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打起精神（相遇打赏加更）
他鼻翕微动，由鲜血带来的不适被驱散了。
一张泛黄的美术纸上，隽秀的小字一行又一行。
如喋血的玫瑰在吐纳芬芳，又好似被碾碎的青春，诉不尽半生幽怨……
看的贾楠浑身发冷。
他本是凉薄之人，以为除了哥哥贾松的死状之外，这世上已没有什么能刺激到他麻木的神经了。
可是程小惠用青春和生命书写的文字，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渐渐地，贾楠的眼眶湿润了。
在那个喝醉的晚上，程小惠回宿舍时落了单，被流氓非礼。
农村长大的她，没经历男女之事，观念也保守的很。
这个污点让她萌生了自杀的念头。
她选择了割脉……
没死透，被来学校做学术交流的一位教授撞见了。
救下了她一命。
而今，她准备嫁给那位教授了，附结婚请柬。
朦胧的泪眼中，贾楠翻过那页泛黄的纸张，看到这张血书的背面手绘着一个青葱少年的画像。
贾楠抬手按住了眼眶，有泪水顺着手指缝流了出来。
这么高冷的人，泪水，也是滚热的。
程小惠画的是16岁的贾楠。
那匆匆一眼，铸成了半世悲凉。
张警官坐到贾楠对面，看着若有所思的贾楠，没打算打扰他。
倒是贾楠看到换了个警察进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警官，我和隔壁的那个家伙，可以走了吗？”
张警官点点头，神色平静：“看一下笔录，没问题的话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他端起面前的笔录夹子，又认真的看了一遍。
贾楠见他认真看笔录的样子，有点不耐烦了。
其实小张一进来，就垂着眼眸把笔录上的内容看了个大概。
他看了又看，把笔录夹子调转方向，推到贾楠跟前。
贾楠抬笔就准备签字。
“等等……”小张猛地往回抽了一下笔录夹子。
贾楠不解地抬头看着面前的警官，不明白这突然一下子是在搞什么？
小张朝笔录里第一个问题指了指，皱着眉头问道：“关于事件起因，你要不要在好好想想？”
贾楠淡淡地摇摇头，伸手按住笔录夹子。
小张认真地看了贾楠一眼，松开手。
他看着贾楠挥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署上日期。
“可以走了？“
他悠然地问道，好像这里不是警局，他们也不是在做笔录。
在他眼里，这里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农贸市场没什么区别。
小张发狠地拽过签好字的笔录，看着贾楠转身离去，握着笔录地手不自觉捏紧了。
关于事件起因，笔录上简单地写了三个字：她疯了。
小张几乎能想象出来贾楠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是怎样地不屑。
一个能应聘到华海科技公司企划部管理岗的女子，能力如何暂且不论，精神肯定是正常的。
他出了审讯室，却发现贾楠没有走。
站在文杰所在的审讯室外头，靠在墙上默默地等待着。
两个人一路上都不曾说话，怎么……这是要搭伴回去？
小张觉得事情好像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拔腿朝电梯间走去。
……
警局楼下，傍晚九点半。
老李还没走出警局过道呢，抬腿就踢在走廊地墙上。
“真是憋屈的慌，还以为这次抓着了，没跑了呢！“
吴队走在老李前头，他下楼时一路沉默。
他明白错过这个机会，想抓住贾楠，更是难于登天了。
听到身后传来“咚“地一声，他顿住，转头看看蹲在地上揉脚丫子的老李，又看看走廊墙上的几个鞋印。
“那个……这都是你踢的？“
“呃……“老李转头看了看他旁边的墙壁。
哈哈……
上一秒他还因为刚刚用力过猛，脚趾头戳到墙，疼的蹲下来揉。
听了吴队的话，他兀自就笑了。
吴队也附和着笑了。
老李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前赶了两步，拍了拍吴队的肩膀。
两个人是老搭档了，不用过多的言语。
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懂自己的心思。
“别墅后台的监控，估计你看了几遍了吧？”
吴队目视前方，看着远处城市楼宇霓虹闪烁，光影之间，城市的外表有多么光鲜亮丽，背地里那些被黑暗吞噬的角落，说不定藏污纳垢，罪恶滋生。
“……”老李循着吴对的目光，极目远眺。
此刻的M市，宁静而美好，而他们却因为查案子傍晚还在审讯。
有这么多的犯罪需要惩治，有这么多的坏人等着他们去抓。
哎！
他含糊地叹了口气。
“今天程小惠受伤与贾楠无关？”吴队侧目看向身旁的老李。
“对，无关。程小惠见到贾楠就扑了过来，贾楠只是困住了她的手脚，估计怕她大喊大叫吧，最后又堵住了她的嘴巴……是那个之后赶到的年轻人，推了程小惠一把。程小惠脑袋重重撞在了地板上，不省人事了。”
老李对着远处的都市灯火，缓缓说着。
吴队掏出烟，分给老李一根。
老李低头看着那根香烟，笑着接了过来。
两人一对火，各自吞吐着。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音。
两人几乎同时转头，看到小张跑了过来？
小张似乎有急事，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到了他们跟前，他喘息着说：”
“贾楠签了笔录没有走，他在等隔壁做笔录的文杰。”
小张迟疑着说道，他说的很慢，具体也不清楚自己要表达什么。
可处于警察的职业敏感性，他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太对。
他掏出录音笔，把文杰与王辉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播了一遍。
又把手机递给吴队，找出匆忙录那一小段视频。
吴队和老李看着看着，眼眸中有光闪烁，只见吴队重重地朝小张后背拍了一下：
“好样的！”
老李含着烟微微眯着眼眸看向小张：“你小子，越来越像年轻时的吴队了。”
“别扯没用的，今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吴队叼着烟扭头看着老李。
“得嘞！”老李把烟一丢，转身就朝警车走去。
“小张，你和老李负责盯那个文杰。”
“我来盯贾楠！”
第115章 贾楠父亲
三人分别钻进两辆警车，守在警局门口。
十分钟不到，贾楠和文杰出来了。
一前一后
一个冷酷淡漠，一个义愤难平。
格格不入的气场隔空碰撞……
霎时间，寒意弥漫，温度降至冰点以下。仿佛周身的空气都被冻住了。
两人之间好似有两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场，相互制衡，相互消耗。
对抗产生的冲击波，掀起恐怖的能量风暴，让整片区域都跟着颤抖。
身在警车中的三人，也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吴队下意识地朝配枪摸去，心里嘀咕着：“俩人……这是搞什么？”
老李和小张呢，也是相互对望了一眼。
都在对方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惊骇的神色。
作为警察，他们见过很多歹徒，其中穷凶极恶的也不是没有。
但眼前的景象，从未见过。
一个眼中空洞无物，仿佛就是一具活着的躯壳。
让人不敢直视藏在这副皮囊之下的灵魂。
另一个怒火灼心，滔天的仇恨如破空之矛，
大有斩杀一切暴戾，诅咒，灾厄的凛然正气。
小张吸了吸鼻子，低声道：“他们今天会不会搞个你死我活啊？”
老李听罢，噤了声音。
半响掏出自己腰间的老伙计，放在手里摩挲着，眼底却是一片澄明：“敢在警局门口开干，要问问我手上的家伙同不同意。”
贾楠一步一步坚定地地朝文杰走过去，迎着文杰出离愤怒的那张脸。
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他甚至幻想过无数个见到文杰的场景。
但没有一次，是在警局门口。
文杰看着贾楠逼近了自己，他抬眸看看警局大楼的蓝底白字招牌。
心下坦然，他低缓而决绝地开口道：“程小惠手上的绳扣，是……你……系的？”
那是文杰恐怖的梦魇，是他内心中最沉痛的殇，每次触及到都会自心底里涌起深彻地痛楚。
可是面对贾楠时，竟然可以问的很平静。
贾楠眼眸中一片霜雪，并没有因为文杰先跟他……
刚刚那句……也算打招呼吧
也没有因为文杰先跟他打招呼，而有丝毫动容。
他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出现，床底下皮箱里的那把生锈的菜刀，他握着菜刀一下一下朝文杰动脉砍下去。
冷刃夺命，以血祭天！
一想到文杰鲜血喷涌的场面，贾楠勾了勾嘴角笑的很惬意：
“跟我回家，我告诉你答案。”
“好！”
文杰应得很是豪迈。
有种刀山火海奈我何的浩然之气。
就这样，
在警车里的三个人以为，今天，警局门口，势必会有一场火拼的时候，
两人，又恢复了一前一后的……队形。
诡异而古怪地朝警局外面的公路走去。
此时若是有弹幕，
肯定是满屏的前方高能，前方高能，前方高能！
小张摸了一把脸，有点懵逼的看向老李。
“这是……怎么个情况？”
老李明目张胆地拿出了配枪，朝枪口吹了吹：“再屌也不敢在警局门口撒野吧！”
贾楠出审讯室的时候，打电话给了魏军。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贾楠也没空跟魏军墨迹，直接让他来警局接他和文杰。
“谁？”魏军听文杰的名字时，明显一愣。
电话已经被贾楠挂了。
开上自己那辆黑色的别克君威，魏军在心里嘀咕着：警局。
扶方向盘的手都是抖的。
所以，贾楠站到路边等魏军的车子。
站了有几分钟的功夫，却看到一辆保时捷卡宴开了过来。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贾楠身旁。
文杰以为这就是接贾楠的车，所以准备拉开后门上车。
虽知道驾驶位的中年男人瞄了一眼后视镜之后，咔吧把车门子锁上了。
“不是……”贾楠本想告诉文杰，不是这辆车。
却一眼望见了坐在驾驶位的贾林。
心下嘀咕：这老家伙怎么来了？
旋即了然，华海公司今晚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件，作为真正的幕后大佬。
贾林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但知道，说不定已经做了危机公关。
估计他过来是要告诉自己，一会儿记者招待会上如何洗白自己。
贾林俯身过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朝贾楠使了个眼色。
贾楠站的笔直，好像完全没领会他的暗示。
他只好摇下车窗，朝着贾楠吼了一嗓子：“上车！媒体和记者等着呢！”
文杰看明白了，这人就是不想让自己上车。
他伸手抓住贾楠的胳膊，意思也很明显：别想走。
贾楠怔在了原地，仿佛被什么东西钉在了那里。
内心被什么抓住了，用力揉捏着。
震惊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感觉暖暖的……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情绪？
他茫然地看向驾驶位的贾松，贾松的脸上满是担忧。
没错，他记得这个表情。
在他很小的时候，
有一次他跟哥哥两个人坐在窗台上玩，也不知道他要抓什么东西，身子一歪就从窗台上摔了下去。
贾林也就是他们的爸爸，厉声地吼道：小心！
紧跟着冲了过来，把他接在怀里。
他当时吓得闭紧了双眼，感觉背后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抱住了他。
小不点点的他，惊恐地睁开双眼。
迎面就是父亲那张大脸。
脸上满是担忧和心疼。
……
鬼使神差地，他甩开掣肘的文杰。
木然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蝴蝶绳扣的事情还算清楚呢，文杰怎么会让他走。
文杰上前一步要拦住贾楠。
谁知贾楠看着文杰的眼睛，说：“明天你来我家，明天是我哥哥贾松的祭日。那个……我家地址，你知道的。”
文杰抓着贾楠的手颓然松开了。
只要提到贾松，他内心里总会涌起愧疚来。
这次也不例外。
看着贾楠挣脱了他的束缚，迈步上了车。
文杰朝车里瞄了一眼，正好对上司机的眼眸。
那个男人跟贾楠长得很像，只是年长了许多。一身儒雅的商务装，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腕处，一只金光闪闪的腕表宣告着主人身份的显贵。
文杰在心里暗暗猜测着：这个男人不会是贾楠的父亲吧！
第116章 这是哪里
保时捷卡宴极速地汇入车流，很快就消失在了文杰的视线范围。
车子里，两个大男人陷入了沉寂。
贾楠的眼角余光看得到开车的贾林。
贾林目视前方，专心开车的样子。
可刚刚路口的红灯，贾林仿佛没有看到，全速冲过去的。
那个冲自己吼，替自己担忧的父亲……死了。
贾楠在心底里恶狠狠地诅咒着。
在车子拐到辅路上时，他冷冷地抛出一句话：“停车，让我下来。”
贾林心事重重，继续开车，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
“贾林，你停车！”
贾楠总是这个口气跟他说话，他也见怪不怪了。
他“刹”地停下车，扭头盯着贾楠那张跟自己酷似的面孔：“下车可以，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答应爸爸。“
“老老实实去华海上班？我不是已经去了吗？“
贾楠不以为然地说。
“儿子，你难道不懂吗？我并不介意华海。“
贾林狠狠锤着方向盘，刺耳的车喇叭声响起，引来路人的厌恶和非议。
贾楠思索了片刻：“别又让我跟你去南方，我不去，M市挺好的。我妈妈，我哥哥都死在M市。我要留下来陪他们。”
贾林一阵无语。
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亲生儿子就这样跟他讲话，什么词锋利捡什么词朝他招呼。
他还不能生气，陪着笑脸人家还不理不睬呢。
摆臭脸更没人看了！
他其实就是想让贾楠跟他一起南下的。
他是从N市起家的，那里有他的产业，繁华地段的商铺也投资了几处。随便贾楠想做什么，都可以满足他。
显然，贾楠不会跟他离开M市。
每次贾楠提到他母亲，他哥哥，贾林总有种无言以对的尴尬和难过。
贾楠知道他的痛处，所以每次都要捅几下。
这一次亦然，听到贾楠提起了自己的母亲和哥哥，他沉默了。
他心烦意乱地从兜里摸出火机。
在手上心不在焉地摆弄着火机，盖子打开，合拢，再打开，再合拢。
盖子每次合拢，都会发生清脆的撞击声音。
有点像贾楠儿时最喜欢玩的拨浪鼓。
那时候，贾楠用胖嘟嘟的小手转动拨浪鼓，拨浪鼓摇晃着脑袋，发出有节奏的撞击声响。
贾楠都会开心的大笑。
贾林那时候年轻气盛，作为全村最靓的仔，整天窝在家里，农活又不想干。
看着家里揭不开锅的状况，老婆连着生了两个儿子，不赚钱难道要等着喝西北风吗？
那时候，贾林没心情陪着贾楠玩，他烦闷地把七八个月大的贾楠推一边去。
想着想着，内心中的愧疚更浓烈了，他确实对不起家庭，对不起自己妻子，和两个儿子。
他口气软了下来，把脸凑近贾楠。
窗外的灯光照在贾楠线条流畅的面孔上，像极了最初到N市打拼的自己。
面对着大城市的灯红酒绿，显得茫然无助。
“儿子，你不跟我南下也行。不过你不许再见那个文杰。”
贾林眼眸微微有点红，显然情绪有些激动。
贾楠扭头看向贾林，想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
不见文杰，这叫什么请求呢？
只见贾林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眸此刻却笼罩着一层水雾。整个人也因为情绪激动而涨红了脸。
看来，是动真格的。
贾楠盯着贾林看了一瞬，就调转了脸，看向前方。
冷冷地回复道：“不行，明天必须见他。不但见他，我还要……”
我还要手刃了他。
最后半句，贾楠没有讲出来。
他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为哥哥复仇。
为哥哥复仇是他自己的事情，与贾林无关。
他可不想贾林扯进来，搞什么帮他报仇啊，帮他抵罪啊之类的恶心事情。
那样会让他全然没有复仇的快感，
他可不想成全贾林，让贾林逮着机会弥补当年的过错。
他要让贾林永远欠他们三个人的，永远活在痛苦和内疚之中。
“不！你不可以再去见那个文杰了！”贾林不容置疑地说。
贾楠拉开车门，跳下车，冲着贾林毫不客气地说：“谁用你管！”
……
银色地卡宴开走了，开走的样子很嚣张。
一路加速，遇到红灯都不说停下来。
不知怎么，文杰不喜欢这个开卡宴的男人。
若是如他所猜，那个男人是贾楠的父亲。
那么，他不喜欢贾楠父亲。
浑身上下透着金钱的腐臭味道。
以为自己多么有钱有势，其实还不就是金钱的奴隶啊。
虽然他这种屌丝，想去给金钱大佬当奴隶，大佬也未必愿意。
这并不妨碍他鄙视这种带着铜臭味道的人。
明天，贾楠家别墅。
势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贾楠……可不是正人君子。
他什么手段都用。
还是有必要准备一下的。
具体准备什么，还没太想好。
就如同他没太想好自己这会儿要去哪异样。
既然没想好，索性就沿着街道走着，脑子里一会儿浮现刚刚卡宴上的中年男人，一会儿出现贾楠的面孔，似乎还有什么在眼花缭乱的转啊，转啊！
他闭上眼眸，沉淀了一下心绪，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沿着那条街走到了十字路口。
对面红灯亮起，文杰站在路边看着面前疾驰而过的车子，有种茫然的感觉。
他扭头朝身旁等红灯的车流看去，冲着车流中最靠近右侧车道的警车笑了笑。
右侧车道最靠近人行道，文杰没走几步就来到警车旁边，拉开后座的门。
直接坐了上去。
“哎，我说……”
老李看了小张一眼，小张会意地闭上了嘴，转头看着前方专心开车。
老李扭过头去，一脸褶子笑的很亲切：“你叫文杰是吧，你要去哪里？”
“顺路把我带到华腾嘉园吧”文杰靠在车座椅背上，喃喃地说。
说顺路只是客套，这两个警察在盯他的梢。
肯定是他去哪里，警察去哪里，
东西南北都顺路。
老李磕着手里的烟盒，扑哧又是一笑：“不顺路，我们要下班了。“
这话把小张也说愣了，老李怎么还拽上了？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文杰有点累。
他躺在后座挺舒服的，想着眯一觉，睁眼就到杨珊珊家了，可也不错。
没想到对方却回怼了一句。
着实累坏了，他没有再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他猛地坐了起来，看看自己周围，自己还在警车里。
而……而前排的警察不见了。
这两个警察这是把警车停哪里了？
他推门下了车，绕着车子转悠一圈。
很显然，这不是华腾嘉园。
第117章 白剽！
不是华腾嘉园，这是哪里？
乌漆嘛黑地，自己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
小区里静悄悄的，警车周围……
他揉了揉朦胧地睡眼，四下环顾着，好嘛，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要不是被警察带到这里啊，他估计会怀疑自己被绑票了。
贾楠搞的鬼？
应该……不至于吧！
那个小张警官是从林肯别墅把他带回警局的。
在警局里也跟出来进去的警官打招呼，好像很熟络似的。
那个老警察，在警局也打过照面。
也就是因为文杰知道这两人是警察，才上了他们的警车。
想着到了杨珊珊家，就算有贾楠同伙在蹲点，看到警察也会有所忌惮吧
所以，这不可能是在做局。
退一万步想，贾楠若是想绑架他，刚刚也就不会拦他上车。
嗯……不可能是贾楠。
文杰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也顺便试。
呜呜呜
哇哇哇
一阵哭声从警车紧挨着的楼道里传了出来。
开始只是隐隐能听到嘤嘤嗡嗡的啜泣，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响声。
哭天抢地的哀嚎就涌了出来……
像开闸的洪水，顺着走廊的过道铺天盖地而来。
“微微，你别哭了！再哭坏了身子。”
一道甜美柔和的女声，夹杂在恸哭声中，细若游丝。
声音与哭声差距太大了，几乎是一出口就被嚎啕之声淹没了。
如同漂浮在洪流中的一朵娇弱小花，湍急的水流打着漩涡就将它拖入水底。
可就是这样难以听清的细小安慰之声。
却让文杰着实一惊。
这不是杨珊珊的声音吗？
这里明明不是华腾嘉园，可杨珊珊为何在这里？
自己又为何在这里？
哭泣的声音慢慢变大了，很快文杰看到一群人，簇拥一位悲伤欲绝的女人走了出来。
而这位哭泣的女人身旁，有一道窈窕身影扶着她，低头安慰着。
是杨珊珊没错了！
杨珊珊脱了衣服的样子他都见识过了，黑暗中光靠摸，光靠闻，估计也能分辨出她来。
咳咳……也可能别的女子一样。
不过他不知道，他只有杨珊珊。
上面那些邪恶的想法啊！
真是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了。
反正，那就是杨珊珊没跑了。
此刻夜色再浓，借着依稀的月光依然能看清杨珊珊姣好的面容。
只见被杨珊珊揽住肩头的女子，满脸泪痕，哭的几乎喘不过气了。
她身上罩了一件黑色睡裙，肩头披着白色小开衫。
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边脸，肩膀随着她的哭泣不停的耸动着。
这让文杰很是吃惊，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个哭的很狼狈的女孩子竟然是黄微微。
可是……只要一想到黄微微，活脱脱小太妹的形象就蹦了出来。
那些超短群，超短裤，每每出场那副颓废而嚣张地气场就会迅速征服在场的人。
她可以跟好不知底细的人，夜爬泰山，
她可以好不介意地倒追贾楠，
面包店招牌砸死了人，赔本关张都没听说她掉一滴眼泪……
那么，发生什么事了？
思绪杂乱，让他一时间竟忘了跟杨珊珊打招呼。
杨珊珊安慰着黄微微，猛一抬头，就看到失联的文杰出现在眼前。
这……这……
杨珊珊怒不可遏！
她跑过来，挥舞着粉拳砸在文杰的胸膛。
砸的相当用力，
一边砸一边哭，
一边哭还一边砸！
文杰慌了，他没见过这样子的杨珊珊。
他一把揽住杨珊珊，把下巴抵在杨珊珊的头顶，柔声道：“珊珊，你……你怎么了？”
声音柔软的好像融化了的巧克力，听的杨珊珊心头甜丝丝的。
“还问我，你自己想！”
自己想……
文杰环住杨珊珊，皱着眉头思索着。
杨珊珊看着文杰憨傻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
……
白天，他只是把钥匙送到了杨珊珊她们单位，随口说道：“有点事要处理，再联系。”
杨珊珊在工位上忙的焦头烂额，月底月初登记部的事情多的要死。
真搞不懂那些企业，该办的业务一个月的时间不张罗着办，月底最后几天都跑过来排队。
杨珊珊和她的同事，每个月最后几天甚至患上了密集恐惧症，看到业务大厅人多就心慌。
进而衍生为工作恐惧症，顾名思义，就是只要想到工作，想到要面对这业务大厅的人山人海就心烦。
估计春运期间的客运站工作人员……肯定有同感。
当时，杨珊珊刚办完一个复杂的业务，揉了揉干涩的眼眸，端着杯子起身了。
结果她的柜台旁多出来一瓶雀巢咖啡。
什么白色的东西在眼前一晃，就抽了回去。
纱布？
她的目光上移，对上了文杰含情脉脉地一双眼。
脸颊倏地红了。
她以为文杰想她了，大老远跑过来看她。
还……顺便带了饮料。
拜托，女人好像都一个毛病，容易高估自己美貌的魅力。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病的严重！
男人怎么会每天情啊，爱啊的没完没了？
男人不要工作，不要搞事业，不要赚钱的吗？
文杰看着杨珊珊娇羞地笑了，心里一阵痒痒。
但是他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是来送钥匙的。
于是，他把手伸进衣服兜里，掏出家门钥匙递给杨珊珊。
“钥匙，你收好……呃……那个……我还有事。”
杨珊珊好像听到文杰说了什么，她盯着文杰缠着纱布的手，惊诧地问：
“你手怎么了？受伤了？”
讲真，她很不理解，文杰宅家里最多做到切到手，可也不能两只手都受伤吧
“哦，你的墨镜不小心被我摔碎了，扎到手了，小伤不碍事。”
文杰歉意地说着，说完看看杨珊珊，又腼腆地笑了笑：
“你别生气啊，我发工资送你个新的。”
杨珊珊奇怪地看向文杰，墨镜放在梳妆台上了……
算了，不追究了。
杨珊珊白了文杰一眼：“哎！墨镜是小，你手没事就好！”
文杰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认真地看向杨珊珊，有点依依不舍道：“真有事，我先走了哈！”
说完朝离开了C18业务柜台。
杨珊珊还想跟文杰说点什么，可看到拿着号在等候区等待的人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不时地朝这边瞟过来，似乎在催促她快点叫号。
她冲着文杰喊道：“电话联系吧”
看到人群中，文杰转过身朝她微微一笑。
杨珊珊的心情瞬间变得美丽起来，甚至觉得大厅里乌央乌央的人看着都顺眼了。
可是，之后文杰就失联了。
电话，无法接通，
然后，关机，
继而，无人接听……
杨珊珊有点小郁闷，转念一想，文杰说有事啦。
那联系不上肯定在忙啦！
不忙了就会回电话过来的。
这样一直等到晚上下班，依然没有文杰的消息。
她到家把挎包往床上一扔，疲惫地躺在床上。
又不死心地给文杰拨电话！
又关机！
这人！
简直被他气死了！
什么时候回来，还回不回来能不能给个准话！
杨珊珊气愤地把电话摔到床上，看着电话陷进了床单里面。
她不禁伸手摸了摸柔软的床单。
这是她早晨新换的。
昨晚那条……染上血了。
猛地，杨珊珊触电般地惊了！
她怎么就没往这上面想呢？
她怎么就这么笃定文杰对她的感情呢？
文杰根本也没有说跟她交往啊？
那文杰昨晚……
第第118章 他怎么认识文杰？（求订阅）
杨珊珊看文杰愣在原地，一脸茫然。
无奈地叹了口气。
叹息之余，蓦然感到身后的低气压。
心下一凉，糟了，一看到文杰把什么都忘了。
身后的黄微微……
她怯怯地回过头，看着黄微微海藻一样的发丝随风舞动着，黑色睡衣的裙摆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而肩头的白色开衫，突兀地把黑丝睡衣与黑暗区分开来。
这种突兀的感觉，强烈的色彩碰撞，让人有种冷冽的感觉。
杨珊珊捏了文杰胳膊一下，她的气已经小了大半，只剩下一堆问题等着质问文杰了。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你有没有想我啊？
文杰伸手揉搓着脸，这几个问题问的他有点尴尬。
尤其当着此刻的黄微微。
看黄微微还在那边抽泣呢，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其实文杰也有问题要问。
最想问的就是，黄微微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文杰明白女人提问的时候，男人根本没有提问的资格。
而这种时候，解释，讨好，抱抱，举高高……显然不合时宜。
于是他只能点头。
杨珊珊问一个问题，他点一下头。
如此这般，
杨珊珊问了三四个问题，他点了三四下头之后，杨珊珊察觉出了文杰的敷衍。
她推搡着文杰的胸口，佯怒道：“点什么头啊，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倒是回答啊。“
哦，光顾着点头了，也没注意听杨珊珊问了什么。
刚刚这个问题，可不是打情骂俏，而是一个很正经的问题
那……这个问题可以回答。
文杰撇了撇嘴，脸上的尴尬神色也稍微缓和了。
不过很快，又涌起更深层次的尴尬。
因为，他特别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里。
于是，哭笑不得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杨珊珊听到这个回答，以为文杰又敷衍她。
她一脸羞愤地瞪了文杰一眼，挥起粉红拳头朝着文杰比划了一下。
文杰的目光掠过杨珊珊朝她身后瞥去，又朝杨珊珊努努嘴巴：嗯，你身后，黄微微在流眼泪呢，你觉得你这……合适吗？
杨珊珊只好作罢，忿忿然地放下拳头，少不了又瞪了文杰一眼。
文杰也不理会，冒出了一句：“这……是哪里？“
杨珊珊瞬间石化，认真看了文杰一瞬。
只见文杰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眸清澈澄明，他坦然地与杨珊珊对望着。
全然没有恶搞的意思。
看来他真不知道这是哪里。
杨珊珊想说什么，却听到身后想起了一阵脚步声，紧跟着黄微微又嚎啕起来。
杨珊珊一转身，看到几个警察从楼道出来了。
黄微微也疯了似的，冲过去揪住为首的那位警察的一侧胳膊。
文杰看到那一队警察同志，眼眸微微收缩。
这不是吴队，老李和小张吗？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不认识的警察。
杨珊珊见状，跑到黄微微身旁，掏出纸巾帮她眼泪。
一边安慰她，一边把她的手从警察身上扣下来。
扒拉下来这只手，另一只又攥住了人家的警服。
杨珊珊无奈地又去抠另一只手。
几个回合，杨珊珊木然地看了看警察同志，被揉巴的不像样子的衣服。
那神情仿佛再说：我已经尽力了，真的！
文杰看着那一队警察，又看看不成人样的黄微微，心中了然：
从黄微微神情悲戚，痴痴傻傻的样子来看，肯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出了大事！
难道是黄微微的什么亲戚，遇害了？
文杰的情绪变得无比低沉，心也紧紧地揪了起来。
他缓缓走了过去，附身靠近杨珊珊，转过头目光热切的看着她。
杨珊珊在文杰的注视下，羞赧地伸手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红的脸颊。
又猛地咳嗽一下，作为掩饰。
这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你侬我侬，眉来眼去实在不合适。
“警察同志，是谁杀了我哥哥？啊……哥啊！”
黄微微哭累了，也抓累了，她颓然地坐在地上，嘴上呢喃着：“谁……是谁？”
杨珊珊跟文杰上前，拉扯着把黄微微架了起来。
“黄女士，节哀！我们会尽全力破案的。您看您现在……”
吴队看了看黄微微呆滞的双眸，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算了，现在没法做笔录。
作为报案人，死者黄东恒的妹妹，这位黄微微女士肯定是受了不小刺激。
吴队看向文杰和文杰身旁的女孩子，两个人亲亲密密，应该是情侣吧。
“文杰，你和你……女朋友，能把黄微微送回去吧。要留人陪着她，她受了刺激，别再想不开之类的。反正……多照顾她。让她尽量多休息吧。
明天，或者后天，等她精神状态好了，带她来警局做笔录。“
“好的，吴队！放心吧，她现在可以走了是吧？”
看吴队点了点头，文杰和杨珊珊扶着黄微微走了。
傍晚时分，黄微微是开车来黄东恒的住处。
她来拿烘培房的转让合同。
之前她一直跟哥哥黄东恒住在一起，所以她有这套房子的钥匙。
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开。
她很是纳闷，明明是黄东恒打电话让她来的，怎么不给她开门呢？
只好在挎包里翻出自己的钥匙串，从里面找出这套房子的钥匙。
开门进屋，黄微微一边喊黄东恒的名字，一边朝里面走……
她总是叫他名字。
早知道应该喊他哥哥的，感觉都没怎么叫他哥哥，就没机会了……这操蛋的人生！
反正屋子里诡异地安静，让她有种不详地预感。
她直奔书房。
结果……就看到黄东恒趴在书桌上，后背染血，地上血迹斑斑。
书桌，书柜被翻得乱七八糟。
“啊……”她惊叫着缩到墙角，哆哆嗦嗦地掏出电话想报警。
突然，她意识到哥哥说不定还有救呢！
她壮着胆子又凑了过去，伸手探了探黄东恒的鼻息。
没……没呼吸了。
而被黄东恒的脸颊压住的文件，是那份烘培店转让协议。
他嘴角流出的血，溢到纸张上。
纸张被一摊鲜血浸染，刺目地白和黑红的血，组成了黄东恒对黄微微最后呵护。
他在用生命守护着自己这个能作，能闯祸的妹妹！
黄微微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无声地哭了。
眼泪如开了闸水龙头，越擦越多。
她报了警之后，在等待警察到来的时间里，她看着这个被翻得天翻地覆的房间。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凶手在找什么？
显然不是那份转让协议。
黄微微心下思忖：黄东恒会把重要文件放在哪里？
突然她想起来，自己生日那天，黄东恒把新房钥匙给她之后。
进入她那间卧室，从壁画后面的暗格里拿出了红灿灿的房产证。
她恍然大悟地跑进了自己之前住的那个房间。
壁画完好无损地挂在那里。
她朝门口瞥了一眼，突然变得无比紧张，心扑通扑通好像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似的。
忐忑地扭开那个暗格。
里面……真的有一个牛皮纸袋子。
袋子看起来很扎实，里面肯定放了一沓资料。
黄微微颤颤巍巍地拿出资料袋，抽出来快速翻了翻。
什么？
白梦瑶真名叫张梦？
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紧跟着是皮鞋与地板碰撞发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警察来了！
她把资料袋塞进随身的挎包里。
看到警察的瞬间，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跪倒在警察的身旁哭的撕心裂肺。
……
文杰平稳的开着黄微微的车子，按照导航朝晋江国际行驶着。
后座上，杨珊珊揽着黄微微的肩膀，不时地拍拍或低声安慰几句。
黄微微上车之后，死寂地眼神仿佛透出一丝光亮。
她从挎包里掏出那个资料袋子，一页一页翻看着。
张梦？
就是之前警方新闻上提到的被吓死的那个女人？
那么黄东恒的死，与张梦的死肯定有关联。
黄微微不傻，若是说张梦就是白梦瑶的话。
白梦瑶与黄东恒之间扯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再神经大条的人也能察觉一二。
那么……
黄微微揉着太阳穴，一种悔意自心底里弥漫开来。
她真是作啊，不是闯祸就是失业宅家里作妖……
黄东恒除了忙律所的事情，还要给她擦屁股。
而她对于黄东恒……却一点也不关心。
若是之前能提醒一下黄东恒，那个白梦瑶的事是不是有个了断，拖着也不是办法……
会不会两个人是另外一个结局。
……
贾楠下车之后，顺着人行道往前走着。
贾林刚刚的话，在他耳边不停地响起：你不要再见文杰。
为什么不能见文杰？
不对！
不对……不合逻辑！
贾楠倏地收住脚步，猛然转身，朝停在那里的保时捷卡宴看去。
透过车前挡玻璃，他发现贾林一直在看他。
他并没有跟贾林提起过文杰，刚刚保时捷停在警局门口时，他也没有当着贾林的面叫文杰的名字。
那么他是怎么认识文杰的？
第119章 贾楠式毒舌（求订阅）
还有，文杰刚刚问起的绳扣是什么意思？
他当时只顾着想怎么绑文杰回去了。
只要文杰能跟他回别墅，文杰爱问什么问什么。
一个将死之人，问个问题又如何。
就算文杰问的不是这个问题，贾楠依然会一口应承下来。
这会儿冷静下来，倒是让他思考起这个问题了。
程小惠手腕处的绳扣……绳扣怎么了？
那不就是一种打结方式吗？
他和哥哥都会啊。
小时候就会。
从他记事的时候起，每年过年，从农贸集市上买了鸡啊，鸭啊，鹅啊，猪啊回来，大人就会打这样的绳扣系住他们。
有一次把之前小商贩的绑绳解开，准备换上这种绳扣时，一只大公鸡还挣脱，满院子里跑。
他那时候也才三四岁吧。
本是跟在大人身后看热闹的，没想到真有热闹看了。
大公鸡飞起来，扑棱着翅膀啄向他的脸，吓得他哇哇大哭。
一边哭一边委屈道：鸡飞，啄脸，呜呜呜……
贾林没离开家之前，一家人还是其乐融融的。
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了点，但是小孩子哪懂什么钱不钱的。
倒是周围邻居不是养猪，养鸡，就是种菜，种粮……可是他家什么都没有，每次看着邻居家开饭，看着餐桌上炖鸡炖肉和香喷喷的白米饭，也会咽咽口水。
不过，他宁可没有那些，也希望一家人在一起。
思绪慢慢就飘远了，贾楠看向贾林的目光也多了一份冷意。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他跟文杰提到贾松时，文杰的脸色变了。
本是拽住他的胳膊，执着要跟着上车的。
在听到贾松的名字时，神色一滞，手也触电般地松开了。
也就是说……
文杰知道是为贾松的事情找上他。
而他跟着上车，也预见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可……他仍然要上车。
态度很坚决。
为了绳扣的事情，文杰宁愿以身试险。
贾楠的目光变得复杂，隐忍着很多不可描述的情绪。
若是绳扣的事情让文杰愿意用生命取冒险，那这事情肯定不简单。
也许这才是贾林不允许他再见文杰的原因！
贾楠朝停在那里的卡宴走去。
步子迈的沉重，却坚定。
一阵悦耳的铃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抬眼看了看，还有五六米远的卡宴。
有点不情愿地接起了电话。
“……”
贾楠接电话一向如此，接起来也不讲话，等着对方先开口。
这次，依然这个毛病。
“贾楠！你在哪？”
魏军朝听筒吼了起来。
显然是魏军驱车赶到了北区警局门口，却没见到贾楠，以及贾楠口中提到的那个文杰。
“我这是在……”贾楠朝身边的高楼看了看，贵友大厦几个闪光的大字镶嵌在楼宇最显眼的位置。
“北新街的贵友大厦门口。”
贾楠淡淡地说着。
魏军听更来气了！
就在刚刚，接到贾楠的电话时，他本想拒绝接贾楠的。
拒绝的话都在嘴里兜圈子了，听到贾楠提起了文杰……
他犹豫了！
文杰的事，魏军是了解的。
贾楠非要把人家绑回去不可，似乎跟文杰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也就是因为听到贾楠说身旁有文杰，他不确定贾楠给他打电话是不是需要帮手。上一次绑架文杰，不就是让他跟着一起埋伏在文杰家楼下的啊。
贾楠那个人，让他怎么说好呢！
就是那种刀架脖子上了，他电话里依然能风轻云淡地给你来一句：“我有点忙，先挂了。”
听贾楠电话里的描述，两人身处警局门口。
犯罪是见光的，也怕见警察。
所以魏军几乎是时速100迈飙过来的。
路上差点就撞到人了。
结果，警局门口却没看到贾楠。
魏军第一反应：贾楠会不会出事了？
心中焦虑，所以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输出全吼。
贾楠可倒好了，在贵友大厦门口。
在那里不可能出事！
文杰这人他见过，不是行为极端，要给你绑个炸弹在繁华路段引爆的那种类型。
心中的情绪千回百转啊，魏军也真是气急了，阴森森道：“我以为你挂了呢！”
“没呢……明天吧，记得替我收尸。”
贾楠的语气依然淡淡的。
魏军这边听的是暴跳如雷。
这一种冲过去想要手撕贾楠的冲动。
保时捷里一直盯着贾楠看的贾林，眸光骤然一凛。
显然听到了贾楠电话里讲的这句话。
他关了发动机，开门下了车。
向着贾楠走了过来。
贾楠看到贾林过来了，目光中有了他熟悉的神色。
那是属于父亲对儿子的关切。
贾楠心里倏地一暖，关于绳扣的事情，关于文杰的事情，他突然不想问贾林了。
有些时候，知道越多，越痛苦。
明天解决了文杰。
岂不是如贾林所言，永远不用见文杰了吗？
心下主意已定，他对着电话说道：“这贵友大厦，就在警局奔西两个路口，再往北拐。你来接我！”
挂了。
讲完电话之后，贾楠就挂了。
魏军冲着电话连连地爆了一通粗口。
愤恨地一脚油，朝西开去。
贾楠，好个贾楠！
奇葩！绝壁是奇葩！
贾林的车子接上贾楠，本就没开出多远。
魏军自警局奔西之后，又是一路绿灯相当顺畅。
很快黑色的别克君威就拐上了辅路，停在贾林的保时捷卡宴后面。
魏军嘀嘀嘀按喇叭。
他看到文杰了，按喇叭是在示意文杰上车。
贾林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车后头来了个车，还一个劲按喇叭。
有点烦躁地白了魏军一眼。
刚刚他正拍着贾楠的肩膀说道：爸都是为你好，爸过两天离开M市……
车喇叭就响了！
这种话题都是要酝酿半天情绪才能说得出来的，尤其面对贾楠那副冷脸又毒舌的……儿子。
他说这话，还要做好思想准备听贾楠回怼的难听话。
这时候听到聒噪地车喇叭声音，这是不是很扫兴，很浪费感情啊！
“你放心，你死那天，我都不会去。”
贾楠抛下这句话，朝魏军的车子走去，拉门上车。
果然是贾楠式毒舌。
这话一般人说不出来，绝对说不出来！
贾林站在那里气的直哆嗦。
第120章 不是P城是Y城（求订阅）
贾楠朝方向盘上狠拍几下。
眼睛瞄着还在那生气的贾林。
车喇叭的声音，倒是很好地让提醒了贾林。
自己的车挡住儿子的路了，车屁股后头的那辆车是来接儿子的。
他用手抚了抚胸口，往下顺顺气，走到车旁拉门上了车。
很快，保时捷开出了辅路，拐上主干道。
“开保时捷的是你……”
魏军见贾楠狠命鸣笛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跟车主关系不一般。
便对保时捷的车主多看了那么几眼。
这一看不要紧啊。
他发现这人转过身之后，身形，五官都跟贾楠很相似，更绝的是走路姿势，简直一模一样！
这肯定是贾楠的什么亲戚，说不定……是他爸爸呢！
有事情转移注意力了，魏军来时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也就是说，你是来八卦的！”
贾楠淡淡地说着，低头对着黑黑的手机屏幕发呆，都没说侧目看魏军一眼。
从上车他就是这副样子。
魏军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把其他无关的想法都先放在了一边。
他斟酌着用词，缓缓道：“贾楠，想让你帮我找点东西。”
“……”
贾楠还在盯着手机，仿佛没听到一样。
“我跟你说话呢！”
魏军把右手撤离了方向盘，伸过来推了贾楠肩膀一下。
“等你说重点呢啊！”
贾楠不满意地嘟囔了一句。
难道凭着一句，我想让你帮我找东西，我就能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扯淡呢啊！
“你也没个反应，我哪知道你听没听到啊！“
贾楠总是一句话能噎死人，魏军被怼的相当不爽。
不过，为了让贾楠能愉悦地帮他找东西，他选择忍！
“我又不聋。”
好吧，又来了！
来啊！互相伤害啊！
魏军几乎被气吐血了，他闷声开了半天车。
也不提找东西的事情了。
“机车在哪？”
贾楠突然冒出来一句。
魏军简直要哭了，刚刚的话题过去了吗？过去了吗？
咱们在说找东西好不好！
不然你以为我憋着气过来接你，我为了什么？魏军内心咆哮着。
“我是说，我想找一个东西，可能是电子邮件，可能是快递，也可能短信，或是其他什么形式的……
不过我也不确定这东西是不是存在，若是存在的话就一定要找到……”
魏军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描述了。
他停下了模棱两可的话语，侧目看向贾楠。
“资料！”贾楠翻了个白眼，“很显然，你不知道这个简单的词汇。”
魏军吐了吐舌头，真是太毒了！
但是贾楠特么的说对了啊！
自己费这么半天劲，描述它的形式干嘛呢？描述它的实质就好了。
就是一份白梦瑶就是张梦的资料，不管是短信还是邮件，他要做的就是毁掉它。
贾楠看着魏军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真心被雷到了。
他等了一会儿，魏军没说话，还没说话，还是没说话。
他突然问：“魏军，你今天不对劲。你怎么了？”
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似乎今天的魏军不在状态。
具体怎么个不在状态了呢？
就好像出门……没带脑子。
之前他们约好了的话，魏军都会在快到的时候打电话知会他，自己现在到哪里了，还有多久到。
这次直接杀到警局门口，然后怒气冲冲地过来质问他为何没在那。
当然，自己我行我素习惯了，自己应该告诉他的。
主要，现在不是说魏军的问题嘛！
认识贾楠的人，都知道没法跟贾楠讲道理。
在贾楠的思维模式里，有种我高冷我骄傲了吗？
对我是骄傲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这点跟黄微微类似，黄微微也是那种干什么都有理的感觉。
就算她开车逆行了，她也要说：这世界太疯狂了，路上的车都逆行啊！
贾楠就发现没法跟黄微微讲道理。
当然他也从来不讲。
跟女人讲道理，那不是有病吗。
魏军沉默了一瞬，眼眸里闪现出冷肃的光，缓缓开口道：
“嗯，我杀人了。”
贾楠破天荒地抬起头，看向魏军。
他看到了魏军眼眸里的转瞬即逝地光芒。
捅死人竟然不慌乱，不后怕，提及之时，只有压抑不住地兴奋。
说不慌乱可能不确切，相信在杀人现场他是慌乱的。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自己给魏军拨电话时，彩铃长久的在耳畔响着。
“刚杀的？我打电话那会儿？”
这到让贾楠意外了。
刚杀了人，就能没事人一样开车到警局门口。
上车之后还跟我着八卦开保时捷的是我什么人。
贾楠勾了勾嘴角，挂上一抹冷冽地笑。
“不是，杀了一阵子了，一直在找东西。”
魏军想了想，咧嘴笑了：“找资料。”
贾楠看着傻笑的魏军，也跟着笑了。
两个人在车里仰头大笑。
魏军甚至还摇下车窗，跟隔壁车道开minicabrio的美女打了个招呼。
美女瞥了一眼魏军这车的方向盘，对着三颗子弹头的车标，露出讥讽地笑。
显然，她一位旁边的男子是被她的魅力和她的时尚座驾所吸引，想要搭讪。
真不知道，若是她知道这两个神经，发狂的笑是因为一起血腥的谋杀。
她会做何感想。
“那为什么不用概率杀人？”
贾楠有点好奇，淡淡的好奇。
心情不错，所以就问了出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高冷的他就懒得问。
“不，不，不，一定要手刃才过瘾！“
魏军收起了笑容，十分严肃地说。
旁边宝马上的妙龄女子，转过头怔怔地看了他们一瞬。
魏军虽然目视前方的在开车，但是来自旁边女人的注视，他似乎感应到了。
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就听贾楠又说话了：“是p城吗？
“不是，是y城！”
“怂货，谁跟你一伙，谁团灭”
“我学会打野和捡装备了！”
说完两人又是一阵爆笑。
笑的甚至比刚刚还要肆无忌惮。
宝马女收回了目光，眼眸里多了一份不以为然：
果然男人都一个德行，就知道吹牛，泡妞和打游戏。
她家那个歪脖子的巨婴，没事就抱着手机玩吃鸡。
哎！
第121章 远离智障（求订阅）
魏军又朝MINI上的女子看了一眼，挥挥手，摇上了车窗。
关了车窗后，他白了贾楠一眼，埋怨道：
“讲话还是要注意点的！”
两个人都说了好不好，搞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口无遮拦似的！
贾楠只是勾了勾嘴角，半个字都没有讲……他懒得掰扯。
到了一个路口，魏军朝右手边打了一把方向盘，正色道：
“我在现场翻遍了，没找到那资料。我觉得你用你的那一套，说不定能找到。”
对，我用意念力就把你的想法了解清楚了，知道你要找什么了。
然后我又可以给死人催眠，让他说出资料放哪里了。
原来我这么牛叉！
我应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去。
“嗯，有道理。”贾楠点了点头。
魏军见贾楠点头了，肯开心。
点头就说明贾楠愿意帮他了。
贾楠是有些手段的，具体什么手段他也不知道，不过就是觉得贾楠又神秘又拽。不声不响地就把人除掉了。
只是，他没想到贾楠答应的这么干脆。
听“无脸男“说，若想让贾楠出手，没有五十一百万的想都别想。
“真够意思！那我哪天过来拿资料？”
“一会儿吧”
贾楠又开始低头玩手机了。
他已经很确认魏军今天脑子让驴踢了。
跟这家伙说话容易痴呆。
不如玩一局吃鸡来的爽快。
魏军很快把车听到了张梦家楼下，他看向楼头那个自行车棚子。
黑压压一片细小轱辘的自信车和电瓶车。
他一拍脑袋，倒抽一口凉气。
贾楠的机车呢？
他看向正在副驾驶玩游戏玩的正欢的贾楠。
喉咙咕噜了一下，没敢说话。
他停了车，吞吞吐吐地说：“那……那个，你先玩。我去……骑……骑过来。“
然后就看到魏军前前后后，围着这个区域转悠了好半天。
贾楠坐在车里，魏军就一会儿走过来，一会儿走过去……
终于，贾楠玩累了。
他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
冲着外面蹲在马路牙子抽烟的魏军道：“丢啦？”
“可能是吧！”
“那为什么不报警？”
“报……报警？”魏军一想到警察，身子又抖了起来。
他到底还是怕的，除非是那种丧心病狂的惯犯，能够面对警察泰然处之。
他这种，不见警察还行，见了肯定怂。
“我……我开车经过警局，手都在方向盘上抖。”
真实情况是，一听到贾楠说警局，他的手就抖了。
他找那份资料也就是怕警察循着资料，找到前后两个案子的关联性，继而抓到他。
什么案子最难破？
毫无逻辑的犯罪。
路人甲突然杀死路人乙。
没有动机，没有关联，现场若是再没有发现监控啊，目击证人，凶器……或者其他什么有价值的证据……那这案子多半就成悬案了。
贾楠低头看着自己手机上，刚刚点开的定位器。
定位器上有个绿莹莹地标记，在一闪一闪。
没错，他的机车是带定位的。
不光是机车，他的凯迪拉克商务车也是带定位的。
甚至他的机车模型也是带定位的，那个机车模型……还带摄像头呢。
贾楠就喜欢玩这玩意。
看着魏军颓然地坐在马路牙子上，他觉得有点好笑。
刚刚杀了人犯了重罪的家伙，不因为杀人懊恼，倒是因为丢了机车懊恼了。
贾楠迈着大长腿走向一个单元门。
魏军见贾楠正是走进了张梦家所在的单元门，不经一愣。
他怎么知道张梦家住哪里的？
快步跟上了贾楠，一路随着贾楠来到二楼的楼梯拐角。
魏军朝拐角处的机车看了一眼，
我滴妈呀！还真是贾楠的机车啊！
“你是怎么……”魏军刚要问，恍然明白了，感慨到：“你的机车有定位啊！“
“……“
贾楠瞥了愣在原地的魏军，等着他拿车钥匙。
这一次，魏军算是反应过来了。
他掏出车钥匙，扔给贾楠。
两人抬着机车下了半段楼梯，到了一楼。
机车骑起来拉风又炫酷，这搬着上下楼的话……感觉不要太酸爽啊！
贾楠偷懒，直接来到车后面抬起了机车的后座底盘。
魏军只好来到机车前面，抬起车把。
下楼梯的时候，魏军在前面下楼梯，贾楠跟在后面。
机车本来就是车头沉啊，加上魏军在楼梯下方，贾楠稍稍用力，魏军这边就要用更大力气抬起车头。避免机车大头沉失去平衡。
没走几步，魏军就觉得很吃力了。
他两手又不敢松开，只能嘴上埋怨到：“这是谁，把机车抬这上面来了！真实瞎帮忙！“
贾楠冷冷地朝魏军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之所以是他所在的方向，实在是因为机车基本把魏军挡住了。
贾楠也在努力抬机车，他看不到魏军，也没功夫看魏军，只是听到了他说话而已。
“警察！你觉得警察抬上去，不是要比咱们抬下来累几杯吗？“
贾楠喘着粗气说着，在负重之下，他也木法维持那副风轻云淡地架势了。
“而且，估计警察跟物业打过招呼了。“
是了，刚刚机车旁边的墙上还贴着“禁止对方杂物“的标示呢。
魏军不再叨逼叨了。
到了一楼，贾楠抬腿跨上机车，看了魏军一瞬：“我要回去了。“
“嗯，别……忘了……资料的事！“
魏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资料？“
看来等不到魏军主动说了，贾楠也懒得跟他绕。
今天的魏军，是你无论你怎么挤兑，也不会开窍的了。
魏军本来是躬着身子，弯曲着双腿，两手撑在大腿上的。
听了贾楠的话，他猛地直起身子：“咱们车上说好了啊，你怎么答应的事情，转眼就忘？“
魏军有点急了，说话也不喘了，一口气说完，不带打喯儿的。
看吧，让说什么好呢？
魏军，你是魔鬼吗？
还是说，魏军，你想死啊？
……
没有，都没有，贾楠只是耐心地问：“我是问，你想找什么材料，你刚刚没告诉我。所以我得问清楚。”
“我……我没有讲啊？”魏军挠了挠脑袋，“我怎么记得我说过了啊？那你那会儿点头，还说一会儿……我以为……“
“……“
真爱生命，远离智障！
第122章 涉及贾楠（求订阅）
夜已深，晋江国际小区一片宁静。
零星亮着的窗，点缀着漆黑的夜幕，就像黑暗中睁开了一双双的眼。
文杰把车子停在黄微微家楼下，一行三人朝着对面楼走去。
被杨珊珊搀扶着的黄微微，在夜风中微微瑟缩着，背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悲伤落寞。
进了房间，杨珊珊扶黄微微坐到沙发上。
留文杰一人在门口。
文杰回手关了门，四下打量着朝沙发这边走了过来。
文杰第一次来黄微微家，作为客人，到处走动可不礼貌。
所以他来到沙发的贵妃椅这边，准备坐下。
“文杰，去给我们倒点水。”
文杰屁股还没挨着沙发呢，杨珊珊就发号司令了。
他微微一怔，重新站直身子说道：“好的，那个……厨房在那边吗？”
文杰左右看了一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他指的方向，咖色的门上镶嵌着中空玻璃框，玻璃框里是用五彩玻璃碎拼成的一个图案。
图案有点抽象，文杰一时没看出来那是什么。
这扇门是虚掩着的，投过门缝似乎看到了冰箱的一角。
一般厨房和洗手间大多采用这样的门，防水防潮。
卧室的门相对就要厚重一些，实木材质点缀压印的花纹，花纹也以简约为主。
杨珊珊瞥了一眼文杰，见文杰抬手指向客厅的西侧。
那边正是厨房，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心里多少有点纳闷，文杰猜的还挺准。
很快文杰用玻璃杯子接了两杯水过来，轻轻放在了茶几上。
黄微微婆娑的泪眼看向茶几，伸手端起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哭了这么半天，一口水没喝上呢。
温软的水浸润着喉咙，哭嚎的沙哑了的嗓子，瞬间感觉舒服点了。
“谢谢，文杰你想喝什么去冰箱拿，别客气啊。”
杨珊珊端杯子的时候，笑容明媚地看向文杰说道。
文杰又重新进了厨房，端了杯水出来。
没得到主人的许可，还是不要开人家冰箱为好，所以他也拿起饮水机旁的玻璃杯子，又给自己接了一杯。
看着厨房里一水的现代化烹饪机器，以及厨房角落里的扫地机器人……
足以看出这房子主人的豪横和……和懒惰！
那些烹饪的机器大部分还是崭新的，似乎都没怎么用过。
文杰回到沙发，隔着两个女人一小段距离坐了下来。
听着黄微微跟杨珊珊说黄东恒的死跟白梦瑶的死有关。
白梦瑶？
文杰疑惑，他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他从接触系统之后，有意无意的会去浏览警局的网站信息公告之类的。
这样若是系统指派的任务是过去发生的案件，若是他偏巧读到过与之相关的信息，至少不会那么手忙脚乱。
不过最近应该没有看到过这个名字。
“白梦瑶？你上次提到的那个白律师？她也死了？”
杨珊珊咋舌。
紧跟着又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过，吐了吐小舌头。
黄微微一听这话，一行眼泪又滚落下来。
文杰见状连忙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刻意没有提到两个人的死，怕刺激到黄微微。
即使不提，黄微微和杨珊珊也都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黄微微侧身从沙发上，拿起来挎包，把里面的资料袋拽了出来。
“我在我哥家发现了这个……”黄微微眼眸红肿地看看杨珊珊，又看看文杰。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资料袋上。
一时间各种猜测都在脑海中呈现，文杰比两个女孩子理智的多，他暂且木有继续猜下去。
而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抬眸看向黄微微。
黄微微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干净。
不对，是擦了，泪水又顺着脸颊流成了一道道蜿蜒地泪痕。
黄微微给文杰的印象有点模糊，因为一起别墅烧烤趴的时候，她画着浓妆，飞扬跋扈的样子……
文杰就没看清她的样子，也没敢盯着她看。
似乎你盯着她看一会儿，她会倨傲地问一句让你下不来台的话：
比如：看什么？
或者：好看吗？
文杰不知道，那天的妆容还算是“清爽”的呢，因为那天是去贾楠家，而黄微微是要给贾楠留好印象的。
所以不会搞的太夸张！
黄微微烟熏妆的时候，熊猫一样，眼睛，眼袋，睫毛，眉毛似乎都跑一起去了。
别说看不清长相了，连眼睛在哪都看不清！
这会儿才算看清楚黄微微的样子，瓜子脸，嘴唇薄而小巧，鼻子很挺，因为哭了好久，来回擦鼻涕，鼻头通红……
文杰觉得这时候黄微微，真实而不做作，要比化妆的时候好看。
“你在案发现场发现的资料袋，然后你没有交给警察？”
文杰说话的语气很平缓，却让人听上去有种压迫感，尤其是后面的半句。
与案情有关的资料不上交警察，这属于干扰破案。
文杰打量着黄微微，她虽然表面上很蛮横，确是明智的。不是那种知法犯法的类型。
反正再文杰看来，黄微微是不会自己给哥哥报仇，搭上自己后半辈子的人。
那么她为什么不交给警察？
杨珊珊看了看文杰，也把目光转向黄微微。
她在听到资料的时候，注意力都在资料上，却没想到这一层。
听了文杰的话，她才意识到这里头有问题。
黄微微看着杨珊珊，目光中有犹豫，更多的是挣扎。
她在考虑文杰是不是可靠，杨珊珊是完全可靠的，她们闺蜜这么多年，珊珊的人品她最清楚了。
她们的父母都不在M市，自然而然地就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之前黄微微还有哥哥黄东恒……
现在，黄微微感觉杨珊珊就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了。
黄微微看了杨珊珊一瞬，目光又朝文杰那边瞟去。
杨珊珊明白了。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文杰是自己人，有什么直接说好了。”
黄微微叹了口气，从纸巾盒里抽了一张手纸，擦了擦眼泪。
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她从资料袋里拿出那一厚沓资料。
放在手里摩挲着，开口道：“因为涉及到了贾楠。”
第123章 青梅竹马？（求订阅）
贾楠？
杨珊珊和文杰一起看向黄微微。
黄微微又是长叹一口气。
默不作声地把资料递给了杨珊珊。
杨珊珊看资料分成两小沓，便把下面那部分递给了文杰。
两个人都对着打印的资料认真看起来。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哗哗哗翻动资料的声音。
原来黄东恒很早的觉得贾楠有问题。
他不但关注贾楠，还在暗中做了调查。
随着翻看资料，两个人的神色都是越来越凝重。
尤其是文杰。
文杰翻看了王帆和郝帅的案件，看了王帆案子里对于贾楠网店的起诉。
以及张瑶自杀，张梦化名白梦瑶接近黄东恒。
也看到了黄东恒以“好奇害死猫”与“午夜狂欢”的对话内容。
黄东恒甚至把给“午夜狂欢”的汇款记录也附在了上面。
这些资料是他策划谋杀张梦的罪证，他竟然保留下来，放在黄微微之前住的房间暗格里。
他相信有一天黄微微会看到，会了解贾楠不为人知的丑恶嘴脸。
这些资料深彻地震撼了每一个看过的人。
先是黄微微，紧跟着是文杰和杨珊珊。
黄微微在回来的车上读了这些文字，让她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了。
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她从一个被哥哥宠爱，衣食富足地小太妹变成孤零零一个人。
而他最亲爱的哥哥，为了保住律所成了杀人犯。
第一个让她心生爱慕的男孩子，竟然是个变态的连环杀人狂。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信任？
杨珊珊从资料里记录的一件件血淋淋的事实里，读到了绝望。
微微真可怜，而她什么都不能做，她眼眶一热，抱紧了黄微微。
“微微，没事还有我呢！”杨珊珊哽咽的说着。
这句话一出口，两个女人又哭做一团了。
文杰对于这一切，看的比女孩子家家深刻的多。
之前由于信息不完整，文杰把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归为独立事件。
独立看这几个事件，当然会摸不着头脑，甚至其中有几个案子还因为还以为概率犯罪而最后被认定为意外。
文杰在头脑里试图整理出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注意力集中地盯着茶几的一个角落，看起来好像在发呆。
其实脑子里却是呈现几何级数的推演。
两个女孩子哭哭啼啼，打乱了他的思路。
他不得不停下来重新整理，几次之后，有点心烦了。
待两人终于安静下来了，都坐在沙发上抱着纸抽擦鼻涕。
文杰趁机跟黄微微要来了纸和笔。
他把白纸摊开在面前，抬笔在白纸中间写上两个字：贾楠。
2007年6月12日为救赵小龙完成系统测试，文杰杀死女装变态贾松。
这一幕被贾楠撞上了，看到了24岁的文杰。
并记住了文杰的样子。
2016年贾楠杀死王帆。
2016年王帆的案子被领航律所受理。结果败诉了。
因为这个案子被传为巫术杀人，社会影响很大，败诉导致领航律所的客户大量流失，转投东恒律所。
东恒律所一时间受理的案子激增，只好招募一批没有上岗证的实习律师。
张瑶强奸案就是当时受理的众多案件之一，由于人手不够临时换了实习律师来负责，最后转交给有出庭资格的律师打官司。
最后，张瑶强奸案败诉。
张瑶被强奸的案子，由于打官司，新闻媒体也都介入进来，本是隐私的事情，成了人尽皆知的丑事。
张瑶本就有抑郁症，败诉后承受不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自杀了。
张梦作为商业案件的律师，从外地回来后，得知了妹妹的死讯。
除了悲痛，她更多的是懊悔和自责吧。
她化名白梦瑶，应聘进东恒律师事务所商业案件组。
接近黄东恒搜集律所的丑恶内幕，搞垮东恒律所，让黄东恒身败名裂。
2019年6月29日黄东恒查到了张梦底细，按计划谋杀了张梦。
2019年6月30日也就是今天，黄东恒被杀。
同样是今天傍晚，程小惠与贾楠产生冲突，被贾楠绑住了手脚。
贾楠的下属误伤了程小惠，程小惠昏迷被送往医院。
2017年6月21日程小惠溺死林雨菲，嫁祸给秦芬。
秦芬锒铛入狱后，梁斌教授娶程小惠为妻。
写到这里，文杰停下来揉了揉太阳穴。
用笔圈出了贾楠和程小惠的名字，在旁边打了个打问号。
林雨菲溺死，林雨菲的母亲张倩精神受了刺激。
2019年6月24日张倩的父亲张洪山，人为干扰系统任务指派，被雷劈死。
而系统任务成功指向了张倩，C级任务中，思维投射存在风险性。
若是目标单体在现实中被杀死，补丁也随着目标单体思维的消失而永远消失。
就是这天，林雨菲的父亲林涛，点燃了煤气，一家人同归于尽。
也因此，他差点丢了性命，从系统中退出时，自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到窗台，打开窗子了……
有一瞬，甚至会不明原因地跳下去。
也这一天，微微烘焙店贾楠设计砸死了郝帅。
贾楠的下一个目标是白宇，由于他的介入，贾楠临时更改了目标。
贾楠的目标变成了他。
那么……
文杰端着写满名字，画满线条的纸看了又看。
总体来说案件分为两类：直接关联和间接关联。
王帆，郝帅，白宇……或者还有其他人，其他意外死亡案件，没有被纳入之中。
这些是因为贾楠复仇导致的案件，这是与贾楠直接关联。
还有很多案件，看似与贾楠毫无关联，比如：林雨菲。
又比如：张梦和黄东恒。
没有王帆的死，就没有张瑶的死。
张瑶不死，也就不会有后续张梦复仇，黄东恒杀死张梦的事情发生。
黄东恒不杀张梦，今天也不会被杀。
也就是说，因为某种间接的关联，把他们与贾楠扯上了关系。
这些的逻辑关系似乎都说得通。
就是贾楠与程小惠之间，到底是怎么个关系呢？
程小惠是赵婶子的女儿，估计跟贾楠的住处相隔不远。
两人是青梅竹马？
文杰的脑海中浮现出贾楠冷漠的脸庞和对周围人疏离的态度，摇了摇头。
第124章 黯然失色（求订阅）
杨珊珊见文杰俯身在茶几上，想一会儿停下来写写。
写一会儿又翻看资料想想。
而黄微微折腾了半宿，有点打不起精神了。
杨珊珊一看手机：天啊！凌晨两点了。
她扶着黄微微进卧室，安顿她先躺下休息。
等再回到客厅时，见文杰在对着写满东西的纸，不住地摇头。
“你干嘛呢？”杨珊珊轻缓地走了过去，从文杰身后抱住他。
文杰身子一僵。
看了看杨珊珊，又回想起今晚林肯别墅趴时，见到穿着高叉晚礼，艳光四射的程小惠。
脑海中倏地开了窍。
他们是情侣，说不定是初恋情人。
因爱生恨，才会让程小惠在开业庆典现场，毫无思想准备之下，遇到贾楠变得情绪失控。
贾楠对于女人的疏离，初见是高冷范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久处，则成了插入痴情女子胸口的一把尖刀。
文杰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贾楠之所以会这样，是目睹贾松的死造成的？
还是说，有什么其他隐情？
说到贾松，文杰的思绪停滞了几秒钟。
当时如果他不杀贾松，贾松会在日后性虐待赵小龙，或者张小龙……
甚至于隔壁村子年少的自己。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文杰苦笑着低下了头。
正撞上绕到他跟前的杨珊珊。
杨珊珊眼眸如一汪清泉一样，闪着纯澈的光。
让人忍不住想把吻印上去。
文杰环顾房间，又看看关上门的卧室。
这里是黄微微家。
而自己……
他看看手里的那张关乎人命的纸，上面一串串名字背后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这些人的死，让数个家庭陷入崩溃。
他把下巴抵在杨珊珊秀发上，喃喃道：“珊珊，你先休息吧”
杨珊珊含情脉脉地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失联一天！”
原来她还记得这茬呢。
女人的小心眼啊。
恋爱的时候这些都可以看成是浓情蜜意的表现，等新鲜感过了，哪个男人有心情每天解释这些。
文杰伸手揉乱了她的秀发，柔声到：“好，事后一定告诉你。现在趁还有几小时的时间，还有几个问题我没想清楚，你先休息吧，我再想想。”
“几小时？你要去哪？”杨珊珊扑闪着大眼睛，不解地问。
文杰静默了一瞬，故作轻松地说：“……男人总有事情要忙啊”
与杨珊珊肌肤相亲之后，文杰一夜之间跻身于有女朋友之列。
在敷衍女孩子方面，也是无师自通。
杨珊珊嘟了嘟嘴巴，有点不满意地闷声哼着。
转身往黄微微的卧室走去。
步履盈盈，仪态万方。
文杰一想到过几个小时，与贾楠相见，结果不得而知。
他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想，那就是他可能直接挂了。
也就再也见不到杨珊珊了。
而他和杨珊珊，才刚刚开始。
文杰上前两步，自身后紧紧抱紧了杨珊珊。
杨珊珊没有思想准备，先是身体僵硬，显然吓了一跳。
很快文杰熟悉的味道包围着她，她莞尔道：“怎么了？刚还让我早点睡……”
杨珊珊说着从文杰的臂弯里扭动身子想转过来。
“别动，就这样抱一下。”
杨珊珊听罢，停止了转身的动作。
其实，文杰两只手臂，好像有力的藤蔓紧紧缠住她。若是文杰不放松，她根本转不过身来。
停止了动作，杨珊珊身子一软，躺在文杰怀里。
头枕在文杰的胸膛，柔软的发丝在领口来回摩挲。
文杰低下头，把下巴抵在杨珊珊的肩膀上。
有点硌，他往旁边挪了挪。
锁骨也有点硌。
“你好瘦……以后多吃点，吃胖点好不好”文杰抵声说。
“……”杨珊珊一阵无语。
她抬手抚摸着文杰的一侧脸庞，顺着滑到文杰的下巴。
“渣人了啊！想着刮刮胡子。”
文杰一听，松了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还真是，青葱的胡茬又冒出来了。
这接连的熬夜，果然影响颜值。
“哦，忘了，我这就刮。”
转念一想，不对，这里是黄微微家。
“……我回去就刮”
杨珊珊咯咯地笑了，轻轻开启樱桃小口，露出洁白整齐的小牙。
很好看！
“好了，你早点休息，晚安！”文杰揉揉杨珊珊的头发，在她肩上拍了拍。
杨珊珊挤进文杰的怀里，文杰微微一愣，双手环住了她。
杨珊珊在文杰怀里扬起脸，伸手轻轻抚摸他线条流畅的脸。
文杰就感觉一双小手捧着自己的脸，还有点淘气地捏捏揉揉的。
他一低头，眼眸触及杨珊珊灵动而温情的美眸，瞬间就沦陷了。
目光一路下滑，盯在杨珊珊唇间的一点鄢红上。
毫不迟疑地把热烈的吻印了上去。
杨珊珊双手下滑顺势勾住文杰的脖子，踮起脚凑了上去。
这一吻，深情而忘我。
澎湃的激情在房间里激荡着，两人被幸福的眩晕感紧紧包围。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文杰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杨珊珊。
看着杨珊珊小脸红扑扑，樱唇粉红欲滴，半睁着迷离的美眸。
“去睡吧，晚安”
文杰转身回到沙发，一屁股坐下来，端起茶几上自己那杯凉透了的白开水。
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听到身后自卧室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
他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身子一仰靠在了沙发上。
满脑子都是杨珊珊。
杨珊珊的味道自唇齿间蔓延到体内，占据了他的心，他的思想……
如果可以，他愿意让杨珊珊占据他的后半辈子。
想到这里，心情没来由地沉重起来。
他对着空空地玻璃杯发着呆。
今日之约，最乐观的情况是蝴蝶绳扣事件得到修正。
那么……
文杰想到了系统的那个bug！
不知道修正后是不是系统的未知错误也一并修正了？
他脑海里浮现第一次见杨珊珊的情形，一个坐姿妙曼地女子摇着高跟鞋在讲电话。
清丽优雅，神采奕奕。
那一瞬，仿佛有道光照亮了文杰的心，让文杰的生命中多出一抹瑰丽的色彩。
于此相比，他的过往，变得黯然失色！
第125章 你接着睡（求订阅）
再拿起那一页写满名字的纸时，文杰的手抖了又抖。
有一种来自生命的沉重压在他心头。
压的他有点喘不过气。
他来回又接了两杯水，在客厅里踱着步子，想把刚刚断掉的思路接续上。
贾楠和贾松。
贾松的女装癖。
贾松为何会有异装癖？天生就是性别混淆吗？
还是后天受了什么刺激？
文杰的目光落在贾松的名字上，有种很窝心赶脚。
之前系统测试的时候，一听到赵小龙说起十二年前被性虐待，就……就沉不住气了。
尤其有了那次人生轨迹重塑，救下了赵小龙，让那个时候的自己落入魔爪。
自己性格缺陷，成了连环杀手狂，成了第二个赵小龙。
那种被警察逼入死角的惊恐，被病态心里折磨的痛苦……
让他对女装大佬的恨，如惊涛骇浪一样，恨不得瞬间拍死这个异装佬。
然后就有了那个决绝地斩杀，丝毫没犹豫。
甚至于见到贾楠因目睹了这件事，而多年未哥哥寻仇。
他觉得愧对贾楠，但是对于贾松的态度没有变化。
贾松死有余辜！
但是这会儿，看着因为这个事情衍生出这么一大堆预想不到的事情……
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杀黄东恒的凶手又会追着资料追到黄微微这里。
接着，黄微微也莫名其妙地死了。
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你推倒了第一张，眼看着一张张长龙一样顺次被推到，层层地推，变得越来越失控……
现在文杰不得不回溯到源头：贾松。
事情因他而起，最后也要因他而终。
想到这里，文杰有种兜了一大圈，发现都是徒劳，又要推到重来的无奈。
那么面临两个问题，第一如何干预系统将目标单体选为贾松。
第二，回到那一天之后如何做。
贾楠那边存在很大不确定性。他会不会配合自己呢？
若是依据王帆案件对于贾楠的控诉，自己文杰亲身经历了贾楠同伙使用迷幻药导致他产生幻觉的事情。
他觉得贾楠若是肯帮忙的话，能够更快的了解到影响贾松人生轨迹的关键事件，有的放矢地进行人生轨迹修正。
若是贾楠肯帮忙，事情会有60%-70%的把握。
若是贾楠不肯帮忙的话……
文杰把目光投向窗口，不知不觉间，黑色的天幕被东方的白光撕开一道口子。
在灰蒙蒙地天空上漂浮的云朵，渐渐被晨曦染上了光晕。
若是贾楠不肯帮忙，他就只剩下添乱的份了。
比如乙醚搞晕了他，迷幻药让他在自己的幻觉里被吓死。
那还不如自己干。
是啊！
自己为什么不试试呢？
他在脑海中回想着程小惠手腕上的蝴蝶绳扣。
其实也不用回忆，今晚看到那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时，他心头猛地一紧。
那是长久以来盘踞在他心头的痛。
不用想起，因为忘不掉。
文杰集中注意力，开启了灵魂补丁系统。
眼前浮现出了系统启动进度条，从1%，2%……绿色的进度条在飞速的跃进。
很快文杰看到了系统熟悉的界面。
【系统启动完成】
【是否接受系统指派任务】
【接受】文杰心怦怦直跳，“接受”两个字，犹如千斤重。
天知道，他的潜意识对系统的影响能起多大作用呢。
万一，系统不是神助攻，而是猪队友呢？
搞个死任务，自己不就交代了啊！
系统界面并没有因为文杰的忐忑而暂停，界面一闪：
【是否调取任务相关资料】
【是】
【系统任务：A初级难度B中级难度C高级难度】
文杰对着系统界面，犹豫了。
赵小龙，秦芬这两个任务都是初级难度。
那么贾松也应该是初级难度吧。
还是说B中级难度？
中级难度是什么难度呢？
会不会有杀人的思维投射呢？
【A】
这个时候，不能冒险。
宁可再完成一个毫不相关的系统任务，也绝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这不是作死的时候，贾楠的复仇已经够头疼的了，再把系统调成了杀人模式，自己是怕死的慢还是怎么着。
在文杰胡思乱想之际，系统的画面一转。
文杰眼前出现一张双人床，房间里很黑，隔着窗子看不清床上躺着谁！
但是……
为什么要隔着窗子？
文杰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扒在窗外，脚尖踩在墙楞上。
墙楞很窄小，仅仅能容纳他的半只脚掌。
多半只脚都悬在空中！
脚下灌木丛隐没在黑暗中。
还好不高。
也就两三米，自己在二层。
等等……
这一幕好熟悉啊！
窗子没有上锁，他推开窗子，呼啦啦窗帘随风舞动起来。
他扫视房间，这房间的陈设，这窗帘，这床和床头的台灯……，
文杰抽了口凉气。
不用往床上看了，床上躺着穿着黑色睡衣的贾楠。
文杰内心有一万头曹尼玛奔腾而过。
系统你在搞什么？
难道这次的系统任务是贾楠？
文杰有点没动力翻窗子进屋了，进去干嘛呢？
但是扒着窗框实在太累了，文杰决定悄悄趴下去。
等等……
就在文杰准备爬下去的时候，突然看到文杰窗子旁边，榻榻米地桌面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
放在他卧房的电脑，肯定存着私密的东西。
比如他和贾松成长经历啊，照片之类的。
对，把电脑偷走。
文杰踮起脚去够桌子上的电脑，去连桌子的边都没碰不着。
看来，还得进去。
文杰扒着窗框，蹑手蹑脚地趴了进去。
身子翻过窗子后，他警惕地朝床上瞄了一眼。
嗯，贾楠动都没动，睡得很沉。
他一个漂亮的翻越，两腿就到了屋子里面，双腿站稳后，他伸手端起笔记本电脑。
他四下寻找着，得找一个袋子或者什么东西把电脑抱起来，系在身上。
因为一会儿还要爬窗子出去呢。
窗帘，不行太大了，需要剪刀剪下来一块。
浴巾！
浴巾大小合适！
文杰朝门口看看，那边有个独立的隔间，一般带洗手间的卧室。
洗手间都在那个位置的。
文杰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时，看到门口的衣帽柜上挂着贾楠的衣服。
有衣服说不定有背包之类的呢？
文杰蹲下来开始翻腾。
“找什么呢？”
一道疏离的声音自身后响了起来。
握草，被发现了！
文杰那叫一个郁闷啊，要知道不去直接抱着电脑跳下去了，也就一两米嘛！
文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起来缓缓转过身，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什么，你接着睡吧……不打扰了！”
第126章 我懂……
黑暗的房间里，贾楠背对窗子而立。
窗子灌进来的风，吹拂着他黑丝质地的睡衣。
贾楠歪着头，盯着衣帽间旁边站起身，还没有回过头的文杰看了又看。
虽然只是一道背影，却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他的心狂跳不止，手心不知不觉渗出汗来。
“我见过你！”
贾楠缓缓开口道：“我也一直在找你，幻想过无数次跟你遇见时的情形……
却没想到真正的跟你见面，是在我自己的卧房。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贾楠的眼眸射出痴迷的光，仿佛正对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他一边说，一边从床下拉出一个黑箱子。
纯黑色的箱子，一拉出来就与黑暗的房间融为一体了。
文杰看不大清贾楠从床底下拿了个什么东西，他也不关心。
听贾楠刚刚那一番话，明显是不认识自己的，那这是恢复到过去的时间线了。
在他与贾楠路上碰面之前。
文杰盯着黑暗中在床旁边鼓捣个没完的贾楠问到。
“2017年7月1日。”
贾楠说着朝床头走去，“啪”地打开了床头台灯。
台灯的灯座安安稳稳地摆放在床头柜上。
文杰回想起自己操起台灯打晕贾楠的事情，不禁哑然。
现在想想那还真是，掩耳盗铃的做法啊。
随着暖黄的灯光亮起，黑暗中那些只能看清轮廓的家具什物，也包括文杰，被柔和的光辉照的清晰无比。
贾楠的眼眸瞬间亮了，他痴迷的看着文杰。
就是那种苦苦寻觅，终于得见的悸动。
文杰内心里冷笑着：有些纠缠会跟随着你半辈子，融进骨血，随着身体的成长不断加深。
贾楠对于他是这样，他对于蝴蝶绳扣也是这样。
紧跟着贾楠笑了，笑的发狂，他笑起来真好看。
只不过这种癫狂，带着凄然和无助……
笑着笑着，贾楠的眼眸溢出泪水。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颓然地抓起皮箱里的一团黑了吧唧的东西。
三两下套在他黑色的睡衣上。
文杰感觉脑袋嗡一下炸了！
那……那东西是什么？
贾楠套上了个什么东西？
大家能想象出一个一米八大个子的男人，在宽大的睡衣上套个紧身连衣裙的感觉吗？
是相当滑稽而诡异的。
这一幕发生在这样的夜里，发生在两个有过童年离殇，成长历程中有诸多精神磨砺了人身上？
文杰看着睡衣被箍的像个粽子一样，衣服领子窝窝囊囊地从领口堆出来……
一点也笑不出来！
不但笑不出来，甚至有种心酸自心底涌了泛滥。
贾楠不是异装癖，看的出他有点抵触这身衣服。
他甚至不愿意低头看自己一眼。
套上黑色裙子的贾楠，抚摸着裙子上干涸的血迹。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垂落下来，落在连衣裙的前襟，落在连衣裙的裙摆……
好像一朵朵哀悼的花，绽放在裙袂间。
“你为什么杀他呢？你只看到了他穿裙子，你知道吗？他穿裙子完全是为了保护我！
要是没有哥哥的保护，我估计我都活不到现在。
你怎么能懂没有父亲的孩子，遇到恶邻欺霸，有多恐怖。
村子里有个光棍强歼了我们的母亲，哥哥一气之下杀了那个光棍。
村长没有报案，帮着给压了下来，却总拿这个事情威胁我们。
村子里的半大小子们欺负我小，总是打我。
哥哥护着我，就打他。
一次又一次。
直到有一次，他们看到村长从我家出来，他们嘲笑我们是野孩子。
他们冲到家里，翻出妈妈的裙子逼着哥哥穿上。
不穿就把这个丑事宣扬出去。
他们把哥哥按在地上，强行把裙子套在他身上。
哥哥很绝望，一直看着我。
我从他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毁灭。
若不是为了我，他可能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他没有！
他怕他死了，我没人管！”
说到这里，贾楠已经泣不成声了。
他跌坐在地上，伸手摸到黑盒子里的那把锈迹斑斑的菜刀。
他的手微微有点颤抖，眼中却满是决绝，那天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2007年，也就是12年前那个下午，放学时间。
他发现哥哥没在家，而妈妈那条黑色蕾丝裙不见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他担心哥哥要做傻事。
果然，学校与村子必经的那条羊肠小路上，他听到了一声惨叫。
正是贾松！
肯定是那片杂草丛！
哥哥带他去那个草丛玩过躲猫猫。
小小的他跑到杂草丛旁边，蹲下来，透过草茎之间的缝隙朝里面看。
他看到贾松的脖子鲜血飞溅。染红了地上的土。
贾松身旁，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和一小截黑色西裤的裤腿。
他吓坏了，赶紧站直身子跑到对面的玉米地里，蹲在地上不敢动。
小小的他，蜷缩成团，他感觉一阵眩晕。
不知是被那天的太阳晒的，还是因为看到了太多的血。
贾松的血。
对面的杂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估摸着时间。
待对方差不多走到路口时，他从玉米地钻了出去，以玉米地为掩护，与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
贾楠把纷呈的思绪暂时放了放，他拿起刀，一步步走向文杰。
“本来我明天准备杀一个叫王帆的人……”
贾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把菜刀凑到嘴前吹了口气。
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慢悠悠地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地理由，只是他有点像你。
是不是很奇怪，明明知道他不是杀害哥哥的凶手……
可还是忍不住要杀他。
现在他可以不用死了，因为老天松开了你。
这真是个大大的surprise！”
贾楠的神经其实挺正常的，只不过操着菜刀说这番话，就会让人觉得很神经。
文杰也是在这是注意到了那把菜刀。
不可能！
那把菜刀不是被自己扔河里了吗？
这会儿纠结菜刀或者黑裙，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沉思片刻，开口道：“有句话你说的不对……我懂没有父亲是怎样的童年！”
第127章 嫌疑人
“在我五岁那一年，我父亲被人谋杀了。
我与你一样，一直觉得父亲的死另有隐情，也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凶手的下落。”
文杰说这一番话时，好像在自言自语。
声音低沉而浸满了忧伤。
他猛地来到贾楠跟前，一脚踢飞了贾楠手里的菜刀。
贾楠沉迷于自己的痛苦中，毫无思想准备，手里的刀就已经落到了墙角。
哐当，刀柄打在墙壁上，发出一声撞击。
“你……”
贾楠这才意识到，局面在不知不觉中被逆转了。
文杰把手指头压在贾楠的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你说了那么久，该轮到我了。”
文杰不紧不慢地说。
“我顺着杀我父亲留下的线索，就找到了你。”
说着文杰操手扭住贾楠的下巴，直视着贾楠漆黑的眼眸，道：“说吧，谁教你系蝴蝶绳口的？”
父亲死的时候，自己只有五岁，而贾楠要比自己小几岁的，所以不可能是贾楠。
当然，也不太可能是贾松。
贾楠冷冷地看了文杰一眼，只说了一句：“松手。”
关于蝴蝶绳扣，却只字未提。
文杰松开了钳住贾楠下巴的那只手。
用能杀人的目光注视着贾楠，等着贾楠回答他的问题。
而贾楠微微蹙着眉头，他真的在思考蝴蝶绳扣的事情。
一两秒钟之后，只听贾楠说出了一个名字，语气冷的仿佛能结冰：“贾林”
这个不会错的，确实是贾林教的。
而他也不会帮贾林隐瞒什么。
文杰讶异地看了贾楠一瞬，他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顺利的有点超乎想象。
他以为问了这个，以贾楠那副对什么都冷冰冰的态度，会对这个问题不屑一顾。
或者抛出来一句：“不知道”
贾林，既然也姓贾，肯定与贾楠有关系吧。
文杰试探性地问
“贾林？那么这个贾林……是你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我和他没关系。”
说话间，贾楠的眼眸泛起一丝寒意。
这种细微的神情变化，被文杰敏感地捕捉到了。
刻意说没关系的人，往往关系很亲近。
人的这种心理很奇怪。
比如，妻子问丈夫，你朋友圈发的同事合照里，那个站在你身边的漂亮女孩是谁啊？
关于这个问题，基本会得到以下回复：啊？那个啊，就是同事啊，工作中都很少接触的。
其实，你身边可能站了两个女孩子。
而你的妻子都没明确问是哪一个。
文杰了然一笑，接着问到：“那么，这个贾林现在在哪？”
“不知道。”贾楠耸耸肩膀，撇了撇嘴：“反正不在M市，他说他不回M市。”
贾楠说完这些，话峰一转，问道：“你的意思是贾林谋杀了你的父亲？”
“不确定，但很有可能。”
文杰眼眸暗淡了下来。
贾林杀人了？贾楠的神色变得迷茫。
“那，若真是贾林谋杀了你的父亲，你是要……报仇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贾楠一直盯着文杰的眼眸。
而文杰意味深长地与贾楠对视了一瞬，神秘一笑，道：“不是，我有我的做法。但绝对不是杀了他，也不是将他绳之于法。”
这说的贾楠就更不解了。
也或许，他不需要理解。
他只需要杀了文杰，明天用以祭奠自己的哥哥。
关于贾林的事，他懒得去想。
因为这么多年来，贾林也从来没有在意过他们，甚至于他们是死是活，贾林都不介意。
也或许介意，但这种介意在贾楠看来，也是假惺惺的。
依着刚刚文杰的身手，单挑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就要借助外力作用了。
贾楠用眼角余光瞥向床头柜。
若是记得没错，床头柜的抽屉里，放着一包迷药。
【是否投放补丁】
【是】
【投放重塑型补丁成功】
贾楠面前的文杰倏地消失了。
时间太仓促了，系统好像杀出来的程咬金一样，瞬间打破了两人的对话。
文杰还没来得及考虑投放补丁之后，会给现实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画面已经开始变淡，直到最后消失不见了。
坐在黄微微家客厅沙发上的文杰，朝自己手上的那页纸看去。
卧槽。
明明写满了字的纸，画满了线条的纸，出现了大面积的空白。
就是说，成功了！
文杰强迫自己按耐住心头的狂喜，认真回忆了刚刚对于贾楠的人生轨迹修正，到底影响了哪些人的命运。
1.自己——贾松——贾楠
2.贾楠——王帆（直接关联）——张瑶（间接关联）——张梦（同上）——黄东恒（同上）
3.贾楠——郝帅（直接关联）——未知（间接关联）
4.贾楠——白宇（已被修正）
5.贾楠——程小惠（直接关联）——林雨菲（间接关联）——张倩（同上）——张洪山（同上）
也就是说贾楠在2016年提前遇到了自己，导致他的目标直接锁定了自己。
上述案件推演中第二条王帆，张瑶，张梦，黄东恒等四人和第三条郝帅的人生轨迹被修正了。
那么……
今天发生在黄东恒住处的谋杀案，也就不存在了。
文杰看向自己身旁，若是记得没错的话，身旁的沙发垫子上放着两沓黄东恒搜集的资料。
果然，旁边的沙发垫子上什么也没有。
而他刚刚目光扫过时，看到茶几上只有一只玻璃杯。
那就是他面前的这只。
而明明刚刚有三只玻璃杯啊！
黄微微和杨珊珊的玻璃杯呢？
文杰转念又一想，若是没有黄东恒的遇害，杨珊珊这会儿……应该在家睡觉呢吧！
对于系统对人生轨迹进行重塑之后，文杰每次退出系统后，地点是不更改的。
上一次在单位旁边的公园里，文杰重塑了赵小龙的人生轨迹，结果他成了杀人犯而赵小龙拥有了本该属于他的工作和生活。
那次开启系统的时候在单位旁边的公园，退出系统后还是在那个公园，还是那个长椅，搞得他跑回办公区，碰上白宇还一度很尴尬。
这次就更尴尬了，他本是坐警察顺风车回杨珊珊家。因为黄东恒被害，警车中途驶向了案发现场——黄东恒的家。
而他在那里撞上了从案发现场回来的黄微微和杨珊珊，也就陪同她们一起回到了黄微微家。
现在黄东恒没有遇害，也就没有杨珊珊来黄微微家这回事了。
他一个大男人，三更半夜坐在黄微微家客厅的沙发上……这算怎么回事啊！
他其身，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
看着自己手中的那页纸，他抄起茶几上的铅笔，在那张纸的上方补充道：
贾林——文天毅？
贾林——贾松（异装癖）
文天毅就是他的父亲！
关于父亲的死，终于循到了有价值的线索和嫌疑人。
第128章 玩脱了撒
文杰拿着铅笔往纸上写了几行字之后，感觉眼睛有点不舒服。
他盯着纸上的字看了又看，意识到是光线太暗，看纸上的字有点费力。
他有点诧异地，抬头望向客厅的灯。
头顶上一盏仿古灯罩的下，昏暗的灯光投过淡黄色的灯罩布照射而出。
让整个客厅光线晦暗。
文杰有点蒙了！
明明黄微微家是时尚组合灯，用隐形线吊着不同形状的LED灯组，有椭圆，半弧，月牙和小五角星的高低搭配，错落有致。
看上去唯美艺术，而又别致典雅。
怎么变了？
眼角余光里，他看到茶几上那只孤零零的水杯。
刚刚没注意看，这会儿感觉不对劲了，才端起水杯看了看，也不是透明玻璃杯，而是磨砂的。
搞什么？
文杰僵在了原地，失神地四处打量着。
这一打量不要紧，他发现这房子里哪哪都很之前不一样。
沙发是玫红色的，而不是粉红色。
文杰朝厨房瞄了一眼，发现布局和陈设也都不一样了。
这时，卧室传来了拖鞋趿拉地的声音，紧跟着是一位女子的哈欠声音。
吱嘎……
门开了。
文杰怀着复杂的心情朝卧室的方向看去。
要问文杰当时是个什么心态吧。
还真有点不好描述。
他是眼看着杨珊珊在不久前，依依不舍地跟他道别，然后进了卧室。
所以内心里，他期待出来的是杨珊珊。
可是理性提醒他，系统更改了贾楠2016年6月30日之后的人生轨迹，今晚黄东恒的谋杀被修正了，那杨珊珊这时候应该在自己家睡觉呢。
他明知道出来的不可能是杨珊珊，甚至于，看了房间的陈设……
这里是不是黄微微的家，现在他都不敢确定了。
他就是在这样巨大的震惊下，一脸懵逼地看着卧室。
要问他为何不躲起来。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只是他站在客厅正中央，不管往哪个方向躲。
对于刚刚哈欠之后，卧室里的人已经拉门而出的状况来讲，有点来不及了。
或许退出系统就溜，现在可能已经出了门，也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一幕。
怪就怪在，他想到了贾林这条线索，并提笔记录在纸上。
这耽误了开溜的时间。
于是，一声尖厉的叫喊刺破长夜。
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长发女子，抱着肩膀惊恐地大叫。
睡衣很薄，半透明状，来门的那一瞬，几乎看了个光光。
还真是个性感的小姐姐。
文杰的眼眸里片刻的惊吓之后，脸上浮现一抹玩味的笑。
他原本对于来门之后，卧室会出来什么人，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的。
没想到还真让他一饱眼福了！
等女人尖叫之后，紧跟着卧室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怎么了，宝宝？”
我擦，敢情屋子里还有一个？
很快，一阵慌乱地脚步声之后，一个大腹便便地胖子从门口冲了出来。
冲出来的胖男人几乎赤身裸体，只穿了个紧身的平角裤勒在肥硕地屁股和肚腩上，看着让人作呕。
文杰也是盯着平角裤看了一瞬，目光慢慢上移，嘴角那末玩味地笑瞬间僵了。
表情也从惊恐，变得愈发惊恐，简直惊恐到无以复加！
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以这样不可思议地方式，遇到自己的顶头上司。
他慑喏着喊了一声：“王……，还……还没睡啊？”
王领导万万没想到，找了个天衣无缝地理由，骗过了家里的母老虎，跑来这么跟情人幽会，竟然抓了个现形。
文杰和王领导相互对望着，中间还隔着个穿着透明睡衣的性感尤物，场面简直尴尬到原地爆炸！
文杰偷偷地朝门口移动着。
心里盘算着开溜了，先跑再说。
紧紧捂住上围的小美女，探寻地往着王哥，看样子这个贸然闯入的年轻人认识他，所以她想问问王哥什么意思。
王领导在她肩头拍了一下，与她耳语一番。
女孩子莞尔一笑，放下了护在身前的手，甩了甩头发，拐进了洗手间。
很快，洗手间哗啦啦响起冲水的声音，小美女又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扭着腰肢进屋了。
对方穿的太暴露了，走路的时候……很惹眼。
文杰可不敢往她那边看，低着头看着地面，缓缓移动到了门口。
手摸上了门把手，把心一横，冲王领导尬笑了一下：“王领导，您和……，早点休息，晚……晚安！”
然后转身，拉门准备出去。
这短短地几分钟，王领导的头脑里快速做着各种判断和推测。
文杰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他是单纯地盯梢，还是潜入进来搜集证据？
那么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对方又承诺了他什么呢？
还有就是，文杰什么时候进来的？
从他和茜茜进了卧室之后吗？
刚刚，他低声交代茜茜，也是让她先进屋，别出声，对方说不定在录音。
一系列的问题在他脑中盘桓着，王领导做了这么多年领导，也不是白混的。
最善于在复杂的情况中，抓主要矛盾。
看着文杰想拉门开溜了，他缓缓地开口道：“文杰。”
声音依然很有底气，文杰下意识地松开了门把手，站直了身子。
被撞破奸情，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讲话都这么有底气，也真是人才了。文杰内心腹诽着。
“文杰，之前跟你谈过了，这批实习生里，我打算签下你。”
王领导一边说，一边回卧室套上了他那个加大号的工装衬衫和西裤。
所以，从文杰听来，王领导的说话声音忽远忽近。
很快王领导一边扣着衬衫扣子，一边走了出来，走到文杰跟前，拍拍他肩膀。
文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王局放在自己肩头的胖手。
那正是刚刚拍性感美女肩膀的那只手。
文杰身子微微一颤，却满脸陪笑，连连说着感谢的话。
他的反应，王领导很满意。
他冲文杰点点头，爽朗地笑了，就跟平时在办公室，说工作的时候一样，笑得很有派头。
“虽然，白宇家托了关系想把他留在咱们科室，可是咱们科室只有一个编制，我准备把名额留给你。不过……还得看你表现！”
文杰连连点头，心里竟然有点佩服王领导了。
不管多龌龊的事，王领导都能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