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要杀他
“缴费记录呢?信用卡,银行卡,支付宝,微信之类的?”
阿翔略微琢磨,顺着消费记录这个思路说了好几条线索。
“已经让警员跟进了,明天银行一上班就可以调取。目前没得到上级授权,无法冻结他的银行卡。”曹警官自顾自地说着。
阿翔信步来到窗边,夜色笼罩下的中心医院,显得肃穆而静谧。
这里白天人满为患,很多专家出诊的时候一号难求,而夜间就不一样了,就诊人数也就相当于白天的一成不到。
中心医院的门诊楼除了零星几个人影外,就只剩下路灯把辉芒投向暗夜。
阿翔把手探进兜里,本想点根烟抽,手刚挨上警服裤子边缘,动作一滞。
整个人仿佛定在了原地,他眨了眨眼,朝医院门诊楼前一个清俊地身影瞄了又瞄。
阿翔本就生的浓眉大眼,这会儿由于注意力太集中,深色的瞳仁射出的精光,仿佛有追光效果一样,楼下的男子被他探查的丝毫不差。
他眯起眼眸,好像一位老谋深算地猎人,眼看着猎物坠入陷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只听他轻声对着听筒道:“头儿,收队吧!我找到贾楠了!“
电话另一端的曹队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了,欣喜道:“贾楠也去了中心医院对吧,你和小王两个人怕是难以对付他,我再加派几个人过去支援。”
想了想,曹队沉吟道:“阿翔,注意保护文杰的安全!”
“放心吧头儿,小王保护文杰,我一个人就能把贾楠生擒回去。”
“阿翔,你别轻敌,这个贾楠不好对付。你没看到文杰身上紧绷的肌肉吗?他应该身手不错的。还不是遭遇了贾楠的暗算。”
“好的,我会小心的!”
阿翔挂断了电话,他对讲机跟小王交代了两句,朝电梯的方向飞奔而去。
警校里,无论短跑还是擒拿格斗,贾楠若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几息之间,阿翔如一头敏捷的豹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贾楠的身后。
他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起贾楠来。
阿翔身高180以上,体重65公斤上下,肩宽腿长,这种身形爆发力一般,耐力也不会很好……
贾楠草草挂断了电话,抬头仰望茫茫苍穹,若有所思。
孤傲而淡漠,似乎有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气场,对于那些想接近他的人,他会直接赏你一个字:“滚”
以阿翔从警多年的经验看,贾楠不是那种凶残的歹徒。
阿翔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温和地笑意。
他放弃偷袭的念头了。
阿翔正欲上前一步,亮出警官证跟贾楠打个招呼。
“你好!”声音好似从天边飘来。
寡淡而客套,听不出任何问好的诚意。
面前的贾楠已然转身,脸上挂着礼节性的笑容。
“你好,贾楠!”
“警官好!”
贾楠略略打量着阿翔那身合体的警服,语气淡淡的。
“贾楠先生,跟我回警局吧,有些事情需要您配合调查。”阿翔说着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贾楠两手交握,手指头抚摸着手腕上的手链,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好”
阿翔对讲机跟小王交代了一下,带着贾楠朝警车的方向走去。
“我朋友受伤了,还在急诊呢。”说话间,贾楠垂下了眼眸,再抬头时,有点为难地道:“你让你同事,也照顾一下我朋友吧”
“放心吧,警局很快会派警力过来。”
言外之意是说,你朋友也跑不掉的。
说完,阿翔爽朗地笑了,贾楠看阿翔笑的坦荡,也跟着笑了。
只不过贾楠很少这样笑,笑起来颇为生硬,似乎还有那么一丝难为情。
贾楠的表情变化,让阿翔有点意外。
他带着贾楠上了警车,车落了锁之后,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道:“贾楠,知道请你回警局因为什么事情吧。”
贾翔的脑海中涌入今晚那些血腥,诡异的画面,他微阖眼眸,悠悠道:
“知道,嗯……因为文杰。”
贾楠说完扭头看向阿翔,”警官,文杰也在中心医院吗?“
阿翔那根敏感的神经,猛地被拨动了,贾楠难道现在还想着灭口吗?
“不在。“阿翔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我打电话的时候,还看到他被东区医院的救护车送过来了呢。”
说完,贾楠收回了目光,两眼直视前方。
阿翔无奈地摇摇头,内心腹诽:这个贾楠,还挺毒舌啊!随随便便说句话就让人下不来台。
“那你为何向文杰下毒?”
贾楠面色平静,眼角瞥了一眼阿翔:“我要杀他啊,他身手不错,单挑的话未必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下毒了。”
“呵呵……”阿翔讪讪地笑了,不觉多看了贾楠一眼。
没想到看起来高挑瘦弱的贾楠,还真是个爷们!
当警察的还就喜欢这种敢作敢当的主。
“那……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杀了我哥。”
阿翔一听,这是案中有案啊,不免来了兴趣。
一听到案子就两眼放光,说这是职业病,阿翔也不介意。
“你哥被文杰谋杀了?那你报警了吗?”
“那是12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认定为意外死亡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贾楠声音沙哑,眼神变得悠远,似乎透过车前挡的玻璃,定格在了那个混合着乡土和杂草味道的下午。
“……就算当时展开调查,也是徒劳的,不会找到凶手的。”
阿翔随着贾楠的讲述,陷入了深思,过了半晌。琢磨过味了:“咦,不对啊!你怎么对警察那么没有信心呢?”
贾楠不再说话,紧闭着嘴,漠然注视着前方。
他遇到的这些奇怪事情,一句两句很难跟警察讲清楚。
事实上,他没有跟任何人讲起过……哦,严格说来,跟那个老家伙倒是说过。
他刚刚电话里跟贾松说过,贾松认为他神经不正常了。
这种奇怪的事情,跟谁说,也会被认为在胡说八道的。
索性闭上嘴巴。
他本就不是那种具备八卦精神的人,缄默也许更适合他。
第145章 门口是谁
贾楠对自己投毒杀人的罪状供认不讳,最终由警方以故意杀人罪提起诉讼,检察院在量刑时考虑到施救及时当事人没有生命危险,顶多算是故意杀人未遂,判处有期徒刑3年。
贾松听说了贾楠的事情,特意飞了回来。
拿到一审判决后,他高薪聘请了M市的知名律师上诉到中级人民法院。
终审判处贾楠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一年。
开庭后,贾林开着保时捷卡宴带贾楠回翰林城墅,远远地就看到别墅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贾林周身一寒,脸色也刷地变了,仿佛看到鬼了似的。
第一次在警局门口看到文杰,他心里就是这种恫吓感。
还真是那别人的手软,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文天毅向他讨要财产,而文杰跟他爹长得真是一摸一样。
每次看到文杰,贾林都有种如临大敌的赶脚。
他扭头看看贾楠,窃窃地问:“咱们要不然掉头撤吧!”
贾楠漫不经心地瞟了贾林一眼,嘲讽道:“要走你走吧,我还有事找文杰。”
贾林一听这话,真急了,惴惴道:“你……你着好不容易才有期变缓刑的啊,你也别再冲动了。文杰上次也被你害的不轻,你整个诉讼期他都在医院耗着了……”
“我知道啦!啰嗦!”
贾楠拉门下了车,哐当一声摔上了车门。
贾林也不说下车,也不说开走,就干坐在驾驶位望着贾楠走向文杰。
他最初见到文杰,是在文天毅钱夹子里的照片上。
文天毅指着照片上躲在母亲怀里的男孩子,慈爱地道:“这是我儿子,文杰。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摸一样。”
贾林瞥向照片,照片上的男孩子瘦瘦小小的,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他笑笑道:“你还挺念家的嘛。”
“是啊,我想抽时间回去看看他们。”
“没混出模样呢,回去也让人看不起,我不回。”
这话仿佛还在耳畔回荡,再见文天毅就已经与他天人两隔了。
发现文天毅尸体的是出租房的物业,贾林拨打文天毅的电话总是无人接听,转而打电话给小区物业。
物业撬开门一看,文天毅浑身是血,没有了气息。
火速报了警,警察勘查现场之后,把文天毅的尸体往警车上抬的时候,家属赶到了。
是一位质朴的农村女子带着个瘦弱的男孩。
女人的痛哭撕心裂肺,
男孩子不知看到了什么,整个人吓傻了,任由警察抱走了。
贾林躲在车里,车子停在小区外的路面边上。
路边停了一排车子,他的车子停在中间,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现在问他为何没走过去,安慰文天毅的妻儿,他也没个确切答案。
事后他反复的想过,可能他怕与这对孤儿寡母接触,他怕心软。
他太想出人头地了,生意刚刚有了气色,他一门心思都在事业上,想着如何让公司快速盈利。
可是文天毅突然出事了,若是他投资的那部分钱,让这对母子做主的话,妇人家家的肯定是要撤资把钱带回老家,存在银行里,留着给儿子上学用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那部分资金撤了的话,公司根本玩不转的。
所以他心一横,直接开车回了公司,文天毅的投资并没有什么法律文件,只有两个人草拟的协议。
贾林跑到文天毅的办公室,从保险箱里取出协议三两下撕毁了。
那个保险箱里存放着公司的公章,资质,以及一些现金,两个人都知道密码。
等警察找上他的时候,他用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应付了过去。
听说文天毅是一个亡命徒杀死的,那人也认了罪,这案子就结了。
他与文天毅是在n市认识的,听文天毅说起自己的老家,贾林心底暗自感慨竟然是同乡。
不过他没有与文天毅说起过,他杜撰了一个祖祖辈辈都是生意人的家族背景,也因此才说服了文天毅与他合伙。
文天毅死后,贾林独自运作着公司,没出三五年,公司的资产已经成几何倍数增长,公司也摇身一变成为了n市首屈一指的民营企业。
他渐渐忘了关于文天毅的事情。
这期间,他没有回过老家,他怕碰上文天毅的妻子和儿子,主要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们。
良知这种东西,是人都会有,可是良知也没法当钱花。人前人后大家看到他出手阔绰,腰缠万贯,会毕恭毕敬地喊他贾总。
而他供奉着良知,秉持着道德底线的时候,谁看得起他了?
这个残酷而现实的社会啊,谁有什么办法呢?
就连他回去准备带着妻儿过好日子,不也需要钱打点一切的啊!
站在别墅门口的文杰朝贾林这边望了望,贾林身子又是一颤。
文杰举手投足都酷似文天毅!
贾林抚了抚胸口,暗示自己放轻松。
贾楠缓缓走到文杰面前,两人对视一眼,文杰的愤怒被点燃了。
他一把拽住贾楠的胳膊,用力一扭,贾楠的胳膊就乖乖地呈180度,服服帖帖地背在身后。
文杰曲臂用力一抵,顺理成章地把贾楠另一只胳膊也牵制住,背到身后。
“那天门口的人是谁?”
文杰阴冷地开口了,大有今天不问出点什么,誓不罢休的架势。
第146章 早已注定???
贾松眼见两人进了别墅,也迈步跟了过去。
别墅的大门在他面前划了个弧线,眼看着门就要合拢,贾林开口道:
“哎……贾楠让我也……”
话没说完,门已哐当关死。
没说完的话,也随着门被关在了外面。
贾林不死心,冲上去咣咣咣擂门。
小保姆安冉听到了叩门声音,看看贾楠和随着贾楠一起进屋的文先生,又看看门的方向,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不用管,是贾林。”
贾楠抛下这几句话,便冷着一张脸上楼了。
文杰的脸上更是冷峻地可怕,他一声不吭地跟在贾楠身后,很快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随着哐当的关门声,彻底听不见了。
安冉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贾楠哥哥的事情,她向来不会多嘴问一句。
贾楠径直进了自己的卧房,前脚迈进房门,便迫不及待地回身去关门。
门卡了文杰的脚后跟,让本就一肚子心事的他,更加气结了。
他心中的疑惑终是脱口了,直接冲出喉咙,暴戾而来势汹汹:“我父亲怎么了?你确定是我父亲?”
文杰也觉得那个身影怎么看怎么像自己的父亲,可是怎么可能呢?
自己的父亲早就不在了啊!
“被我杀了!”
一句话起,文杰的脑子轰地炸了,他不受控制地冲过去,把贾楠按倒在地拳头雨点般地落在他身上。
“呵呵……”
贾楠看着恼羞成怒地文杰,冷冷地笑意浮现在嘴角,这笑容慢慢放大……他大笑出声。
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太特么爽了!
看到文杰这个样子,手刃了文天毅来的还要爽快!
“怎么样……失去至亲……的滋味……”
贾楠被按在地上,文杰跃起跪在贾楠后背。
咚!
一声闷响!
“啊……噗……“贾楠一口血喷出,挑衅的话再没机会说了。
文杰扳过贾楠的身子,上手捏住了他的嘴巴。
贾楠那昔日里冷峻,线条流畅的脸庞,此刻被疼痛这么地变了形。
看着面前的贾楠,文杰反而冷静了。
他咬着后槽牙,狠狠道:“你耍我是吧,你就想激怒我对吧!你怎么可能杀了我父亲?我父亲在我5岁那年就死了。”
贾楠摸了摸鼻子,看着袖口斑斑血迹,有朝地上吐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
他神情淡漠,根本不屑于回答文杰。
问我,我问谁去,我特么知道怎么回事吗?
文杰上前一步把坐在地上的贾楠揪起来:“说,到底是不是我父亲!你倒是说啊!你信不信杀了你!”
贾楠又是一阵冷笑,看着文杰受折磨,真是酷毙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钥匙扣,把钥匙环套在手指头上,在文杰眼前晃荡着:“文杰,你再打我,我就按下这个,咱们两个同归于尽!”
文杰看着面前晃动着的钥匙扣,在金属制成的塔扣上有一个亮晶晶地突起。
贾楠把钥匙扣握在手上,随时准备按下出发引爆装置。
“要死你去死!”文杰挥掌劈在贾楠握着钥匙扣地那只手臂上。
只听咔嚓一声,贾楠的手臂仿佛突然失灵一样,定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维持了三秒钟不到,从被被击中的部位开始不听使唤,先是前臂而后是手腕,手掌,手指头……
贾楠想拼命地握住手上的钥匙扣,却丝毫用不上力气,手好像不是他的一样,瘫软无力。
“啪!”钥匙扣掉落在地。
文杰俯身一个扫荡腿,钥匙扣被踢飞了。
贾楠缓缓坐在地板上,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受伤的胳膊,看也不看文杰,说到:
“文杰,上次你说你懂没有父亲的童年是什么样子……”
贾楠声音嘶哑,好似透着无尽地疲惫,他继续说道:“其实,你不懂……你的父亲从来没有离开你,他一直陪伴在你的身旁。人可能不在,可是那份爱一直都在。”
说着说着他垂下了眼眸,一滴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滚落。
贾楠上手抹了一把,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上潮湿温热的液体出神。
他落泪了!
他竟然落泪了!
他都特么搞不懂自己为何会落泪!
“你父亲叫文天毅,他亲口说,子债父偿,让我放过你……”
“不……你别说了!贾楠,你怎么可以……你有什么冲我来啊!你怎么可以杀死无辜的人!你竟然杀死我的父亲!
我父亲……我父亲……
我父亲的尸体呢?
贾楠……我特么问你,我父亲的尸体呢?“
文杰眼泪狂飙,他扑向贾楠,拼命地推搡着贾楠,冲他大吼大叫。
涕泪满襟,哀伤满怀。
文杰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地力气,扑通一声,他长跪地上,捂面痛哭:
他父亲竟然是为了救他而死
父亲甚至都不清楚贾楠为何要杀他,就毅然地选择为他抵挡一切。
是他该死,他才是害死父亲的罪魁祸首!
……
太阳从高悬头顶,到西坠天边,文杰和贾楠谁也不在说话。
各自感伤,各自哀叹。
还是文杰率先说话的,他转头看着贾楠,眼眸中重新燃气了希望,说话的语气也不再沉闷:“贾楠,我父亲文天毅的尸体,没有在我的公寓……你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
贾楠躺在地板上,仰脸盯着吊顶的雕花看了一下午,早已麻木。
他思维还有些迟钝,听了文杰的问话,也没过脑子直接来了句:“消失了。”
文杰腾地蹦了起来,眼眸中精光乍现,“消失了?”
贾楠淡漠地瞥了文杰一眼:“嗯,我捡起地上的绳子,刚系上绳扣,他的尸体就消失了,就跟没存在过一样。”
消失了,消失了,怎么消失的呢?
难道父亲也有系统?
可是上次系统的载体名录上,似乎没看到父亲的名字啊。
文杰的脑子里飞速运转着,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房间里转着圈圈。
父亲消失了……也就是说父亲退出了系统。
之后父亲就会回到他所在的现实世界,也就是他五岁那一年。
警察发现了父亲的尸体,让家属指认,他看到了父亲手腕处的蝴蝶绳扣。
也……就是说
这一切,
冥冥中,早已注定???
第147章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五岁那一年父亲被谋杀,凶手是贾楠!
贾楠是为贾松复仇,
这一切源自他在系统任务中杀掉了贾松,
蝴蝶绳扣也是他在系统中带出来的那根!
文杰不动声色地靠近贾楠,在贾楠出其不意地时候,勾拳就给贾楠来了一下。
“你干嘛又打我?”贾楠捂着半边脸,郁闷地质问。
“蝴蝶绳扣原来是你系上去的……打你,打的就是你!”
文杰说着朝贾楠这半边脸又来了一下子。
好了,两边对称了,贾楠两边脸跟发面馒头一样,肿了起来。
看着颜值在线的贾楠,脸肿成了猪头三,文杰的怒意渐渐消了。
他忍住笑意,注视着贾楠,话锋一转缓缓道:“贾楠,有个事情,我觉得你能帮忙。”
“呜……昂……”
贾楠看也不看文杰,绷着那张猪头脸嘟囔着。
“你说什么?“文杰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
“啊……撒……呜……昂”
哦,文杰听懂了,贾楠是在说,不帮,他不帮!
“不帮我就一直打你!”文杰说着朝拳头上哈了口气。
贾楠苦笑着摇摇头,摸出手机,大舌头地说到:“偶……啊……吖……吖……嘤!”
文杰琢磨了一瞬,哦,贾楠是说,他要打110。
文杰起身一飞脚过去,手机脱手而出,摔在了对面墙上。
手机“啪唧”落地。
屏幕一黑。
估计是坏了。
贾楠一副生无可恋地表情,捧着自己的胖脸,本来眼睛生的又大又好看的,被胖脸挤成了一条缝。
文杰凑近才看清楚,贾楠这是睁着眼睛呢。
“你那个黑白罗盘呢?就是跟好奇害死猫聊天的时候……”
贾楠本来一条缝的眼眸,努力睁大,露出鄙夷地神色,一副:说什么鬼话呢?不懂!
哦,文杰一拍脑袋,白梦瑶那条线随着王帆的人生改写而改变了。
“就是说,你现在还擅长催眠干预潜意识的吧!“文杰眼眸微缩,在贾楠脸上的一道缝中寻找到他的小眼神,与他对视着。
讲真,此刻文杰所看到的贾楠,那是相当有喜感了。
就好像唐伯虎点秋香里,秋香中了面目全非脚之后的即视感一般。
而文杰还要跟他对视,文杰能始终保持严肃,当真不容易。
贾楠听到这话,眼睛从那条缝里睁大了一圈。
文杰怎么知道他在研究这些,话说上一次谋杀杨珊珊,就全是靠着迷幻药和对潜意识地干预,才让文杰产生了错觉。
那晚叶文茜家根本没有人,叶文茜的神秘男友有钱有势,为瞒天过海,掩人耳目,他一次性在那小区买了两套房子。
有时候出差或者开会晚了,就直接住在锦江国际那边。
一来二去他再去那个小区,谁也不会怀疑是去偷情。
安迪的一个姐们在售楼处做售楼小姐,那个小妮子销售做的相当到家,成功地给她和安迪争取到了员工折扣价,总房款8折。
安迪动心了想选一套,而那个小区最好的户型就是叶文茜所挑的那一套。所以安迪直接买下了叶文茜家楼下那套。
交房之后,安迪就发现叶文茜很少回家住,却时而能在小区里看到她,这才撞破了她跟神秘男友偷情的秘密。
当晚,他们绑架了杨珊珊,直接关在了叶文茜家中。
盘算着杀人嫁祸,转移视线,同时利用杨珊珊的身份向文杰投毒的目的。
未曾想,文杰就那样出现了叶文茜家中。
太特么诡异了好不好。
他们在房间里偷偷观察,发现文杰也很懵,神志不清的样子。
贾楠朝安迪使了个颜色,安迪悄悄点燃了一包卡美粉。
这东西燃烧起来之后,无色无味,却足够扰乱人的心智,内心中越是有紧张,担忧,害怕的事情,越是冒出来让恐吓你,威吓你。
他们也不清楚文杰看到了什么,贾楠和安迪只是站在门口,文杰就傻楞楞地看着他们,跟他们自说自话,而后夺门而出。
贾楠跟安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眸中捕捉到了欣喜。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进屋解决了杨珊删,直接返回楼下蛰伏。
安迪则早晨如常地换上健身服,绕着小区跑步,就跟平时晨练一样。
所以,在叶文茜家电梯间和单元门口,特定的时间段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贾楠收起杂乱的思绪,透过一道缝看向文杰。
文杰是怎么知道他会这些旁门左道的呢?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贾楠肿着脸,摆出一副高冷的模样。
事实证明,高冷真的跟颜值相关,贾楠之前就算不用刻意做什么,就给人高冷男神的感觉。
肿成猪头之后,再摆出一副掀起人的模样,只会让人觉得那是丑人多作怪。
文杰微微一笑,欣慰些了。
至少这会儿贾楠口齿伶俐了很多,不用再去猜他都说了什么。
“贾楠,你不要摆出一副欠扁的样子,你这个样子我会忍不住揍你的。”文杰哈了哈拳头,沉吟着语重心长地说到:“你还要不要救你哥哥贾松了?”
说到贾松的时候,贾楠的眼眸明显脸亮了一瞬。
然后更加鄙夷和不屑一顾的神色出现在他猪头脸上,嘴角一歪,眼睛瞥向了别处。
靠!这特么是不信我!
贾楠的那副表情,让文杰很抓狂。
可又不能多说什么,他要留着命救自己的父亲呢。
得到这个系统时,他心心念念地就是有朝一日,找到杀害父亲的凶手,想办法修正其人生轨迹。
为了这一天,他几次涉险,甚至还被系统kill了一次。
从得到系统的那一天,从看到被赵小龙系上蝴蝶绳扣的杨珊珊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父亲,系统,蝴蝶绳扣存在这诡秘而微妙地联系。
文杰内心从没有如此笃定过,他一步步走向贾楠,盯着他细米眼睛,沉缓却不容置疑地说到:
“还记得我第一次踏入这间屋子,你站在我的身后问我的话吗?你问我: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你十几年前与现在看起来毫无区别,似乎那是昨天的事!’”
第148章
这句话彻底勾起了贾楠一直以来的疑惑。
文杰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对于这一点,贾楠深信不疑。
所以贾楠仰起头,眼眸中泛起热切的期待。
他在等着文杰揭晓答案。
文杰按下心中忐忑的情绪,那些彷徨不定,在对上贾楠的双眸时烟消云散:“我的父亲在我5岁的时候,被你谋杀。而我也是在几天前,杀死了你的哥哥贾松……”
所以你儿时看到的我,与你今天看到并无二致。
事实上,你因为对目睹贾送被杀,犯下了连环杀人案,被谋杀的均是与我外形酷似的年轻男子……对于这些,你可能……”
文杰的话,字字句句捶打着贾楠的心,他的表情也从初闻时的震惊,很快变得惊愕不已,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发出难以置信地感叹:“你……你怎么连我做的梦都知道!”
贾楠最近三年总是做梦,梦到各种各样的年轻男子被杀,梦境中的残存不全的画面和毫无逻辑的片段,让他无法将一个个事件串联完整。
可是即使在梦中,他也接收到了强烈的暗示:那些男孩子都是被他所杀。
一个个午夜,他从梦魇中惊醒,冷汗浸透了衣衫,整个人也被罪恶感包裹着。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还是那么好看,仿若能够翩然地在钢琴前跳舞,一串串美妙地音符就会流淌而出。
可是,他分明感受到了那是变奏地声讨,是那些被剥夺生命的身躯在哭诉。
他,怎么会杀死那些毫无关联的人?
定格在贾楠脸上的惊悚表情,一丝不落地收入文杰眼底。
这是他未曾预料的,之所以说着说着顿住了,因为他对于人生轨迹修正后的贾楠,这些事是否存有印象,是没有丝毫把握的。
贾楠毕竟不是他,更大的可能是贾楠对那些毫无概念。
面露鄙夷和不屑,甚至骂一句:你有病吧。
都是有可能的事。
文杰咂摸着贾楠的话:梦。
梦是潜意识的投射,也就是说,系统修正后潜意识是可能保留有印象的。
上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是杨珊删。
杨珊珊退出系统之后,记得他,总是梦到他。
那次系统出现了bug
贾楠能够存有潜意识,会不会也是系统bug?
谁又带出了系统内的实物吗?
会是什么东西呢?
想到这里,文杰下意识地四下环顾着……
“你找什么呢?“贾楠自听完文杰的话,就一直在悉心观察着文杰。
他对文杰越来越有兴趣了,文杰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仿佛有魔力一样,抓住了他的心。
文杰跟他说,他懂没有父亲的童年……那是几天前的事,当时他并没有杀文天毅。
而文杰却在五岁却经历了丧父之痛。
独自熬过了整个没有父亲庇护的童年,直至成年。
他杀死的文天毅,确实只有三十几岁,也就是说他杀死了19年前的文天毅。
这就发生在几天前。
这……贾楠抓了抓脑袋,这太复杂也太难以理解了。
但这确确实实发生了。
那么他也相信文杰说的那部分是真的:文杰杀死贾松,也发生在前段时间,自己儿时看到的文杰,就是前段时间的文杰。
可能都不会超过一个月。
贾楠思虑良苦,红肿的脸上呈现出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城府,末了他仿佛抓住了事件的重点,眼眸中希翼点点,仿若浸润了星光。
“文杰,你有办法救贾松!你一定有办法!”
果然是聪明人,文杰的掠过贾楠燃起的光芒眼眸,脸上浮现赞赏之情。
文杰盯着贾楠看了一瞬,有点迫不及待地开启了系统。
【系统启动】
【请选择补丁类型:……】
【重塑型】
文杰也没功夫细看,只想快点跳过这些系统片头广告一样的固定格式。
〖很快文杰的眼前出现了系统画面:仿古地吊灯,玫红色的沙发,茶几上放着磨砂玻璃杯……〗
靠!回到了杨珊删被杀现场了。
叶文茜家中被谋杀的女子,身份确认为杨珊珊。却因为证据不足,无法与文杰投毒案做并案处理,对于文杰的嫌疑,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所以还在调查中……
贾楠眼看着文杰坐在地上,入定了一般。
目视前方,却并没有在看他,视线仿佛是掠过他,在另外的一个时空聚焦了。
他不敢打扰,缄默地旁观着。
〖画面中的文杰,快速地拿起茶几上的磨砂玻璃杯,找了块毛巾缠住手,开门从步行梯直接上到楼上。
紧跟着听到楼下的电梯“叮”地响了,是警察到了叶文茜家了。
这里不宜久留,警察很快就会对这里展开搜寻的……
电梯里有摄像头,该躲到哪里去呢?〗
现实中的文杰看了一眼贾楠,突然开口问:“贾楠,你对杨珊珊动手之后,你躲哪里了?”
贾楠闻言,怔住了,内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回答文杰。
说了岂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杀死杨珊珊的事了?
“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文杰听着楼下叶文茜家喧哗声,敲门声渐次响起,警察似乎开始排查了。
被文杰催急了,贾楠两眼一闭喃喃道:“1702,敲门时连续敲五声,四声,三声。”
文杰快速地顺着步行梯跑下楼,开门滑入1702室的防火门。
沉重地防火门一关,声控灯也跟着一黑。
文杰深吸一口气,屈指开始有节奏地敲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眼见没有动静,他压制住胸膛激烈的心跳,凝神听着楼上警察的动静。
这会儿又在敲门了,显然警察在一家一家的询问情况。
现实中的文杰,瞥了一眼贾楠,急切地问:“没有人开门该怎么办?”
“继续敲,还是那个规律。”贾楠眼眸略转,想了想补了一句:“你通过对讲电话喊无脸男。”
靠,有对讲电话,还让我在那敲门。
敲门多容易引起警察的注意啊,文杰内心腹诽不已。
按下对讲电话之后,很快电话接通了,文杰对着听筒沉声道:“无脸男,开门!”
第149章 请便!
安迪看着对讲视频中门口的男子看了一瞬。
转头问房间里的贾楠:“要不要开门!”
贾楠正在把卡美粉往小瓶子里装,备着晚上动手的时候用。
听到安迪的问话,疑惑地抬起头,缓缓道:“听着敲门声是自己人吧”
“我也以为是自己人,可不是。“安迪面露疑惑,眼眸轻佻,疑惑不解道:”不是自己人,怎么知道我的绰号呢?”
“楼上的事情,警察肯定要挨家问问,不开门显得有鬼……”贾楠琢磨着说到。
安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她眼波闪动,很机警地朝贾楠手上的瓶子瞄去。
贾楠淡淡一笑,进了卧室。
“好了,开门吧!”
听到卧室里贾楠的声音,安迪扯了扯身上的睡衣,抓乱了头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文杰从门外直接撞进来,一手攀上安迪的嘴唇,紧紧捂住,转身的同时臂弯收紧,把安迪死死控制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翻转关门。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文杰凑近安迪耳畔,低声道:“贾楠让我来的……”
安迪清亮地大眼睛,扑扇扑扇,浓密的睫毛仿佛两把刷子,在上下撩拨。
此刻,她无辜的眼神瞟向卧室虚掩着的门。
文杰懂了,贾楠在卧室里。
他担心松手安迪会大呼叫,索性就这样挟持着安迪,挪到卧室门口。
抬脚轻轻踢开门,卧室里空调开的很足,空气泛着丝丝凉意扑面而来。
紧跟着映入眼帘地是,贾楠身上罩了一件睡衣,慵懒地躺在床上,身上斜斜地搭着被子。
像极了清晨,懒床的人。
“贾楠,你起来,一会儿警察就要来排查了,你这个杀人凶手不想我当着警察的面揭发你,就抓紧起来。”
“文杰,你怎么来了?”
贾楠把手伸进睡衣兜里,那里放着装卡美粉的小瓶子。
现实中的文杰,表情复杂地看向坐在地板上,腮帮子还肿胀的贾楠,嘴角荡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
“快点吧!警察马上来了,别说没用的了!“文杰催促着。
安迪的嘴巴被堵住了,只好呜呜呜地指了指卧室的床底下。
看着文杰阴郁地表情,估计在不配合,他要对安迪动手了。
贾楠不情愿地翻身下床,嫌弃地朝床底下看了看,偷偷把床头的打火机顺进了睡衣兜里。
心里暗自盘算,在床底下点燃这瓶卡美粉。
待文杰陷入幻境的时候,直接动手,连晚上的乔装打扮,伺机下毒都省了!
呵呵……还真是自己来送死啊!
凌晨文杰突然出现在叶文茜家中,撞上正在行凶的他们。
他这是主动在犯罪现场留下指纹,不用嫁祸,直接背锅。
现在又不用他们去寻仇,自己送上门来……
文杰还真是个贴心贴肺的仇家,死后一定给文杰立个碑。
这些做梦都不曾梦到过的巧合,就那样发生在眼前,贾楠怎么还会嫌弃床底下脏呢。
很配合地藏在了床底下。
文杰压低声音在安迪耳边道:“别耍花招,不然的话,你就等着给贾楠收尸吧。”
安迪轻蔑地看了赤手空拳的文杰一眼。
这倒是提醒了文杰,他缓缓道:“去,帮我拿把刀去。”
安迪狠狠瞪了文杰一眼,啐了一口唾沫:“呸!无耻!”
文杰才不理会她,挟持着她来到厨房,环顾一圈施施然道:“菜刀太大,一会儿警察进来了容易发现,你家水果刀放哪里了?”
安迪翻着白眼,不理文杰。
“你们刚刚杀了个人,尸体躺在楼上呢,警察很快下来问话。”文杰微微一笑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耍大小姐脾气?”
安迪怒了,紧紧抿着嘴巴,眼睛瞟向门口。
意思很明显,一会儿警察来敲门了,我看你还敢一直这样挟持着我?
文杰循着着安迪的目光望过去,随即哈哈一笑,松开了安迪:“你看,你直接说水果刀在餐桌上不就完了。浪费这么多时间。”
安迪愤愤地揉捏着刚刚被钳住的手腕,啪唧吧唧把拖鞋跺地直响。
文杰才不理安迪的小情绪呢,他三两下脱了外套,直接光着膀子了。
“你……你要干嘛?”安迪低头看了看自己敞着领口的睡衣,身手按住白花花地凶口。
“睡觉啊,不然干嘛?”文杰大咧咧道,他脱了鞋子,放在鞋架上。
转身朝卧室走去,快到门口,他收住脚步,侧过头望向安迪的方向道:“我叫文杰,我想你应该知道,别一会儿警察问起,你不知道跟自己睡觉的男人叫什么。还有啊……”他从兜里掏出那个磨砂玻璃杯和一小块手巾。用小方巾擦了擦玻璃杯,然后把被子摔在地上。
砰,杯子摔的稀碎。
“扫了”
说完,文杰转身回到卧室,看着床底下光秃秃,他俯身冲着床底下的贾楠道:“把拖鞋扔出来……,我把你外套扔柜子里,你没意见吧?”
“文杰,你等着!”贾楠闷声道。
“很好!”
文杰脱了长裤,身上只剩下一条平角裤,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
穿来敲门声后,安迪又整理了一下睡衣,抓了抓头发。
发觉自己又重复这些动作,她抓狂地朝卧室挥动了一下手臂,恨不得手撕了文杰。
“您好,我是东区的警官,我姓张。“
门口的警察亮出了警官证。
安迪揉了揉惺忪地睡眼,朦胧地朝面前地警官证看了一眼:“警……”
哈欠,哈欠,安迪连连打了两个哈欠,慵懒道:“警官好,有……有事吗?”
“楼上刚刚发现一位女子被害,例行走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安迪本来迷离地双眼,再听到有女子被害的时候,猛地睁大,露出惊恐的神色,她抓紧警察地胳膊,惊恐万分地喊道:“文杰,文杰,你快过来,警察说死人了啊!“
文杰听到了安迪的尖叫,内心里抹捉狭地笑着,脸上也是万分惊愕之色。
只见他,裤子塞进去一直腿,另一只还赤裸着,踩着裤脚,提溜着裤腰就跑了出来……
头发乱糟糟像个鸡窝,哈欠连连却惊魂未定一般:“怎么了,怎么了,谁死了?“
一出来,就把安迪揽入怀中:“宝贝不怕,没事,有我呢,有……有警察呢!”
转而凑近警察,惴惴道:“呃……警察同志,我们这里还安不安全啊,你们多派些人过来吧!“
张警官不屑地目光在文杰和安迪身上来回游曳着,没理会文杰的问话,径直走了进来:“我可以四处看看吗?“
“哦,请便请便!“文杰慑懦道。
第150章
张警官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走到卧室的时候,看到室内光线幽暗,衣服散乱地扔在地板上……
丝袜,长裙,以及……女式的内衣,活色生香将暧昧铺了一地!
张警官略尴尬地收回了目光,一转身就撞上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
文杰一手把安迪揽入怀里,手还颇不老实地在女人的腰间游走。
“咳咳……”张警官不得不咳嗽两声,提醒两个人举止要注意一点。
提醒起了作用,文杰蛇一样灵活滑行的手,猛地顿住了。
文杰装作六神无主状,担忧地说:
“警官,警官,那个……可不可以派警力保护我们啊……你看我们跟楼上离那么近,真要是遇到个变态杀人狂,可怎么办啊,万一凶手没离开怎么办?”
张警官很有耐心地听文杰巴拉巴拉说了堆。
末了,拿出问询笔录,来你们把晚上的情况写下来,回忆一下有没有遇到可疑的人,把从昨晚到现在做什么了,跟谁在一起写清楚,在落款处签好名字。”
张警官说着朝笔录的下方签名位置指了指。
文杰心下一沉,忘了提前跟安迪对口供了。
这要是写出了差池,可就不好解释了啊。他挠挠头,打着哈哈道:
“我们啊……我们昨晚下班回来的,七八点吃的晚饭,十点多睡觉了,然后就是……”
文杰看了一眼客厅的石英钟,”然后就是凌晨五点一刻吧,您来敲门说楼上出事了。”文杰说完揉揉安迪的头发,柔声道:“亲爱的,看我落下什么了没有啊?”
安迪低头装作认真思索状,几秒后,抬起粉嘟嘟地小脸道:“好像也没什么了啊,昨天挺平常的啊。”
安迪说着接过张警官递过来的纸,拉着文杰在餐桌上坐了下来。文杰慌忙道:我擦一下桌子。
一溜小跑地去了厨房,拿出一块抹布,在餐桌上快速擦了几下。
张警官望着文杰和安迪,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餐桌上,刷刷刷地在纸上快速地写着。
他看似不经意地朝厨房瞥了一眼,问道:“昨晚吃了什么,谁做的饭?吃了饭之后干嘛了分别写上。”
文杰暗暗瞥了安迪一眼,闷头在自己的纸上专心作答。
很快两人都写完了,把笔录交给张警官。
他大略扫了眼,抬头冲他们笑笑:“感谢你们的配合,这几天楼上有人看守着,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想起什么了即使联系我们。”
张警官一一跟他们握手后,转身关上了门。
在房门关上的瞬间,文杰和安迪触电一样弹开了,仿佛刚刚亲密无间地不是他们俩似的。
安迪眨巴着乌亮的眼眸,朝房门望去,紧紧关上的房门在昭示着警官确定离开了。
她脸上涌起嘲讽地笑意,不屑地“哼”了一声。
文杰脸上粘腻猥亵表情早已消失不见,他朝卧室走去,低头冲着床底下缓缓道:“贾楠,你可以出来了”
床底下的贾楠听到警察离去的关门声,悄无声息地掏出了卡美粉,正准备点燃。
看着跳动的火苗缓缓靠近卡美粉,他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他没有带解药,这也就意味着他和安迪也会受到致幻药物的作用。
他正在考虑怎么告诉安迪捂住口鼻,尽量少吸入燃烧的卡美粉。
听到文杰喊他,按着火机的手措不及防地抖了一下。
他不耐烦地收了火机,收起了卡美粉,蹙着眉头爬了出去。
安迪不知何时站在了文杰身后,她双手抱臂胸前,嘴角噙着似有似无地笑,优哉游哉地问:“文杰,张警官最后那个问题,你怎么回答的?”
文杰略思索,明白安迪问的是关于昨晚吃了什么的那一系列问题。
他淡淡道:“放心吧,那会儿去厨房我留心看了。不会穿帮的。”
安迪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梢,“那谁做的饭呢?”
“你做的,你睡衣上还有油烟味道呢。”
说话间,贾楠爬了出来,他盯着文杰的拖鞋看了一瞬,转而看看自己光着的脚,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文杰见贾楠出来了,就不再理会安迪。
他走过去,在贾楠肩膀上拍了一下,沉缓地说:“贾楠,贾松那件事发生在2007年6月15日。你把这个时间重复一遍。”
贾楠冷冷注视着文杰,神色复杂,有警惕,有怀疑,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他望向文杰,只见文杰神情严肃,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可是,他刚刚那话,不是在拿人开涮是什么?
重复一遍?
用重复吗?
那天的一切,蛰伏在头脑里,伺机折磨他,鞭笞他,让他万分痛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有,文杰,三年前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想问,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十二年前看到你,跟今天看到你,几乎……”
文杰木然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又来了。
差点忘了,人生轨迹修正之后,除了那天晚上见了贾楠一面两人就再没见过,所以这个问题贾楠一直没机会问。
可是,我特么都听过千百遍了好不好。
安迪见贾楠犹豫不决,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道:
“我看这个文杰,脑子有病,咱们要不然直接动手吧。”
贾楠眯起眼眸,视线一直停留在文杰身上,听了安迪的话,他只是嗯了一声。
“文杰,我重复那个时间,会发生什么?”贾楠的声音清冷,带着寒意。
会发生什么?
贾楠杀了杨珊珊,那这次任务的目标单体就是贾楠。所以贾楠重复这个日期,就可以返回到这个时空点,对人生关键事件进行修正。
但是这些,在保密原则下文杰无法与贾楠明说。
他纠结于该如何跟贾楠解释的功夫,却听安迪喃喃自语道:“2007年6月15日。”
文杰扭头看了安迪一眼:“你重复没有用!你看什么变化都没发生。我还是站在这里。”
正说着,文杰眼前的系统画面一闪
【时空设定:2007年6月15日】
文杰愣愣地看了安迪一眼,眼中渐渐溢满了愤怒。
在系统画面还没有切换时,他逼近安迪,咬着切齿地吼道:“安迪,是你杀了杨珊珊对吗?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杀死杨珊珊?”
安迪依旧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他,嘴巴紧闭,根本没有开口讲话的意思。
文杰还想问什么,可是系统画面倏地切换了。
〖文杰出现在一个店铺里,而对面桌子坐着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妈妈端着奶茶和汉堡走了过来。
“来安安吃这个,妈妈给你点了最爱吃的巧克力慕斯冰淇淋球”女人笑吟吟地把盛放冰淇淋的盒子放在桌上。
文杰没什么心情继续看了,这个安安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这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最为平常的一天而已。
这跟自己父亲,跟贾松,跟贾楠能扯上什么关系?〗
贾楠别墅里的文杰,有点分神了,他看着贾楠从冰箱里取出冰来敷脸。
可是脸还是很肿。
他凑过去问道:“那个无脸男,你对她了解多少?她儿时经历过什么重大的事件吗?”
贾楠用毛巾裹着冰袋,从左半边脸上挪到右边脸上,声音懒散的说:“知道,知道也不想告诉你,你能不能别八卦了?我等着你救贾松呢……”
他不满地白了文杰一眼,把后面的半句话吞了回去。
“靠,你当我不想啊!那天是安迪杀了杨珊珊!”
一提到杀杨珊珊这个事情,文杰就不蛋定了,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贾楠把冰敷袋子又换了一块冰,重新换回左边脸上,无精打采地说道:“我当然知道,当时我在场,你喊什么喊!”
文杰一听更戳火了,他上去一个勾拳打飞了贾楠的冰敷袋子。
贾楠冷冷地注视着他:“刚敷了脸,好不容易肿下去点了,怎么,你还要打我是吗……你再打我,我就报警了!”
你特么还报警!真是笑话,这个贾楠和安迪联手杀了杨珊珊,现在还敢跟我提报警!
“你报啊!我正好跟警察揭发你们杀人的事实!”文杰斜楞着眼睛看贾楠,怒不可遏。
“一面之词!别忘了你是案件唯一的嫌疑人,你说什么,谁会信啊!”
贾楠缓缓起身,揉着自己的胳膊,重新到冰箱里拿了两个冰袋。
文杰眼眸略转,哈哈一笑说到:
“很快我就没有嫌疑了!那个磨砂玻璃杯已经被我毁了。”
文杰这边忙着跟贾楠唇枪舌战呢,忘了系统界面里安迪那边的进展。
等反应过来了,只见店铺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人呢?
顺着橱窗望出去,街上围拢了一大群人。
遭了!出事了!
文杰从桌边起身,跑两步冲了出去。
“妈妈,妈妈!”小女孩凄惨地喊叫响彻耳畔。
听的人心酸。
只见刚刚还温柔地给安安点餐的女子,已经横卧在一辆商务车底下。
车轮压住了她的半个身子,鄢红地血在身下蜿蜒汇集,在板油马路上是那样触目惊心。
安安趴在妈妈身上,哭喊着让妈妈醒过来,可是这么重的伤势,女子早已昏迷不醒。
惊吓连带着悲伤,安安哭成了泪人。
好心地路人报了警,也叫了120救护车,一位女子抱起安安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道:“你妈妈受伤了,马上会有医生来救她,答应阿姨别哭了,好吗?”
第151章 请他吃了
甜品店里奶香四溢,大街上充斥着颇有年代感的曲目。
文杰看着路上女孩子穿着清凉,不乏连体裤,吊带裙之类在十几年后的今天也够潮够炫的时尚单品,不免讶异起来。
这是哪里?
这跟上次完全不同啊,上次回到2007年,面对这乡间泥土芬芳地小路,不自觉地回忆起儿时背着书包上学的情形。
而这一次,随着文杰出了甜品店,街上人们叽里呱啦地方言灌进耳朵里,周身被温暖潮湿的空气包围,夹杂着咸湿味道地海风拂面而来。
这是……这是沿海城市!
文杰冲着身边一位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微笑道:“小妹妹,这是哪里啊?”
女孩子眨巴着眼睛,打量起文杰来,眼神中有抑制不住地好奇。
这让文杰也纳闷地低头看了看:白衬衫是出院时新换的,他是听说贾楠今天有期转缓刑了,特意申请提前出院,到贾楠家静候。
所以衣服,裤子,鞋子都崭新而平整,没有那种风尘仆仆的意味啊。
人的话,文杰摸摸自己早晨刚刮过的胡子,人也端端正正,清清爽爽,不会给人历经沧桑,有故事的感觉啊。
那这个女孩子在好奇什么呢?
文杰这一低头自忖,女孩子咯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宛如清风拂过风铃,清脆动听。
“啊哥,哪夷任(哪里人)?“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文杰微笑注视着小女孩一瞬,有点尴尬地收敛了笑容:“你……你说什么?”
他算是明白了,小女孩好奇的不是他的样貌,穿着,而是他的口音。
听了文杰的问话,小女孩又是咯咯咯一阵笑,用小手拍拍胸口,渐渐平息了笑意,慢悠悠地重复着:“哥……哥,你……是……哪……夷……人?”
懂了,是问他是哪里人。
“M市,一座北方城市啊,听你的口音,这是闽南?”文杰也没怎么出差,对于南方城市了解太少了,他搓搓手,憨憨地笑了。
“N市,珠江三角洲沿线。”小女孩怕文杰听不懂,说的很慢,说完抿嘴一笑。
女孩子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眼睛下方还有一对可爱的笑窝,蛮可爱的。
“哦,谢谢你,小妹妹。”
N市,文杰的脑海里浮现出雄鸡地图来。
炎炎夏日,这座沿海城市用如火的热情迎接着文杰,艳阳温暖了湿润的空气,文杰的周身逐渐升温。
还十点不到呢,体感温度就有三十多度,加上潮湿闷热,文杰身上渗出细密的汗。
而头顶上,大太阳还在一寸寸地往头顶爬。
文杰缩回甜品店,躲进室内的冷气里,顿时觉得一阵清爽。
他来到吧台,点了一款刚刚小安迪的那一款巧克力慕斯冰激凌球。
“26元”店家麻利地用长柄钢勺子,舀出冰激淋,轻轻扣在黑色蛋托上。
卷了一张印有logo的纸巾,寄给文杰,顺便报了价。
文杰默默接过来,心里嘀咕着,还真是够贵的。
安迪的妈妈总是带她来吃这里的巧克力慕斯,看来家境不错。
他掏出手机,点击微信准备扫码。
可是微信点不开,他看了看手机上的4G标识消失了,显示没有网络。
2007年的N市,移动网络还没有覆盖吗?
哦,不是移动网络没有覆盖,而是他的手机卡没有办里漫游,他的手机卡又不是神州行,在2007年动感地带还是有区域限制的。
“先……生,这里只能现金支付?“店家看了文杰的一系列神操作,提醒到。
现金?
文杰心下一凉,带……带现金了吗?
他没抱什么希望地把手伸进衣服口袋,果然,兜比脸还干净。
他尴尬地要把那个巧克力球递给商家,眼眸一垂,无奈道:“出门着急,没带钱。要不然先不要了……”
商家看看文杰,有看看慢慢开始化掉的巧克力慕斯冰激淋,一脸地不可思议。
这东西还能退?
闻所未闻!
正在尴尬之际,身后穿来了说话声音,是一个男人熟悉地声线。
“来一个巧克力慕斯冰激淋球,哦,两个!”
太好了,文杰转过身手上还端着那个冰激淋球,想着把自己手里的冰激淋转让给对方。
这一回头,就撞上了一副熟悉的脸。
身材高挑,穿着一件质地考究地衬衫,扣子上带着统一的压印logo,剪裁得体地浅灰色西裤将整个人衬托温文尔雅,他正抬手指着冰柜里,巧克力冰激淋的圆桶。
文杰这一回头,两个人的目光隔空相撞。
他倒抽一口凉气,嘴唇微微张着,喉咙滚动了一下,卡在嗓子里三个字没说出口。
这三个字便是:文天毅!
站在文杰身后的是贾林,文杰觉得熟悉,是因为十二年前的贾林看上去与贾楠实在是太像了。
而贾林看到文杰的瞬间,误以为是撞上鬼了。
这么看这人都像是文天毅,可是文天毅已经死了啊,面前站着的大活人不可能是文天毅。
一时间除了文天毅,他又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跟文天毅这么像。
文天毅倒是有个儿子,可是2000年文天毅去世的时候,文杰还是五六岁的孩子,现在顶多十几岁。
也不可能是文杰。
那还不是撞见鬼了啊。
贾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文杰,愣怔着不知如何是好。
文杰的吃惊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
刚刚还对着小不点点的安迪,失望至极,觉得她不可能跟贾楠贾松的事情扯上关系。
很快就啪啪打脸了。
不过文杰这会儿,端着的冰激淋快要化出汤了,他一把举起冰激淋,冲着贾林道:“……先……先生,这个冰激淋让给你吧,巧克力慕斯冰激淋球。正是你点的口味。”
贾林惊的一批,脑子里幻想着文天毅跑过来掐住他脖子,逼着他交出私吞的财产。
结果却是递过来一个冰激淋球!
店家也帮趁着说了句话:“您好,是这样,这位先生要手机支付,目前我们店还没有设置这个业务,他又没有带现金。您看能不能……”
“哦!”贾林闻言,煞白的脸有了血色,心想,一个巧克力慕斯冰激淋球能有几个钱。
他大度地笑着摆摆手:”请他吃了!”
第152章 凶多吉少
“谢谢!“文杰略略地道了谢。
绕过贾林,在甜品店捡了一处靠橱窗的位子,还没坐稳就把冰激淋送到嘴里,舔了舔。
冰爽地巧克力味道在唇齿间融化了,大夏天的能够在店铺里吹着空调吃冷饮,这感觉真是爽啊!
而这会儿,显然还有更爽快地事情在眼前上演。
文杰看着付钱之后的贾林,一手端着一个巧克力冰激淋来到距离文杰不远处的桌子旁。
那张桌子边坐着一位女士,长发及腰,一字裙,白衬衣,丝袜,高跟鞋,这显然是通勤的打扮啊,这难道是贾林的同事?
文杰对贾林的情况知之甚少,仅仅是听贾楠提过,很早离家外出打工了。
至于贾林做什么工作,是完全不知道的,不过,从贾林这身行头判断,至少也是白领吧。
说不定是金领。
而女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多头,从贾林手里接过冰激淋的时候,两人目光交汇时,浓情蜜意地神色让人一眼望去,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不那么简单。
哼,贾林长久不回家,肯定是有原因的……
眼看着贾林的手搭在了身旁女子的椅子背上,亲密地低头交谈着什么,文杰讪讪地收回目光。
他有点郁闷。
盯丢了目标单体,还怎么投放补丁?
再说这个时间点,是不是对,他也抱怀疑态度。
他纠结于应该在这里盯贾林,还是应该出去找安迪,还是……赶到m市阻止贾松对赵小龙施暴。
因为举棋不定,嘴里的冰激淋球都不香了。
他透过橱窗看了看太阳,估计有上午十一点吧。
N市距离M市,大概两千公里,飞机的话两个小时。
赶到机场,安检,登机等等时间都算起来,估计现在出发的话能赶上赵小龙放学。
文杰点开携程,按半天没有反应。
哎!
携程1999年就在上海成立了,总不会是携程app的问题,还是移动网络的问题。
他烦躁地把往桌子上一摔,啪,一声脆响。
在空旷地甜品店,听上去那么真切。
贾林和他身旁的女孩子不免扭头看了过来,这一回头,文杰看清了女孩子样子。
别说,还真是个美女。
五官精致协调,眼眸清秀狭长,脸颊白皙透着点点粉红,仿佛初春绽放的樱花一样,娇秀而温婉。
文杰暗暗吃了一惊,这女子……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一时描述不上来,绝不是路上遇到美女的那种惊艳感觉。惊艳肯定是有的,但是不单单是惊艳感觉。
文杰压下心头的疑惑,出了甜品店。
整个人马上就想要被烤化了一样,他张开嘴巴沉重地喘息,粘腻的汗水又开始往出冒了。
拐过一个街角,熟悉的小花裙子又开始在面前旋转了。
小安迪,找你找的好苦。
当然,严格来说,也似乎挺容易就找到了。
文杰看到小安迪这会儿被一位男士抱在怀里,而身旁哪位安迪的妈妈,那位笑容亲切的女人,不见了。
被男子抱在怀里的小安迪,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难道是,拐卖儿童?
倒是听说人贩子都会挑漂亮的小孩子拐卖,据说是漂亮的小孩子容易卖出去。
小安迪足够漂亮了。
文杰快步跑上前去,顾不上温吞地空气带来透不过起来的闷热感觉,他直接拦在了男人面前。
“你别……”文杰刚要阻拦,在对上男人的脸时,秒怂。
这分明就是安迪的爸爸好不好,怀抱里的小安迪跟男人有着极为相似的面孔,都是大眼睛双眼皮,鼻子高且挺……
小安迪睡着时可爱的神情,甚至也有几分像抱着她的男人。
“对……对不起,认错人了。”
文杰尴尬地笑着解释到。
男人莫名其妙地看了文杰一眼,抱着小安迪上了听在路边的白色的雷克萨斯。
而车里探出了半刻脑袋,冲着男人不满意地嘟着嘴:“怎么还把孩子抱来了?”
“你到副驾驶来,孩子睡着了,让她躺后面睡会儿吧。”
女人抱臂胸前,不肯换地方,满眼愤恨地瞟向男人。
目光触及男人怀里的孩子时,眼神更是怨毒的很。
“快点!好了,你跟小孩子吃什么醋啊。”男人抱着孩子,直愣愣地杵在车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口气只好软了下来。
女人把高跟鞋跺得直响,摔摔打打地抓起手包,忸怩着绕过车子,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前,还不忘朝小安迪剜了一眼。
随后才气咻咻地上了车。
男人坐在驾驶位,启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加速,行驶到路口时眼看着要变灯了,而车子正处在十字路口的中央。
尴尬不尴尬吧!
这个时候,一般车子不会选择停在原地,停在原地意味这边红灯的时候,对向车道就是绿灯。
车子横在十字路口,几乎占了两个车道,这也就意味着让对向车道的车子四向车道并成两向车道,绕它而行。
挨骂不说,还很危险。稍微有个开车不注意地,绕不过去就会发生刮蹭,发生刮蹭他就是全责。
况且,交通法规不是也有“清空路口”原则啊,他这也不算闯红灯。
这样想着,他猛地加了一脚油,车子脱缰一般,疯狂地冲着马路对面冲过去。
紧跟着,就是“轰”地一声巨响。
两车相撞了。
是一辆对向车道的大货车,行驶到路口时正好变成绿灯,没有减速。
这个庞然大物直接把小车碾压在车轮下。
白色的雷克萨斯前半个车子都被压扁了,驾驶位的司机和副驾驶的妙龄女子都被碾压在机器碎片之中,血肉模糊。
出事了!出事了!
死人了!
十字路口被看热闹的人围的水泄不通,交通完全瘫痪了。
文杰呆呆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幕,心里暗骂:艹,怎么随便设定一天就能碰上这种事情!真是够晦气的了!
他快步穿过人群,朝开大货车的司机看了一眼,司机也吓傻了。
耷拉着脸,魂不守舍地坐在地上被交警揪着盘问呢。
文杰看着医护人员抬出来两个担架,担架上蒙着白布,看来,安迪的爸爸是凶多吉少了啊。
第153章 撕碎的童年
货车司机彻底蔫了,以至于交警反复问他,为什么看到路口有车还不刹车的时候,哆哆嗦嗦半天,才从嘴巴里吐出几个字:“有辆车。有……车……”
交警疑惑地朝十字路口上方悬挂的路网探头望去,按照探头的角度,应该是能拍下十字路口的全貌。
也就是说整个交通事故的全过程,会一帧不落地被摄像头拍下来。
交警是后赶到现场的,目前又看不到监控录像,所以还不如文杰看的清楚。
文杰刚刚就在离十字路口不远处,偏巧不巧地,所出的角度正好看到了大货车冲向十字路口的情形。
按照大货车满载货物的负重来推测,从看到安迪父亲的那辆车,头脑中反应过来去拉急刹车,它距离小车的距离也是不够制动的了。
猛打方向呢?
正如司机所说,它朝躲避的方向打方向盘就会撞上同侧行驶的一辆小轿车。
况且遇到突发情况,猛打方向盘是大忌,大货车很容易侧翻,庞大的身躯压在同侧的小轿车上。
这样大货车司机反而会有危险。
所以大货车司机选择了朝十字路口中那辆闯红灯的车辆撞上去,直接撞了上去。
交通事故发生时,大货车同侧的那辆小轿车司机目睹了近在咫尺的车祸。
他避开了车祸现场,驶离了十字路口。
从车祸发生到十字路口交通瘫痪,有那么几分钟的酝酿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两方向的车辆都因为十字路口正中间的车祸,而减速,继而停车。
十字路口俨然成了停车场,两个方向的车被迫停在马路中间,喇叭声,下车查看情况的,围观车祸的,什么情况都有。
位数不多的几辆车顺利通过了路口,其中就包含着与大货车同侧的车辆。
小安迪在车辆剧烈颠簸的时候从睡梦中醒来,当车辆发生一声巨响之时,她从排坐位被弹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所在的车子大半个车身扭曲变形,被碾压变形。
身体一阵剧痛,她小脸蛋呈现出极为痛苦的神色,“啊……啊……爸……爸”
蓝色的牌子,白色的英文和阿拉伯数字在眼前变得原来越远:“救……救命啊!”
她用力向前伸展着小胖手,有一阵剧痛袭来,小安迪晕死过去。
文杰摸了摸下巴,m市早晚高峰时一些刮蹭啊,追尾之类的车祸时有发生,但是当场把人碾扁,血流一地的车祸,啧啧……还真是让人倒抽凉气啊。
他看着小安迪被急救人员抱出来,小心翼翼放在担架上,送进救护车。
文杰舒了口气。
其实,他知道安迪没事,不但没事,几乎任何外表可见的伤疤都没留下来。
这不是嘛,安迪刚刚还跟他拼演技呢。
两人在警察面前配合的真是天衣无缝。
重来!)
文杰快速退出了系统。
推出系统之后的文杰,对上胖脸贾楠的目光。
贾楠认真看了看文杰的眼眸,淡淡道:“折腾了一通,进展如何?”
其实就算不问,贾楠也知道是没戏。
因为文杰看上去很沉默,他揉搓着脸颊,舔了舔嘴巴,粗声到:“来点水。”
贾楠看看文杰,目光又落在自己手上的手臂上……
意思是,咱俩谁是伤残人士?
让谁拿水呢?
“哎!当我没说“文杰一骨碌从地板上爬起来,朝榻榻米电脑桌的方向走去,那里有几瓶矿泉水。
文杰几乎是直接走过去的,实现也没扭头看看,也没问贾楠他家那里有水。
反正就是那样直接走过去拿起矿泉水,拧开往嘴里灌。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矿泉水?“贾楠奇怪地问到。
文杰这边咕咚咕咚喝的很过瘾,好像渴了很久的样子。
喝的正爽快呢,听到贾楠的问话,脑海中很快有了画面感:那是自己致使贾楠去榻榻米拿矿泉水,然后自己拿起金属台灯底座朝贾楠后脑勺砸去。
呵呵,那是知道贾楠在找自己寻仇,为了自保变相也为了保护贾楠的不得已之举。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两人显然在救贾松,救自己父亲的事情上达成了某种共识。
虽然这事情说起来挺扯,但是贾楠真的愿意相信他……这让事情变得简单多了。
没想到这一走神,一口水没咽好呛了。
咳咳咳,回应贾楠的是一串猛烈地咳嗽。
不想回答一个问题的时候,人们通常会选择转移话题,文杰也决定这样做,他擦了擦嘴巴上的水渍道:“
“安迪当初加入你们的团伙……”文杰顿了一下,他在琢磨这个事情怎么表述才不至于那么奇怪,他确实见过贾楠的三个同伙亮相,不……至少是四个。
那天在他家楼下与贾男埋伏他的男子,显然不是第二次与安迪一起行动的那两个男子中的任何一位,那也就是说,贾楠的同伙至少四人。
三男一女。
沉吟片刻,文杰继续说道:“安迪当初有跟你提到过一场车祸吗?“
贾楠本是随意地眯着眼眸,观察着文杰拿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下几口。
他琢磨着文杰会不会是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从窗口摸进来的时候,路过榻榻米电脑桌,看到了上面摆放着的矿泉水。
他这个人对于什么东西放在什么位置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电脑桌上放五瓶矿泉水,矿泉水摆在笔记本电脑的左侧,整齐的码放成一排,电脑摆放在电脑桌的正中间,无线鼠紧贴着电脑放在右手边的鼠标垫上……这些都是多年来不变的习惯。
文杰突然地抛出来一个问题,把他地思路打乱了。
他愣怔地看着文杰,想知道文杰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这是安迪内心深处隐秘的伤痛,相信安迪只对自己一个人说起过,经常跟安迪一起行动的阿超和权哥估计都不知道的。
当时安迪说起的时候,整个人笼罩在阴郁之中,声音沙哑透着浓重地痛楚和悲伤。
时隔多年,
再次提及,
车祸惨烈的场面似乎越过时空,把安迪按在地上狠狠摩擦,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贾楠从安迪痛楚无助地眼眸中,似乎看到了被那场车祸撕碎的童年。
第154章 必需品
夕阳收敛了余晖,天际线缓缓暗沉下来,贾楠的身形也逐渐模糊与室内的灰暗融为一体。
可贾楠那双眼眸在灰暗之中,是那么的突出。
冰凉如水,又深如渊潭。
只是这会儿,陷入回忆的贾楠,目光似乎有了些许的温度。
文杰可没功夫等着贾楠慢慢回忆,直接开口问了他更为关心的问题:
“那车祸的事情,跟安迪杀杨珊珊有关系吗?”
文杰安静地等着贾楠的回复。
一秒,两秒……
似乎很难从贾楠口中问出什么。
贾楠只关心他的哥哥贾松,至于身边的人和事,他统统视而不见。
文杰不想等贾楠的回应了,他把矿泉水瓶子盖好盖子,拿在手上,走到飘窗旁边,俯身坐在地板上。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选了个舒服的坐姿。
开启了系统……
……
回到系统界面里,晋江国际小区1702室,也就是叶文茜家的楼下。
文杰当着两个人的面消失不见了,安迪“啊”地一声尖叫,扑到贾楠身上。
一个劲的往贾楠怀里钻,声音颤抖地重复着:“见鬼了,见鬼了!怎么凭空消失了,消失了!这个文杰是怎么回事。”
贾楠显得有点不耐烦,不过他没有躲,直直地站着,任凭安迪的手臂环上自己的腰,精致的脸蛋在自己胸膛前蹭来蹭去。
见贾楠一直这么淡定,安迪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
她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脸庞,站直了身子,抬起手朝后捋了捋长发,幽幽道:“贾楠哥,那个文杰……”
“我也不知道!”
贾楠似乎知道安迪要问文杰凭空消失的事,还没等对方问出来,他直接怼了回去。
说完,他插进兜里的那只手攥紧了兜里藏着的小瓶子,狠厉地说到:“没想到让文杰跑了!下次见到他,直接干掉他。”
安迪看着贾楠点了点头。
而文杰这边重新开启了系统任务,切换到叶文茜家中,拿杯子,抹去指纹,到楼下敲门。
整个过程熟练而连贯,一两分钟就完成了。
所以,叶文茜家楼下1702室——安迪家,贾楠说完那句,“下次见了文杰直接杀掉!”
?系统重启了任务,时间回溯到凌晨五点。
贾楠与安迪在室内做着准备工作,他们晚上准备对文杰下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很有规律,也很熟悉!
安迪看看贾楠,疑惑道:“谁这个时候会来?”
贾楠:“像是自己人……
……楼上的事情,警察肯定要挨家问问,不开门显得有鬼……”
安迪抓乱了衣服头发,开门,文杰身形一晃,进屋先控制住了安迪。
他附在安迪耳畔说:“跟着我重复一遍:2007年6月15日。”
“呜呜呜”
安迪不配合,在文杰怀里拼命挣扎。
卧室床上已经躺好的贾楠,一听外面动静不对:不像自己人,更不像警察盘查。
他一骨碌爬起来,在卧室里四下环顾,没找到什么能当作武器的东西。
很快目光落在了化妆台上,他有点不情愿地拿起一瓶喷雾。
女人不是都拿这玩意对付色狼的啊……
喷雾塑钢的瓶体被他攥在手心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摸到卧室门口。
他猛地冲出来,却看见客厅里,除了安迪之外,一个人没有。
而安迪傻呆呆地站在房门口,眼神涣散,怯懦地张着嘴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贾楠上前几步,来到安迪身旁,警惕地问道:“怎么了?”
安迪盯着贾楠看了又看,恍然回过神来,伸手捂住嘴巴,估计是担心自己惊叫出声。
她一头扎进贾楠怀抱里,带着颤音道:“那个……那个文杰……”
“文杰?”贾楠马上把安迪护在臂弯里:“在哪儿?”
“……”
安迪咽了一口唾沫,想要以此平复情绪,可她还是那种见了鬼的神情。
贾楠没听到安迪的回应,低下头探寻地看向安迪。
只见安迪扑闪着大眼睛,眼眸里闪现惊恐之色。
看来,真是吓得不轻。
安迪这幅模样,让贾楠猛然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文杰……消失了?”
没想到安迪闪烁的眼神瞬间一定,拼命地点头,有点向啄米的小鸡,一下又一下,生怕贾楠看不清似的。
……
文杰在听到安迪说出设定的时间点后,快速切换了系统场景。
很快,文杰出现在了N市那家甜品店。
那位温婉的女子,也就是安迪妈妈把冰激淋端给小安迪,安迪接过冰激淋,舔了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
她牵起安迪的小手,两个人缓缓出了甜品店。
母女俩沿着街道走着,很快就到了一个红绿灯前。
安迪的妈妈停下脚步,蹲下来柔声对小安迪说着什么。
小安迪嘟起嘴巴,脸上浮现出委屈的表情。
文杰一路跟随着他们,没敢靠的太近,加上这条街两边商铺一家挨着一家,逛街的人挤挤挨挨,他听不清楚这对母女在交谈什么。
结合上一次事件预演,文杰猜测安迪妈妈是跟小安迪说,要在这里等爸爸的事情了。
而显然小安迪不乐意。
女人安慰了几句,也可能是许诺给买什么东西吧,反正把小安迪哄开心了。
很快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开了过来,一位中等身材,看起来很是英俊的中年男人开门下了车。
男人看到小安迪,露出欣喜地笑容。
他走到安迪母女身边,安迪的妈妈淡漠而礼貌地跟男人聊了几句之后,很自然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然后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男人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白色的雷克萨斯门窗紧闭,从外面却可以看出车里坐着的人大概轮廓。
确认男人带着那个女人时,安迪的母亲礼节性地笑笑,蹲下来抚摸着安迪的小脸蛋,跟小安迪道别。
很快女人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衣袂随风摆动,潇洒而决绝,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安迪的母亲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不觉得很惊艳的类型,举手投足之间却极有韵味。
仿佛有一种与生具来的气质,刻在她的骨子里,不经意间就会散发出来,让人沉醉。
尤其是她转身离开之时,那种云淡风轻,神情自若的样子,让人感到很妥帖而舒服。
有些女人如浓烟烈酒,让人欲罢不能;
有些女人如夏日冰饮,让人沁心舒爽;
而安迪的妈妈,两者都不是。
她更像是带着余温的开水,不浓烈,不凉薄,却是必需品。
第155章 另一种结果
街上没了安迪母亲的身影,依然热热闹闹,可文杰却觉得与刚刚母女俩其乐融融的画面,不同了。
似乎缺少些了温情。
文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安迪父女。
眼看着小安迪已经被放到车座后排,安迪的父亲关上了门,自己坐上了驾驶位置。
刚坐稳当,副驾驶的女人就用莲藕一样滑腻洁白的手指,在男人胳膊上掐了一把。
男人侧过头,目光冷冷地落在女人的手臂上,眼神中有压抑不住地烦躁。
女子瞥了后座的小安迪一眼,撒娇道:“孩子睡着了,我是有事情跟你说……”
“回去再说。”
男人启动了车子,“轰隆隆”发动机开始工作了,呼呼的白气体自车子的排气管喷薄而出。
车身开始微微抖动起来,这种来自于机械的驾驭感是男人所喜欢的。
雄性就是为了征服而生的,征服全世界说的夸张了,征服女人确是处于一种本能。
而那些通过自身财力,才华,相貌,魅力无法征服的女人,会让他有挫败感,比如安迪的母亲。
这时,若身边再多出一个别有用心的年轻女子,等待这场婚姻结局,就不难预料了。
从貌合神离,到分崩离析,他们只用了一年不到。
安迪的父亲甩了甩头,想摒弃脑子里纷杂的念头,目视前方手握着方向盘,一脚油门,驾驶着车子拐上马路。
不过,下一瞬,车子又停了下来。
因为马路上散落着数十个苹果,一个个圆滚滚,红彤彤地苹果在地上滚啊,滚啊,滚的哪哪都是……
不远处,一位年轻人正地蹲在地上捡苹果。
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几岁,生的眉目清秀,书生气十足。
而他穿的很……很……商务范儿,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虽然是职场必备的穿搭,可是安迪的父亲却觉得那件白色的衬衫很有设计感:
袖口排扣的设计,加上领口处的收紧线条,很显气质,让年轻人看起来文质彬彬。
这会儿年轻人,在距离车前方不远处,仓促地把苹果捡回塑料袋里,显得有些尴尬。
安迪的父亲饶有兴趣的停下了车。
副驾驶的女人刚在男人这里吃了瘪,趁着男人启动车子的时候,掏出化妆包,折下车子顶棚挡板的小镜子,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陶醉地描眉施粉。
车子突然一停,她口红画脸上去了,愠怒地看看脸上刚刚扑好的粉,完了,这得擦下去重新补妆了。
她不满地瞥了驾驶位的男人一眼,嘟囔着:“怎么回事?”
安迪的父亲的目光紧紧盯着车前的年轻人,根本没看副驾驶的女人,他扬了扬下巴,慢条斯理道:
“喏,自己看啊!”
女人从扭头抓过来挎包,气急败坏地从里面掏出湿纸巾,撕开包装拽出来一张,一边往脸上擦一边朝车前看去。
她正看到文杰捡起地上的苹果,歉意地冲他们挥挥手,示意车子可以走了。
手里的塑料袋哗啦散架子了,苹果又掉了一地。
“傻瓜!”
女人嗤笑着,收回目光,对着镜子开始重新上粉底。
内心却好似在滴血,这粉底一千多一瓶呢,无缘无故多涂一次真是浪费啊!
“安建民,我香水用完了,咱们顺路去商场买点吧,Dior限时搞活动呢,原价1080的蓝色魅惑,限价910元。多划算啊!我闺蜜一下子买了两瓶呢。”
“嗯”
安建民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就知道这个环节少不了,只要与安迪妈妈碰面,她准会跟自己要这个,要那个,似乎只有花钱了才证明是更在乎她。
女人都什么毛病!
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摇下车窗,吸了口烟,冲着文杰的方向吐了个烟圈,喊道:“小兄弟,要不要换个袋子啊,我车上有帆布口袋。”
文杰捡苹果的时候,一直关注着十字路口的动向,眼看着大货车在十字路口趁着绿灯狂飙而过,然后是强烈的制动声音……
“轰”一声巨响,文杰一惊,手上刚捡起的苹果陡然脱落,摔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很远。
文杰朝十字路口那边望了一眼,人群潮水般朝路口涌去,刚刚还热热闹闹街道竟然有些空旷了。
他收回目光,神色复杂地看向安迪的父亲,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哦,谢谢,不用了”
文杰转身朝路口的方向走去,他没有再去管地上的苹果,他只想看看大货车撞了谁。
安建民见状,把车子熄了火,手刹拉起,也下车了。
“喂,你干嘛去啊?你……”女人不满意滴嘟囔着。
“路口那边好像出事了,我去看看。”安建民随口道。
N市每天都会有交通事故,他才懒得关心呢,他感兴趣的是刚刚捡苹果的那个年轻人。
“怎么,那边出事故了啊?倒霉,一上车就不顺,先是有个傻小子掉了苹果,现在……路口又堵死了。那个Dior的限时打折到今天就截止了……”
女人似乎还说了什么,安建民一摔车门,把女人的唠叨关在了车里。
那些总是跟男人所索东西的女人,与那些从来不跟男人索要东西的女人,一样让人厌恶。
前者太过物质,后者太过清高,都让男人不舒服……
他刚跟安迪的母亲结婚那会儿,出差带回来一些化妆品啊,首饰啊,品牌包包啊……
她看也不看,摆摆手道:“浪费,我不需要这些虚荣的东西。“
哎!
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
那些你永远取悦不了的女人,跟那些只能靠物质取悦的女人,你会选哪种呢?
可能男人会选择后者吧。
男人,也需要尊严啊。
安建民从车子后备箱拿出一个帆布袋子,在地上捡起马路中央散落地几个苹果,至于路边滚落太远的那些,他没去理会。
他拎着袋子追上文杰,自身后拍了拍文杰的肩膀。
文杰又是一惊。
他的注意力都在路口的车祸上,心里空落落的。
有点负罪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似乎有些事情,做出一个小小的改变,却会演变成难以承受的结果。
贾松的事情是这样,
安迪的事情何尝不是呢?
第156章 我家?我家!
安建民在文杰肩膀上拍那一下,让他吃惊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文杰没想到在这里会有人认识他。
贾林见到他都没认出他呢?更何况别人了,那些自己认识的人都还是小孩子呢!
所以,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一脸惊诧。
对上安建民那张英俊的面孔时,那份惊诧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愈发地讶异了。
他目光下移,看到了安建民手上的帆布口袋,以及口袋里的苹果。
安建民留给他的最初印象是,抛家弃子,没有责任感的父亲。
这会儿看到人家帮他捡起了地上的苹果,还特意停下车,追上来还给他。
看来还是不要评论别人的私事,说不定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呢。
能够给陌生人捡苹果的男人,应该坏不到哪里去。
“谢谢!”文杰朝他笑了笑。
这多少也缓解了文杰那份愧疚感,自己救了一个好人,嗯,救了一个好人。
“不客气,我叫安建民,我是从事服装生意的。我能问一下您身上的衣服是哪个品牌啊,从哪家店里买的啊?”
安建民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名片夹,娴熟地抽出一张,递给文杰。
哦,这样啊!
文杰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冲着自己的衣服来的。
自己这身衣服可是来自于2019年啊,男士服装经过十几年的发展,设计理念日趋完善,加上融合了许多时尚理念,2007年的服装行业怎么比得了啊。
这些想法一一掠过心头,文杰面上却极为恭敬地双手接过名片:
一眼扫过,名片上“海澜之家”几个字极为显眼。
海澜之家N市总经理:安建民。
文杰有点后悔,他应该抓紧抽身才是。
他不自然地把名片收起来,接过帆布口袋就想走。
可安建民对服装行业的发展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前瞻性,他怎么肯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拦住文杰,诚恳道:“您好,您若是不方便讲,能不能让我给衣服拍个照?我回去让设计师看看。”
“我赶时间,不好意思!”文杰转身快步钻进了人群。
他借着人多拥挤,身后的围观的人群挡住了安建民的视线,
【投放补丁】
【重塑型补丁投放成功】
【退出系统】
文杰瞬间在人群中消失了,看热闹的人踮起脚,朝两车相撞的方向看去,没人注意到他。
而安健民追过去的时候,哪哪也没有发现文杰的身影。
心下纳闷:明明看到往跑了,怎么就没了。
他悻悻地转身回到车上,副驾驶的女人又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
他开启了车载音乐,把身旁女人聒噪的唠叨淹没在音乐之中。
心烦的时候,都是车载音乐陪伴他的。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只有独自在车上的时间,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
文杰倚靠在窗边,卧房里距离他几米远的贾楠,沉默地矗立在黑暗中,看着窗外发呆。
“你在想什么?”
文杰的声音透着夜色的迷离,让贾楠有一瞬的失神。
他愣愣地看着文杰,一时间有点恍惚。
本来有一件拨动他心弦地事情,这会儿问他,他却想不起来了,仿佛那件事情根本不存在。
而文杰这句话却提醒了他,他想起来自己为何而来了。
黑暗中,贾楠把手伸向裤子口袋,那里放着一根绳子。
文杰抚摸着自己衣服右手边的衣服标签,上面赫然写着:海澜之家。
他的衣服正是海澜之家买的。
文杰点了根烟,把烟盒扔给贾楠。
贾楠接过烟盒,并没有拿烟点上,他觉得口干舌燥,他走到榻榻米的电脑桌上拿起一瓶矿泉水。
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文杰独自吞吐着,他在等系统退出,人生轨迹修正之后的自己那该死的记忆。
断点式的记忆让他很痛苦。
这会儿,他想不起来与安迪有关联的任何画面了。
那些安迪与同伙追踪他,假扮杨珊珊下药,以及系统中与安迪在警察面前演戏的画面渐渐模糊,最后只留下一道粗粝的轮廓。
“贾楠,安迪……还好吗?”文杰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问贾楠。
“谁是安迪?”
贾楠擦了擦嘴,声音阴冷,似乎有什么正在黑暗中酝酿着。
文杰定定地看向贾楠,月光已经爬上了窗台,把银灰色的光芒投向贾楠,从文杰的角度看去,贾楠深邃的五官,一**露在月色下,一半隐匿在黑暗中
看来,系统修正之后,安迪没有与贾楠为伍。
那么安迪之前,自愿加入贾楠的团伙,是为了复仇?
对谁?大货车司机?还是其他什么人?
文杰还在琢磨的时候,贾楠已经不动声色的接近了他,自文杰身后把一截绳子狠狠勒在文杰的脖子上。
用极快地速度打了个蝴蝶绳扣。
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勒紧,勒紧,再勒紧!
强烈的窒息感让文杰感到一阵眩晕,他双手拼命朝后伸,摸上了贾楠的脸,抠住贾楠的下颌骨。
身体如同一头暴躁的野兽,手臂肌肉在一瞬间紧绷,双腿下蹲,将浑身所有地力气都汇聚在两个手掌上。
攫住贾楠的脖子之后,他双手同时用力
“嘶”
那头野兽彻底怒了,嘶吼着把贾楠摔在地上。
紧跟着一个下劈,足跟向钢棍一样闷头敲在贾楠的脑门正中间。
贾楠登时,眼角,鼻孔,嘴角,耳朵溢出血来……
“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哥,有本事你再杀了我!”
文杰原本已经朝贾楠挥起的拳头,悬停在半空中,被捏的咯咯直响。
他双眼赤红,狠戾地注视着贾楠。
在看到贾楠神经一样的笑容时,突然冷静了下来。
贾楠这是病态,应该送专门的医院治疗……而这些,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
他颓然松开了拳头,掏出手机想拨打110,按出去却成了120。
其实他在退出系统,看着月光下贾楠英挺帅气的面孔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之前,明明因为贾楠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文天毅,他狠狠地揍了贾楠一顿。
贾楠的脸肿成了猪头三,而身体更是多处伤痕。
可是退出系统之后,贾楠却没事人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杀了我啊?我来你家就是来杀你的!你不杀我,只要让我抓住机会,我就会杀你!”
复仇的怒火让贾楠失去了理智,他冲着文杰咆哮着。
文杰看着出离愤怒地贾楠,轻轻吹了吹自己的拳头,咂摸着贾楠刚刚的话:我来你家,就是来杀你的……
他环顾别墅二层的这个卧房,微微一笑:我家?
我家!
第157章 我也想你(盟主加更1)
这是我家!
文杰把贾楠用床单子三两下绑起来,推门冲了出去。
“小杰啊,你在楼上干嘛呢?乒乒乓乓的?”
是母亲!
那温柔而慈爱的话,除了母亲还有谁会对自己说。
问了飞奔下楼,看到站在厨房的母亲,穿着一身居家睡衣,跟小保姆张罗晚饭呢。
安冉看到文杰,扭着水蜜桃一样丰满的身段,脆生生道:“文杰哥,饭还没好呢!伯母让炖了条鱼,说给你补补身子。”
文杰跑到母亲跟前,看着母亲圆润脸庞看起来很显年轻,根本不像五十岁的人。
“妈,你坐客厅歇会儿吧!”
文杰扶着母亲来到客厅,坐在有些璀璨水晶吊灯的客厅沙发上。
他四下环顾,脑海中不断浮现乡下那间土院,红砖堆砌的围墙,以及三两间瓦房……
内心里却有种笃定,这别墅才是自己的家!
第一次来贾楠家别墅做客的时候,杨珊珊对着别墅不停地羡艳,那是文杰还真想过自己要是有这么一栋别墅多好啊!
说来也奇怪,走进别墅是,内心里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原来这栋别墅真是自己的!
这是太特么爽了!
“安冉,你也歇会儿吧”
文杰对着厨房的安冉,喊了一句。
“不了,文伯伯就要回来了,鱼就快炖好了!”
文杰心里猛烈一震,文……文伯伯?
我爸?
一时间百感交集,他扭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猛地摇了摇母亲的胳膊:“妈,我爸……现在在哪?”
“这不是投资了华海科技公司m市分公司了啊,一把老骨头都快忙散架了,他还以为自己年轻呢……”
母亲还絮絮叨叨地数落着文杰的爸爸。
“哎!文杰!你干嘛去啊……你回来啊,快吃饭了!”
文杰一听爸爸在华海科技,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朝门口狂奔。
也不顾母亲在身后的喊他。
门外,一阵机车制动的声音传来,然后是一个敦厚的中年男人,身形一闪,从商务车上迈步而出。
“你小子急急忙忙的,要干嘛去,没听你妈喊你呢啊!”
文天毅疲惫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点点责备的口吻。
文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与当年离家出去闯荡的那个俊朗的男子相比,变老了,变胖了,变的唠叨,变的迟缓,头发变少了,皱纹变多了……
他扑过去,扑通一声跪倒外地:“爸……”
这个字刚喊出来,他就泣不成声的呜呜呜哭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去他的什么不轻弹吧!
那些关于蝴蝶绳扣的种种,不断在脑海中呈现……
他抹了抹眼泪,抱住父亲的腿大喊一声:
“爸,我想你!
我……我错了!我想弥补的,我努力了……
我总是回不去!我回不去……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怕没机会说这些……”
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文杰跪俯在地上,捶打着地面。
“文杰,你怎么了?”文天毅慌忙蹲下来,要扶起文杰。
可是文杰跪在那里,仿佛定在地上一样,他拉几下没拉动。
“你看你,孩子出去玩玩怎么了,你干嘛批评他,看把孩子委屈的!”
文杰的母亲一路小碎步跑出来,蹲在地上帮文杰擦掉眼泪。
“我们文杰,已经是大小伙子了,你看你……这是怎么了!来跟妈进屋!”
母亲一边说,一边跟着文杰掉眼泪。
都说母子连心,这话一点也不假,一看到自己儿子伤心落泪,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还不断数落文天毅,似乎文天毅让文杰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文天毅直接懵了!
自己做什么了?
只不过让文杰别瞎跑了,他妈叫他呢!
文杰嘴里说的那些肉麻话啊!这是从何说起呢?这不是天天见面吗?
还从没听文杰说过那么柔软贴心的话呢!
文杰还是小时候会搂着他脖子,小嘴贴在他脸庞,悄悄告诉他:“爸爸,我想你了,你总去外地,啥时候你能不出去啊!”
这么多年了,儿子也长成男子汉了,两个男人之间,很少说真的肉麻的话!
听着,真舒坦!
儿子,爸爸也想你!
即使每天看到你,也想你,想你小时候可爱的模样,想你牙牙学语,想你第一声叫爸爸……
一转眼,你就长大了!
那些想你,爱你的话,木讷的爸爸再也说不出口了,也没法做任何亲密的举动了。
而文杰说那些道歉的话,让他不理解了。
回去,回到哪?
文天毅冥思苦想,还是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的。
他总觉得自己有些记忆似乎被雪藏了。只是在梦中才能浮现一些破碎的画面。
若是些不好的回忆,忘了也就忘了吧!
周年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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