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心里堆起一座坟(3)
他本来很凶狠的,在她的哭声中就温柔下来。
他安慰她:“你以后乖乖跟着本宫,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你想要什么,本宫有的都给你,没有的,本宫抢来给你。”
她哭声渐小。
他得了她的人,欢喜不已。
夜幕落下。
他怕她闲得慌,找来了许多书让她读。
他知道她琴棋书画都会,他把琴抱到她面前,她不肯弹。
他找来棋,让她陪自己下棋。
其实是他想陪她下棋,让她高兴。
墨兰就与他在棋上过了几招,竟是难分胜负。
她闷闷不乐的问:“你为什么不肯让我?”
他立刻让她一子,让她赢了。
夜渐深,他把棋盘收走说:“明日再战。”
他拥她入怀,心满意足。
她跟着闭眼,不知他是否真睡去。
她有几次悄悄睁开一只眼,眯着眼看他。
他五官精致棱角分明。
贵为皇子,他身上有着皇子该有的任性,霸道,张扬,毫不收敛。
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好脾气的人。
和萧神医是完全两种不同类型的人。
黑暗中,她咽下心里的苦涩。
至此,与萧郎的情缘,在她心里被悄然斩断。
他给她的所有美好,甜蜜,都慢慢被她在心里埋葬,堆起了一座坟。
既然爱情靠不住,那么从今以后,她都不会在爱了。
因为一段情缘,她成了墨家的罪人。
墨家因她被羞辱,那么,也就由来她重振墨家的荣耀吧。
翌日。
沈霁月要出刺南阳郡,把往日里自己的贴身护卫锦言、锦语、沈思、沈行、都留了下来,给朝歌看家护院。
姑娘们出府相送。
该说的话头一晚都说过了,朝歌挥挥手,目送她的少年跃上坐骑,带着几十个护卫绝尘而去。
待看不见人,大家这才转身回府。
现在的沈府是一帮还不曾成年的孩子在操持着,每天事务一样繁多。
晚歌回去要对一下这一天的帐。
朝歌要操持生意上的事情。
暮词要刺绣。
朝歌说这刺绣与旁的不同,是要送给三位贵妃娘娘的,所以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凤吟挽了袖子做一份朱公子之前在广陵时说的土豆炖排骨,端给朱公子吃。
霁月离开后,这阁楼就留给朱公子一个人住了。
看公子吃得心满意足,她眉眼带笑,笑过,她说:“我们一时半是不回广陵的,但你总不能不回去,你有什么打算吗?”
朱公子反问:“你这是想我回广陵?”
五姑娘忙摇头:“绝无此意,我只是比较关心你读书的情况,我怕你会分心,将来影响你的发挥。”
他说:“我没分心。”
五姑娘立刻跑出去了,她的奴婢伺候在外面,手里抱着好几本书。
她接了书,抱到朱公子面前,说:“那你看书吧。”
搬离了墨府,就不能借墨公子的书看了,毕竟人家也是要看的。
这是她特意为他买的书,全是新的。
朱公子看了看她手里的书,抽了一本出来,看了看,说:“辛苦小娘子这般处处为我着想。”
五姑娘害羞,道:“应该的,那你,现在读书吧。”
被盯得这般的紧,为了让小娘子放心,朱公子便翻开书。
五姑娘看在眼底,放心下来,为了不打扰到公子读书,她一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回到平顶屋转了一圈,见姑娘们都有事情要忙,惟有她闲得无所事事,悄悄摸了一下鼻子,老老实实的回自己屋里坐着看书了。
书中自有驭夫计。
第528章他满脑子都是她(1)
一片梧桐叶由地上腾空而起,如惊飞的鸟。
墨兰从寝宫走出来,站在梧桐树下而望。
一身蓝色宝石长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几分的宽松,使她原本清瘦的身形更显清瘦了。
和其她小太监一样,她头戴冠帽,一张小脸被这冠帽趁得越发的精致。
早朝归来,姬昌寻不见她人,便寻到这儿来了。
他远远看她一眼,这身装扮别有一番风情,令人忍不住想取下她的冠帽,摘下她的发冠,露出她的女儿身。
他一声不响,快步走了过来。
问:“看什么?”
她回过神来,看他一眼,语气淡淡,说:“看梧桐花落。”
她模样比起宫宴上见她时,清瘦了不少。
这几日已经给她大补特补了,还是没有养胖二斤肉。
总归不再是当初他见她时清透的模样。
那时候的她,不染尘埃,似瑶台的仙女。
现在的她,少了一丝生机。
想起昨天,她哭红了眼。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虽是得着了她的人,到底是得不着她的心。
本想相敬如宾,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他说:“等用过早膳,本宫陪你过来看个够。”
语气有些冰冷,没什么温度。
他拽着她走了。
小高子悄悄挠头,望过来。
殿下拽了小篮子的手?
殿下从来没拽过他的手。
小高子根据这几天的事情,机智的推断出一件事情来。
殿下莫不是因为墨兰姑娘一事受了刺激,现在不喜欢姑娘,反对男人起了兴致?
殿下待小篮子特别的好,日夜把他藏在自己的殿中。
吃喝都在一处。
旁人不知情,他这个贴身伺候的,再清楚不过。
他现在偷窥到殿下的这种特殊癖好,是该忧呢还是该喜呢?
殿下又让他滚过来摆上两人的早膳,他门口悄眯眯的望了望。
小篮子陪殿下坐下来,一块用早膳。
小高子痛心疾首。
墨家姑娘伤殿下太深了,竟让殿下一怒之下偷偷宠起男人来了。
不过,看在这小篮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份上,他勉强忍了。
等用过早膳,墨兰又不想出去看梧桐了。
她说:“我想去天禄阁找几本书看看。”
姬昌立刻大摇大摆的带她去了。
天禄阁的书应有尽有。
墨兰取了神农本草经、皇帝内经、金千方、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等十几书医药方面的书藉。
姬昌见她拿的书过多,帮她抱了一些。
等取过书,两人各抱一些书离开,返回。
姬昌这才问她:“怎么想起来看这些书了?”
他不记得墨兰通医术。
墨家人的医术,除了墨老太医,其他人都是个半吊子。
墨兰说:“现在看一看,学一学,以后总会用得着,有个头疼脑热的,与其仰仗别人来医治,不如依靠自己。”
姬昌说:言之有理,等你学有所成,父皇就不用仰仗外人了。
墨兰没语。
一路沉默,路上的时候遇着了善成公主。
善成公主行了一礼,唤一声:大皇兄。
姬昌询问她一句:“玉儿这是去哪儿?”
她向来见不得风,也不爱出门,忽然出来,总归是让人有所疑惑。
善成公主有些支吾。
他已听说大皇兄与萧神医的事情了,想一想又觉得,父皇都没有责怪萧神医,她为什么要隐瞒着,好像萧神医见不得光似的,便也不隐瞒,道:“我去望一望萧神医。”
姬昌了然。
见她宫女手拿食盒,大概就明白其意了。
她去望萧神医,那定然是已见过萧神医了。
以往也有不少太医为她看过病,也不见她曾亲自去太医院看一看人家。
姬昌再询问:“这是什么?送萧神医的?”
善成公主面上有些羞赧,解释道:“我病发作,萧神医救了我,我这些天服用他的药,再没发作,我想着也没有什么好赏他的了,就送他一些吃的。”
姬昌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道:“做人当知恩图报,你做得很对,去吧。”
善成公主面上一喜,本以为大皇兄可能会不高兴的。
被他一鼓励,她忙行一礼,道:“大皇兄深明大义,玉儿这就去了。”
带着宫女高高兴兴的走了。
姬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墨兰,他也冷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了。
待两人再次一块回来,小高子忙欢喜的迎来,可一看自家殿下脸色又沉了下来,吓得他一个激灵,绷紧了脸,弯腰行礼,不敢二话。
待两人回到寝宫,姬昌把书放下,看了一眼默默无声的墨兰,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了她的下巴问:“不开心?”
“没有。”
她被迫抬高了下巴,好似随时都能被他亲上一般。
那善成公主明显的是对萧神医有意。
有姑娘对他有意也再正常不过,他皮相生得好,又能妙手回春。
她心里是有点黯然的。
唇上忽然一热,他还真就亲了上来。
她挣了挣。
她挣得越厉害,他反而亲得越用力,一双手臂都被她别于背后了。
她小脸一皱,疼。
大皇子说:“本宫要你心里,每时每刻,都是我,如果你心里不能想着我,本宫就让你的身子天天想着我。”
嫉妒心作怪。
也不管是什么时辰,他把人抱进了芙蓉帐。
他恨她心里装的不是他,一听见那个人的名字还是很在乎的样子。
他努力说服自己,得不着她的心,一定要得着她的人。
不管不顾的要了她,心里才算解气些。
舒坦了不少。
姬家的男人,脱了伪善的外衣后,就是这么霸道不讲理。
不肯相让,不肯认输,不肯吃亏。
墨兰挣脱不得,抽泣。
得着了她,他脾气又温和起来。
藏起一身冷冰冰,收起自己一身的残忍,耐心的温柔的哄她:“兰兰你乖乖跟着我,本宫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她抽泣渐小,只剩哽咽。
他温柔品尝。
尽兴。
再后来,他跟个小媳妇一样,默默的亲自去收拾满室不堪。
总不能让旁人看见的。
再后来的后来,两人若无其事,坐在书案前各自看自己的书。
哭过一场,墨兰也很快收拾好心情。
事已至此,这一切她选择去接受,去面对了。
两人共中一书桌,姬昌就坐在她的对面,表情依旧冷冰冰。
芙蓉帐里说尽甜言蜜语。
帐外,又端得高高在上。
只是,旁人又岂晓得他内心世界。
他看似在看书,一颗心却全在她身上。
她倒是冷静得很。
一颗心收放自如。
明明前一刻还哭哭啼啼,事后眼泪一擦,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她这般,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在萧神医那边,她的心是否也收放自如?
是不是已经不想他了?
他心猿意马,满脑子都是她。
她专研医书,废寝忘食,都不曾抬首看他一眼。
他嫉妒得不行,恨不得自己能化成她手中的书,让她的一双眼睛一直盯在他身上就好了。
想想而已,越想越气。
夜幕。
用过晚膳后,墨兰的时候还是在书上。
简直是疯了。
看一天的书,头不昏吗?眼不花吗?
被冷落许久的姬昌殿下满心不甘,怀疑她是用看书打发时间,故意忽略他的存在。
被她故意忽略,不能忍。
他前来弯腰抱她说:“兰兰,该歇息了。”
她看他一眼,出其不意,就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墨兰从他怀里出来,说:“搞清了人体穴位后,要点人穴也不是什么难事,殿下,时间尚早,你先坐一会。”
别妨碍她看书。
姬昌看她,她倒并没有再对他做别的事情。
她只是挪开位置,继续翻书。
他暗暗冲开穴道,说:“你没有内力,这种普通人的点穴手法在内功深厚的人身上,并没有什么作用,一冲就开。”
墨兰怔了怔,看了看他。
他该不会把穴道冲开了吧?
心里的想法刚出来,姬昌殿下人已过来了。
他并没有因为点了他的穴道而生气,反而亲了她一口,语气温和,道:“你倒是学得快,但对本宫没有用的。”
就她这本事,想要点住他的穴道不被冲开,有得她修炼了。
墨兰满心失望。
本以为这一招很好使,往后姬昌殿下若想要对她做什么,她一招就可以制服他。
原来事情并没有这样的简单。
见他并没有生气,墨兰放下自尊。
其实,她还有什么自尊。
虚心请教:“那,你教教我内力好吗?”
姬昌反问:“教会你,好用来对付我?”
“不是,我,可以防身。”
她虽口是心非,他心知肚明,还是答应她了,说:“你让本宫尽兴,明个就教你修炼内功。”
下书吧
第529章朝歌亲事有人念(2)
宫里这两天都在谣传一件事情。
善成公主看上萧神医了,这私下里前来送饭都两回来了。
宫里就这么点人,这么点的地方,一传十,十传百,宫女太监私下里就悄然传开了。
朝歌今天坐着轿辇入宫。
虽然她的脚已好了许多,为了方便自己,她依旧坐轿。
下了轿辇,走入景仁宫的时候,就听见有两个宫女在一旁小声嘀咕这事。
一品御医那是常出入景仁宫的人,深得皇上的盛宠,宫女太监个个知道。
一品御医生得眉眼温柔,上品风流。
墨家姑娘被送进感恩寺,萧神医依旧每天出入皇宫。
萧神医还是单身。
宫女们谁不悄然芳心暗动。
两个宫女悄悄说着不话,一个说:你猜萧神医会不会喜欢善成公主?
另一个说:善成公主身份尊贵,萧神医一定是喜欢的。
朝歌暗暗咬牙,停了停,唤住两个宫女,悄悄给了打赏。
暗暗打听了一下萧神医和这善成公主的事情。
等打听完,她又嘱咐了几句,若无其事的走了。
等她离开后,两宫女悄悄看见她打赏的金叶子,暗暗压下那股子兴奋。
欣喜若狂。
那时,朝歌走到殿中,来到皇上面前,行礼。
皇上照就请她坐下,说:“你来陪朕下盘棋。”
这个她会,还好在广陵时专门跟夫子学过。
当时的情况是,整个府里的公子姑娘都不是她的对手。
朝歌怕皇上会是个厉害的下棋高手,还是先谦虚的说:“陪皇上下棋可以,但姬美不才,皇上您可不要笑话我。”
皇上笑说好。
两人下棋,朝歌执黑子,不急不缓的慢慢走棋。
皇上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
姬美公主明明尚且年幼,脸上的稚气都不曾退去,本该是孩子的心性,举手投足间,老练。
这走起棋来却是不慌不忙,稳重。
皇上忽然就感叹一句:“只是可惜了姬美的女儿身,若是男儿郎,将来也必能封侯拜相。”
朝歌说:“如果皇上许可,女人未尝不可与男儿一般参加科举,古有上官婉儿为女官,明有女将军秦良女。”
皇上若有所思。
姬美公主说的话并不会让他觉得惊奇,在早在她之前,已有另一个女人对他说过无数次。
云姬说:男人这么瞧不起女人,却还是由女人而生。
云姬说:压制女人的能力,本身就是对自个的不自信。
云姬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执拗。
她想打破现有的旧制度,实施一套她的新制度。
她想取得他的支持。
他的江山,是牺牲了许多男人的鲜血换来的。
这个朝堂,容不下女人。
他如何支持她。
朝歌见皇上好一会没落子,好像陷入沉思,唤他:“皇上,我说错了?”
皇上回过神来,落子,问她:“你这都是从哪里来的这些新鲜的想法?”
朝歌说:“这些想法倒也不新鲜,古有例证。”
住了一下,又说:“实不相瞒,自从进了京师见了皇上后,我就越发的想要报效皇上,这些想法就从我脑子里冒出来了。”
皇上不由笑了一下。
一个不溜神,白棋让她吃了大一片。
小小年纪下棋刁钻得很,可她一脸天真无邪的嘻笑道:“多谢皇上承让。”
他微微被晃了一下心神。
那时,三贵妃分别收到自己派去的眼线传来的消息。
姬美公主又入宫来见皇上了。
林贵妃琢磨着,是该为姬美公主挑一上品夫君,便召来了大皇子,想问问他的看法。
林贵妃说:“姬美公主虽说是商户出身,但就我观察,她哥哥的未来的仕途会青云直上,皇上待这姬美公主也是恩宠不断,姬美公主瞧起来也是个有主意的,这沈家未来的财富一定也大过现在的财富,我思来想去,与其把她赐婚给旁人,不如我朝皇上请个旨,把这姬美公主赐给你为皇妃。”
大皇子脸庞染上不悦,说:“你当我是收破烂的吗,什么姑娘我都愿意要。”
林贵妃耐心劝导:“我知道你看不上姬美公主的出身,但也没让你非要喜欢她,将来你若有中意的人,再娶回来就是,谁为正妃谁为侧妃,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大皇子默了一会,又说:“我倒瞧着父皇喜欢得紧,没事就常召入宫里,皇上几时对旁家的姑娘这般殷勤过?没准想自己收入后宫也不一定,你且莫行得不偿失之事。”
林贵妃面上一怔。
竟有这事?
那皇上也未免太老牛吃嫩草了。
过往的二十年,她为了这一个男人和一堆女人争了半辈子了。
也没争到什么。
这后半辈子,再听说皇上心悦旁的姑娘,心里便如一碗端平的水,再无波澜。
这后半生,她只想为儿子谋划。
那时,孟贵妃琢磨着,这商户之女怎么就入了皇上的眼了?
她也同样把二皇子召了过来和他商议这事。
孟贵妃说:“姬美公主虽是低贱的商户出身,奈何她哥哥最近极是风光,这沈朝歌也极是一个有手段的人,八面玲珑,甚会讨好,连皇上赞许她,由她随意出入皇宫,她却是打起了皇商的生意,想要把沈家做大,我琢磨着若要拉拢她为己所用,必要给她一些好处,这些低贱的商户之女,终极目的不过是谋一权贵之家,得一上好姻缘,依你之见,把她说给哪家最为合适?”
二皇子姬盛饮一口茶,听他母妃说完后,他说:“若这是她所求的,把她许给冯夕舜再合适不过。”
这冯夕舜是冯丞相的长子,18岁了。
孟贵妃琢磨道:“怕丞相不同意啊!”
毕竟是商户之女,出身过于低贱。
她虽然被封为姬美公主,就她这出身,在广陵找个富贵公子嫁一嫁,唬弄人可以。
在京师这块权贵的集中地,丞相之家还真不稀罕这只有封号没有实权的平民商户公主。
姬盛说:“这就看你怎么去和丞相说了。”
孟贵妃琢磨着,道:“容我好好想一想。”
想要说服丞相府把一平民商户公主娶回家,那真得有一个好的借口才行。
让丞相夫人夫妇放下成见,看到这平民商户公主背后所带出来的利益。
第530章犀利眼神落她身(1)
姬美公主的亲事,就这样让人掂记上了。
三位贵妃都想为她谋亲事。
赵贵妃没唤自己的儿子三皇子过来商议,她先和自己的嬷嬷说了这事。
赵贵妃说:“皇上自登基以来,一心忙于国事,已许久没纳妃选秀了,对旁的妃嫔也不亲热,本宫瞧他对这姬美公主倒是有几分的特别,先是在宫宴上赐她姬美的封号,令她一介平民摇身一变为公主,又是给她出入皇宫的令牌,频频召她入宫相见,相谈甚欢,姜嬷嬷,皇上这是心动了吗?”
姜嬷嬷一脸精明,回话道:“娘娘不妨试探一下皇上的口风。”
“那若是皇上心动了呢?”
姜嬷嬷说:“为了三皇子,娘娘不如投其所好,一来龙颜大悦,必定对娘娘另眼相看,二来,娘娘不如先下手为强,把这姬美公主拉拢到自己膝下,只要姬美公主听从娘娘,她的哥哥也自然就会为娘娘所用了。”
越贵妃深以为然,说:“待这姬美公主离开后,本宫就去见一见皇上,探探口风。”
姜嬷嬷说:“贵妃娘娘英明。”
她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年纪,整日里为了皇上与旁的女人争风吃醋。
儿子都十八岁了,她醋不动了,但为了儿子的未来,这皇权还是要争一争的。
正在那时,她的宫女豆儿进来说话,禀报道:“娘娘,奴婢刚在外面,听了一些关于公主不好的传言。”
赵贵妃示意她说。
豆儿说:“私下里有宫女在传善成公主瞧上了萧神医,这两天都亲去太医院送吃的。”
赵贵妃脸色变,道声知道了,示意她下去。
待宫女下去,和姜嬷嬷继续说:“玉儿没见过多少世面,心性单纯,怕是被这萧神医的皮相给吸引了,但本宫确实瞧不上这萧神医的。”
姜嬷嬷说:“公主的病还需要萧神医来看,难免要见面,萧神医正被皇上重用,又是一介江湖郎中,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最是反复无常目中无人不守信用了,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他们这类小人,萧神医这边不好直接说什么,那就只能从公主这边下手了。公主心性单纯,初遇情爱,逼得狠了,容易引起公主的反抗,年轻人就是这样子,越不让她爱,她越爱得死去活来,和大人对着干。不如请三皇子去游说,他们兄妹情深,没准公主就听了。”
赵贵妃觉得此话甚好,同意了。
午后,秋意冷暖自如。
陪皇上下过棋,又用过膳,朝歌就出来了。
人才出来,迎面就着一位宫女前来行礼说:“姬美公主,林贵妃有请。”
打内心来说朝歌因为墨兰的事情是不愿意与林贵妃打交道的,可为着长远打算,明面上也是不能把这林贵妃得罪了,她请,她就去。
打过几次交道后,她也瞧得出来,这林贵妃对她还是比较客气的。
这次过去的时候,大皇子人也在林贵妃那儿待着。
随着她进来,大皇子眼神犀利的落在她身上。
墨兰在广陵之时与一江湖郎中好上,这沈朝歌是墨兰的表姐妹,又岂会不知情?
第531章大皇子请教朝歌(2)
因为墨兰的原因,姬昌连带着看沈朝歌都不顺眼了。
他暗沉沉的想,她小小年纪,满腹心机。
最近她常活跃于宫中,为她们沈家拉起了皇商生意。
她哥哥最近也是平步青云,短短半年的时候,由一卑贱的养子摇身一变,成为皇上的宠臣,她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
卑贱的商户之女,被封为公主,好不风光。
不过,再风光那也是平民公主,只有封号,没有实权,没有封地。
于京师这些权贵来说,内心里是看不上的,但又因为她哥哥的关系,她这位平民公主还是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朝歌朝贵妃和大皇子各行了一礼。
虽是姬美公主,辈份放在那里,谦卑做人,处处得体才是正道。
沈家要走的路还很长。
如果想摆脱商人的铜臭味,在这京师圈里位列上品,日后少不了这些人的帮助。
林贵妃却笑着招呼她说:“姬美公主,那些虚礼免了也罢,坐。”
朝歌坐了下来,宫女上了茶水。
林贵妃说:“在没见到姬美公主前,我本以为墨家的姑娘那模样是生得算是倾国倾城的美了。”
大皇子蹙眉,没事提墨家作甚。
林贵妃又继续说:“见到姬美公主后我才知道,墨家的姑娘再美,都不及姬美公主的三分呢。”
虚伪。
大皇子押了一口茶,不屑。
兰兰哪里不及她三分了?
兰兰分明比她美三分。
兰兰出身尊贵,祖上有做过丞相,只是后来墨家人才稀少,渐渐无人在朝为官了,倒是在医术上出过不少能人,但到了这二三代,又渐渐人才凋零了。
兰兰自幼熟读诗书,矜贵如梅,纯洁如莲。
尤其在他怀里的时候,更是美得妙不可言。
沈家小女,满身铜臭,俗气不堪。
瞧似天真无邪,分明是笑里藏刀。
论虚伪,一点不比这后宫的女人差。
就见朝歌莞尔一笑:“娘娘这话姬美不敢当,姬美倒是瞧得出来,娘娘是真正的一大美人哩。也只有娘娘这般的美人,才生得出大皇子这般英俊不凡郎艳独绝的盛世美颜。”
连带着把大皇子一块夸上了。
虽然此女虚伪至极,被人这般夸赞,还是他的心稍微舒坦了一些。
不过,哪有女人这般明目张胆夸赞男子的?
这满身铜臭的商户之女该不是看上他了吧?
她可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吧。
忍下心里的不悦,姬昌殿下也虚伪的说:“姬美公主聪慧过人,眼光独到,那本宫倒有一句话要请教姬美公主。”
朝歌一样忍着心里对他的厌恶,面上虚情假意,道:“殿下请说,姬美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姬昌殿下请教:“本宫既是如此优秀,为何你那表姐不曾对本宫动情,本宫与她相识多年,她没道理对本宫的优秀视而不见,却在外面对一介江湖郎中动了情,难道是那江湖郎中比本宫更优秀?”
“”林贵妃微微一怔,问这作甚?
想来是儿子因为墨兰一事深受打击,这坎过不去。
罢了罢了,由他问了。
朝歌也是一愣。
本来以为她的霁月说话行事与她够直接了,没想到大皇子连自己的颜面也不要了,这事也问得出来。
朝歌轻咳一声,押了口茶,思量着这话要如何回答。
实不相瞒,她现在对萧归流也是极为的看不上,气他怒他恼他。
放下茶盏时,朝歌心里已有了答案,她说:“谁还没个年幼无知识人不清的时候,墨兰尚未成年,情窦初开时,被人花言巧语哄骗也属正常,若大皇子早一步表白心意,没准就先一步得了佳人心,墨兰也不会遭人哄骗,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难道大皇子会对墨兰有情?
还是因为墨兰与萧神医一事心有不甘?
朝歌小心思量,慢慢琢磨,察言观色,看大皇子表情。
姬昌殿下面上松动了几分。
朝歌这一番话,果然让他觉得受用不少。
朝歌说:“男女之情,最忌藏着掖着让人猜着,墨兰已错了殿下这样优秀之人,是她没有福气,它日殿下若再遇到心仪的姑娘,一定要把握好机会,莫再让他人占了先机。”
大皇子意味不明的瞧她一眼,道:“听姬美公主之意,好像经验还挺丰富的。”
朝歌笑说:“倒也不需要特别的经验,多看看书就知道了。”
“什么书?”
“”她哪知道什么书,她纯属随口一说。
朝歌只好,面露几分难为之色,说:“这得让我缕一缕,改日我再与大皇子细谈。”
林贵妃忙道:“对对,这种事情改日约个时间,坐下来再好好详谈。”
就此岔开话题。
林贵妃又说:“我瞧着姬美公主真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姬美公主长久住在宫里与我为伴。”
朝歌怕林贵妃会真的留自己在宫里,还是忙说:“我与娘娘相谈甚是投缘,也甚想留在娘娘身边相伴几日,奈何府中事务烦多,处处都要我去打理,我若一日不在,这事情就要堆积如山了,等我处理完手里的事情,空出时间后,定要在宫里住上一日,到时候娘娘且莫嫌我叨扰才好。”
是啊,姬美公主事务繁多,小小年纪,就着手打理起家里的产业了,为了皇商生意,一个人到处游走,一手操办,签下一年的订单。
林贵妃笑着说:“如此就说定了,等你哪日空出时间来,就在宫里陪我住上些日子。”
“姬美谢娘娘厚爱。”
“我倒真希望,有朝一日,你不用再唤我娘娘,而是唤我一声姐姐,我这一生啊,身边姐姐倒是有好几个,就缺一个妹妹,我特想有个妹妹长伴身边,由我疼由我护。”
唤姐姐?朝歌不知林贵妃内心的想法,倒是被这话弄得一愣。
大皇子都比她大好几岁呢,她唤大皇子哥哥还差不多,和林贵妃怎么着也唤不了姐姐吧?
唤她一声娘还差不多。
朝歌忙说:“姬美可不敢,娘娘这是折煞姬美了。”
林贵妃笑说:“你担得起,你担得起,想皇上已许多年没纳妃选秀了,我瞧着皇上对你特别的很,只是皇上那个人又矜持得很,怕他碍于面子,不肯直言,姬美若是愿意,本宫就为皇上把这个主给作了。”
第532章本宫给她当实验(3)
三妃皆知,皇上的心里一直住着那么一个人。
为了那么一个人,不纳妃不选秀。
在那个女人离开后,三妃也曾商议给举办过一次选秀,但他又一个不喜欢。
这些年来,因为那个女人,后宫皇后之位一直虚着,由三妃共同掌管后宫大小事务。
现在林贵妃为皇上选个妃子,这点主她确实做得了。
只要皇上心里真喜欢了,把人选了,送过去,那就真是做在皇上心上了。
朝歌惊吓不小,贵妃娘娘以为她常见皇上是要与她争宠?来试探她的虚实?
她忙起身道:“娘娘明鉴,姬美对皇上决无二心。”住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皇上待姬美,如同父亲待女儿一般,并无它意。”
她再贪恋皇权,也不愿意跟一个老男人啊!
何况,她也没贪恋皇权。
这话一出,林贵妃就明白她的想法了。
商户之女,恐怕还不知道权势的好处,竟然嫌弃皇上年纪大。
她看不中皇上,这就要另想它法了。
林贵妃问她:“那在这京师之中,可有姬美看得上的人?”
如果有,只要她说了,又是她看中的人,她一定会帮她把这婚事赐了。
如果她还没有看中什么人,她就要动动脑子给她想个人出来。
朝歌忙说没有。
林贵妃心里有了数,也就道:“姬美的婚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本宫定会给你精挑细选一个如意郎君。”
朝歌隐隐觉得牙疼,忙说:“姬美的婚事不急,一切都要等大哥回来再说。”
先把事情推到大哥身上吧,这般林贵妃日后就不会老拿婚事说话了。
林贵妃同意。
等说过话,朝歌也就告辞了。
走出天瑜宫,朝歌上了自己的轿辇。
轿辇没走远,她让在前面的小路上停了一下。
过了一会,大皇子就出来了。
等大皇子走近,朝歌从轿辇上起身,行了一礼,说:“殿下,借一步说话。”
姬昌殿下看她便有几分警惕了。
让她给父皇做妃她不肯,现在又半路截着自己要说话。
难不成真看上他了?
她可真够脸大的。
且看她想说什么吧。
大皇子也就停了步,听她说。
朝歌说:“墨兰这事,我这些天也有仔细的琢磨过,并非我要为墨兰开脱,就事实来说,就我所认识的墨兰,就她的为人来说,她当时就算有心仪之人,也断做不出那等鲁莽之事。”
原来是为兰兰求情了。
大皇子稍微放心一些,听她说下去。
朝歌说:“墨兰是个聪慧的姑娘,岂会不知道在宫宴上做出这样的举止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她不顾及大皇子的颜面,也绝不可能置自己家人的颜面不顾,再退一步说,她难道会不知道当众伤了皇室的颜面,会给她墨家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知道,所以她绝不可能做出那些举止,我怀疑从一开始,她就遭人暗算了,您想啊,墨兰婚配给高高在上的大皇子,多少姑娘心里羡慕嫉妒恨啊!一定会有人千方百计的想在宫宴上让墨兰出丑,破坏她的姻缘。”
她怀疑得头头是道。
大皇子深为以然的点头,问她:“你认为,谁最有可能算计她?”
“这就不好说了,我才刚来京师不久,也并不认识什么人。”
她的目的只是想要救墨兰出来。
凭女人的直觉,她隐隐察觉出来这大皇子对墨兰是有情的。
只要他的想法动摇,日后朝他求个情,让他放墨兰出来,是再容易不过了。
大皇子说:“既然说不出个所以然,等于白说。”
拔腿,他走了。
这些天他因为墨兰有心仪之人一事一直愤怒在心,即使把人弄回宫了,占为己有了,还是满心不甘她心里藏着个人。
他没有心思去想墨兰在宫宴上的举止是出于旁人的算计,还是她当时醉多了。
她当时面有忧愁,一杯又一杯,喝了不少酒。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就是心里有人了。
算计不算计的,这事已过去,也无从查起。
于他来说,现在也不重要了。
要真如了姬美公主的意思,那她一下步就该为墨兰求情,让接墨兰离开感恩寺了。
想也别想了。
朝歌哪知大皇子这满腹的狐狸肠子。
更不知墨兰已被接回,且被他藏在了宫里。
姬昌殿下心情还算不错的回了梧桐宫。
在母妃这边陪了半天,现在一回宫来,他立刻快步走进寝殿。
墨兰埋首在一堆医书里。
想到朝歌之前说:谁还没个年幼无知识人不清的时候,墨兰尚未成年,情窦初开时,被人花言巧语哄骗也属正常,若大皇子早一步表白心意,没准就先一步得了佳人心,墨兰也不会遭人哄骗,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姬美公主确实是个会说话的,一下子就说到他心里去了。
姬昌心里的阴郁扫去了许多,一声不响的走过去,从身后把人往怀里一抱。
宽大的宫服不太合身,衬得她人越发的娇小。
没办法,她虽年纪,人已成熟,为了掩人耳目,只好找了宽松的宫服让她穿了。
沉浸在书海里的墨兰微微一震,脊背僵直。
大皇子抱着她说:“以后有的是大把的时光可以看书,你何必急于一时,歇一歇,舒展一下筋骨。”
抱起她去了床榻那边。
他的舒展筋骨,就是这个?
墨兰不从,挣扎,虽然也知道挣扎也是没用的。
帐幔落下,她只好掩面嘤嘤嘤的小声哭。
姬昌殿下的吻落在她眉眼上,小声哄她:“乖,我会好好疼你的。”
确实是让她好一会疼。
又哭得她梨花带雨。
最后又由他收拾了满室的荒唐,墨兰暗暗惆怅了一会后,收拾心情,又一声不响的坐在书案前研究起来。
她必须随时随地,学会忘记所有的悲伤,难过,擦干眼泪,重新开始。
不然,她别无选择,也没有退路。
她现在摸清了人体穴位后,又拿了银针,学起了针灸疗法。
没有人给她实验,给她扎,她小心翼翼的在自己手臂上试了好几针。
还都让她试验成功了。
姬昌殿下过来时见她手臂上刺了好几根银针,他顿时暴怒的过来冲她喝:“你这是干什么?”
“我在针灸。”她疑惑,干嘛忽然对她大呼小叫。
明明之前还柔情蜜意,说会对她好,会好好疼她的。
大皇子指了指她,坐下来,捋了自己袖子:“你要在哪儿针灸?我给你扎。”
墨兰摇头。
万一把他给扎废了,她还有得活?
第533章本宫的心给了她(1)
姬昌殿下的脾气出奇的好,对墨兰说:“没事,你只管扎。”
那日他打了墨兰三根梅花针,本来觉得她活该,今个姬美公主一番话下来,他又觉得也不是兰兰活该。
墨兰情窦初开,遭人花言巧语骗,一惨。
墨兰在宫宴被算计,他因嫉妒愤怒,失去理智,给予她那些惩罚,二惨。
事后,兰兰又被他藏到宫里来,受他欺负,被迫承欢。
兰兰实惨。
她嘴上不说什么,没准心里还掂记着自己对她的惩罚。
恨着自己日夜欺负过她。
现在让兰兰在他身上扎一扎,许能让她解一解气。
墨兰瞧他一脸认真,不像有假。
其实,他大可以唤个太监来给她扎一扎的。
不过,既然姬昌殿下乐意被她扎一扎,她也想看一看,他到底有几分真心。
扎就扎。
她虽是刚弄懂这些,也不至于真把人给扎残了。
墨兰把自己胳膊上的针拔了,和他说:“既然殿下执意这般,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这是头一次施针,难免操作不当,若是弄疼了大皇子,您先赦我无罪,我才敢施针。”
姬昌殿下看着她好看的眉眼,说:“赦你无罪。”
墨兰也就大胆施针,结果第一针就把他手臂扎出血来了。
她手上一颤,哆嗦。
那针还扎在他肉里。
姬昌殿下眉眼可见的颤了一下。
疼不死他。
打她三支梅花针就罢了,这事权当是她错了,活该受罚。
受罚过后,他竟把她掳到这里来,囚禁在此,由他为所欲为。
想到他上一刻还对她做的不要脸的事,她面上有几分的不自在,大皇子已把针拔出,伸手又抚摸她微有几分或惊吓或别扭的小脸,说:“没关系,不怪你,你不必怕再受罚,就算日后做错事要惩罚你,也只会芙蓉帐里与你见高低,你再来。”
鼓励似的,歪头便在她唇上就又给了一下吻。
“”墨兰面上一僵。
瞪着他,又飞快的垂了眸。
姬昌殿下这不就是在警告她,再扎出血,芙蓉帐还要她。
她果然不敢乱来,后面再扎的时候便没敢弄出血了。
结果,他在她手里免费做了个针灸,全身通畅。
他一舒坦,心情一好,晚上又带她入帐,抱她在怀任她哭。
等她哭过,歇过,又要去书海里看书。
姬昌殿下陪在她身边说:“等明个我叫个宫女过来给你扎。”
墨兰说:“殿下若有心,就去墨府把我先前的奴婢采微采蝶弄到宫里来陪我。”
他想了想,同意了。
到时候让这两奴婢扮作小太监跟在她身边,只要不外出,也不怕她们露了身份。
说好了这事,墨兰继续看她的书,姬昌殿下也坐一旁跟着看他的书。
偶尔抬头看她一眼,她好似浑然忘我。
他一边觉得这般也甚好,一边又惆怅。
总觉得少点什么。
他仔细想了想,过去见到的墨兰是什么样。
她会眉眼一弯,嘴角带笑。
她模样生得明艳,又气质清贵。
看见他的时候,她会娇羞,飞快的垂眸。
原来兰兰除了不爱他,还少了一点欢笑。
她像被他囚禁的木偶,失去了她原有的生命。
她的心丢在了外面,他的心却丢给了她。
要了她的人后,他的身心都属她了。
她爱旁人,他却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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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本宫见不得光了(2)
这事之后,采微和采蝶被姬昌殿下带到宫里,送到了墨兰的面前。
墨兰被送进了感恩寺,两奴婢因墨兰一事受牵连,墨老夫人恼恨她们照顾小姐不周,小姐在外面与人谈情说爱,她们一不劝说,二是知情不报。
现在小姐出了事情,两奴婢被毒打一顿后便赶出府了。
两奴婢自幼被卖进了墨府,无所依靠,离了墨府后在外面相互扶持。
藏在了一破庙里,躺了好几日,才慢慢恢复过来。
被送来之前,高贵冷艳的姬昌殿下警告说:“接你们进宫是要你们好好陪一陪兰兰,但在宫里,你们就是本宫身边的小太监,除了梧桐宫,没有本宫的允许,你们哪里也不许去,若有违背,处死。”
两人怕,答应。
现在宫里见着了墨兰,主仆三人相望,两奴婢跪在小姐脚前痛哭。
待主仆续过旧情,擦干眼泪,采微和采蝶就此在梧桐宫当起了小太监。
采微改名小万子,小蝶改名小碟子。
有两个奴婢陪在她身边,果然有了些欢声笑语。
墨兰最近在学习针灸疗法,通常的欢声笑语是:哎呀,疼死我了。
她初学这些,难免有失手的时候。
一会又传来了另一个止不住的笑声。
她一针扎到人笑穴上了。
一会,又传来了哭声,她又一针扎到哭穴上了。
小高子趁着殿下在殿里坐着看书,偷偷摸摸的溜到寝殿这边悄悄张望。
也不知道小篮子在搞什么鬼,折磨得两个人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喊疼的。
过了一会,姬昌殿下不知几时过来了,拎着他往外走,吓得小高子毛骨悚然。
在远离了寝殿后,姬昌殿下松了手,抬脚把他给踹出去了,警告道:“你再敢给我偷偷摸摸的去窥视,本殿就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头。”
小高子吓得连忙跪下来大呼:“奴才知错了,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姬昌殿下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他一声不响的来到寝宫这边,先站在窗棂子旁边看了看。
过了一会,两奴婢就都起来了。
这是针灸完了。
小碟子说:“舒服是真舒服但疼也是真疼。”
小万子说:“小篮子初学针灸,已经做得很好了。”
虽是主仆,为了便于掩护身份,也只能宫名相称了。
姬昌殿下走了进去,两奴婢一看他进来了,便不敢多说什么了。
他径直走向墨兰,在两个奴婢的目光下,毫不掩饰对她的亲热,把人抱住说:“你已忙了许久了,天色已晚,可以歇息了吧?”
墨兰面上腾的涨红。
他往日再如何待她,都是没有人的情况下,多么难看也没有人知道。
现在她的两个奴婢还在,她可受不了这个。
她抗拒的要把他推开,就听他对两个奴婢吩咐:“去吩咐小高子,摆膳。”
两奴婢赶紧退了下去,去和小高子交待,摆膳。
待两奴婢退去,墨兰微松口气,脊背还是僵直着,和他说:“在奴婢面前,你不可这样子。”
“哪样?”
她面上难堪。
他冷呵一声,说:“你在外面与人谈情说爱,都不怕奴婢知道,与我亲热一下,反而怕奴婢知道,本宫就这么见不得光?”
第535章本宫被她扎针了(3)
墨兰一怔,这话说反了吧?
明明是她见不得光。
可姬昌殿下肉眼可见的生气了。
她轻声细语:“大皇子尊贵得浑身是光,见不得光的是我这个罪人。”
姬昌殿下被噎了一下。
以往他还能说句你活该,现在这句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瞧她低眉顺眼,可分明是一脸倔强。
低首,他噙住她的唇瓣,细细啄了起来。
虽然她都是没有回应的,但这不妨碍他的喜欢。
他就喜欢品尝她,就像品尝美酒一样,不需要美酒来回应,喝下肚子里便是了。
啄得她气息不稳,一双手无措的抵在两人之间,无处安放。
他说:“你告诉我,那日在宫宴,是有人陷害你,在你酒里下了药,让你一时失了神志,才会做出不体面的事情。你告诉我,你怀疑的下药之人是哪个,我为你把这仇报了。”
墨兰倒是没想到他会重提那日之事。
有人在她酒里下了药,这是事实,墨涵都承认了。
墨涵出于对她的嫉妒,做了糊涂事,她当时已原谅她。
报仇,不重要了。
那样墨家便会少一个姑娘。
墨涵留在墨府,会有她的用处。
即使报了仇,姬昌殿下还会放她出宫不成?
不会的。
他依旧会把她囚禁在此,她反而还欠他一个人情。
思量片时,墨兰说:“过去的事情已过去,我已记不得什么了。”
记不得什么了。
他脱口而出:“那萧神医呢,你还记得?”
她神色平静,说:“在我心里,他已经死了。”
这也是事实。
他便以为她把萧神医忘了,顿时开怀,一高兴,抱起她一阵天昏地暗的亲吻。
“”小万子和小碟子端着晚膳进来,面红耳赤,吓得不轻,慌忙把晚膳摆上。
碟碗发出声响,姬昌殿下这才放下墨兰,拽她过来坐下。
墨兰面红,勉强咽下难堪。
姬昌殿下若无其事,用膳之时打发两个奴婢退下,他与墨兰单独用膳。
用过晚膳,两人又看了一会书,待到天晚时,姬昌殿下放了手中的书,见她的眼睛还盯在书上,便起来过来抱她说:“时候不早了,歇息了。”
墨兰受惊。
他的歇息意味着一会芙蓉帐里又得一阵天昏地暗了。
她双手紧紧抓住桌面不肯离开,说:“我今天身体不适。”
“我检查检查。”
他轻轻把她的手拿在自己的手里,抱走了。
墨兰面色难看。
她不想的。
此人毫无章法,一身蛮劲。
她被放在榻上时,无奈的闭了闭眼。
他把人拥在怀中,浅浅品尝,像是品尝一道点心。
忽然之间,他只觉得身上一麻,不能动弹。
大胆墨兰一针扎在了他身上。
刚学了点皮毛,就用在他身了。
真是好得很呢。
姬昌殿下暗暗咬牙切齿。
墨兰把他推开,坐起,看着他的脸色不善,小心翼翼的说:“我只是试一试能不能扎得准,你内力这么好,应该可以自己冲开的吧?”
他绷着脸,暗暗运功。
自然是能冲开的。
她这点针法,算得了什么。
墨兰盯着他看,眼见他冲开被封的穴道,坐了起来。
她缺少的,就是一种内力。
如果有内力了,他想冲开穴道,就没这般容易了。
姬昌殿下也盯着她,倒没有再把她如何,反是问她:“我来教你内功心法。”
“你就不怕我学会了内功心法”到时候很容易制服他。
他呵了一声,不屑,狂傲极了,道:“这天底下,还没什么事是能让本宫怕的,现在就教你内功心法,学了内功心法,今晚由本宫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
听起来,就怕。
即使不教她内功心法,他不也一样为所欲为。
怕归怕,还是挺了一下脊背。
照着大皇子所说,排除杂念,心平气和,自然盘坐于床上。
双肩放松,腹式呼吸。
以意识调动丹田顺势时转。
从大圈而小圈层层叠叠。
一个时辰后。
有姑娘的声音低低呜咽。
内功心法都教了,自然是该她兑现。
她哭得梨花带雨,他越发满心欢喜。
又一个时辰后,姬昌殿下心满意足睡去。
墨兰悄悄坐了起来,排除杂念,心平气和,盘腿而坐在床的另一侧。
再把姬昌殿下教的内功心法重温一遍。
把这些都学会了,就不会处处受制于人。
黑暗中,睡去的人猛然睁眼而望。
心里莫名一阵烦燥,伸手把人抓了过来,拥于怀中,带着丝丝怒气问:“这般勤奋好学,真想学会了这些个东西好杀了本宫?”
墨兰一慌,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
又轻声说:“明明是你乐意教的。”
怎么忽然就又生气了。
确实是他乐意教的。
可看她这般勤奋好学,急于求成的姿态。
来气。
咬咬牙,勉强压下不悦,尽显一丝温柔,道:“乖乖听话,本宫会好好疼你。”
墨兰点头。
她乖巧,他才不放心。
她心里,根本没有他,他岂会不知道,岂会感觉不到。
蓝天白云,变幻莫测,一会化作鱼儿在水里游,一会化作牛马在奔腾。
朝歌最近这些日子确实忙得不可开交。
不亦乐乎。
首先,沈府又搬了一次家,这家比起她们广陵所住的沈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上赐的府邸虽好,奈何宅院不够大,想要扩张土地重修,那可不是一两年能全部完成的,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搬进朝歌原先看好的一处大宅院了。
好几十个房间,大小阁楼一个挨一个,姑娘们也不用抓阄才能分到房了。
日后祖母父亲以及二伯二婶搬过来,也是绰绰有余的。
搬到新家,姑娘们开开心心的各住了一个阁楼。
朝歌的阁楼以朝阳命名,为朝阳阁。
等新家安定下来,又请了外祖母以及墨府的姑娘和公子到府上一聚。
大家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再后面,她还要去应酬各府的小姐,要去应酬各位贵妃娘娘,要去应酬皇上。
她真是太忙了。
各府的拜帖时不时送过来,她初来京师,脚还没站稳,有些人不能不见。
行程问题,她的奴婢帮她排得满满的。
早上的时候,卫珍拿了专门记录她每日行程的本本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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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她让人魂不守舍(1)
每天有什么日程,卫珍都会前来提醒她的。
今天照旧如此。
卫珍说:“小姐今天有两个行程,巳时三刻将军府的徐玉瑶姑娘来见,未时三刻要去宫里拜见孟贵妃。”
今天玉瑶要来啊!
朝歌点头,让奴婢把皇上赐她的一套头面拿来,挑了合适的头饰戴上。
腕上也挑了玉戴上,把自己打扮的那是一个珠光宝器,雍容华贵。
等打扮好自己,在玉瑶来之前,她又拿了书,看了看。
奴婢见她认真看书,就退了出去。
在外面的时候,卫珍和几个人说:“我们小姐现在不比以往了,以后做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每天的拜帖也会越来越多,每天什么时辰见什么人,都要记下,你们身为小姐的婢女,也理当跟小姐一起学习,一起进步,最起码的识断字必不可少。”
红蓉说:“这些事情有卫姑娘你做就好了。”
她才不愿意识断字,好麻烦。
卫珍呵笑一声,道:“这些事情我是可以做,但什么事情都让我做了,就显得你们太没用了。小姐已在办修建私墅一事,为的就是让更多穷人家的姑娘可以免费读到书,你们身为小姐的婢女,要以身作则,响应小姐的号召。”
红蓉觉得她前半句话说得太难听了,气鼓鼓的嚷嚷:“你休要仗着小姐现在宠你,就在我们面前颐指气使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才跟小姐几日,居然敢把我们的功劳都抹杀了,小姐每日需要人陪伴,吃喝玩乐,不都是我们吗?”
卫珍说:“吃喝玩乐,是个人都可以做,但小姐慢慢长大了,那些小孩子的游戏就渐渐就不需要了,小姐现在一心扑在生意上,这些事情却不是个人都能做的。你们不能原地踏步走,一直停留在过去的玩乐上,小姐疼爱你们,不忍心多责备你们逼你们,为了不让你们日后拖了小姐的后腿,哪怕是得罪你们,我也要为小姐多说你们几句,我求你们也多读点书,多点知识,长点见识,不要老大不小了,还都跟个岁的小孩子似的。”
真不知道这般英明神武的小姐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弱智一般的奴婢。
除了嘻嘻哈哈,什么都不会。
连最起码帮着小姐记个帐都不到,因为不会写字。
几个奴婢面面相觑一眼。
红蓉一急,跺脚,喊:“红果,你看她说的都是人话吗,你说句话。”
红果受伤的这段时间,蒙红蓉的照顾,两人之间就亲近了许多。
这次小姐来京师,留下了红蓉照顾受伤的红果。
红菱照顾朝歌的父亲。
小姐不在府里,旁的姑娘也不在,三位姑娘不知不觉也是处出感情来了。
这次来京师,本以为小姐身边就她们几个奴婢了,没想到又冒出来一个卫珍,行事作风与她们不同,深得小姐的宠爱,现在竟然敢教训她们几个来了。
论时间,这卫珍才认识小姐几日。
红果面色沉着,她本不苟言笑。
红蓉让她说话,她也就说:“卫姑娘说的虽然不全对,但有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小姐让读书,一定有读书的好处,闲着没事,就去读书吧。”
“”怎么还帮着卫珍说话了,
卫珍也就微微一笑,道:“愣着干嘛,都去吧,这里由我就行了。”
红蓉一跺脚。
这事回头非得和小姐报告一声,卫珍欺人太甚,说她们没用。
不过,她很快想起一件事情,歪头看了看红果,问她:“你认识字?你会写字?”
“”红果拔腿去了耳房。
旁的奴婢也跟着一块去了,留下卫珍一人。
她站了一会,心里苦笑。
生气就生气吧。
看见小姐这般小的年纪就这样的努力,那样的忙碌,白天要应酬各样的事情,晚上还要挑灯读书写字,这些个奴婢却大字不识一个,她是真担心小姐的光芒有一天她们这些奴婢配不上,偏小姐又疼得很。
明明除了会端茶倒水,再不能为小姐做别的了。
小姐心底善良,愿意花银子养一堆闲人,她却想这些奴婢为了小姐也要成长起来。
过了一会,玉瑶就来了。
卫珍站在门口朝里面禀报了一声。
等玉瑶走近,她相迎,行一礼,道:“徐姑娘,我们家小姐等候多时了,请。”
徐玉瑶沉着脸,举步进来。
沈家的姑娘又搬新府了。
这新府在盛京都是数一数二的气派,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家住得这般的好
朝歌人站在花厅里,一身的锦衣华服,盛装打扮,宽大裙袍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美目顾盼华彩流溢,红唇漾着淡淡浅笑。
玉瑶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刺了一下,疼。
她一直都知道朝歌是美的,可今天的朝歌,好像比往常更美了。
美中带艳,艳中带俏。
朝歌看她,微笑:“玉瑶,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霁月不在京师,也不在这府上,她本不想来的。
想到在广陵曾与她义结金兰,若是一直不来,也不合适。
如今看到朝歌的模样,她面上有几分的不自在,缓了缓,她说:“一直都想来的,只是近日来兰兰发生的事情令我深受打击,又在府上病了几日,想着妹妹还在京师,我这身体一恢复,就立刻赶来了,妹妹被封为公主,我还不曾亲自朝你道贺过,又听闻妹妹还做成了一笔皇商生意,真是可喜可贺,今日特来恭祝妹妹扶摇直上,甚愿妹妹前程锦绣。”
她拍了拍手,她的奴婢抬了一块匾进来。
玉瑶把匾上的布掀开,一幅百花图,画上提了字,锦绣前程。
朝歌微笑:“姐姐的心意我收下了。”
“姐姐请坐,这里就和广陵的沈府一般,姐姐且莫因为我现在被封了公主就有所拘束,咱们还和以往一样。”
朝歌转身,坐了下来。
玉瑶目光看着她,有几分的魂不守舍。
被封了公主后,这乍一看,还真的是有公主的气势。
明明是一低贱的商户之女。
一平民公主。
第537章姑娘说她不贪心(2)
朝歌见没有旁的奴婢在跟前伺候,只有卫珍一人,端茶倒水。
她心里诧异,询问:“珍珍,这些个奴婢都跑哪去了?”
“我刚看她们闲着没事,让她们去读书了,这就唤她们过来。”
朝歌了然。
这些端茶倒水的活,本不是卫珍做。
她也没要她做自己的奴婢,卫珍只是她府上的一管事。
卫珍退下,过了一会,红蓉和红红菱过来伺候了。
红蓉是不太乐意读书,宁可多端茶倒水。
因为来的客人并不多,这边有她两个奴婢足够了。
待奴婢进来,朝歌吩咐道:“红蓉,现在立刻去厨房那边吩咐下去,把鲍鱼燕窝人参山珍海味都做出来,给我玉瑶姐姐好好补一补。”
“几天不见,姐姐又瘦了一圈,我看着好生心疼。”
红蓉应。
玉瑶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虽然早就见识过沈府的富有,也知道他们在吃上向来奢侈,但这次再见朝歌,给她造成的冲击力依旧不小。
一介商户之女,何德何能,皇上喜欢,各位贵妃娘娘也喜欢她。
就连各府的小姐,都送来拜帖,前来巴结。
她虽闭门在府,外面的情况她也是清楚的。
实在是这沈朝歌名声大震。
13岁的年纪,来到京师,自亲谈成了一笔皇商的生意。
且不管旁人是看谁的面子,反正这事她是做成了。
她虽贵为将军之女,实不相瞒,各位贵妃娘娘并不喜欢她。
她甚至连与贵妃娘娘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那日在宫宴上,姑娘们大出风头,她本也准备好了才艺,后来墨兰出了事情,她也就没有表演的心情了,那些贵妃娘娘也不点名让她表演。
她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面色也渐难看起来。
为了不让朝歌影响自己的心情,玉瑶说:“暮词现在忙什么呢?”
朝歌便说她无事,吩咐了红菱,让她去把暮词请过来。
暮词每天也忙得不可开交。
对于见玉瑶就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了。
她只想把手里的绣工完成,到时候由朝歌送给各位娘娘。
这段时间她也想通了一些。
朝歌虽然讨厌,抢了她大哥,但因为是一家人,也是真的愿意帮她的。
也并非全无优点。
现在大哥人不在府上了,她对朝歌的怨恨也就淡了几分。
另外有一件事情。
那日她的手帕在宫宴上送了人,听说那些姑娘的帕子暗中被宫中的娘娘要了回去。
要所有的帕子都收齐了,才是一个完整的金孔雀。
有人喜欢这些,就想把金孔雀都收集了,偏那日绢帕分散开了,她也不知道都到了谁手里。
这一切都说明,她的刺绣是有人喜欢的。
暮词意兴阑珊的过来,淡淡的扫了一眼屋里的两个人,说:“玉瑶来了呀。”
朝歌说:“三姐姐,你向来与玉瑶投缘,你来陪玉瑶聊一聊吧。”
暮词说看了看她,见她盛装打扮,极为华贵,简直就真的跟个公主似的。
当然,她本来就是草民公主。
玉瑶那么美的姑娘坐在她旁边,一下子就黯然失色了。
再看玉瑶的脸色,不是很好。
暮词琢磨了一下。
往日里朝歌去宫里,也没见她打扮得这般鲜艳,今日打扮这般美给谁看,大哥又不在府上。
心里呵了一声,当然是为了给玉瑶看的,与她比美。
小人。
心里骂她一句,嘴上也客气的:“姬美公主的话,我这个当姐姐的本不该不听的,但你也知道,我最近忙得要死,哪有时间陪玉瑶聊天。”
这一陪就得一上午,直到吃过饭才能结束。
她想想自己的大把时间就此浪费了,就心疼。
暮词又说:“论起来,你们才是义结金兰的姐妹,你的陪伴才更让玉瑶欢喜才是。”
朝歌微笑。
她说得好听,她还是听出了拒绝之意。
与玉瑶相比,还是她手里的刺绣重要。
玉瑶脸色更难看了,淡淡的道:“既然暮词有事要忙,那就快去忙吧。”
暮词也处处得体,道:“玉瑶,等我得了空,再来陪你玩。”
她扭身走了。
玉瑶神色不明。
这暮词的话听起来毫有道理,挑不出什么错来,但前半句她忙得要死,没时间陪她聊天?这话她费解。
玉瑶便询问朝歌:“暮词最近在忙什么?”
朝歌轻描淡写:“就是手里那点绣活罢了,倒是玉瑶你这气色是真的不好,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请个大夫过来给你看一下?”
玉瑶勉强笑道:“妹妹多虑了,这大概是前几天刚病了一场的原故,并无大碍。”
朝歌点头,又打量了玉瑶一圈,说:“姐姐你跟我来。”
玉瑶不知她要作甚,随她去了。
朝歌把她领到自己的寝屋,吩咐奴婢说:“把我的衣裳,首饰,都拿出来,容我玉瑶姐姐随便挑,姐姐,你看一看,喜欢什么,一会都带回去。”
玉瑶面色难堪,道:“妹妹快别胡闹。”
朝歌说:“我见姐姐打扮素净,身上的首饰也不多,好生心疼的,我们既是结义金兰,理当同富贵。”
奴婢便照着朝歌的意思把她的衣裳都捧了出来。
首饰也都拿出来了。
玉瑶站在屋里看着,有几分目瞪口呆。
首饰,琳琅满目。
衣裳,五彩缤纷。
各色各样,从东摆到西,一百套也是有的。
上天真的很不公平。
她父亲为朝廷效力,辛辛苦苦,俸禄也就那么一点。
这些商户之家,不曾为朝廷出过一分力,却积聚了满屋的金银财宝。
她们的衣着打扮,比权贵小姐还要华丽。
金银首饰。
珠光宝器。
应有尽有。
既然她这般大方,她何必客气。
本想挑选一些首饰和衣裳的,却觉得心口阵阵的疼,她不由得揉了一下心口。
朝歌过来扶她,问:“玉瑶你这是怎么了?”
“我。”
气得她,胸口闷得慌。
脸色上的颜色越发的不好看,有些苍白。
朝歌忙说:“是不是这屋里不透气?来,我们去花厅坐,那边空气好。”
玉瑶被扶了出去。
她觉得自己不能待在这府上了,再多待一会,她会更难受。
她勉强捂着心口说:“我不碍事,来看过妹妹我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真的不碍事吗?”
朝歌一脸可惜:“哎,我已吩咐厨房准备许多美味给你。”
“下次吧,妹妹你留步。”
玉瑶就此离去,她的婢女过来扶她。
朝歌望她离去,摇摇头,对奴婢咐咐,一会去喊姑娘们过来用膳。
玉瑶不吃,她们吃。
这些人的心思真是奇怪,嫉妒别人还能嫉妒得让自己如此难受。
她想起一个典故。
即生瑜何生亮。
为什么要嫉妒呢?
她坐在厅里,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
她虽为商户之女,也被人骂一身的铜臭,打内心来说,她还是挺满足自己的现状的。
对于那些权贵之家,有过一丝羡慕,嫉妒就谈不上。
更不会因为别人比自己好,难过得不能自己。
她正想得入神,晚歌先过来了。
见她魂游向外,伸手点了她的脑袋,问:“想什么呢?”
“六姐姐,你坐。”朝歌招呼她坐下来,闲聊。
“六姐姐,你认真的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所羡慕的事情?或什么让你嫉妒的事情?”
怎么会有此一问呢?
难道朝歌有什么或嫉妒或羡慕的事情?
晚歌也就认真的想了想,摇头,说:“我没有什么羡慕的,也没有什么嫉妒的。”
“为什么啊?是人都会有羡慕之心,嫉妒之情的。”
晚歌点她脑袋。
难道她六姐姐不是人?
晚歌说:“我很满足我现在的一切。”
“你不觉得如果我们出生在权贵之家,会更好?”
晚歌正色道:“人的出身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你要学会接受现实,满足自己所拥有的,不要去看自己所没有的,就会开心了。朝歌,你现在已经是公主了,还做成了一笔皇商生意,现在又办私墅,你所有的一切,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情,你可不能太过贪心,人一旦有了贪心,就永远不会满足,也就不会开心了。”
“”六姐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朝歌忙解释:“六姐姐你放心,我现在很满足,我也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的出身,我不贪心的,一点不贪心。”
晚歌疑惑:“那你刚才为什么忽然会问起嫉妒羡慕之事?”
“随便聊聊嘛。”
六姐姐也太多疑了,太敏感了。
晚歌语重心长的道:“日后若有什么疑惑,要记得随时找姐姐聊一聊,千万不能藏在心里自己胡思乱想。”
朝歌连连答应。
过了一会,姑娘们都来她这边一块用膳了。
由于朱公子一直住在府上,今天午膳又比较丰富,也就把他一块请过来了。
其乐融融。
玉瑶回到府上后已装了一肚子的气,连膳也用不下。
关上房门,把一身黑袍的凌陌花唤了出来,说:“我好意去看朝歌,她居然有意显摆,把她所有的珠宝首饰都拿出来给我看,实在可恶,你晚上找个机会潜进她府上,把她那些东西都给我,烧了。”
她觉得朝歌是有意刺激她。
既然她得不着,也要给她毁了。
第538章是本宫不够英俊(1)
凌陌花叉腿一坐,冷呵呵的道:“人家现在是姬美公主,你在人家府上放火,你以为人家会查不到你头上来吗?”
那小姑娘的面容浮在眼前。
上次他弄伤了她的腿,已经让他难过好几天。
沈霁月是他的仇人,朝歌可不是他的仇人。
住了一会,凌陌花又说:“我今天晚上就离开了。”
玉瑶不悦:“我帮你把腰牌办好了,你就这么甩手走人不帮我做一点事?”
凌陌花说:“不帮你这个忙,是为你好。”
玉瑶怒:“说得冠冕堂皇,自己没本事罢了,上次让你阻止她去宫宴,结果她还是去了,早知道你是这么没用的废物,我当初就不会藏你在府里。”
话完,这人已欺身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白皙的颈项,冷冷的道:“若不是看在你这点用处上,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玉瑶面上一白,微有惊吓。
他冷哼一声,松开她的脖子。
玉瑶微微喘了口气,顿时气急败坏,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别人,你在我府上。”
他毫不在意的道:“去吧,到时候我就说,镇北将军是我的主人,看一看皇上对镇北将军是否还一如既往的信任。”
身在高处的人,向来疑心。
玉瑶气得不轻,他又叉腿一坐,自在得很。
未时三刻。
朝歌要去宫里拜见孟贵妃。
朝歌已换下先前的衣裳,打扮得体,既不会让人觉得她衣着太过奢华张扬,也不会让人小瞧了去。
她当然知道,引起人家的嫉妒就不好了。
远远一望,她就是一位单纯无害的小姑娘,踩着一片云来了。
朝歌见过孟贵妃,行一礼。
孟贵妃待她热络,热络中透着那么几分的冷傲。
孟贵妃说:“公主现在是大忙人呐。”
她递了个帖子请她进宫,还要等上两天。
朝歌面上温婉如水,回她道:“初来乍到,事务繁忙,等过些日子,稳定下来,姬美一定常来宫里叨扰娘娘。”
孟贵妃微微一笑,请她坐下,道:“那好得很,本宫就等着你把事情都处理好的一天。”
说了几句客套话。
孟贵妃言归正传:“姬美公主尚未婚配,本宫眼下倒是有一合适之人。”
朝歌默。
怎么一个个都盯着她的婚事了?
人家盯的当然不是她的婚事,是她大哥的未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现在的沈霁月,未来的一定扶摇直上。
“丞相之子冯大公子,已有十八,一表人才,尚未婚配,本宫瞧着,与你倒是天造地的一对,姬美若是喜欢,本宫就请皇上给你把婚赐了。”
本来丞相家是万看不上一商户之女的,即使是公主,那也是平民公主,无权无势无封地,但为了二皇子的大业,丞相愿意了。
丞相这边同意了,本以为一商户之女定会受宠若惊,磕头谢恩,欣喜若狂,喜不自胜的。
朝歌不慌不忙,起身道:“贵妃娘娘的厚爱姬美心领了,姬美年幼,这事不能自己做主,一切要等到大哥回来,由大哥定夺。”
反正大哥也不在京师。
把事情都推给他是没错的。
等大哥回京师了,也不会答应这件事情的。
孟贵妃看她,见她眉眼之间不惊不喜,不慌不忙,暗道这商户之女果然非普通女子,竟如此沉得住气。
从她的面色上,一时之间倒也看不出她是喜欢这婚事,还是不喜欢。
没有欢喜,那便是不喜欢了?
丞相之子她都看不上,她想要谁?
想要皇子?
心比天高。
做梦。
孟贵妃琢磨片时,道:“如此也好,就等你兄长回来,本宫和他商议。”
谈过,聊过,朝歌见也无别事,也就告辞了。
待朝歌退出,二皇子姬盛从内殿走了出来。
孟贵妃说:“这姬美公主,好像看不上丞相家呢。”
姬盛殿下呵笑:“难不成她还想嫁皇子。”
孟贵妃嘲讽:“一朝得势,心比天高。”
姬盛殿下说:“我去试试。”
去试试这沈朝歌是不是看不上丞相之子,想攀附皇子。
彼时,沈朝歌已上了辇轿。
因为霁月不在,特意留下几个人自己贴身的护卫给她使用,不论她去哪里,都寸步不离。
如今这抬轿辇的不是旁人,正是锦言、锦语、沈思、沈行。
小姑娘款步从华琼宫出来后坐了轿辇,说:“回府。”
最近府里府外应酬太多,她是马不停蹄,来来回回,累。
旁的贵人没有召她,她也不想再拐旁处了。
轿起。
朝歌倚在那里,闭眼,养神。
慵懒。
圆顶轿遮蔽从上而来的光芒,一缕金光斜阳洒在在她身上。
“这不是姬美公主吗?”姬盛殿下有意靠过来,与她轿并行。
朝歌微微睁了眼,扫了一眼。
她也就打了个手势,轿停,落地。
朝歌依礼而行,下轿,行了一礼,道:“姬美见过殿下”
姬盛殿下说:“姬美公主借一步说话。”
朝歌也就借他一步。
两人朝外走了几步,姬盛殿下面上柔和,说:“那日在宫宴上,姬美公主一舞,至今在本宫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知今天可否有荣幸,再邀公主跳一舞。”
姬盛殿下面上挂着得体的笑,乍一瞧去,还给人几分易亲近的感觉来。
朝歌便又行一礼,道:“能得殿下的的喜欢,是姬美的荣幸,只是近日身体不适,等姬美休养好了,再说。”
再说
这完全就是推托之意了。
自然是要推托的。
她是皇上封的姬美公主,又不是皇上亲闺女。
岂能随随便便,私下里与皇子混在一处。
要是让霁月知道了,醋坛子岂不得打翻了。
姬盛殿下本是柔和的面容染上一丝的不悦。
朝歌行了一礼,告辞。
姬盛殿下勉强压下拽她回来,非逼她站在这儿给他跳上一舞的冲动。
不识好歹。
他邀请她,本以为她会欢喜不已,高高兴兴答应,哪料她竟是一句再说。
难道是欲擒故纵?
这些商户之女向来奸诈,极有可能。
他望着她上了轿辇,再没朝他这边望一眼。
心里怒意翻腾。
是他不够英俊?
姬家的男人,随便拎出来一个,模样都是英俊得无可挑剔的。
是他皇子的身份不够尊贵?
这天底下还有比皇子更为尊贵的人?
第539章朝歌要投其所好(2)
“小高子,去,把姬美公主给本宫请过来。”
行走在宫中大理石的路上,姬昌殿下朝小高子臀部踹了一脚。
呜呜呜,去就去呗,踹人干啥。
小高子蹬蹬蹬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姬美公主留步。”
姬美公主的轿辇又停了下来。
片时,朝歌过来了,来到了高贵冷艳,目空一切的姬昌殿下面前。
姬昌殿下抱了几本书,站在一枊树下等她。
眼神冷淡。
凉薄。
这几本书自然是为他那一心扑在书堆里的墨兰姑娘准备的。
待朝歌走近,行了一礼。
姬昌殿下讽刺她说:“姬美公主小小年纪,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处处得体,本宫佩服啊!”
大皇子有病啊?
阴阳怪气。
没事讽刺她干啥?
她一脸真诚:“姬美谢殿下的赞美,能得殿下这般高的评价,受宠若惊哩。”
谁赞美她了?
听不出来他这是在讽刺她?
既然听不懂,他不介意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
“姬美公主不愧是商户出身,把商人的奸诈本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朝歌也不怒,依旧不亢不卑,道:“殿下美言姬美不敢当,姬美深知自己的道行还差得远,还要朝殿下多多学习哩。”
大皇子今个吃错药了?
逮着她过来就为了骂她一通?
姬昌殿下被噎了一下,说:“姬美公主想要明哲保身,谁都不得罪,其实这等人,最遭人恨。”
大皇子这话就让人费解了,朝歌说:“姬美只是一介商人,不知怎么就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明示,姬美一定知错就改。”
此女一脸单纯无辜,姬昌殿下深信无奸不商,冷呵一声,道:“姬美公主莫要以为巴结上二皇子三皇子,就得道高升了。”
沈朝歌恍然大悟,道:“姬美明白了,多谢殿下指点迷津。”
“你明白什么?”
他在骂她,她听不出来吗?
“姬美明白,巴结二皇子三皇子是没有用的,要多多的巴结大皇子,才能得道高升。”她深深行了一礼,露出几分巴结之态,道:“姬美甚愿为大皇子鞍前马后。”
鞍前马后,那是不可能的。
她只想墨兰离开感恩寺,恢复自由身。
大皇子盯她一眼,有些嫌弃的后退两步。
瞧她一脸谄媚,分明就是看上他了。
啪。
大皇子所抱的书有一本滑落下来。
朝歌弯腰为他捡,那书名为宫廷秘笈。
宫廷秘笈?
直觉是宝书,忍不住翻了一眼,香艳入目。
朝歌一怔,姬昌殿下已怒:“大胆。”
他的书,她居然敢翻。
朝歌不慌不忙站起来,说:“殿下,这点香艳算得了什么?如果殿下想要看这些书,我可由宫外为殿下带入,那些宫外流传的书,保准比殿下手里的这些更香艳更刺激更好看。”
这还是个人吗?
无耻。
这还是个小姑娘吗?
朝歌眼见姬昌殿下神色阴暗不明的流转,猜想他多半是害羞了。
既然大皇子喜欢看香艳的书,她就乐意投其所好。
想当初二哥还把这些书带到他们学院去,为此还和四哥打了一架。
最后被大哥没收了,被她偷回来,送五姐了。
第540章姬美公主非女子(3)
震惊、不屑、嘲讽。
各种情绪从姬昌殿下心底闪过后,他薄唇一启,说:“难怪姬美公主经验丰富,看来姬美公主私下里没少看这些书。”
朝歌谦虚的说:“略知一二,殿下若有这方面的疑惑,姬美愿逐个解答。”
她还当真是一点不藏着掖着,丝毫不拿他当外人。
商户之女,都是这般的放得开?
甚想骂她一句无耻,作罢。
姬昌殿下便道:“既然姬美公主乐意为本宫解忧,本宫眼下还真有一疑惑要请教。”
朝歌洗耳恭听。
姬昌殿下说:“男女欢好,女子每每哭哭啼啼,是欢喜,还是不欢喜?”
朝歌立刻说:“欢喜,当然是欢喜了,必然是欲死欲仙,喜极而泣。”
大皇子能问出这样的问题,那说明当事人就是大皇子。
都把人姑娘弄哭了,那恐怕是他技术不过关。
关键问题所在,是不能提出的,免得落了大皇子的面子。
但回头她可以去买些这方面的书回来送给大皇子,让他好好学一学。
想她以往也常听夕歌的房,也没见她喜极而泣过。
姬昌殿下显然很满意她的话,不再讽刺她什么。
拔腿欲走。
朝歌忙说:“殿下,回头我送你几本书,保准会让殿下快乐似神仙。”
“”姬昌殿下头也没有回的走了。
天下怎会有这般不知羞耻的女子,与他谈这些事情,竟脸不红心不跳。
她不是女子。
不过,快乐似神仙这话,还真让她说对了。
她虽哭哭啼啼不愿意,这种闺房之乐,他却乐此不疲。
因为朝歌一句她必然是欲死欲仙,喜极而泣,让他心情大好。
小高子忙过来说:“殿下,奴才帮你拿一些书。”
“不用。”
他想自己拿。
小高子好无奈。
殿下最近待他忽冷忽热,忽远忽近。
快步回了梧桐宫,姬昌殿下抱着墨兰所需的书进来。
伺候的采微采蝶两人悄悄退下。
姬昌殿下的寝殿现在几乎要成了医房了,她研究针灸也就算了,还要研究药材。
她想要研究药材,姬昌殿下就命人把各种药材拿来,给她闻,给她辩,给她观察,给她研究。
现在她就坐在药材堆里。
想要达到闻香识药,她就要把各种药材都摸透。
姬昌殿下把书放在一旁,来她身后抱她,说:“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会。”
他们之间不该这般亲昵的。
她不习惯的僵直了脊背。
姬昌殿下说:“一身药材味,先去沐浴。”
把她从药材堆里抱出来,他去吩咐小高子准备沐房。
墨兰默然的坐在案几前。
在宫里的这些天,除了囚禁她在此外,大皇子没有为难她,处处依着她。
但有一件事情,她却必须依着他。
他把所有的不满,不甘,都转化为我得不着你的心,一定要得着你的人的奇妙想法,日夜压榨。
待沐房的水准备好,墨兰去沐浴。
那是大皇子的沐房。
以往姬昌殿下沐浴都是由小高子在外面伺候的,现在小高子不被需要了。
第541章就当是我欠你的(1)
夜色如水。
吃过喝过,闲来无事,姬昌殿下与墨兰各坐一处,闲看了一会书。
一个高贵冷艳,一个静若止水。
等到姬昌殿下合上书,坐他对面的墨兰本能的一僵。
他合上书就意味着要去休息。
去休息就意味着,她要遭殃。
姬昌殿下倒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薄唇一启,一本正经的说:“今天在宫里遇着了你表妹,倒是个有趣的妙人儿。”
妙人儿,这话是何意?
难不成殿下看上朝歌了?
姬昌殿下说:“本宫问她说,男女之欢,女子哭哭啼啼是何意?你猜她如何回答?”
墨兰尴尬,难堪,道:“你何必因为我的事情牵怒于她,为难她。”
他一个男人,问朝歌一个小姑娘这种问题,他当真是不要脸。
姬昌殿下说:“她告诉我,姑娘这般,定然是因为喜欢得很,欲死欲仙,喜极而泣。”
墨兰面上又是一僵。
她不是,她没有。
姬昌殿下又说:“临走时,她还告诉本宫,回头带几本民间秘史送给本宫看,保准让本宫快乐似神仙。”
不可能。
骗人。
朝歌那么单纯的小姑娘,才不会和他讨论这些问题。
一定是他想要从朝歌下手,打击报复她。
墨兰轻轻咬唇,脸上一阵青白,说:“你要欺负,欺负我便罢,你要是染指了朝歌,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不知道什么脑回路,竟能想到他会染指那个商户之女。
姬昌殿下站了起来,来到她身旁。
“这可是你说的,由本宫欺负。”
把人抱起。
就算她哭,他也想这般欺负她。
她若不哭,他非要欺负到她哭。
姬昌殿下今天莫名觉得墨兰哭哭啼啼是因为喜极而泣,不料她今天竟然不哭了。
她不想让他以为自己真的是因为欢喜而泣。
芙蓉帐中,姬昌殿下问她:“怎么不哭了?”
墨兰说:“不吉利。”
眼睛里染上一层层的雾,她不会让他得偿所愿的。
他无言以对,慢慢的等她哭。
结局很挫败。
夜色寂静,月色蒙蒙。
朝歌托腮,坐于书案前,翻看了一会书。
困意来袭,她打了个盹。
红菱走过来轻声唤她:“小姐,您累了,去歇息吧。”
她睁了睁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天不晚,最近生活过于忙碌,她确实是又累又困了。
起身,她去榻上歇息。
脑子里计算着霁月走的时间。
霁月已走了十天了。
算一算日子,应该快回来了吧。
她有点想念霁月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过霁月第一次的门出,那次有三个来月呢,感觉时间特别的漫长,就特别的想得慌。
这一次的想念,不如头一次来的强烈。
不过,想一想霁月就要回来了,她还是高兴得很。
屋里的灯熄灭了,她翻了个身,闭眼入睡。
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现在的小日子无比的忙碌。
就在今夜,凌陌花拿着一块腰牌,乔装一下,以女子的身份出来了。
本想直接出京师的,鬼使神差的,在出京师前,他还是来了一趟沈府。
霁月人虽不在府上,这里的戒备依旧森严。
沈朝歌这边所住的院子被密切监视着,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引人注目。
他现在的情况,本不该再去惹事生非,可人来都来了,偏又按耐不住的想要去见一见她的心思。
也许她不会欢迎他出现,他却不大能忘记她的脸。
随手丢了只野猫给这些个笨蛋,以声东击西法把人引开,屡试不爽的。
眨眼的功夫,他人飘进朝歌的院中,伸手点了站在朝歌门口护卫的穴道,让他暂时不能动弹。
进了朝歌的房间,掩上门,他来到床榻。
小姑娘睡意正浓,又似乎梦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小脸皱作一团。
实在是她梦见霁月受了伤,冰天雪地里,一身的血,把她吓得不轻。
她想救他,可她体力有限,她人又弱又小。
霁月身形高大,她扶都扶不起,好不容易扶起来,还砸到了她。
她害怕极了。
凌陌花看着她,不由想起上次来看她时,给她玉足上药。
那日她好像在做一个美梦,梦中的她笑开了颜。
只是,当她忽然从美梦中醒来,却对他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再次重新坐在她旁边,轻轻把她的玉足拿来看。
脚踝子骨已经好了。
最近也常听玉瑶提及她的事情,好不风光。
她活得肆意又潇洒,快乐又美好。
像阳光下的太阳花,追随着阳光。
他始终是一个活在黑暗中的人,与黑暗为舞。
他们本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他本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的。
他低首,在她脚踝子骨上虔诚的亲了一下。
那日弄伤了她,以后再也不会了。
霁月欠他的,由霁月自己偿还就好。
睡梦中的人忽然睁开眼来。
沈朝歌一个激灵,就醒过来了。
实在是被恶梦吓醒的。
醒来,她怔了怔,猛然坐起。
借着窗棂外的月光,她可以看见自己的榻上坐了个人。
“阿槿。”她脱口而出,实在是他今天的装扮,像极了那日初见时的阿槿。
一袭墨发不扎不束,肆意又张扬。
她随之改口:“凌陌花。”
他本不是阿槿。
他薄唇轻启,像是在回忆、怀念,说:“阿槿,这个名字真好,我很喜欢。”
朝歌说:“木槿花每天都会开放,傍晚花谢后,第二天满枝的花又会开放,每天都坚持不懈,所以它代表了永恒的爱。”
凌陌花看着她,目光染上一些笑意。
爱,这是什么玩意。
他生命中什么都可以有,就是没这个。
他说:“朝歌,我会是你永远的木槿花。”
朝歌觉得肉麻,嫌弃,道:“你不是。”
如果接受,那是背叛霁月。
她才不要旁的男子做她永远的什么什么。
她只要霁月做她永远的永远的什么。
凌陌花也没去计较她要或不要,说:“我今天是来朝你告别。”
本没想弄醒她,不曾想两次都是这般,她自个从梦中醒来了。
朝歌不由得问:“你要去哪儿?”
他直言不讳:“去杀你大哥。”
朝歌想起梦中的事情,心里一惊一慌,道:“不行。”
凌陌花说:“他毁了凌宵阁,我必然要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他。”
朝歌再说:“不行。”
语气又重了一分。
好像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拦他。
凌陌花深深看她一眼,说:“我会再来找你的。”
起身,他准备要走的。
朝歌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她想起梦里的霁月,一身的血,就后怕。
因为害怕,她抓在手里的簪子本能的朝凌陌花刺了过去。
他可以躲的。
凌陌花没躲,发簪就刺在了他的胸口。
他说:“这一簪,就当是我欠你的吧。”
他又说:“提防着点徐玉瑶,她想杀你。”
言尽,朝歌惨白着脸被他推开。
他拔下发簪,说:“就当是你送我的礼物罢。”
这般,他走了。
朝歌怔坐在床榻上。
凌陌花这是要出京师,去寻霁月了。
凌陌花是朝廷要缉拿的人,全国各处都已发放了缉捕书,层层关卡可不是那般容易通过的,但看他的样子,却似乎胸有成竹,会顺利的找到霁月一般。
来不及思考太多,她起了身,往外走,开门。
外面已是另一番天地。
凌陌花纵然轻功了得,到底是人,不是神。
他从朝歌房里出来时,便惊动了死守在院中的护卫。
锦言立刻带人去追,锦语快步朝屋里这边行来,见门口护卫靠墙而立,睡得迷迷糊糊。
显然是让人点了穴。
朝歌拉开门,撞上门口的锦语。
锦语行了一礼,道:“七小姐,卑职刚看见有人从这里出来。”
朝歌说:“你看得没错,那是凌陌花来了,他现在恐怕要赶往南阳去找我大哥寻仇了,你现在立刻带着人马,前去追上保护我大哥。”
锦语却说:“大有人令,令卑职保护小姐安全,没有大人的命令,卑职不得擅自离京。”
真是死脑子。
凌陌花人都不在京师了,她还会有什么危险。
她正想再说,锦言、沈思、沈行快步过来了。
他们本是去追那人,结果自然是没有追上。
他们来得正好,朝歌便吩咐他们去南阳保护霁月,这几个人也竟是不肯,回答的都和锦语一样。
霁月临走时特别交待,让他们留在府上护卫她的安全,若有任何闪失,拿他们问罪。
再则,一个凌陌花,他们觉得霁月是可以对付得了。
朝歌竟是指使不动他们。
气得她好一通雷霆之怒,道:“我大哥是朝廷命官,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谁重谁轻,你们心里没个数吗?事情我已说给你们听了,若因为你们的不重视使我大哥要是个三长两短,你们良心能不能安?到时候就算我大哥原谅你们,我都不会原谅你们的。”
发发脾气还是管用的。
他们一商议,去了两个,沈思沈行去。
朝歌这才歇了脾气,回屋坐着去了。
只是再无睡意。
梦里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
她睁着眼,想了一会。
刚才凌陌花说,让她提防玉瑶,玉瑶想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