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之战，天授不说十拿九稳，五成胜算还是有的，即便是败，也不会死伤惨重到如此地步。
二十万大军，被葬送了三万，伤者居半，损失马匹十万头，衣甲器械，丹药法器损失无数。
三万，多么可怕的数字。
之所以如此惨烈，说是将领萧朝辞在战斗时突发疾病，从马上跌落，被裴夜舒当着二十万天授大军的面，肆意凌虐，导致天授军心大乱，从而溃败。
还有传闻说是因为北辰国的永幸公主是萧朝辞的相好，萧朝辞为了永幸公主不惜卖国卖军队。
李明棠觉着，那个公主传闻非常之离谱，
就萧朝辞那死人脸，还为爱，叫花魁碰一下都要杀人。
突发疾病那个，可信度明显比较高。
被天授万民视为战神的皇子，被敌国将军，当着二十万奉他为信仰的战士面前，凌虐，骑马，碾碎腿骨。
那些将士们内心该有多崩溃。
萧朝辞又该多痛苦，绝望。
光是听着，李明棠头皮就忍不住发麻，更别说深想那时的场景了。
忽然想知道，北境的风沙是不是很大，能不能掩下少年将军经历非人虐待时的痛苦哀嚎，减少将士们心中无以复加的疼痛。
老国公摇头，眼含悲恸，即便与萧朝辞非亲非故的人，提起当年，一颗心也是揪疼。
声音不知不觉间变得嘶哑，好像喉咙里有沙子一样：
“玦王被裴舒夜生擒，押送北辰皇都，途中，腿骨断裂成十几块的玦王已无法站立，据说双手被北军绑上锚链，一路拖拽了数千里。”
“天授最尊贵的皇子，才十六岁！”老人眼眶微湿，一度哽咽说不下去，“都还未行及冠礼，让那北军折磨得不成人形，抵达都城时……身上没有一块皮是好的。”
北辰皇都，全城百姓翘首以盼，迎接胜利归来的战士，他们看着敌国高贵的皇子，如牲口般被拖进都城，欢呼雀跃声响如雷霆。
李明棠满眼唏嘘，只感觉身体莫名地冷，忍不住搓了搓手，似乎这样可以让发冷的身体暖和起来。
萧朝辞十六岁的时候，便已经突破至灵皇之境，能与北辰国二十八岁的大将裴夜舒一争高下。
当时的他是全国的骄傲，百姓们都传他是天上的神明转世，优秀到让人嫉妒不起来。
老国公叹气，似乎要将喉咙眼里的酸涩吐出来。
李明棠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一双杏眼亮晶晶的，“那爷爷，玦王和永幸公主是不是真的有一腿？不然，玦王怎么能在北辰活下来？”
老人抬眼，怒瞪着她，“你竟也信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我告诉你，写那种东西的人，都是没有良心的！”
“玦王若是真为了那劳什子公主卖国，他就不会再回来，早在北辰国做驸马了！”
说到这里，李骁突然冷静了下来，看着李明棠道：“说来，那公主对玦王的心也是难得，就是玦王废了腿，废了修为，依旧不离不弃，不惜违背北辰皇，也要召玦王为驸马。”
“那确实难得。”李明棠砸吧了一下嘴，点头称是，“那怎么玦王没答应？反倒选择回天授，受万民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