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萧朝辞时，皇帝脸上的笑容甚至比看见萧绍百发百中的场面还要更深许多。
进入梦境的萧朝辞意识朦朦胧胧，就像是回到小时候，记忆也停留在小时候。
“父皇。”
面容精致的小男孩朝皇帝作了一揖，即使是面对皇帝，他脸上也没有太多笑容，可了解他的李明棠却能通过他暖化的眼神，看出他对面前皇帝的在意。
举个栗子，萧朝辞就从来没用这种柔和眼神看过她。
李明棠撇嘴，低下头，看着自己缩水的双手，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是回到小时候，自己则突然变成小宫女了，真是操了！
“朕记得小九在骑射上进步很大，已是小有所成，有你皇兄百发百中在前，辞儿可敢上场？”
“敢！”
板着严肃小脸的萧朝辞想也不想应声道。
皇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身旁的皇后脸色却说不出的难看，投向萧朝辞的眼神甚至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似乎想好好表现一番，给皇后长脸的萧朝辞在看见她投来的阴鸷目光时，明显有过一瞬间的愣神。
那种神情，是李明棠从未在萧朝辞脸上见到过的，觉得新奇的同时，又有种揪心的感觉。
等李明棠晃过神来再去看时，那一身玄衣的小身影已经出现在场上。
不过九岁，身量还没长开的孩子，敢骑着高头大马，背着弓箭，挑战那三十好几的兄长。
其实不管结果如何，在萧朝辞应下上场，爬上马背的那一瞬间，萧绍就输了。
起身坐回位置的萧绍低垂着眼眸，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但那阴沉模样，已经出卖他不平静的内心。
不比他，江紫烟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笑，看向场中萧朝辞的眼神那叫一个和蔼可亲，就像看待自家亲儿子一样，比当时看待萧绍的眼神还要温柔。
如果萧朝辞与萧绍的生母对调一下，李明棠就不会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皇帝的心思全在场上的小儿子身上，脸上满是笑容，萧朝辞都还没动手，皇帝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萧朝辞已经赢得满堂喝彩一般，宠溺得不像话，就差点没把偏心眼三个字刻在脸上了。
直到马上的萧朝辞小手拉弓如满月，面无表情，一箭射出，穿破靶心，羽箭没入靶后的树木，深陷其中。
李明棠忽然就有点明白老皇帝为什么这么疼爱萧朝辞了。
当满脸稚嫩的萧朝辞从马背上站起，三箭齐发，同时穿过靶心时，李明棠心里那叫一个复杂。
妖孽鬼才啊！
要不是清楚知道萧朝辞的底细，乍一看到面前这小孩，说不是穿越重生的人，李明棠都不敢相信。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除了皇帝和江紫烟，没有人脸上再露出过笑容。
看见这一幕的李明棠心里的诡异感越发重了，这到底是虚假的梦境，还是萧朝辞的亲身经历？
如果是真的，这也太荒谬了。
“哈哈哈！”
看着翻身下马朝自己走来的小儿子，主位上的皇帝大笑出声，就连笑声里都透露出满满的骄傲，“生子当如朝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