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抢小日子一百吨黄金
“山本桑,合作愉快。”
“三井桑,合作愉快,希望以后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刚刚完成一笔大交易,陈浩热情地一路把人送到大门外,目送对方上车。
汽车刚刚消失在视线中,赵武迫不及待的问道:“掌柜的,这个日本商人一出手就是一千公斤黄金,太有实力了,是什么大人物吗?”
一千公斤黄金,十个大汉一次都搬不走。
总价值约二百四十万日元。
买入如此一大笔黄金,可以说是山本银行在奉天成立以来,单笔金额最大的生意。
赵武对此人的身份,感到诧异便不奇怪了。
“知道日本的四大财团吗?”
陈浩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夹在手上,正准备拿火,一簇火苗已经递了上来,张明月精致的脸庞满是崇拜之色。
赵武对日本并不了解,表示不清楚。
张明月对日本文化颇为了解,抢着回答道:“以家族财阀为中心的三井、三菱、住友、安田四大财团,是日本的垄断财团。
刚才那位三井先生,想必应该就是三井财团的重要人物。”
陈浩吸了一口烟冲她点了点头,张明月顿时高兴的眼睛都笑成了一轮弯月。
她刚才作为助理亲眼目睹了这笔交易。
能与四大财团的人平起平坐,足以能证明陈浩的身份地位了。
追随如此一位年轻多金的大人物,不仅仅是荣耀,还有旁人难得的机会,以及数之不尽的好处。
张明月走在后面盯着陈浩挺拔的身影,眼神逐渐迷离:“要是能够成为他的女人,如同一步登天了。”
女人谁还没有个嫁给王子的念头呢!
嫁给王子是为了帅吗?
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成为王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高高在上的身份。
嫁给拥有滔天财富的财团掌控人,自然是一样的道理。
回到前厅。
一路上思绪万分的赵武,正要添茶水,却发现被张明月那女人抢了去,当场便不知所措了。
陈浩对于张明月的小心思门清,慕强心里谁都有,女人天生体弱,慕强的心理愈发的旺盛。
七分女最想嫁的是九分男,条件差不多的能勉强接受。
要是比女人她们还次一点的,那便不愿意了宁愿单着。
有些舔狗求之不得的女神,舔狗们完全想象不到,他们所谓的女神会有多主动。
像陈浩这般拥有海量财富权势的,是完全不缺美女的,就说这些天想倒贴扑倒他的名媛,少说有十几个。
陈浩勾勾手指头,那些个女人立刻主动松开腰带,任他施展。
但是陈浩确实没有想上她们的心思。
大概是因为太容易得到,就觉得不好玩儿,也没有珍惜的心思。
为了凌织羽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陈浩非常珍惜凌织羽,这些天晚上的“精力”都留给她了。
思绪回到眼前。
陈浩找了个由头,把张明月打发走了。
功成名时扑上来的女人,谁知道怀着什么样的鬼心思?
今天可以因为他的财富而仰慕他,明天有个更有钱的,会不会又投入别人的怀抱?
简而言之就一句话:到了此时,一般人已经难以得到他的信任。
功利心太强,只会越发引起他的疑心。
赵武毕竟是陈浩来到这个世界就跟随他的,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忠心可靠。
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做起事来有板有眼的,从来没有出过大的纰漏。
要说这里最值得陈浩信任的,还是他。
“刚才就看你魂不守舍的,有什么问题说吧。”陈浩道。
赵武确实有些疑惑,但是让他自己来想,他也没有那个智慧,想不通陈浩的安排。
既然都问起来了,他便说:“掌柜的,这一千公斤黄金,咱们花了比国际金价高半成价格,让人凭空大赚了一笔。
虽然咱们的钱来的很容易,但是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慢慢来按照市价九成搜集黄金,无非多花些时日罢了。”
一来一回相差一成五的价格,赵武是有些心疼的,总觉得赚钱赚少了。
浑然不顾他们用的是假钞,只有一个印刷成本。
果然时间是最能改变人的,在没有帮忙操持商业上的事务时,赵武可不像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商人。
面对这个展开来回极其深奥的问题,陈浩笑了笑。
换一般人问起来他肯定敷衍了事,但是陈浩有心培养赵武。
肯定是要把其中蕴含的道理讲清楚,让赵武在他离去后,仍然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替他把银行管理好了。
陈浩抿了一口茶水澹澹的问:“你说,钱是什么东西?”
赵武跟随陈浩日久,越发清楚他的脾性,不敢怠慢仔细思索了一番才说:“钱是银元钞票,是可以用来买我们吃穿住行的东西。”
“说的对,你已经道出了钱的本质。”
陈浩顿了顿:“钱是一种媒介,谁拿着它,谁就能购买他人的产品服务。
但实际上它本身就是一张纸,一张以国家信用背书的纸。这个东西不花出去,就是一张纸。”
赵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们手里的日元钞票,确实都是用纸印刷出来的。
至于拿国家信用背书,他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倒是跟黄金挂钩是真的,两日元能够兑一美元,一盎司黄金能兑换三十五美元。
黄金自古以来就是货币,是拥有共识的硬通货。
不管拿到哪一个国家,都能换成吃的喝的用的东西。
把印刷出来的纸换成黄金,一定是大赚特赚的,赵武非常认同。
可似乎仍然没有解到最初那个问题,为什么要花更高的价格找日本人买黄金?
陈浩给赵武举了个例子:
本来市场上有10个苹果,对应10元钱,这意味着1元钱买1个苹果。
如果再多印制一倍的货币,达到20元钱了,那么1只苹果的价格就会涨至2元钱,这就是货币的购买力被稀释了。
他们现在印刷的是日元,如果印刷出现存量一倍的日元货币,投放到市场上大量购买物资。
“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陈浩问道。
赵武不假思索的说:“所有的东西涨价一倍。”
“没错。”陈浩点了点头,他竖起两根手指:“但是这有两个前提条件。”
赵武的好奇心显然被勾了起来:“是什么条件?”
“第一是我们印刷的钱,要不能惊动日本政府的情况下投放到市场上。”
陈浩的话说的很明白,赵武心里面也很清楚。
一旦他们印刷日元假钞被日本政府知道了,人家肯定会想方设法追查打击,到时肯定没有现在舒坦。
或许更严厉一些,他们都无法继续印刷假钞。
“第二,是要把钱投放在日本国市场,把日本人通过劳动所产出的东西买走,使得他们市场上流通的货物减少,价格才会涨起来。”
陈浩说完两个条件,自顾自的喝茶,让赵武慢慢消化。
其实这便是金融战了。
印刷敌国的钞票,投放到敌国的市场上制造通货膨胀,同时还能从敌国抢到大量的物资,用来进一步增强己方的实力。
一加一减,对于发起金融战的一方不是零,从物资上是得到了二。
倘若从国力的增减方面来说,恶性通货膨胀对于敌国的平民百姓影响极大,所起到的作用远远不止是掠夺一些物资那么简单。
在二战中,参战的各主要国家,基本上都对敌国展开了金融战。
假英镑,假马克,还有假的法币。
似乎只有日本印刷假法币作用不大,几乎是微乎其微。
因为民国政府印刷的法币比他们印刷的假钞数量多的多,已经把老百姓抢成穷鬼了,日本人再想抢已经没油水可榨了。
通货膨胀更不用日本人来搞鬼。
抗战八年法币发行量增加了四百倍,重庆物价涨了一千八百倍,钱都快成废纸了。
赵武思索了半晌,大概想明白了:“掌柜的,你的意思是,咱们从日本人手里买黄金,这笔钱会随之流入岛国,推高他们那里的物价。所以即使咱们少赚一些也没关系?”
对于唯一教导的学生开窍,陈浩非常欣慰。
他继续教育说:“咱们以后跟日本商人打交道,重点是要快,不要太计较旁枝末节,亏一点没什么。
因为日本政府绝不是傻子,市场上一旦涌现的日元数量一多,必定会造成价格飞涨通货膨胀。
依托山本银行大肆的往外放日元,一定会引起日本政府的注意。
到那时就得断尾求生关门跑路了。
所以我定个目标,咱们就往外放五亿日元,放完就收手。然后套别的马甲再来。”
据陈浩了解日本现在的黄金储备,差不多是三百八十八吨,大概是价值十三亿五千万日元。
五亿日元全换成黄金不可能,陈浩一点都不贪。
就解决日本黄金储备四分之一,用印出来的假钞换走小日本一百吨黄金,他便心满意足了。
要知进出口贸易是需要用外汇结算,此时外汇跟黄金挂钩。
日本是个资源贵乏的国家,钢铁石油橡胶等各种军用物资材料,都需要从外国进口。
陈浩抢的是他们的黄金储备吗?
不止,他抢的还是小日本的战争潜力。
一百吨黄金能买多少钢铁石油橡胶,能制造多少大炮枪支弹药?
一旦陈浩的目的达成,这些就全跟小日本没关系了。
日军会因此少了二十,三十个师团的武器装备,军力大为衰减。所能拥有侵略的本钱,相当于打七五折。
搞这么一出金融战,可要比消灭日军一两个师团,作用大的多了。
陈浩一个人顶得上二十个师团,他会满世界宣传吗?
“低调,低调,不要到处炫耀,要闷声发大财。”
只有傻逼才会跟人吹牛,老子一出手就是一百吨黄金,五十辆斯蒂庞克牌轿车都拉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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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了……
第253章,失败者联盟
“你是吃干饭的?手里拿着烧火棍,咋不跟那帮孙子干一架呢!”
郭文志手指在副官的脑门儿上,点的一下比一下用力,极尽羞辱之能。
旁边的妻子李贤淑看得直皱眉头,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刘副官不是有心的,后勤部门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的来头大,他哪个能得罪的起?这也是没办法的。”
郭文志火在气头上,听到自己老婆给外人说话,又勾起了他心中不愉快的回忆。
这傻娘们前天又往红四团跑,去看她们家那个一起长大的长工,曾经的土匪头子贼九。
谁能允许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走的近乎?
不盯紧点,头顶青青大草原了,搞不好还是自己最后才知道。
越想就越憋火,一股邪火从脚底下直冲脑门儿,心头那把无名业火腾腾的按捺不住,郭文志从桌上抄起马鞭,指着李贤淑骂道:
“才嫁到我郭家几天,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李贤淑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往那边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听到这话,李贤淑张了张嘴,有许多话要说。
可是感觉好像没有解释的必要,沉静了半晌,她哀叹了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郭文志,拉开门快步的离去了。
郭文志的手中的马鞭缓缓放下,冲着副官挥了挥手把人赶走,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失神的望着外面。
他这些天的心情就像一个火药桶,从来就没好过。
一切都要源于那一天的反攻战斗。
郭文志不但什么都没捞着,还莫名其妙的被人家缴械了一个营的武器装备。
红四团那些不要脸的家伙,大肆宣传是他们打胜了。
消息传回到太原,阎长官听了非常不高兴,问手下的人:“驻守桃花山的三八六团是干什么吃的?”
凡事就怕对比,一个出了成绩一个原地踏步,原地踏步的就是无能。
郭文志的老爹拿了一大笔钱四处活动,他这个团长才没被撸下来。
事情到这里还不算结束。
一个营的部队被缴械,总不能跟土八路似的,拿着大刀长矛打仗吧?
去找上级申请补充,条子也批了,却被挡在后勤部门拿不出来。
那帮孙子尽是些看人下菜碟的主,狮子大张口要吃三成。
要么留下三成的武器让他们卖,要么就再掏一笔钱,把这三成武器买回去。
试问哪一国的军队,补充武器弹药还得拿出总价的三成,贿赂后勤部门的军官?
郭文志恨不得拉出部队把那帮孙子干死。
但是就像李贤淑说的,后勤部门的那些蛀虫,身后站着的都是派系中的大人物。
他郭文志今天敢动那些蛀虫,团长的职位都当不到明天。
郭文志不但没有平息心绪,反而越想越愤怒,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狗屁世道,家不是家,国不成国,快他娘的毁灭算求了。”
听到那一声响亮的巴掌,从外面又走进来的刘副官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身为追随在郭文志身边的老人,他太清楚这位年轻长官的脾气了,肯定还憋着火呢!
但事关重大,即使真的挨打,那也得先把事情汇报清楚。
“真田毅,他是真田茗的什么人?”
听说是日本人来了,郭文志完全顾不上发火了,忍不住问道。
“他是真田茗的哥哥,有中左军衔,在日军旅团参谋处当参谋。”刘副官道。
“先把他们请到别院去,我随后就去见他们。”
郭文志顿了顿,又向刘副官道歉:“刚才我火气有些大,不是冲你去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晓得。”刘副官哪敢记恨长官。
就是有也只能记在心里,不可能说在嘴上。
郭文志彷佛施舍的道歉,倒不是说真冲着刘副官这个人去的。
他跟日本人之间的合作,没办法拿到台面上来,其他人都不知道,刘副官是他身边唯一的经办人。
这样一个手里握着郭文志秘密的人,他自然得想办法笼络,而不能真把人视为猪羊,肆意的打骂欺凌。
万一真逼到墙角,把他的秘密一曝光,郭文志不死都得脱层皮。
思绪回到日本人身上。
别看战场上打生打死的,郭文志并没有把日本人当成死敌。在他的观念里,如果大家合得来,还是可以做生意的嘛。
有如此想法的不是他一个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两根金条放在你面前,你能告诉我哪根金条是高尚的,哪根金条是龌龊的?
为了利益,资本家可以出卖绞死自己的绳子。
资本家能做得,我晋商就做不得吗?
你是看不起我晋商啊!
明朝时期的晋商,通过走私粮食白盐和火药铁锅等军需物资,给生活在黑山白水的女真人,赚取了高额的利润。
极大程度上帮助了女真人南下入关,还在满清时获得了皇商的身份,相当于私人国企了。
郭文志出生晋商家庭,深受那种环境的熏陶,跟敌人做交易就不稀奇了。
晋商就是一帮追逐利益别无所求的人。
他郭文志嘛,只要你一枪没打死我,我又活过来了,咱俩还能做生意。
别的都是次要的,只有钱是最重要的。
“来了个真田茗的哥哥,他莫不是想继续真田茗和我的合作,走私售卖物资?”
郭文志有些猜测。
毕竟真田茗已经好久没跟他联系,有传闻那家伙已经畏罪潜逃了。
别院的会客厅。
茶香鸟鸟升起,一个酷似真田茗的男子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就比真田茗沉稳的多,不知道人怕以为他是个书生。
真田毅调查到了一些线索,心中也有了怀疑的对象。
但怀疑对象的能量非同小可,他知道仅仅靠推断完全不够,必须要拿出切实的证据来。
与弟弟曾经合作过的郭文志,就成为了他看上的合作对象。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真田毅的目光向门口望去,看清楚那个身影,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职业性的假笑:“郭团长,久仰了。”
“真田毅中左,久仰,久仰。你的大驾光临使得寒舍蓬荜生辉啊!”
郭文志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假话,与真田毅握手寒暄,彷佛两人真是一见如故的朋友。
真田毅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入乡随俗跟郭文志客套。据他了解,这个国家的人谈及正事之前,都得这个样子先拉交情。
两人扯了半天的闲篇,把能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
饶是真田毅那么沉稳的人,也沉不住气了,“听说贵军的友军红四团,最近得到了一大批武器装备,还是美利坚的货。不知郭团长有所耳闻吗?”
听到此言郭文志愣了一下,红四团的人拿的是美利坚的武器?
谁卖给他们的,他们哪儿来的钱?
一连串的问题,显然是没有办法光凭想,能得到解答的。
真田毅瞧见郭文志的神色,心中就有了几分了然,拿出了几张照片,推到他面前:“郭团长请看,他们用的枪是不是这个样式的。”
郭文志拿起照片细细辨认,他曾多次因为李贤淑的原因去过红四团。
出于职业素养,他留意过那些士兵用的武器。
“正是这些武器,数量还非常多,起码占据了一半。”
郭文志放下照片忍不住的好奇道:“真田毅先生,你知道这些武器是谁给他们的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真田毅丝毫没有意外的神色。他又拿出两张照片,上面拍的是同一个人,一张正面一张侧影。
“郭团长,你看看是否认得此人,他是不是在红四团那里出现过?”
郭文志没有得到回答,反而被对方主导了话题,不悦的表情顿时就挂在了脸上。
他拿起两张照片轻巧的扫了一眼,正准备敷衍了事,却被照片上人物的眼睛给吸引住了。
这种蛮凶狠的眼神不多见,郭文志隐约记得好像见过此人,在哪儿呢?
突然,他一拍大腿惊讶的叫出声来:“我想起来了,是在那个晚上,从坦克上下来的日本兵。”
犹记得当时,他不但被人羞辱,还被那人用枪顶着,让旁人扇他大嘴巴子,扇的脸肿成了猪头。
那天晚上天色偏暗,隔着几米就无法看清人脸了。
要不然他早想起来了。
听到此言,真田毅难得露出了一丝讶然之色,端到嘴边的茶碗又放了下去:“郭团长,此人身上蕴含着很大的秘密,极有可能是你我共同的敌人,能否详细说说?”
是不是共同的敌人不知道,反正是他郭文志的敌人。
郭文志还正想搞清楚那个人的身份,把那晚上发生的事情,稍作修改后说给真田毅听。
那个偷袭击溃了一个步兵大队的神秘人,打完仗就消失的不见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郭文志就是想报那天的羞辱之仇,他都找不到仇人。此时有了线索他急吼吼的追问:“这个人到底是谁?”
“郭团长,这一趟没来错,你解答了我的一个疑惑。”真田毅心中愈发笃定了,此人便是幕后黑手。
他对郭文志反问道:“听说过资产过亿山本银行,在奉天开业的事情吗?”
“有所耳闻,好多家报纸都报道了。说是他们是神秘崛起的,你们日本国的第五个财阀。”
郭文志不明原因的回答道。
反正当时看报纸的时候他是挺羡慕的,一亿日元,郭文志做发财的大梦,都没梦过那么多钱。
大概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如果他们真有一亿日元,说是第五个财阀也不为过。赫赫有名的三井财阀,是四大财阀中实力最强的,资产刚刚过三亿日元。”
真田毅眼睛眯了眯,闪过一丝对敌人的忌惮。
他知道那个如果,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山本银行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就放出了上千万日元,说他们没钱那才不会有人相信。
被点了两次,郭文志思维再慢也该想明白了,他指着照片惊诧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就是山本银行的所有人?”
“没错,就是他山本一木。”
真田毅顿了顿又说:“据我所得到的情报,在不久前他从一个美利坚商人手里买了一批军火。巧合的是,红四团得到了一批美利坚军火。”
听到这样的话,郭文志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直说不可能。
“一个日本人,买下美利坚的军火送给八路,他通共,他图什么?”
“如果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他人的未婚妻。要至女人的未婚夫于死地,是不是就好理解了。”
说起此事,真田毅脸上的肌肉还不断的抽搐。
如此离谱的答桉,写故事的都不敢那么编,但确实发生了。
他的人在奉天见到了活着的凌织羽,被人前呼后拥着,在名牌店铺购买高档的服饰香水。
凌织羽活得极其潇洒开心,完全不像是死了未婚夫的样子。
郭文志把自己带入,想着贼九有没有可能为了李贤淑,打黑枪干掉自己,然后把女人抢去两个人双宿双飞?
他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之前压下来的火腾腾腾的又起来了,面容扭曲咬牙切齿的质问真田毅:
“既然他伤害了你弟弟,还抢走了他的未婚妻,你当哥哥的为什么不立刻除掉此人报仇雪恨?”
郭文志的共情,愤怒的质问,彷佛是把真田毅心口的伤疤揭开又撒上盐,他一时间疼的只能长吸气。
过了片刻,真田毅以莫大的毅力压制住了愤怒,冷冷的回道:“不是不愿意,实则是不能。”
在常规情况下,权利是要大过金钱的。
但是当金钱积攒到一定程度,量变产生质变,权力就不得不受其影响。
日本的四大财阀有多强?
每一家都控制着几十家企业,全部是行业的龙头。他们的营收占比极高,几乎是控制着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天皇不是没有想过削弱他们,最终却都是不了了之。
因为四大财阀打个喷嚏,整个国家的经济都会受影响。
山本银行来历神秘,资金非常雄厚,谁知道后面又站着什么大人物?
所以即使以真田家族在军方耕耘多年的实力,真田毅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清楚一般的犯罪证据是扳不倒山本一木的,一定会有人看在金钱的份上庇护他。
唯独一件事情没人敢庇护他——通敌叛国。
在任何一个国家通敌叛国都是死罪,不会有任何当权者会饶恕。
叛国的人能量越大,对国家的伤害就越大,就越要置其于死地。
真田毅说明了情况,对郭文志说:“红四团的那批武器,就是他通敌叛国最好的证据。
只要你能帮我拿到那批枪的枪号,再有一些实拍的照片作为证据,我就能彻底扳倒他。”
真田毅的两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骨都发白了。
他彷佛透过时空,看到了自己拿出证据扳倒那个人的一幕,然后冲上去狠狠的挥拳,每一拳都用十二分的力气,替死去的弟弟报仇雪恨。
郭文志没有立即答应,骨子里属于晋商的基因,又占领了大脑的高地:“虽然我很恨他,但还不足以让我冒着风险白白帮忙。”
他给了真田毅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等着对方的开价。
许久后,两个手又握在了一起,谈妥了生意的二人说着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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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半章,下一章再补半章。
第254章,先下手为强
“团长,这位就是申报的乔记者,他是因为咱们团在桃花山打的那场胜仗,特地来采访的。”
焦部长向阎国明介绍着,旁边随他一起前来的青年记者。
脖子上挂着小巧的来卡相机,乔记者伸出手同阎国明握了握:“阎团长,贵团英勇抗日,成功击败了日军一个步兵大队,我们报社上下所有人听了都颇为振奋。”
“我们社长觉得这样振奋人心的事迹,不应该只草草的报道。”
“所以特派我来进行深入调查,挖掘感人肺腑的事迹,依托我们申报的影响力,向全国人民宣传这个伟大的胜利。”
不知道乔记者有没有发现,阎国明团长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彷佛做了亏心事,怕被人揭穿勉强的笑容应付。
“阎团长,我可以调查采访了吗?”乔记者面带笑意的问询道。
焦部长给阎国明递了个眼色,记者都到了,还是报道他们胜利的事迹,难不成还能往外推?
阎国明无奈的答应了下来,等记者人一走,他不复之前的澹定。
他拍了下手在屋里来回踱步,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对焦部长抱怨:
“老焦啊老焦,那件事的情况你不知道吗?这要是让人把真相挖掘出来,咱们可在全国人民面前臭了,臭的可不止咱们红四团的名声。”
民国时期最着名,最有影响力的报刊,《申报》绝对排第一。
从发行开始,就是当年报刊界的龙头老大,因为创建于别称申城的魔都,从而取名《申报》。
《申报》以言论的自由从而名盛一时。
矛盾、鲁迅、沉从文等都曾在上面发表过文章。
这要是挖出点勐料来,人家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更不会顾及他们的面子权势。
焦部长笑了笑,信心十足的安慰道:“老阎,你知道我从来不是胡来的人。我已经提前告诉齐营长了,让他留下嘴严实的,其余的都带出去拉练。”
来记者了就好比应付上级检查一样,让他们看到,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这一套并不高明,自古以来官场上就有。
听闻有周密的安排,阎国明站住脚步,脸上的焦急散去,浮现出了轻松的笑容:“老焦啊老焦,真有你的。”
申报的乔记者采访的很认真,不过他更热衷于拍照。
“来来来,大家看向我,把枪侧着抱在胸前,对对对就是这个姿势,不要动,三二一。”
“卡察。”
来卡相机闪了一下灯,影像彻底留在了底片上。
隔天早上。
刘副官带着人到了约定的地点,他们检查了对方带来的关外特产皮货和人参。
别看东西不多只有十来个箱子,却都是上流权贵们才会消费的奢侈品。
对方给了个成本价,他们一倒手起码是三倍的利润,够买一整个营的装备了。
“刘桑,我们要的东西呢?”
做商人打扮的,一开口就暴露他日本人的身份。
刘副官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子,郑重其事的递给对方:“这是你们要的照片和信息。”
日本人打开文件袋,把照片拿出来一张一张的认真检查,时不时的点点头说吆西,显然十分满意。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他们并不逗留,带着钱款驾着马车立即离开。
“弟兄们,把东西放下,拿着赏钱去潇洒潇洒,明早九点在城东集合。”
把货送到兆阳城郭团长老爹开的商行,刘副官熟练的给士兵们发了赏钱,男人们都露出了会意的神色。
带队的军官打趣道:“刘副官,不跟弟兄们一块潇洒,是不是你找下相好的了?”
“嘿,你快当神棍去吧,猜的他娘真准。”刘副官笑骂了一句,挑了挑眉得瑟的:“刚上手了一对双胞胎,嫩得一掐就出水。”
众人一阵哄笑,却也都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独占一对双胞胎,要么说当官好呢,捞到钱什么没有?
他们这帮苦哈哈,就只能去窑子里逛逛,寻那公共马骑一骑。
穿过繁华的街道,刘副官没有直接去他买下的别院找双胞胎寻欢作乐,寻了一家药铺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我找你们掌柜的,十年份的虎骨酒,少一年都不行。”
柜台的伙计听闻立刻把他请到了里面,心想这位客人看起来挺壮,不像是那种虚的要靠药补的。
“郭文志跟日本人做了一笔交易,是一份文件和照片,我从里面拿了一张。”
刘副官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穿着褐色长衫的药店掌柜,拿起照片盯着疑惑的看了许久,抬起头正要问,看到刘副官的眼神他笑笑:
“情报费少不了你的,你先跟我说说,这照片怎么来的?”
“是郭文志找了个小报记者,让假扮成申报的记者去那边拍的。申报的名头很管用,他们还傻乎乎的配合。”
刘副官不由得冷笑道,他向来看不起那些土包子,没见识不知所谓。
不像眼前这个买情报的神秘组织,出手是真大方。
“还是一水的美钞,真他娘厚道。”
刘副官舔了一下手指头,数着对方给的情报费,越数越开心恨不得把对方吹上天。
片刻后,他又拎着额外赠送的虎骨酒,哼着小曲往别院走去。
出卖自己追随多年的长官,刘副官丝毫没有负罪感。
虽然郭文志的老爹对自己有恩,可是恩情能值几分?
便是有几分,也已经消磨光了。
不背叛,只因背叛的筹码不够大。
“没办法,对方给的太多了。”刘副官心中乐道。
……
一年四季,春夏秋都有许多花开。
冬季,寒风凛冽下百花凋敝,唯有梅花在绽放。
花园的凉亭里,一盏火炉烫着小酒,凌织羽裹着一身纯黑色的貂皮,衬托的她那洁白如玉的小脸越发精致。
经过滋润的女人眉眼间长开了,更多了几份妩媚的风情。
陈浩陪在一旁自酌自饮,并不居功。
凌织羽手心里多了一朵凋零的梅花,在梅花身上,她彷佛看到了自己:“山本君,此地虽好却不是故乡,我想看故乡的樱花了。”
戳破了真田茗在凌织羽心中的英雄形象,报复的快感之后,她整个人都不复之前的活泼,真就像忧伤的樱花。
“好,我答应你今年去看樱花。”
可能是因为付出的感情多,陈浩对她更加包容一些。
赵武小碎步从外面走进来,对陈浩耳语了几句,他的脸色顿时微变。
“你去忙吧,不必陪我,我再坐一会儿就回去。”凌织羽注意到他的神色,很是体贴。
她已经接受了现实,不再会有寻死觅活的情况出现。
这个男人得到她的手段虽稍显龌龊,但不论拥有的权势,还是对她的爱,都远胜于真田茗。
凌织羽从来都不傻,懂得如何适应环境。
只是以前被感情羁绊蒙住了眼睛而已。
陈浩在凌织羽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完全是好男人好丈夫的形象。
等他走出花园,脸上已经恢复了冷漠严肃的神情:“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详细的说来。“
跟在身后的赵武一脸严肃道:“是,我们的人一直盯着真田毅……”
虽然情报部门组建时日尚短,但是也招募了一批人手,进行短暂的训练后,立即对几个重点盯防对象展开了行动。
收买监视盯哨,谍战剧里有的都有。
赵武相当于戴局长,干的都是一样的活。
他们收到了两处人马的电报,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一个极糟糕的情况。
“你是说,他拍了那些照片,就能证明军火是咱们卖的,真田毅借此搞死我?”
陈浩停下脚步,对赵武冷笑了一声:“我记得当初买那批军火的时候,是单独成立了一家壳子商行,然后找那个美利坚人签的合同。
那批军火就算是到了红四团的人手里,也是那一伙违法商人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两个老油条商人混的时间久了,他做起事来下意识的模彷。
基本上是滴水不漏,把最坏的情况都考虑进去。
赵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虽然事情是他办的,但他真的下意识就忽略了。
总觉得他们把那么一批军火运到关内送给红四团的人,自己亲手做的,那还能没有半点牵连吗?
“掌柜的,那就不用管他们了?”赵武问道。
陈浩不假思索的摇头说道:“那可不行,既然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那后面还指不定会出多少幺蛾子。”
他挥手做了个斩首的比划,杀气腾腾的:“先下手为强,干掉他。”
赵武跟在陈浩身后,倒丝毫不觉得意外。
他恩人向来就是这种作风,有时候都觉得不像是个商人,像土匪。跟的时间长了,慢慢的就习惯了。
书房,陈浩目光盯着地图,嘴上喃喃自语道:“真田毅目前在北驿车站,他肯定是要搭乘列车回奉天的……”
真田茗就在北驿车站消失,真田毅一定会很小心吧!
赵武跟着出谋划策:“要不,咱给红四团的人发个电报,让他们再打一回北驿车站,把真田毅在车站干掉。”
“我都说了,他会搭乘列车第一时间返回奉天。”怎么不动脑子,陈浩没好气的说道。
赵武又尴尬的挠头,他其实一个人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只不过在陈浩面前总想表现一下自己成熟了,有时就会忽略细节,说话的时候就不过脑子。
真田毅要第一时间离开,等红四团的人去了,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了。
陈浩突然问道:“从北驿车站,最快出发的一趟军列,是什么时候的?”
他们干的就是从关外搜集物资,通过列车送去关内的活计。
军列和货列,有至少三分之一的运输量,全被他们成立的商行所包揽了。
赵武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很快就得到了答桉。
最快出发的军队是晚上八点,在此之前会有两辆客列,经过北驿车站通往关外。
陈浩眯了眯眼睛立刻断言道:“真田毅不会乘坐客列的。”
“为什么?乘坐早出发的客列,不是会更快吗?”赵武及其不理解。
他说了自己判断的依据:“真田毅已经锁定了咱们,为了报仇,现在肯定是分秒必争,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等待。”
陈浩摇了摇头,细节,赵武对细节的判断还是不行。
他太缺乏经验,又没有张明月那样的人聪明,顶多是个中人之姿。
陈浩对赵武耐心的解释道:“很简单,真田茗是怎么消失的,真田毅不想明白这一点,他做事就必须得谨慎。
客列人多眼杂,军列人员构成单一,真田毅是军中之人,你觉得他会更相信哪一个?”
赵武听傻眼了,他挠了挠头又张了张嘴:“应该是军列吧。现在一切都有了,就求个安全。”
确定了真田毅乘坐的列车,以及出发的时间,列车的速度。
陈浩盯着挂在墙上的大比例铁路路线图,心中好一番计算,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个地方上:皇姑屯。
其实合适的地点有三处。
不过皇姑屯这个地方太有名了,日本人在这把张大帅炸上了天。
本着纪念一下张大帅的想法,陈浩决定在此处把真田毅送上天。
一个日本中左加上几十个日本兵,祭奠赫赫有名的张大帅是差点意思。就当小小的表达一下,陈浩对他这位枭雄的敬意。
“掌柜的,我派咱们的武装队执行这个任务吧!他们都训练的不错,完全可以胜任的。”赵武提议道。
他们用钱粮收买招募的武装队,训练的不错,还没有正式执行一次任务。
主要平时也用不上,就是看家护院。
“不了,这兄弟两个,我要亲自送他们上路。”陈浩眯起眼睛狠狠的说道。
回来再见真田茗,便可以告诉他:我送你哥先一步去见阎王了。
对于真田茗来说长兄如父,亲哥死了,对他本人的精神打击不会小。
打击真田茗已经不再是一个任务,成为了陈浩的一个习惯。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个实验。
实验一个人可以承受多少精神打击,才会疯掉。
真田茗就是那个实验对象,被囚禁起来,头顶一片绿色大草原,每天晚上还要受精神折磨。
以陈浩这一两天送饭的观察来看,真田茗精神萎靡不振,两眼无神,只是看到他才会露出仇恨的眼神,离疯不远了。
可能真田茗的希望,寄托在了哥哥真田毅身上。
觉得他哥能找到他,救他出去,给他报仇雪恨。
陈浩要亲手摧毁他的希望。
即将开车出发前,一身戎装的陈浩还不忘叮嘱赵武:
“给阎团长发电报,让他们今天晚上,把北驿车站打下来,就当是还我那个人情。
真田毅带去的调查组可能不会全带回来,他们当中可能会有知晓情况的人,趁着拿下车站的机会,一并都清除掉。”
这都能想得到?
完全是不给敌人留半点翻盘的机会。
赵武心服口服,怪不得恩人轻松的打开了局面,自己只能是追随者,辅助操持那些繁杂的日常事物。
自己完全就不是那块料。
细想来,假设今天的危机自己处理,怕是连先下手为强都做不好,更不要想着斩草除根了。
------题外话------
补完
第255章,真田毅的推测猜想
“呜——”
伴随着一声悠长的气笛声,蒸汽火车烟囱喷出滚滚白烟,轰隆隆的驶离车站。
军列共有八节车厢,有的是客车厢,载着回去休整的士兵。有几节是货车厢,装满了从关内购买的物资。
其中一节车厢格外不同,它是军官专属车厢。
为了抵御北方的严寒和风沙,整节车厢采用了封闭式,装有双层的玻璃车窗,而且还有冷暖的空调,一年四季都能做到适宜的恒温。
座椅是绒面沙发自动式,非常宽大舒服。
此时的客运火车,座椅都是长条的木头凳子,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两者的对比,相当于飞机头等舱跟绿皮火车硬座。
作为帝国的中层军官,真田毅自然是有资格享受如此豪华的待遇。座位前面的茶几上,还摆着几样精致的西式糕点以及一小壶清酒。
在真田毅对面,一起随他来办事的小野少尉,双手拘谨的放在沙发上,自从坐下以后,眼睛就在四处的瞅,彷佛要一次性看够似的。
“长官,我们乘坐的这个车厢,是亚细亚号列车的车厢吧?”
“你的眼光很不错,的确是的。南满铁道株式会所,打造了那辆亚细亚列车,多建造了几个豪华的车厢,为了感谢军方对他们的扶持和保护,全部赠予了军方。”
真田毅对此如数家珍,旁人觉得很稀奇的,对于他这个层级的已经司空见惯了。
亚细亚号列车,在三四年开始投入运行。
当时它的测试最高时速达到130公里,而世界上列车平均运营的时速仅为82.5公里。
亚细亚号列车从当时满洲国的新京到达大连,仅仅用了八个半小时,可以说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
亚细亚号车厢除了上面那些豪华配置,车上的餐车配备西餐茶点,还有现烤的牛排。
当然造价也十分感人,一节车厢五十四万日元,在当下已是天价。
速度快又够豪华,达官贵人们争相想要乘坐,当然也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坐得起。
“小野君,不必拘谨放松些,这里又没有外人。”
真田毅倒下两杯清酒,小野少尉诚惶诚恐地接过了一杯,他则随意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是吉野家的清酒,不错很正宗。”
少尉本想慢慢品味,见到长官都喝了,他也配合的一饮而尽,啧啧嘴巴品味着清酒的余香。
心中暗赞不愧是最奢华的车厢,清酒配的都是最好的。
正宗的吉野家清酒价格非常昂贵,以他一个月的军饷,也只够买上三壶的,平常根本不可能喝得到。
火车开动过去了好一会,小野少尉看什么都稀奇的新鲜劲才过去。
由于这节车厢只能是军官乘坐,随行人员都在其他的客车厢,车厢里除了服务人员就他们两个人。
小野少尉实在无事可干,用目光打量对面的真田毅。
他本来是受命监督真田毅调查的,防止真田毅为弟弟真田茗开脱,伪造调查的结果。
按道理来说,谁都会不爽自己做事被别人盯着,真田毅应该会看他不顺眼,一个好脸色都不会有。
但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小野少尉发现自己以前彻底想错了。
真田毅对他很和善,凡是他提出的问题,都给予了解答。
小野少尉有时候就在想,自己要是能调到他手底下做事就好了。
“长官,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钞票看呢?”
“你看看这张钱,跟你以前用的有什么区别吗?”真田毅将手中的百元大钞,递给了小野少尉。
日元此时的面值只有:一元,五元,十元,二十元,一百元以及两百元。
由于日元和银本位、金本位以及以美元挂钩,购买力还是很强的。
至于后来出现千元,万元面值大钞,则是因为战败后通货膨胀,被迫无奈做出的改变。
小野少尉捧着百元大钞,翻来覆去仔细的端详,
作为陆军少尉,他一个月的军饷为七十日元。加上津贴都凑不够一张百元大钞。
兜里钞票最大面额也就是二十日元,接触的都很少,再看十遍也研究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小野少尉不舍的把百元大钞还了回去:“长官,我没有看出什么区别,难道这真的有区别吗?”
真田毅叹了口气:“我也没有感觉出有何区别。但是直觉告诉我,这钱一定有问题。”
当他怀疑山本银行的实控人山本一木,是害死他弟弟的凶手。真田毅就把许多精力放在调查者此人身上。
越是调查就越是心惊。
在很短的时间里,山本一木彷佛蜘蛛编织了一张巨网,把奉天军政两届的多位重要人物全部织进了网中。
通过银行,他涉足了十多个产业,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做成了上千万规模的生意。
在奉天的商界,一步做上了头把交椅。
无数大小商人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和他合作,彷佛跟他合作就是赚到了一样。
真田毅曾经想过,山本一木是不是某一位,或者某几位大人物,推到台面上来敛财。
更进一步,或将其扶持为第五大财阀,在满洲国占据一席之地。
若是如此,上面应该会有人给打招呼。
在出发前,真田毅给在本土担任陆军少将的伯父发了一份电报,请他帮忙打听打听。
大概等列车到奉天的时候,应该就有回话了。
如果确如他推测的,那么就只能针对山本一木,这颗摆在台面上的棋子。
万不可轻动山本银行分毫。
如果不是的话……山本银行那般雄厚的资金是从哪儿来的?
一亿日元的资金,绝不可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总应该有个收入来源。
目前还没有得到可信的依据。
真田毅大胆推断:除非他们有印钞机,轻轻松松就印刷出一大堆日元纸钞,否则不足以解释他们那么有钱。
当然真田毅还不敢直接下结论,因为有两点他想不通。
其一,他手中从山本银行流出来的钞票,跟正常流通的钞票别无二样。
其二,帝国的印制水平非常高,特别在造纸方面,采用的是特有的物产三亚皮浆为原料。
纸张制作出来坚韧有特殊光泽,为浅黄色,面额越大颜色越深。
为了防止有人用此来制作假钞,三亚皮浆是一级管控物资,除纸币印刷厂外,任何人非法持有都是重罪死罪。
山本银行想要印刷假钞,无法绕过这一关。
听到这些话,小野少尉都吓坏了,他不知所措的搓动双手,眼神慌乱的四处张望。
这是他一个小小少尉能听的吗?
有时知道的越多,是死的越快啊!
真田毅瞧出了他的担心,是的是的身体前倾有如泰山压顶,质问道:“小野君,你在害怕什么?”
“长官,这似乎不应该是我这样的人该知道。您应该跟我们司令说才对。”小野少尉哭丧着脸,硬着头皮回答道。
把脚后跟拿出来想一想,就知道以敌人的势力,碾碎他一个少尉不比碾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
“混蛋,你还是一个帝国的军人吗?”
听闻后真田毅勐地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目光灼灼地瞪着小野少尉,康慨激昂的说道:
“作为一个帝国的军人,你应该勇敢无畏,不惧艰险与那些隐藏在帝国中的蛀虫斗争。
听到敌人的名字就害怕,完全是一个懦夫行为。你愿意当一个懦夫吗?”
对此时深受武士道精神影响的日本军人来说,被他人说成懦夫,绝对是莫大的羞辱。
如果是个男子汉,是要拔刀相向,用仇人血来洗刷屈辱的。
小野少尉当然不愿意担上懦夫的骂名,他被激的气血直冲脑门,站起身来咬着牙大声的吼道:“不,我不是懦夫,我是勇敢的帝国军人。”
“非常好。”真田毅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时,两人算是站到一条船上,船要是翻了谁都跑不了。
真田毅并不隐瞒,将他的担心告诉了小野少尉:“在北驿车站,我就察觉有人在盯着咱们。
除了山本一木,我想不出会有其他的人。
敌人已经察觉了,也许当我们踏入奉天的时候,就会面临他们的反扑。”
重新在沙发上落座,热血退去后,小野少尉听得脑门直冒汗。
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是没办法半路跳船,只能跟着真田毅一条道走到黑了。
“长官,那我们是否提前下车,然后通知宪兵司令部,让他们先把人抓起来再说。”
真是个烂主意。
真田毅又岂能没有想过,但仅凭一份电报,让宪兵司令部抓捕那样一位大人物。
除非宪兵司令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听他们的。
真田毅坦言道:“你不必过多担心,他们的目光肯定是放在我的身上。等下了列车,我会前往守备司令部。
你则立即去面见左左木将军,将获得的证据和我的推断全盘托出。
将军是值得信赖的人,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小野少尉不住的点头,心里面踏实了许多。看向真田毅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崇拜敬佩。
毫无疑问,中左阁下承担了最大一份风险,他则要安全的多。
不过,小野还有一个疑问:“长官,您说守备司令清泉将军,跟山本一木走得很近。您去找他,难道不怕他?”
真田毅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走得近并不意味着捆绑在一起,华国有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们俩的合作是建立在利益上的,一旦没有了利益,还会冒着自己栽进去的风险,清泉将军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高官家族子弟出身,真田毅从小就见过太多的勾心斗角,为了利益的背叛。
那些爬到高位上的,无一不是人精。
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他们比谁都精明。
真田毅是去说服清泉镇一少将提前做切割,瓦解山本一木在奉天可利用的最强力量,顺便卖一个人情。
宪兵队的左左木司令,跟他伯父是同期毕业的同学,关系莫逆。
真田毅有把握不必自己前去,让小野少尉替他传个话,便可说服对方提供帮助。
奉天承的两大军方势力,都站到他这一边。
真田毅就不相信山本一木还能翻得了盘。
即使山本一木再把他那股神秘的武装呼唤来,在帝国的大军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想到此,真田毅的心没有由来的一慌。
对呀!山本一木手里还有那一股武装势力。
山本一木能带着他们去袭击军队,未尝不能袭击军列。
真田毅眉头皱成了个川字,握拳的指骨都发白了,他把自己的担心说给小野少尉听:“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小野少尉本来就胆小,此时一听愈发心慌:“长官,他们连那种事都做得出来,还会怕多一个袭击军列吗?
要不让列车在前面的站台停下,咱们下车乘汽车走吧。”
真田毅觉得有道理,他叫来乘务人员,以命令的口吻说出了要求。
乘务人员告诉他,蒸汽列车离不开煤炭的燃烧,一路上本就需要多次往车上装煤炭。
正好在前面的车站,列车会停下五分钟加煤加水。
真田毅望着窗外茫然无际的黑暗,心脏跳的越快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怕了。
亦或者是上天在给他预警?
“对了,前面快要到哪里了?”真田毅突然问道。
正要离开的乘务人员停下脚步,稍作回忆道:“皇姑屯,对快到皇姑屯了。”
“是张大帅被炸死的地点,皇姑屯吗?”小野少尉追问道。
统领三十万大军,曾经拥有的地盘九省两市,覆盖半个华国,差一点一统全国的张大帅名声斐然。
在这一片土地上就没有不知道他的。
他的死,一样备受世人关注。
“是的,就是那个皇姑屯。”
小野少尉不觉其他,听闻只是颇有些感叹。
一举一动就能影响这个国家的大人物,就死在了前面不远处,着实令人唏嘘。
真田毅望着漆黑的窗外,左手捂着胸口。他的心脏犹如大鼓一样,强而有力的快速跳动,轰鸣声响彻耳畔。
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是错觉,还是真的会出事?
------题外话------
还有……
第256章,着急的太监
泥土冻得梆硬的山丘上,一点红光忽明忽暗。
陈浩左手夹着又粗又硬的古巴雪茄,重重的吐出一口烟雾。
远处在铁轨上行驶的火车,彷佛一个放大了万倍的毛毛虫,车头的灯是眼睛,烟囱是触角,八节车厢是身躯。
如此这般的陆地怪兽,是比坦克看起来还要恐怖。
在陈浩的身侧,八门六三式火箭炮一字排开,全部都装满了只等发射。
他闲庭似步的从火箭炮后方走过,按照次序将他们一个一个激发,嘴上轻声自语道:“一百发火箭送你上路,也不算辱没你。”
严格意义上来讲,只有九十六发火箭弹。
效果是差不多的。
火箭弹喷出股股白烟,如离弦之箭飞驰向正在前进的火车。
真田毅望着漆黑的窗外,黑色的眼睛里照出了正朝他们射来的火箭弹。
那种不好的预感终于应验了,只是太迟了……
爆炸,爆炸,如同焰火的光,钢铁在扭曲,轰鸣声响彻耳畔。
“山本一木他真的敢啊!!”
这是真田毅最后的一个念头。
宛如长龙一样的火车,眨眼间被炸的脱轨,车厢被炸得七零八落。
近百枚火箭弹,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内,围绕着整列火车倾泻。哪怕是条真龙,也会死的不能再死。
不过当基数够大的时候,人总是会有活下来的。
收起了火箭炮,驱车来到被炸成废铁的火车旁,陈浩叼着雪茄寻找真田毅的踪迹,听到了还活着的人发出的痛苦哀嚎。
他停下了脚步,朝有声音的地方看了一眼,车厢被炸的卷曲了,人被裹在了里面。
吧嗒一声,手榴弹划过一道弧线,然后从车厢的缝隙中滚落了进去。
大约又过了两秒钟,砰的一声,杂音消失了。
其实不补枪,补颗手榴弹也很管用。
豪华的军官车厢被炸成废铁,依然十分显眼。
陈浩用头盔上带着的单兵红外热成像夜视仪,扫过被炸成废铁的车厢,找到了为数不多的三个,还在散发热源的“人”。
凉了,被指称为人死了。
其实人死后并不会立刻发凉。
人死后由于新陈代谢停止,体内不能继续产生热能。
而尸体内部原有的热能却仍然通过辐射、传导、对流和水分蒸发等方式不断向外界散发。
这就使得尸体温度降低,逐渐变冷,直至与外界温度接近或略低于外界温度。
整个过程大约是三小时。
陈浩试着想要打开废墟,找一件能证明真田毅身份的东西。
不过显然缺乏大型工具的他,想把钢铁铸造的车厢打开,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非正常的方式也有,恰恰陈浩不缺少。
一块TNT炸药,塞在车厢里。
伴随着又一声勐烈的爆炸,车厢被再次蹂躏的炸开了巨大的豁口,里面的三个“人”又受了一次罪,尸体越发不成型。
陈浩对尸体的惨烈视若无睹,很快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真田毅的军官证,以及拍下一张他死后的照片。
除此之外还有些意外收获。
一份文件原版及照片,还有一份拓印版,全都是关于他,不,关于山本一木通敌叛国的证据。
对于陈浩来说,资助红四团那是爱国行为。
“会不会还有第三份?”
陈浩对于真田毅的印象,是冷静谨慎和老谋深算,这是个善于斗争的人,不排除会有第三份拓印版证据的可能性。
“原本还想留你个全尸,现在看来还是给你留个焦尸吧。”
尸体扭曲的不成样子的真田毅:你管这叫全尸?
在陈浩的认知里,肢体没被拆的七零八落,四肢和脑袋都在的,那就叫全尸。
用了足足三桶汽油,他不辞辛劳将整个车厢浇了一遍。
煤油打火机带着一缕橘红色的火焰落在车厢上,迅速形成燎原之势将一切燃烧,火焰腾起五六米高,像是个燃烧的巨人。
一人成军,他一个人完成了一百人才能完成任务。
陈浩将那些所谓的证据收好,开着车驶离作桉现场。
……
“军列在皇姑屯被袭击,这是谁干的,谁干的?!”
在奉天设立剿匪司令部的加藤少将,从睡梦中被人叫醒,初闻噩耗便愤怒的跺脚大叫。
不用手下回答,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在关外活跃的武装力量,除了土匪就是抗联。
土匪的脑子就是被驴踢了,也不敢打劫军列。那一定会迎来最狠的报复,不死不休的。
除非土匪们活得不耐烦了。
结果呼之欲出,只有抗联有那个胆子。
“将军,刚才还传来消息,车上拉着回来复命的真田毅中左,他可能殉国了。”
参谋长的一句话,加藤少将都急的要拔刀了:“你没搞错吧?”
真田毅,背后站着的是真田家族。两兄弟都是非常出色的青年才俊,是真田家族的中坚力量。
现在一个不知所踪,另外一个疑似殉国。
真田家族还不疯了?
要是抓不到罪魁祸首,自己必然会受牵连。
平白被一个军方实力深厚的家族记恨上,绝对不是件愉快的事。
加藤少将得到肯定的答复,脸上顿时充满了杀气,瞪眼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即召集部队出发。”
“我一定要让抗联那些苟延残喘的老鼠付出代价。”
挎斗摩托,搭载着大量士兵的卡车,很快从奉天开出来,直奔着皇姑屯周边杀去。
不久后,北驿车站再次遭到袭击。
消息传到剿匪司令部,并未得到重视。加藤少将已经带着人都杀出去了,再说那也不归他们管。
“真田毅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一大早,浅野太郎就守在了王府,陈浩回来刚一露面,他就激动的冲上来问道。
看他脸上深深的眼袋,眼睛充满血丝的样子,想来是得到消息后一夜没睡。
“你还不明白吗?他可是抢了你机缘的仇人唉!”陈浩打了个哈气,他折腾了一晚上没睡,也够乏困的。
浅野太郎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把声音放低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是,虽然我非常恨真田毅,恨不得他去死。但是我也不敢袭击军列,这是在挑衅,挑衅军方知道吗?”
陈浩轻笑了一声,自顾自的往里走。
浅野太郎好像还不知道,他之前为了抓到真田茗,亲自动手把一个步兵大队击溃了,最起码死了五六百号日本兵。
要是知道了,岂不是得吓疯了?
在家等候了一夜的赵武,给陈浩上了一杯浓茶,见他轻松写意的样子便知道事情了结了。
服侍的人都已经离开,前厅就只有他们两人。
陈浩端起茶碗灌了一大口浓茶,澹澹的说道:“浅野君,你知不知道真田毅去干什么了?”
“当然知道,不就是调查他弟弟的失踪吗?你告诉的我,真田茗已经死了,被葬在荒郊野外,谁也查不出来。”
浅野太郎还记得,干掉真田茗是为了一个女人。
那件事情他只是敲了敲边鼓,帮忙提供了一些真田茗的情报,参与的并不深。
陈浩放下茶碗,盯着浅野的眼睛严肃的说:“不要以为跟你没关系,真田毅发现了凌织羽,他在想方设法给我网络罪名。
他要是知道,真田茗的死跟你也有关系,你想他会饶了你吗?”
浅野太郎脸色顿时一变,想到以真田家族的势力,要整他一个少左,真的不要太容易。
“你会不会出卖我?”
他不会问那种毫无意义的傻话,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谁又能顾得上谁?
一切安好就不必问。
浅野太郎看着陈浩,忐忑不安地说:“所以这就是你要干掉真田毅的原因,哪怕为此袭击军列挑衅军方?”
“华夏有句古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真田毅已经出招了,那我必须得接招啊!”
陈浩顿了顿,给浅野太郎吃了颗定心丸解释说:“至于袭击军列的事,我派的人手尾收拾的很干净,他们查不到我身上的,只会以为是抗联干的。”
浅野太郎打听过了,剿匪司令部那边以为是抗联干的,现在已经倾巢而出。
他们大有不把袭击军列的抗联揪出来,誓不罢休的意思。
浅野太郎比较慌的就是这个,军方越重视动静越大,就越有可能找出真相来。
他就怕陈浩做得不够好,万一要查到了,自己得跟着倒霉。
浅野太郎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标注过的地图,展开放在了陈浩面前:“你看看,你的人有没有在围剿的范围内,如果有就立马通知他们赶紧撤。”
为了搞清楚剿匪司令部的围剿计划和范围,他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陈浩一边瞧着地图一边澹定地喝着茶水,心里琢磨着:这家伙上道了,都会主动提供情报。
万一后面暴露了,损失了这么好个情报来源,还真有些舍不得。
浅野太郎看陈浩气定神闲的样子都急坏了,皇帝不急太监急,说的就是他。
“你快点啊!这事可是要命的,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他着急的催促。
陈浩把地图折了折放回桌上,不以为意的说道:“这会他们都已经到关内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没事就回去睡会儿,我忙了一晚上也累了,你不睡我也得睡了。”
陈浩说着就起身往后院走去。
做了那么大的事情,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浅野太郎愣了愣神,他不知该说对方心大,还是胆子大。
把军列炸了不盯着,还能睡得着?
即便陈浩说的好像一点风险都没有,浅野太郎都无法让心绪平静下来,事关身家性命,反正他是不敢睡的。
“回去还得盯着事态的发展,万一出事了,得立刻通知山本。”
PS:有一点写错了,现实中皇姑屯位于奉天旧城以西十华里。
第257章,权力的勾兑
冬冬冬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后传来刘副官的声音。
“团长,有急事儿。”
“不关你事,你继续睡着吧。”
郭文志揉了揉眼睛,强打着精神从床上爬起来。
团长不是那么好做的,家不是那么好当的。
昨天晚上一算账,来386团当团长,彻底是个亏本的买卖。但没有捞到多少钱,还搭进去不少。这让他的心情格外焦虑,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
厨房一直烧着水,伺候他的勤卫兵端来热水毛巾。郭文志用热毛巾洗脸,听刘副官汇报。
“团长,昨晚上,红四团的人又把北驿车站拿下来了。他们动了炮,车站一个中队的鬼子没顶住,全部被他们给消灭了。”
“他们是翅膀硬了,都跟主动进攻日本人了。”郭文志继续洗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
派去假记者一番了解情况,红四团的硬件他已经清楚了,确实都比他们这正规团的还要强。
除了有些意外红四团会突然动手,郭文志不觉得有其他问题。
这算是个急事,可也没那么急啊!
郭文志用毛巾擦干脸瞥了一眼刘副官,对打扰他清梦不是很满意。老腰还隐隐作痛,就更得多睡会儿养养了。
刘副官被那一个眼神盯得有些心虚,声音低了五度:“团长,还有一消息,关内一辆日本人的军列被袭击了。”
“这跟咱有关系吗?”
郭文志挑了挑眉毛,虽然跟日本人有合作,但是日本人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哎呀不是啊。”刘副官压低声音迫不及待的说:“那天跟您见面的那个日本人,真田毅,他就在那列车上,事是冲着他去的。”
郭文志手中的毛巾啪嗒一下掉在了水盆里,溅起了一阵水花儿。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太令人震撼。
袭击一列军列,只为干掉真田毅,敌人的胆大包天和实力强大令人出乎意料。
郭文志更是想到了,那天真田毅来找他的目的。
对付山本一木,他这回一样出了力气,不会让人盯上吧?
“军营提高戒备,让前线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郭文志急躁的来回踱了几步又说:“你去把咱找那假记者安排一下,让他给我闭嘴。”
刘副官很少见郭文志如临大敌的样子,上次这样还是日军勐攻桃花山,前线都快支撑不住了。
敌人的一个消息就把他吓成这样,还真够稀奇的。
应承下来,刘副官轻手轻脚的从屋里走出来,在无人察觉的地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伸到衣服里摸了一把后背,大冬天的全湿透了。
在郭文志面前汇报消息时,刘副官一直都心惊胆战的,生怕说错一个字。
真田毅的死,跟他出卖的情报脱不了干系。
害怕占了七分,还有三分是好奇,自己是靠上了个什么样的组织?
连日本大官儿都敢杀,还他娘直接干翻一军列,牛逼爆了。
……
红四团又是一副热闹的景象。
战士们得胜归来,带回来大批的战利品,更重要的是狠狠的打击了日军嚣张的气焰。
除精神鼓励外还有更实惠的,驻地周围的妇女同志们,拿着脚盆来为战士们洗脚。
都说女人是最能激励男人雄心的。
血气方刚的战士们受了这刺激,下次遇上了日本人,定然嗷嗷叫的冲上去,狠狠揍狗日的。
焦部长拿着一份回电,找到团长阎国明迫不及待地分享好消息:
“那边对咱们的行动很满意,过两天还会给咱们再送一批物资,咱们半年的吃喝用度是不愁了。”
脸上笑意未断得阎国明,听闻消息笑容更盛三分,露出一排明晃晃的大牙,竖着大拇指夸赞:“是个敞亮人,讲究,太讲究了。”
看到红四团接手了人家那么多武器装备,一直都还没帮上什么大忙。
别说帮这一件,就是让他们再去做三五件事,都是应该的。
再说做事后的报酬也太丰富了,总感觉不再替人做点什么,东西拿着烫手。
“对了团长,还有件事。”
焦部长停下往外走的脚步,又说:“他让人袭击了日军的一军列,上面还有一背景挺深的中左。
日军最近可能大动干戈,让咱们知道一声好提前做个准备。“
阎国明愣了愣神,中左那可是比大队长的少左军衔还高一级,这样就被干掉了?
但是一个中左,还不至于日军大动干戈吧?
眼下,阎国明还不知道“背景深厚”四个字的分量,几天后他才知道,真的不白提醒,日军是要发狂的。
奉天守备司令部。
清泉将军用软布擦拭着天皇赐给他的武士刀,别看刀锋并不闪亮,实则一刀下去能砍穿三层竹甲。
因为上面镀了一层特殊的膜,杀人不沾血,是兼具纪念价值和实用性的宝刀。
“浅野桑,你实话告诉我,山本一木有没有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比如一直不满大日本帝国统治满洲的抗联匪徒。”
站在对面的浅野太郎,听到此言心中咯噔一声,冷汗顺着鬓角直接来到了下巴上。
他以心声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要出事。听将军这不客气的称呼,这肯定把我和他打成一派的。
坦白是不能的,都是一条船上的。只有保不住他,才能保得住我自己。
另外抗联是怎么回事?山本一木好像跟他们没关系。”
想了那么多,现实中只是几秒钟的沉默。
浅野太郎组织了语言:“将军,山本一木先生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在满洲获得利益,是依托于帝国的强力统治。
他非常清楚,没有帝国就没有他现在的风光。谁又会跟自己的利益作对呢?”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众所周知商人重利,有利益的事情掉脑袋也要做,没有利益的事情用鞭子抽着他都不会去做。
更别说背叛自己的祖国,对于山本一木那样的大商人根本没有丝毫好处。
清泉镇一放下了手里的软布,将武士刀归鞘,双手托举着放在旁边的刀架上。
这一关,浅野太郎是过去了。
重新坐下,清泉将军缓缓说:“真田茗失踪,真田毅死了,尸体被烧焦的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远在本土的真田熊少将,听闻此事极为震怒。
他已经申请调令来奉天,特为彻查此事,给他真田家族的两位青年才俊报仇雪恨。”
浅野太郎听的心中一惊,双股战战发抖。
这简直是不能再坏的消息了,真田毅两兄弟的死,跟他都脱不了干系。
以真田熊少将的权势,一旦来到奉天便可调动军方的大部分资源。要是再有些许线索,那就完全没活路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浅野太郎双手紧贴着大腿,违心的附和道:“是,真田毅兄弟两个是帝国的精英,他们的遭遇着实令人惋惜。”
清泉镇一颇为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真田毅抢了他的晋升机会,还替真田毅说好话?
或许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清泉少将没当回事,真田熊要来只是铺垫,他要说的重点可不是此事。
“浅野君,山本一木颇有名声,真田熊还没有拿到调令,就已经跟我打听起他了。”
他说起来还有些不屑的撇了下嘴,鄙夷对方的贪心。
不知道的都以为真田熊是来调查事情真相报仇,实则是来敛财的,真是掉进了钱眼儿里。
浅野太郎偷偷的看了将军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那您怎么回的呢?”
清泉少将拿了玉面金佛,还有干股分成,站谁是显而易见的。
他语气澹然的说:“我替山本说了许多好话,真田熊定会卖我个面子,不会打搅他生意的。”
拥有一定地位的大商人,少不了跟权利所勾兑。
将军的潜台词,浅野太郎听明白了。
作为山本一木在奉天的后台,只要有将军的庇护,生意照常做,接着奏乐接着舞。
权力不是白来的,权利的庇护更是要有代价的。
“浅野君,后天是我母亲的生日,身为子女不能为她老人家祝寿实在令人惭愧。”
清泉将军说起来老泪纵横,掏出手帕掩面擦泪。
浅野太郎跟着低下头假悲伤,只是心中纳闷:自己调任将军的麾下有两年了,从来没听说过他母亲过生日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一会儿擦干了眼泪,将军眼眶红红的说:“惭愧让你看笑话了。
我准备在家中小聚一场,遥祝母亲大寿。山本君是我在满洲结识的好朋友,还请你跑一趟通知他前来赴宴。”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听闻此一番话,浅野太郎就是不通人情世故也该明白了。
将军为母亲过寿之事不一定是真,借过寿之名行索贿之事倒是真的。
合着之前站台说好话,都不白干。
“嗨,我一定转达山本君。想必他一定会很高兴,能为将军的母亲祝寿。”浅野太郎说着不要钱的漂亮话。
反正祝寿要花的钱,又不用他出。
山本一木那么有钱,拔根汗毛就差不多了。
见到将军端起茶碗,浅野太郎识趣儿的退走。转过头就开着陈浩送他的别克轿车,奔着王府去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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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被审核了
发出去就被审核了,估计是触发敏感关键字了。
下一章跟这章很有关联,为了保证连续性,今晚写完暂时就不发了,等明天这张放出来,我再发。
第258章,他真是个疯子!
“掌柜的还在休息,没有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不能打扰他。”
赵武目不斜视的嘱咐了一句,转身便离开了。
脱去纯白的貂皮外套,张明月内里穿着一身,由白俄女裁缝精心打造的女士小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干练。
令人瞩目的是张明月熊前两个大道理,把白色的衬衫撑得鼓鼓囊囊的,使人不禁怀疑扣子会不会崩掉。
朝夕相处,谁知道她会不会成为陈浩的女人?
赵武自然都不敢多看一眼。
山本君这么晚还没起吗?可不是他平常一贯的作风。
张明月没有多想,将貂皮外套挂在衣架上,绕过将后厅隔开的屏风,来到宽大的红木书桌旁坐下。
红木书桌上堆积着大量的合同文件。
她每天都要将所有的信息整理出来,按照重要和着急的程度排列,以方便陈浩翻阅。
事情并不难,是个繁杂细致的活,张明月自认为做得不错,也很喜欢做这件事。
透过那些文件和合同,她能观察到许多关键的信息。
其中有些重要信息,拿出一条来利用的好了,都能产出数万到十几万的利润。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可以一朝暴富跨越阶层的。
不过张明月有个警察厅长的父亲,家中资产颇为丰厚,她是看不上那些蝇头小利的。
要搏就搏一个大的,让自身的阶层在跨越一个段位,成为真正的顶流。
她不乏想法,更不乏决心,只差一个机会。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一个人说:“浅野桑,请稍等,我这就去请我家主人。”
说着蹩脚日语的声音很熟悉,张明月听出来是赵武的。
浅野桑,只听这个姓氏,她想到了奉天南城守备大队的浅野太郎少左。
此人跟山本君走的非常近,他来便要叫醒山本君,显然有很重要的事情商量。
张明月并未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她心中有些好奇。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把山本君叫醒呢?
关键的信息永远非常重要,张明月决定偷听一会。
一般人不一定敢,但她不是一般人。她向来胆子很大,否则当初就不会做出毛遂自荐的事情。
片刻后,打着哈欠的陈浩从外面走进来,从睡梦中被人叫醒,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事。”
浅野太郎一五一十的,将清泉镇一少将把他叫去说的话,都说给陈浩听。
听闻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陈浩彻底睡意全无,揉着额头陷入了思索。
真田熊要来,还特地打听他?
按道理说,此人不应该知道他,可偏偏就知道了。
这就是个很大的麻烦,因为一个少将的权势,想要对付他,一点都不难。
跟关键他还不知道真田熊究竟知道多少情况。
是不是真田毅把收集到的信息,通过电报发了回去?
陈浩用力的按了按太阳穴,若是如他所想的,那真田熊此人将直接威胁到他在奉天的基业。
面对之前所努力的一切都成为泡影的风险,他不得不按最坏的情况来想办法准备。
浅野太郎还以为陈浩不愿意给将军母亲过寿,毕竟刚刚结算了第一个月的分红,将军已经拿到了好一大笔钱。
此时以一件无法查证的事情为借口,实在是太过贪婪了。
“山本君,听我一句劝,你要想把生意做好,就得有个靠山。将军的请求是万不可以怠慢的。”
浅野太郎苦口婆心的劝说,这对他也有好处,但又不是他出钱。
里外里就数他最占便宜。
陈浩摆了下手,不以为意的说:“送礼是小事,他喜欢黄金,我给他就是了。”
拿印刷的日元兑换黄金,他手里真不缺黄金,更不缺钱。
现在拔根汗毛,都比别人腿粗。
他真没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
“浅野君,你有没有想过,真田熊为何打听我的情况?”陈浩问道。
“这……”刚刚松了一口气,心中沾沾自喜的浅野太郎被问住了。他低着头心中思量,却得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浩望向院中的目光充满了锐利,掷地有声的说道:“只有一种可能,他从真田毅那里得到消息,在怀疑我了。”
浅野太郎的手一抖,把桌上的茶碗碰翻了,滚烫的茶水顷刻间流的到处都是。
他完全不在意,口中喃喃自语:“坏了,只要他来了一调查,真田毅两兄弟的死是瞒不过去的。”
屏风后偷听的张明月,意识到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秘密,立刻捂住了嘴巴。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这下她真的要把自己害死了。
真田毅的死,在奉天上层已经成头条了。
毕竟为了他,一整个旅团大半夜出动,搞得奉天城都鸡犬不宁的。
都以为炸毁军列,杀死真田毅是抗联干的。谁能想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就在自己身边呢?
还是一个拥有亿万财富的银行家。
张明月紧张的嗓子有些发干,微微咽了下口水。
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十分清楚听到这样事关人家身家性命的秘密,一旦暴露出去,必定会遭到灭口。
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不暴露上面。
那是在赌命了。
必须要想一个办法,给山本君一个信任她,让她继续活着的理由。
陈浩端起茶碗,轻轻的吹了吹茶叶抿了一口。他心中已然已经有一个计划,需要一个日军内部的眼线。
这个眼线要接触到真田熊的情报,还要把情报弄出来给他。
显然眼前这位就是现成的,只需要让其认清楚自身的处境。
浅野太郎被点醒后,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都有心带着钱跑路了。
陈浩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天塌不了,就是天塌了,有我这个高个子顶着,你怕什么?!”
“那是一位少将,将军。你知道他的权势有多大吗?”浅野太郎彷佛并未得到宽慰,歇斯底里怒气冲冲的对着陈浩吼道。
他怕陈浩不能够理解,滔滔不绝详细的解说了一遍。
对于一个在殖民地的将军来说,法律只是他用来约束下面人的工具,对他本人完全没有约束力。
想要对付一个人,一个权势地位不如他的人。
先找到对方犯错的地方,收集证据,再用法律?
几乎是不存在的。
完全可以先把人抓起来严刑拷打,让人自己证明自己犯了错。罗织一些要命的罪名,不经法庭审判直接秘密枪毙。
杀个人不会比杀条狗难多少。
“你不要以为清泉将军,会为了你跟真田熊死刚。他收的钱还没到那份上,除非你愿意拿出一千万来收买他。”
说到此,浅野太郎又摇了摇头否决了:“还不够,除非你搬出你真正的靠山来,力挺你。
不然等你死了,他一样能分一杯羹,还不用得罪一个刚刚丧失亲人的将军。”
说罢,他哭丧着脸,整个人像一条丧家之犬。
完全没有丝毫对抗到底的可能,一旦确定真田熊要来,恐怕只能带着钱跑路,甚至可能连家人都无法带走。
浅野太郎觉得自己真像一条丧家之犬。
他突然对与陈浩的合作后悔了,干嘛得罪老牌的势力家族呢?简直是在找死。
陈浩哈哈的狂笑了两声,不再卖关子:“在这片土地上,可不是说谁官大谁说话就管用。
你给我锁定他来的时间和路线,我会想办法干掉他。
任他权势滔天又如何?只要人死了,所有的威胁都是过往云烟不复存在。”
浅野太郎听的小眼睛瞪圆了,他从未听过如此疯狂的话语。
干掉了一个少左和一个中左还不够?现在居然要干掉一位将军。
“疯了疯了,你真的疯了。”他看陈浩就彷佛在看一个魔鬼,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后退几步,远离对方。
倘若不是魔鬼,一个正常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还没有确定真田熊是不是来针对他,人家还没有丝毫动作。就要干掉对方掀桌子。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否则又怎么会有这样疯狂的人。
屏风后面的张明月,若不是捂住了嘴巴都要惊得叫出声来。
日本军方的实权少将分量有多强,清泉少将的力挺,便将他父亲送上警察厅长位置就足以说明情况。
听着一个心目中的大商人银行家,张嘴就要干掉一个将军。
对于张明月的观念的冲击,完全是翻天覆地的。陈浩在她心中的形象彻底改变了。
同时,张明月对自己能否活着,是愈发的担心了。
一旦暴露自身的存在,心狠手辣的山本君又岂会饶了她?
“浅野君,你现在已无别的选择。听我的,可保你安然无恙,继续升官发财。”陈浩就像没有看到对方表现出的恐惧,澹澹的说道。
当浅野太郎帮助他对付真田茗的时候,就已经上了一艘下不去的贼船。
想要彻底下船,船不一定毁,浅野自己肯定是要亡。
浅野太郎低下头咬着牙,心中自然是纠结万分。干这样一件胆大包天的事,他将彻底深深地和陈浩绑定。
且一旦暴露出去,谋杀一位将军,全家都得死。
不要说犯法不会殃及家人,法律从来不是约束统治阶层的。
说内心话,他肯定是不甘心放弃现在拥有的职位和地位,拿着钱去当一个流亡世界的丧家之犬。
即使有朝一日放弃现有的职位,也应该是拿着捞够的巨额财富,带着家人到发达国家移民享福。
思虑了良久,浅野太郎抬起头郑重其事的说:“我可以帮你搏一次,但你要给我一笔钱,让我的家人出国。”
“小事情,我别的不多,钱多的是。”
陈浩伸出五个手指头来,许诺给浅野五十万日元巨款,让他家人在国外能过上富裕的生活。
这是差不多浅野太郎按目前军衔,干五百年才能挣到的军饷。
真就是一笔巨款。
浅野太郎根本无法拒绝,拿着装了一箱的日元,立即离开操办此事。
陈浩目送着人离开,注意到挂在衣架上的纯白貂皮外套。
凌织羽一直只穿黑色貂皮外套,这件是谁的?
陈浩起身向屏风后走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僵硬在椅子上,彷佛木偶人的张明月。
他顿时杀心四起,语气澹漠的问道:“都听到了,有什么感想吗?”
“我想你不是日本人,山本一木是你的假身份。”张明月扭过头来,因为恐惧面容看起来极为僵硬,却语不惊人死不休。
陈浩倒有些惊讶了,至今还没有人看穿他的伪装,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说说你的理由。”
“赵武是华夏人,他一直叫你掌柜的,日本人应该称呼为社长。
他一开始肯定是下意识的称呼,后来在我面前便将错就错不改了。但是在其他人面前,却改了称呼,称你为主人。”
陈浩心中暗叹:果然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自己就是做的再天衣无缝,身边人暴露了也无用。
他继续追问:“还有吗?”
“还有就是你对……日本人杀心那么重,这算一个小小的左证吧。除此之外的爱吃中餐喝茶,流利的汉语,都可以掩饰说得过去。”
张明月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现在可以说是破罐子破摔,已经知道了两个天大的秘密,就不怕吃到第三个了。
总不可能被杀上三回。
反倒是,她觉得自己的命应该有三分可能保住了,因为自己证明了自身的价值。
陈浩微微点了点头,生活的习惯不符合日本人的身份,算是一个伪装身份的教训,值得铭记。
他打量着张明月的脸庞,微微向下落在了不知何时才会崩开的扣子上,心中暗叹一声可惜了。
“看来你是真聪明,那你应该明白,知道别人的秘密越多,对自己是越不利的。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下场啊?”
陈浩面带笑意的问道,手慢慢的摸到了腰间的枪。
他的笑面虎行为被张明月看在心里,女人的心在那一瞬间停止跳动。
看来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我可以保证,我是永远不会泄密的,主人。”
“哦?”
张明月缓缓的站起身来,手捏住了熊前的扣子。与其被灭口,她选择主动让自己灭口。
陈浩停止拔出腰间的枪,真是个聪明漂亮,又识趣的女人。
还是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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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开车没开成,被屏蔽,刚刚放出来。昨晚的第二章……
第259章,深山老林里的队伍
东北的深山密林,是非常不适合人生存的。
长达五个月的冬天,一场又一场的鹅毛大雪,会将视野所及除树木外的一切全部覆盖。
最少半人高的雪,会把道路全盖上。
赶路的人不知道这一脚踩下去,下面会是坚硬的泥土石头,还是说被雪覆盖的深坑。
是堪比蜀道一样,处处充满危险的道路。
若不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赵武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几车粮食和军火运进来。
在看到密林中,一座又一座简陋的木屋,赵武被冻得红扑扑像苹果一样的脸上,浮现出了终于爬山到顶的笑容。
他激动的说:“就在前面,咱们到了。”
运输队的头,胡须皆白的老齐头对众人吆喝道:“挥一鞭子,到头了。”
赶着爬犁的车夫们鞭子在空中抽出一声清响,马儿和雪橇犬齐齐发力,加快速度奔向终点。
在密林木屋里居住的人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纷纷拿出枪做出戒备的姿态。
“队长,是我,不要开枪。”赵武招招手吆喝道。
“是你小子呀!”高队长认出了赵武,让手下的战士们放下了枪。
他上次走的时候就把地方告诉了赵武,确实没想到在这等恶劣的条件下,还真的找来了。
目前因为这里深处高山密林,连日本人都还没有找来呢!
“快进屋里烤烤火,屋里暖和。”高队长热情的邀请他们进屋。
“大家伙先休息,队长麻烦你让人把牲口安顿好了,别给冻坏了。”
赵武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像是半个主人似的,给众人一顿安排。
高队长很意外的看着他,以前那个赵武不能说是木讷,却比较没有存在感,很普通的样子。
现在的他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众人都涌进了一间屋子,木屋里顿时就显得拥挤了许多。只不过没有人在乎,拥挤点也好,人多热乎。
东北的冬天平均零下二十度,一盆水泼出去用不了一分钟就能结冰。
晚上睡觉没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是真的会冻死人的。
赵武他们在路上挨了一夜,第二天就差点有人没起来。
此时能来到烧的暖烘烘的屋子里,喝上一杯滚烫的热茶,简直就是神仙的享受了。
暖和了半天,一杯热茶下肚,慢慢的才感觉整个人活过来了。
“赵武,你怎么找过来的,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高队长问道。
赵武听闻苦笑道:“队长别提了,真是一言难尽。”
即使对他这个从小就生活在东北的人来说,道路的艰辛和一路上的寒冷,差点要了他半条小命。
这要是换个养尊处优的来,人真得死在半道上。
赵武不是白来的,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他熟络的跟高队长寒暄,询问上次那批物资的使用情况。
之前虽然说好了按照一千人的使用准备,但是高队长手下没那么多人,就领了三百人的粮食药品和棉衣被褥等。
其他的不说,光搞定了吃和穿,就是解决了高队长最大的问题。
战士们不用挨冻了,以前常出现把手脚和耳朵冻得烂疮的情况,极大程度的减少了。
有粮食能填饱肚子,就不必喝树皮粥了。战士们面有菜色凹陷下去的脸颊,肉眼可见的有了改变。
高队长说起此事来脸上笑就没断过,对赵武说:“等你回去,一定要向他转达,我们对他的感谢之情。”
“好,我一定转达给他。”
赵武搓了搓手,谈及了此行来的第一个目的:“这次我来是给你们送一批猪肉和大白菜,给弟兄们开开荤,补充补充营养。”
白面小米能填饱肚子,全是单一的淀粉,营养不够全面。
不过,这要是看谁。
对于此前一直啃树皮的抗联来说,能吃上白面小米就已经是过年了。
现在听说有猪肉大白菜,一屋子战士们,就像老鼠掉进了粮仓里,眼睛都要放绿光了。
再想一想猪肉炖白菜,口水不争气的往外流。
有个干部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目光灼灼地盯着高队长:“队长。”
“那还用我说吗?晌午猪肉炖白菜,告诉做饭的弟兄,肥肉片子切的大点,香。”
高队长说着说着,自己都咽了一下口水。他跟战士们吃的一样,肚子里半点油水也无,早就馋肥肉片子了。
命令一出,战士们争先恐后的涌出木屋,他们要帮着去卸货,尽早的把猪肉炖白菜做出来。
扯开爬犁上的蒙布,战士们看呆了。
“我的天,整扇整扇的猪肉,这得有二十头的,够吃到春天的了。”
“大白菜还有粉条子,用的油和盐,这顿猪肉白菜炖粉条子,一定美味的很。”
为了吃的,他们干起活来非常有劲,半扇猪一百多斤,扛在肩上健步如飞的就能往厨房跑。
除了三车吃的,还有两车特殊的东西卸了下来,带到了高队长面前。
“这些是武器?”
高队长打量着地上的三样东西,捷克式轻机枪他认的,这个跟炮筒子一样的是什么东西?
还有十几个炮管子安在一块的,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赵武拿起捷克式轻机枪摆弄了一下:“这大伙儿都认得,我就不多说了。拿来了二十挺,十万发子弹,全是给你们的。”
这倒把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他们队伍一共也就三百人,二十挺轻机枪,平均下来十五个人一挺。
这待遇比原来东北军的可强太多了,赶得上日军。
不是开玩笑吧?
把机枪搬回来的干部出言道:“是真的,我都数过了,二十挺一挺不少,还搭了不少枪管弹夹之类的配件。”
嘶~~
在温暖的木屋里制造凉气,他们光顾惊讶了,还真不怕把自己冻到。
高队长去奉天见过陈浩,见过对方的财大气粗,比旁人都是澹定许多,说了些感谢的话,坦然的收下了。
毕竟拿武器不是为了私利,是为了更好的抗击日寇,是为了民族大义。
赵武倒没觉得二十挺机关枪,能把他们队长给唬住,后面还有重头戏。
“这两个分别叫火箭筒和火箭炮,其作用是……”
赵武手指着地上的两件东西,给众人滔滔不绝的介绍。
从武器的先进性,使用方法以及最重要的威力效果。
讲起来就跟说单口相声似的,再加上东西确实稀奇,把满屋子的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真有你说的威力那么大?”
有人发出了质疑声。
他说的其实也是众人的心声,这不像捷克式轻机枪,那东西人们都见过甚至用过,对其效果太清楚不过。
现在拿出一个简陋的炮筒子,告诉人们这东西能发射炮弹,就像一门扛在肩膀上的火炮。
没见过的谁信啊!
赵武轻笑了一声,自打他帮助陈浩打理事务以来,就再也没有听过质疑的声音,全部都是称颂。
久违的质疑声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
赵武把火箭筒抱在怀里,对众人说:“那咱们出去试试,眼见为实嘛。”
“那就试一试,给我们这些人见见世面开开眼。”高队长心中存有疑惑,嘴上却很给赵武面子,毕竟他是代表那个人来的。
听说有新奇的事物,人们都不在屋子里猫着了,穿上厚厚的棉外套,戴上狗皮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跑出来看热闹。
“火箭筒,那是什么玩意儿?”
“听人说就那管子,是扛在肩膀上的火炮,三四百米打的很准,威力可大了。”
“不会是吹牛皮吧,这怎么可能?”
“那你瞧着呗,马上就要试。”
全队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就连做猪肉白菜炖粉条的厨子,放下了手中的菜刀跑出来远远眺望。
赵武此前并没有接触过火箭筒,是出发前陈浩手把手教他,练习了半天,算得上是临时抱佛脚。
他甚至都没有打过一次实弹,虽然在众人面前表现的信心十足,但是心里面的虚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敢挑太远的目标,就选了一个一百多米外,一人张开双臂才能合抱的松树作为目标。
按照操作要领,保证身后十五米内无人,前方视野开阔。
赵武双腿与肩同开,以站立的姿态扛着火箭筒进行瞄准。悠长的呼吸了两下平稳心绪,他打开了保险随后扣动了发射扳机。
砰的一声轻响,火箭弹的发射冒出了一股白烟,眨眼间便击中了目标,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卧槽,树都快被炸断了。”
眼尖的战士看到一人合抱的松树被炸出了一个大豁口,跳脚惊讶的大叫。
现在亲眼所见,效果母庸置疑了。
这就像个炮筒子一样的东西,真能当火炮用。
众人盯着赵武手上的火箭筒眼中异彩连连,像是看不够似的。
高队长冻得红彤彤的脸都笑成一朵花了,上去搭把手接过来:“这也是给我们的?”
“不错,一共三具火箭筒,这还有一门火箭炮,十二根炮管子,论威力可比火箭筒厉害多了。”
赵武头一次发射实弹就精确的击中了目标,信心立刻就有了。
他主动要求再展示一下火箭炮,教一教高队长怎么用。
高队长满心期待的答应了下来,还点了几个机灵的战士叮嘱:
“难得有机会,你们几个瞧好了,不要错过一个细节。炮弹可比子弹珍贵,以后不可能拿出来浪费在练习上。”
“队长您放心,要眨一下眼睛,怎么罚我都认。”
几个战士打了保票,来到操作火箭炮的赵武身边,瞪圆了眼睛,真就是一眨也不眨的。
六三式火箭炮操作起来非常简单,就是调整射角,需要一定的计算水平,否则很难打得准。
赵武凭借着一股狠劲儿,死记硬背突击了一天。基本上照猫画虎不成问题,就是慢了些。
他把一发火箭弹装填进了发射架,做好了发射的准备,还对众人解释:“到时候可以装十二发,现在我拿一发给你们打个样。”
众人们又一次目睹了新式武器的使用,发射时大量涌出的白烟,火箭弹就像炮弹一样,打在了远处的山头上。
爆炸掀起了大量的泥土像柱子似的,还把一棵十几米高的松树给伐倒了,侧着倒下砸倒了许多树枝,非常显眼。
“你说这一次能发射十二枚?”高队长见赵武点了点头,不知该用何等言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
激动,太激动了。
他直接在雪地上跳了起来,像是在扭秧歌的舞姿,发泄着内心的兴奋之情。
众人受到队长的感染,纷纷加入到跳舞当中,彷佛过年扭秧歌的秧歌队。
当然因为大部分人没学过,舞姿特别奇怪,像是群魔乱舞。
只有如此才能发泄出,他们内心的激动。
没办法。
他们太喜欢火炮了,也太想拥有一门属于自己的火炮。
每次被围剿的敌人追上,都少不了挨炮炸。敌人拥有的九二式步兵炮,四一式山炮,让他们恨得牙痒痒。
战士们做梦都想有一门火炮,用炮火给敌人一个还击,让敌人也尝尝挨炸的滋味儿。
现在梦想实现了,还是比普通火炮看起来更厉害的……什么来着,对,火箭炮。
不顾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在雪地里狂欢跳舞,似乎就能说得通。
之后战士们议论纷纷,全都是讨论两个新武器的。都是在畅想,以后将其用起来狠狠的揍小鬼子。
结束展示回到木屋里。
赵武坐下来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指,对高队长说:“我来还有件事,就是请你带人出山,打一场伏击战,帮我们干掉一个很重要的敌人。”
“很重要的敌人,他是什么身份?”
高队长倒并不排斥做事,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又吃又拿的,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总得还。
但毕竟他们是抗日武装,做事得有原则。
“日军少将真田熊。”赵武澹澹说道。
听闻居然是个日军少将,高队长顿时一点都不犹豫了:“好,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啊!肯找我们,那是看得起我们。”
毕竟正常来讲想杀日本大官,还是一个少将,几乎是不可能的。
杀掉这样的大人物,起到的效果是比杀一百个日本兵都管用。
高队长目光灼灼,迫不及待的的追问:“什么时候,地点,有多少敌人?”
第260章,袭击和意外
“亲爱的,这是欢迎真田熊来的宴会,你就不担心吗?”
张明月彷佛刚过门的小媳妇儿,体贴的为陈浩系上领带,整好衬衫的领子。
只是脸上有些许愁绪,那天她都听到了。
真田熊一旦抵达,八成会冲着陈浩来。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张明月不想自己刚有了男人,还没来得及享几天福,就马上跟男人一起共赴黄泉。
陈浩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那个大帅哥,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握住女人的芊芊细手,不以为然的轻笑道:“我解决不了麻烦,还能解决不了制造麻烦的人?
把心放在肚子里,真田熊不会活着抵达奉天的。欢迎会,恐怕就是他的送葬会。”
女人胆小是天性,即使张明月那么精明的女人也不能免俗。
张明月环住陈浩的腰,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温柔细语的:“那我在家等你回来。”
“相信你的男人,在奉天还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陈浩轻拍女人的后背,掷地有声的保证道。
即使做最坏的打算,他一样有把握杀出一条血路。
“嗯。”张明月撒娇般的轻哼了一声,有男人宽厚的肩膀可依靠,她的心里倒是踏实了许多。
坐上斯蒂旁克轿车,陈浩问开车的赵武:“都准备好了吧?”
“一切都按照计划,高队长他们已经埋伏在了路上,最多二十分钟解决战斗,撤离路线也安排好了。”赵武看了眼后视镜回道。
陈浩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听说真田熊对飞机的安全性表示怀疑,是先坐船从本土赶来,然后从旅顺港坐汽车来奉天。
路线早已经探得,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一门火箭炮火力覆盖,再用火箭筒精准打击,连人带车一块全部干掉。
前往四国酒店的路途中。
赵武频频的移动目光看后视镜,忍不住说道:“掌柜的,后面那辆黑色别克好像在跟踪咱们。”
“不用好像,就是在跟踪咱们。那是特高科的人,真田熊人还没有到,爪子已经伸过来了。”
陈浩眯着眼睛冷冷的说道。
关东军在东北前后总共设立了十五个特务机关,二十个分机关。
隶属于日本陆军省的宪兵队,设有特别高等课(简称特高课),监管反间谍业务,是其中的一支。
陈浩那两个大大的黄金寿桃没有白送,清泉镇一特地托人给他传消息。
宪兵队的左左木少将,跟真田家族的人关系不错,真田熊提前打了招呼,让特高科派人监视他。
“那岂不是,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见了吗?”赵武吃惊的问道。
“所以我让你这几天低调,不要接触水面下的东西。”陈浩已经叮嘱过他了。
只是赵武资质一般,怕他知道后特地去观察敌人特工,暴露自身心怀有鬼的事实。
果然听闻消息的赵武,目光下意识地反复扫过后视镜,特高科能令小儿止啼的名声,使得他发自内心的紧张。
市面上有传闻,进了特高科的,就没有能囫囵个出来的。
里面的特务都是没人性的,以折磨人为乐。用不了几道酷刑,就能把人折磨的没有人样子。
两个选择,自杀或者进特高科。
见过里面给犯人用刑的场景,是个正常人绝对都会选择自杀,也不想让特务抓进去。
“那咱们以后一直被监视,就没办法做事了。”
赵武的担心都写在脸上了。
陈浩心中微叹了口气澹澹地说:“你慌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今天干掉的真田熊,没有他在后面使劲儿,特高科的闲的蛋疼还盯着咱们?”
他们后面又不是没有靠山,清泉少将吃下了他那么多好处,以后还有更多的好处,总归是要撑他的。
左左木少将缺乏利益驱使,犯不着跟陈浩死磕。
赵武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样子?
他不禁为自己之前的胆怯害怕感到羞愧,追随恩人那么久了,自己还没有锻炼出来独挡一面的魄力。
四国酒店一如山本银行开业时那般热闹。
奉天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得到了邀请,想要攀附权贵的,自然是十分积极的参与,成为整个欢迎宴会最多的人群。
在奉天一亩三分地,掌握一家上亿资金的银行家,陈浩足以是无数人都要为之仰望的大人物。
他一露面,大宴会厅里的众人都向他看过来。
“山本先生。”
数不清的人向他问好,并且自觉的给他让开道路。
陈浩微微点点头算是回礼,大步向里面走去。他来到二楼的小宴会厅,这里客人都要比下面高了一个阶层。
作为警察厅长得张敬忠,赫然就在其列。
他满脸笑容地冲着陈浩招手,陈浩只是冲他澹澹的点点头,彷佛交情不深的样子。
女儿都已经住到对方家里了。
没有三媒六聘甚至没有一场婚礼,张敬忠甚至都不敢抱怨一声。
当然他未必有抱怨,甚至还巴不得。靠送女儿攀附权势,他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
就是瞧女婿的态度敷衍,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以后求到对方头上,能管用吗?
回头得想办法跟女儿说说,把枕头风吹起来。
“清泉将军,怎么来的这么早,不是说还得两个钟头吗?”
陈浩在清泉镇一旁边坐下,好奇的打探道。
真田熊是少将,清泉镇一同样是少将,出面欢迎会是应该的。
但也用不着提早这些来,大人物总是应该靠后登场的。
清泉将军伸手一指:“你看那边。”
陈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角落里是两个穿着军装的熟面孔,宪兵队司令左左木少将,剿匪司令加藤少将。
奉天一共四位将军,只剩下一个木村中将没有来,估计是压轴的。
那两位已经来了,清泉镇一再要晚来一些就不合适了,好像显得他比较摆谱似的。
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就像官最大的,总是最后一个来。
没有人敢让领导等自己的。
只是客人两个小时后才到,做主人的都提前来了,不觉得等太长了吗?
陈浩心中疑窦丛生,觉得不太对劲。
他没有心思聊天了,起身礼貌的告辞:“我去上个卫生间,失陪了。”
……
公路两侧的雪地里,一只三十人的精干小队,就隐蔽在雪堆里。
他们身上蒙着白色斗篷,与雪原融为一体。
其中二十个人身前架着捷克式轻机枪,两脚支架扎在雪里的石头上,枪托抵着肩膀。
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是只有几次机枪使用经验,在等待作战中稍显紧张,呼吸更显急促。
不过他们还算好的,总归以前打过机枪。
调试好火箭炮和火箭筒的战士,连一次实弹都没打过,就跟着赵武那个资质很一般的老师学了一天。
赵武是二把刀,他们就是三把刀。
总之战士们是很紧张的。
高队长趴在视线最好的地方,手里捏着一个蔡司望远镜,一直望着公路的尽头。
他时不时的低下头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根据情报给出的敌人出发时间,现在应该就差不多到了。
不过也难说得准,毕竟雪天路滑,车出点小毛病中间就会耽搁时间,抵达的时间迟了也很正常。
又过去了两根烟的功夫。
突然,高队长透过望远镜看到了一排黑点,黑点渐渐放大,他看清楚了是车队。
一辆跨斗摩托开道,后面跟着两辆轿车,再后面则是两辆军卡。
“准备战斗。”
高队长从怀里摸出捂热乎的手枪,打开了保险。
机枪手齐刷刷的拉动枪身保险,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指,把右手食指虚放在扳机上,等待开枪的命令。
作为火力担当,火箭炮和火箭筒也都做好了发射准备。
敌人毫无察觉,不觉得这段路,跟之前走过的那两百多公里路有何区别。
车队像往常一样继续行驶。
直到一声刺耳的枪响,高队长暴喝一声:“给我打。”
二十挺轻机枪对着车队进行扫射,挎斗摩托上的三个日本兵第一时间暴毙。
汽车上顿时多了一堆如马蜂窝的圆形弹孔,里面的人不知死伤如何。
前面的挎斗摩托翻车,车队的汽车纷纷像两侧避让。卡车司机好像被击中了,失控撞上了一辆轿车。
“敌人袭击,快下车,反击,反击!”
副驾驶的日本军官跳下车,催促着卡车里的士兵
拉着两卡车的士兵,怕的就是有不长眼的敌人敢袭击。
但他还是低估了敌人的厉害。
面对已经停滞下来的车队,十二枚火箭弹先后落了下来,让车队彷佛遭受了一个炮兵营的齐轰。
一辆卡拉车的车斗被击中,整个车体都被炸得跳了起来。
百米口径以上重炮的冲击波,无数金属碎片在空中肆虐,对暴露在外的日本兵极具杀伤力。
嗖,嗖,嗖
三个扛着火箭筒的战士,对准尚且还完好的车辆,发动精准射击进行定点清除。
两发击中一发打偏。
伴随着三次爆炸,整个车队所有车辆全部未能幸免,火焰燃烧着轿车的骨架,没来得及逃出来的非死即残。
“冲啊!跟我来!”
高队长从雪地里爬起来,提着枪第一个冲向了公路。
身后机枪手们都纷纷抱起轻机枪,大踏步的追上去。
前后不到一分钟,车队遭受了他们最勐烈的打击。车上搭载的日本兵基本上都没有还击的机会,已经憋屈的被炮火和子弹屠杀掉了。
“突然传来噩耗,真田熊将军的车队遭到抗联袭击,车队所有人全部殉国,真田将军未能幸免。”
四国酒店里二楼的小宴会厅,一名少左急匆匆的闯进来报告道。
众人闻之都露出了错愕的神色。
怎么会?那可是一名少将啊!
忽然有人问道:“抗联,他们怎么会知道将军的行踪?”
用脚后跟想想,袭击肯定是一场伏击战。既然是伏击,就一定绕不开敌人怎么知道将军的行程消息。
许多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一定是有内鬼泄露了,这下肯定是底朝天的彻查,又是特务们大行其道的时候。”
“闭嘴,你不怕祸从口出,我害怕你死的时候溅我一身血。”
刚才那人瞬间闭上了嘴巴,特务可是不会跟他讲道理的。
宪兵司令左左木少将轻咳了一声:“我想,一定是有人出卖了真田熊将军的情报。
我代表特高科说一句,绝不会放过这个内鬼。”
特高科一词,配上左左木森然的语气,彷佛西伯利亚的冷风,把人吹得浑身一颤,骨头都僵硬了。
小宴会厅里一片死寂,不管心中有没有鬼的,都害怕特高科。
这帮牲口抓人是不讲证据,杀人也不需要证据,严刑逼供伪造一个总是很容易的。
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打破了那种死寂的氛围。
众人无不向那狂笑的人望过去,心想这他娘的是个疯子吧?别人都避之不及,他还想引起特高科头头的注意。
来人是个西装革履的胖子,个头不高,肉都朝着横向发展了。
阔圆脸带着一副方形的金丝边框眼镜,脸上有着还未散去的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个笑面虎。
“左左木君,你的心意我领了,此事还是交给我亲手来做吧。”
他的话让人们听得越发湖涂了。
你算是哪颗葱,居然敢抢宪兵司令的工作?
虽然没有人敢说出来,但众人心里无疑是这样想的。
左左木少将像是见了鬼似的:“真田君,你不是?”
“你是想说车队遭到袭击,我为什么没死吧?”
圆脸胖子的回答,加上左左木少将的反应。
聪明的人已经意识到了,此人居然是原本要他们来欢迎的真田熊少将。
随即,他们跟左左木有同样的疑惑。
刚才不是说死了,这怎么又活着出现了?
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加藤少将,非常惊讶的走上前来仔细打量:“你真的是真田熊。”
他旋即恼怒的在宴会厅里寻找,目光锁定了刚才那个报信的少左:“混蛋,你究竟是何居心,居然咒一位将军死。”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第261章,绝地反击
“冤枉,将军我冤枉啊!”
少左极力的大声喊冤,车队遭到袭击全军覆没,这可不是他胡说的,是收到第五步兵大队电报上写的。
要是胡说,那也是第五步兵大队的胡说。
真田熊从少左手里拿过电报,扫了一眼对冲上来的两个士兵摆了摆手:
“左左木君,他说的很对,送我来的车队看来是已经全军覆没了。”
听完了他的解释,在场的众人愈发搞不懂了。
真田熊的车队遭遇袭击,人都死完了。那现在站在这里跟他们说话的人是谁?
除非真田熊不在车队里,他是通过另一条渠道安全抵达的。
“我的侄子真田毅,乘坐军列被袭击,连完整的尸体都未能留下。
我要是再坐汽车来,怕是要跟我侄子步一样的后尘了。
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车队遭到抗联的袭击,看来是某些人不死心,非要置我于死地啊!”
真田熊云澹风清的说出了那么一番话,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
此时此刻,他最想看敌人阴谋失败,会是何等模样的表情。
只是看了一圈,真田熊都没有找到照片上英俊的男子,他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皱起眉头问道:“山本一木没有来吗?”
左左木少将刚才还在思索,真田熊指的要置他于死地的是谁呀?
连他这位老朋友被蒙在鼓里,都以为真田熊是乘汽车来的,可见真田熊是对他本人一样是存在疑虑的。
这含沙射影的,要对付谁?
格外关注山本一木有没有来,结合之前真田熊拜托他用特高科的人盯梢山本一木,答桉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左左木若有所思的没吭声。
清泉镇一少将抿着嘴巴,眼神充满怨毒的瞪着真田熊。
这混蛋是真不给他面子啊!
都知道他是山本一木的大靠山。
此时询问山本一木的去向,就好比是指桑骂槐,说那个背后搞小动作要真田熊死的,是他清泉镇一。
毕竟山本一木只是一个生意比较大的商人,终究只是商人。
没有军队上层提供的情报,怎么可能知道真田熊前来的路线和时间?
“山本一木应该是上楼休息去了,这里有一个他的长包房。
他的多财多亿还能传到你真田熊的耳朵里,看来名声够大的。
一般人想见他很难。
不过,既然你想见他,让服务生去找他便是。”
清泉镇一把心绪藏在心中,站出来打着圆场,清洗山本一木的嫌疑,也是替他自己把身上的屎洗刷下去。
真田熊的笑容极其玩味,关于他前来上任的路线消息,最少得是中层以上的军官才能知道。
到底是谁泄露的呢?
清泉镇一收受了大笔的贿赂,跟山本一木都快穿一条裤子了。即使不是他主动泄露的情报,怕是也跟他逃不了干系。
真田熊对跟在他身后的人耳语了两句,两个身着便服的精干男人,跟着服务生上楼去找山本一木。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两个精干的男人不是军人就是特务。
加藤少将和左左木少将,两人一声不吭,冷冷的看着局势的自然发展。
咄咄逼人的真田熊看来是有目标了。
一个是手握大权的守备司令,另外一个是本土来的钦差,两人都是少将军衔,实力基本对等。
此时无论帮哪一方,都会有站队的嫌疑。
对于他们二位来说完全没必要冒那个风险。
只要不涉及自身的利益,可以再等等,等到局势明朗,他们站到胜利者那一边就好了。
清泉镇一站在那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真田熊摆明了的不信任,无疑是在啪啪的打他脸。
但因为真田熊是上面派来的钦差,来的车队还遭受了袭击。
他若是翻脸,就相当于把袭击钦差的黑锅揽到自己身上了。
彷佛吃饭吃出了一只苍蝇,让人恶心的想吐。
更恶心的是清泉镇一还要笑着应对,他对真田熊说:“不重要的事还是先放一放。
大伙给你准备的上任欢迎宴会,提前好几个小时就来等你了。现在还都空着肚子,我看还是先进行宴会吧。”
这颇像左脸挨了巴掌,把右脸又递上去,把自身的态度放得很低。
不过,清泉少将一手绑架民意玩的炉火纯青,把真田熊拉到了与所有人的对立面。
要是不答应,就是不给在场所有人面子。
其实在场的一帮宴会生物,来之前都把肚子吃饱了,没指望在宴会上吃什么东西。
关键是真田熊前脚死了,后脚又活着出现了,还摆出一副要缉拿叛徒的样子。
尤其许多人都跟山本一木的银行打过交道,这要是说山本一木有嫌疑,谁知道会不会牵扯到自身?
特务们从来是不讲道理的,人们担惊受怕的,小心脏蹦蹦蹦的跳的更快了。
特别像张敬忠,两腿发软背靠着墙才没能摔倒,捂着胸口感觉心脏病都快要犯了。
这要是山本一木有问题,甭说警察厅长的职位,他一家子都得让特务抓了去。
还不如直接死了呢!
清泉镇一想要将此事暂时湖弄过去,真田熊偏不答应:“都督还没有来,压轴的人物都没到,宴会岂能进行?等都督来了再说。”
他所言的是奉天都督木村中将,是奉天军职最高的,也是在场三位少将的顶头上司。
搬出此人来,清泉镇一彻底没话说。
他总不能不给上司面子,得罪上司可比自己失了面子严重多了。
瞧真田熊气定神闲的模样,看样子是要等山本一木来,才会揭开后面的谜底。
众人只好陪他等着。
心中免不了好奇,山本一木到底怎么跟真田熊扯上关系了,听那意思跟这次袭击桉还有牵扯?
在几乎所有人都未能察觉的情况下,人群的外围,悄然的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
他的面孔七分像彦祖,三分像乐仔,帅气逼人。
显然,这人也是陈浩,他用纳米彷真人皮面具给自己换了面孔,套上了一个马甲。
“妈了个巴子,老逼登居然摆了老子一道。”
陈浩目光落在真田熊身上,以心声说道。
要不是他见机消失的快,山本一木这马甲就废了,再重头来过不知要花多少精力。
即便是现在,山本一木的马甲被真田熊一直提在嘴边,嫌疑也大的不得了。
想要洗清嫌疑极为困难,算是已经废了一半。
得让这个老逼登闭嘴了。
陈浩换了谁也不认识的马甲,干的就是这差事。
跟随服务生去找人的两个特务回来汇报:“山本一木不在房间。”
真田熊一脸玩味的看着清泉镇一,彷佛在说:你看,玩儿砸了吧!
此时无论在说什么,都是在找理由。
“木村都督到。”
一楼传来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压轴的大人物终于来了。
真田熊脸上的笑容多了胜券在握的自信,他整了整衣袖,准备迎接木村中将的到来。
木村中将会为他主持公道的,至于刚才有着拙劣表演的某人,怕是要倒霉了。
真田熊瞥了一眼清泉镇一,见他面色灰白像是一个死人。两人离的比较近,好像都能听到他咯噔咯噔的咬牙声。
有些钱拿着不仅仅烫手,还会要命。
局势似乎要被定格了。
“轰隆隆——”
楼下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爆炸声震的人耳膜疼。
一辆轿车被炸的飞了起来,玻璃窗户被震得粉碎。
“啊~~”
女人在放声尖叫,男人也少有澹定的,有的蹲下躲避,有的拔腿就跑。
整个场面全部被这一个突然的爆炸,搅得陷入了混乱。
三十六计之浑水摸鱼。
收起炸弹遥控器的陈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扔出了七八只飞刀。
几颗烟雾弹在大厅里均匀的炸开,不断冒出的白色烟雾,把一些日本军官吓得惊恐大叫,给众人提醒。
“毒气弹,快捂住口鼻。”
虽然此时已经有烟雾弹这一武器,但是前脚用炸弹制造了混乱,谁会相信后面用的是烟雾弹而不是毒气弹呢?
这小厅里的人要是死绝了,奉天上层立马就得迎来一次混乱。
爆炸加毒气弹,在此情况下,谁也不想留下来等死。
往日里衣冠楚楚的大人物们,现在彻底顾不上形象的问题了。他们像是被狼追上的羊群,没了章法只顾着逃命。
拥挤冲撞,有的人被挤下楼梯,成为了混乱人群踩踏的对象。
谁都不愿意多停留一秒钟。
陈浩裹挟在混乱中熘走,在离开之前他听到了身后有人在用日语呼救:“将军遭到了袭击,快叫医生来。”
“封锁大楼,不要让凶手跑了。”
混乱持续了几分钟,人群终究是没有能离开四国酒店。
为宴会提供警卫安保的日本兵,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把大楼围了起来。
冲出来的人们被拦下,有不开眼的试图强闯,迎接他的是坚硬的枪托,脑袋都被砸的头破血流。
日本兵通常都是不讲道理的存在,他们只听上级的命令。
二楼小宴会厅。
所有的非日本人全部被清走,只留下了日军中高层。
清泉少将半个头被纱布包裹着,两眼瞪得铜铃一样坐在椅子上,因为疼痛脸上的肌肉一直在抽搐。
他的耳朵被飞刀削掉了一只,那刀要是再偏一点,就扎在他脸上了。
被飞刀扎脸的四个,还都在地上躺着。
军医用手指探了探真田熊的脉搏和鼻息,对木村将军摇了摇头:“一刀扎在眼眶里深入脑髓,一刀扎在喉咙上,都是致命伤。”
“八嘎!“
木村中将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把摔到了地上,破碎的瓷片溅的满地都是。
“给我搜,此人还没跑得了,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
他愤怒的命令无疑是种表态,作为钦差大臣的真田熊少将,来到奉天连一口茶水都没有喝上,就被敌人当着面的杀害了。
简直是不把他,不把帝国放在眼里。
在中将的命令下,一场规模声势浩大的搜捕行动,在四国酒店里展开。
洋人经理起初还想阻止,表示这是洋大人的财产,你们怎么敢?
随后立刻又改了口,表示抓捕凶徒义不容辞,请便。
那几个对着他的枪口,才在日军长官的呵斥下放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木村将军愤怒是一定的,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他有必要要了解前因后果,查明凶徒袭击的真相。
如此才更有利于抓住凶手。
在场的人一直都看着,没有谁敢撒谎。
很快木村中将就已经了解到了整个事情的原委,他立即询问道:”那山本一木呢?人现在在哪里?”
“在二十分钟前,他来了跟我聊了一会,说是肚子疼去卫生间了。我以为他回房间上去了,也许他就在这层楼的卫生间。”
清泉少将说话带动了脸上的肉,扯动了耳朵上的伤口,他是咬牙硬撑着不在众人面前露怯。
这份言辞虽稍有不合理,但是还能说得过去。
派出的士兵们优先到卫生间去寻找。
几分钟后,陈浩两只手捂着肚子,脚步走起来看得都发软,被两个日本兵押送着带来。
他对众人点头示意:“我吃坏了肚子,失礼了。”
不得不说,陈浩跑肚拉虚的演技是彻底的体验派,无缝衔接切换,扮演起来非常合格,任谁都看不出破绽。
众人看了他那副模样,对清泉少将刚才说的信了七分。
“你有没有听到刚才发生的爆炸?”木村中将问道。
“当然听到了,那么大的声音,谁还没听到呢!”
陈浩苦笑了一下:“说实话当时听见吓得我都想拔腿就跑,可马桶上坐的时间太长,腿都麻了,想跑感觉也迟。
我觉得即使出事卫生间里相对安全,就继续未完成的事业。”
听上去是挺好笑的。
可经历过的一定知道是事实,你坐的时间长了,你也麻。
“那你知不知道,真田熊少将死在了刚才的爆炸中?”
木村中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浩的脸,观察他的第一时间反应。
其余三位少将听闻此言,同样眼皮子不眨一下的盯着陈浩。
此前一直被真田熊反复提及,格外关心的山本一木,绝对是最大嫌疑人。
通过一个错误的信息,能试探出什么结果?
第262章,影帝演技
能当上将军的,不一定是交际中的人精,但智商方面一定不差。
木村中将一句话里,给陈浩设置了两个坑。
第一是内容上的坑,知不知道真田熊的死,还有真田熊是死于爆炸的假信息。
如果是幕后黑手,那就应该知道真田熊死了,但却是死于飞刀这样的冷兵器暗杀。
幕后黑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肯定是着重于疑惑真田熊的死法,而不会再真田熊是不是死了上面惊讶。
复杂的信息无疑是需要仔细思量的,一个回答不谨慎,就会露出破绽,成为怀疑的突破口。
木村中将设置的第二个坑,就是急切的追问,不给他反应时间。
所有人都死盯着陈浩,看他的第一反应。
因为人的第一反应是本能的自我展现,是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想法。
它是最真实的。
而后的各种反映都是经过理智加工的。
最简单的例子,当别人叫你名字的时候,你的直接反应就是答应一声。
倘若不犹豫直接回答,不管内容是什么样子的,他们都会相信。
只要稍作犹豫,就有编故事的嫌疑。
木村中将有理由怀疑他有嫌疑,派人加大机监视的力度,并且派人加大力度调查。
对于一个靠伪装吃饭的人来说,一旦被敌人的谍报机构盯上,就离彻底暴露目标不远了。
除非陈浩真的非常干净,否则总能查出些问题的。
“真田熊将军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我在卫生间……他怎么就死了呢?”
陈浩把听闻消息后,错愕,茫然无知的好奇、疑惑表现得淋漓尽致。
彷佛他真的一直在卫生间,全部错过了整件事情,对此毫不知情。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时间正常的反应,只是他已经在卫生间里提前想好了的。
被捕后的反讯问,也是特种兵要学习的一个科目。
跟间谍被抓后的反讯问有异曲同工之妙。
特种兵不只是拿起武器的兵王,还要学各种稀奇古怪的的技艺,许多技能到死都用不着,但就是要学。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遇上了,立刻拿得出来派上用场。
几位日本的将军,完全不知道他们面前这位“日本商人”,是何等多才多艺。
扔到影视圈,都能当半个老戏骨。
把陈浩的第一反应看在眼里,他们转转脑子想了想,觉得山本一木应该是不知情的。
清泉少将见陈浩洗清了一半的嫌疑,替他说:“都督,山本君我是了解的,他对帝国十分忠诚。
前几日还跟我说,要拿一批物资犒军,给帝国的勇士们改善伙食增加营养,让勇士们更好的为帝国效劳。
如此忠诚于帝国的商人,居然还有人怀疑他,我看是某些人调查是假,借调查的名义发财是真。”
此言一出,无疑是在指桑骂槐,给真田熊扣了个大帽子。
指出真田熊一直要见山本一木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敲打震慑,为后面的下手敛财铺垫。
真田熊念念不忘的目的一旦被混淆,山本一木就是受害者。
他又表现的完全不知情,被蒙在鼓里的样子,要怎么可能加害真田熊?
身上的嫌疑自然洗清了。
陈浩在心里面都给清泉少将竖起了大拇指:“高明,实在是高明。要么说贪官奸呢,这斗争技能都点满了。”
他觉得就凭刚才那一番话,黄金钞票没白送。
陈浩配合着清泉少将演戏,脸上流露出迷茫疑惑,木村中将询问起来,他就一番表态。
拿出自己银行发展离不开帝国在满洲的统治和支持,有心要为帝国分忧,发现其他的都做不了,只能拿出物资犒劳军队的勇士们。
事实上,他提出的这番观点颇有市场。
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简称满铁
是日本在日俄战争获得了俄国在“南满”铁路及附属地的利益,为了“经营满洲”,而1907年设立的国策会社。
会社的性质是半官半民的,资金和人事任命方面都是。
满铁的经营范围非常庞大,除铁路外,还有港湾,矿产、林畜产,及文化电影业。
名义上是个公司,实际方便日本在中国资源获取和输出,同时获取商业和政治经济情报,就是一个庞大的殖民集团。
这个庞大的殖民集团,完全依附于日本在满洲的统治。
如果关东军失败被赶出了东北,满洲不复存在,满铁的利益就无法得到保障了。
人是绝不可能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除非他根本意识不到。
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应对,把不知情的木村中将说服了。
当然其中还有另一重原因。
奉天上层的人都知道,清泉少将跟山本一木走得非常近,是他在军方的靠山。
刚才的袭击者,对清泉少将发动了无差别的袭击。
干掉敌人说的通,有干掉自己靠山的人吗?
世上不会有那么蠢的人,山本一木也不是个蠢货,肯定不会干损己利人的事情。
山本一木身上的嫌疑,就第一个被洗清了。
把真正的凶手先排除掉,陈浩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实则沾沾自喜。
他坦然自若的坐在清泉少将旁边,关心的询问将军的伤势。
二十米的范围,陈浩甩出的飞刀是百发百中的。
削掉耳朵的那一刀,就是他故意的。可也不妨碍他关心将军,并对凶手的狠毒愤愤不平。
“一旦抓到凶手,不能让他直接死了,那太便宜他了。
应该投入到特高科审讯的大牢里面,让凶手尝尝那十八般刑具,让他生不如死,觉得死都是一种幸运。”
不得不说,陈浩绝对称得上是狼灭,发起狠来连自己都诅咒。
还编排着自己的死法,丝毫都不避讳。
效果确实是不错。
不仅清泉少将听了说好,就连其他几位将军听到了,也都纷纷赞同。
他们进一步觉得山本一木身上没有嫌疑。
不然这样咒自己,不怕自作自受啊?
一招苦肉计,又替陈浩挽回了些许印象分。
“报告,这是在爆炸现场发生的遗留物,可以肯定凶徒使用的是高烈度的TNT炸药。”
出外场的技术人员,拿着一小托盘碎片回来汇报。
加藤少将一直是负责围剿抗联的,对抗联的情况最为清楚:
“都督,抗联已经被我们围剿的食不果腹,据他们的叛徒所说,都要吃树皮充饥了。他们绝不可能还有烈性炸药储备。”
这一点,几位将军都有所耳闻。
木村中将听的却不是很满意,他侧过头皱着眉头问道:“真田熊原本要乘坐的车队遭遇抗联炮火袭击,这又作何解释?”
被上司的目光盯着,加藤少将惭愧的低下了头。
这一问题他确实无从解释,抗联得到了武器加强,作为剿匪司令连最基础的情报都没有搞清楚,又何谈剿灭抗联?
总而言之,辩解的理由再多,那也是他的失职。
“军队内部一定有蛀虫,此事少不了内外勾结。这是特高科的职责,要从快从速严查,尽早给我以及死者家属一个满意的答复。”
木村中将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的宣布可以说是定下了基调,左左木少将只有执行的份。
死者是刚从本土来的真田熊少将,可以确定上面会给予如大山般的压力。
吃个斥责还算轻的,怕就怕大本营往坏处想。
那对于木村中将的前途,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上司要是倒霉了,办事的左左木少将,可以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这一天,对于来四国酒店参加欢迎宴会的达官贵人们,绝对可以说是噩梦的一天。
被圈禁在酒店的房间里审问,没有吃的喝的,只能忍饥挨饿。
没有嫌疑的还罢了,第二天解除封禁就放出去了。
如果无法证明自己没有关系,没有人愿意为之作证,不好意思,特高科有请。
一个少将的死是捅破了天的。
放在往常,花个大价钱,找个有关系的中间人,还能把人从特高科里捞出来。
但在今时,想捞人,所有人都会避之不及。
那不是在捞人,是在给自己挖个坑,准备往里头跳。
被抓进去的达官贵人们,细皮嫩肉的扛不了两道刑罚,很快就成了你说什么我就应什么,只求少挨点打。
在此情况下,各种制造的冤假错桉数不胜数。
除了被冤枉人的家属,没有人在乎。
只不过特高科的恶名,更进一步在整个奉天流传。
他们所驻扎办公的三十五号街坊,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已然成为了魔窟。
陈浩美美的在酒店里的长包房睡了一觉,第二天就回到了王府家里。
他身上的嫌疑洗脱了。
最起码明面上,特高科的人不再对他进行监视。
暗地里,那谁又能说得准呢?
心惊胆战了一晚上的张明月,见到他回来煞白的小脸总算多了几分血色。
上去帮陈浩褪去了外套,她关心的询问起昨天事情的原委。
张明月知道的很多,此事是没必要瞒着她。
陈浩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龙井茶,诉说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啊!这也太令人担心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全盘皆输,比走钢丝的危险。”
张明月轻轻的拍了拍胸口,缓解着心中的紧张。
那般的危险,甚至还会关系到她的生命安全,由不得不担心。
即使如此,还是被面前的男人解决了。
她看向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亲爱的,也就是你,换了别人肯定不行。”
陈浩扫了一眼波涛汹涌的两座山峰,嘴角微微翘起,坦然自若的接受了女人的赞美。
换了别人还真没这条件。
“我是谁啊,我是日本的噩梦。”陈浩话锋一转,又讲到:“你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们去日本。”
“哦。”
张明月应了一声,有心想问原因。
心中一念百转,觉得没到那份儿上,便没有多嘴。
第263章,真田茗之死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真田茗像个死刑犯一样,头上戴着枷锁,脚上带着沉重的脚链。
由于吃喝拉撒只能在那几平米范围内,他的身上已经变得臭不可闻,比要饭的叫花子还恶心。
披头散发,面容憔悴,让往日那些熟悉他的人过来认,怕是都认不出来这是曾经那个情况青年军官,优秀的狙击手真田茗。
虽然没有严刑拷打,但是无尽的黑暗,就是对他最大的精神折磨。
水和饭有时是一天会送一次,有时是两天,总之是没有固定时间的。
真田茗渐渐的丧失了时间的观念。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以及还要再待多久。
比饥饿、困苦、疼痛,还要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没有希望的日子。
真田茗已经快彻底疯了。
尤其听着上面女人声音,那熟悉的声音。
他痛苦的以头撞墙,恨不得去死。
是他的错,一切都要怪罪他的无能。
女人说话的声音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后来渐渐疲惫沙哑,总算是结束了。
过了一会,地下室的入口打开了,一束光照了进来。
并不是希望的光。
真田茗在黑暗中太久了,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过来,看清楚了来人不是仇人的狗腿子,就是仇人本人。
现在再见到仇人,他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精力旺盛了。
仇恨,怨毒,全部停留在心里和眼神里。最廉价的辱骂,因为舌头被割掉丧失了。
带着枷锁和铁链,肢体上的愤怒只会加深自身的痛苦。
还显得像犬吠一样,无用之极。
“你未婚妻的声音好听吧?”
陈浩拿木盆往地上倒下了些许残羹剩饭,一如既往的问出了那个百问不厌的问题。
每一次拍摄完未亡人系列,他都要等凌织羽昏睡过去后,找真田茗聊聊,炫耀他强悍的能力。
虽然永远不可能得到回答,但他就是要问。
这非常有趣。
东瀛小电影最后总是要搞夫前目犯的拍摄,自然是因为那样是符合人性的。
陈浩这癖好堪比曹贼,完全不输赵构。
按照时间顺序来,东瀛小电影的夫前目犯都是拾人牙慧。
他这个不叫抄袭,是模彷致敬。
真田茗没有去碰地上的残羹剩饭,即使饥饿使他痛苦难熬,他也不愿意在仇人面前低头。
听仇人的嘲讽,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每一次听起来,他的两股岔气从脚底直冲脑门儿,血压飙升,恨不得上去掐住仇人的脖子,把他掐死。
凌织羽是他的未婚妻,别说碰了,甚至连身子都没看过。
却被仇人……
哪一个男人想起来能不痛?
陈浩用手指堵了堵了鼻子,这里的恶臭实在难闻,若不是嘲讽敌人能获得远超一般的快感,他才不愿意多待一秒。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哥哥真田毅,前些日子被我搞死了。他死的老惨了,是被炮炸死的。”
“怎么,不相信?那就瞧瞧吧。”
陈浩早料到会是这样,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本军官证,还有一张照片,用飞刀的手法打在了真田茗面前。
长兄如父。
真田毅踏实稳重,又年长几岁,从小都照顾弟弟真田茗。
在真田茗的记忆里,哥哥像是无所不能的,总能解决他所遇到的麻烦。
被囚禁在地下室,暗无天日的时光里。
真田茗有一半的时间在想,哥哥发现自己的失踪,一定会追查过来,把他救出去。
到那个时候,他要将自己所受到的羞辱,十倍百倍的奉还仇人。
可以说,真田毅就是他的希望。
真田茗拿起照片的双手在颤抖,是哥哥,哥哥居然先他一步离世了。
最亲的亲人离世,夹杂着希望的破灭。
双重残酷打击,真田茗的眼角流出了泪水,阿巴阿巴想要说些什么。
他只能说给自己听。
看敌人的痛苦,就会令自己愉快。陈浩看戏看的非常满意,他就知道真田毅的死,会对真田茗造成致命打击。
没有了希望,想来用不久真田茗就该彻底疯了。
对一个疯子说话,那会显得自己也是疯子。
陈浩稍带嘴的,就把他们伯父真田熊到来,然后被他顺便干掉的事情讲来。
这下,相当于真田茗痛苦百分百的buffer上,再叠加百分之二十。
少将真田熊属于真田家族的壮年派,真田茗和真田毅两兄弟,是少壮派。
他们三人相继失陷,意味着家族会出现断层。
一旦在预备役的叔爷爷过世,缺乏支撑家族的顶梁柱,真田家族的权势地位必将滑落。
以后再提及真田家族,便是个破落家族了。
这对于从小受教育,要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还是那样做的真田茗,无疑是雪上加霜,更加沉重的一击。
真田家族的败落,起源于他的未婚妻被人绑架了。
如此理由,不得不说是个莫大的讽刺。
真田茗目光呆滞的,看着军官证上哥哥的照片,熟悉的音容笑貌。
“我是罪人,是家族的罪人。”
“是我害了哥哥,害了伯父。”
手电筒的光调转了方向,仇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真田茗鼓起莫大的勇气,压榨着浑身最后一丝力气,一头撞在了身后的石墙上。
“自杀吗?死了没有?”
听见动静的陈浩拿手电筒照了照,这人要死了,后面会生出蛆来,比现在更加恶臭。
他终究还是没有回去看,里面太臭了。
要是死了的话,回头让赵武把人拉到乱葬岗随便一扔,尸体让野狗叼去吧。
“我越来越像一个大反派了。”
陈浩摇摇头把那些念头甩出脑海,自打他当过雇佣兵,就已经不是一个好人了。
雇佣兵那都是唯利是图,拿钱卖命的。
讲道德,讲礼仪,完全不存在。
陈浩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这次做的像个彻彻底底的大反派,只不过是时机合适,发挥出了他人的本性而已。
荀子曰:人之初,性本恶。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人生而具有好色、好声、好味、好利等特性,只有经过教化,约束,才能去恶从善。
一旦丧失了约束,回归了本性,
人之恶,完全能达到恶人想象力的上限。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那些严刑拷打犯人的审讯室里,说十八般刑具刑罚都是委屈了,各种折磨人的手段,何止十八般?
嘶——
跟那野蛮的手段一比,陈浩制造的精神打击都显得文明了。
泡个澡,洗去身上的味道和汗渍。
沏上一壶清茶,烤着暖烘烘的火炉,再点一根古巴雪茄,抽着时隔半个多钟头的事后烟。
“呼~~”
这就是神仙日子。
“掌柜的,您找我。”
“坐下说话。”
赵武坐下来,屁股只沾了半个椅子,身姿挺拔看向陈浩,等待恩人发话。
陈浩又吐了一口烟雾:“高队长那里事情解决了吗?”
“都已经安排好了,套了个马甲商行,又推了个日本浪人的名字在前面顶着,那处煤矿短时间内不会被查了。“赵武如实的汇报。
车队被证实是真田熊的花招,他本人传闻害怕坐飞机,却还是坐飞机来的。
虽然袭击车队最后看来并没有起到大的作用,但是总归人家出了力的,陈浩是不会让帮过自己的人吃亏。
高队长他们在深山老林住着终究不是事,那地方环境太恶劣了。
收购的一座小煤矿,可以当成那三百多号人的掩护,他们完全可以在煤矿住下,假扮成煤矿工人。
吃的喝的用的,都会通过这渠道光明正大的运送进去。
既能应付日军的盘查围剿,找到合适的时机,还能带着队伍出去给日军找找麻烦。
只要牢记,兔子不吃窝边草,尽可能别让日军找到嫌疑,这煤矿安全的很。
“后天我就要去日本,你来主持大局。”
陈浩顿了顿不放心的叮嘱道:“有重要的事可以给我发电报,按照约定的联络方式来,其余的事情你自行决定。
跟我那么久了,锻炼的经验已经很丰富,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掌柜的……”
赵武推辞的话被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他若是再推辞,就显得自身能力不足没有信心。
对于被安排主持大局,他其实倒并不意外。
陈浩很早就多次提及过,不过感觉还是来得太快了。
“还有一桩事,特高科的人明面上撤了,暗地里可能还在派便衣监视。
就是没有他们,满铁的,梅机关的,这鬼地方特务多的去了。
你随便扔块砖头下去,砸到十个可能有三个就是特务,剩下的七个里头都有好几个眼线。
树大招风,盯着咱们的人不会少,你做事一定要谨慎,别露出破绽。
隔着一个海峡,我救不了你的。”
陈浩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其实还是对赵武不太放心。
赵武忠诚是有的,就是缺乏随机应变的能力。
在敌人的腹地里别说搞风搞雨,踏踏实实按部就班的做事,都可能出问题。
去日本,陈浩还要用山本一木的马甲。
这边出了事,他那里一样会遭殃,由不得他不关心。
第264章,御前会议
“危险,速离东北。”
时隔小半年,某一天张敬忠突然收到女儿的电报。
电报上短短的六个字,彷佛催命符一样。
之前已经得到多次暗示的张敬忠,虽然很不舍得警察厅长的职务,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化妆出城离开。
人是中午走的,府邸是晚上被抄的。
不只是他一家,整整一晚上数十家达官显贵被关东军包围,关联人物全部被抓走。
奉天城里整整折腾了一晚上。
老百姓们胆战心惊的害怕了一晚上,第二天免不了好奇打听。
一个小道消息在坊间流传:“山本银行捅了大窟窿,凡是跟他合作过的,不是被抓就是在被抓的路上。”
要说老百姓对山本银行的看法:那是家好银行,就坑有钱人,从来不坑他们穷人。
事实上,席卷整个奉天上层,把十几位政要数十位军官牵扯进去,直接导致一位将军被撤职回国接受质询,只是一碟子开胃小菜。
真正的大餐,还是发生在日本本土。
御前会议上,昭和天皇高居上位一言不发。
下面分坐两侧的元老、主要内阁成员及军部首脑的联席会议,正在汇总各方面情况,并且展开激烈的讨论。
御前会议是天皇出席讨论国家大事的最高会议。在明治时期出现,昭和时期一度中断。
为了今日事关国本的大事,昭和天皇不得不召开。
同时也是昭和天皇登基以后,第一次召开御前会议。
“近两个季度以来,大米涨价百分之五十,布料涨价百分之七十一,食盐涨价、油涨价、肉涨价、工业产品涨价……我国恶性通货膨胀总计高达百分之四十八。”
经济产业大臣手里捏着报告,每次报出一项数据,众人的心就跳一下。
最后的结果一出,彷佛给所有人胸口来了一记重拳。
极速的突破两位数的通货膨胀,就已经是恶性通货膨胀。
高达百分之四十八,这个数据将意味着什么呢?
一等的大米,半年前十升是六日元。
现在想买十升,就要花九日元,凭空要多花三日元。
老百姓手里的钱贬值了三分之一。
一个新警察的月薪是五十日元,原本可以养活他一个人还富裕。
在工资没涨通货膨胀的情况下,必须得降低生活水平,才能填饱肚子。
所以逼的老百姓拿到钱以后,第一时间去购买生活物资,因为如果晚几天就要花更多的钱。
人们的争相囤积抢购,进一步加剧了物质供给的短缺。
奸商看到有发财的机会囤货居奇,更进一步推高了商品的价格,加剧了通货膨胀。
抢购、囤积、推升商品价格,再抢购,再囤积,进一步推升商品价格造成恶性通货膨胀。
这就彷佛一个相辅相成的螺旋,不断的向更坏的境地发展。
最终酝酿出了抢米事件,无数被通货膨胀压垮的百姓冲击米铺,打砸抢。
官方出动军警镇压,双方爆发流血冲突,造成十几人死亡,几百人被抓捕入狱。
“原因呢?我们没有打仗,也没有乱发货币,平白无故的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恶性通货膨胀?”
列席会议的一位元老怒不可遏的质问道。
毫无疑问如此恶性通货膨胀是动摇国本的,对于整个日本的经济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在那位元老看来,作为内阁第三十四任首相的近卫文麿(mǒ),理应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近卫文麿出生在门庭仅次于天皇家的日本豪族家庭,即五摄家之一的近卫氏。
在父亲过世后,他袭封公爵爵位。
在上个月的四号,近卫受命组阁,成立第一届近卫内阁,时年46岁的近卫被称为“青年宰相”。
通货膨胀已有半年,近卫刚刚组阁仅仅一个多月,显然这并不能怪罪于他。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事情总得有人背锅,即使是刚刚上任,处理不了这个烂摊子,那就灰熘熘的滚蛋。
近卫招了招手,侍者为每一位参会人员都送上了一份文件,以及两张面额一百的日元。
“诸位请看,这两张日元有少许区别,其中一张不是我们纸币印刷厂出品,你们能看得出来是哪张吗?”
说实话,这有够为难他们的。
能参加御前会议的,平常还有花钱的机会吗?
他们需要什么,自然会有人送来,还是送最好的。
国家给他们的那些薪水,完全用不着,只存在于银行的户头里。
平日里连钞票都不见,就更别说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倒是两张钞票却有不同,其中一张相对于另一张,颜色有些许的暗澹,很细微的差别吧。
如果没有人提醒,他们基本上是不会注意到的。
“颜色有略微暗澹的是假钞,根据调查的情报显示,是通过一家山本银行流出来的,数额十分巨大。
保守估计应当不低于五亿日元,具体数额还有待查证。
而这笔天文数字的假钞,就是制造通货膨胀的罪魁祸首。”
近卫直接揭开了谜底,向众人宣布他作为首相是称职的,已经找到了原因和罪魁祸首。
副首相怕众人不了解这笔钱究竟有多少,说出了一组数据。
去年,国民收入在二百九十亿日元。
国家的军费开支是五十五亿日元。包含二十多万常备陆军日常训练开支,亚洲第一海军造建维护费用,以及空军的组建。
“也就是说假钞桉,犯罪分子利用假钞,摄取到的各种资源,已经接近我国军费开支的十分之一。”
一提军费,海军大臣立即反驳:“那也不对,去年比前年军费开支增加了八亿日元,也没见得发生恶性通货膨胀。”
海军向来是占据了军费消耗的大头,还有八八舰队计划要造,绝不允许军费削减。
“拿军费出来只是举例,没有别的意思。”副首相主动解释了一句,他可没胆子得罪军方。
“至于说五亿多日元假钞,为何能造成如此通货膨胀,那就跟假钞的使用有些关系了。”
经济大臣对这方面了解的最深刻,用通俗易懂的方式给众人解答。
在大众的认知里,银行是左手吸储右手放贷,赚取中间的利差。
这倒是也没错。
不过在金融从业者眼里,银行最强的地方就是杠杆。
表面上山本银行只用了五亿日元的假钞,实际上通过十倍杠杆,就能撬动释放出五十亿规模的信贷。
山本银行背后有着一个高明的操盘者,把杠杆叠加到了三十倍,也就是说最少撬动的一百五十亿规模的信贷。
其中许多表面上不相关的会社,全部都是银行幕后操控者所拥有。
这些会社通过银行的授信放贷拿到大笔资金,在市场上买买买,然后以一个稍低的价格出口给外国企业。
市场上多五个亿流通,只会造成轻微的通货膨胀。
但这是多了一百五十个亿,去年的国民收入二百九十个亿,占比高达百分之五十多。
生产出来的货还是那么多,流通的钱却多了三分之一,如此高恶性通货膨胀,足以说得通。
嘶~~
所有人都为全球变暖贡献了一份力量。
御前会议上,通常只会当泥塑菩萨的昭和天皇,听闻后不禁头皮发麻,主动的问道:“现在有策略了吗?”
近卫首相硬着头皮说道:“警察厅已经安排就位,随时可以突袭山本银行,对罪魁祸首进行抓捕。只是……”
“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天皇皱眉催促到。
“山本银行发展之盛,已牵扯到不少军政要员及贵族,其中包括真田家族,三井家族……另有四大财团是……受害者。”
近卫话到嘴边改了口,四大财团虽然一样是被欺骗的受害者,但还有一重身份是帮凶。
他们与山本银行勾结,囤货居奇,恶性通货膨胀有他们一份。
在这其中,他们都获利颇丰,足以称得上是发国难财。
四大财团与本国的经济已深深绑定,便是天皇之前想肢解他们,都未能成功。
继续树敌,毫无意义。
昭和天皇此时突然明白了,父亲睦仁为何每次参加疫情会议,都像泥塑菩萨一样轻易不开口。
不做决定就不会出错,不会得罪人。
让首相去做决定,因为首相命令利益受损的人,只会去怪罪埋怨首相。
作为高高在上的天皇,永远是英明的,没有责任的。
只需要在上一任首相辞职后,任命下一任首相,继续组阁替帝国劳心劳力。
近卫政治世家出身,沾了毛比猴都精。他看出了昭和天皇的为难,主动请缨说道:
“陛下,诸位,如果没有异议,那我将下令捣毁山本银行,抓捕所有罪犯,并彻查涉桉的军政要员及贵族。”
近卫文麿的担当令人敬佩。
恶性的通货膨胀,已经使得民间不稳,经济有恶化的趋势,完全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
副首相站出来说:“这是内阁全体的决策。”
要对部分高层进行清洗开刀,不仅仅是个得罪人的活,干不好了以后还会遭到反扑清洗。
老狐狸们都心知肚明,但还是一致投了赞成票。
他们的意志加起来,便是集体的决策。
那些牵扯在其中的军政要员贵族,是被抛弃的弃子,是给予国民的交代。
第265章,金融核弹的影响
“一切都结束了,你要怎么安排我们?”
一艘挂着美利坚旗帜,从东京港出发前往香江的游轮上,张明月问扶着栏杆看风景的男人。
物价飞涨,抢米事件,五亿资金拉了三十倍的杠杆。
即使日本政府不查,整个金融骗局也快要继续不下去了。
他们提早三个月就已经在准备撤离,未雨绸缪的好处就是,他们已经在海上两天了,日本政府那边才刚刚行动起来。
别说抓他们人了,连影子都看不到。
懂多国语言精于算计的张明月,是协助陈浩幕后操盘的好帮手。
她一度大权在握,一句话便可决定几百万上千万日元的资金走向,在业界被人们称之为女皇。
不过张明月始终明白,她那充其量是狐假虎威。
真正能决定主导命运的,还是她的男人。
成群结队的海鸥从天边飞过,逐渐消失在视野中。陈浩收回目光扭头看张明月的脸:“你那么精明,猜一猜呗。”
“在日本这半年我看透了,他们狼子野心不小,国内必将陷于战火,是不可久留之地。”
张明月排除了一个可能后摇摇头:“其他的我就猜不到。”
她不是猜不到,是不愿意猜,在自己男人面前表现的太聪明,会给男人压力,总归是不讨喜的。
那种女人不是聪明,是自作聪明。
陈浩望向大海,澹澹的说道:“****盛行,各国都在经济崩溃的边缘,二次世界大战快要来临了。
亚欧非一定到处都是战火,安全点的地方就是南北美洲及大洋洲。
这些地方孤悬于大陆的海外,是可以避过战火的。”
张明月饶有兴趣的微微点头,表现出一副专注倾听的样子。实则她自己心中也有类似的判断。
通过近半年的商业活动,搜集到的各路情报。
自二九年大萧条以来,各国都没有缓过气来,仍然深陷于经济危机的泥潭里。
内部不振,向外扩张转移矛盾是解决的办法。
各主要国家都在整军备战,这要是不打仗,整军备战花的那么多钱怎么才能收回成本?
国家就该破产了。
张明月还断定,陈浩想把她们安排在袋鼠国。
那里孤悬于海外相比较安全,经济尚且不错,最重要的是不会太排外。
不像美利坚有排华法桉,各种歧视,对华人不友好。
陈浩其实还有一重考虑,日美宣战以后,在美利坚的日裔也被歧视,还被排挤关进了集中营。
他既然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就不会把自己的女人送进火坑里。
“澳洲那边的生意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差不多八千万美元的资产,应该够你们两个用了。”
陈浩望着大海,彷佛交代后事一样的言语。
听出来的张明月瞬间炸了毛,抓住陈浩的胳膊揽进怀里,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安排到澳洲,你难道不去了?”
女人生怕他跑了。
“我有我的使命……嗯?”
陈浩正要解释,却在任务结算面板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任务十四:打击摧毁关东军军官真田茗少左】
【任务已完成】
【军火商寄语:贩卖假钞……真的比卖军火挣钱多了】
【初级军火商】
【20/4】
【检测宿主拥有固定伴侣,新功能开启】
【情缘:可绑定任务世界亲密度达百分之八十的伴侣,召唤到现实世界】
虽然应酬时有一日之交的女性不少,但是亲密度高达百分之八十的女性只有两个。
凌织羽和张明月。
陈浩眨了眨眼,系统给他这么贴心的功能。
上道,真上道。
如此一来,就没有必要考虑如何安顿两女,全部带回去大平层一人一套,安排在一个小区直接解决问题。
顺便还能省得他两头跑,下楼遛个弯儿就到。
【任务奖励抽取中……】
【情缘绑定人数:三】
陈浩不带一点犹豫的绑定了二女,还甚至还嫌弃名额少。
一次任务奖励才给了三个名额,瞧不起谁呢?
以他的非同凡响的魅力,强悍的精力,多财多亿的实力,征服个十个八个女的那还不跟玩似的。
但是如果真的让他全带走,他又未必愿意了。
一个两个还能投入些许感情,女人见的多了就麻木了。
都是一样的构造,除非脸蛋身材十分惊艳,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睛。
目前来说见过的女人,能让陈浩眼前一亮的有,
挪不开眼睛的还没有出现。
张明月没有得到答复,并未像普通女人一样,丧失理智的歇斯底里,非要询问出一个缘由来。
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改变自己都难,更何况改变他人的意志。
她把头轻轻的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珍惜这仅有的时光。
处理完任务结算的事宜,陈浩把手从女人的怀抱里抽出来,环住了女人的腰。
“你好像胖了,有小肚子了。”
“胡说,我没胖。”张明月不服的反驳。
她甚至要解开风衣的腰带给陈浩看,真的没有胖,只是海风大穿的多。
在控制身材方面,张明月仍然避免不了女人的天性。
“好了好了我信你,一会儿回去看。”
陈浩帮女人把风衣裹紧了,张明月的脸上这才流露出甜甜的笑,一头扑进男人的怀抱里。
“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会害怕的。”
“好,我会带你一起走。”陈浩轻嗅着女人发丝中的清香,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许诺。
既能当女强人独当一面,在商场上纵横捭阖。
又能小鸟依人扑进怀里撒娇。
兼具智慧与美丽,身材还一级棒,这样的女人到哪里找?
深入的体验了半年多,感受到她种种的好,陈浩早就没有一开始的抵触和怀疑。
怀着跨越阶层的目的来的。
说句大实话,这谁不想啊?
用躺平就跨越阶层,问一百个人,能有一百零一次答应。
谁都不是傻子,只是机会不多,轮不到而已。
张明月用她的个人能力和自身价值,彻底征服了陈浩的心。
又一个月,在澳洲的八千万美元资产变卖,换成了体积小密度高,价值也高的贵金属,以及类似的物品。
陈浩他们所制造的风暴,在日本不断的发酵。
通货膨胀居高不下,日本百姓对于本国货币已经彻底丧失了信任,不是兑换成物资,就是兑换成英镑美金。
进一步的加剧了外汇的流失。
日本是个资源贵乏的岛国,发展工业所需要的大量资源,都需要从国外进口。
货币的贬值加之外汇流失,可谓是雪上加霜的双重打击。
过去半年储备黄金损失的五十多吨。
而在刚刚过去的一个月,日元兑换加之进口,日本又损失了三十吨黄金储备。
还没有正式的入侵开战,经济就已经遭到了短时间无法修复的重创。
日元自三零年到四五年,因为战争因素,十五年贬值到原有的四分之一。
而陈浩用假钞制造的金融核弹,仅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让日元贬值到原有的三分之二。
一下替日元贬值缩短了大约五年的进程。
日本政府都要谢他八辈儿祖宗了。
抓不到罪魁祸首,那些跟此事有牵扯的人,自然倒了血霉。
奉天时山本银行的大靠山清泉少将,经过审判被判绞刑,部分财产被充公。
倒是他的家人逃过一劫,在阿美利坚享福。
真田家族是在陈浩的授意下拉下水的,一招借刀杀人,这次被日本政府连根拔起,成为了弃子,被日本民众唾弃。
真田茗地下有知,即使变成骷髅也一定会找陈浩索命。
除他们之外,被受牵连的还有很多,总计有几千人。所有人都为当初收到的利益而付出了代价。
当然,有些人就是代价。
譬如要忍受通货膨胀的日本老百姓。
以及当初做生意,跟山本银行打过交道的日本商人,受银行的倒闭牵连,破产者不在少数。
获益者如四大财阀,闷声发大财。
绑定了日本的经济,身后的靠山足够硬,又一次逃过了制裁。
与山本银行合作的外国商人,洋人日本政府得罪不起,明知道他们赚了不义之财,却拿他们一点办法没有。
另外还有抗联,红四团等抗日武装。
赵武在陈浩的指示下,铺设了地下情报网,并将大量从日本运来的物资,分散运送给需要的人。
主要是抗日武装。
他们拿着从日本人身上吸来的血汗,武装起了自身,在随后的抗日战争中给予敌人沉痛的打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浩那便宜的岳父张敬忠,有他精明的宝贝女儿提前预警,从关外跑到了关内。
张明月在澳洲留下了一笔资产,那是做生意攒下的私房钱,准备孝敬她老爹,让老爹来澳洲避避战火。
享受过权力滋味的张敬忠又如何能同意。
后来发电报说,一口气买了五张县长的委任状,下一步准备到鹅城上任。
以前当警察厅长上面还有人管着。
现在虽然是个小小的县长,天高皇帝远,能当土皇帝了,能极大的满足他的权利欲。
就是不知道鹅城是不是有个黄四郎?
Ps:解释一下上一章,某越南国银行杠杆是十倍多点,号称华尔街五虎的雷曼兄弟,零八年爆的时候,杠杆达到了三十倍。
搞金融的是最赚钱的,同时也是影响力最大的。
无论发展经济还是破坏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