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她听霁月讲情诗(3)
公子爱她,连她的手闻起来都是香的。
被人这般珍视,朝歌心中千般滋味。
她何德何能,就入了太尉大人的眼。
难不成她真是仙女转世。
禁不住他这般的,朝歌挣了挣自己的手。
霁月也就由了她。
小姑娘赶紧把手藏在了裯被下,瞪着他说:“你干嘛老这样子。”
就不能安静一会,什么都不做。
他给她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什么样子了?”
“……老动手动脚,是不对的。”
他们还没成亲呢,这也太亲热了。
她要矜持,与他适当的保持一点距离。
“……你不是也很喜欢。”
“……”
朝歌顿时恼羞,隔着裯被就抬了脚,蹬。
这张嘴有时候太讨厌了,她非要把他从自己榻上蹬下去。
霁月却捉住了她蹬过来的脚腕,问:“你不舒服,还能蹬?”
她不舒服和踢他一脚有啥关系?
霁月却顺手在她蹬来的脚上比划了一下,是想要比划一下她脚的大小。
朝歌一惊,立刻挣扎着要把脚收回来。
女孩子家身上每一处都是珍贵的,她却每一处都被他看过了。
好在霁月并没有继续玩她的脚,放进了裯被中。
朝歌把裯被拉上一些,只露一双眼睛,和他说:“你也累一天了,你回去歇息吧。”
孤男寡女的,一直坐在这儿陪着她,很容易出问题。
她是没有关系的,但她知道霁月是有关系的。
霁月却不肯走,说:“我再陪你一会。”
“那你去拿本书,念书给我听。”
霁月也就去她书案那边拿了本书过来,他拿的是本诗经。
朝歌慢慢长大了,是该好好了解一下男女之情,他想给她读一些有关爱情的诗。
他选择读了《汉广》,等读完,见朝歌没有反应,问她:“知道写的是什么吗?“
诗经,她不知道翻看了多少回,里面确实有许多难懂的,她不太明白,有去请教过六姐姐的,六姐姐却说她还年幼,现在不宜看。
就是不告诉她呗。
“不懂,你给我讲一讲呗。”
霁月很乐意为她讲这首诗。
这是一首恋情诗,一位青年樵夫,钟情一位美丽的姑娘,始终难遂心愿,情思缠绕,无以解脱,面对浩渺的江水,他唱出了动人的歌。
朝歌竖起耳朵,听他逐字讲解,等他讲完,她兴致来了:“你再给我讲一个。”
“今个就先讲到这儿,你可以休息了。”
那好吧!
“那你明个得了空,再讲给我听。”最好每天能给她讲一个。
她虽两世为人,在男女之情这一块的知识还是比较贫乏的。
她想多了解一些,也好缩短她和霁月之间的距离感。
霁月是读书多的人,对于男女之情,样样都懂,开窍也早。
她却是懵懵懂懂,摸索了两世,才勉强懂得霁月对她的喜欢。
说好了这事,霁月也就把书放了下来,人倾身过来,要亲她。
小姑娘满眼羞涩,眼睛一闭,他轻轻在她唇边啄了一圈,说:“别瞎想了,睡吧。”
朝歌便推了他一把,把他推走了。
谁瞎想了,她才没瞎想。
明明是他整天瞎想,没事就想撩她。
第303章公子说没担心她(4)
从军营回府后,还真是一刻不得闲。
看过了三姑娘,陪过了七姑娘,霁月又被玉瑶姑娘那边的奴婢请了过去。
明明他都回府到现在了,天都黑透了,居然还没有前来探望玉瑶姑娘,他不急,徐姑娘那边急了。
霁月过去的时候墨兰正在边上陪着玉瑶姑娘。
三姑娘生病了,今一天没过来,朝歌因为来了癸水身体不适,只让奴婢前来问候一声,人也并没有过来,大部分的时间就成了墨兰在这儿陪着了。
看霁月过来,墨兰姑娘起身,行了一礼,把时间留给他们,她先离开了。
霁月也就坐了下来,询问一句:“今天好些了吗?”
玉瑶目光落在他面上。
他面无波澜,有些冷淡,有些疏离。
对旁人他向来是这般的态度,她从来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大哥放心,我无没事的。”又说:“一过来就给大哥增添诸多的麻烦,我心里甚感过意不去。”
“……徐姑娘你不要想多了,你没有给我增添什么麻烦。”
玉瑶诧异,之后是难过:“你到现在还唤我徐姑娘?”
“……”他一直都是这般个叫法。
她眼睛红了一圈,问:“大哥是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妹妹的身份吗?”
见他竟是沉默了一会,玉瑶眼泪彻底流下来了,语带了哽咽:“原来我连做大哥妹妹的资格都没有,是我不自量力了,高攀了沈将军。”
霁月到底是开了口,唤句:“玉瑶。”
她面上一喜,他又说:“想太多不利于恢复健康。”
她拿帕子试了一下眼泪,忙说:“我什么也没想,能被大哥承认我这个妹妹,我心里已经很高兴了。”
霁月说:“如果你觉得无聊,我唤个人过来陪你一会。”
“大哥。”本是依着靠具的玉瑶一下子坐了起来,有些急切:“不要走。”
才刚刚来,怎么就想着要走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说:“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你知道的,我在这里认识的人并不多,朝歌身体不适,今个便没有过来陪我,暮词也染了风寒,今个也没有过来陪我,只有墨兰陪着我。”
霁月没有说话。
和旁的姑娘,他是真的无话可说。
说什么都会错,都会令对方会错意。
玉瑶也不在意他说不说话,他不说,她说。
玉瑶问他:“暮词现在好些了吗?”
“好些了。”
“暮词昨个是怎么就给淋着雨了?”
昨晚暮词与朝歌淋了雨这事,也是听墨公子说的,具体是个什么原因,没人知道。
霁月也说:“不知道。”
玉瑶又询问朝歌的身体状况。
没话找话,把能问的都问了一遍,她问一句,他答一句。
等把人都问完了,她目光又落到霁月身上,说:“大哥,你近日好像也瘦了,是因为担心我的缘故吗?”
“……不是。”
“……”这人还真是一点场面话都不愿意说,就算是因为担心她又如何?
哄她一下,让她开心一下就这般的难吗?
霁月站了起来,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
他既然站了起来,那就是真的要走了。
也不容她多做挽留,他转身要走,玉瑶一急,从榻上便起了身。
“大哥。”脚上一软,直接从榻上扑倒在地。
第304章沈府姑娘都被抓(5)
霁月看了一眼。
姑娘本来就病着,如今扑倒在地,更显娇弱。
玉瑶可怜巴巴的伏在地上,掉眼泪。
本以为他会过来扶她起来,或抱起她到榻上,哪料他在看过一眼后,就走了。
玉瑶怔怔的看着他走的方向,泪珠儿还挂在脸上。
他竟这样狠心,都不肯抱她起来,或者扶她起来。
本以为他是走了,却听他在门口冷冽的吩咐奴婢:“玉瑶姑娘从榻上摔下来了,你们进去照顾着点,好好看着,若再出了乱子,唯你们是问。”
今晚要负责要照顾她的两奴婢匆忙就进来了,一见她果然在地上,忙合力把姑娘给扶了起来。
玉瑶慢慢的闭上眼。
沈将军待她可真是冷心冷情。
可是,她不甘心啊!
怎么能够甘心就此放手,她喜欢他,第一眼看见就喜欢,在了解过他后就以为自己将来会嫁给他的。
哪曾想到,都是她的以为。
夜色撩人。
霁月匆匆离去,行至朝歌的院宇微微住步。
小姑娘应该已经睡了吧。
明明才刚从她这边离开,一个转身回来,又忍不住想到她面前去,想把她搂在怀里。
或者单纯的念一首情诗,讲给她听也成。
考虑的时间不早了,又考虑到她来了癸水,这会定然是歇下了,他还是作罢了。
回了自己院宇,对于他来说时间还是早了些,便坐了案几前,静静的看了会书。
夜渐深时,天地寂静。
黑夜过去,白昼又来。
三姑娘暮词的热并没有退下去,发了一夜的噩梦,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气色更不好了。
第一次杀人,亲手打死自己的两个奴婢,死相过于惨重,导致她闭上眼睛就噩梦连连。
朝歌知道她热并未退,用过早膳也就过来看她了。
过了一夜后,癸水的到来对她的身体影响已经不大了。
她来到暮词院宇,伺候她的奴婢雪花雪月迎了过来,悄声和她说话。
就是告诉她三姑娘不肯吃药,也不肯吃饭。
两个奴婢不敢狠劝,怕劝多了被打。
三姑娘昨个刚打死两个奴婢,现在整个院宇伺候的奴婢都是小心翼翼的。
朝歌便进了暮词的闺房,就见她毫无神采的呆坐在榻上,给她煎的药和早膳都放在一旁。
“三姐姐,好些了吗?”她走过来询问。
暮词目光转向她,目中有些恨的,说:“若不是因为你,我是不会打死人的,你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朝歌淡淡的看着她,说:“三姐姐是又做噩梦了吗?”
“三姐姐也大可不必这般折磨自己,祖母已经派人安抚过她们的家人了,她们两个虽然不在你身边了,兴许活在另一个世界也不一定。”就比如她,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活着。
人生充满了变数,谁知道呢。
“你的心肠倒是够狠的。”
朝歌不置可否。
其实她真比不过三姐姐狠哩。
就因为自个生气,便理智尽失,亲手把两个伺候自己的奴婢打得那般血肉模糊。
她可下不了手。
她低首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小手干净得不染一尘。
霁月喜欢与她十指扣在一起,喜欢亲吻她的手指。
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双手沾血,会不干净的。
不小心走了个神。
再抬首时,她神色淡淡,把药拿起来,道:“大哥已经去军营了,晚上才能回来的,大哥不在的时候,我会代他好好照顾你的,喝吧。”
她把碗递到暮词面前。
暮词因为发热不退,脸上都是通红的。
她盯向朝歌递来的药,慢慢伸手,却听朝歌温柔的和她说:“你可不要想着把药给打翻了,若是这样,你知道后果的。”
暮词手住了一下,最终狠狠的剜她一眼,把碗端了过来。
很苦的药,她只能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朝歌给她拿了水,让她喝,又对一旁的奴婢吩咐:“下次准备些蜜饯放在这儿,吃过药给三姐姐吃颗蜜饯去一去苦味。”
两个奴婢忙应下。
主子不太聪明,奴婢也都跟着笨笨的,这种事情还要人教导。
朝歌又把早膳端了起来,让她先吃了些清淡的粥。
她头昏得厉害,除了粥也真吃不下旁的了。
勉强吃了一些后便无力的躺了下来,不想再和朝歌说话。
既然她药和饭都吃过了,朝歌也不再和她多言,转身出去了,又和这边伺候的奴婢交待了几句,这才走了。
随着朝歌离开,暮词又勉强自己开了口,把雪花雪月唤了过来,问她们说:“在你们眼里,朝歌是你们的主子,还是我是你们的主子?”
两奴婢一惊,忙各自跪了下来。
雪花说:“自然是三姑娘是奴婢的主子。”
雪月也是这般说的。
“既然我是你们的主子,为什么我的事情都要通知朝歌?”
雪花哆嗦了一下,忙认错:“姑娘,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
另一个奴婢也赶紧认错。
可心里实在是想不通错在哪了。
七姑娘明明是关心她的。
她病着还不肯吃药,又不肯吃饭,七姑娘一过来,甭管是用什么方式说什么话,总归是让她把药和饭吃下去了不是吗?
暮词说:“你们看清楚了,大哥是我们大房的公子,不是三房的公子。”
说罢这话,她闭了眼睛。
希望这些个蠢丫头可以放聪明点,她不喜欢朝歌,烦死她了。
这一个个的,真的是气得她头疼,居然以为朝歌都是为了她好。
想到朝歌,她头更疼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令她的奴婢都听她的了?
她想得头疼欲裂,都没想出哪里出了问题。
早晨的风景,有一些的冷。
从暮词那里出来后,朝歌便去给祖母请安了。
花颂人也伺候在跟前。
二伯母陈溪,以及各位姑娘也都在的。
朝歌坐下来,说了一下暮词的情况。
知道病情并没有好转,沈老夫人说:“天要转冷了,你们也都注意着点,该加衣裳的加衣裳,别只顾着美。”
五姑娘说:“我一点不觉得冷。”
小姑娘这几天又整天忙着研究她厨房那点事,哪也不去,自然不会冷。
朝歌便笑着说:“五姐姐,我一会再跟你学做一道菜。”
五姑娘自然是答应的。
朝歌又说:“等我学会了,给大家品尝一下我的厨艺。”
其实最大的目的是想做给霁月吃的。
上次只给霁月三只鸡腿,他都醋了。
这次一定要给他留的最多些。
女大不中留,没办法。
沈老夫人便笑说:好,我就在这儿等着了。
正闲聊之间,奴婢进来通报,说是马管事的来了。
这位是管理沈家生意商铺的大管事,一般来说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会先通知沈二爷的,可这爷为了生意也是经常各地奔走,并不会时时在广陵的。
沈二爷不在,有些事情沈三爷也整不明白,何况三爷人也不在府上。
两位爷都不在,这遇着了大事,就要来禀报沈老夫人了。
沈老夫人有请。
马管事快步走了进来,一看满座的人,忙对沈老夫人行了一礼。
有些话也无须藏着,直言,道:“老夫人,今天各商铺一早就被下了通知,要查咱们各商铺的税收问题。”
往年从未遇着过这样的问题,这是头一回,马管事直觉是沈家遇着了麻烦,要被人有意刁难了。
若是被人刻意刁难,只怕没事也会查出个事来,马管事的不敢怠慢,赶紧先把话传了过来。
沈老夫人脸上微有几分的难看了。
这才刚和韩太守家退婚,就查起他们沈家的税了,多么明显的刁难。
定然是刁难。
沈为臣不在府上,沈家这些税有没有问题,她一个妇道人家其实是不清楚的,这些帐面上的事情,也不归她管。
朝歌这时道:“奶奶,我跟着过去看看吧。”
一会要面对的是官府,哪能让她一个小姑娘家去。
沈老夫人说:“我去。”
陈溪这时也道:“一起去吧。”
老太太年纪也大了,哪能让她独自去。
晚歌也说要陪着一块过去看看。
这般,一帮妇道人家备了马车,一辆辆的从府上出发了。
过去的时候那些税史带着官兵把沈家最大的丝绸商行严严的包围起来,逼着人非要把帐本全都搬出来给查看。
沈家向来是做正经生意的,下面的人也是头一次看见这般大的架式,都很慌恐的。
自古民不与官斗。
随着沈家一帮妇人小姑娘前来,马管事的赶忙把沈家老夫人引领过去,朝其中一翘着二郎腿坐着的税官大老爷介绍道:“张大人,这是我们的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行了一礼。
那张税官大腹便便,一身官架的扫了一眼这帮沈家的人,是没想到这出面的竟全是一帮妇人和小姑娘,便打鼻子里嗯了一声,有着轻视之意的。
沈家这是没人了吧,都把一帮妇人请出来了。
确实是没人了,能查沈家,自然是把沈家的人也查了个清清楚楚。
唯一的一个养子,现在一跃为二品上将军,正在军营里待着呢。
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二品上将军,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给他们点眼色瞧瞧,他们不知道这广陵是谁的天下。
沈朝歌这时忽然开口询问:“张大人,我们沈家每年不但照常交税,还会拿出许多有余的来周济百姓,不知道张大人突然上门查税,是奉了谁的命?”
该来的还是来了。
前一世,沈家被封之前,便上演了这一幕。
为防止悲剧重演,她早前就跟着自己的父亲去各个商铺查看过各种帐本,尤其是税收这方面是特别落实到位,沈家一分的银子都没有少过。
前一世,虽然沈家一分的银子都没有少过,奈何沈家是一代商户,韩家只手遮天,想要吞了沈家,找几个借口就吞了。
第一个借口,是兵马出了问题。
第二个借口,是税收出了问题。
张税官扫了一眼说话的小姑娘,道:“有人举报你们沈家为富不仁,偷税漏税,本官为民做主,为朝廷效力,今个就来查个明明白白,你们一帮妇道人家居然胆敢在此胡搅蛮缠,防碍公务,来人啊,把这帮妇人小孩子都给我抓起来。”
朝歌心里一怔,问:“这就要抓人?张大人,敢情您查税是假的,故意抓人为难才是真的吧,你该不是以为我沈家好欺,想抓就抓?”
张税官却不与她废话,吼声:“把这刁蛮任性的姑娘给我拉下去。”
如她所言,他的任务就是抓人。
查税不过是个幌子。
作为税官,他当然知道沈家并没有偷税漏税,也知道沈家前段时间刚做了一场善事,周济流民,可那又如何呢。
他们沈家不识抬举,得罪了人。
转瞬之间,这些官兵立刻拿着刀剑鞭子威胁着,把人都给赶了出去。
走得慢的奴婢还被甩了一鞭子。
五姑娘凤吟胆小,呜呜哭开了,气得她娘赶紧拽着她。
这个小没出息的,旁的姑娘都没哭,她哭个什么劲。
朝歌则护着沈老夫人,被迫往外赶。
这些人的目的就是要把她们抓起来,如果她们不走,或走得慢些,后面官兵的鞭子就甩上来了。
沈府的姑娘都是养尊处优的,即使是奴婢,这也都是贴身伺候的,一个个娇嫩得很,哪受过这等惊吓。
红菱身上就被甩了一鞭子,疼得她倒抽口气。
红果一边护着朝歌,没有挨上鞭子,由于大家都行得慢,红果也是被甩过一鞭子的。
一时之间,有些胆小的奴婢也是哭哭啼啼的跟着一块出去了。
一走出院宇,就迎来了许多路人的目光。
也不知道沈家遭遇什么事了,怎么一帮妇人全都被抓了起来。
不远处,有人迎面而来,是韩孝郡。
他迎着官兵行来,询问:“怎么一回事?”
前面的官兵回他:“大人,属下奉命行事。”
韩孝郡便来到朝歌面前,朝歌冷冷的看他一眼。
恶心。
韩孝郡情深意切,说:“朝歌,你不要怕,待我弄清楚怎么一回事,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沈朝歌却冷冷的说:“韩公子你何必在这此装模作样?现在的这一切不正是韩太守授意的吗?”
韩孝郡闻言痛心疾首:“朝歌,你怎会对我误会如此之深?”
第305章这是被报复了吧(1)
这假惺惺的样子,朝歌是真想甩他一个耳光,让他不要太恶心了。
朝歌不想与他废话,多说一句就恶心,扶着奶奶往前走了。
官兵也就吆喝着:“快走快走。”
花颂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韩公子的眼里只有朝歌,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
明明当初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极为喜欢她的。
这人的喜欢怎么就说变就变了。
韩孝郡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心里恨恨的,牙痒痒的。
沈朝歌啊沈朝歌,家里不过是出了个二品上将军,就真的以为沈家可以靠他一世无忧?
他会让沈霁月知道,广陵郡从来都是韩家的天下。
他要让沈朝歌知道,沈霁月并不能成为她的依靠。
他会让沈朝歌乖乖求他,嫁他。
满心期待有一天沈朝歌还会有求于他,嫁给他的沈朝歌,被带走了。
一帮妇人小姑娘全都被关在了一个牢里,狱卒拿了把大锁,从外面给落了锁。
沈家妇人小姑娘几时来过这等地方,地上的一角堆了一些潮湿的稻草,满地的蟑螂到处乱跑,一看有人进来了,一溜烟全钻进草堆里了,过一会又偷偷摸摸的探头探脑往外看。
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坐了。
朝歌从身上拿出一方帕子铺到地上。
“奶奶,您先坐在这儿休息一下吧。”
比起旁人,沈朝歌是镇定太多了。
一路走到这里,沈老夫人一双腿也实在是累得不行,不得不勉强坐下来歇息。
因为又累又饿,口舌也干燥,五姑娘已经在和她娘轻声嘀咕了。
“娘,我渴了。”
陈溪也没有办法,只好安抚她:“等回府了再喝。”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府啊?”小姑娘怕怕的,紧拽着她娘的胳膊。
朝歌在安置好沈老夫人后又摸出一块手帕铺在地上,唤晚歌:“六姐姐,你也坐下歇一会吧。”
晚歌没坐她的帕子,自个拿了个块帕子铺在地上,说:“一起坐吧。”
两人挨着老太太一块坐了下来。
沈朝歌和她说话:“六姐姐,等大哥收到了这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把我们救出去的。”
不仅是安抚晚歌,也是安抚大家。
晚歌颔首。
陈溪这时问:“我们这是被针对了吧。”
霁月虽是二品上将军,可这里终究是韩家的势力所在地。
沈老夫人说:“我们府上有二品上将军,怕什么。”
针对又如何,她就不信那韩家能只手遮天。
陈溪说:“我倒是不怕,就是让小姑娘们跟着受惊了。”
冷静下来后,花颂接话说:“恐怕是因为朝歌退婚之事引起的报复。”
一针见血的把事情的源头挑了出来,所有的矛盾点也就集中在了朝歌的身上。
因为她与人家退了亲,所以人家针对沈家。
她若不与人家退亲,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朝歌淡淡的道:“退不退亲,沈家都注定要成为狼口中的肉。”
五姑娘委屈的问:“为什么啊?”
朝歌说:“因为沈家肉太多,狼想吃。”
第306章朝歌被带到刑房(2)
沈家肉太多,狼想吃?
五姑娘说:“恕我不明白。”
怎么就听不懂朝歌的话呢。
她母亲陈溪叹口气,说:“你到底能明白什么?”
五姑娘委屈。
明明朝歌还比凤吟小上一岁,瞧这处事的能力,处处冷静,沉着。
临危不乱,她心里都自认惭愧。
一下子被抓到这里来,就是沈老夫人心里都是慌的,但面上假装镇定。
她怕自己一慌,一帮小姑娘更怕了。
朝歌温声的和她解释说:“五姐姐,咱们沈家的银子实在太多了,那些有权有势的狼人看在心里,红在眼里,总要想办法从咱们家抢些银子的,我们沈家世代经商,是正经的生意人,从未做过偷税漏税之事,无愧天地良心。我们虽不怕他们查帐,但咱家若无权无势,也禁不起这些有权有势之人的陷害,好在现在我们沈家出了一位二品的上将军,大哥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摆平,接我们回府的。”
姑娘一番话令大家心里得了不少的安慰。
正在那时,有狱卒忽然过来,开了锁,唤了声:“沈朝歌,出来。”
沈朝歌也就站了起来,问:“做什么?”
“有人见。”
沈朝歌再问:“什么人?”
“要你出来就出来,哪来这么多废话。”狱卒不悦,催她:“磨蹭什么,快点出来。”
晚歌伸手拽着她说:“我跟你一块出去。”
狱卒火了:“又没见你,都给我老实点。”
“放心,没事的。”朝歌轻轻拍了一下晚歌的胳膊。
她往外走,大家的心就跟着提了起来,全站起来了。
在朝歌走出去后,门又砰的给关上,落了锁。
沈老夫人忽然就大声喊:“朝歌不怕。”
朝歌没有回头。
不怕,她不怕。
霁月只要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一定会来救她们的。
正如她所想,锦语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已第一时间去了军营,想把这事传进去。
事情进展的却并不顺利。
沈霁月他就算是二品上将军,毕竟是初来乍到。
尽管他已在第一时间做了一些调整,令自己的人渗入到军营各部,却是百密一疏。
军营辕门轮流的士兵被韩太守这边的人早早做了安排,有人若前来通报沈府的事情,辕门的士兵会直接把通报的人拦截下来,不由分说,当成闹事的抓起来。
这般,沈家出事的消息一时半会就传不到霁月的耳中。
也好让他沈霁月知道,这军营到底是谁在掌权。
~
随着朝歌被带进另一个房间,是刑房,就见韩孝郡人已坐在那里等着她了。
刑房,自然是专门审问犯人之地。
倒是没想到,事到如今,沈朝歌竟还一脸镇定,看起来并没有哭过的样子。
门被从身后关上,余下两人。
韩孝郡坐在一旁的案几前,手里玩弄着一条长鞭,说:“沈朝歌,你看看这周围都是什么?”
她当然已经看见了,都是刑具。
朝歌讥讽:“莫非你想对我用刑?”
凭什么啊?
韩孝郡颔首,道:“你是不是以为沈霁月现在是二品的上将军,就可以在广陵这块只手遮天了?以为他马就能赶过来把你们全都救出去?”
第307章我和你同归于尽(3)
霁月若知道,自然会用尽一切办法救她们出去。
毕竟,那是为了她可以60万大军都能退的人。
朝歌不答反问:“韩大人,你是不是非常认定了我大哥没有办法把我们救出去?”
韩孝郡看着她,冷冷的笑。
猛然,她就站了起来,朝她一步一步逼近。
朝歌防备的看着他,后退。
韩孝郡说:“沈朝歌,你大可放心,我不用对你用刑,你这么好看,我怎么会舍得把你身上留下一道道疤。”
“当初是沈霁月用卑鄙的手段设计了我与落雁,逼我与你退亲,生生拆散你我,若不然,你本应该是我的未婚妻的。”
朝歌与他在并不大的刑房里绕了一圈。
这人一步步朝她逼近,眸染狠意。
韩孝郡说:“你以为退了亲就与我没有关系了吗?今个我就在这儿里要了你的身体。”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向朝歌扑了过来。
朝歌闪躲,倒是让他扑了个空。
躲开后的朝歌顺手就抽了一把剑,指着他道:“韩大人,你最好冷静一下,你若敢玷辱了我,我便和你同归与尽。”
韩孝郡冷呵:“同归于尽?你试试看。”
他再次逼了过来,丝毫不把她手里的剑放在眼里。
朝歌再退,手中的剑紧紧握着。
“韩大人,以我大哥的能耐,随随便便暗杀几个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若玷辱了我……”
她话没有说下去,意思却再清楚不过。
如果他胆敢玷辱了她的清白,她的大哥就算明着不能杀了他,也一定会暗杀了他。
韩孝郡却不怕,冷笑道:“若真如此,那也要死个痛快。”
先把她的身子要了再计较。
他仗着自己身手不错,并没有把朝歌手里的剑放在眼里。
再朝她逼来时,韩孝郡伸手就要去夺她手中的剑,朝歌却是一个旋身而转,避开的同时,忽然就又反手一击,出其不意,又快又狠。
嘶……
韩孝郡一惊,倒抽一口气。
那剑生生的刺进了他的腹部,他竟然没有避过去。
猛然,剑被拨出,朝歌持着带血的剑后退,面上一慌,谦意,哽咽:“韩大人,你受伤了,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
毕竟霁月还没有来,该软的时候还是要软的。
她赶紧假装害怕,可怜,关心他。
这个贱人最喜欢这一套,虽然她也不知道她用的话管不管用。
韩孝郡疼得抽气。
不是故意的,肯定不是故意的,她一个小姑娘家,有什么本事伤了他。
当然是误伤。
“韩大人,你流血了,要不要包扎一下?”
朝歌在关心他。
因为刺了他一剑,他还没发脾气,她倒先吓起来了。
虽是气极恨极了她,看她居然还关心他的伤,到底是让他得了一些的安慰。
韩孝郡便跌坐在之前的位置上,手捂着自己受伤的部位,抽着气说:“你过来。”
朝歌摇头,一脸害怕:“我不敢,我怕你打我。”
先前还镇定自若,现在一看他受伤了,就害怕了。
“……我不打你。”他违心的说。
本来是甚想打她一顿的。
居然敢把他刺伤,她活腻了。
第308章朝歌去了太守府(4)
见韩孝郡疼得抽气,根本不太可能有力气来把她怎么样了,朝歌不着痕迹的松口气。
面上依旧要关心他。
“韩大人,你和我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个的时候,你赶紧出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万一失血过多,你要是死了怎么办?”
韩孝郡咬咬牙,勉强站了起来,问:“朝歌,你还愿意嫁我吗?”
朝歌垂眸,小声说:“只要我大哥同意,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我大哥说你和落雁做了有违伦理之事。”
韩孝郡疼得咬牙,还要解释一句:“我没有。”
“是你大哥在陷害我,他觊觎你的美色,才会设计陷害我,为的就是拆散你我。”
朝歌摇头,装可怜: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韩孝郡无法与她再交谈下去,被一剑刺在腹上,疼。
他勉强站起来,跄跄踉踉往外走,走出去的时候对外面侍立的人吩咐:“把她给我带出来,不要伤了她。”
片时,两个走了进来,上前就要抓沈朝歌。
沈朝歌手里拿着剑威胁:“你们不要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拨了自己身上的刀,挥刀就把沈朝歌手里的剑给击落了。
当初跟着霁月也仅是学了几招剑式,她本身并没有丝毫的内力,能伤到韩孝郡,凭的不仅是她快狠准,还有韩孝郡的轻敌。
韩孝郡手无拿兵器,也压根没想到她出手竟那般的又快又狠又准,这才让她得了手。
她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两人立刻把她控制住,带走了。
并没有送回原来的牢房,而是带回了太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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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时间匆匆而过,却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牢房之中。
一帮妇人小姑娘已经等得坐立不安了,朝歌被带去了好久了,依旧没有回来。
晚歌心里放不下,朝外喊人,想要问个究竟。
狱卒便不耐烦的冲她吼,让她闭嘴,不许吵。
狱卒说他怎么知道。
五姑娘便哭了说:朝歌会不会凶多吉少。
老夫人沉着脸没说话,心乱如麻。
花颂一旁悄悄的和老夫人说:“我听人家说这犯了事的人一旦到了这牢里,不分青红皂白,男的就会先被用刑,要是漂亮的小姑娘,就就……”
她支吾着没说下去。
五姑娘赶紧问她:“就怎么样?”
花颂这才轻声说:“……就有可能被人叫了去玷辱。”
那意思不就是朝歌现在被人玷辱了。
沈老夫人沉声道:“给我闭嘴,胡说什么呢。”
话虽如此,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她的朝歌,那么漂亮可爱的一个小姑娘,谁见了会不喜欢?
她倒不怕这些个狱卒敢把她如何,就怕韩家那边。
刚来的路上,是有遇着过那韩公子的,他与朝歌说了几句话。
看得出来,他的心思还在朝歌身上。
就此退了亲,那韩公子是不甘心的吧。
老夫人闭着眼睛胡思乱想一通,只能默默祈祷朝歌无事,快点回来。
在老夫人的祈祷声中,朝歌被带往了太守府。
一入太守门,就遇着了韩落雁。
乍见自家哥哥好像是受了伤回来,身上还有未干的血,她立刻迎了过去询问:“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受了点小伤,没事。”
马车上的时候属下已帮着处理了伤口,好在并不重,也没有刺中要害。
他忍痛扶腹往回走,韩落雁忙跟着一块去了,忽见一块跟来的韩歌。
确切的说是被韩孝郡的两个属下押着进来的。
“怎么把她给带来了?”韩落雁询问一句。
韩孝郡没跟她解释。
朝歌也没搭理她。
今天这事闹成这般,自然是韩家在后面一手策划,没什么好说的了。
朝歌被押送到韩孝郡的院宇,韩落雁跟了过来。
韩孝郡靠在了榻上歇息,微微闭了一下眼。
韩落雁来到他跟前伸手握了他的手,问:“哥哥,很疼吗?”
“还好。”他语气淡淡,实在无力。
韩落雁伸手摸摸他的脸,因为受伤,脸色略显惨白,这样的惨白却越发的显得他有着凄凉的英俊了。
“是谁把你伤成这般的?”韩落雁询问。
韩孝郡不语。
这没什么好说的,一旦告诉她,她定然是不会放过朝歌的。
因为心疼他,韩落雁难过得轻轻抱了他。
自从那日韩孝郡酒后要了她一次后,两个人私下里这事就常有发生。
有了这层关系,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就变得非同寻常。
亲昵可见。
朝歌被押进来后就站在里,外面她是走不出去的,那些个侍卫看着呢。
她悄悄走到格门旁,靠在那里听了听,瞧了瞧。
韩孝郡轻轻摸了一下韩落雁的脑袋,安抚一句:“我没事的,别担心。”
到底是自己人,这层亲近的关系就是与众不同。
韩落雁看他实在也无力说什么,轻声说:“那你好好休息一会,我就不打扰你了。”
韩孝郡也就应了一声。
韩落雁起身,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韩孝郡没回应她,没心情了。
韩落雁这才走出格门,忽见朝歌靠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顿时怒了,质问:“你在偷听偷看什么。”
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能为人所知,虽然在退亲时朝歌就已经知道了,但见她好像在偷听,还是怒。
朝歌摊手:“我没有偷听也没有偷看,我一直站在这儿的。”
她也是真的没看见他们有在干什么,也压根没去关心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跟我过来。”韩落雁沉着脸往外走。
想了想,又把格门轻轻拉上。
朝歌也就跟着她一块走了出去,来到厅堂随意坐下。
既来之,则安之吧。
看得出来,韩孝郡是不会杀她,也不会打的。
韩落雁也坐了下来,冷冷的盯着朝歌。
韩孝郡这个时候把她带过来,说明他心里还是喜欢朝歌的,还是想要得到她。
若是放在以往,她自然会乐意帮他得到朝歌。
现在不同以往了。
看见韩孝郡对旁的姑娘有心思,心中难免有些不太舒服的。
可是,他是家里的公子,要传宗借代,便不可能不对旁的姑娘有心思。
娶妻生子,早晚之事。
第309章朝歌砸了人脑袋(5)
两位姑娘各坐一案几。
韩落雁说:“听说你们家有些税没交清楚,一帮老弱病残还前去闹事,都被抓了。”
朝歌冷笑:“你也说是听说了,道听途说之事也拿出来说,韩姑娘,这不太合适吧。”
韩落雁冷着脸道:“沈朝歌,不要在这里给我耍嘴皮子,我既然这么说了,就知道有这事发生,说,我哥哥为什么单独把你带出来了?”
“这就要问你哥哥了。”
韩落雁怒瞪她一眼,道:“我哥哥是如何受的伤?”
“你为什么不去问你哥哥?”
她刚才问过来,哥哥没告诉她。
韩落雁被她的话一次次噎住,她心里气得不轻,朝歌却不痛不痒。
她气得一拍桌子,怒:“沈朝歌,你要搞清楚了,你现在是在我们府上,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让人把你再送到牢里去。”
话虽如此,实际上她是不太敢的。
毕竟是哥哥亲自带回府的人,又是他之前的未婚妻。
看哥哥这意思,心里是放不下她的。
哥哥虽待她很好,却也容不得她放肆的。
他那个人又强势又霸道,不允许有人忤逆他。
他的人都要乖乖听他的话,他才会高兴。
朝歌却摊手道:“求之不得。”
她现在被带到这韩府,奶奶她们若等不到她回去,心里指不定多着急,还以为她出了什么状况呢。
韩落雁被她气得脸色难看。
这沈朝歌满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一时之间还真吓唬不住她。
过了一会,韩落雁讥讽道:“听我哥哥说,你和霁月早就苟且在一起了。”
朝歌冷笑,反唇相讥:“这话应该我送给你们两个比较合适。”
韩落雁便像被踩到了尾巴怒不可遏。
与韩孝郡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就令她慌恐不安了,她是容不得旁人这般说他们的。
“沈朝歌,你家人还都关在牢里呢,你这般不识好歹,对你们沈家可没有什么好处。”
朝歌冷呵一声,道:“韩姑娘言下之意是在说,我家人被关在牢中一事,是你们家指示人干的?”
是又如何?
韩落雁当然不会承认,冷嘲道:“那是因为你们沈家犯了事,想要你家人出来,你求一求我,兴许我会去帮你求求我爹,让我爹出面去帮你们家游说一下。”
“天还没黑呢,就开始白日做梦了。”
两姑娘斗嘴,你一言我一语,韩落雁从她身上讨不到便宜,气得腾的站了起来便逼近了她。
看不惯沈朝歌许久了。
以往因为她大哥霁月,还想着讨好她一下。
后来她大哥直接把她们兄妹一块设计了,她也就彻底清醒了。
嫁给沈霁月,没指望了。
既然希望断了,对沈朝歌当然不必客气。
韩落雁身为太守之女,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着的,骨子里本就是个高傲又野蛮的,几时受过旁人的欺压。
沈霁月令他们兄妹吃了个天大的哑巴亏,这口恶气本就一直压着。
今个沈朝歌都被押到她太守府了,还一句不让,处处与她作对。
韩落雁冲过去就想抽她一个巴掌。
朝歌却抓起桌上的茶盏迎面便打了过去。
韩落雁巴掌还没打过去,只觉得额上一疼,微有昏眩之感。
她伸手一摸,手上有血。
第310章他要征服沈朝歌(6)
朝歌打完人便跑了。
跑去了韩孝郡那里。
乍见她忽然进来,韩孝郡也是微微一怔,她已二话不说就跳上了榻,躲到最里面了。
“……”
“你妹妹要打我。”朝歌蹲在最里面,可怜巴巴的和他控诉。
“……”朝孝郡微微一怔,果然,就见韩落雁已气冲冲的进来了。
她额上的伤并不重,但把她砸伤了,这是不能忍的。
她一冲进来就见朝歌人竟然躲到韩孝郡榻上去了,顿时又是怒不可遏,指了沈朝歌:“你给我出来。”
朝歌不出来,蹲在那儿用一双如鹿的眼睛看了看韩孝郡,低声唤了一句:“韩公子。”
韩孝郡便对韩落雁道:“你又闹什么。”
韩落雁气得头疼,问他:“我受这么重的伤,你看不见吗?是她打的。”
韩孝郡自然是看见了,微微皱眉,说:“那你就赶紧出去包扎一下,你想留下疤不成。”
“……”韩落雁有气无处发,被噎得一时无语。
她自然是看得出来,哥哥这是有心想要维护沈朝歌。
她不由得冷呵一声,道:“哥哥,人家心里若真有你,就不会和你退亲了,她现在不过是人在屋檐下,想要利用你。”
旁观者清,她哥哥被美色所迷,这点道理都看不明白。
韩孝郡淡淡的道:“该如何我心里有数,你出去吧。”
韩落雁狠狠的瞪了沈朝歌一眼,因为知道自家哥哥对沈朝歌的那股执念,不仅仅是喜欢,还有不甘心。
她气得扭身离去。
这仇,晚点再报不迟。
待韩落雁离开,沈朝歌也就从榻上跳下去了,韩孝郡也没拦着,主要他现在有伤在伤,拦她作甚么呢,这沈朝歌的性子他也是清楚一些的,只怕拉她不住最后又弄疼了他。
“朝歌,你最好哪里也不要去,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不然,若让落雁逮着你,一准是饶不了你的。”韩落雁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
不仅仅是因为她被沈朝歌打伤了,还有姑娘家的那点争风吃醋。
自两个人私下里好上之后,落雁醋意大发,甚是看不惯他除了她之外,还有旁的姑娘。
朝歌当然知道韩落雁不会放过她,但她也不怕。
一来,她看得出来韩孝郡这贱人并不会伤她。
二来,霁月一定会很快赶来救她的。
她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的案几前,哪也不去,安心等人来救吧。
韩孝郡靠在床榻上看着她,遭遇这般大的变故,小姑娘一点不害怕的样子,还镇定得很,刚才还敢与落雁大打出手。
小姑娘性子野,一方面让他觉得头疼,难以控制,另一方面又让他生出巨大的征服欲。
想像着一只整天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屈服于他后的温柔。
就如韩落雁一般。
不管在人前如何的刁蛮任性,一旦臣服于他这个哥哥后,也千娇百媚,可爱有趣。
沈朝歌也会这般的,会有这一天的。
他微微闭了一下眼,腹上被她刺了一剑,到底是疼的,他只能咬牙忍耐。
这只小野猫,等他伤势稍作恢复,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姑娘家都是这般,一旦被男人占有了,心也就慢慢给了男人了。
第311章她相信他会回来(1)
沈家突然遭遇变故,这事也是有惊动世子那边的人,但侯爷一门退居到这广陵郡后便不理政事,手中也无任何实权,说话是没有任何份量的。
世子吴子越在外奔走,本是亲自去了军营一趟,想要见霁月的,在辕门的时候守门的士兵说:“沈将军忙于政务,天大的事情也得等沈将军忙完再说。”
吴子越也就不再多说了,心想恐怕霁月在里面也出了什么意外,不然,这些人岂敢不报。
他便立刻回去,再去联络萧归流想办法。
实事上,霁月在军营里倒是无任何意外,今个韩太守人也在军营坐着,两人还说了一会话,若无其事的谈起了家里长短。
沈霁月到底是皇上封的二品上将军,特派过来的。
再如何憎恨霁月想他死,太守也断然不敢在军营里随便对霁月动手。
霁月可以死,但不能死于军营。
在军营里杀人,不一定能悄无声息的杀死他。
广陵军队虽属他掌管,可自打霁月入营之后,也招兵买马,又来了许多的生面孔,有许多的士兵,也渐渐被他笼络了去。
想要杀死霁月,要另寻它法,今个击打沈家的女眷,不过是给他一个警告。
等他回府之时,发现沈家女眷都被抓了,他就该明白,这广陵究竟谁为大,就该收敛。
就在今个,沈府之中也是一乱团,人心惶惶。
沈府发生这般大的变故,其他人已得知了风声。
得知风声的一帮仆人除了担心害怕,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萧归流随后就到了府上,来到墨兰这儿。
墨兰正为这事担忧,心里忧愁得不行。
她左顾右盼着,时不时出来看一看,看人有没有回府。
沈家的人没有等到,就先等到萧归流了。
一看见萧归流过来,她便快步迎了过去,唤他:“萧郎。”
开口,声音便微有了哽咽。
无人的时候一直强撑着,见了自己心爱的人,那种故作坚强就有些撑不下去了。
萧归流便拽了她的往屋里去,安慰:“别担心,会没事的。”
墨兰问他:“沈将军呢?”
“……暂时联络不上沈将军,但他一定会没事的。”
居然都联络不上沈将军,这分明就是有人要搞事,整治沈家。
沈家这是凶多吉少了吗?
墨兰眼睛红了,泪蓄在其中。
朝歌晚歌都一块被抓了去,这两个姑娘还不知道在外面如何害怕。
若这两位姑娘有个任何的意外,祖母知道了也要伤心死了,她惟一的女儿已经死了。
萧归流见她伤心难过,几乎要哭,忙把人给搂在怀里了。
女孩子家的眼泪真是多,说流就流。
墨兰便呜咽,道:“萧郎,一定要把朝歌晚歌救出来的,我不想她们出事。”
“如果晚上沈将军还未回来,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墨兰便抽泣着不说什么了。
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盼着两位姑娘平平安安的回来。
萧归流拿了帕子,给她拭泪,说:“我先回去了,你就在府上待着,不要胡思乱想,等我消息。”
墨兰点头。
公子便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他匆匆过来一趟,一是为了确认沈家现在的情况,二是为了安抚她,免得她担心害怕。
等安抚过墨兰,他也是要走的。
墨兰轻轻拽着他的衣袖说:“萧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他轻轻摸了一下姑娘的头,这才算是离去。
随着萧归流往外走,墨启生跟了过来,唤他说:“萧神医,如果需要人手,算我一个。”
前去劫狱救人,这是最坏的打算。
大家最希望的是霁月安全回府,等他回来之后再想办法。
萧归流说:“你就留在府上,看顾一下府里的家眷吧。”
劫狱这样的事情,并不希望他参与的。
他是墨兰的哥哥,出了任何意外他都无法交代。
随着萧归流离开,墨兰又擦了擦眼泪,这才又来到徐姑娘那边。
徐姑娘人还在病中,知道府中遭遇这样的事情,她一样是坐立不安的。
见墨兰回来,急着问她:“墨兰,沈将军有消息了吗?”
墨兰摇头。
徐姑娘又气又怒,道:“这些广陵的官员好大的胆子,居然连二品上将军都敢动,他们是想谋反不成。”
墨兰安抚她:“瑶瑶你别着急,沈将军他们全都会安全回府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玉瑶说:“他们若胆敢对沈将军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来,我一定让我爹把他们都杀了。”
明着不成,暗着也一定要他们都杀了。
沈将军,那可是她未来的夫君,她一心念念要嫁的男人。
墨兰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激动,只道:“三姑娘人还病着,怕她知道这件事情后也要跟着着急,加重病情就不好了,我去那边看她一眼,外面风大,天冷,你要乖乖躺着,不要乱动,免得我担心,知道吗?”
玉瑶也就乖乖的点了头:“代我问候一下三姑娘。”
墨兰应了她,也就过去了。
府上无人,她现必须把府里的人都安抚好了,可她的心也需要有人来安抚的。
身在异乡,发生这般的变故,身边没有一个可以拿主意的人,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营救,她一样无助又害怕的。
平日向来热闹的沈府,今天一下子就冷清起来,奴婢都慌恐不安,做起事都无精打采,莫名就让人心里生出一股凄凉。
墨兰一路来到三姑娘院宇,这姑娘人还在病中,却非要起来做事情。
为了把那套衣裳尽快收尾,她手上都被针扎破了好几回。
本来让奴婢收起来的那套衣裳又给了她,没有奴婢再敢拦她不让她做事。
先前打死的两个奴婢给下面的人留下太深的阴影。
墨兰过来的时候她才勉强放了手里的活。
“三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墨兰询问一句。
“在给我大哥做衣裳,天冷了,等衣裳做好了,他就可以穿了。”
墨兰点头,问:“身体怎么样了?”
“我没事的。”
墨兰再点头:“沈将军会回来的。”
暮词嗯了声,道:“每天傍晚的时候,大哥就会准时回来。”
她相信他会回来,所以她一点不担心不害怕。
再过两个时辰,就傍晚了。
思路客
第312章大开杀戒之霁月(2)
傍晚的时候,和往常一样,霁月的人也就回来了。
路过繁华的街角时,他买了二串糖葫芦,小姑娘爱吃的。
想像着小姑娘咬一口后,他又咬下另一半,这竟会让他心里得着极大的愉快。
他微微闭着眼,想像一下小姑娘扑满怀,小口的咬着糖葫芦的俏模样。
正想着,马车在半路忽然就被拦着了。
是白奕匆匆跑了过来。
萧归流人站在楼上,远远的已看到他的马车从远处驰来,立刻就吩咐白奕下去拦人。
随着马车停下,白奕说:“沈将军,萧师兄有请。”
霁月也就下了马车,去了回春堂。
萧归流看他手里还拿了二串糖葫芦,微微闭了一下眼。
他向来宠爱那姑娘,要是知道家里现在出了变故,不知会有何反应。
随着霁月上楼来,就见世子吴子越人也坐在这里,他目光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问:“有事?”
“……”两人看着他,一时无声。
霁月就知道是真有事了。
“有话就说,磨叽什么。”他声音虽淡,明显带了冷冽。
萧归流说:“沈家的女眷都被抓走了,现在全在大牢里。”
这般天大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看来军营那边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
沈霁月冷呵了一声,问:“原因呢?”
萧归流便原因说了。
霁月也就道:“人家都欺到头上来了,还傻坐在这儿干什么?”言罢,转身,他走了。
手中的糖葫芦在走出门口被他随手扔了。
小姑娘受了那般大的委屈,哪还有心情吃糖葫芦。
随着霁月离开,萧归流打了个手势,一帮分散在回春堂左右的人跟上。
二十人,个个都有着以一敌百的能力,绝不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可以相敌的。
这些人本是为霁月所用,只是隐藏在暗中,时机没到,身份都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霁月直奔了衙门。
甭管是谁,胆敢一声招呼不打带走沈家的人,都是要承担后果的。
要知道沈家不同往日,是有一位二品上将军的。
越过二品上将军抓人,当二品上将军是摆设不成。
随着马车停下,夜幕早已拉下,所有的亮光都被掩盖,只剩黑暗。
霁月已跳下马车,径直走向衙门,门口的衙差刚要迎上,锦言沈行已上前一步开了路,把人踢开,警告:沈将军前来带人,让路。
随着一行人入内,衙门里已有官员出来,怒喊:“大胆。”
同时,四围窜出来无数官兵,把霁月来人团团包围,很显然,这是早有准备,就等霁月前来了。
霁月二话不说,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呢,拨剑。
一时之间,衙门之内杀声四起。
这人就像地狱的罗刹,一剑挥下,血花四溅,他毫不手软,也不停步。
本想在这样的夜晚,把霁月杀死,就算追究下来,也是霁月之错,圣上还能为他一人,斩了所有人不成。
是他带人私闯衙门,无他们无关的。
万事已备,现在只需他自投落网。
哪曾想到,他自个跟个罗刹一般也就罢了,他带来的这些个人,一个个竟如神兵。
一眼望去,冲出来的官兵根本无还手之力,一上来就被人家给干掉了。
死的死,伤的伤,这些神兵却无一人伤亡。
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抖,想跑,腿上无力,双腿抖得不能停。
霁月手中带着血的刀指向那站着发抖的人,声音冷冽,道:“我沈家若有一人伤亡,我要你们所有的人都来陪葬,带路。”
“……”那官员再不敢多言,哆哆嗦嗦的带路。
天已晚,牢狱之中潮湿又阴暗。
沈家女眷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口水不曾喝,一口饭不曾吃,又惧又怕,又冷又饿。
乍见有人过来,大家慌恐不安的看了过来,就见霁月人行在前头,根本无须人去开锁,他手中的剑已断了那锁。
削铁如泥的。
门哗啦一声被打开,他说:“都出来。”
“是大哥来救我们了。”五姑娘大喜过望,一抹又要掉出来的眼泪。
在这里等到现在,都等到人要绝望了。
沈老夫人也站起来,双腿微微打颤。
霁月盯着出来的人,却意外的没看见朝歌的身影。
晚歌走过来的时候住了步,说:“大哥,朝歌一进来便让人带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霁月猛然转身,手中的剑已架在了那官员的脖子上,问:“朝歌让谁带走的。”
“不,不知道。”
剑深了一分,他只觉得脖子一疼,有血流了出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要留着你这个脑袋,还是把真相说出来。”
少年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地狱的罗刹有什么温度,他绝对相信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衙门这么多的人,他进来后二话不说便动了手,死伤一片。
杀了那么多的人,又岂会在乎多他一条命。
“被,被韩孝郡带走了。”
到底是不敢拿自己脑袋上的命乱来的。
霁月收了剑。
沈家的女眷被救出来,有几辆马车停在外面,是世子亲自驾了马车过来接人了。
随着女眷被安全接走,霁月策马便要直奔太守府。
沈老夫人颤颤抖抖的过来唤他:“霁月,万事小心。”
霁月看她一眼,颔首。
世子这边和晚歌嘱咐几句,伸手摸摸她的脸,和她说:“回府等着,晚点我过来找你。”
晚歌想他是要跟大哥一块过去救人的,颔首,道:“你也要万事小心。”
“会的。”
交待完要说的话,也来不及安抚她太多,转身跨上马,跟着霁月的人马一块去了。
剩下的女眷也都上了马车,由几个护卫一路护送她们回府。
霁月的马队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队人马来到太守府,门口有护卫站立,人家匆匆迎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便被他一脚踹飞了。
胆敢一声不响的欺府到沈家来,便是没有把他放在眼底了,和这些个人除了动刀,便没什么道理好讲的。
只要用刀剑才能让这些人明白,沈家是他们碰不得的。
太守府早有防备,随着他带人闯入,太守府的护卫也冲了出来,把人团团包围了。
韩太守的想法依旧是,如果能在这样的夜晚把霁月杀了,也与他太守府无关的,是他带了人私闯太守府大开杀戒的。
他早就安排了层层关卡,心想霁月就算英勇无比,也必死。
他知道霁月的实力,但为了这一天,他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先派府中护卫拦阻,如果拦不住,弓箭手都在暗处等着,无论如何绝不让他走出前院,必让他死在此处。
随着霁月带人冲破第一道关卡,他如破竹之势,杀了冲来的护卫。
到了第二关卡,弓箭手都从屋顶上站了起来,无数的箭朝下而射。
那时,朝歌人在屋里已等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她相信霁月会来救她,可天都黑成这般了,霁月为何还没来?
难不成遇着危险了?
她心里想得惴惴不安,面上并没有显。
因为她重活一世,因为她的选择,这一世也有太多的变数。
她开始有点担心,有些变数不在她的掌控之内。
正在那时,韩孝郡的属下进来禀报:“有人夜闯府上,大开杀戒。”
韩孝郡便询问:“来了多少人,把人抓住了吗?”
那人回话:“二十余人,还未被制服。”
“再探。”
那人应声,退下。
朝歌便站了起来,听韩孝郡说:“他既然胆敢闯太守府大开杀戒,他这是自寻死路。”
朝歌看他一眼,说:“你说得对,自寻死路。”
她走到墙边,把上面的一把剑取了下来。
韩孝郡看她一眼,说:“朝歌,这里是太守府,你不要仗着我宠你就胡来。”
朝歌说:“我知道你是真心宠我,我不会胡来的,我只是想把剑送给你,万一他们杀到这里,真的闯了进来,你有剑在身,也可以有所防备。”
她把剑抽出来,剑鞘放在一旁,走向韩孝郡。
韩孝郡心里一怔,朝歌竟如此为他着想?
莫非朝歌的心里其实是喜欢她的?只是因为霁月逼她,才不得不退亲?
仔细一想,应该就是如此。
放眼天下,再没有比他更能配得上朝歌的公子了,朝歌不选择他,除非她眼瞎了。
心思转念之间,忽觉得朝歌的姿态不对,他立刻要起身躲避,朝歌手里的剑已逼在了他颈上,威胁道:“韩孝郡,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乱动,免得我手一抖,拿捏不好,割破了你的喉咙,你就这样死了,就太可惜了。”
韩孝郡便气得怒目圆睁。
他百般谦就她,被她在刑房一剑所伤,他没有计较。
她打了落雁,他维护她,不让落雁欺负她。
他的一片真心,到最后换来的居然是她这般对他的。
无视韩孝郡的怒不可遏,她威胁道:“立刻给我站起来,往外走,否则,我就要了你的命。”这般说着,剑稍微用力,就划破了他的颈项。
韩孝郡腹上本就有伤在身,躺在榻上休养到现在了。
现在剑在喉上,看她目中狠绝,感受到颈上的疼意,他是真不敢不起身的。
韩孝郡站了起来,朝歌手中紧紧握着剑,道:“不要让我废话,走,往外走。”
第313章霁月问想屠满门?(3)
他脚下想慢一分,她剑上重一分,韩孝郡被迫往外走。
这个贱人,他不该对她心软的,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应该先绑了她。
他本想着,人已到了他府上了,到处都是他的人,没他的允许,她连这个房间也走不出去的,哪料,自己竟成能被她挟持。
韩孝郡忍着满腔的怒意往外走,门口侍立的护卫乍见此状,立刻围堵上来。
朝歌说:“不想让他身上再多一个窟窿的话,就都给我滚远点。”
护卫慢慢后退,不敢滚远。
朝歌说:“你们这么多人跟着我,我可是会害怕的,我一害怕手就会抖,我一抖手就会用力,我一用力他脖子上的伤口就会被加深。”
这般说着,她手上一抖,韩孝郡的颈部又多了一道伤口。
“都滚远点。”韩孝郡咬牙切齿。
这一刻他毫不怀疑,沈朝歌是会杀了他的。
他一腔的真心,到底是错付了。
他这般疼她,宠她,她竟不屑一顾,一再伤他。
韩孝郡又气又恨,被逼着往外走。
身后的护卫便不敢紧跟了。
朝歌催着他:“磨叽什么,给我快点走。”
外面的杀声震天,有人惨叫,她已听见了。
霁月来救她了,她当然要想办法走出去去见霁月,免得这些人设下层层陷阱,令霁月进不来。
到底是重活两世的人,经历了太多,见过太多,挟持着韩孝郡,她镇定得很,手一点不抖,剑也握得很稳。
她虽不会武功,但她胆子过人,此时此刻,心里不怯。
霁月教过她几个招式,现在却是真派上用场了。
她现在只想尽快见到霁月。
她带人过去的时候,那边箭如雨乱飞。
韩太守站在一处观望着,微微皱眉。
这小子怎么如何难缠?
现在的太守府,就跟个修罗场一样,横尸遍地。
世子吴子越和萧归流已寻了个机会退去,转身上了屋顶。
这些人埋伏在四周的屋顶上,拿着弓箭朝下面的人一通射,如果不上去把人面的人给宰了,这一仗一时半会便结束不了。
随着两人飞身上了屋顶,一路而过,迅速干掉那些正手持弓箭的人。
只听一声惨叫,有人从上面扑倒下来。
片时,屋顶上方一片大乱。
韩太守心里又急又怒,他调来这么多的护卫,个个都是精兵,居然都拿不下这些个人吗?
正在那时,忽就听有人大喊:“不想韩孝郡死的,就给我住手。”
韩太守回头一看,就见沈朝歌挟持了他儿子过来了。
韩孝郡脸色惨白。
他本就受了伤,现在被朝歌这般挟持过来,心里当然不好受。
“朝歌。”手持着剑的霁月一眼看见她,大声唤了一句,径直朝她去了。
“霁月。”朝歌手中剑微微一抖。
“站着别动。”霁月说,说话之间,手中的剑已连斩了要迎他而来的护卫。
他又说:“韩太守,你是想我今夜屠你满门吗?”
韩太守身形一颤。
屠他满门。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确实做得出来,好像还有这个实力。
“都住手。”韩太守猛然就开了口,沉喝一声。
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他调遣来的护卫本就死伤无数,再打下去,只会死得更多。
最可怕的不是这些人死,而是霁月那一句:你是想我今夜屠你满门吗?
这个人,就是地狱的罗刹。
今夜,这里就是他的修罗场。
韩太守心里有些发寒。
霁月迅速迎着朝歌走了去,朝歌见人都停下来了,手中的剑一扔,快步跑向了霁月。
韩孝郡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就见朝歌已到了霁月跟前。
霁月单臂把她给抱了起来。
那么一个小姑娘,就像个孩子似的,被他单臂抱在了怀中。
她双脚离地,双臂本能的就环在了他颈上,被他以这种方式抱起,她勉强压下心里的羞臊,就听霁月问:“他有没有欺负你?”
朝歌摇头:“没有。”
“你没事吧?”
“没事。”霁月抱她的手臂紧了一分。
“放我下来吧。”她小声说,这样抱着她太不好意思了。
她才三岁吗?
霁月却没放,目光转身韩太守,声音冷冽,道:“太守大人,我是来带我的人回府的,你有意见吗?”
有意见,有意见现在又能怎么样?
他已经精心准备了这一场天罗地网,满以为可以屠杀了他,结果死伤的都是自己的人。
沈霁月还好好的活着,甚至都没受伤。
韩太守便走过来装模作样说:“原来是沈将军,天黑看不清人,我只当是什么小贼进了府,一场误会,还望沈将军莫放在心上。”
霁月说:“既然是一场误会,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我要请问一下韩公子,把舍妹又带到府上来,意欲为何?”
韩孝郡压下满腔怒意,道:“知道你们沈家出了事情,我不忍朝歌在牢中受苦,就打通了关系的,把人带到府上来了。”
霁月问朝歌:“是这样子吗朝歌?”
朝歌说:“韩公子本是意图不轨,但我机智的刺了他一剑,这一次就当是扯平了吧,你大人有大量,饶他一次吧。”
今夜死伤已够多了,真屠人满门,总觉得不太合适,她怕这会给霁月带来麻烦。
霁月也就道:“那就听朝歌的,饶他一回,韩公子,你与舍妹已退了亲,劝你不要再有多过的妄想,对你没好处。”
言尽,一手抱着朝歌,一手持着还带着血的剑,走了。
随着霁月离开,身后的人迅速跟着撤退。
韩孝郡满眼血色的盯着前面的人,关节握得作响。
猛然,一个巴掌就打在了他脸上。
是韩太守气冲冲的甩了他一个耳光,怒骂:“为了一个女人,你……”
把这个女人弄到府上也就罢了,关键不也没留住吗?还让人一通羞辱。
韩太守忍无可忍,又干不掉对方,只能气愤愤的甩了儿子一个耳光。
他堂堂太守府,他调遣了好几百护卫守候在此,明明可以一举拿下他的,可这些个人,如同鬼魔,就这般如入无人之境,一通撕杀,一片血光,死伤的都是他的人,对方毫发无损。
百盟书
第314章他身上都是鲜血(1)
朝歌的下额轻轻抵在霁月的肩膀。
一抬眼就可以看见他身后跟的人。
在夜色中,这些人都是一身的黑衣,如同鬼魅一般神速。
夜色也掩盖了她满脸的绯红,实在是因为他抱人的方式太奇怪了。
这通常都是抱三岁小娃的方式。
随着人马匆匆出了太守府,霁月把她放在停在外面的马背上,侧身而坐。
他随之也跨坐上来,一手拽了缰绳后,把她圈在怀里,策马而去。
随着霁月先行一步,马队也随跟着奔去。
朝歌微微侧颜,看到他坚实又冰冷的下额。
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杀戮,他面上的表情都是带着残忍的冷冽。
朝歌伸手,轻轻触摸他的下额,他便微微低了首,看她一眼。
“怕吗?”他问。
声音已不觉然柔和下来。
她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不怕。”
被她如此信任,这令他心里很受用。
她微微仰些脸,想去亲他一下,奈何他太高了,又没有低下头,竟是够不到。
她想亲一下他的英雄。
“……”他意识到她的小动作,说了句:“我身上都是血,怕弄脏了你,等回洗干净,再让你亲。”
“……我又没有嫌弃你。”她小声说,脸红。
不过,确实有好多的血,她已经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了。
刀剑之间,血花四溅,难免溅了他一身。
他嘴角轻轻扬了一下,低首,噙住她的唇瓣。
细细品尝。
她心爱的姑娘。
他想她今一天一定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时刻等着他会来救她,结果一等便是一天,直到现在才把她带回家。
想她等得或许都要绝望,他便心疼不已。
终于把人安全带了回来,他也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他缠绵在她唇齿之间,小心翼翼。
小姑娘心满意足的闭着眼,任君品尝。
被他温柔品尝,她亦觉得又踏实又安全。
吻过,她小脑袋靠在他怀里,仰望黑夜,说:“今天晚上为什么一颗星星都没有。”
“谁说没有,朝歌不就是那颗最亮的星星吗?”
这话撩得她开怀。
“七姑娘,你没事吧?”
世子吴子越忽然策马追了过来,扬声唤了她。
她是晚歌的妹妹,晚歌最放不下的就是她了。
现在人是出来了,他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朝歌正靠在霁月怀里,闻言整个人本能的僵直了。
不能让人知道她和霁月那些事情的,尤其是世子,他要是知道了,晚歌就会知道,晚歌就会担心的。
“世子,我没事的,我六姐姐呢?”
她想霁月定然是已去过牢房,把晚歌和家人都救了回来。
在牢房里发现她不在,又抓了人逼问,然后寻到这儿了。
世子说:“你六姐姐无恙,已安全送回府上。”
那她就放心了,想支开他,便说:“世子,你快点到府上去好好安慰一下我六姐姐,告诉她我没事的,她这个人胆子最小了,一天看不见我,估计都要吓坏了。”
吴子越深以为她这话有理,便和霁月道句:“我先走一步了。”
黑夜很快把他的身形掩盖。
朝歌便扭身去往后看,因为看见这一路回来身后还有旁人跟着,隐隐好像有看见萧归流。
想她刚才还和霁月在这儿深吻了好一会呢,第一次交换了口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被人注意到。
她纠结的苦了小脸,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第315章两家结个娃娃亲(2)
“怎么了?”霁月询问她。
他总是能轻易就发现她情绪上的变化。
她悄声问:“刚才有没有人看见我们两个……那个……”
“那个?哪个?”他佯装不知她在说什么。
“就是那个……”她有点说不出口,但霁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只能咬着牙小声说:“亲嘴。”
他眼里不由装满了笑,所有的不快都散去了。
他不在意的小声说:“看见又如何。”
低首,歪头,又噙了她的唇瓣。
虽是一再告诫自己,小娇娘年幼,那些和告诫到底被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第一次深吻他的小娇娘,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
回味无穷。
流连忘返。
小姑娘这一次便抗拒了,小脸一扭,不给他亲了。
他也就笑着作罢,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一些。
一路人马,直奔沈府。
沈府所有的人都在前院等着了,府中也是灯火通明。
知道他们人回来了,能出来的人全都跑了出来迎接。
沈老夫人终于松了口气,陈溪也高兴的咧嘴笑了。
六姑娘晚歌眉眼一喜,看了一眼一旁先一步回来报信给她的世子吴子越,他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墨兰嘴角扬起,人回来她就放心了。
凤吟大喊着朝歌的名字奔了过去,她奔得最快了。
墨公子满眼也稍微放松下来,跟着出去。
花颂暗中小脸一沉,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袖中的手握紧了,不小心掐到了肉,一疼。
五姑娘凤吟冲过去抱住朝歌,又蹦又跳的喊:“朝歌,今天可吓死我了。”
看她终于回来了,眼里的泪花差点又要出来了。
朝歌安抚的拍拍她的背:“不怕不怕。”
朝歌又迎着沈老夫人过来。
“朝歌,你可回来了。”沈老夫人鼻子一酸,声音微有了哽咽。
朝歌便往她怀里一扑,抱着她说:“奶奶,我没事。”
沈老夫人努力把发酸的泪憋了回去。
姑娘们挨个过来招呼了个遍,沈老夫人这时也客气的霁月行了一礼,说:“你这一身的血,是你的还是旁人的?”
霁月说:“旁人的。”又说:“让你们受惊了。”
沈老夫人道:“惊过一次,孩子们才会知道,世事无常。”
霁月颔首:“你们先聊着。”
他先撤了,想洗了这一身的血。
霁月走了,留下的人也就全都来到了厅堂。
世子吴子越默默的依着晚歌而坐,从来到府上到现在,那眼睛都没舍得从她身上移开过。
他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好在他穿的衣裳是深色的,又是晚上,便不明显。
他悄悄的和晚歌耳语一句,晚歌便红着脸颔首。
世子也就站起来,先走了。
趁着姑娘们都在这儿说话,他想去洗个澡,换身衣裳,然后再去找她。
到时候等他出来,估计着姑娘们差不多也就散了。
他自然是不可能跑回家洗的,那只有去找霁月一块洗了。
出来的时候忽见萧归流正站在院里和一姑娘说话,看身形有几分的面熟,便站了一会。
那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墨兰。
看见他平安回来,墨兰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碍于人多,两人也不方便说话。
趁着大家都进去了,墨兰就留了下来,站在这儿和他说了几句话。
话正说着,墨兰忽见世子站在那儿看他们,心里一愣,忙说:“我先进去看看。”
萧归流也就嗯了声,由她进去了。
待她进去,他这才朝世子走来,就听他问:“萧二哥,你喜欢墨姑娘啊?”
“……不想说。”萧归流走了。
世子跟着他一块走,都是去霁月那边的。
“萧二哥,你我缘分不浅呐。”
虽然不是亲姐妹,但也是表姐妹,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无言以对。”
“等日后你们生了孩子,与我们的孩子结娃娃亲,咱两家的缘分就可以一直续下去。”
“……吴二哥,你真的想的太远了。”
黑夜中,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前厅,朝歌被姑娘们围着坐了一圈。
五姑娘凤吟询问她今天被带哪里了,朝歌挠了一下脑袋,只能如实的说:“被韩公子带走了。”
花颂脸色微微一变,心里难受。
朝歌虽与他退了亲,韩公子还是放不下她,千方百计的要把她救走。
沈老夫人脸色一沉,骂:“这个畜牲。”
朝歌忙安抚:“奶奶别气,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想想也是,老太太气稍微消了一些。
老太太见人都安全回来了,便和姑娘们说:“时候不早了,大家也都回去歇息吧。”
朝歌被带到韩府,还不知道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免得都坐在这儿,姑娘们这个问一句,那个问一句,问到一些不好说的了。
待把人都打发走了,老太太又把朝歌单独留了下来,与她说了会话。
彼时,三位少年公子泡在一个浴池里。
往日这浴池霁月也是不会用的,奈何今个有人非要在他这一块沐浴,他只能让人把浴池给开了。
一起沐浴的时候世子看见他肩膀上的牙印,刻意刺上去的。
世子诧异,凑近去要看个仔细,霁月伸手把他的脑袋推开。
“这牙印,瞧起来像姑娘家的,谁的?”
霁月说:“别问。”
问也不会告诉他。
世子便改了个方式问:“你喜欢的是哪家的姑娘?”
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霁月又说:“别问。”
问也不会告诉他。
世子转身过来问萧归流:“萧二哥,这是你刺上去的吧,你知道是哪个姑娘的吗?”
萧归流面无表情的说:“不知道。”
霁月问:“你不去见六妹了吗?”
还在他这儿磨叽。
自然是要见的,世子作罢,不问了。
沐浴过,他穿了霁月的衣裳。
都是霁月过去的衣裳,他把之前小了些的衣裳找了出来给两个人穿,这两人比他身量少矮上一些,穿上倒是大小合适得很。
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穿得整整齐齐后,世子便飞快的跑出去了。
他是第一个沐浴完的。
霁月不急,想着小姑娘一会定然也是要沐浴的。
萧归流也急,几乎是在世子前脚走后,后面就把自己收拾好,走了。
霁月闭着眼睛,在水里多泡了一会。
一身的血腥,他自己都不太乐意闻,也不想小姑娘闻着了。
第316章肩上时时背着你(3)
世子吴子越以风驰电掣的速度跑到观云阁,晚歌果然已回来了,正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案前。
看似在翻书,实际上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晚歌。”他过去便把人紧紧抱住了。
天知道今个在听说沈家出了事情后,他联络不上霁月,又救不了她,心里有多急。
晚歌被他勒得甚紧,轻轻推他,低声说:“你轻点,勒疼我了。”
世子便稍微松开了些,满眼爱意的看着她说:“今个让你受怕了。”
也是他没本事,如果有足够的本事,谁敢动沈家的人。
晚歌摇头:“都过去了。”
世子便又把给勒得紧一些:“是我没保护好你。”
“别这样说。”姑娘拿自己纤纤玉指轻轻堵了他的嘴,世子住了一会,便张口吻在她的手上。
姑娘一惊,忙把手收了回来,世子便又脑袋一歪,噙住她的唇。
温热又柔软。
姑娘微微合上眼,与他缠绵到缺氧,她轻轻再把人推了推,推开。
不能由着他的,不然,他一准要没完没了。
世子却忽然说:“晚歌,你在我身上吻个唇印吧。”
“……”姑娘满心疑惑,唇印?
世子说:“就吻在这儿。”他指着自己的肩膀,刚看见霁月就是这里刺了个牙印,虽然霁月不说,他也知道那肯定是姑娘的牙印。
他当然不能学他弄牙印,弄个晚歌的吻印不是更好。
晚歌是懂非懂他的意思,脸上一臊,身子一扭,表示拒绝,并说:“不要。”
世子不依,又搂过她,缠磨。
“我想把我晚晚的吻留在身上一辈子,不论我在哪里,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了。”
“晚晚,好夫人。”
“……”越叫越不相话了,晚歌赶紧回身拿手堵他的嘴。
想一想,好像又挺心动的。
世子又吻她堵在唇上的手,她只好又把手缩回去,他便又吻她的眉眼,哄着她:“晚晚,把口脂涂上,你就在上面亲一下就好了,就一下。”
晚歌坚决不同意。
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算与他定了亲,亲到这地方,也是不行的。
平日里两个人偷偷摸摸的亲个小嘴已经很不应该了,奈何情难自禁。
世子只好解释一番,让她明月亲下这个唇印的目的,是要留在身上一辈子的。
晚歌到底是颔首,别别扭扭的同意了。
她拿了自己的口脂,世子让她用最红的。
照着他的意思,她选择一个颜色比较红的口脂。
待把自己的唇上了口脂后,世子这边已经准备妥当,把自己衣袍往下拉了一些,露出他半个肩膀。
晚歌脸上臊得慌,她几时见过男子这般。
世子却是一点不害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大红的口脂涂在她的唇上,使得她一张小嘴越发的娇嫩可人。
“过来。”世子伸手拉她,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说:“亲一下,就一下。”当然,她要是亲两下他也是愿意的。
晚歌脸上发烫。
都已经这般了,她又答应了,再难为情,这事也是要做的。
硬着头皮,她微微起了些身,把一吻印在他肩膀上。
姑娘柔软的唇瓣落下,因为怕印得不好,她稍微用了一点的力道。
等印过这个唇印,她抬首,轻说:好了。
世子侧颜看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姑娘樱桃小口,印得极致的美。
目光再看向晚歌,他不由得拿手抬了一下姑娘的下额说:“晚晚真美。”低首,再次把她的唇给噙住了。
他想把她的口脂吃个干干净净。
他向来待她是温柔的,几时这般不顾一切过,姑娘一惊,有些抗拒的要推开他,娇嗔:“你发什么疯呢。”
他是发疯了吧!
那定然也是晚歌让他疯了。
他笑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被姑娘吻上的唇,真好看。
他想立刻去寻萧归流给他刺上去,又舍不得离开面前的姑娘。
晚歌移开目光,不太敢看他。
“把衣裳穿好了。”她低声提醒,太不相话了。
世子低首一看,伸手便把她的手拽了过来,往自己身上一贴:“是夫人拉开的,要夫人帮系好。”
夫人?他还叫上瘾了。
“不许这般叫。”晚歌手上挣扎了一下,捶了他一下。
挨着他的皮肤,就觉得自己的手都是烫的。
她才不要帮他系衣裳,他们现在又没有成亲。
世子见她害羞得不行,也没有真的要她为自己把衣裳系好了,自己拢了一下,问她:“这衣裳一穿,你亲的这个唇印会不会被衣裳蹭掉?”
“……我哪里知道。”
“若是蹭掉了,再找你亲一下。”
“……”晚歌移了一下位置,离他远一点,怕他一会控制不住又要亲过来。
晚歌为他倒了茶,推到他面前,让他喝,冷静一下。
世子也就喝了。
见她离自个远远的,眼中便有了些笑意,说:“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我先走了,明个再过来看你。”
“嗯。”晚歌颔首。
世子也就站了起来,晚歌欲要跟着起来送他一下,他回身说:“别送我。”
那她便不送了。
他又走近她,还要搂着与她缠绵,说:“恨不得我们现在已成了亲,我便可以留下来了。”
“……”晚歌立刻把他推走了。
越说越不相话了。
姑娘家脸皮薄,哪禁得起他这般胡说。
世子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得去把萧归流喊上,让他现在就给自己把这个唇印刺上。
他心里估摸着萧二哥现在多半是跟墨兰姑娘在一起的吧。
刚刚站在外面那一会,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两人之间定然有情况。
他也不管这会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人家,他觉得时间不早了,萧二哥也该跟他一块离开了。
再亲热,总不能留在这儿过夜的不是。
他想留,人家姑娘也不能留他的。
虽然如此,萧二哥是真不想走的,也不想他特意过来喊着一块走。
他这几天要忙的事情多,主要是得为姑娘赚十里红妆的嫁妆,他便多接一些生意,多出了几趟诊。
有的甚至是去了百里之外的地方出诊,根本没时间来看墨兰姑娘。
趁着这会有时间,他自然是想与自己喜欢的姑娘多待一会的。
两人正缠绵,外面忽然传来一声:萧二哥。
萧归流微微闭了一下眼。
墨兰姑娘心中诧异,悄声问:“喊你的?”
萧归流没说话。
世子的声音又传来:“时间不早了,一块走吧。”
墨兰轻轻推了推他:“时候不早了,你走吧。”
这要是让人听见,太丢人了。
都这么晚了,萧神医在她这里待着。
萧归流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姑娘,轻说了句:“这几天有些事情,来看你的时间会比较少,等我得了时间,就立刻来见你。”
墨兰颔首。
萧二哥出来的时候世子迎过来唤他:“萧二哥,时间还早,我去你那儿坐一会。”
“……”刚是谁说的,时间不早了?
两人并肩而行,世子说:“萧二哥,刚媳妇给我在肩膀上印了个唇印,你一会给我刺上去吧,就像霁月的那般。”
有媳妇了不起吗?
好像谁没有似的。
夜黑月高。
听说霁月已经回来了。
不顾自己身体上的不适,暮词非要过来看他。
并且带来了自己亲手做好的那一套衣裳。
花了一天的时间,她终于把这套衣裳完全的赶制出来了。
沐浴过的霁月换上朝歌为他买的衣裳,这些衣裳买的时候暮词当时也是有在场的,所以都知道。
她手捧着自己的衣裳过来,霁月扫了她一眼,看得出来,她气色并不好,脸上有着不寻常的红晕。
问她:“你身体好了?”
暮词说:“我身体无恙。”
又说:“这事衣裳上的每一针一线都是我为大哥亲手做的,就是不知合不合大哥的身量,你去试穿一下吧,若是有不合适之处,我再改。”
“……我有衣裳,你无需这般劳神。”
她坚持,双手捧着衣裳递到他跟前,道:“衣裳已经做出来了,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一点心意,你就试一下吧。”
咳咳……
她忽然就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一旁的奴婢雪花轻声说:“小姐为了能让沈将军早点穿上这套衣裳,不吃不喝没日没夜的赶制出这套衣裳,沈将军若是不肯一试,小姐会很伤心的。”
霁月也就伸手把衣裳接了过来,转身往里去了。
过了一会,他穿了暮词的这套衣裳走了出来,说:“合适。”
暮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说:“让我看一看。”
她忍着全身的不适走过去,伸手左右拉扯一下衣裳的大小,果然是合适的。
她高兴的说:“日后大哥的衣裳就由我来做吧。”
霁月说:“我衣裳够用,无需再做,有这时间,就多花在读书上吧。”
“……我会读书的。”但她更有兴趣的是为他做衣裳啊!
看他穿着自己亲手所作的衣裳,她就有着极大的满足感。
又怕他会在自己走后,转身脱下,换上朝歌送的衣裳,她又委屈的说:“大哥,你可不能把我的衣裳脱了压箱底,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