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妾身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吉祥。”金氏追着四爷的脚步追了出去，在湖边追上了四爷。
她的脚程快，没等到了二门就追上了。
要是到了二门，金氏可就过不了，必定会被拦在内院。
四爷站住脚，看着金氏，眼神生疏，“苏培盛，她是谁？”
金氏行着礼的身子僵住，她在雍王府的后院住了那么久，王爷竟然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培盛舔着脸笑道，“王爷，这是格格金氏。之前您和福晋去庄子上，德妃娘娘送了两位格格进府。
后来，明格格因为忤逆被留在了庄子上，金格格就跟着回了王府，现在住在明围院，和武格格作伴呢。”
苏培盛说的很详细，将当时的来龙去脉都说的很清楚，四爷自然是记起来了。
“原来是你。”
“回王爷，正是妾身。妾身刚才去正院请安，见王爷和福晋晚上吃的是锅子。锅子容易上火。
妾身在房中准备了上好的菊花百合茶，清火是最合适的。不知王爷有没有空，愿意贵步临贱地去喝杯茶？”
四爷烦不胜烦，背着手没看金氏一眼。
苏培盛轻声道，“金格格，王爷前院还有事情，您就先回去吧。”
金氏低下头，弱声弱气的说道：“是妾身的不是，妾身不该现在打扰王爷。那王爷今日是要歇在前院吗？”
“你是在打探本王的行踪？金氏，你逾矩了。”四爷声音低沉，透着严厉。
金氏立刻不敢吱声，唯唯诺诺的站着，直到四爷过了二门。
王以诚是去厨房拿夜宵的，回来的时候正巧撞上这一幕，为此，他还在阴影处等了一会儿。
等到四爷走没了影，他才提着食盒走出来：“奴才给金格格请安，金格格吉祥。”
见到王以诚，金氏脸色不悦，“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格格不必担心，奴才什么都没听见。侧福晋还在等着奴才，奴才先行告退。”
回了东院，王以诚将湖边的事情一说，瓜尔佳氏嗤笑，“金氏进府也很久了，想趁着福晋有身孕让王爷宠幸她呢。不必管她，没碰过壁总觉得自己有希望，实则不过是妄想。”
“主子，她的确是不用放在心上，但您要不要给福晋提个醒？”
瓜尔佳氏喂和悦喝粥，继而问：“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湖边。”
“那王爷是从哪里来的？正院今天吃的是锅子，王爷肯定刚从正院出来。那金氏能追上王爷，你觉得福晋还能不知道？”
王以诚恍然大悟：“奴才明白了，福晋知道金格格不能成事，所以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瓜尔佳氏对金氏的事情不感兴趣，倒是对清欢的身孕很担心：“福晋虽然是第二胎，但还是要好好地养着。明日，将那株灵芝包好，我们去正院给福晋请安。”
灵芝人参的，越多越好，就算现在不能用，以后未必用不上。
后院发生的私情，自然是瞒不过清欢的。
晚上等四爷回了正院，清欢便取笑道：“我听下边的人说，爷竟然在湖边被美人儿拦住啦？爷您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消受美人恩呢，娇滴滴的美人在面前，爷当真不心动？”
四爷无奈的揉了一下清欢的头发，“怀着身孕，越发爱胡思乱想了。爷这段时间忙得很，连你怀着身孕都没法事事过问，哪里还有时间去管她们的闲事？
你也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太费心思，后院杂碎的事情就交给瓜尔佳氏和年氏去打理。弘晖——皇阿玛想接他进宫住一段时间，你怎么想？”
弘晖自出生后，一直是清欢亲自在养着，从小到大连用到乳母的机会都很小。
南巡的时候，她也放不下弘晖一个人在府中。
弘晖从没离开她身边几日，若是进了宫，她就不能时时看到他了。
四爷看出了清欢的不乐意，环着他的肩膀道，“爷觉得一直住在宫里不好。所以跟皇阿玛说了，爷早上上朝的时候带着弘晖进宫，等回王府的时候再带回来。”
清欢抬头看四爷。
“上朝期间，需要额娘照顾弘晖，等下了朝，接弘晖去御书房玩一会儿。这样，你和他也不用分开，每天照样能见到面。”
“好，一切都听爷的。”
第二日，清欢起来的时候，石竹就禀报：“主子，今儿个一早王爷进宫的时候，抱着小世子进宫了。”
“准备早膳了吗？爷醒得早，早膳用了，但弘晖一向没那么早醒的。昨晚我吩咐要在马车里多放点吃的，都做好了吗？”
石竹拿来一套碧蓝色的旗装：“奴婢都做好了的，早上也让苏培盛确认过。今天不用陪着小世子玩，您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清欢的确还有些困，用完早膳继续补眠。
但今日四爷回来的很早，弘晖一进正院就朝着清欢跑过来，等抱住她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额娘，您是不是有了妹妹就不要弘晖了？弘晖不要离开额娘，弘晖只要额娘。”
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哭的像个小花猫，清欢揽着他，替他擦干净脸：“胡说什么？额娘最喜欢弘晖了，恨不得弘晖一直在额娘身边呢。”
“那为什么今日弘晖一醒来就在永和宫，弘晖只要额娘。”
“石竹，去打盆水给世子把脸擦干净了。咱们弘晖是最可爱的孩子，现在哭的就不可爱了。”
等洗干净了脸，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弘晖就腻在清欢身边不走。
清欢也享受这种天伦之乐，就任由他在房间里疯玩。但他疯玩可以，疯玩的时候还要能随时看到清欢，只要清欢在他的视野之内，那就什么都好。
第166章
哄睡了弘晖，清欢在石竹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四爷靠坐在床头看书，见她进来放下书：“弘晖睡了？”
“恩。”
刚才弘晖一直粘着，清欢也没找到机会问四爷今日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弘晖进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四爷脸上的笑意淡了，牵着清欢的手，“爷去上朝，弘晖就留在了永和宫。这孩子醒来发现自己没在熟悉的地方，就哭闹。
额娘刚开始好好地哄着，后来弘晖哭累了自己停下来，但不巧此时惠妃经过，就讽刺了额娘几句。弘晖被额娘抱着，应该是被惠妃的神色吓到了。”
清欢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会是宫中的娘娘吓到了弘晖。
清欢摸着肚子，眼神冷的很：“爷，明日我带着弘晖进宫吧。以前进宫很少给其他娘娘请安，明天我进宫去给她们请安。”
四爷捏着清欢的鼻子道：“爷看你不是去请安的，倒像是去找茬的。”
不管四爷怎么想怎么说，清欢第二天亲自抱着弘晖进宫。
弘晖可能是因为昨天被吓了，今天一有人抱起他就醒了，看到身边站着的是清欢，才趴在石竹肩膀上继续睡。
“金嬷嬷，你先去永和宫和额娘说一声，我去给太后请完安，然后去给惠妃娘娘请安。”
金嬷嬷知道她今日的目的，什么都没问就去了永和宫。
德妃正在用早膳，听了金嬷嬷的话，失笑：“惠妃是不甘心呢。以前，本宫什么都比不上她，可以后就未必了。不过不管她现在怎么闹腾，以后还是得认命。清欢既然想去，那就让她去吧。”
能让惠妃安分点，也是帮了她的忙。
这后宫算计人的事儿不少，可那样的日子她也厌恶，能少一点就少一点。
清欢去给太后请了安，陪着她老人家说了会儿话，就直奔着惠妃宫里去了。
“娘娘，外头雍亲王福晋来了。”
惠妃蹙眉，看着面前丰盛的早膳没了胃口：“她一个人来的？”
“还有雍亲王世子。”
听了这话，惠妃神色了然，原来是来算账的。
惠妃冷笑，以后的事现在总归还没发生，那她现在依然是惠妃，是乌拉那拉氏的长辈！
乌拉那拉氏是亲王福晋又如何？
“传！”
清欢进来后，牵着弘晖行了礼。
惠妃冷淡的道，“你怀着身孕，连太后和皇上都免了你的礼数，本宫要是受了你的礼，不就是在跟他们对着干？行了，坐下吧。”
清欢也不客气，但弘晖见了惠妃后规矩的坐在椅子上，紧紧地牵着清欢的手不放开，小脸紧绷着。
惠妃轻笑：“弘晖是怕本宫吗？那样子，好像本宫会吃了他一样。”
“弘晖年纪小，容易被吓着。可能是因为以前没来过娘娘宫中，所以才不能放松。直亲王戍守边疆，是皇阿玛的左膀右臂，娘娘在宫中的时候，应该很想念他吧。”
儿子，是惠妃唯一的软肋。
惠妃愤恨的瞪着清欢：“你威胁本宫？”
“娘娘说是就是吧。”
“本宫在后宫待了这么多年，能活到现在并且将长子养大，你以为本宫是被吓大的？乌拉那拉氏，本宫看你是被老四宠坏了！
你们王府中的事情跟本宫无关，但既然进宫来请安，那你就是晚辈。不管以后如何，你现在都是晚辈！”
“娘娘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咱们现在讲的是现在，关以后什么事？”
惠妃气急。
得知康熙爷要将皇位传来老四开始，她心中的火气就没消下去过。
碰到德妃，总要冷嘲热讽几句。
德妃是后来伺候康熙爷的，面对惠妃这样子资历的嫔妃，自然是不会在明面上跟她冲突的。
可清欢不管，她就是任性！
谁让康熙爷也是穿越的？尤其是摸清楚了康熙爷的心思后，她就更不怕了。
康熙爷若是知道她进宫直接跟惠妃对着来，说不定还会拍手称快呢。
“惠妃娘娘。”清欢撑着腰起身，“大哥是朝廷的肱股之臣，是皇阿玛的左膀右臂。皇阿玛对大哥寄予厚望，肯定希望大哥能安邦定国。
可您在宫中，永远是大哥的牵挂。不管你们两个谁有事，都会牵扯到另一方。这个道理，您肯定明白的。
我还要去永和宫给额娘请安，就先带着弘晖告退了。”
惠妃捏着帕子，手指颤抖。
她和老大的心思这么明显吗？
不，是她想让老大争权夺位的心思，这么明显吗？
乌拉那拉氏从不来她宫中请安，却能一针见血的戳穿她的心思……
如果她有什么动作，在外的孩子就是掣肘她的人；反之，若是老大有心思起兵造反，她就是那个牵制他的人。
惠妃头疼的坐着，揉着涨疼的眉心。乌拉那拉氏知道了，那德妃和老四肯定也会知道。
老四一旦知道，那皇上那里就瞒不住了。
永和宫里，德妃哄着弘晖玩，“你去了惠妃的宫里，她可为难你了？”
“惠妃娘娘是个聪明的人，她不会在这个时候为难儿臣的。”
德妃笑着摇头：“的确是个聪明的人，算不上为难你，但给你脸色看是肯定的。她就这么个性子，你又何必现在去触她霉头？有些事，我们都心知肚明。”
清欢知道，德妃指的是康熙爷想禅位给四爷的事。
清欢笑了笑，她现在怀着身孕，容易饿，德妃让人准备了刚做的芝麻丸子和红豆百合酥。
等四爷下了朝来接了弘晖去御书房，清欢就在偏殿补觉。
德妃知道怀着身孕的人贪睡，自然也不会要求她一直陪着。
等她睡醒，隐隐约约听到说话声。听声音，不像是永和宫的人。
“石竹，有人来了？”
“您睡下不久，九福晋来给德妃娘娘请安。”
清欢记起了这位过门没多久的九福晋，听说一进门就将九爷的后院管的服服帖帖的。
九爷成亲那日，清欢因为身子不适，所以没能亲自去。这么看来，她还没见过这位九福晋。
“主子，您现在可要起？”
清欢撑着身子坐起来，“时辰也不早了，爷应该快带着弘晖回来了。”
第167章
“见过四嫂。”董鄂氏见到清欢，福了福身。
“不必多礼。你和九弟成亲的时候，我正好因为身子不适没能去，说起来，是我失礼了。”
董鄂氏大气的摆手，道：“四嫂这话就太客气了。您怀着身孕，自然得以腹中的孩子为主。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很，不急在于一时。成亲虽然是好日子，但以后的好日子也多得是。”
清欢浅笑盈盈。
这个董鄂氏看上去比三福晋和八福晋这两个董鄂氏都舒服。
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格和一举一动上，都比前两个来的大方得体。
四爷带着弘晖回来，董鄂氏起身告辞回了宜妃处。
宜妃听闻了她遇见清欢的事，沉默。
“额娘？”
宜妃叹了口气，“你以后有时间就多去老四府上走动走动。你也知道老九在做生意的事儿，其实他手上有一些配方什么的多亏了老四府上的人。
老四福晋和那位年侧妃想法颇多，老九如今赚得盆满钵满的也有她们的帮助。所以，没事多去走动走动。”
这件事，董鄂氏倒是第一次听说。
“额娘放心，儿臣以后常去找四嫂说话。”
宜妃点头，但心中的思虑并未消除。如今夺嫡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但她却发现能拼一下的人一个个的倒台。
现在，就只剩下老大和老四两人……
老大一直戍守边疆，平常也没什么动作，他不想争这个位子的心思表露无疑。
那就只剩下老四了。
宜妃拧眉，她以前对德妃可没怎么客气，到时候德妃如果想算账，她还真是逃不掉。
想了想，宜妃吩咐人准备了几个好菜送去给德妃添菜。
清欢看了那几个菜，宜妃下心思了，选的是德妃爱吃的菜。
她一边喂弘晖用膳，一边听着德妃和四爷的谈话。
德妃询问了几句今日弘晖在前边如何，然后夹了一些菜给四爷：“老九已经成亲，接下来是老十。
你皇阿玛的意思是，满蒙联姻是旧俗，也该是时候和蒙古维护一下关系了。”
四爷安静的用膳，闻言冷淡的点头：“老十不同意？”
德妃失笑：“倒也不是不愿意。老十的意思是，上边几个哥哥娶得都是知根知底的，到了他就是蒙古的。
蒙古离京城太远，他不知道未来的福晋是什么样子的人，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他想见了面之后再说娶不娶。”
四爷皱眉：“额娘是想让儿臣去劝一劝老十？老十脾气暴，儿臣的话他不会听。”
老十那一点就着的暴脾气，他去说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让老九去说。”
德妃笑了笑，“你去和老九说吧。反正这个事情你皇阿玛跟我说了，我就顺嘴跟你说一下。如果你没办好，那和我是无关的。”
四爷沉默，这是坑儿子啊！
清欢低着头用膳，唇角微勾。
德妃这一次真的是在坑儿子，但此事本就不难解决。
回去的路上，清欢牵着四爷的手道：“爷说的不错，此事只能让九爷去。上次南巡，我们也算是帮了九爷一把，拿这个和九爷去说，应该能说动。”
四爷神色淡漠：“老九惯会耍滑头，未必能让他出力。”
“对于九爷而言，断了他的财路才是最严重的。火锅底料这一批差不多也用完了，前几日年氏新弄出了两种底料——”清欢浅笑的看着四爷。
四爷摇头失笑：“行吧，那此事就交给你了。”
清欢本来还在想要以什么方法给九爷递话，却没想到第二日董鄂氏自己送上了门。
董鄂氏带着一株灵芝和两盒子的桂花酥来的。
“昨日见了四嫂，觉得分外亲切，好像以前就认识一样。四嫂，我会不会唐突了？”
“自然不会。我现在怀着身孕，一个人呆着也闷。你能来陪我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可着急回去？如果不着急，午膳就留在这里吃吧。”
“之前就听九爷说四嫂府上的膳食是最好吃的，没想到我今日就有这个口福了，那就麻烦四嫂了。”
清欢点了几个爱吃的菜，然后让董鄂氏也点了几个。
清欢想了想，还是加了个枸杞乳鸽汤和拔丝地瓜。再三确认没问题后让石竹去小厨房说一声。
确定了午膳吃什么，清欢和董鄂氏的谈话回到了正题上：“你可有听到关于十爷亲事的消息？”
董鄂氏笑道，“自然是听到了的。十爷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来找了九爷，还抱着九爷哭了一场呢。九爷劝了，让他一切以皇阿玛的意思来，别和皇阿玛对着来。”
“那十爷的意思呢？”
“四嫂，十爷的性子你应该了解。九爷不站在他那边，他就更加想跟皇阿玛反着来了。如今九爷就是想跟他说句话，都找不到人。
我们家爷的性子也不是个好惹的，两三次之后，爷就不搭理十爷了。十爷倒是上门过一次，但爷在书房里坐着，就是没出去见十爷。”
清欢蹙眉，这条路也堵死了？
董鄂氏心中明了，知道了其中的关窍，便道：“四嫂不必担心。平常十爷和我们爷关系最好，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最长。
我瞧着爷是在晾着十爷，等着十爷走投无路了送上门呢。到时候，这话就好说了，这劝也好劝了。”
清欢失笑，“我们和九爷在做生意的事情，你可知晓？”
董鄂氏点头。
“年氏研究了新的底料出来，你待会儿带一袋回去和九爷一起尝个鲜，如果觉得不错，就让九爷派人来取。不过，这底料制作时间长——”
董鄂氏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立刻接了话茬：“四嫂放心，我心中都明白的。”
午膳上来后，董鄂氏才真的明白为何九爷老爱往四爷府上跑，因为明明是相同的菜，但这菜做的就是比外边的好吃！
第168章
用完午膳，董鄂氏俨然已经很相信清欢。
“四嫂，九爷他的生意是不是做的很好？”
清欢笑了笑：“他没上交银子吗？账本什么的，你都不知道？”
董鄂氏刚嫁过来没多久，九爷没说没做的，她自然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找他要。
清欢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九爷的生意的确很赚钱，这些爷中，就数九爷有这做生意的头脑了。”清欢摇着扇子道：“具体的，我这个做嫂子的自然是不知道的，你可以找个机会询问一下九爷。”
董鄂氏若有所思，两人又说到了丁湘的事情。
“爷先下手为强，她在京城的名声早就不行了。但是，这人吧，就是个看不清形势的。爷的所作所为都是不把她放在心上，偏她却不这么认为。
我嫁过来之后，她还来给我请过安。当时的场景，俨然一副她才是府上的女主人。她和九爷相识在前，我就是个破坏了他们两个感情的人。”
“那姑娘不是个省事的，南巡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清欢想到当时他们都被摆了一道，心情就不是很好。
“等时间长了，她就该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董鄂氏冷笑：“府上除了我，后院还有一些侍妾格格的，大家都瞧着她不顺眼呢。
说来也是她自己造的孽。刚进府连个身份都没有，就把后院的人都得罪了个遍。本来后院那些人彼此也不服气，她一来，倒是让大家团结起来了。”
清欢失笑，她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想着将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再者，丁湘的事情，九爷和董鄂氏的事情都是他们府上的事儿，她更加不可能横插一脚。
董鄂氏在王府待到傍晚才告辞。
清欢让人拿了一份刚做好的火锅底料给她，将之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晚膳，四爷回了正院陪着用。
“估摸着九爷明天就会上门来了。爷明天可在家？”
四爷想了想，摇头：“明天上完朝就没什么事，爷在府里等他就行。”
清欢千算万算没算到九爷连一个晚上都等不了，趁着夜色就过来了。
四爷拧眉，放下书冷声说道，“让他滚回去，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苏培盛自然不敢这么去回，就看向了清欢。
清欢替四爷抚着胸口顺气，“您知道的，九爷就对生意的事情格外上心。您也要找他说十爷的事儿，若是今天不想见，那让苏培盛去回乐，就说您已经睡下了，让他明天再来？”
四爷在房间里踱步，想了想还是去见了九爷。
清欢将配方交给四爷，“这是年妹妹新研究出来的配方，爷您拿着。”
有了配方，不愁九爷不上钩。
前院，九爷很焦急。
这一次的底料配方比以前几次的都好吃，他有信心卖出去。
看到四爷，他急忙走过去，“四哥，你可来了！”
“说。”四爷冷声道。
但九爷素来是不怕四爷的，现在有了自己想要的，就更不怕了。
“四嫂是不是将配方给你了？四哥，我是来拿配方的。有了这个配方，我将分红再升两成。”
四爷捏着配方，扯了扯唇：“想要这配方？”
九爷翘着腿坐下，“是！”
“很好，将老十的事情解决了，这配方就送到你府上。”
九爷一怔，头皮发麻：“老十的事情四哥你也有所耳闻了吧？他那个犟脾气，我也说不通。”
“你如果说不通，这朝廷上线留没人说的通了。老九，你比老十聪明，鬼心眼也多，皇阿玛已经下定了决心，老十逃不掉的。
既然逃不掉，还不如乖乖的去见人定亲。这样，老十也不用和皇阿玛置气，对他有好处。”
九爷聪明，这一层意思早就想到了。
但十爷的确是个驴脾气，劲上来了是很难消下去的。
旁人越劝，他就越来劲。
“四哥——”
四爷将配方放在桌上，“老十平常和你关系最好，你的话他能听。如果等我去找他，事情就不能善了了。”
一听这话，九爷头就更疼了。
四爷是什么人，这就是块硬骨头。
和十爷对上，那就是两败俱伤！十爷讨不到好，他也不会让四爷好过。
但看在配方的份上，九爷只能应承下来，同意再去说说。
他晾着十爷有段时日了，正好可以哄他上门。
九爷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但他的办事效率是非常高的，过了两日就听说十爷同意见那蒙古姑娘。
康熙爷为了不生变，还召了十爷进宫陪着太后。
四爷这边就让人将那配方给九爷送去，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清欢的肚子越来越大，这些时日翻身困难，平常也懒怠的很。
离临盆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正院一切东西都准备妥当。四爷怕这种时候弘晖冲撞，就将弘晖带去了前院，晚上也宿在前院。
宫里的赏赐一波接着一波，正院的小库房都要装不下了。
“爷说了，如果小库房装不下，就将正院后面那间小院子收拾出来，也放这些赏赐的东西。石竹，你和罗嬷嬷将这些东西归置一下，有些没用的就挑出来，我看看怎么处置。”
第169章 二阿哥
“主子，您就放心吧。”石竹拿着册子清点，“罗嬷嬷和金嬷嬷眼光都很好。您今日午膳可有想吃的，奴婢去通知王奇备下。”
清欢抚着肚子，离临盆之日越来越近，她翻身困难，脚也肿的没法走路。
康熙爷那头念着这事，特意放了四爷半个月的假，让他在府中陪着清欢待产。
虽说放了假，但宫里老让人送些不那么重要的折子过来。
眼下，雍亲王胤禛绝对是康熙爷跟前的红人，眼瞧着就得封个太子了。
“爷午膳是在前院吃还是回来？”清欢撑着下巴看外头的天色，“雾蒙蒙的，怕是要下雨。”
白术上前关上窗，以免凉风吹着清欢：“主子，这天还凉着，您如今可得小心些，万不可着凉了。王天保已经去前院问了。”
说着，便见王天保进了正院，小跑着过来：“主子，十爷和九爷来了，爷带着世子在前头跟二位爷一起用午膳。”
清欢立刻吩咐下去，帮着定下了前院的菜色，“既然爷不回来用膳，那午膳简单些，让王奇看着办吧。”
清欢的胃口一般，成日闷在屋子里，心情都得郁闷。
要不是四爷和弘晖日日陪着，她都怕自己得产前抑郁症。
等到了晚膳时分，四爷才带着弘晖回了正院。
一见清欢的脸色，四爷顿时皱眉：“你脸色怎的这般差？身子不舒服？让李桂元来瞧瞧。”
清欢自己不觉得，见四爷这神色，她才发觉身上的确很乏力，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尤其是等身上开始冒着虚汗，她惊的站起来，要不是四爷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她怕是得晕在地上。
“李桂元！”四爷厉声吩咐：“王天保，立刻去传李桂元。苏培盛，拿着爷的帖子进宫请几个太医来协助李桂元。清欢……”
罗嬷嬷和金嬷嬷一行人吓了一大跳，立刻关好门窗。
石竹抱着弘晖站在一旁。
四爷声音微颤，抱着清欢放在床上：“清欢，很难受？”
“爷，我没事。”清欢虚弱的摇了摇头，她也不知这是怎么了，“还没到临盆之期呢，您别担心。”
四爷抓着清欢的手，安抚：“爷在这，无事。”
李桂元来的很快，他也没料到前头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九个月，如今即将临盆，还发生这样的事儿。
福晋要是有个好歹，他这个府医绝对会被四爷直接咔嚓了！
“主子爷和福晋安心。”李桂元收起药箱，“福晋近些时日可是心情郁结？”
清欢赧然。
察觉四爷投来的视线，她轻声说：“的确有些，我已经在尽力调整。”
“怀着身孕时，最忌心情郁结。不过福晋已经怀了九个月，倒是问题不大。接下来最好能出去走走，平日里找些事情打发打发时间。”
“无需用药？”四爷沉声问。
“是药三分毒。眼下福晋即将临盆，可以辅以药膳。”
清欢哭笑不得。
这不是从侧面说她是个吃货么？
有了吃的，万事大吉。
翌日，四爷没再带着弘晖去前院，而是留在了正院。
年氏听说正院请了李桂元，她一大早就过来给清欢请安。
“给爷请安。”刚进正院门，就看见四爷带着弘晖在院子里玩。
四爷看了她一眼：“恩。来给福晋请安？”
“听闻福晋昨日身子不适，故而今日早上过来请安。妾身带了两株几十年的人参，还有一顿药膳。”
有四爷在此，年氏知道她带来的东西必定会让李桂元先查探一番。
确定无误后，才会送到清欢面前。
但私底下，她送来的东西也都经过李桂元的手，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你早上带来的药膳味道不错。”下午，年氏又来正院看清欢，清欢顺道提起了早上的药膳。
“方子交给李桂元和王奇了。说实在的……”年氏挑眉，“你都生过一个了，怎么第二个竟然产前抑郁了？在院里听说你身子不适，我下意识以为是中了谁的招。
想着这府上里里外外四爷安插了这么多人，按理也不会被人钻了空子。但这皇家的后宫和后院啊，脏东西太多，就怕防不胜防的。”
说着，年氏又道：“眼下府中人不多，宫里见我，还有武氏和金氏那边没消息，德妃估计还得给你弄几个人来。”
“四爷的心在我身上，哪怕是在孕期他都不去其他院里，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清欢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德妃的确有这想法。
但惠妃从中作了一次梗，差点就算计德妃将一个她的人送进四爷府上。
有了这么一次，德妃后怕。
毕竟，眼下清欢怀着身孕，要是被惠妃的人动了手脚，她也会后悔不已。
清欢这一胎，是在半夜发作的。
前头用药膳调养了半个多月，但还是早产了。
“爷！”半夜，腹部骤然的疼痛拉着清欢的神经，她一把抓住了四爷的手，指甲深深嵌入四爷的手臂中：“爷。”
“要生了？”四爷翻身而起，先抱着清欢去了隔壁准备好的产房，“苏培盛，王天保，去找稳婆和李桂元。”
因着清欢快要生了，罗嬷嬷等人最近都守在跟前。
四爷这头有了动静，罗嬷嬷和金嬷嬷分工明确，一个去让王奇烧热水，一个去屋子里准备东西。
清欢额头冒汗，抓着四爷的手不放。
“主子爷。”石竹焦急，“这里有奴婢们和稳婆在，您可放心。现下手忙脚乱，奴婢让人在外头备下了茶水，您可要去外头……”
“爷去外头等。”四爷虽这么说，但没放开清欢的手。
稳婆面面相觑，为难的看着。
清欢咬唇，保持一丝清明，劝道：“爷，您去外头等着，这里人这么多，我没事的。只怕一时半会生不下来，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吵到弘晖……爷，您，您还得看着弘晖……”
“好。”四爷点头，“弘晖有爷看着，别担心。”
清欢有了头胎的经验，第二胎生的挺顺利，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屋子里传来一阵响亮的啼哭声。
四爷抓着杯子的手一松。
琉璃杯滚落在地上，弘晖抱着四爷的胳膊：“阿玛，妹妹吗？”
四爷绷紧的面皮松了松：“阿玛还不知道。”
说话间，屋门打开，稳婆抱着一个红色的襁褓跪在四爷跟前：“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福晋生下二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