气太倔,经常得罪人,你消失后,大和尚怕有人害你,还专门去帮你调查过。”

    “还有脸说我倔,他也不想想当年野驴鲁的名号是叫谁的,正好,他现在还真成了个秃驴……”

    韩世忠口上不依不饶,但是花荣却从他眼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暖意,知道这也是个死要面子,外冷内热的家伙。

    几人一路说笑着,来到一处位于县城之外的庄园里面,这处庄园是唐盛的父亲在秀州任职时置办的产业,他父亲唐恪现任杭州通判,(通判相当于副知州,主要职责是监察州县百官,知州所颁布政令必须有通判共同签名方能生效。)唐盛其实并不在此处居住,而是随着父亲在杭州居住,但自从得知刘家出事之后,便搬来秀州居住,想要近处帮扶一下刘家母子。

    来到庄园后,唐盛准备了一座江南之地特色的酒宴,吃的花荣赞不绝口,推杯交盏的几碗酒一下肚,几人变得更加熟络起来,兄长弟短热闹非凡,席间,刘赟忍不住询问花荣他父亲的事情,花荣便放下酒杯,把他坐船出海后到别火凤凰相救这些事情,细细讲几人听,至于被火凤凰救了之后的事情他并没有多讲,只是一句话掀了过去。

    听花荣讲完当时发生的事情,几人都沉默起来,便是傻子都能知道,刘多淼在海上出事,绝对不是简单的运气差,在海上碰上了海贼那么简单,这明显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船队教头施正等几个不正常的护卫,就是别人放在刘多淼商队中的旗子。

    花荣顺便说了自己的猜测,当初陈箍桶怀疑是不是梁山内部出了内鬼,为此,对着血鲨的俘虏进行了严刑拷打,还专门把穷奇手下那个对梁山深有敌意申不凡拉出来审问,最终却是所有人对这个事件并不知情,如此他们便可以肯定,血鲨的人并不是为了花荣而抢劫的,他们的真实目标就是刘多淼的船队。

    对于花荣的猜测,唐盛证实了这一点,刘家破败的太过迅速了,简直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如此快的落败速度完全不符合常理,而且突然冒出这么多的债主也很不寻常,此事早便引起了唐盛的怀疑,唐盛想要对此事进行深入调查,却是发现一路上阻碍重重,使他的调查根本无法往下进行,还不断收到各种警告和威胁,使得这件事情变得迷雾重重,他心中猜测,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但是这种事情急也没用,只有在暗地中慢慢进行调查,等有了一定的结果之后,才能下结论。

    一番沉默之后,几人只好先把这件事情放下来,端起酒碗来,一碗接着一碗地碰起来,唐盛和刘氏兄弟频频向花荣敬起酒来,花荣本想谦让一番,韩世忠却在旁边冷嘲热讽,花荣一恼,直接端起酒碗跟韩世忠飙起酒,两人也不吃菜,摆上两排的酒碗,把那酒直接当成白开水往肚子中倒,事实证明,经过两世为人的花荣,酒量确实大的吓人,一通酒下去,直接把不服输的韩世忠灌到桌子底下。

二百一十章 江州

    花荣第二天醒来之后,推辞了唐盛的盛情挽留,执意要走,刘赟想随着花荣一起上梁山,花荣心中对于这个高手很是眼馋,不过却安抚他,等花荣从江州回来之后再做打算不迟,毕竟这是决定刘赟后半生命运的重大抉择,一但做出抉择,便再也回不了头,刘赟此时做出的决定,有着很大的报恩成分在里面,花荣不想给人一种挟恩图报的印象。

    再者,刘赟的家中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若是不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心中总有一根刺在,便是上了梁山,心中也是时时有着放不下的执念,倒不如把家中的一切事物全部处理妥当,顺便趁着这段时间思考一下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辞别时,唐盛已经为花荣等人找好了一艘小型的渡船,船里面都是知根知底的水手、船夫,最大程度避免花荣等人身份的暴露。

    江州(今江西九江)地处潘阳湖和大江交汇口,是座历史名城,有吴头楚尾之称,三国时期称做柴桑,是东吴的都城所在,元末陈友谅称帝所定都城便是江州,由此可见江州的地理位置重要性。

    花荣在江州边上登了岸,为了不引人注意,花荣只带张虎一人下船来,其余人马都留在船上等候,花荣之所以在江州登岸,便是想要先来寻找原著中在此处当鱼牙子的“浪里白条”张顺,只要能找到张顺,“翻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等人就更加容易寻找,毕竟张顺和李俊一伙人同被称为揭阳三霸。

    花荣和张虎两人顺着江边,分头向边上卖鱼询问认不认得“浪里白条”张顺,当花荣问了一大圈却发现,竟然没人知道张顺这个人,等到往另一边去询问的张虎回来,却发现对方也是一无所获。

    花荣一阵苦笑,想必是自己来得早了,张顺那家伙恐怕还在浔阳江上跟着他哥哥张横做那无本买卖,此时还没有来江州这边讨生活吧!

    两人转了半晌,眼看太阳到了头顶,肚中饥肠辘辘,两人便寻思找间酒楼先把肚子填饱,再想别的办法,若真的不行只好到揭阳岭附近再做打算。

    两人在街道一边寻找酒楼,一边慢慢观看道路两边卖的各种有别于北方的特色商品。

    忽然,前方街面上出来一阵大声喧闹嘈杂声,花荣连忙驻足观看,却见前方视线被人群挡着的街道另一头,有着无数恐惧的惊叫声,惊叫声中还掺杂着沉重的货摊、杂物被掀翻倒地的落地声。

    花荣心中怀疑是不是山里的野兽窜进了城里,在街道上乱拱一气时,挡着两人视线的几个路人惊慌地向着路两边避开。

    却见一头浑身黝黑比成人还要高大凶猛巨兽分开人群,从街道另一头横冲直撞了过来,一路上,无论前面挡路的是来不及逃跑人,还是沉重货担、货摊,都被他直接冲撞出去丈许远,一路奔过,街上人翻马仰,货物洒落一地,凶野蛮横之势威不可当。

    在那高大巨兽的身后,一群手持棍棒刀叉的汉子,紧紧追着这头野兽,大声喊打喊杀。

    花荣两人提前逼向街道两旁,省的鱼池遭殃。

    当那头野兽奔的近时,花荣才看出来,这哪是什么野兽,明明是一个浑身漆黑壮汉,人们常形容壮硕的时候喜欢用健壮如牛来形容,可是花荣这家伙除了头上没有张两只牛角,根本就是用两条粗壮下肢站立起来跑路的大黑牛,牛魔寨的卞祥给花荣的印象已经是雄壮之极,这个像是黑牛的黑大汉虽然不如卞祥高大,但是论起体魄健壮来,看起来竟比卞祥还要强健几分。

    此时才刚刚泛春,温度还不太高,别人还穿着一身厚厚的衣物来保暖,这个黑大汉却是敞胸露怀,把胸前大片的黑壮肌肤裸露在冰冷的寒风中,寒冷的天气好似对他不起一点作用一般。

    路中间一个挑着两担蔬菜的老农,因为行动迟缓来不及躲闪,挡在那头黑牛身前,黑牛张口咆哮一声,冲锋之势不但不加减缓,反而双腿加力,加速向着那个老农冲撞过来。

    在老农恐惧的大叫声中,冲锋的千钧巨力撞击在老农身上,老农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撞的斜着腾空飞起,好在老农身子下落的地方刚好有一个鱼贩摆着两筐鱼在贩卖,老农的身子重重地砸落在鱼筐上,“嘎吱~”响声中,筐碎鱼飞,腥水四溅,掉落在地上生命力顽强的大鱼在地上挣扎乱跳,那个老农在地上滚了几滚便没了声息。

    花荣眼神发冷地看着这一幕,想要上前去看那老农的伤势,却猛然瞧见那黑牛前冲的道路上,一个扎着两个冲天辫儿的五、六岁小童,忽然跑到路中间去捡一个掉落在地上的布老虎,幼童所处的位置,刚好挡住那头黑牛冲锋的道路上。

    那孩童高兴地捡起布老虎的瞬间,刚好转身看到凶煞之气狂暴的黑牛,瞬间被那股凶暴的气势吓傻了,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地望着飞撞而来的黑牛,路边的行人、商贩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喉咙眼出,纷纷发出惊呼之音。

    那头黑牛看到身前那可爱的稚童,奔跑速度依旧是丝毫不减,雄壮的身躯直挺挺向着道路中间那个小童撞去,以这黑牛狂暴的冲撞力,如此小的幼童单薄的身躯哪怕是被他碰到,都是重伤的结果,正面撞中,非死即残。

    站在路边的孩童母亲,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孩子跑到了路中间,母亲发出撕心嘞肺的尖叫声,向着自己的孩子疯狂地冲了过去,可是太迟了,那头黑牛已经冲到了惊恐的思维停顿的幼童身前。

    周围很多人都不敢看着人间惨剧,纷纷手臂遮住眼,口中惊呼不断。

    在这最紧急的时刻,那头黑牛好似听到了众人心中的祈祷,冲锋到孩童面前时,竟然没有从稚童身上碾踏过去,而是一把抓住那个孩童稚嫩的肩膀,把他单手抓了起来,继续向前冲锋。

    周围的人看到孩童无恙,悬着的的顿时落了下去,还没有等他们的心脏完全落下,黑牛的一个动作,让他们的心脏差点跳出来。

    那个蛮牛竟然丧心病狂地犹如丢破玩具一样,把手中抓着的幼童,朝着路边墙壁上一把甩了出去,周围的人纷纷紧张的大声尖叫起来,以稚童那尚未长成的稚嫩身体要是被砸实了,非得当场骨断筋折,那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稚童母亲发出撕心裂肺的绝望悲呼声。

    在悲剧发生的千钧一发之际,花荣从地上一跃飞起,在半空中用双臂抱住稚童,双腿在墙壁上一蹬,抱着那个稚童平稳地落在地上。

    围观的群众将跳出喉咙的心脏,这才再次落回了肚中。

    花荣把怀中的稚童交给张虎,看到那蛮牛对如此幼童都下得如此狠手,简直畜生不如,胸中一股狂野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一声暴喝向前疾奔,飞速向着那头在前头冲锋的黑牛追了上去。

    当他的身子从一侧超越那头黑牛时,花荣再次发出一声爆喝,整个身子猛然拔地而起,身子在空中略一调整,双腿并行提起,整个人犹如一跟被横着抬起的撞城木一般,携带着千钧巨力双脚,瞬间踏出,携带着花荣百多斤身子重量,以及一双腿上巨大的爆发力,瞬间踏击在跑过的那头蛮牛的左侧胸腹处。

    踏击出灰尘四起纷扬,那头正在向前冲锋的黑牛,被花荣这突然爆发的狂野一击,踏的整个身子毫无反抗地横着飞了出去。

    “轰~”那头黑牛几百斤重的身躯,重重地砸击在路边一家绸缎店前一段装饰用的的木栅栏上,那条木栅栏顷刻之间被撞了个粉碎,上方沿的瓦片以及漫天的尘土,扑簌簌向下面乱掉,扬起一阵尘雾,绸缎庄里正在做生意的掌柜和伙计吓了一跳,急忙奔出来查看自己房子被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家伙敢来强拆自己店铺。

    当伙计和掌柜的出来一看,自家的装饰栅栏碎了一地的木头,一头壮硕的野兽爬了起来,便起身便“呸呸呸~”吐个不停,掌柜的和伙计还待看个究竟。

    “啊~”一声霹雳似得怒吼声在门前炸响,屋顶好似被人用重物撞击一下,回撤再次扑簌簌地往下掉,掌柜的和伙计被这一生突兀的炸雷吓得心脏差点爆开,当看清尘雾中走出来的野兽真容时,“娘咧~”一声瞬间窜回了店内,紧紧关上店门。

    却见那头黑牛从灰尘中走出来,一张黑大的脸盘真似秃了毛的牛脸,一双血红色的眼珠子凶光四射,脸上满脸的乱遭胡须好似一根根粗壮的钢针,好一个凶丑暴虐的大汉,花荣看到他那张恐怖的脸,也是吓了一跳,这家伙和那个吃人肉包子的“地藏头陀”广惠有的一拼,两人站在一起就是黑恶双煞。

    那头黑牛血盆大口一张,发出一声刺耳啊咆哮:“长了鸟脸的鸟人,俺没招你,你竟敢来讨野火吃,俺今天要把你这鸟人的鸟头砸碎。”

    说完,怒气蓬发的黑牛张着双膀就要上前和花荣撕打。

    后面那一群举棍棒的人却在此刻追了上来来。

    那黑牛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冷哼一声,转头对着花荣吼道:“该死鸟人,你别跑,等会儿俺回来拿大斧头砍死你。”说完再次扭头向前跑去。

    花荣一口恶气还没地方发出来,怎么会放他走,迈动双腿再次向着黑牛追了上去,看准时机,一个矮腰扫腿,拌在黑牛抬起的脚腕上,用力往后一勾,把正在半空双腿交换支撑的腿勾了起来,不让那支脚落地。

    正在向前疾跑的黑牛一个措手不及,重心已经前移的沉重身子,没能等到左腿的支撑,上半身依旧顺着惯性向前飞去,而他的下半身却被花荣死死勾着,来不及前移。

    “嘭~”蛮牛那几百斤的身子重重趴倒在地,前冲之势不止的身子随着惯性向前划出近丈远,才停了下来溅。

    “你伤了别人,还没有向人道歉,想走没那么容易吧。”花荣冷着走到趴在地上的蛮牛的身前,抱着双臂冷声说道。

    蛮牛趴在地上“呸~呸~呸~”再次往外吐尘土,心中的怒火疯狂燃烧,眼前这个人无缘无故打倒自己两次,今天一定要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蛮牛双手在地面上用力一撑,想要从地上弹起来。

    站在身侧的花荣感觉到黑牛身上突然爆发出的那凶暴煞气,眼神一冷,一脚蹬在正在爬起的黑牛的胸侧肋骨处,把蛮牛整个人蹬的横着飞滚出去。

    那黑牛在地上翻滚一圈后,顺势站了起来,浑身肌肉猛然炸起,双目犹如要滴出血来,张开血盆大口对着花荣发出疯狂的咆哮,巨大的音波好像有形有质一般,向着花荣面部撞击而来,使得花荣不由自主地拿手臂挡在脸前。

二百一十一章 街斗

    黑牛似的大汉一双大脚在地面用力一蹬,张着如钢筋一般的五指,像一头暴怒的暴熊一般,咆哮着向着花荣抱抓而来。

    这个黑大汉那一身怪力何止千斤,比牛都要凶猛,若是花荣被他这一招熊抱抱住,不死也的重残。

    花荣心中一凛,看准黑大汉扑击时露出的破绽,矮身跳步从一侧闪了过去,顺势抬起一脚,奋力侧踹在黑大汉宽阔的背上,花荣感觉自己这一脚好像踹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般,小腿肌肉都震得都有些发酸。

    正在前扑的黑大汉来不及止住前扑之势,又被花荣重重踹了一脚,整个身子一下子失去控制,趴倒在地上。

    沉重的踹击力,丝毫没有把这个黑大汉重创,在花荣凝重的眼神中,黑大汉再次爬了起来,哇哇大叫着,再次向花荣扑击过来。

    这个黑大汉打架斗殴,全是依仗着身上猛过野牛的怪力,而且浑身肌肉坚实无比,好似练过十几年金钟罩、铁布衫等横炼功夫一般。

    便是花荣突破天级后,身上力量变得越加强横,但是打在他身上,好似在跟他挠痒一般,丝毫不见黑大汉的表情有任何变化,他就像一只打不烂的机器一般,不知疲倦地爬起来,一次次向着花荣发动攻击。

    周围百姓看着花荣打沙包一般,“砰~砰~砰……”大出一声声令人心痛的重击,一个个心惊肉跳,唯恐花荣失手打死了人。

    而那个黑大汉完全颠覆了他们对人体承受力的概念,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耐抗的人,无论多么重的攻击,打在他的身上都起不了作用。

    他们都怀疑这个黑大汉的身子是不是用铁打造的,要不然花荣如此重的攻击,打了这么多下,这个黑大汉还是如此活蹦乱跳,若真是肉做的,恐怕早就一名呜呼了。

    花荣脑仁开始发疼,手脚都产生了轻微的酸麻感,这个黑大汉的耐打能力实在让他无语到了极点,他心中越来越不耐,手下也越来越重。

    但是这个黑大汉好似小强一般的顽强的战斗意志,让他产生了一丝敬意,所以他迟迟没有下死手,否则这个完全凭借蛮力战斗的这个黑大汉,在他这个搏击高手眼中,身上到处都是破绽,若是专门打击对方脖颈、心脏等致命点,这个黑大汉恐怕已经被他打死当场。

    心中正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抗揍的黑牛中时,身子再次习惯性的向左侧一闪,躲开黑大汉又双叒叕地扑击,还没等他紧随而至的攻击发出,腰间猛然一紧,自己竟然被黑大汉盘子粗细的铁臂,一下子环抱在了腰间。

    腰间传出一股庞大的巨力把他拦腰拔地而起,花荣心中大吃一惊。

    那个黑大汉看自己阴谋得逞,血盆大口发出猖狂的大笑声,一双铁臂抱着花荣的腰部,开始用力往中间收缩,他要把这个屡次戏耍他的可恶鸟人,全身的骨头都抱碎。

    花荣感受到腰间那巨大大的挤压力,急忙聚起身体的力量和他抗衡。

    直到此刻,他才最直观的地感受到这个黑大汉一身怪力的可怕,他感觉自己身上那强横的力量,竟然隐有不敌之兆,短时间尚能抗衡一二,时间一长自己恐怕真的要阴沟里翻船了。

    花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思辗转间,猛然想起一招阴损的招式,两只手用力固定在住黑大汉的太阳穴上,两根大母指同时用力按向黑大汉凶恶的大眼上。

    黑大汉脆弱的眼睛收此攻击,疼的哇哇怪叫着摇动头颅想要避开花荣双指的攻击,可是无论怎么晃动,都甩不开花荣的双手,最后一怒双臂一用力,把怀中的花荣一把向着背后抛了出去。

    早有准备的花荣一把抓在黑大汉的衣服后领上,顺着后抛之势,身子在黑大汉头上做了一个后空翻,轻巧地向黑大汉背后落去。

    花荣抓着黑大汉后领的手臂在空中使力一拉,借用巧劲,落地的瞬间,身子紧紧贴着黑大汉的后背,两人变成了背贴背的姿势。

    而正在捂着生痛双眼大嚎的黑大汉。被花荣一拉后领,上半身不自觉地向后仰了起来。

    落地的花荣接着他仰身时,身子重心偏移的刹那,屈膝弯腰,双臂快速从自己的头顶插过黑大汉的腋窝,双腿和腰间用力斜向上一提,黑大汉沉重的身体一下被花荣背的双脚离了地。

    无论是武功多么高强,力量多么勇猛的人,只要在战斗中被对手逼得双脚离了地,身子没有着力点,就像和被对手按在砧板上的鱼一般,只能任由对手予取予夺(玄幻中修仙者的除外,他们不走平常路!)。

    黑大汉脚下没了跟,一下子慌了神,也顾不得理会疼痛的双眼了,急忙挣扎着扭动身子,想要从花荣的背上翻身下来。

    可惜,已经晚了。

    花荣费尽心思才完成了这个摔技前置动作,就差临门一摔了,如何会再给对手留下念想。

    不等黑大汉做出多余挣脱的动作,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出来,雄壮的黑大汉犹如一个木桩一般,头上脚下被花荣摔了过来。

    为了加大摔技的杀伤力,在黑大汉头朝下从半空往地面掉落之际,花荣顺着黑大汉的下落之势,双臂紧紧控制住黑大汉下落的身体,一起往下落去,使得花荣身体的重量同时压在黑大汉身上。

    黑大汉好似一颗几百斤重的陨石从空中砸落下来一般,后颈及背部结结实实地与大地来了一次撞击。

    “咔嚓~”沉重的撞击声中,一声清脆的骨折声清晰可闻。

    周围的百姓感到脚下的地面为之一晃,心头都跟着黑大汉的砸落而猛然一颤,一颗心紧紧地揪了起来,刚刚还恨不得这个黑大汉被千刀万剐,在这一刻,他们却忽然对这个丑陋的黑大汉升起了一丝同情心。

    整个场面变得鸦雀无声,周围的人都心中复杂地看着地望着摔在地上后,便静止无声的黑大汉。

    刚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的花荣,看到黑大汉口鼻出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不妙的感觉,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刚刚那一下摔技他自己都感觉太狠了,若不是被黑大汉逼得急了,他绝不会轻易使出如此重击,因为他知道这招的狠辣程度,中过这个杀招的人,不死也残,是一个极度残忍的摔技。

    花荣看着地上无声无息的黑大汉,心中此刻踹踹不安地想道:这家伙不是被自己打死了吧,虽然自己不怕官府的人,可他也不是个杀人狂,若是这样打死了人,他也会良心不安。

    花荣连忙快速走上前,弯下身子用手去探黑大汉的鼻息。

二百一十二章 黑牛,铁牛?

    花荣刚弯下要腰,黑大汉紧闭的双眼猛然挣得如铜铃一般,一道厉芒从他牛眼中爆出。

    花荣被这个家伙一番炸死吓了一大跳,一下子直起身子,急忙抬脚便向后退去。

    没成想脚刚刚离地,一双铁箍同时抓住了他的两个脚踝,花荣心中大惊,刚想要发力挣脱,脚踝上一股无法匹敌的巨力一下把他掀翻出去。

    “砰~”虽然紧急时刻花荣做了倒地防护,但是巨大的震荡力透过他的后背肌肉,直接传入他的五脏六腑,五脏六腑好似被震荡的移了位,剧烈的疼痛袭上脑仁的同时,眼花头晕、恶心呕吐一起袭了上来。

    花荣紧咬牙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想要让剧烈翻滚的五脏,凭借人体的恢复力自动回复平静。

    黑牛看到自己奸计得逞,血红的眼珠子爆射出兴奋的厉芒,手脚并用在地上一撑,如一只跳跃的蛤蟆一般,跳起身来,兴奋地大笑着一跃而起,把他几百斤重的身体当做武器,朝着地上动弹不得的花荣砸来。

    地上的花荣双目一凝,这家伙的身体最起码有三四百斤重,如此砸下来,不是要了自己的小命吗?

    花荣再也顾不得身体的剧痛和不适,把双腿快速蜷缩到胸前,双膝盖紧贴在胸口上,脚底朝上,一双眼睛冰冷地锁定半空中那张兴奋的血脸。

    喉管中发出一声闷吼,一招兔子蹬鹰,花荣蜷缩在一起蓄力的身子,如一根被压缩到了极致的弹簧一般,突然爆展开来。

    穿着硬底靴的大脚,凝聚着花荣的全身之力,在精准地撞击在黑大汉那张兴奋的丑脸上。

    “砰~”

    黑大汉一那张丑脸,被撞击的瞬间凹了进去,硕大的脑袋被蹬的迅速后仰。

    正在下落的身体以更快的速度向后仰飞出去,口中涎水、混杂着鲜红,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甩出一道晶莹的水线。

    “轰~”又是一声沉重的砸落声,周围的百姓心惊肉跳地看着接连被暴击的黑大汉,对他的憎恨之心,在此刻已经全部化为了浓浓的怜悯之情,连续被人如此凶残的暴打,也不知道这个黑大汉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纷纷用一双期盼的眼神,看着再次躺倒地上悄无声息的黑大汉,想要看看他是不是还能再次站起来。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花荣蹬飞黑大汉之后,不做丝毫停留,一个鲤鱼打挺飞身跃起,顺着黑牛飞出的方向急速追袭。

    花荣是彻底被这个家伙的抗打能力惊吓到了,如此耐抗的黑大汉。让他不禁想起了同样耐揍的金兀术来,不过这个黑大汉明显比兀术那小子更耐抗,既然这家伙那么耐抗,花荣不想再给这家伙机会了,否则他真的有可能要翻到这条阴沟里了。

    花荣跨坐到黑大汉的“牛躯”上,双膝顶着他两条肩膀左手用力抓住黑大汉的领口,双眼观察那个黑大汉的反应。

    花荣发现黑大汉的一双牛眼中虽然没有焦点,但是依旧有着一丝神采,说明这家伙还活着,只是暂时被打懵了而已。

    花荣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是毫不客气的一拳砸了下去。

    看到那个黑大汉因为脸上剧痛而略显清醒,花荣对他大声吼道:“服不服~”

    那个黑大汉只是迷茫的望着花荣,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砰~”

    “砰~”

    “砰~”

    ……

    花荣每打一拳,便问一句,拳拳到肉的凶狠撞击声,如擂鼓一般在黑牛的黑头上响起,鲜血四溅,地面上都染成了血红一片,便是花荣手上身上都沾满了红色的鲜血。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心脏跟随着花荣血拳的起落,心惊肉跳地不停颤动着,胆小更是的捂着双眼不忍再看。

    那位儿子差点被黑大汉摔死的母亲,用手紧紧捂着儿子的双眼,她那满心的怨恨,随着花荣一次次的暴打,早已烟消云散,此刻反而为这位恩人担心起来,生怕他因为打死人而吃了官司,嘴里不停祈祷着那个黑牛千万不能死,就这样认输算了。

    可能是听到了周围群众的祈祷声。

    “莫要打了~莫要打了~俺铁牛服了,服了,俺服了……”呜咽的声音,从黑大汉口中含糊地吐出。

    花荣长长舒了口气,但是举起的拳头还是用力砸了下去,厉声道:“真的服了,还是又要耍诈?”

    “别打了,真服了,俺打不过你,俺不和你打了~”

    看到他眼神中满是畏惧的神情不似作伪,花荣才冷哼一声,松开他的领口站起身来。

    “好~”

    “好~”

    “英雄打的好啊~”

    ……

    看到那黑大汉还能说话,围观的百姓顿时发出由衷的喝彩声,这个黑大汉在这里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百姓,因为没有犯大错,官府也不管他,很多百姓受过他的气却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看到他被人按在地上一顿狂揍,积攒多时的怨气终于发泄出来,比自己亲自揍他一顿还要舒坦,兴高采烈地喝起彩来。

    那黑大汉躺在地上,用青肿的眼睛望着花荣,眼神中充满了畏惧。

    花荣听到他自称铁牛,再联想起此处是江州,一下子便想起了这家伙的身份,除了在江州做小牢子,大名鼎鼎的李逵李铁牛,还能有谁会这么抗揍?

    看着他犹如受气小媳妇一样躺在地上看着自己,便皱着眉说道:“行了,起来吧,我带你去看大夫。”

    “俺不去,俺怕治好了你又来打我……”

    花荣一时反应不过来,疑惑地道:“我给你治好了,为什么还要打你?”

    “爷爷~俺~俺哪知道,俺又没惹你,你上来就打俺一顿,俺哪知道咱们是不是有仇啊。”铁牛大眼一蹬,本想自称爷爷,看到花荣投过来凌厉的眼神,赶忙转换称呼,感觉到花荣应该不会打自己了,便从翻身从地上爬起身来,用满是尘土的袖子在脸上用力擦了一把,弄得脸上、胡子上满是鲜血和尘土,花、红一片,看上去极为渗人。

    这时,那群手持棍棒的人看到战斗已经解决,其中一个留着两个小胡子的中年人走了上来,畏惧地走过来,向花荣掐笑一下,然后畏缩地对着铁牛道:“李大郎,你输便输了,这次我们也不要你的本钱了,你把我们的钱还来,可好。”

    花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李逵怀中鼓鼓囊囊的,胸口还露出一角深色桌布来。

    满脸血污的李逵牛眼一瞪,快速把那露出的一角塞回怀中,昂起脖子怒吼道:“爷爷以前没少输你们,这次俺先借来使使,把这些送给戴院长,让他给俺某个差事做做,等俺的差事成了,再一发还你们就是,怎么这么小气?

    莫要再来聒噪,小心惹得爷爷性发,大斧子把你们砍成肉泥。”

    花荣听他一番谬论,心中苦笑,还是第一次见到抢钱都抢的这么理直气壮之人,看到对面那汉子脸都气青了,花荣插嘴道:“行了~铁牛,把钱还给人家,要使多少钱,我这里再借给你使用,别让人家笑话。”

    铁牛不情愿地把上衣里面那个桌布布兜掏了出来,一把丢在地上,布兜系着布条被震的散落开来,露出里面一堆铜板和一些碎银子。

    那个中年人脸上一喜,弯腰去拾那一兜银钱,铁牛却猛然弯腰向着地上那钱堆中间抓了一把,瞪着牛眼道:“这些是俺的,俺要留些吃酒。”

    对方那汉子快速拾起布兜,脸色难看起来,铁牛那簸箕大的巴掌一把抓下去,把银钱抓走一小半,这如何能行。

    花荣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上下晃动着十指做了个活动身体的架势,双眼直直盯着李逵不说话,铁牛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畏惧的神色.

    “哗`”把手中抓的钱洒在身前那汉子身上,嘴里不耐地喊道:“给你~给你~都给你~”

    那汉子忍气吞声地招呼人,一起把地上的钱捡了,向花荣道谢后带着人走了,看到人慢慢散了,那个母亲带着自己的稚童走过来,向着花荣千恩万谢。

    花荣看着眼泪未干的稚童,恐惧地趴在母亲的怀抱中不敢露头出来,心中一阵不忍,蹲下身子摸了摸稚童的小脑袋,沉着脸对李逵道:“铁牛,向这位小家伙道歉~”

    “凭什么~俺不道歉,俺又没做错。”

    “就凭你打不过我,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一直打到你道歉为止。”花荣站起身来,冷冷地盯着那头黑牛,身上狂暴的气势再次攀升,做出一副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二百一十三章 李逵张顺两冤家

    李逵看到花荣摆出再次动手的姿势,猛然感觉到身上皮肉生痛无比,畏惧地缩了缩脖子,嘴里嘟囔了一句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话语,两只手抄在袖子里,来到两母子身前,低下一张满是血污的花脸,向着看他一眼便死死抱着妈妈,不肯露出一丝小脸的幼童瓮声道:“小子,小时候俺爹说过,小孩子越打越结实,小时候俺爹经常把俺丢来摔去的,你看俺现在长得多结实,你要是像想像俺一样结实,就得多练练……”

    李逵自顾自地说着,却不知道他那脸鲜血的狰狞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地狱厉鬼,小孩子听到他近在耳前的声音,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死命往母亲怀里拱,莫说小孩子怕他,就是孩子的母亲看到李逵凶恶的模样,也是吓得脸色苍白,颤抖着身子头都不敢抬,双手死死护着幼子,唯恐这个恶鬼把自己孩子抓走了。

    花荣无语地轻拍额头,无奈地把自我良好的李逵拉了回来,眼角看见幼童曾经去捡的布老虎翻着肚子躺在路上,便跑过去把它捡了回来,把表面的灰尘拍掉后,蹲下身子,用布老虎把那个吓坏了的小孩子哄得破涕为笑。

    看到幼童并无大碍,花荣笑着示意两母子回去,两母子对花荣再次感谢一番,转身快步离去。

    花荣想要去找那被撞倒的老农时,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张虎告诉他,那个老农在两人打斗之时,便醒了过来,在一众人的帮助下,收拾了菜担已经自行走了。

    花荣不禁感慨还是古人实诚,遇到事情若是能自己解决,就绝不愿去麻烦别人。

    花荣再次转身招呼李逵时,却见李逵正偷偷摸摸地挪动着双脚,一点一点向着远离花荣的方向溜动,看来想要偷偷溜走,看到花荣转身看向他,连忙若无其事地站定身子,等候花荣发落。

    花荣好笑地道:“别装了,我带你去看大夫,看完大夫,我请你去吃酒席,向你赔罪。”

    刚开始李逵是要拒绝的,可是听到酒席两个字,肚子立马开始大声抗议,香起酒醇肉香,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深深咽了一口口水,两个想要离开的脚好似在地上扎了根似得,再也挪不动半分,对着花荣高声道:“俺没事儿,别去看大夫了,你把那钱请俺多吃些酒肉就行,俺铁牛只要一吃饱,不管多重的伤立马就能好。”

    花荣想起自己下手太重,唯恐李逵留下了什么内伤,坚持带他去找大夫瞧瞧,最起码也要让人家大夫把他这满脸的伤口处理一番,否则这样满脸是血地坐在自己身边,哪里还有胃口吃酒席啊。

    李逵看花荣坚持去看大夫,不耐地在前方甩着两条臂膀引路,不一刻就来到了一个医馆前。

    三人进到医馆内,中药柜前一个学徒负责为两个病人抓药,大堂右侧摆放着一个诊桌,诊桌上首坐着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郎中,此刻在他的诊桌旁边,一个麻衣汉子背着一个昏迷的老妇,正弯腰弓背地对诊桌前那个大夫苦苦哀求着。

    那大夫却是一脸的不耐,看那汉子哀求个没完,大声吼道:“你娘背上的毒疮已经没治了,就算能治,你一个穷艄公,有那么多钱买药吗?你若是拿出千贯钱来,我就给你娘治,若拿不出来立刻滚出去,若是你再敢在此胡搅蛮缠,我便叫官差来把你跟你娘,统统抓起来关到牢里去,赶紧滚~”

    那白净汉子听了大夫一番话,脸上涨的青红一片,可是听到背上老母的昏迷中依旧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声,满心的怒火却是瞬间熄灭,想要再次哀求那个大夫,那大夫却是更加不耐,招呼伙计过来,要把这对母子轰出去。

    身后的李逵猛然发出一声震天的暴喝,跳上前去一只手抓住诊桌,用力一把掀翻了出去,左手提着那名大夫的衣领把他掂了起来,对着他暴吼道:“你这鸟郎中,没见到人家老娘有病吗?若不是老娘病重,这汉子如何会这般低声下气求你,你不给老娘看病也罢了,还无故辱人,俺铁牛非要把你这个庸医打一顿,为那位老婆婆出口气,看打……”

    说罢李逵提起砂锅一般大的铁拳,便要朝那大夫头上砸下。

    周围的伙计和两个未走的病患被李逵身上暴虐的煞气一激,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看到雄壮的李逵提拳便打,心中纷纷为那个大夫捏了一把汗,不知道瘦弱的大夫会不会被这个家伙一拳打死。

    李逵爆发的刹那,花荣就心知要遭,李逵这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凶人,处理方式的手段一向都是用拳头说话,花荣急忙跟了上去,在李逵铁拳举起的刹那,花荣一拳砸在李逵耳后穴。

    正自凶暴的李逵收到花荣凶险一击,脑袋一阵,眼前猛然发黑,脚下虚浮发软,那个大夫趁机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地快速向后退去。

    李逵使劲儿晃动脑袋,片刻便从头重脚轻的眩晕状态恢复过来。

    花荣看李逵转身过来,连忙弯腰含胸,全身肌肉紧绷,像一头捕食的猎豹一般,准备应对李逵的反扑。

    令花荣意外的是,李逵装过身来后,脸上出人意料的竟然没有一丝暴怒,那张丑脸上,此刻竟然布满了的落寞之情,真情流露的双眼中充满了哀伤,使得与他对视的花荣感觉有些心酸,李逵带着乞求的语气对花荣道:“哥哥,俺知道你是好人,俺不让你请按吃酒席了,你帮帮这个老嬷嬷吧,俺铁牛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听李逵如此一说,花荣心中却是猛然一软,他没想到这个凶恶的大汉,竟然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看了看趴在儿子肩上的老妇,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李逵立刻大喜过望去那个汉子身旁,去帮他缓缓把老妇扶下来,张虎急忙把被李逵掀飞的诊桌再次放回原位。

    花荣来到那个犹自心惊胆跳的大夫身前,抱拳行礼道:“大夫,刚刚我兄弟太过鲁莽,惊扰了您,实在抱歉,这里一切损失都由我来赔付,只想求你帮这位兄弟的母亲诊治一般,钱财问题不用担心,全部由我来承担。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元宝,说道:“这里是十两黄金,作为诊费定金,还需要多少您尽管开口,我立马让人去取。”

    大夫对于花荣刚刚救他脱出魔爪也是心存感激,对着花荣一番还礼后,把花荣递上来的金元宝挡了回去,看了看被李逵扶着坐在椅子上的老妇,叹口气说道:“老夫行医三十余年,虽然算不上名医,但也绝不是那种为了那区区诊金而罔顾人命的庸医,实在是这位老夫人背上毒疮拖延的太久,毒入内脏,老夫已经回天乏力,就算给她开些药,也最多是迟缓一下病情,徒费钱财,毫无作用,刚刚老夫说的千贯诊费,只是被这位小哥逼得狠了,想让他死心而已,老夫为刚才的话语向小哥和老妇人道歉。”说完上前来向着母子两人抱拳躬身赔礼。

    那个汉子听到花荣愿意为他们出所有的诊费,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期颐,但是大夫的一番话,却像是一把把锋锐的尖刀一般,把他所有的期望切割的支离破碎,心中一下子充满了绝望。

    花荣看那汉子死灰一般的眼神,不忍地说道:“兄弟别灰心,这里治不好,不代表老夫人的病就没治了,天下那么多的名医,我就不信无人能治这小小的毒疮。我记得人说建康府就有一个叫安道全的名医,我带你们去他那里看看,要是他也不行,我就带你们直接上京城,去请御医来给老夫人看病。”

    那汉子听得花荣如此说,双眼一下子通红一片,“噗通~”跪了下来,对着花荣“砰砰砰~”死命磕头,

    花荣急忙过来把他扶起,却见他额头上已经磕破了皮。

    “恩公的救母之恩,我张顺无以为报,无论母亲结果如何,张顺这条贱命都交给恩公,今生今世当牛做马,任由恩公驱使。”

    “兄弟莫要如此说,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要是能救了老妇人一命,也是为我自己积阴德。

    等大夫把铁牛兄弟的伤势处理过一下后,我立刻带你们去往建康,我这人别的不敢说,但是说过的话就没有收回来的,老夫人的事情交给我吧。”

    转身对着那个大夫道:“请大夫帮帮铁牛兄弟清理一下伤口,顺便开一些缓解老夫人病痛的药,钱我一发给你。”

    李逵牛眼一瞪喝道:“鸟的伤口,这位老婆婆如此痛苦,咱们先去找那个神医治病要紧,俺不碍事。”

    花荣决议让李逵去清理伤口,满心感激的张顺也是好言相劝,让李逵先去处理伤口,自己母亲的病不急在这一时片刻。

    花荣趁着李逵被拉去清洗伤口的空档,对着张顺问道:“你可是江湖人称“浪里白条”的张顺?”

    那白净汉子听得花荣叫出了他的绰号,也是惊讶,点了点头说道:“小人绰号确实叫做“浪里白条”,恩公识的小人?”

    花荣听他承认,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自己找了半天没有音讯的张顺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真是老天待他不薄啊,花荣笑道:“我这次可是专程莫名来找兄弟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你了,看来咱们兄弟真是有缘。”

    张顺恭敬地道:“愿求恩公高姓大名,恩公找小人可是有事,只要恩公一声令下,刀山火海,张顺都愿为恩公去闯上一番。”

    花荣示意周围人多,笑着告诉他这里不方便,等回了船上在细细跟他详说。

    张顺和李逵这对冤家在原著中,一见面可是大打出手,从地上打到水中,一个地上猛虎,一个水中蛟龙,谁也不服岁,最后张顺使计策把李逵骗到船上,差点儿把不会水的莽李逵淹死在水中,还是宋江和戴宗替李逵解了围,在宋江和戴宗的调解下,两人才握手言和,这次花荣来找张顺,没想到着两个冤家却以这种方式见了面,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等李逵清理过脸上血污后,几人也顾不得在城中吃饭,便在路上买了一些烧鸡、烧鹅、熟牛羊肉等带上,到了船上之后再吃,上船后一行人一刻不停,直接架船赶往建康府。

二百一十四章 “活闪婆”王定六

    花荣等人乘船赶到建康时,刚好是半夜时分,此时建康城的城门早已关闭,想要进城就医只有等到天明之后才行。

    张虎在岸边不远的小树林处,找到了一家小店,安排了人员在船上看守船只,剩余的人跟随着花荣到店里去开房休息。

    进入店内,小店里面一共只有掌柜的和他儿子两个人,花荣看房间还算整洁,便让掌柜的给自己等人准备酒肉饭食。

    小店不大,并没有储备太多的肉食,再加上夜已深,想要吃顿丰盛的酒席已经可能了,就让掌柜的在后院现杀了几只鸡,一口大铁锅全炖了,又在店里弄了些几样素菜,就着大米饭吃了个饱。

    吃完饭后,花荣起身到店外去散步一番,正走间,却听小树林中传出来一声声的武器破空声,同时习武之人的花荣,一下便听出是有人在深夜打熬武艺,一时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循着声音轻轻走了过去。

    却见在林中有一片空地上,一个轻盈的身影,手持着一根长木棍,在练习棍法,花荣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这个练棍的人,他借着月色已经认了出来,正是店中掌柜的小儿子,听掌柜的称呼他,好像是叫定六。

    定六天生身材瘦小,力量不足,武艺本应走轻盈的路线,但是他却偏偏选择了棍法这种至刚至猛的武器,棍法一招一式间势大力猛,多是追求杀伤力,否则力道不足便产生不了杀伤力,对敌人的威胁便会大大减弱,这是棍法的禁忌。

    或许是因为天生力道不足的原因,他的棍法之中特意加强力道,本来只需要打出七层力量,把棍拉180度角就需要出招伤敌,但是定六为了达到更大的杀伤力,特意使出八、九层的力道,把棍拉起200度角,虽然这样确实加大了棍法的杀伤力,可是如此的棍法没有半点回旋余地,造成灵便不足。

    而且出招用出如此大的角度,便给了对手更长的反应时间,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哪怕你只是慢上一线,对方的武器先打到了你的身上,而你慢了一丝的空闲,对手已经从容避开你的武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手杀你后从容离去。

    正练棍法的定六,明显感觉到了花荣的存在,于是停了练习,向着花荣恭敬地行礼,他虽不知道花荣的身份,但是他这人有着比旁人敏锐的直觉,每次见到生人,他凭着自己的观察,能精确对那人的身份猜个七八分,他看花荣的第一眼,便知花荣等人都是常年习武之人,而且他从花荣身上感受到一股浓郁的威压,知道花荣一定是个绝世高手,而且手下人命不少。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王,排行第六,因为走跳的快,大家都称小人为“活闪婆”王定六,小人平时就爱舞枪弄棒,每当闲来无事,便来这林中打熬武艺。

    看哥哥并非常人,小人可有幸听闻哥哥高姓大名?”

    听得王定六报了绰号,花荣这才想起原著中这人的来头,这小子是梁山的铁杆粉丝,从小就心怀武侠梦,一心想着自己能像传说中劫富济贫的大侠一般,惩恶扬善,当碰到遇难到此的张顺后,和父亲略一商议,便决定放弃原有的家业,帮助张顺劫走安道全,一起上梁山去做那劫富济贫的好汉。

    可惜现实和梦想是有很大差距的,上了梁山之后,因为没有名师指点,王定六的武艺不高,再加上他没有靠山,在梁山根本就不受重视,位置排在第一百零四位,最后被派去跟随杀人吃肉的李立,一起管理北山酒店。

    现实把他打击的体无完肤,但王定六依旧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应做的工作,虽然人微言轻,但是尽自己所能为梁山做事。

    后来征战中,曾为梁山立不少过不少战功,最终怀着自己的梦想,在征方腊时,被毒箭所杀。

    花荣知他的身份后,到也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笑着道:“在下花荣,江湖人称我“小李广”,你小子的名字我也听人提起过,是个值得信赖的好汉。”

    王定六听花荣如此说,跟花荣预料的一样,激动地对他纳头便拜,早有准备的花荣急忙扶他起来,花荣现在彻底感受到了水浒中名望的重要性,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只要江湖声望足够高,能够轻易赢得江湖中英雄豪杰的好感和崇拜。

    把王定六扶起来之后,花荣豪爽地笑道:“我看你身法非常灵活,但是所习棍法却并不能发挥你的长处,定六兄弟想来是未能遇到名师指点。

    我们梁山众头领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撼天暴猿王进,豹子头林冲,金枪手徐宁,花和尚鲁智深,霹雳火秦明,老风流王焕,四足蛇徐京,梅大郎梅展……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天下仅有的绝世高手,若小兄弟来我梁山,十八般武艺尽可随你去学,便是想学弓术,花荣若是有空也可以教你一些。”

    听花荣报出一个个绝世高手,虽然有几个没有听过,但是王进、林冲、王焕、徐京四人都是名震天下的绝世高手,每个人拉出来,都有无数的人打破头,想要去请教个一招半式,从小体弱受人欺负的他,心中更是有着深深的武侠梦(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武侠,但不妨碍他做梦),那些耳熟能详的绝世高手,全都是他的偶像,自己无数次做梦都梦见自己受到高手指点,也成了一个江湖闻名的绝世高手,在江湖中除恶扬善,快意恩仇。

    如今,花荣把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机会,摆出来任他挑选,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掐了自己一把,发现这都是真的,心花怒放地满口答应随花荣去梁山,去做那除恶扬善的好汉。

    花荣心中很是兴奋,这次江南之行算是没白来,先是遇到刘赟兄弟和韩世忠、唐盛几人,与几人相交甚欢,收服了刘赟这个大高手,结交了韩世忠这个名将,更是与杭州知州的儿子搭上了关系,光是在秀州的收获,都够他兴奋很久。

    这次下江州,刚来第一天就收服了三条梁山好汉,(张顺、李逵在知道花荣的身份之后,痛快地决定跟着花荣这个哥哥干。)此行的目标已经完成一半,而且听张顺所说,他和李俊有着不错的交情,对于李俊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花荣收服李俊的事情有着不小的把握。

    若不是明天还要去建康城找安道全看病,花荣非得拉着这群兄弟在店中喝个痛快。

    第二天一早,几人就雇了马车拉着张顺的老母去城中看病,有着王定六这个地头蛇在,找安道全非常顺利,但是到了地方,却是一行人犯起愁来。

    安道全这个名医在江南一带非常有名气,几人来的并不算晚,但是他们到地方时,医馆门前依然排出了一条长龙,看着半天都不挪动的队伍,李逵嚷嚷着要把这些人全都轰走,花荣连忙阻止他,这些都是千里迢迢赶来瞧病的病人,人家也是辛辛苦苦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用武力把人家驱赶,这不是持强凌弱吗?

    王定六倒是神秘地对着一群人笑了笑,让他们在外面稍等,便一个人跑进了医馆里去,过了片刻后,喜滋滋地走了回来,示意众人跟他走,几人来到医馆的后门处,王定六在门上敲了几下。

    医馆的木门打开,一个医馆学徒打扮的后生,探出头向四面望了望,随后观察了一下张顺母亲的脸色,指着张顺道:“就他一人背着病人进来,你们几个都去前面候着吧。”

    王定六感激地对他抱拳道谢,并递上去一些银钱,那人若无其事地装到袖筒中,等张顺背着母亲进来后,把木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花荣看着关上的后门,笑着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走后门吧,钱能通神,也能通鬼,有了钱,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王定六叹了口气道:“其实安神医是个好人,很多穷人得了要命的急症,看不起病时,他常会免了他们的医药费,很多人都给他立过长生碑,他给富贵人家看病时开后门,就是为了让富贵之人补贴上这一部分钱,否则他这医馆早便关门了。”

    听了后几人心中对安道全的印象瞬间改观,这也是一个有着菩萨心肠的名医。

    几人到医馆附近的茶馆里面,找了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些小点心,边喝热茶聊天,边等候着张顺母子。

    张顺带着母亲出来时,手里拿着几大包药材,愁苦的脸上终于挂上了喜色,看他脸上兴奋之色,几人便知,这此来建康不虚此行。

    只有花荣心中知道,这个毒疮安道全一定能够治好,因为原著中张顺母亲之病,便是张顺来请安道全看好的,后来宋江背上长了毒疮,无人能医,也是张顺千里迢迢跑来建康,把安道全接了去,才救了宋江。

    安道全这个神医,也是花荣这次下江南的重要目标之一,有一个医术高超的神医坐镇,对于一个势力有着无法估量的提升。

    夏季快要到来,蓬莱岛的开荒马上就要进入疟疾泛滥的考验,而能治疟疾的药物研发进展却很是缓慢,现在急需一个名医去主持,加快治疗疟疾药物的研发。

    否则一但疟疾爆发开来,梁山花大量心血开发的蓬莱岛,将会在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若是岛上近万人死亡,对于梁山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

    在建康待了两天,张母的病情明显减轻许多,人也清醒过来,花荣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张顺主动提出自己带着花荣去找李俊等人,把母亲交给王定六看护。

    花荣考虑一番后,让张虎带着六个护卫跟随王定六父子在此,一方面照顾张母,另一方面到城中踩点勘查……

    花荣则带着张顺、李逵和两名亲卫再次乘船,前往揭阳,寻找李俊等人。

二百一十五章 穆李之争

    船只在浔阳江的岸边停靠,已经是太阳西斜,花荣让两个亲卫和船上的船夫留下来看守船只,花荣、李逵、张顺三人径直前往揭阳岭脚下的李家庄,去寻李俊等人。

    李俊和童氏二兄弟所居住的李家庄,离花荣三人下船的地方并不远处,三人走了片刻,便到了李家庄前方不远,却见被高墙圈围的李家庄大门前,被几百个手持各种武器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因为视线原因,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何事,但听乱糟糟的怒喝捣骂声,便知道李家庄这是摊上事儿了。

    花荣三人急忙在附近找了一处较高的土坡,站在上面往下方查探情况。

    观察了片刻,张顺指着泾渭分明的双方人马对花荣解释道:“哥哥,最外围的人马是揭阳镇穆弘、穆春哥儿俩的人,都是揭阳镇上的泼皮、农户,庄门前和他们对峙的那群人,就是李俊大哥的人马,都是跟随李大哥讨生活的渔户,最前面那个身穿青色布衣的就是李俊大哥,李俊大哥身后那两个后生,便是童威、童猛两兄弟,李俊大哥对面那个壮汉,就是揭阳镇的一霸,唤做“没遮拦”穆弘,为人蛮横霸道,武艺高强,镇上没有一个不怕他的,现在带人围了李家庄,怕是和李俊大哥起了冲突。”

    花荣听了张顺的介绍,点了点头,仔细观察两方人马。

    穆弘一方人多势众,有两百余人,手里拿着钢刀、长棍、锄头、粪叉、棍棒……等各种杂乱的武器,一看便是街头斗殴的泼皮加农夫的乌合之众。

    倒是夕阳照射下,那个身披红色斗篷,肩扛一把长柄铁背鳌龙刀,翘首挺胸的穆弘,引起了花荣的注意,这个家伙在原著中拍在第二十四位,表现不多,最后更是窝囊的被瘟疫折磨而死!但是能够从那么多好汉当中入选梁山八骠之一,这个人的实力也是值得肯定的。

    对面的李俊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面貌,但是一身水青色紧身衣,把他雄壮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双手拄着七宝蟠龙刃,一身气势沉稳如山,不屑地看着穆弘和他的属下在哪儿群魔乱舞。

    在他身后的童威、童猛两兄弟,各自手中交叉横着两把狭长的分水刺,一左一右紧紧地站在李俊身后,和李俊形成一个坚定的三角形站位,身体紧绷,随时准备上前搏杀。

    他们身后站着百十个鱼户,手中同样拿着各种杂乱的武器,但是和穆弘带来的人不同,他们手中多是拿着鱼叉,分水刺、铁链和短刃等水上所用兵器。

    穆弘感觉造势已经足够了,抬起左手,示意身后的小弟静下来,鼻孔朝天地对着李俊冷声道:“李俊,你的人到我揭阳镇倒卖私盐,是不是该跟我穆弘一个交代?”

    李俊轻笑一声道:“穆大郎,我的兄弟卖几斤盐,赚个养家糊口的钱,你就带着这么多人来,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呸,你这样一声不吭到我的地盘上卖私盐,别人还以为我怕了你呢,以后让我怎么管理揭阳镇?”说完穆弘用手虚点着李俊大声道:“废话少说,今天老子来,就是要明着告诉你,揭阳镇是我穆弘的地盘,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谁敢把手伸进来我就剁他的手,包括你李俊同样如此。”

    穆弘朝地上吐了口吐沫,瞪着一双大眼不屑地道:“

    李俊看着穆弘张狂蛮横的样子,眼睛变的冰冷如刀,强自压下胸中怒火,冷声道:“穆大郎,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揭阳镇改姓穆了。”

    “少跟老子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揭阳镇从今天起就是姓穆了,我就问你,答不答应。”

    李俊怒极而笑,转头看向他身后的一帮精悍渔户,大声道:“兄弟们,有人想要喝我们兄弟的血,告诉我,咱们该怎么办。”

    “砍死他~”

    “剁碎了喂王八~”

    “爷爷请他吃板刀面~”

    ……

    李俊身后一帮鱼户,都是常年跟着李俊走南闯北做掉脑袋生意的,黑吃黑的事情可是没少碰到,出手见血的事情时有发生,对于揭阳镇人多势众的泼皮、农夫的战斗力,他们并不放在心上,他们坚信砍到几个带头的,这群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倒是自己等人被这群泼皮堵到家门口,使得心中早便憋了一肚子火,此刻李俊振臂一呼,喊打喊杀声震天而起,只要李俊一声令下,立马让对面那群泼皮知道血是什么颜色的。

    穆弘看到这群捉鱼摸鳖的如此不识抬举,心中怒火升起三丈高,大声怒吼道:“不识抬举,孩儿们,都跟老子往死里弄,伤了残了算老子的,把这群渔夫赶到水里去喂王八~”

    穆弘吼完,向前快速疾奔,肩上长柄铁背鳌龙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月,随着他的前奔之势,迎头向着李俊劈斩下来。

    李俊早有准备,看到穆弘杀来,手腕一转,七宝盘龙刃向上一挑,双手握着奋力向上甩起,“叮~”一声刺耳的金属交击声,七宝盘龙刃在空中硬接下了穆弘沉重的铁背鳌龙刀。

    两双眼睛在空中怒目相视,电花四溅,两人身后浓郁的煞气迅速膨胀。

    两人同时一声暴喝,两把武器在空中一番缠绞后,快速分开,急速相交,乍分复合,激烈相交下,碰撞出一道道耀眼的火花。

    穆弘号称没遮拦,正映着他那蛮横暴虐的脾性,发起火来六亲不认,谁也拦不住,刀法和他为人如出一辙,横冲直撞,不撞南墙誓不低头,一口鳌龙刀大开大合,力透千斤,暴烈激人。

    李俊人称混江龙,古代有一种治河、刷洗河沙的巨大铁耙,便叫做混江龙,有翻动江河之力,李俊手中七宝盘龙刃真如那翻江的铁耙一样,刚猛之中又带着圆滑变通,挡架开穆弘凶猛刀势的同时,还时常从刁专的角落向着穆弘发动攻击。

    从两人身手和身后煞气可知,是地极高手,一个冲下山栏的暴虎,一个是翻江倒海的蛟龙,在空地上虎啸龙鸣,飞斩怒砍,两人刚猛迅捷的交手,使得周身刀芒众横,普通人的肉眼根本跟不上他们的招式变化,在两人交手的瞬间,他们一丈内直接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所有人都远远避开两人的战场,唯恐被殃及池鱼。

    两人身后的喽啰在首领相斗的片刻,已经紧随着各自的头领,向对方冲去,刀光寒冷、长棍势沉,粪叉凶戾、短刃阴损,一柄柄锋锐的武器,被舞的漫天寒光闪动,血液四散抛洒。

    哥哥童威找上了穆弘的弟弟穆春。

    弟弟童猛持两把分水刺,孤身冲入了穆家庄客的队伍里,对面的泼皮农夫,根本不是这个手中常年走私悍匪的对手,一双分水刺初分乍合,寒光闪动间,庄户泼皮一个个惨叫着,恐惧的东跑西躲。

二百一十六章械斗

    穆家一方的泼皮、庄户,全是穆弘兄弟临时召集来的,干起架来手中武器毫无章法,对着敌人只是一通乱捅胡砸。

    一个拿锄头的穆家庄客,把手中的锄头向着对面冲过来的李家渔户的头部奋力锄下,锄这种农具是庄客们天天接触的工具,对它的使用手法可谓熟悉至极,这种农具看似没有太大杀伤力,但是在高手手中使出,比一把砍刀杀伤力还要强悍,锋利的锄头一击能把人的头骨像除草一样掀掉,但是这个农夫明显不在高手的行列,一把一人多高的锄头,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根木棍一般向着对面的渔户砸落下来。

    对面渔户看着急速落下的锄头,咧嘴露出不屑的冷笑,脚下一划,身子急速跨进庄户的身前,,空着的手顺手握住内侧锄柄,使得下落的锄头无法再往下砸落,随后挥动手刀向着那个穆家庄客胸前砍落。

    那个持锄庄客看着渔户狞笑挥刀,大惊失色,想要把锄头拉回来去挡刀锋,却发现锄头纹丝不动,持锄庄主绝望地闭上双眼。

    “噗呲~”渔户高举的刀势猛然一顿,停滞在空中,鱼户不敢置信地低下头,一把肮脏的三齿粪叉,斜着捅入了他的腹部,粪叉的后端是一名年轻的庄客。

    看着在自己粪叉捅入那个渔户的腹部后,鲜血顺着叉尖向外喷洒,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年轻庄客,大脑一下子变得空白一片,惊恐地松开那把浸染人血的粪叉。

    腹部被刺穿的渔户,双目中透出的绝望之色,眼中随即升起一股疯狂之色,临死他要拉一个垫背的,举起手刀就向被吓傻的庄客头上砍落。

    身后却猛然传来一股大力,渔户整个人向前一趴,粪叉尾端随着他的前趴捣在地上,肮脏的鉄叉一下****,全部插入那个渔户腹内,渔户大声惨叫着侧倒在地上,手刀无力的掉落,脸上满是痛苦中,眼中夹杂着深深的不舍,对家人,对生命,对兄弟……

    那个年轻庄客看到无力躺倒紧紧等待死亡的渔户,心中完全被杀人后的恐惧充满,脸色如纸一般苍白,双腿不由自主地带着他的身子急速向后退去,想要离这里远远的,后背一硬,好似撞到了东西,他下意思地扭头去看。

    却看到一身李家渔户的打扮,不待他做出反应,那名渔户翻身一刀,在他背上砍出深可见骨血痕,那名年轻庄客被他刀上巨大的砍击里砍翻在地,趴倒在地上痛苦地大声嚎叫。

    那名拿锄头的庄客完全被眼前着混乱的厮杀场景吓得肝胆俱裂,那名砍翻年轻庄客的渔户,对于他却丝毫不手软,举刀便向着这个被吓傻了的提锄庄客看来。

    庄客下意识地举起手掌去抓砍落的刀芒。

    手掌一沉复又一轻,他看到冰冷的刀芒从自己伸出去的手掌中间划过,他的手掌竟然从中间断裂开,带着手指的手掌像是断裂的木板一样,摔落在地上。

    撕心裂肺般的剧痛陡然从手掌上传来,庄客抱着鲜血狂涌的手掌,痛苦地倒在地上满地打滚。

    一名庄客正准备偷袭那名连伤两人渔户,看到地上瞬间两残一死的血腥一幕,高举长棍的双臂在空中剧烈颤抖着,酸软酥麻,再也无力下落,看到那渔户充满杀气的双目凝视着自己,那名庄客好像感觉到了死神的来临,恐惧地尖叫一声,转身向后跑去……

    整个战场完全混乱一片,没有战友的掩护,谁也不知道哪里就会递出来一个致命的武器,刀杨棍落间,起伏无常,前一刻还沉浸在打到对手的喜悦中,下一秒不知道从哪里递来的武器就重伤了自己,整个战场乱成了一锅粥。

    穆家镇那边来的泼皮庄户首先受不了如此血腥的场面,不断有庄户脱离战场向着后方逃离,但是更多的人依然在厮杀相斗,场中无数惨叫声,震破耳膜。

    看着下方血腥械斗的双方,花荣心中却充满了厌恶,自己和兄弟们也杀人,可是他们是为了自己能够活着而不得不杀人,为了替无数枉死的冤魂而杀人,可是这些人呢。他们只是因为两个首领利益分配不均衡,而被迫来送死,死的毫无价值。

    “哥哥,铁牛想下去打一架,让俺也下去杀个痛快吧。”旁边的李逵看到下方鲜血四溅喷洒,天生嗜血的血脉剧烈翻腾,战意升腾,双手提着两把新打造的板斧,呼吸急促,双眼变得血红一片,如一头亟待进食的嗜血猛兽,看到了一群肥美的羔羊一般。

    花荣心中剧烈一跳,李逵这家伙可是天生嗜血之人,在原著中曾将多次无视军令,对着敌我将士进行无差别的屠杀,若是这个时候这家伙发起狂来,恐怕立马会对下方的两群人进行无差别的砍杀。

    花荣心头一狠,右拳凶狠地砸在李逵脸颊上,铁牛被花荣措不及防的一拳砸的跌跌撞撞退了两步。

    凶暴的李逵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狂声怒吼一声,身上煞气好似要凝固一般,一双血红的牛眼狂暴地盯着花荣,双斧举起一副要和花荣拼命的架势。

    花荣身上同样升起一股煞气,争锋相对地怒瞪着李逵,沉声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是你的兄长,长兄如父,你的所有行动都要听我的,我让你杀人的时候,你才能动手,不让你杀人,你必须老老实实给我待着,把两把板斧给我收起来,我为你打造这两把斧子,是让你防身的,不是让你用来对付自己人的。”

    狂暴的铁牛听完花荣的话语,猛然一愣,花荣的一番做派,让他心中升起一个久违了的身影,身上的煞气瞬间散了去,冷哼一声,把两把板斧插回自己腰间,扭过头去把双手抄到袖筒里,做出一副委屈状。

    花荣却是一愣,这家伙被自己打了一拳竟然服软了,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狂暴蛮横的莽李逵吗,自己不会是找了个假货吧?他却不知,此时的李逵还未跟随宋江一伙干那杀人放火的勾当,没有受到宋江领导下乌烟瘴气的梁山渲染,虽然依旧暴躁无比,但是远不像后来那样蛮横狂躁,完全没有半分道理可讲,就像戴宗介绍他时对他的评语:喝醉时也不虐待犯人,专门打强壮的小牢子,平时路见不平,也是好打强汉。要说现在的李逵勉强算是个好打抱不平的大侠,否则的话跟随着戴宗几年,早便被再次抓起来了。

    不是花荣喜欢欺负老实人,动不动就揍李逵,实在是李逵脑子里并没有非常清晰的对错是非观,平时判断是非对错多是靠着脑袋发热,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这家伙撑着肚子长个胆,天不怕地不怕,若是管束不住,杀人放火什么都干得出来,

    现在花荣既然收了他,就不能让他跟随着宋江那样,把这个单纯的黑旋风,培养成一个毫无人性的杀人工具。

    管束这样的人,说破天的大道理都不行,必须硬碰硬的让他服你,像宋江那样靠着个人的魅力吸引着他是不够的,李逵对于宋江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之情,只是感觉跟着这个大哥日子过得很舒适,所以平常愿意听宋江安排,但凡不合他的意,便是龇牙咧嘴,相信若不是梁山一众强悍的头领压制,李逵敢拿大斧头砍他。

    花荣看李逵已经清醒,便把目光再次看向下方混乱一片的战场,看到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倒地惨嚎,花荣冷声道:“你们两个跟我下去,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斗,铁牛,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能出手。”

    李逵瞪着牛眼瓮声道:“要是他们砍俺怎么办?”

    “真有人砍你,你躲开就是了,要是这些泼皮、农夫都能把你伤了,我看你也别跟着我混了,干脆回家去养猪得了。

    铁牛,到前面吼一嗓子,震慑一下他们~”

    “全都给俺~住~手~”一声如霹雳一般的炸响,一下子盖过了喧天的打斗声,正在厮杀的双方纷纷震撼地望向霹雳响处。

    却见一个凶兽一般健硕的丑汉,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对他们不屑地冷笑,从他后面走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龙行虎步地向着他们的战场走来,一股浓郁的煞气随着青年的走动剧烈翻腾起来。

    一股浓郁的威压随着花荣的走近,铺天盖地压迫而来,正在纠缠的双方人马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大手分开了一般,在花荣身前让开一条道路。

    正在打斗的穆弘、李俊也停了打斗,皱着眉头望着在刀光棍影中,如闲庭信步一般走过来的三人。

    尤其是花荣身后形成的煞像,让他们心中大骇,竟然是一个天级高手,两人纷纷收了武器,静静等待着对方过来,想要看看他的来意。

    花荣向着两人连抱拳道:“两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英雄豪杰,如今竟然为了区区身外之物,让属下兄弟互拼死搏,造成如此大的伤亡,两位对得起他们的信任吗?”

    两人转身看到身侧黄土地上一滩滩刺眼的鲜血,还有躺在血泊中痛苦哀嚎的伤者,脸上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只是想要出口气而已,并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的伤亡

    穆弘心中却是更加暴躁,指着花荣怒骂道:“我如何处事与你何干?哪儿轮得到你来教训爷爷,莫以为会两手功夫便可以充大爷?我穆弘不惧你。”

    后边的张顺急忙跑上前来,向两人抱拳道:“两位哥哥,这位便是山东“小李广”花荣哥哥,哥哥看到乡亲们死伤惨重,心中不忍,特意来此劝解两位罢斗。”

    李俊看到张顺先是一喜,听到花荣之名,脸色瞬间现出激动之色,恭敬地上前拜道:“却不知竟然是花荣哥哥当前,李俊多有怠慢,还望哥哥莫怪。”

    怒气勃发的穆弘听到花荣之名,脸色也是一变,他认得张顺,知道张家兄弟平素就和李俊走的近,看到花荣是和张顺一起的,口中不依不饶地道:“你说他是花荣哥哥?我又不识得,谁知你们是不是合伙诓我。

    李俊,少废话,若以后不来揭阳镇卖私盐,佛眼相看,若是不肯,叫你目前流血。”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2279/ 第一时间欣赏水浒之悍匪荣耀最新章节! 作者:微尘破出经所写的《水浒之悍匪荣耀》为转载作品,水浒之悍匪荣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水浒之悍匪荣耀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水浒之悍匪荣耀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水浒之悍匪荣耀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水浒之悍匪荣耀介绍:
新书《末世之树妖封神》发布!!!
发如韭~
剪复生~
小民从来不可轻。
头如鸡~
割腹鸣~
吏贵不可与畏惧,欲难平……
吾以吾血悍尊严,怒以匪身换青天
铁血群豪,悍匪花荣。
壮哉~花荣~
……水浒之悍匪荣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水浒之悍匪荣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水浒之悍匪荣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