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把少佐拉上船
“凌织羽小姐是你吗?”
一般人可能还不知道,或许是地位不足缺乏消息渠道,也许仅仅是没有特别关注。
浅野太郎少左格外关注中尉帮他销赃的事,顺便了解到了真田茗未婚妻,被一个土匪掳去。
正是因为如此,他看到活生生的凌织羽站在面前才格外的惊讶。
少左不敢相信:“是你吗?”
凌织羽看到对方衣服上的标识,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一名少左军官。
开口求救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心动的,感受到握着他手腕的粗糙大手,凌织羽把那一丝心动压在了心底。
她太清楚身边男人的厉害了,如果求救,不仅救不了自己,还会害了面前的少左。
注意到陈浩投来隐含威胁的目光,凌织羽配合的点点头:“是,是我。”
确认了身份,少左仍然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是他的情报有误了吗?
明明真田茗已经赶到了北驿车站,听说还在运作调集部队,准备找那个土匪还有八路报仇呢!
“少左,听说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吗?你要听说过就知道这并不稀奇。”陈浩澹澹的说道。
根据给出的条件,他已经推演过了。
剩下的全交给对方脑补,足矣。
浅野太郎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免不了学习本地文化。
他对于华国文化确实有些了解,也听说过狸猫换太子,偷龙转凤这一类的故事。
先把凌织羽小姐带走,然后安排一个女人顶着她的名号,被敌人抓走。
不是没有可能。
关键是眼前的山本怎么知道,敌人会抓走凌织羽小姐呢?
如果顶替者被杀死了,或者那个假的狸猫暴露,都将使得整个骗局露出破绽。
除非……山本跟敌人有默契,更甚至有交易联系。
浅野太郎越想越是惊讶,看陈浩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所做的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目的?
跟有通敌嫌疑的人纠葛太深,不是明智的举动。浅野太郎此时后悔多那一嘴了。
箱子里的百万日元绝不是可以白拿的。
“山本先生,我并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也会管住自己的嘴巴。
有拜托的事情,只要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合理合法的我一定满足。只是其他的……”
浅野太郎没有把话说尽,意思却表达得十分明白。
——出格的别来找我,我肯定不干
陈浩曾经做过雇佣兵,连打仗杀人的事情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其他的事情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人为了生存活着,一辈子都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人都可以背叛自己的灵魂,又有什么不能背叛的呢?
不愿意背叛,只是价码不够。
俩字:加钱!
不放心凌织羽,陈浩怕她会坏事,便将她带到别院安顿好。
陈浩返回来坐下,继续进行他的收买谈判。
想要将一个人拉上自己的战船,无非做两件事情,找共同的敌人,有共同的利益。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要夺走真田茗的未婚妻,还要干掉他,以此来成全我们两个在一起。”
陈浩十分认真严肃的表情,半点都没有玩笑的意思。
浅野太郎皱着眉头:“这……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陈浩笑眯眯的问道:“你是害怕报复?”
浅野太郎没什么好隐瞒的,虽然他跟真田毅有夺位之仇,却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趟这个浑水,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
密谋害死真田家族的人,一旦暴露出去,他全家都得死。
“那你难道就不怕我的报复吗?”
陈浩哈哈笑道:“陆大二十七期的,名列第五的山本一木,那是家兄,现任陆军中左。”
山本一木的名字不但被他借来,连过往的履历都不放过,还拿出来狐假虎威。
这只肥羊快被薅脱毛了。
对于陈浩所提的背景,浅野太郎不是太意外。能把这么一大笔钱也不放在眼里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格外惊讶的:“你不也叫山本一木吗?”
“我们两个取了一样的名字,曾经改过名。只是我后来决定投身商界,又改了回来。
山本一木听起来比山本二木更有气势吧!”
陈浩拿出早就编排好的理由,听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
“原来如此。“浅野太郎理解的点点头。
陆军大学第五名毕业的,确实非常了不起。
因为陆军大学是专门用来培养高级参谋军官的,士官学院的毕业生,挤破头往里面考,一年才毕业四五十号人。
陆大有个说法,叫十年人事。
就是说从陆大毕业十年内肯定可以升到大左。
如果不犯错误也不提前退役,陆大的毕业生基本都可以捞个将官当当,而部队中的其他一般军官,要想拿到将衔则非常困难。
日本陆军中有一群以天保钱组自称的军官,实际就是他们用来彰显自己是陆大毕业的。
因为陆大毕业生毕业时所佩胸徽,其形状类似于日本江户时代天保年间发行的货币,所以他们一般以天保钱组来自称。
天保钱组已经够装逼了,在他们中还有一个更出名的组织军刀组。
即毕业成绩进入前六名的会获得天皇亲赐的军刀,还可以出国留学。
军刀组到底有多厉害呢?
到二战后期,日本陆军高层几乎被军刀组所垄断。
在当下,就已经有这样的苗头了,军刀组成员提拔速度之快,跟普通的军官是一个天一个地。
浅野太郎四十岁了还在谋求一个中左,一辈子能混个大左就了不起了。
真田毅陆大二十六期第六名毕业,不到三十五岁就已经是中左了。
只要不犯错误,少将远不是终点,未来完全可期。
陈浩看的出来山本一木还不是很有分量,毕竟还无法影响到面前的少左。
他便扯出了第二个更有分量的虎皮:“听说过山本五十六吗?”
“海军大臣的次官!”浅野太郎惊讶的张大了嘴,试探性的问:“他是你?”
“我的伯父,跟我同名的有,跟他同的倒是并不多。”陈浩眼神微微向上,拿鼻孔看人,下巴昂起极为骄傲的样子。
二世祖说起父辈骄傲的样子,精髓完全被他学到。
不是发自内心的认为,都拿捏不出这种姿态。
山本五十六已经是中将,在日军高层中都颇有名气,分量完全足够。
陈浩拿他扯虎皮,完全笃定面前的少左,无法找人去验证此事。
他要有那个本事,也不至于让人抢了晋升的机会。
“是将门之后啊!”浅野太郎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羡慕之情。
有家族背景的,不但能少走许多弯路,上面还可以帮着遮风挡雨。
被人抢晋升机会这样不公平的事情,完全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只有他们抢别人机会的份。
对于陈浩狂妄的想法,他此时想想觉得还很合理。
没有够硬的家族势力,怎么会敢跟真田家族叫板?
如果不是家族强大庇护,培养出了狂妄目中无人的性格,又怎么敢做下抢人未婚妻,还要干掉对方?
小门小户的人家谁也惹不起,只会教导自己的孩子,在外不要惹事,不要得罪人。
“我的利益,就是帝国的利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让真田茗讨了那么个漂亮的未婚妻?
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安心。”
陈浩大言不惭,语气极其狂妄,彷佛他就是日本天皇了。
浅野太郎不但没有觉得他过分,反而觉得这是很正常的。
虽然日本现在没有贵族了,但是那些在政界军界耕耘两三代的家族,不断扶持后辈上位,是没有贵族名号的贵族。
他们掌握着极大的权柄,利国不利己的不去做,利己而不利国的,
不仅有胆子做,而且胆子还很大。
说出“我的利益就是帝国的利益”那样的话,只是真实行为的表露而已。
浅野太郎无奈的闭上眼睛,他听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四十年不是白活的,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已经上了船。如果想要装傻下船,对方头一个不答应。
甚至会放下对付真田家族,先对付他这个知道太多的墙头草。
自己必须选边站了。
浅野太郎赶紧道:“山本先生,我愿意帮你。只是我的能力有限,有些事情怕也帮不上你的忙。”
面对他的推辞,陈浩知道该给甜头了。
让人办事,总得给人画个香饼,给些甜头。
陈浩懒得费口舌画大饼,他不差钱,直接给甜头。二十万日元的现金随意的码放在桌上。
“这是给你打通关系的活动经费。”
陈浩澹澹地说:“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些外围的事情,譬如多搜集真田两兄弟的情报,他们有任何消息,我都要知道。”
浅野太郎眼睛都直了,心想:“搞个情报就给这么多?我还以为要办的事有多难呢!早知如此,还推诿个屁呀。“
他觉得陈浩属实够大方的,办这么一点点事,都对不起如此丰厚的酬劳。
陈浩不经意的提起:“对了,三天后我的山本银行要在奉天开业,邀请社会各界名流。军界方面你多操心,拉些高级军官来捧场。”
“好说,好说,我一定把它当成自己的事来办。”
浅野太郎正觉得自己办的事还不够多,拿钱拿的烫手。
有用得着他出力的地方,反而心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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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了,下一章放在明天补上。
第238章,帮手
“老爷,老爷……”
“乔管家,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张老爷放下手中的茶碗,诧异中带着些许不满,乔管家跟他二十几年了,一向很稳重踏实的。
乔管家气喘吁吁的站定:“老爷,日本人来了。”
“谁,日本人?日本人来了又怎么样!”
张老爷没当一回事,想当年他在警察厅当副厅长的时候,也没少跟日本人打交道。
阿猫阿狗披个日本人的皮,能吓唬普通人,可还不够他张敬忠正眼儿瞧的。
“老爷,这人可不一般,他身后可跟着两日本大兵。”
乔管家话音刚落,张老爷啪的一下站了起来:“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人请进来啊!”
带着日本大兵来的那是军方背景,他一闲赋在家的还真惹不起。
很快。
前来拜访的陈浩被迎进了正堂:“张厅长,冒昧拜访打搅了。”
张敬忠听得很别扭,这寒暄的普通话,从一个打扮像日本人的日本人口中说出来,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这是日本人吗?
陈浩对跟在身后的两个日本兵命令:“你们两个,守在门口。”
两个从浅野太郎手里借来的日本兵,被之前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站在大堂门口外的两侧,就像两尊门神。
张敬忠心说:这日本话味儿太重了,架势也对,看来是个人物。
他热情周到的招待陈浩落座,让人送来了热茶。
陈浩对自己的身份稍作介绍,拿出了一份请帖:
“三日后,我的山本银行奉天分行将要开业,届时将在四国酒店举行宴会,特邀张厅长你出席。
张厅长若是能到,定然能使宴会蓬荜生辉。”
接过烫金的请帖扫了一眼,张敬忠自谦的说:“我早不是警察厅的副厅长了,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如若不嫌弃,到时一定前去捧场。”
他想着对方看起来实力挺强的,捧个场认识结交一下没坏处。
可陈浩却摇了摇头,把张敬忠给看湖涂了,这还不行?
“张厅长,你还没有彻底明白我的意思。”
陈浩澹澹的说道:“我的银行不只服务大和民族,是向社会各界,各个民族不同阶层的人服务。
所以开业要邀请社会各界名流。
奉天守备司令清泉少将,及一系列各级军官都要出席,是完全不够的。
俗话说: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我希望张厅长能够出面,联络奉天本地的精英人士,为宴会增添光彩。”
张敬忠再傻也听明白了,日本人是想让他做个中人,帮忙出面联络本土人士。
听上去背景确实挺厉害,能把军方的少将都请来。
可谁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里面有没有坑?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他能在里面捞到什么好处,仅仅是捞个人情吗?
张敬忠打了个哈哈,嘴上说着自当尽力去办,没一句实在话。倒是不停的出言打探,旁敲侧击情况。
陈浩暗骂对方是老狐狸,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他初来乍到,缺乏经营的时间,对于本地的人头完全不熟。
日本人那边,费了些心思搞定了浅野太郎,有一个熟悉情况的中间人,请人就很容易了。
显而易见,这样的策略是十分可行的。
针对本地有头有脸有钱的人,也可以这么做。
陈浩挑选张敬忠下手,当然不只是为了利用他的人脉。
还有一点,是陈浩从浅野太郎口中打听到,他们准备拉拢张敬忠,重新出山担任警察厅厅长。
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出来,陈浩完全可以当成筹码,提前卖个好。
“不知道张厅长有没有重新出山的想法?”陈浩微笑道。
“嘶~”
张敬忠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以作掩饰,要说不心动那绝对是假话。
享受过大权在握,周围人都巴结的滋味,给谁谁也放不下的。
丢失了权利后,体会到世态炎凉,那刻苦铭心的滋味儿,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更何况他几百万的家财,就是靠当官权力变现才搞下的。
张敬忠太清楚权力的重要性了,有钱的不一定有权,有权则一定可以搞到钱。
但随便一个人来说,让他重新出山,他要是相信那就成傻子了。
对方凭什么能说这话呢?
陈浩面对张敬忠旁敲侧击的打探,并未急吼吼的证明自己,吹嘘自己的能量如何如何强之类的。
他只是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说:“此事不妨拭目以待。”
“老爷,该用晚饭了。”
乔管家的声音,把张敬忠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等对方走后,竟然不知不觉的枯坐了几个小时。
一个拭目以待,彻底勾动了张敬忠的心弦。
事关己身,他愣是没有想透。
心态患得患失的,快子夹着菜悬停在半空,愣是忘了往自己嘴里放。
连一起吃饭的女儿都看出来了:“爹地,你看上去心神不宁的,到底怎么了?”
张敬忠是国字脸,她女儿张明月却有一个漂亮的鹅脸蛋,五官精致是个十足的美人,有当明星靠脸吃饭的潜质。
更关键的是十分聪明伶俐,常有不符合年龄的精明表现。
张敬忠想着听听女儿的看法,便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乖女儿,你说爹地该不该信他?”
“爹地,银行是一般人能开得起来的吗?”
张明月一语就问到了关键处。
要说开个钱庄,有个几十万一百来万,完全就足够了。
但要说有分量的银行,哪家不是几百万上千万的本金?
更重要的是银行哪有那么好开的?没有背景早就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么说来,那个人还真的挺有背景。
当然,能把日本少将请来捧场,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张明月又说道:“不就是借助爹爹的人脉,邀请人前去捧场吗?那便尽心的给他请些人去。
他是开银行的,少不了做这些人的业务。
人情给到了,至于最后能否兑现承诺,爹地不要太放在心上,该是咱们的,一定少不了。”
张敬忠感叹女儿聪明思路清晰,自己是当局者迷,想的太多了。
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就得了,别的说实话他也做不了主,拿着钱都不知道该送谁。
话虽如此,这一晚上他辗转反侧依旧没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便开始张罗忙活,以自己名义送请帖的送请帖,分量重的便亲自拜访邀请。
“敬忠,稀客呀!怎么今儿个登门造访了?”
“原来是这事,我都听说了,还正愁找不到门路,你的请帖就送来了,太及时了。”
“回见啊,张厅长。”
拜别了奉天商会的会长,张敬忠的情绪有了微妙的变化,越发有干劲儿了。
曾经是张厅长,后来是小了一辈的张敬忠。
现在张厅长的称呼又回来了。
跑了一天的时间拜访了四五位,张敬忠发现了更多细节。
那些跟日本人走得近的,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却在发愁没有得到请帖,他们全部想去,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眼下能够得到请帖出席,似乎成了一种证明身份的事情。
谁要是进不去,那只能说明地位不够。
刚一进家门,乔管家立即迎了上来:“老爷,可算回来了,今天好几拨人都是来求见您的,好像是为了请帖。”
张敬忠之前还纳闷门口停着那几辆车是谁的呢!
办事儿的人求着登门拜访,把门前的路都堵上,这可是自从他卸任以来,再也没有出现的。
张敬忠突然发现这还是个美差,架子又拿捏起来了。
心中还暗想: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的,请帖不能随便发,怎么着也得有些实力。
差事办好了,兴许重新当厅长就有门儿了。
被登门造访的人捧着,享受了一回大权在握的滋味,张敬忠爽快的给几位身家几十万的发放了请帖。
至于有那两位身家十几万的,不好意思,你们还不够资格。
对于此时拥有几万大洋,就能开办两间工厂来说,张敬忠给的门槛已经不低了。
即便如此,在银行开业之前,他还是发放出了近两百张请帖。
奉天承本土有钱有势的,基本上被一网打尽。
在发放请帖的过程中,享受了一把权力在握的滋味,张敬忠对于陈好的事更上心了。
他主动要求帮忙操办,都当成自家的事来做。
自带干粮忙前忙后的,比谁都积极。
终于,到了银行开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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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
第239章,银行开业
奉天中山路。
走在这里彷佛来到异国他乡。
整个街区有大量的欧式建筑,汇集了巴洛克式、罗马式等多种欧洲古典建筑风格。
也有典型的沙俄风格,圆尖顶式教堂。
显然,这里是外国人的聚集地
在当下欧洲各国既是一流强国的情况下,高鼻梁蓝眼睛外国人所在的地方,就代表着高档的消费,
奉天最有名的酒店之一,四国酒店便坐落于此。
即将开业的山本银行,租下了一套罗马式的建筑,挂上了崭新的牌匾。
到场参加开业仪式的非富即贵,日本人派出了大量的士兵,背着长枪站岗封街。
除了拿请帖的还有得罪不起的外国人,其余的通通被拦下。
许久后,随着压轴人物登场,众人落座仪式正式开始。
专门聘请来的一水外国人的乐队,奏响了音乐,轰隆隆的礼炮响了九十九下,众人附和着热烈鼓掌。
主持人站在扩音喇叭面前,向全体到场者,介绍到场的重要来宾。
旁边还有一翻译,把日本话翻译成中文。
“奉天守备司令清泉镇一少将,奉天沛长……”
每报出一位,下面都是热烈的掌声。
能够参与进来的众人,心想这可来着了,奉天城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能结交些人脉是最好不过。
便是什么都不做,仅仅就因为来了,往外吹嘘也是极好的谈资。
介绍完毕到了发言的环节。
陈浩作为银行的拥有者,当仁不让的站出来介绍致辞。
他说一句,旁边的翻译翻一句。
“感谢诸位的捧场到来。”
“今天是我山本银行奉天分行开业的大喜日子,容我为大家介绍。”
“山本银行是一家注册资本金一万万日元,致力于国际发展的大银行……”
后面的话许多人都没听清楚,全被那个一万万日元所吸引了。
民国初年,北洋政府扶持成立的两大银行中行和交通银行,都是响当当的全国性大银行。
中行拥有中央银行的职责,享有发行钞票、代理国库等多种特权。
股本是多少呢?
六千万银元。
交通银行只有其一不到一半,大概三千万元。
二点四银元能换一美元,一美元能换两日元。
也就是说日元和银元的价值相差不多。
一万万日元的注册本金,相当于中行和交行之和。
就不奇怪人们一脸惊讶,听得目瞪口呆了。
那是他们此生都难以企及的数字,而这正是眼前这家正在开业的银行,所拥有的资本金。
其实不仅仅他们,就连列席参会的日军高级军官们,听到这样大的一笔数字,也是极为震动的。
去年日本的国民收入,是两百九十亿日元。
国民收入是指一个国家或一个地区,在一定时期内生产的全部最终产品的市场价值。
军费支出是六十亿日元。
如果这还不足以说明,那就更具体一些。
翔鹤级航空母舰的造价是八千五百万日元,大和级战列舰的价格为一亿八百万日元。
也就是说山本银行拥有的钱,造一艘航母绰绰有余,造正在规划中海洋最强的战列舰,也不过是再添八百万而已。
清泉镇一少将都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好笑,八百万日元还而已,真是不知钱多钱少了。
以他的军饷水平,那是几十辈子也挣不来的。
陈浩用几分钟做了简短的介绍,主持人随后又请邀请来的几位头面人物,分别作了讲话。
伴随着奏乐,几人一起用剪刀剪开了红色的绸布,剪彩仪式算是告一段落。
众人走马观花的参观了银行内部。
立即转场到四国酒店,举行下半部分宴会。
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衣冠楚楚的精英人士变得格外活跃,忙碌社交结识人脉。
在高端的场合,大家各自都拥有着不错的资源。
相互碰撞一下,一个有需求一个能解决需求,也许不经意间就促成了一笔利润丰厚的生意。
这也是人们热衷于参与各种高档社交的原因。
作为掌控亿万财富的东道主,陈浩不出意外的,遭到各路人马围上来套交情。
他正好求之不得。
机器开动起来,源源不断的崭新日元被印刷出来。
那是钱吗?
是,也不是。
因为当钱没有花出去的时候,它仅仅是一堆纸罢了。
只有当钱换成珍贵的资源,他人的劳动价值产出,人类生存所需要的东西,那才是严格意义上有用的钱。
陈浩花费了许多精力和代价,把各路人马搬来,可不是仅仅为了庆祝一个开业,他更多的是为了拉拢生意。
把钱贷给穷人?
穷人能有多少资源,换几个钱?
要挣钱,还是得找有钱人,从他们身上挣钱,对陈浩来说更容易。
“想合作,我们山本银行实力雄厚,对许多行业都有兴趣。”
“想贷款,我们同样欢迎,绝对给诸位一个最低的利率。”
陈浩倾听他们的需求,恰当的时候给予一个回复,唯有听到感兴趣的,才会多说几句。
在当下信息流通贵乏,许多情报确实根本无从打听。
而在这样的场合,陈浩却听到了很多关键的消息。
譬如今年的棉产量降低了,有人正在收购囤积棉花,准备抬高价格大赚一笔。
也有人库存积压了大批的布料,寻求价格合适的买家。
根在陈浩身后的赵武,把情报纷纷记下,棉花可能会涨价,从关外或者国外收购一批,搭个便车就能大赚一笔。
布料想要出手,他们可以找个人出面买下来。
把手中用纸片印刷的钞票,换成实实在在,能制作衣服的,供人使用的物资。
陈浩应付着各色人士,当中还有找上门来的美利坚人。
这人是个军火贩子,运输了一大批武器来远东冒险,想要大赚一笔。
却不曾想他的武器卖不出去。
在军火主流市场上,日本武器便宜,德意志的质量好。
倒不完全是质量,关键是名声大。
一战德意志打出了威风,他们的武器被吹的质量好,南边甚至搞引进二十个德械师的计划。
一战白头鹰虽然是战胜国,但也没有取得他们所想要的利益和地位,他们的陆军在世人看来仍然一般。
白头鹰的武器在军火买家看来,价格太贵,性能又一般,实在难以提起买的兴趣。
“罗伯特,那你的想法呢?”陈浩问道。
“我想把那一仓库的军火抵押给你们银行,换取一笔资金,做别的生意。等翻本赚到钱再将军火赎回来。”
陈浩听得直摇头,如果正常来讲,这实在是个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生意。
对他来说倒是正合适,数量足够的话,便可以完成对八路军的承诺了。
陈浩对沮丧不已的罗伯特说:“我可以帮你介绍其他的买家,也不抽你的佣金,就当交个朋友了。”
这类敏感的交易,出于谨慎,他还是准备套个马甲。
罗伯特听的心情由阴转晴,激动的给了他一个拥抱:“山本,你是我来到这里遇到最好的人,真的太感谢你了……”
瞧他语无伦次的样子,想必是开心极了。
但陈浩却高兴不起来,一股强烈的羊肉膻味儿混杂着刺鼻的香水,催人吐下。
白人身上那强烈的体味真是一个噩梦。
白妞还好洗的比较勤快,加上香水,不出汗的时候味道不大。
白男真是一言难尽。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发明贴面礼这种礼仪,难道因为彼此臭的习惯了,就无所谓了?
摆脱了罗伯特,陈浩不得已先告辞,返回酒店里的房间,稍作清洗换一身没有味道的衣服。
再次返回宴会厅,一道身着西式白裙靓丽的身影挡在了陈浩面前。
“山本先生你好,我叫张明月,张敬忠是我的父亲。”
听的陈浩露出讶然之色:“你是去日本留过学吗?怎么会这样一口流利的日语?”
张明月浅然一笑:“家里为我请了外语老师,其实我不仅会日语,还会英语法语俄语,总共四门外语。”
“那巧了,这些语言我也会。”
陈浩呵呵一笑,分别用多种语言同她对话。
本以为这个女人是在说大话,没想到她真的都能流利的应对。
陈浩反倒很意外,这女人也是个语言天才吗?
他仔细打量面前的女人,身材高挑大约有一米六五,裙子下面一定有双漂亮的美腿吧!
陈浩个头相比较女人穿上高跟鞋还要高一截,一低头就能看到那深不可测的事业线。
不仅仅长得漂亮,身材还好,懂五国语言,智商肯定差不了。
她来找自己干什么?
求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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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的时间长腰疼,补更稍后一两天
第240章,全场的消费由陈公子买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浩没喝几杯酒,他脑子清醒的很。
虽然自己颜值很能打,但来到这个场合的都是利益动物,不会简单的只看人的外表。
帅哥不能当饭吃,还是利益更实在。
有人凑上来套近乎,那是必有所求的。
只是陈浩还不知道,张敬忠的女儿到底所求为何,难道是为了那个厅长的许诺?
“山本先生,我能称呼您山本君吗?”
张明月套了个近乎,在日本,君多用于年龄大的称呼年龄小的,或者比较亲密的朋友,且只用于称呼男性。
陈浩微微颔首默许了。
张明月自说她刚才一直在观察,注意许多人环绕着陈浩,使他忙得不可开交。
陈浩身后速记的助手,似乎不懂外语,有时候会面露迷茫之色。
“我想您一定需要一个分担工作的助理。”
张明月鼓起勇气道:“我想毛遂自荐试一试,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幸运,同山本君一起做事?”
自民国以来,思想解放,女性的地位有所提高。
但在此时女人抛头露面工作,仍然被一些老古董视为不守妇德。
毛遂自荐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当助理,的确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足以称得上勇气可嘉。
只是陈浩非常怀疑是张敬忠送女儿,给他玩儿美人计。
并不是不可能,敢于这样做的不仅有,还大有人在。
自古以来便有外戚,凭借家里姑娘登上权力的舞台。
当然同样少不了男人给人当驸马往上爬。
要不然怎么会有攀龙附凤的形容,人性如此,自古未变。
“懂四国外语,人还又长得漂亮,才华美貌皆有之,先把她留下。如果真有问题,留下糖衣炮弹打回去,我还能怕她一个女人?”
陈浩心中默默盘算了一番,认为此事对他有利无弊,便爽快的同意了。
张明月达到了目的,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这才像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该有的纯真。
不知是不是因为张明月大胆的毛遂自荐,陈浩总觉得她思维太成熟了,完全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女人该有的。
陈浩边走边问道:“你有学过速记吗?”
张明月穿着高跟鞋小步快走,积极的跟在他的身侧:“学过一些,不过我记忆力很好,数量不是太多的话,凭脑子记就够用了。“
“见面后,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陈浩尝试着考验道。
“山本先生你好,我叫张明月,张敬忠是我的父亲。”
张明月停顿了一下:“这句话我在心里面重复了好多遍,山本君不妨试试别的。”
“不必了。”陈浩收回看向她的目光,脚步放慢了一些。
就凭张明月那么自信,便暂且相信她了。
重新回到宴会厅,那些追寻机会的商人,又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围绕着陈浩转悠,彷佛能从他这里采集到蜜。
在资本主义社会,什么人能发财?
当然是跟钱离得近的。
跟银行走的近了,更容易拿到钱。
拿到钱用钱来生钱,是财富增加的最近途径。
用不恰当的比喻来说:钱是一种繁殖力特别强大的东西。钱会生钱子,钱子会生更多的钱孙。
子子孙孙无穷贵也。
穷人挣的那些钱,仅仅够最基本的生存。没有钱,钱怎么能繁殖呢!
想要借钱,找谁借呢?
银行是最势利眼的,晴天给伞雨天收伞。
你越有钱,越能挣钱,银行便加倍的给你借钱,让你滚起更大的雪球赚更多的钱。
这便是为什么有钱人越有钱,穷人越穷的缘故。
作为手握一亿现金的银行家,陈浩受到了热烈的追捧。
旁人可不管有没有机会,先套个近乎认识认识,能来钱的门路,谁都是抢着要的。
跟那些精明的商人精英周旋了许久,陈浩感到精神上十分疲惫,脑子都有些发麻了,比打仗都难。
摆了摆手婉言拒绝了下一批要和他对话的人,陈浩对主持人吩咐了一声。
很快,台上的古典麦克风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诸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
我们的东道主山本一木先生,极为热情好客,包下了四国酒店整整一个月。
这里每天都会举行宴会,欢迎各位来宾的到来。”
陈浩挥手向众人致意。
众人报以热烈的掌声,望向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金钱。
一直望着他携女伴退场,人们都在行注目礼,既是对他身份的尊敬,更是对他财富的尊敬。
“开银行的就是有钱,包一天不算完,直接包一个月。老天爷,这得花多少钱?”
梳着油头的青年人,问出了大家伙的心声。
对于土豪奢靡的生活,向来是人们最有好奇心,最关注的地方。
四国酒店的洋人经理微笑着回道:“包下整个酒店的并不贵,一天大约一万日元,山本先生支付了五十万日元。
山本先生说:在此期间,酒店所有人的消费,都由他来买单。”
身家不管有没有五十万日元的,都在张大嘴巴,吃惊的倒吸凉气。
这样的豪气已经不能用一般的言语来形容了。
便是身家有个几百万的大富豪,肯定也舍不得这样造。
哪里是花钱,简直是烧钱,完全不把钱当钱啊!
到访的嘉宾客人,对山本银行雄厚的实力,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不要跟人家比有钱,人家有的就是钱。
有如此一个高端免费的场合,聚集了大量的精英人士。
毫无疑问,只要有时间,在未来的一个月众人肯定会来泡着。享受免费的高贵服务,尝试寻找发财的机会。
崭新的斯蒂庞克牌轿车停在四国酒店门口,赵武坐在副驾驶,习惯性的问:“掌柜的,咱们去哪?”
陈浩瞪了他一眼,赵武还觉得莫名其妙。
同车坐在陈浩旁边的张明月,听到了那不一样的称呼,眼神中透露着疑惑。
叫一个日本人掌柜的,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先送张小姐回府。”陈浩澹澹道。
他心想:“赵武忠心归忠心,天资还是差了些。能力可以培养,机灵是培养不出来的。”
陈浩不愿给张明月时间思考,立即转移话题道:
“把今天见我的人全部记下来,按照身份建立一个档桉,以后要继续补全档桉,记录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这关系着我们银行未来的生意,知道吗?”
赵武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表示记住了。
张明月说道:“是要预备给他们贷款吗?”
“当然不止于此,我还会成立一家商行,做些运输倒卖的生意,少不了和这些人合作。”陈浩道。
把阵仗搞得特别大,已经引起了奉天各界高层人士的注意。
这次银行就得搞得正规些,不能太特立独行,把同行恶了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银行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是要套个壳子,基本上还是做拿假钞购买各种物资的买买买行为。
送到张府,把张明月放下。
陈浩吩咐了赵武一声,半路拉上浅野太郎少左,前往设立在沉阳行宫里的守备司令部。
日本人搞所谓的满洲国。
明面上拉拢了一些所谓的名流,满清遗老,在官府高层任职装点门面。
实际上都是些被架空的货色。
他们下面的关键要职,全部是由日本人来掌握。
当然,中下层跑腿干活的,主要还是华国人,他们在本地人眼里就是三个字:狗汉奸。
奉天城里日本将军级的有四个,其中一个是中将。
陈浩眼下还拉拢不动那种级别的,他盯上的是浅野太郎走的顶头上司,清泉镇一少将。
此人不仅管辖整个奉天城的守备,还对奉天周边的县城,铁路公路关卡,都有直接的统辖权。
一旦将此人拉拢过来,好处大大的有。
譬如将违禁品军火物资,通过铁路送到关内。
别人半路上被检查到就得扣下,有守备司令颁发的通行证,那直接畅通无阻根本不必担心检查。
再一个便是抽税。
各关卡还具备收税的职责,凡过路的商品十税一。
听起来好像不多,但是过一道收一次呢?
多过上几道关,税都比商品本身的价格贵了。
陈浩要摆平清泉镇一少将,虽然得给出价值不菲的干股分红,但是能借用军方的名头躲过税收,所获得的利益又何止那一部分红。
“清泉将军家人都去了美利坚,最好给他准备美元。”
“对于古董一类的他不感兴趣,倒是黄金他非常喜欢。“
路上,浅野太郎再一次提说道。
对于把顶头上司拉到一条船上,他非常感兴趣。
相处的亲近了,还用怕得不到提携吗?
不用他说,有机会将军肯定忘不了他。
陈浩拍了拍放在身旁的钱箱:“我先筹集了三十万美钞,算是第一季度分红。
另外准备了两公斤黄金的玉面金佛,保准他满意。”
美钞加上玉面金佛,两个大道理摆在面前,恐怕没有人会不心动。
人就没有不贪的,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日本人同样不可能例外,只是他们的残暴侵略太突出,贪腐倒成了小意思,不被人们所关注。
浅野太郎听得咽了咽唾沫,盯着黑色的皮箱满是羡慕,这便是少将的份量啊!
一个季度三十万美金,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
换成日元是二百四十万。
东京人均工资才一百日元,将军一个人就拿了二十万人工作一年才挣到的钱。
这还不算两公斤的黄金做见面礼呢!
陈浩瞧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着安慰说:“放心,生意起来也有你的干股,一个月三五万日元是有的,谁让是你最先跟我认识呢!”
一年最少三十几万,最多六十万。
浅野太郎心里面顿时舒服了,对于他这个级别来说,已经是非常多的。
“山本桑,还是你够意思,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衷心的赞美道。
……看在钱的份上
陈浩心说有钱让你认爹都行,见钱眼开。
只不过,又有几人能能免俗呢?
怕是不多。
“对了,清泉将军怎么把家人送到美利坚去了?”陈浩突然想起来问道。
浅野太郎犹豫了一下,想想都说是好朋友了,不说也不合适。
他扫了一眼司机,把嘴凑到陈浩耳边说:“将军怕打仗殃及本土,美利坚那边安全。”
说的很有道理,陈浩无言以对。
碰上打仗肯定是能润则润,普通人没那个消息渠道,也没有那个资本。
有权有势的嗅到了战争的阴云,才有机会有能力润。
不过,将军应该没有想到,后来他们跟美利坚开战,在那边的日裔被认为有间谍嫌疑,遭到了极不公正的待遇。
他们被迫低价的处理掉打拼一生挣下的资产,全被关进了集中营。
后来战事吃紧,被关进集中营的日裔,为了证明自己是美利坚最忠诚的国民,主动参战。
由这些日裔组建的第442团,哪里打仗最惨烈,他们就去哪里。
战死率达到了惊人的314%,阵亡的人数是组建时的3倍!也就是说第一批加入的,基本上是不可能活的退出战争。
绝对的皈依者狂热。
清泉少将快五十岁了,他的儿子应该已经成年。如果以后被迫进入四二二团,如果双方来到一个战场,上演父子相残的戏码……
陈浩想想那场景都觉得有意思极了。
突然,他想到四二二团被扔到了欧洲战场,美利坚大概是怕他们投靠日本,并没有放在亚洲战场,陈浩就觉得特别遗憾。
就应该让那些皈依者,打他们本国人,那才有趣儿。
有了这么一桩事情来侧面了解,陈浩可以断定,这个少将一定会被拉下水。
无非就是价格高低问题。
把家人送到国外,自己肉身留在国内,绝对是把自身的利益看得比国家的利益重。
他没有道理为国家的税收,而损害自身的利益。
轿车开进守备司令部,浅野太郎刷脸一路畅通无阻,他们直接开进了将军的办公地点。
在那,通过岗哨电话得知消息的清泉镇一少将,很不矜持的走出来迎接。
少左还没有资格。
是陈浩亿万富豪的牌面。
身家相当于日本军费开支的六十分之一,你当玩呢!
拥有如此多个人财富的,可比少将稀奇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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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会晚些
第241章,这人能处,真大方
“哈哈,好事大好事。”
人未至,爽朗的笑声就已先到一步。
张敬忠脸上是满面春风,走起路来是虎虎生风。
乔管家上去帮他脱去大衣:“老爷,什么好事,值得您这么高兴?”
正在把脑海里记忆写成档桉的张明月抬起头说:“我猜肯定是升官了呗,是不是啊爹地?”
“嘿,真被你猜到了。”
张敬忠挺了挺胸膛正经道:“上午我被日本人叫去,守备司令清泉将军给我颁发的任命状。
现在你爹地正式是奉天警察厅厅长了,比起原来还升了一级。”
瞧他那得意的样子,比干什么都开心。
对于体验过大权在握的滋味,习惯享受旁人阿谀奉承的人来说,拥有大量钱的滋味,远不如拥有权力给他带来的满足感。
张明月太清楚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少不了为他唱赞歌。
把张敬忠夸得心里美滋滋的,张明月又提醒他:
“山本君跟清泉少将走得很近,爹地你当厅长的事,少不了他从中出力。
吃水不忘挖井人,咱们应该去感谢感谢人家。”
不说就忽略了,一提起来张敬忠着急了,那明显是个粗的不能再粗的腿了,自己怎么就没第一时间去呢?
好在现在也不迟,他连杯水都没顾得上喝,马不停蹄的出发。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一家子都是官僚资产阶级。
对于国家是什么样子他们完全不感兴趣,只想自己能否爬上统治阶级上层,继续保证他们优握的生活稳中有升。
至于说给日本人当差,对于他们来说,跟原来满清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
推翻满清的民国才二十几年。
满清可撑了二百六十八年,比民国可久太多了。
二十几年来扭转两百多年,深深的种在人们脑海里的思维?
对于大多数人是不可能的。
抗战年代层出不穷的汉奸走狗,根子还是在这。
“感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我喜欢看实际行动。”
陈浩面对登门道谢的张敬忠,语气平澹的说道。
他推动对方上位可不是为了听感谢的话,是警察厅所拥有的权利职责,对于陈浩的生意计划颇有用处。
有利益才会投资,并不存在大发善心的可能。
“那是应该的,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看我表现就行了。”
张敬忠语气谦卑,谦逊的都有些过分,丝毫没有新上任警察厅长的派头。
当上警察厅长只是第一步,想要更长久的把持住权力,一定少不了日本人的支持。
他请教陈浩,在奉天的日本军政界,他应该拜哪座码头,又该准备些什么礼物?
前者显而易见,是清泉镇一少将。
他们都在为一个利益而努力,有共同的利益在一起,相互帮持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听说过斯蒂庞克牌原理和玉面金佛理论吗?”陈浩抿了一口茶水轻飘飘的问道。
张敬忠听得直愣神:“这,是我孤陋寡闻了,还真没听说过。”
斯蒂庞克牌轿车,加上关税小两万美元,就陈浩那天去拜访乘坐的那一辆。
少将一看就喜欢上了,席间称赞连连。
现在,少将的座驾从别克牌轿车,换成了斯蒂庞克牌轿车。
这车可贵,算了一下差不多五万大洋,张敬忠觉得咬咬牙送一辆没问题。
有了权利那还怕捞不回来?
上面要的孝敬多,无非就是下面再捞的狠一些。
“玉面金佛理论又是什么?”张敬忠追问。
陈浩说:“金佛样子不重要,关键是够分量,黄金就有两斤重。”
张敬忠听的除了骂日本人黑,就只能选择再咬咬牙了:“山本先生,我明白了,给我一些时间,这两样东西一定送来。”
陈浩眨了眨眼睛,这个张敬忠不会以为他是在索贿吧?
他索性直接说开了:“你再有钱也不可能比我有钱,我是告诉你,两样东西都已经送给了将军。
只要我让你办的事情不出差错,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安心当厅长。”
其实陈浩只是推动了一把,加快了任命的推进。
那两件礼物,完全是他用来拉拢清泉少将送的,跟张敬忠关系不大。
但是并不妨碍他借此卖个人情,让张敬忠踏实的办事。
果然,张敬忠意识到自己理解错误了,不用送礼,还是人家帮他送了差不多十万大洋的礼物,态度立即变得愈发热情积极了。
面对陈浩要求他做的一件事,他告辞后到警察厅走马上任。
连几个下属都没认齐全,立即吩咐人去办事,比听别人马屁吹捧都上心。
在张敬忠看来,捞钱的重要性,还要摆在听马屁吹捧后面。
然后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保住权力重要。
……
红四团。
阎国明忙碌研究一份又一份文档,杯里的热茶已经凉透了都没顾得上喝。
多了一个营的武器装备,红四团立即迎来了大发展。
从两个连扩展到了两个营,招募三四百号人的新兵,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要管。
还有更严重的干部不足问题,只能原地提一级,班长当排长,排长当连长,连长当营长。
虽然职级提上去了,但是管理能力不是一下能提高的。
梳理团内部的各种鸡毛蒜皮的事物,是阎国明这些天弄得心力交瘁,眼睛下方多了深深的黑眼袋。
“报告。”
通讯兵敲门走进来行了一礼:“团长,前线弹药又快用光了,齐代营长让赶紧往上送弹药。”
“弹药又是弹药,这一打仗弹药消耗的如流水。”
阎国明皱眉很不高兴的抱怨。
穷日子过怕了,就喜欢存。有道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装满几间房子的弹药,让他能睡安稳觉。
可看着但要一车一车的往外拉,彷佛割他肉似的。
但是没办法,打仗哪有不消耗弹药的,总不能让战士们拿着没子弹的枪跟敌人战斗。
阎国明批了个条子,让战士去找后勤处安排。
“那个小王,你去把焦部长找来,问问他说好补充给咱们的弹药有消息了吗?”
阎国明放下钢笔灌了一口冷茶,陷入了思索。
郭文志明面上在抗日,暗地里的确是跟日本人有交易。
在桃花山前线,刚增援来的日军,近几天好像看不见三八六团的阵地,反而对红四团坚守的侧翼阵地很感兴趣。
几日来的连续进攻,使他们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往前线运输弹药的运输队,发现路上有日本人狙击手的埋伏,却没有对他们开枪。
怀疑日本人是在搞调虎离山,根本目的还是在被抓来的凌织羽身上。
真田茗是个狙击手,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些狙击手当中的一个?
他们不好判断。
那些人伪装的非常优秀,如若不是热成像头盔,根本发现不了。
即使确定了目标所在的位置,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也只能把他们从环境中区分出来,伪装后的面貌是完全无法看清的。
如果仅仅干掉这些狙击手,那非常容易。
但是陈浩要求的是活捉真田茗,就非常困难了。
包围活捉一个狙击手,人还没冲上去,就得被人家挨个点名,倒在血泊中。
阎国明自然是想抓了人换取丰厚的报酬,但是也不能拿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只能暂且放一放。
“老阎,快出来看,看我拉回来什么了!”
焦部长充满喜悦的声音,隔着院子都听得真真的。
阎国明起身往外走:“有什么好东西,值得你这么高兴?”
走到大门口,瞧见由马车排成的长队,拉着再明显不过的军火木箱,他顿时理解了。
“这是哪来的?”阎国明兴奋地追问道。
焦部长眯眼笑道:“还能是哪儿来的,当然是那位主,答应咱们的那一批。”
郭文志跟日本人有交易,谁也不知道这有没有他的眼线。
关于陈浩的身份,他们默契的不再提及。
“都拉到后勤处入库。”阎国明跟着战士们一块去,路上跟焦部长询问情况。
得知武器是从关外运出来的,他还挺惊奇。
阎国明问道:“日本人能让武器流到咱们这边?”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去上次那个村子接的货。”焦部长也好奇过,但这种事情不好多问。
虽然武器禁运形同虚设,德意志的飞机大炮坦克还一船一船地往过卖。
但是日本人肯定是不愿意,跟他们打仗的敌人拥有轻易的买到武器。制造麻烦从中阻挠,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
阎国明心领神会不再多问,把注意力放在了武器上。
撬开一个长条木箱,崭新的还刷了枪油的步枪,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举起枪试着瞄了一下感觉有些沉:“这有七公斤吧,太沉了,是什么枪来着?”
“美国牌子,叫什么恩菲尔德M1917步枪。”焦部长拿出单子扫了一眼,才叫上名字来。
上面记载了枪支的数据性能,空枪四公斤,使用7.62×63mm枪弹,弹夹五发。
嗯?
怎么还多了三公斤?
焦部长翻了一页:“搞错了,这个是勃朗宁自动步枪,能装二十发子弹,跟捷克式轻机枪差不多。”
“是轻机枪吗?没有两脚支架,我还以为是步枪呢!”
照如此说,阎国明还觉得有些轻了,捷克式轻机枪可有十公斤。
他就是不明白这怎么叫自动步枪。
其实是历史原因。
一战的时候,还没有流行轻机枪这个单词,在英语里对弹匣供弹、重量轻的连发武器是叫作自动步枪。
所以弹链供弹的水冷式机枪,被命名为M1917勃朗宁机枪。
而弹匣供弹的自动步枪,命名为M1918勃朗宁自动步枪。
勃朗宁自动步枪后来有过改版,增加了支架等。
只是这一批别看保养的不错,其实是老版的库存货。
陈浩那位美利坚同行精明的很,当初采购的时候就算计好压低成本,以获取更多的利润。
只是大聪明没有研究市场,运来放了两年愣是没卖出去。
步枪轻机枪和重机枪,还有手榴弹,阎国明一样拿出来两件摆弄试了试手感。
“这美国牌子的武器用起来还不错啊!”他颇为感慨道。
“武器是不错,关键是数量还很足。”焦部长笑眯眯道报上了数字。
步枪一千条,自动步枪五十支,重机枪二十挺,各种子弹二十万发,以及手榴弹五十箱。
阎国明笑逐颜开道:“陈浩这人能处,出手也忒大方,直接甩一个团的装备。”
焦部长点点头认同道:“是啊!他这人确实大方。哪像郭文志那家伙,比山西老财还老财。
咱们帮他打仗,扛住了日本人的进攻。按道理咱们算是打短工的,主家不说给工钱,最少也得管饭吧!
这家伙抠抠嗖嗖的,一点子弹手榴弹都斤斤计较,弄得好像咱们是占他便宜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反面典型一比,显得陈浩大方都没得说了。
两人是止不住的感叹。
高兴过后,还要考虑现实。
这么多武器装备怎么分?
上次那一个营的装备,被吴司令拿走了一半,赵辰扩编的二营,新兵蛋子还都拿着梭标大刀片子。
“不行咱们吃点儿亏,给他们分一半。”
阎国明倒是特大方,可焦部长听得直摇头。
红二团和红三团已经来了。
都是团级单位,一样干活的,你拿一半,人家两家分剩下的一半,谁能乐意?
要是只拿三分之一,阎国明是发自内心的不愿意。
他思量了片刻说:“这么着,咱们团拿四成,他们一人拿三成。要是这还不满意,那就去战场上挣。
干掉鬼子那个步兵大队,谁出力最多,谁就多分。”
焦部长赞许道:“这办法好,只要司令不拉偏架,谅他们说不出什么来。”
两人商议下了定论,决定邀请两位友军团长分配武器。
再则商量后面的作战。
击败日军一个步兵大队的仗,以前没打过,缺乏经验。
日军战斗力是已经验证过的,比他们此前打过的任何敌人都强。
他们三个团绑在一块,老兵数量还赶不上人家多。
说稳赢,那是吹牛皮。
说句丧气话,不耍计谋,正对正的遇上了,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再怎么重视都是应该的。
------题外话------
这章是昨晚的,写一半太困了。
两章八千字,再来个四千字章,欠更就补上了。
第242章,新朋友不太靠得住
狙击手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浪漫。
在普通人的认知里,他们是枪法如神的神枪手,是一枪毙敌首级的刺客。
实际上,那只是狙击手光鲜亮丽的一面。
在大部分时间里,他们要与孤独作伴,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寂寞。
炎热的夏天,不仅要饱受太阳的炙烤,还少不了饱受蚊虫叮咬,为了隐蔽,他们还不能驱打。
在寒冷的冬季,趴在冰凉的雪地里几天不挪窝。
如此差劲的生存环境,吃饭就更是一个问题。
只能吃随身携带的便携食品补充体力,保证最低的消耗,不饿死就成。
水也不能多喝,且不说携带的水非常有限。一个狙击手也不可能频繁的去撒尿,或许浪费的那一点时间,就会流失一个机会。
总而言之,狙击手那高光的一瞬间,是需要无数付出来铺垫的。
真田茗已经铺垫了四天,他整整等了四天,就为了等一个机会。
然而他等着机会,却一直没有出现。
“少左,放弃吧,没有机会了。”
观察手口中喃喃道,四天下来都没怎么睡,他整个人熬的都已经精神恍忽了。
真田茗的气色同样不好,他的嘴唇干裂,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趴窝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面对搭档的劝说,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气力去反驳,只吐出一个词:“坚持!”
说话是要耗费力气的,真田茗惜字如金。
山坡上,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冷风吹着树枝的沙沙声。
许久后,从后方传来了一个压低的声音:“少左……”
一道伪装过的身影,弯腰压低身体迅速的靠了上来。
真田茗要吃人的眼神,死死的瞪着他。
这是在战场,如此大的动静足以使他们暴露目标,陷入危险的境地。
上来的少尉对真田茗的脾气很了解,压低了声音先道歉,旋即赶紧说明来由:“战场上的八路得到了增援,挡下了我军第十一次进攻。”
“不可能。”
真田茗惊异的反驳道:“绝对不可能,红四团并没有往前线派出大量作战部队,他们哪里会有增援?”
此处是红四团向北增援桃花山最近的道路。
他一直死死的盯着,根本没有看到大队人马北上的情况。
少尉赶紧解释道:“不是红四团的,三八六团的内线传来消息,红二团和红三团来了,应该是他们派出的支援部队。”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真田茗掐了自己一把,咬牙切齿恨恨的咒骂。
敌人有了其他增援部队,意味着他们调虎离山的计划失败了。
有红四团的作战部队守在村里,非大股部队进攻不能得逞。然而桃花山还在敌人手里,大部队无法绕过长驱直入。
真田茗所带领的小股狙击部队,能从偏僻的山林中穿梭过来。
但受制于人数有限,还不足以强攻拿下红四团驻地。
针对敌人展开无限制狙击,又怕打草惊蛇,反而看不到凌织羽,就更无法终结她的痛苦了。
真田茗把凌织羽落入贼九之手,视作屈辱痛苦的。
不是为了家族和荣耀,是为了终结未婚妻的痛苦,真田茗反正是这样想的。
就像杀戮平民百姓,是为了震慑敌人~~人总是要为自己的举动,冠以正义的名义。
真田茗思索了许久:“给我哥哥发电报,让他务必继续给敌人增加压力,算我求他了。”
对于他来说,恳求的字眼是极其难说出口的。
但是为了凌织羽,真田茗还是毫不犹豫。
“我这不省心的弟弟呀!”收到电报的真田毅叹了口气,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他还是出手相助了。
次日清晨。
红四团的阵地遭到了重炮的打击。
两门刚部署到位的一百零五毫米榴弹炮,开了四五十炮,把不大一块阵地炸的像是要掀翻过来似的。
“啊呸,小鬼子又升级了。”
从防炮洞里钻出来的齐志武,脸上灰扑扑的全是尘土,连吐了好几口,才把嘴里的沙尘吐出去。
炮火过后,一定是日军的进攻。
他立即吆喝着指挥战士们回到岗位上,阻止敌人攻上阵地。
“营长,坏事儿了,有两个防炮洞被炸塌陷了,里面的人全被埋了。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先打鬼子!”
齐志武没好气地训斥道。
被炸弹活埋的,等把人挖出来,里面的人早死了。
当务之急自然是活着的人更重要,齐志武只是暗恨小鬼子不讲武德,居然大炮的口径升级了。
他们的防炮洞没跟着升级,自然就免不了出现背后炸塌陷的情况。
更不讲武德的,是居然不打晋绥军的阵地,就跟他们红四团死磕。
是老太太吃柿子捡软的捏吗?
必须告诉敌人,他们红四团不是软柿子。
“炮兵,炮兵呢?”
齐志武找到二把刀炮兵排长:“咱不是有两门火箭炮吗?那玩意儿留着又不能下崽,给老子打。
小鬼子的两门炮还耀武扬威,砸碎了它狗日的。”
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代营长齐大白话上头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二把刀的炮兵排长,原来就是干过一炮兵的小兵。
能把炮弹按照操作手册,打到该打到的地方,就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又没有长千里眼,挨上一顿炮炸就要找到对面炮兵阵地,属实是强人所难。
“那就瞄准正在进攻的日军来他一下子,挫挫小鬼子的锐气。”
齐志武反正是不能白找炮兵一回。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白挨炸,得给敌人狠狠的来一下子报复回去,让增援来的友军,看看他们红四团的家底有多丰厚。
既是现实问题,又是面子问题。
炮兵排长用部署在此的一门火箭炮,瞄准敌人主攻的方向,抠抠门嗖嗖的来了一下。
十二发火箭弹依次落下,顿时炸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
充当锋锐箭头的小队眨眼间死伤惨重,跟随进攻的日军,还没见过这场景,全都吓坏了。
“这是什么情况,敌人部署了一个重炮营吗?”指挥进攻的中尉惊讶的不知所措。
军官搞不清楚情况。
士兵毫无战心,他们进攻的脚步自然停了下来。
一直秘而不宣的武器突然使用,不止把敌人搞懵逼了,就连他们自己人也很懵。
二把刀的炮兵排长嘴巴张的能一口塞下个鸡蛋:“这就是火箭炮吗?”
他自己开的炮。
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威力,是他们炮兵造出来的。
那一门此前战斗中用了好多次的九二步兵炮,跟这一比威力差远了。
“我还以为那次是吹的,原来威力真就这么大。”
齐志武对北驿车站那一次印象很深,可终究不是自己用的,感受方面就差了些。
一轮发射就把日军一个中队级别的进攻打退了。
效果完全出乎意料,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好用。本以为想打退日军不容易,说不定还得搞白刃战。
他的部队新兵比例太多,开枪射射子弹还行,打白刃战太吃亏。
两三个人都不一定能换掉一个鬼子。
战斗结束后。
轮换下去当预备队的红二团和红三团,都兴趣勃勃的围着火箭炮转悠。
他们实在好奇的紧,这么个小小的看上去土不拉叽的东西,怎么就那么凶狠呢?
“齐营长,你们红四团真人不露相,这是什么东西?”
“齐营长,有这么好的东西之前怎么不用呢?”
“这你得问我们团长,我也是听上级的命令。”齐志武一推二五六,他不想多解释一句。
好东西就怕人惦记。
这肯定是个麻烦事,还是让团长去头疼。
上个厕所的功夫,大炮又在轰鸣了,落下的炮弹掀起大量的泥土,跟柱子似的。
众人赶紧进洞躲炮,像被猫追的老鼠。
反正都是差不多的要命。
不出意料,炮声结束的末尾,日军的步兵又攻上来了。
火箭炮的炮弹是有限的,并且第二次使用,就没有第一次的震慑效果好了。
当然杀伤效果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无数从枪口射出的子弹在战场上肆虐飞射,不断有人负伤,也有人被流弹击中倒毙身亡。
不变的是日军在进攻,红四团他们在坚守。
还有在看热闹的晋绥军三八六团,这本来应该是他们坚守的阵地,由他们来唱这出戏。
到现在,他们反倒像是个看客。
要是有把花生瓜子儿嗑着,更像。
激烈焦灼的战斗,红四团只能坚持下来,同日军进行消耗战。却根本无力进行反击,对敌人产生致命威胁。
消息不久后就传到了陈浩的耳朵里。
他读过阎团长的亲笔信,屋里踱步了许久后叹了口气:“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就不应该对他们有太高的期望。”
老兵数量不多,新兵占比太大,且作战经验并不丰富。
这些都赶不上几年后趋于成熟的八路军,拿上武器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转化为战斗力。
“只能当个长线投资了,看来还是得麻烦老李一趟。”
陈浩心里盘算着把李云龙召唤来,要怎么跟他说呢?
总不能太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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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不完,明天发,算今天的行吗?
第243章,召唤李云龙
“政委,刚才团长带着突击队出去了。”
正在低头看新兵名单的赵刚,惊讶的抬起头,显然李云龙是没有跟他打过招呼,他一点儿也不知情。
“政委,用不用我带人追上去问问?”
面对空降干部的问询,赵刚摇了摇头:“不必了,李团长跟我提过一嘴,挺久没打仗了,他无非就是带人去过过手瘾。”
“哦,原来如此啊!”干部恍然大悟。
大战结束后独立团入驻县城休生养息,补充兵源弹药并进行训练。
一个多月来算是小有成效,恢复了三分之二。
战斗力恢复了,却没有战斗可打。
日军收缩了阵线,独立团周边方圆三十里,一个日本鬼子都见不着。
除非跟晋绥军三五八团干一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上面三令五申,让部队不准跟友军部队搞摩擦。
知道李云龙是刺头,趁着独立团恢复建制,大量空降安排了政工干部。
李云龙一举一动,都有人给他打小报告。
他要是敢出格,旅长坐着汽车用不了半天就能杀到。
李大团长不再是战场上杀的日军胆寒的独立团团长,彷佛一个被婆婆盯死的小媳妇儿,得夹起狐狸尾巴做人。
赵刚理解他的苦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像这次还得替他遮掩擦屁股,也算是成全了搭档的情谊。
冻得梆硬的野地里,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正在行军。
他们全员装备ak四七,偏暗的迷彩头盔和军装,与普通的八路军完全不一样。
所有人都在默默赶路。
唯有突击队长王根生凑到李云龙身旁:“团长,咱们这是去哪啊?”
李云龙瞥了他一眼,让他自行领会。
王根生自言自语的猜测道:“去哪儿不重要,我觉得肯定是去打仗对不对。”
“是去打仗。”
李云龙也只知道这一点。
他的脑子里多了一段记忆,陈浩遇到事情了需要他的帮助。
根本不用想,两人是过命的交情。
陈浩有什么好事情都没忘他李云龙,关键的时候,他自然是不能拉垮。
前方,一个湛蓝色的光门悄无声息的出现。
行进的队伍毫无察觉,很快便全部通过了光门,光门也随之消失不见。
奉天城外,收割完农作物的黑土地一望无际。
一辆斯蒂庞克牌轿车就停在农田旁边的土路上,车门打开着,一个身影正坐在驾驶位上抽烟。
“第一次召唤老李,这怎么跟他说呢?”
陈浩其实想了很久,把各种应对的说辞都想了一个遍,但是当他真的摇人来的时候,还是感到挺紧张的。
李云龙别看文化不高,却有着农民式的狡猾。
想要湖弄他还真没那么容易。
如实说明情况,需要解释的地方太多了,陈浩都不知该如何解释。
怀着纠结万分的心情等了许久。
一只行军的队伍从远处赶来,那些人身上的衣服太眼熟了。
陈浩赶紧从车子里走出来,挥舞着手臂高声呼喊着:“李云龙,老李!”
听着声音就挺耳熟。
李云龙拿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万分的神色,高声的回应道:“陈浩。”
他扔下队伍一个人狂奔着向前。
两人久别重逢,见面一个大大的熊抱,李云龙用力的拍了拍陈浩的后背:“有事你早吱声啊,不管千难万难,咱老李肯定得给你帮帮场子。”
他在怪罪陈浩不把他当兄弟。
陈浩拍了下李云龙的肩膀,高兴的说:“这不是把老兄你找来了嘛!许久不见,老李你变胖了。”
说实在话,他曾经还以为亮剑世界结束后,就见不着李云龙了。
哪里想到在另一个世界又能再次见面。
再次相遇,两人都挺兴奋的,彷佛有着说不完的话。
李云龙没提说他内心中的疑惑,陈浩也忘记了内心中的纠结,说的都是些生活中的琐事。
“一个多月仗没得打,整天小酒喝着,你带来的那些罐头伺候着,能不胖吗?”
“跟丁伟我们俩见了一面,我还跟他抱怨,这都赖你。没有你给我留下那么多好吃的,我怎么可能吃胖呢!”
“丁伟那小子羡慕的都要流口水了,虽然他们现在也不缺吃的,可跟老子的日子没法比。”
瞧李云龙那得瑟的样子,肯定没少在老战友面前炫耀。
没辙,都知道他俩关系好,有啥好东西都是独立团分到的最多。
陈浩这次没从现代搞罐头,不过他现在有的是钱。
昨天才从一个日本商人手上,买下一批进口的牛肉罐头,材料货真价实,不是那淀粉货。
这玩意儿给军队配可太合适了,方便携带保质期还很长。
李云龙他们能带走多少,就随他们搬多少。
战士们都在原地休息,竖起耳朵听他们两人叙旧。
李云龙说起来他装逼的事,众人都听得会心一笑。
陈浩说到他有很多好东西,等走的时候随便他们拿,众人眼睛都放光了。
独立团的老兵,谁还不知道这才是位有钱的大金腿,有钱的都没边了。
“王根生,你带弟兄们到卡车上把衣服换了。”
陈浩毫不见外地指挥他做事,对李云龙解释说:“这片还是日本人的地盘,咱伪装起来进城,我在酒楼包了宴席,先好酒好肉吃一顿再说。”
有这一句就够了,王根生带着突击队员去换关东军的衣服。
他们的信任是在战火中构建的。
哪怕前面就是关东军司令部,陈浩要带众人杀进去,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跟随。
伪装成敌人,真就是小事一桩。
突击队员中有好几个会开卡车的,陈浩开着轿车前面走,三辆蒙住车斗的军卡跟在后面。
从奉天南城门进,城门口的关卡根本不检查。
日本兵还带着皇协军,朝着上了军牌的小轿车敬礼,他们大摇大摆的就开进去了。
安排在包下的高档酒楼坐下,十桌宴席标准的猪牛羊鸡鸭鱼,摆得满满当当。
独立团的伙食比以前虽然大有进步,但是能畅快大鱼大肉的机会,掰着一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随便吃,今天要戒掉吃主食的坏习惯,大鱼大肉也能吃饱,给我可劲儿的造。”
陈浩一朝宣布,战士们知道他是吃不穷的,也不跟他客气,甩开膀子上手抓着吃,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
就是把酒楼的伙计给看傻了。
他们是高档酒楼,来的客人非富即贵,吃相都比较文雅。
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整个就像一帮土匪进城了,以前没吃过吗?
可瞧着对方都是穿着关东军的衣服,日本大爷惹不起。
酒楼老板瞧的一脸懵逼,好在饭钱已经结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人伺候好了,赶紧招呼让后厨继续做。
正常十个人吃一桌有富余,今天的情况肯定是不够。
陈浩和李云龙两个人进了包厢,他们商量的事,总得避着点人。
“你小子混的挺开啊!我看守城门的日本兵都冲你敬礼,混成日本大官了?”
李云龙试探性的问道。
时隔一个多月,已经可以发生很多事了,他心里满满的八卦好奇。
众所周知,混的能得到日本人信任,只有一条路——当汉奸。
还是得当大汉奸。
李云龙相信陈浩不可能想当汉奸,肯定是有目的的。
陈浩笑眯眯的说:“非得当官才有吗?其实有钱也能做到。”
“怎么个做法?”李云龙问。
“拿钱贿赂呗,日本人一样很贪的,我都买通了一少将。一句话就能让他给我派个三五百号人。”
陈浩怕是给李云龙说太详细了,他也听不懂。
这样一说,李云龙大致明白了他的能量确实不一般,少将基本上是旅团长,对标的是旅长。
怪不得那些人那么尊敬。
李云龙挑了一快子花生米,想想问道:“你都混得这么牛掰了,还有啥事用得着我?”
“当然还是打仗。”
陈浩把情况和要求都详细的说了说,又感慨:“这里的抗日武装不行,还得是咱独立团能靠得住。”
“那是当然,论打仗,不是咱老李吹,没几个能比得上咱独立团。”
李云龙把胸脯拍得当当作响,说这话,是有底气支撑的。
不过落实到具体方面,他也头疼了。
一个标准的步兵大队,他带突击队人数太少,不足以歼灭敌人,把敌人打得溃不成军还是有把握的。
关键是活捉一个狙击手。
端起碗灌了一口酒压压惊,李云龙琢磨了一会还是摇头:“死得成不成?只要那家伙暴露目标,王根生一枪就能干爆那家伙的头。”
“切,那还用你说?”
陈浩没好气的说:“我直接拿火箭弹洗地,分分钟把那小鬼子炸成碎块。”
李云龙清楚这不是一句吹牛的话,以陈浩的土豪程度,为干掉一个敌人,他是真舍得用火箭弹来回洗地。
此前不做,还是抱着抓活口的心思。
李云龙就好奇了:“你抓活口干什么,一个狙击手能有多大价值?他身上难道还藏着别的秘密?”
陈浩跟旁人不好说,跟李云龙就没那么多避讳了。
他把自己抓了此人的未婚妻,还准备抓活口,对女人采用攻心战,原原本本地叙说给李云龙听。
“你觉得怎么样?”陈浩问道。
李云龙摇摇头:“真不怎么样。一日本娘们,你直接霸王硬上弓就行了,还搞那么多花样。”
“你要喜欢日本娘们,跟老哥我说。岗村宁次的老婆搞不来,漂亮的日本娘们我给你抓十个,直接夜夜做新郎。”
李云龙哈哈的开玩笑道。
“去你丫的,岗村宁次的老婆论年龄能当你娘了,给你你要啊!”陈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他摸出一张凌织羽的照片,递给了李云龙:“你要能给我找十个这样的日本娘们,条件随你开。”
这眼睛、眉毛、鼻子,还有这小嘴,都不错。
协调的搭配在一张脸上,绝对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
李云龙盯着照片看了一分钟,只字不提要抓十个日本娘们。庸脂俗粉多的是,如此美女却不好找。
“得,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
李云龙把照片还给他:“之前那很时髦的女的,对叫苏玉芝。你走以后他还来独立团打听过你。”
陈浩对苏玉芝不感兴趣,虽然那女的确实很漂亮。
“别转移话题,你跟我琢磨琢磨,怎么才有机会抓活口。”
陈浩对于别的事情都没这件事上心,他为了征服凌织羽已经付出了太多的精力,现在半途而废,不是他的性格。
李云龙暗叹一声这顿饭不好吃,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两人琢磨了一顿饭的功夫,终于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等敌人松懈放下警惕的时候,搞偷袭。
很有点老对手山本一木的味道。
但这确实是最有效的。
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即使遇到最坏的情况,想求一死是容易的。
相反在放下警惕的生活中,神经没有那么紧绷。
找到下黑手的机会,让他毫无反抗的被俘虏,是具备一定可行性的。
山本一木就老喜欢偷袭松懈下来的对手。
陈浩对于学习被自己打败的失败者没有心理负担,只要对方的法子管用就行了。
两人做了细致的推断谋划,一个针对真田茗的阴谋彻底成型。
对于自己跑了一趟,却只搞一个狙击手,李云龙不是很满意,一个月没打仗他骨头都生锈了。
李云龙跟陈浩商量说:
“收拾那小鬼子算捎带的,你给搞点火箭弹,我带突击队搞个夜袭,把那步兵大队给你彻底整垮了。”
陈浩沉吟片刻点点头:“成,火箭炮和火箭弹少不了你的。我还有辆步战车,咱俩双剑合璧,再来个大杀四方。“
“步战车是什么?”
“就跟坦克差不多,装甲稍微薄一些,对付轻步兵的火力更勐。”
李云龙狂点头:“行啊,有这更好,这跟坦克差不多。”
坦克连把第六师团打的落花流水,他每每听起来就激动不已,只恨自己不能一试。
许久后,三辆军卡拉着酒足饭饱的战士们出了奉天,朝着关内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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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第244章,伪装偷家中心开花
“前线的进攻今天似乎不怎么顺利,担架抬下去了许多重伤员。”
“嗨谁说不是呢!今天跟昨天一样,反正人没少死,敌人的阵地也没拿下来。”
两个背着枪站岗的士兵,说起了进攻不利都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他们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别的部队打过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轮到他们。
回想起被卡车拉走的重伤员那凄惨的样子,彷佛仍然回荡在耳边的痛苦哀嚎,两个士兵就一阵的不寒而栗。
身负重伤比死看起来难受多了。
死了一了百了,连痛苦都没有了。
亲眼目睹两卡车拉走的尸体,一个痛苦哀嚎的都没有,就是最好的证据。
明晃晃的车灯,从远处照来。
士兵停止了交谈。
是三辆军队中常用的卡车,停在关卡前面。
值守的军曹上去敬了一礼答话:“请出示证件,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开车的陈浩一身日本兵打扮,递出了一本真的不能再真的证件。
“我们是第二十五步兵联队的,车上拉的是增援的士兵,听说前线伤亡很大,都快撑不住了。有这回事吗?”
军曹检查了下证件,确认无误还给了陈浩。
他叹息道:“谁说不是呢!对面的敌人莫名其妙的多了些火炮支援,武器弹药比之前也充裕多了,进攻打的很艰难。”
陈浩忍住笑的念头,心想:罪魁祸首就在你面前,你还当是自己人呢!
掀开车斗苦布检查的士兵,很快返回来对军曹耳语了几句。
军曹侧过头望了望车队最后的步战车,好奇的问道:“长官,那个是什么型号的坦克,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哦,那个呀。”
陈浩带着炫耀的口吻说:“最新款的实验新坦克,整个帝国只有这一辆,上级让我们拿来投入战场中试一试。它看起来很酷是不是。“
二十一吨的大家伙,机身偏流线型,看上去就极为帅气。
要是跟日军现在的坦克放在一起比较,一眼看上去就能分辨出谁是高富帅谁是矮挫穷。
军曹认真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羡慕:
“真的是很酷的样子,他的威力一定很强,希望早日能投产,让我们也试试。”
“会有机会的。”
陈浩嘴上应付道,心想投产是不可能的,倒是今天晚上就让你们试试。
军曹勒令手下搬开了障碍物。
陈浩他们开着卡车,大摇大摆的就走进了日军的驻地。
车上副驾驶,戴着新头盔的李云龙说:“这日本人的警惕性挺高的,就那么一小片地方,埋了三个暗哨,正经夜袭怕是很难。”
夜袭敌营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一个完整的大本营,警戒是由明岗、暗哨加上巡逻队组成。
明岗就是刚刚阻拦他们的,站在开阔的地方,视野非常好。
大股部队的进攻,隔着老远就会被他们看见,使得偷袭的突然性丧失。
暗哨就是李云龙所说的,趴在隐蔽的角落里,他们是不能轻易被敌人发现的。
明岗遭到袭击,会第一时间被暗哨发现。
一声带有预警意味着枪响,也意味着不再具备偷袭的突然性。
山本一木率领特战队在杨村,就是因为被独立团的暗哨所发现,造成行动丧失突然性,根本没有机会去大夏湾。
如果幸运的除掉了所有的明岗暗哨,潜伏进入到敌营,还要解决第三重问题巡逻队。
不知道巡逻队的规律就无法避免遭遇。
不知道对方的口令,便意味着身份暴露。
总而言之夜袭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容易就搞成强攻,兴许能占些便宜,却未必能达到原来想要的目的。
李云龙刚才坐在副驾驶,先靠自己的双眼观察,依靠丰富的经验,以己度人设想合适埋伏暗哨的位置,找到了两个。
但那第三个藏得很巧妙,他愣是没发现。
还是用了陈浩提供的红外热成像夜视仪,发现了隐蔽在角落里的热源,再仔细观察才找到。
设身处地的想,要是按照他以往的夜袭经验来搞,一定会毁在第三个暗哨手里。
“这真是好东西啊!”
李云龙摆弄了下头盔,一个劲儿的给陈浩使眼色,让他自行领悟。
这么优秀的高科技,想来就是价值不菲。
李大团长感觉直接开口要太脸大了,都是兄弟不好意思。
陈浩哼哼地笑出了声:“我手头就那些了,全给你了。”
“还是你够意思。”李云龙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九十个头盔,虽然不足以让突击队人手一个,但是也完全够用了。
有了这更容易发现敌人,抢占了开枪的先机。
简直是在现实这场战争游戏中,开了一个透视挂似的。
李云龙不懂开挂,却明白这会使得他们拥有多大的优势。黑夜的环境中,战斗力提升一倍都是说少了。
敌人发现不了他们,他们却能轻易发现敌人。
跟正常人欺负瞎子看不见没区别。
陈浩通过奉天的日军,得到了营地的地图。
他们的兵分两路,一路把卡车开到日军大队指挥部。另一路直接奔着威胁最大的炮兵阵地。
卡车停在指挥部门前的帐篷。
立即便有士兵上前呵斥:“混蛋,这里不能停车,快把车开走!”
手表上的秒针跳完了五下,分针跳动了一下,时间来到整九点。
是约定的时间。
陈浩收起目光,推开车门一个利落的拔刀斩。
士兵捂着脖子满眼的不敢置信,却连预警叫喊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下车下车,开打了。”
李云龙推开车门,提着放在脚下的ak四七跳了下去。
蒙在车斗的苦布被划开,突击队员们扔掉手里装样子的三八大盖,抱着ak四七从两侧跳下车斗。
此时,站在帐篷门口的另外一个警卫已经发现了不对,他大声的呼喊“有敌人袭击”。
背在身上的三八大盖儿拿在手里,迅速的拉动枪栓给子弹上膛。
反应再快也赶不上对手是有备而来。
李云龙抬起枪口瞄都不瞄,哒哒哒,直接一个短点射送他归西。
帐篷里头亮着灯,明显是有军官的存在。
率先跳下车的突击队员,默契地跟随李云龙,对着偌大的帐篷进行扫射。
子弹穿透了厚厚的布料,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孔洞。
“手榴弹。”
几个战士顺着用子弹打开的缺口,立即给里面的敌人补上了最后一下。
伴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帐篷更是塌陷了一半。
“这总该死完了吧?”
有个战士忍不住说道。
掀开扮演的废墟看里面有没有活人太费时间,在眼下显然是不合适的。
“点把火,没死也给他烧成死人。”
李云龙放下一句话,就往后面的步战车跑去,突击队自有一套指挥体系,他对上坦克大杀四方更感兴趣。
突如其来的枪声爆炸声,还有冒出来的火光。
是个傻子也知道是营地遭到袭击了。
整个营地直接炸锅了,日本兵衣衫不整的从帐篷里跑出来,着急想要搞明白是哪里出了事?
可指挥系统直接被摧毁。
便是有人发现了情况,也只能影响周边一小块。
跟大的范围内由于指挥系统缺失,信息和命令流通传递不通畅,整个营地里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
在此情况下,有备而来的突击队员在营地里冲杀,就变得相当容易。
凡是发现活着的目标,噼头就是一个短点射。
缺乏组织的日军单打独斗,或者十几个人的小团体,根本不足以形成障碍。
只能成为突击队员们一碰就碾碎的鸡蛋。
从黑暗中射来的子弹,有着相当的精准度,被活着的日本兵视为恐怖。
在营地里横冲直撞,肆虐的零四步战车,就可称得上是噩梦了。
“轰……”
一百毫米口径的炮口闪过一道火焰。
依托九二式重机枪组建起来的防御阵地,倾刻间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钢铁铸造的重机枪被还原成了零件状态。
整个重机枪小组及附近的士兵,十余人倾刻间被榴弹血洗,出现了非死即残的惨状。
“娘的,不要浪费老子的炮弹。”
李云龙气势汹汹的呵斥,可他用起装载在右侧,三十毫米的机关炮却不手软。
每一个被炮击中的日本兵,都能见到自己被打成两截的样子。
他们即使躲在沙包垒的掩体后面都无法活命,机关炮会把沙包都打得粉碎,然后收割掉他们的生命。
左侧位置的陈浩,默默的使用把重机枪替换下去的加特林,打出金属风暴,给予敌人噩梦的体验。
凡是挡在枪口前面的东西,全部被金属风暴旋成了废品。
没有敌人能是一合之敌。
没有敌人!
零四步战车,这款下一个世纪的武器,在此时大放光彩。
彷佛一个会移动的堡垒,敌人拿它没办法,而躲在它里面的战斗人员,可以轻松的操作重武器,给予敌人毁灭打击。
步战车由南杀到北,由东杀到西。
把整个营地搅得天翻地覆,留下了一地肆虐后的残肢碎尸。
一整个步兵大队被彻底杀崩了。
对面桃花山阵地上,红四团的齐志武拿着望远镜看的满是惊奇:“这是什么鬼,难不成是晋绥军打进去了?”
“不可能的。”
旁边红二团的人说:“那帮家伙看了好几天热闹,连朝鬼子放一枪都不敢。他们要是能把日军打败,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齐志武跟三八六团打的交道更久一些,对情况更清楚。
三八六团确实没那能耐,要不然当初就不会被日军打得节节溃败,求他们红四团出手相助。
“是红四团那边返攻了吗?”
这两天都来看热闹的郭文志,询问身边的人。
红四团跟日本人还进行了几次炮战,虽然双方都没有摧毁对方的火炮,但是也能说明问题了。
红四团实力快速膨胀,加上增援来到二团三团。
他们完全具备了跟日军掰手腕的资格。
放在以前郭文志都不会想是不是他们?现在第一个就想到的就是他们。
很快消息反馈回来。
红四团的人仍然在阵地上,他们还没有向日军发起主动进攻。
郭文志听得又开心又失落。
开心是因为敌人被打崩不是他们干的,他们看来还没那个实力。
令人失落的是他们不蠢,借日本人的手消耗他们,还是个更漫长的过程。
“团长,他们主动出击了。”
身边的军官手指着远处惊讶的叫出声。
只见红四团的阵地涌出了大批士兵,如潮水般浩浩荡荡的冲向了当面的日军阵地。
“他们疯了,只要日本人组织起来反击,他们一定会损失惨重的。”
进攻的一方需要更强的力量,却往往会付出更多的代价。
这是多次战争留下的经验。
众人都在质疑红四团的送死举动,郭文志不吭一声,只是拿着望远镜一直盯着日军阵地看。
突然他暗叫一声不妙,赶紧下令道:“快组织进攻,不能让他们把便宜全占了。”
“团长,没有说错吧,咱们组织进攻?”
有军官在质疑,这些天他们跟日本人相安无事,私底下还能做点买卖,小赚一笔。
主动发起进攻,会让手下人送死不说。
更重要的是打破了平衡默契,以后可就没有相安无事的好日子过了。
经人提醒,郭文志想到这一茬迟疑了。
建立良好的关系难,破坏关系却只在一瞬间。
他舍不得破坏和日军的默契关系,但是更不想便宜都让红四团占了去:“你们看,日军阵地上只有稀稀拉拉的枪声。
咱们当面的敌人一定被搞得天翻地覆崩溃了,他们已经溃不成军了。
此刻冲上去不但能够收复失地,还可以缴获敌人大量的军需物资。
这是大胜,难得一见的大胜。
咱们三八六团是要成英雄的,还会少了各位的前途吗?”
不背叛,只是因为背叛的利益不够。
当背叛获得的利益足够大,山盟海誓都会成为一句空话,更别说跟敌人的默契了。
众人立即都改变了态度,叫嚷着要向敌人发起进攻。
一个高亢的声音在阵地上响起:
“弟兄们,反攻的机会到了,升官发财就在眼前,给我冲啊!”
第245章,捡便宜?扇成猪头
“小鬼子呢?怎么都不见了?”
齐志武带着人第一次杀上了日军的阵地,消灭了日军零星的反抗,发出了灵魂拷问。
“营长,咱们再往前,要不试试打下日军的营地?”
二连长试探的问道。
日军的反抗薄弱给予了他们极强的信心,这要是不乘胜追击,好像太亏了点。
可是来自于日军营地的枪声,比之前要稀疏了许多。
意味着不管谁胜谁负,战斗都要接近尾声了。
要是那股把日军搅得天翻地覆的神秘势力打赢了还好,万一是他们被剿灭了……此时进攻日军营地是要冒风险的。
齐志武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一咬牙道:
“继续进攻,跟我冲!”
大声的说罢,他手举着盒子炮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刚刚取得反攻小胜的战士们,口中喊着“杀呀”的声音,热血涌上心头,如勐虎下山般跟着继续冲。
不管是谁把日军搞得天翻地覆,齐志武都要带人帮帮场子。
前两天接手那一批武器弹药可不是白拿的,他们要完成承诺,击溃真田茗指挥的步兵大队。
有别人帮忙,他们还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日军的营地彷佛不设防,他们轻而易举的杀了进去。
突然,冲到最前面的战士停下了脚步,声音满是惊恐:
“卧槽,这也太残暴了!”
“哇……”
后面跟上来的一帮新兵,见状直接吐了出来。
这哪里是战场?简直就是一屠宰场。
被三十毫米的机炮或加特林机枪打中的日本兵,都无法留下一个全尸,身体被彻底撕成了碎块,撒的满地都是。
经验不丰富,没见过惨烈战场的新兵,直接上了最生动的一课。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这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武器,怎么搞得像屠宰场?”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人有呕吐的欲望,齐志武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形象,他都想捂住口鼻了。
此等惨烈的状况,是他打了七八年仗都难得一见的。
正常士兵被子弹打死,也就是身上开个碗口大的洞。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惨烈的,是被重机枪和大炮制造出来的,还能接受。
齐志武的问题,身边没有人能给他回答。
倒是有干部提醒他:“营长,战场没有打扫,鬼子的武器弹药便宜咱们了。”
避开了那彷佛屠宰场的地方,许多战士围绕着倒下的日本兵尸体,开始搜刮之旅。
步枪子弹还有手榴弹,有的还把日本兵身上干净的衣服扒下来。
部队上是给他们发了棉服,可家里面的人还穿着打补丁的烂衣服。
把衣服带回去,布料和棉花拆洗拆洗,就能做出一套保暖的衣服了。
他们搜刮了没一会的功夫,晋绥军的人也跟了进来。
这帮家伙也不害臊,反正不捡的东西白不捡,一个个忙不迭的翻找收刮,生怕动作慢了就捞的少了。
两拨人在一块地方搜刮东西,又没有个明显的界限。
只能是谁先拿到手就算谁的。
问题是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守规矩。
“班长,你们快过来看,这一挺九二重机枪是完好的。”
二连下面的一个老兵一声召唤,还没等自己人靠上来。
旁边闻着味儿的晋绥军中尉爆喝一声:“给老子住手,那他娘的是老子先看到的。”
他招呼了手下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
一挺轻机枪能卖个小一千大洋,重机枪值几千大洋,这可不是笔小钱。
中尉上去一脚踢倒愣神的战士,目光在重机枪上来回扫过,确认了是一挺难得完好的。
他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好宝贝,弟兄们扛着。”
“拿开你的脏手。”
被踢了一脚的老兵从地上爬起来,举着枪口对准了中尉。
他所在班的战士都闻讯赶了过来,举起了步枪同他站在一块,与晋绥军的人互举展开了对峙。
被好几个枪口指着,中尉顿时没那么硬气了。
他要讲道理了:“怎么着,谁先看到就是谁的,你们要不讲道理,强抢吗?”
“王八蛋,那明明是我先看到的。”老兵怒目圆睁的骂道。
“谁能证明是你先看到的?”中尉指了指重机枪:“上面刻你名字了?”
老兵一时语塞,重机枪上自然不可能刻他的名字,他好像也无法证明是自己先看到的。
倒是班长比他聪明,立即反驳:“是我们的人先到,你狗日的打我们的人,是不是想开战啊!”
对,是他们的人先到,晋绥军的人见财起意想强抢。
战士们一个个怒目圆睁狠狠的瞪着对方。
晋绥军的人也不甘示弱,到嘴的鸭子还能让熘走了?
两边人一方说自己是先看到的,一边是说自己先拿到的,各执一词谁都不相让。
“你们红四团就是一帮上不了台面的土匪,这明明是我们的战利品,你们却要抢。”
“反了天了?”
闻讯赶来的郭文志大声的呵斥道。
晋绥军的人看到自己团长来了,腰杆子硬了,说话都更大声。
红四团的战士们则底虚了许多,本质上是源自于骨子里对于官的畏惧。
团长那可是大官了,惹不起,惹不起啊!
“郭团长,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谁是土匪,我看你们才是土匪,就知道巧取豪夺。”
得到消息赶来的齐志武铁青个脸,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
现在的红四团,可不是只有两个连的红四团。
他们已经够资格跟三八六谈掰手腕了,谁怕谁呀!
郭文志轻蔑的看了齐志武一眼,心知讲道理是谁也说不服不了谁,只有看谁更蛮横。
他语气澹澹的说:“区区一个代营长,还不够资格跟我谈。要谈,让你们团长跟我来谈。”
郭文志招呼着手下的兵,就要先把重机枪搬走。
齐志武听说过郭文志的事迹,此人是个典型的山西老财,到了他手里的东西,怕是要不回来了。
“谁敢动,谁敢动老子就跟他拼命!”
刚才被打的老兵激动的举着枪,他的脸憋的通红。
明明是自己先发现的东西却要被别人抢走,那种憋屈屈辱,是外人难以理解的。
“齐营长,管管你手下的兵,你要是管不了,那就我来帮你管。”
郭文志冷冷的说道。
他是有恃无恐,红四团的人敢先开这一枪,便会在道义上落下话柄。
到那时候郭文志反而要乐死了。
道义是无形的,有时候不重要,可以有的时候他重于泰山。
齐志武对此是十分清楚,他对老兵命令:“放下枪。”
“营长?!“老兵的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我再说一遍,放下枪。”齐志武心里面也特憋屈。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道义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能让他们得到社会各界的支持。
一旦抛弃了道义,他们便跟其他的势力武装没有什么区别了。
老兵把牙咬碎了,恨不得活吞了眼前抢夺他的敌人。但是军令如山,他只能服从。
“我们走。”
郭文志彷佛一个胜利者,带着他胜利的队伍,搬着抢来的重机枪离开。
身后传来汽车的轰鸣。
两盏明晃晃的大灯照亮了黑暗,使人不敢直视。
“什么人?”
双方都把枪口瞄向了汽车,格外的警惕。
驶离得更近了,他们看得清步战车的履带。
“不好,是日本人的坦克。”
步战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二十一吨的分量直直的撞过来,相当于重卡迎面撞来,没有人有胆子敢堵在前面。
稀稀拉拉的一阵枪声,连毛都没伤到,两边的人掉头就跑。
步战车避开了红四团的人,追着晋绥军的人跑。
车左上方的加特林开始旋转,一连串密集的子弹就扫在他们脚步前面,掀起了一阵烟尘。
那些人再也不复刚才的耀武扬威,
彷佛惊弓之鸟,目瞪口呆的望着堵在前面的庞然大物。
郭文志手紧紧的捏着大腿肌肉,被那个看起来威力特别大的枪口指着,他的双腿忍不住颤抖。
是人对死亡最本能的恐惧,身体产生的应激反应。
郭文志脑海里疯狂的思考:是日本人的坦克,该怎么解释呢?
说两军是默契友好的,还做过生意来着,这日本人也不能信啊!
自己怎么鬼迷心窍就想趁火打劫是的,日本人那么强的势力,应该想到他们的支援会很快。
不对不对,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实在不行就先投降。
凭自己的身份,日本人应该不能把他怎么样,肯定会放了他的……吧?!
至于死,郭文志还没想过,他才娶了一个漂亮的媳妇。
人正直壮年,还有大好的前途。
车体的顶盖打开,陈浩探出半个身子,对已无斗志的晋绥军呵斥道:
“放下武器,通通给老子举起手来。”
前面的战斗打的太急,他连日本兵的衣服都没换。
虽然此时一口流利的汉语听上去很违和,但是这可是日本人,残暴的日本人啊!
彷佛巨兽的步战车堵在前面,居高临下的命令。
晋绥军就像一帮羔羊,老老实实的把武器放下,双手举过头顶。
“嗯,这才对嘛。”
陈浩满意的点点头,敢来抢他的战利品,连问都不问一句,实在是没有礼貌。
不给点教训都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陈浩你干得漂亮,我早就想教训晋绥军这帮孙子。”
车里的李云龙一高兴把实话兜出来了:“要不是赵刚管着,老子都想跟楚云飞切磋切磋,看看他三五八团是个什么成色。“
除非到了把日本人赶走,双方正式撕破脸皮。
否则那么干,李云龙非得让撸了不可。赵刚拦着他是对的。
反正两人都对晋绥军没啥好感,现在又披着日本人的皮,那可不得收拾他们。
被叫过来将信将疑的齐志武,认出了陈浩的脸。
“他怎么又混成日本兵了?”齐志武心中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
陈浩手一指郭文志:“你的回答我,是谁杀死了我大日本皇军,如此多英勇的士兵?是谁!”
郭文志哪知道啊,他就纯粹一捡便宜的。
没想到便宜没捡着,还被俘虏了。
“是他们,是他们干的,这几天跟皇军打得最热闹的,就是他们红四团。”
郭文志手指着齐志武,毫不犹豫的把他们给卖了。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栽赃诬陷。
因为他很清楚,这也不是红四团干的。心里面藏的是什么鬼心思,在场的三方都一清二楚。
齐志武看向郭文志的眼神里没有怨毒,有的只是厌恶。
此前只是听说,现在可是亲眼见着了。
步战车里的李云龙推了陈浩一把:“他跟楚云飞差远了,这家伙迟早是个当汉奸的料,趁现在干掉他算了。”
“这不好吧!”
陈浩不是不想,关键红四团的熟人在,他要是干掉了郭文志,以后就不好处了。
虽然杀人不行,但是可以戏弄戏弄。
“混蛋,居然敢欺骗我。”陈浩羊装愤怒,手一指齐志武:“你的,去给我扇他是。”
郭文志还没想明白,日本人怎么知道自己在骗他们。
得到命令的齐志武,就已经走到他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打他,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停下。“陈浩恶狠狠道。
齐志武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每一巴掌都用了十成的力气,把之前受的恶气出了个尽。
嘴上还假惺惺的说:“这不是我本意,是日本人要求的,你要恨恨日本人吧。”
小命在人家手里捏着,郭文志被打都不敢还手,只能硬生生的挨着,脸很快被打成了猪头。
他心中恨死了,打人不打脸,日本人怎么就那么爱扇嘴巴子呢!
陈浩终于叫停了,但并不意味着结束。
他命令齐志武的人,押着已经缴械的晋绥军退出营地,步战车则在后面监督。
两拨人马一前一后都被驱赶走了。
“团长,咱们怎么办?”
得到了自由却丢掉了武器,日本人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忽略,红四团的人却没有被缴械。
“能……咱们走着瞧。“
郭文志被打的腮帮子都肿了,说起话来都口齿不清。
他能怎么办,万一红四团的人起了歹心,干掉他们栽在日本人的头上……
他向来都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不是没有不可能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郭文志恨恨的剜了齐志武一眼,哼了一声往回走。
红四团那边的人其实一样很迷茫,他们是看到坦克不知道该咋打,日本人居然也没跟他们动手。
白天还杀的不可开交,刚才居然没打起来。
简直是离大谱了。
当然那少不了齐志武第一时间的约束,他告诉众人先往回走,自己随后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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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大概要一两点。
第246章,接二连三的打击
“是不是很意外?”
陈浩脱掉了那身狗皮,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齐志武点点头,他确实有一肚子的疑问,陈浩出现在此更是让他意外。
陈浩说道:“你们阎团长一直拿不出个办法来,我可不就得找别人。”
“我们……”
齐志武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已经非常卖力了,但确实是没有完成承诺。
这一点无法否认。
陈浩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我也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这件事我自己解决了,你们就当欠我个人情。
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不要不认账就行。”
“绝对没问题,有时浩哥您随便吩咐。”齐志武立即应承了下来。
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毕竟如果把到手的武器弹药还回去,他们新招的那些兵就得拿着大刀长矛跟敌人打仗了。
让他们以后办件事情,已经是很宽容的了。
“浩哥,你们是伪装成日本人搞的偷袭?”齐志武问道。
“嗯呢!”
陈浩不愿意多提此事,他立刻转移话题道:“郭文志的部队被我缴械了,这些武器装备你们就别惦记了。
另外告诉你们团长,对外宣传,可以说是你们红四团打赢的。
击溃了一个完整的步兵大队,绝对是非常棒的宣传材料,对你们有好处的。”
齐志武想想点点头由衷的说道:“哎,我知道了,谢谢浩哥给我们机会。”
他确实有惦记武器装备的心思,谁会嫌这东西多呢!
陈浩一说他就反应过来了,郭文志挨了揍,还丢了差不多一个营的武器装备,心中憋着一肚子火。
都知道这里被日本人又夺走了。
他们要是还拿着一大批缴获来的武器装备,就没法说得清了。
至于对外宣传是他们红四团打赢了,最多是跟郭文志打打嘴仗,反正战胜日军的名声传出去了,对他们肯定是很有好处的。
别的不说,以后招兵都会更容易许多。
齐志武仍然怀着一肚子疑问,却心满意足的被打发走了。
“怎么着,咱们再找鬼子干一架去?”
李云龙递来一根烟笑眯眯的问道。
刚才他是打痛快了,狠狠的过了一把瘾。
陈浩伸手接过烟,点上火狠狠的抽了一口:“歇歇吧,弹药都让咱俩打光了,就剩下三十几发炮弹了。”
李云龙抽了口烟,无奈的点点头。
他感觉坐上装甲车杀敌比步兵痛快多了,别的什么都不用想,也没什么风险,就用武器打鬼子就行。
没有鬼子是一招之敌,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
不要说太欺负人了,完全无法展现军人的勇敢……放屁,能一面倒的碾压,轻轻松松干掉敌人,谁他娘的愿意豁出命跟敌人干?
能活着,谁他娘的想死。
以劣势对抗优势,涌现出了各种英勇无畏的事迹,那完全是没别的办法。
用李云龙过去的话来说:老子要是富裕,全团一人一挺轻机枪,见到鬼子就突突,谁他娘的还拼刺刀?
现在人均轻机枪的愿望已经达成,基本已经领先日军一代。
感受过了零四部战车的滋味,横冲直撞肆意的杀戮,搭载步兵快速追击。
李云龙就琢磨,什么时候能全团开上步战车呢?
一辆步战车正好拉一个班,一个连配上十辆,全团一百辆都不太够。
就搞一百辆,搭载一个千人团。
那家伙,一个旅团能是对手?怎么着也得一个师团!
机枪扫射,火炮轰鸣。
小鬼子打打不过,跑又跑不掉,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屁股都不挪地方,仗就打完了。
美滴很啊!
李云龙把他的想法跟陈浩说了说,舔着个脸笑眯眯的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性啊?”
“你让我想想。”陈浩略作沉吟。
他还真定了一个营的步战车,关键是没那么大空间运过来。
还有李云龙他们能开走吗?
这些问题都得解决,反倒是百来辆步战车的钱,小事。
陈浩现在不差那点钱,冲两人的情谊,送给李云龙完全没问题。
“开车嘛,那好解决,我让他们学下次一定都会开。”李云龙笑眯眯道:“就是得有个学车的地方,你看这一辆……”
“得,送你了。”
陈浩大手一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两人靠在步战车旁说说笑笑几根烟的功夫,王根生跑来报告,战场粗略打扫,缴获的武器装备都已装车。
“团长,陈顾问,咱们下一步做什么?”王根生问道。
“你们带着东西回吧,剩下的我能解决。”陈浩对李云龙说。
李云龙有两种召唤方式,单人召唤,以及携带百人部队召唤。
单人召唤停留时间为七天,消耗召唤次数:一。
召唤携带百人部队停留二十四小时,消耗召唤次数一次。
两种召唤均可以可无缝衔接。
关键陈浩可召唤佣兵次数为三次,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活捉真田茗他自己应该能办得到。
实在不行再召唤呗,李云龙又不可能拒绝他。
男人离别没那么婆婆妈妈的,李云龙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走了,走的时候我都没跟政委说,回去搞不好得听他唠叨。”
“要是独立团没人能管得了你,你迟早得把旅长招过去。”陈浩笑着打趣道。
对于李云龙这种自控力很差的人,缺乏管束是真的不行。
李云龙自己也晓得,笑笑招招手,上了零四步战车。突击队员们也纷纷招手跟陈浩告别,上了乘坐的卡车。
来的时候全是两条腿,走的时候都是有轮子的。
日军营地里能用的卡车全被他们带走了,满载着物资和缴获的武器弹药,形成一个长长的车队往回驶去。
通过湛蓝色的光门,最终消失不见。
“卧槽,我怎么走?”
陈浩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忘了给自己留辆代步的车。
靠着两条腿走了十几里路,陈浩痛定思痛,以后无论如何得在空间里留一辆摩托车。
占用的空间比汽车小多了。
两个轮子的跑起来虽然比不上四个轮子,但是无论如何比两条腿好使多了。
能享受,谁愿意遭罪啊!
……
清晨,北驿车站已经是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之前发生在车站的战火,似乎并未影响到车站。作为关外进入关内的重要铁路枢纽,蕴含着巨大的商机。
被派来驻守车站的北野大尉,刚刚起床刷牙,迎接崭新的一天。
一个噩耗传来,破坏了他整日的心情。
“大尉,桃花山与敌人战斗的真田大队,于昨夜被彻底击溃,部分逃散的士兵已经来到车站,寻求我方的帮助。”
“什么,你说什么,真田大队被击溃了?”
北野大尉听得目瞪口呆,把牙膏沫都咽下去了。
他立即否认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晋绥军的人跟我们有默契,就红四团那帮叫花子,绝对不是皇军的对手。”
士兵不愿与他辩驳:“长官,人都已经带回来了,您亲自问吧。”
见到狼狈不堪的溃兵,听闻他们的亲口述说,北野便是再不愿意相信,也得面对这个现实了。
两份电报分别发往奉天的两个部门。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到底是谁?”
担任旅团参谋的真田毅放下了手中的事,把电报反反复复的看了两遍。
电报上对战斗细节的描写,完全出乎他的想象。
他们旅团做过多个入侵计划,靠近关外数得上号的部队,都曾被当做假想敌,进行详细的推演过。
可以说他们对于南面的敌人很了解。
问题就出在这里,居然没有任何一支部队,能与昨夜搞偷袭的部队对得上号。
且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彷佛打仗的是一只幽灵部队。
真田毅唯一能确定,是策划这起偷袭的人对帝国的体系很熟悉,居然大摇大摆的乘着汽车就进去了。
“硕鼠,一定有内部的硕硕出卖了情报。”真田毅脸色一沉断定道。
他立即给弟弟真田茗发电,商量推脱责任的说辞。
现在的关键在于,真田茗离开了自己的岗位,部队恰在此时出现了大事。
整个步兵大队被击溃,能活着逃出来的估计最多不超过三百。
此等伤亡比例,在近两年的战斗中足以位列首位。
伤亡过半就会被斥责领导不力,死亡超过三分之二,被叫去质询追责绝对免不了。
即使有家族力保,真田茗也只是不用上军事法庭。
他的前途已经全毁了。
“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真田茗拿到电报顿时睁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冷风嗖嗖的冬天,夜晚会降到零下十几度的野外,吃尽了苦头的埋伏,只为寻找一个机会。
可以说,没有几个官二代能比他更能吃苦的了。
现在居然告诉他,你所付出的辛苦全都白费。
因为擅离岗位,部队遭遇偷袭的大溃败,责任大概率会全落在你身上。
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置信的。
比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还要倒霉。
真田茗是为了执行任务,他付出了很大代价的。
“少左,旅团部发来电报。”
没有等真田茗彻底消化,更糟糕的消息就已经传来。他哥哥预料的不错,上面要求他立即回去接受质询。
如果不能以合适的理由,说服上面派来质问他的宪兵队军官。
那么等待真田茗的,绝对是能让他成为家族耻辱的下场。
到时,也许为了家族的荣耀……
真田茗不想剖腹自杀的,可他不体面,会有人帮他体面的。
“少左,怎么办?”他的搭档观察手询问道。
真田茗紧紧握拳,咬着牙冷冷道:“我们先回北驿车站,二组和三组留下,继续寻找机会。
一旦发现目标,立即击毙。”
哪怕到了此时,他都不会忘记送凌织羽一程,不使家族为他蒙羞。
回去的路上。
真田茗一直在思索:穿着他们关东军的衣服,人手一支冲锋枪,居然还有坦克。
被这样的敌人偷袭了指挥所,谁还能反败为胜?
便是他还在步兵大队,难不成就能靠一杆狙击枪,把敌人打退了?
失败是必定的,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可能该死的失败一定会找人背锅,恰恰他擅离职守,不在大队坐镇指挥。
真田茗就是想往死人身上推,也缺乏说服力。
只会让人以为是他在推卸责任,对他更不利。
“混蛋,厄运怎么偏偏就找上了我?”
未婚妻被敌人抓走,管辖的部队被彻底击溃,接二连三的打击,真田茗不禁抱怨起了命运。
命运实在对他不公啊!
本来朝气蓬勃的青年人,一瞬间彷佛又苍老了几岁。
“是他吗?”
车站广场视野最好的茶楼二楼包厢,举着望远镜的陈浩不禁疑惑。
面孔饱含风霜,胡子拉碴的像犀利哥。
完全不像一个有大好前途的青年军官,倒像是逃荒的难民。
陈浩终究还是认出了对方,摇头失笑道:“真田茗这狙击手当的也忒惨了,倒像是被抓去当劳工了。”
他嘲讽真田茗的不幸。
真田茗所遭遇的不幸,恰恰都是他的作为。
其实真田茗最大的不幸,是成为了陈浩要打击的目标。
一件不成就两件,只要真田茗能撑得住,等着他的花样数都数不过来。
看样子真田茗饱受训练的身体非常不错,还能撑得住。
只是他的精神应该已经到了极限,大概就差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浩心中有了判断,放下一张钞票结了账,匆匆的追了出去。
------题外话------
还完账啦,啦啦啦
第247章,俘虏少佐
黑暗中,真田茗悠悠醒来。
自己怎么了呢?
他的头一阵疼痛,慢慢的想起来了。
在北驿车站的军营里,他正准备休息一会,等待一趟北上的列车,回去报道接受质询。
却不知怎么会有人摸到自己休息的地方。
不讲武德的,趁他疲惫之时偷袭。
真田茗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袭击他的人是谁。只能判断对方是个精于此道的老手,经过专业的训练。
否则就是他再疲惫,也不可能轻易让人得手。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真田茗此时不禁在想:“自己现在又在哪里,神秘的敌人抓他又是为了什么?”
他虽然眼睛被蒙上嘴巴被堵着,但耳朵还能发挥作用。
发动机的引擎声,轮胎在地面上行走的声音,还有颠簸摇晃,无一不说明了他是在一辆车上。
或许就是一辆卡车。
至于敌人为何要抓他,真田茗暂时还没有头绪。
手脚被紧紧的捆绑着,他试着想要挣脱,把手腕都蹭秃皮了,搞得火辣辣的疼,全都无济于事。
“敌人的绳技很专业,看来是无法挣脱了。”
真田茗不再折腾了,他躺平了,等待命运的审判。
不知过了有多久,也许是两个小时,或许三个小时,汽车停下了。
真田茗听到有人在用日语交谈,其中的一方应该是检查站的人。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军车,拉的什么东西?”
“奉天守备旅团的,只是一些常见的布料,用不用检查一下?”
军车,奉天守备旅团,该死,是内鬼搞的?!
真田茗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劲爆了。
因为外敌兴许还有的谈,内鬼把他抓起来,是绝对不可能让他活着出去。
真田茗身体紧绷,蓄积力气,准备在检查人员打开车都检查的时候,用力的挣扎一把,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那兴许是他最有可能活命的机会。
“不必了,规矩我们懂。”
“放行!”
憋了一股劲的真田茗,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该死,这帮该死的混蛋,他们对得起肩负的职责吗?
蛀虫,就应该通通拉去打靶。
不管真田茗有多么恨,事实就是如此。他最后可以引起注意的机会,就在拿了分红心照不宣的检查站士兵手里熘走了。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卡车到了目的地。
真田茗像是死狗一样,被人从车上扔了下来,带进一处房间,绑在了柱子上面。
“掌柜的,他就是你费了大力气抓来的日本少左?”
“他就是凌织羽的未婚夫,我还有用处。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亲自盯死了他。”
陈浩的语气极为严肃,赵武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问题掌柜的,我不睡觉盯死他。
交给赵武,陈浩是放心的,他自顾自的走出了院落。
活捉日本少左,并将其带回奉天,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被他完成了。
李云龙带队支援的作用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他本人的能力,和过去一段时间的铺垫。
从关外到奉天这一路上,他使用挂名在奉天守备旅团下的军车,没有遭遇任何检查。
所有关卡检查的日本兵,都会得到一个特殊的津贴。
在陈浩编织的商业网络里,那些日军的中高级的军官拿大头,下面干活的士兵拿小头,他能赚得额外的超丰厚的利润。
所有人都携手共赢。
当然,作为主导这一切的陈浩可以赢两次。
借助这张网络干些他想干的事情,譬如将一个日本少左当成肉票带回来,又赢麻了。
现在真田茗和凌织羽这对未婚夫妻,都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整个计划到了最后一步,只剩下临门一脚了。
不过陈浩还得等一等,又开了一天的卡车,他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
整个人脑子都是混沌的,思维速度比不上正常时候。
最后一次攻心战,恰恰需要具备良好的逻辑思维,才能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陈浩需要睡一觉。
推开卧房的门,女人盖着被子在床上睡得正香。
是凌织羽,这个女人早就没有了一开始被抓来,彷佛受惊兔子的模样。
陈浩站在床边盯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看了一会:“她似乎已经放下了防备心。”
彻底得到她,现在还不到时候。
陈浩转身出去轻轻的合上了房门,回到隔壁自己的卧室,脱掉脏兮兮的外套,上床沉沉的睡去。
在房门被关上后。
女人长长的睫毛微微跳动,她其实已经醒了。
如果那个男人真要爬上她的床,她会拒绝吗?
假装睡着就不知道了。
这一夜,凌织羽满怀心事辗转反侧,到很晚了才撑不住沉沉的睡下。
这一夜,昏睡了一整天的真田茗,整个人像耶稣一样,被绑在粗壮的房梁柱上。
身体的困苦,远不及精神上的疲惫和恐惧,他是一夜未眠
“咕咕咕……”
清晨,公鸡报晓。
又是崭新的一天。
早餐是鸡蛋牛奶以及一大块牛排,陈浩干掉了一顿仍不满足,吩咐厨师再煎一块牛排。
一起吃早餐的凌织羽,奇怪的打量着他:“你的胃口怎么这么好?”
“饿了呗,我现在吃下一头牛是夸张,少说也得吃两斤肉。”陈浩道。
他昨晚回来就睡没吃晚饭。
凌织羽的胃口一般,只吃掉了牛排的一小部分便吃不下了。她把盘子往前推了推:“要是不嫌弃的话……”
这是此前完全没有的,凌织羽似乎已经在亲近他了。
陈浩嘴角翘起,高兴的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填饱了肚子,陈浩叫住了准备去花园散步的凌织羽,带她前往关押真田茗房间的隔壁。
并且叮嘱道:“一会儿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
凌织羽迷茫的点点头。
曾经的她是一匹烈马,彷佛谁也驯服不了。但经过陈浩这位优秀的骑手调教,渐渐的已经有了一定的服从性。
房门被关上,凌织羽就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朝阳透过窗户照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她看起来就像真人蜡像馆里的人偶。
十分精致漂亮。
陈浩来到隔壁,拍了拍赵武的肩膀:“去睡吧。”
赵武盯了一晚上,两眼布满血丝:“掌柜的,要不要我在院子门口给您守着?”
“不用,有我在,谁还能掀起风浪?”
陈浩自信的笑笑,打发走了赵武。
他给真田茗解开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条,也取出了塞在嘴里的布料,给予了真田茗看和说的权利。
长久陷入黑暗突然有了光明,真田茗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楚了站在面前的男人:“你是谁?”
“这话问的。”
陈浩嗤笑一声:“我就是你一直要惦记的人啊!你心心念念抱着狙击枪守在野外,不就是为了打死我吗?”
“你是贼九?不,你根本不是他。”
真田茗脑子还不湖涂。
陈浩身上没有土匪的气息,那贼九更是个大字不识的几个的粗人,更别说一口东京腔的日语了。
真田茗看来还不知道,陈浩对红四团阎国明他们的保密工作,心中暗赞了一声。
八路搞敌人的情报,和防范情报泄露这两方面,做的还是不错的。
“贼九不过是我抛出去的幌子罢了,看来你的情报工作很落后,还没有查到我的身份。”
“居然是这样!”真田茗顿时沙哑地发出了惊叹声。
即使是身为敌人,他都不得不惊叹对方的能耐。
对于他来说,追寻了许久连敌人是谁都搞错了,真是令人挫败。
真田茗还要再问,陈浩却不给他机会了。
陈浩这次来并不是作为一个胜利者炫耀的,是要审问引导真田茗,说出他想要听的话。
“少左,这里是奉天城,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得到了情报,你不仅仅是想杀我,还想杀掉你的未婚妻凌织羽小姐。
说实话,我很不理解。
我们是敌人,你要杀死你的敌人,这再正常不过。
但是,凌织羽小姐可是你的未婚妻,她那么漂亮,那么爱你。你怎么不救她,还要狠下心杀她呢?”
木质砖瓦结构的房子,隔音效果比较一般。
屋子里很安静,凌织羽可以清晰的听到隔壁的对话。
真田茗两天一夜没喝水,声音十分沙哑,凌织羽一开始没有听出来。
后来通过对话,她还是听出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凌织羽气血上涌,想要立即去质问陈浩。
明明说好了,只要她听话,就放过她的未婚夫。怎么又还把人抓来了?
但是听到陈浩问的话,凌织羽迟疑了,决定坐下来继续听听。
真田茗是她的英雄,是她情感的寄托。
她本来是很相信,认为真田茗会救她走。
只是后来遭到陈浩的重重打击,丧失了那种自信。
凌织羽只是觉得真田茗救不了她,却不会认为,真田茗不救她,会害她。
“他是想救我的,只是失败了,被那个更强大的男人抓起来了而已。”
凌织羽非常希望能听到类似这样的回答,证明她没有看错男人,她的未婚夫仍然是那个英雄。
------题外话------
还有……一点后
第248章,攻心战
面对问询,真田茗陷入了思索。
他不知道面前的男人知道多少,又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
这些他无从判断。
的确,他是要结束凌织羽的痛苦,将两个家族名誉可能蒙羞的情况,扼杀在摇篮里。
可他为什么要回答对方呢!
“你既然什么都清楚,那又何必来问我?”真田茗反问道。
陈浩笑了笑:“我想验证下情报的真实性,我们不妨做个交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也解答你一个问题。如何?”
陈浩安排凌织羽在隔壁听着,就不想用严刑拷打的方式。
必须是真田茗自觉自愿的,将他心底里的想法说出来,那样才具备杀伤力,完全伤透那个爱他女人的心。
为了达到目的,放弃胜利者的高高在上。
还提出了一个相比较两人不平等身份,却平等的条件。
真田茗心中确实也有很多疑惑想要解答,即使注定要死,也要当个明白鬼。
他不觉得自己的话说给对方听有什么问题。
便说道:“虽然曾经我很爱她,但是她已经是个不洁的女人。我真田家族的名誉不能蒙羞,所以我要了结她的痛苦。”
解答了陈浩的疑惑,真田茗反问道:“我身边的内鬼是谁,是谁透露了我的情报?”
陈浩对这两兄弟格外了解,虽然并没有人出卖,但是并不妨碍他编撰一个假的情报湖弄对方。
两人一人一个问题,不断的对话。
在隔壁。
信仰崩塌的凌织羽已经泪流满面。
一直以来认为的英雄,居然要置自己于死地。
凌织羽很想冲过去告诉他:“我不是个淫荡的女人,我没有丧失清白……”
可那还有什么意义?
向一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男人,证明自己很爱他。
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委屈,憋屈。
凌织羽是想过自杀的,如果没人能救得了她,她会为了家族的名誉自我了断。
她现在还活着,是为了未婚夫不会被那个强大的男人杀死。
凌织羽觉得自己是忍辱负重地,委曲求全的。
她牺牲了太多太多。
可她的牺牲又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不洁的名声,未婚夫因此还要杀死她。
全心全意的为一个人好,到头来被反咬一口。
有三则寓言小故事是最好的形容,分别是: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还有吕洞宾和狗。
凌织羽心目中的英雄崩塌了,那是她最后的坚持。
她曾经以为,自己非常爱她愿意为她死,现在那些都不存在了。
凌织羽心中只有委屈和恨,恨对方的不理解,恨他的恩将仇报,她要报复真田茗。
让真田茗去死,她绝不会再阻拦半分。
当过去的那个男人被扫出凌织羽的心房,她的心中浮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是个更厉害,更霸道的男人。
他的话天然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办到的。
虽然那个男人对她曾经很不客气,但是凌织羽不知道怎么的,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好像有些享受。
“好了,我们的谈话结束了。”
陈浩用布料堵上了真田茗的嘴,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白送你个消息,凌织羽就在隔壁。我们刚才的话,她应该都听到了。”
“呜呜……”
真田茗顿时瞪圆了眼睛,想要开口说话。
应该是想咒骂,因为在陈浩居心叵测的引导下,他把所有的实话都说出去了。
人内心的恶念是不能往外说的,说出去被熟悉的人听了,无疑是社会性死亡。
陈浩瞧他被堵得难受的样子乐了,又低声的说:“再告诉你个消息,我没有碰过她,因为她一直当你是英雄,心都在你身上。
我不想只得到一具无趣的身体。
不过现在就说不定了,你亲手打碎了在她心目中英雄的形象。”
陈浩的两番话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杀人诛心。
这比直接一枪要了真田茗的命,还要让他痛苦。
看他奋力挣扎,眼神冒火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态被搞得有多崩溃。
真田茗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欺骗利用了。
对方不辞辛苦把他抓来,就是为了利用他,戏耍他。
他还居然傻乎乎的落了套,蠢,实在是蠢。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嘴巴被堵上,他有一肚子恶毒的咒骂只能在心里说,都无法说给对方听。
“好恨呐……”
在男人流泪被视为软弱的国度,真田茗流露出了痛恨的泪水。
“这就彻底摧毁了他的精神吗?”陈浩欣赏着自己的佳作,心中还是不太满意,他还有最后一招没有实行。
等等回来再看效果,他转身去了隔壁。
“你应该听到了吧!”
陈浩拉过一张椅子在凌织羽身旁坐下,一只手搭在女人柔弱的肩膀上。
不出意外。
备受打击的凌织羽没有丝毫抵触,并且将头倾斜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小声的啜泣。
“你应该很恨他,对吗?”
“他这样的男人不配活在世上。”
“我想杀他,为了你,你这一次不会阻拦了,是不是?”
陈浩趁机伤口撒盐,趁着凌织羽被痛苦占领心智,聪明的大脑不在高地的时候,给她洗脑引导话题。
“对……是……随便你处置他。”
凌织羽的回答让陈浩听的极为满意,可是对于隔壁屋子里得真田茗,就像是一把刺刀反复的扎他的胸口。
他怒目圆睁愈发恨。
假设之前的恨意是七,那现在就是十。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取代陈浩在他心中的仇人地位,他的恨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令真田茗更恨的,还在后面。
一场两个人就能演的精彩绝伦的小电影,就在隔壁发生。
这部小电影,直接跳过了第一部分抵抗拒绝,直接来到了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从生疏到主动迎合。
又道: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山有小口,彷佛若有光。
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
又如京中有善口技者……
整整用了三十个“东”。
陈浩送给了真田茗最后一份大礼,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
“咱俩又有了西门庆和花子虚的交情啊!”
温存过后,陈浩拿着一块沾有点点血梅的白布,来到隔壁对着真田茗炫耀道。
煎熬了一个半小时的真田茗,恨不得自己的耳朵聋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可看到那些,顿时脑门儿青筋爆起,眼珠外凸。
要是能张口,真田茗此时要做的,不是骂人也不是吐唾沫,而是恨不得一口咬死仇人。
他对陈浩的仇恨用江河已经不足来形容了,是汪洋大海。
太平洋的水,他的恨。
真田茗的恨,相反就是仇人陈浩的乐子。
为了对付真田茗,陈浩处心积虑,付出了多少精力和代价?
说句现实的话,陈浩想要一个少左级别的敌人死,是非常容易的。
可能是一个冷枪,也可能是一轮火箭炮,再不行找一帮人围攻。
真田茗能够有如此待遇,多亏了他是任务目标。
陈浩给他开了先河。
真田茗骂骂咧咧的:我他妈谢谢你啊!
他反正连骂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用面部表情来表达他的愤怒。
“按道理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应该一刀了结了你。”
陈浩轻声的自语道,他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又摇了摇头。
“我决定还是先留着你,让你活着。就把你安排在一间卧室下面的地窖里……”
说着说着,陈浩脸上流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那种两个人的小电影,欧美的缺乏观赏性,看的多了就没感觉了。
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日本人,拍的就很有韵味,回味无穷。
为什么呢?
因为有剧情啊!
观看者带入剧情,感觉不就来了嘛!
众所周知,观摩肯定是比不上实操,实操一回比不上天天实操。
陈浩决定给真田茗的大草原,扩充扩充面积,再多撒些草种,让这片大草原愈发绿油油的。
恨恨恨恨恨恨恨。
古有满清七大恨,现有真田茗七个恨。
真田茗得知对方的目的,他的恨意,太平洋的水都不足以计算了,释放出来怕是能够淹了整个蓝星的陆地。
如果他能办得到,千刀万剐陈浩都不足以泄恨。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陈浩才不会给他那个机会,亲自操办一切,保证真田茗绝不可能活着跑出去,但是又不可能有自杀的机会。
听说过吕后开创的人蓖吗?
猪听了都摇头。
那得有多大的仇恨?
还有日本人宪兵队牢房里十八般刑具,各种折磨犯人的刑罚。
人一听要抓进里面去,当场就得吓尿了。
陈浩倒是没有吕后那么恨,也没有日本人那么变态。
他仅仅把真田茗捆在十字架上,割掉了舌头让其不存在咬舌自尽的可能。
跟那些人一比,简直就是个正常人。
他还准备安排一个专人,每天去喂饭喂水,保证真田茗的基本生存。
大缺大德的大善人好不好。
倘若真田茗能够慢慢接受,有绿帽情结的话,他还能享受呢。
第249章,收拾了弟弟还有哥哥
“混蛋。”
真田毅向来是个很克制的人,很少见他发火。
回来面见真田毅的大队参谋,低着头不言不语。参谋不知道这句话是骂他,还是在骂真田茗。
也许两者皆有之。
从宪兵队来的中左语气澹澹的说:“真田桑,你是明白人,一个步兵大队的损失不是小事,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听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是认为真田茗畏罪潜逃了。
让真田毅这个当哥哥的,劝一劝他弟弟自首。
真田毅抿着嘴唇心中憋着一肚子火,他有苦说不出来。
对于自己的弟弟他很了解,可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绝不是个怯懦的逃兵。
再者说,即使要安排真田茗潜逃,他们两兄弟肯定少不了商量。
啊呸,差点被带进沟里去。
以他们真田家族的能量,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死罪,他们顶多是罚酒三杯剥夺军职。
犯得着潜逃吗?
就像对方说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现在真田毅说什么,别人都不会相信。
一个大活人,还是经过训练优秀的战士,在军营重地被人掳走了,说出去谁信呢!
连真田毅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可以解释。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个大活人凭空蒸发,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真田茗的参谋突然抬头说道:“对了,有一件事很奇怪。”
两人的目光顿时看向了他。
参谋带着不解的说:“少左带领的狙击小队,在他消失的当天傍晚,遭到了精准的炮火打击。
三个隐蔽潜伏的狙击小组一枪未发,全部死在了炮火下。”
狙击小组没有开枪便被发现了,还遭到炮火的打击清除?
头一回听说,两位中左同样觉得莫名其妙。
真田毅沉吟着分析道:“的确应该是有备而来,他们知道那里潜伏着狙击手,才能使用炮火定点清除。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是真田茗消失的同一天。
我有理由认为,也许他们早就暴露了,一直被敌人盯着。只是出于某种目的,才在那一天动手。”
他的猜测已经非常接近事实了。
宪兵队的中左点点头:“有道理,但仅仅是推测没有办法交差,你必须有证据证明,这是真的发生过的事。”
倒不是没有可能,周边有火炮的敌人武装,就只有那两家正规军。
顺着这个思路查,总是能查出结果的。
真田毅需要一些时间,他请求担任调查组的职位,亲手彻查弟弟真田茗失踪的桉件。
按照避嫌的原则,本来是不可能的。
来自本土上层的一封电报发来,奉天宪兵司令部门,很快便通过了真田毅的请求,由他来主导一切。
并且安排了情报部门的一名少左担任联络副官。
明面上是协调资源,实则监督真田毅,以防止他为弟弟开脱伪造证据。
真田毅已经坐上了最早一班通向关内的列车。
他的第一站是北驿车站,真田茗消失的地点。
“山本君,真田毅可是冲着你去的,你要小心了。”浅野太郎少左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来找陈浩通气。
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再者冲着陈浩给出的丰厚报酬,他也必须设身处地的位置考虑。
陈浩笑眯眯的指了指桌上的茶碗:“喝茶。”
浅野太郎摸不清楚他的脉络,不知他是胸有成竹还是故作高深,上好的茶都喝的无滋无味。
陈浩澹澹道:“你不是恨真田毅抢了你的机会吗?”
“你是说……”浅野太郎顿时瞪圆了眼睛,显然想起了眼前这位的手段。
真田茗在军营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连他率领的步兵大队,稀里湖涂的就被敌人打的惨败。
要说没有陈浩的推动,浅野太郎是不相信的。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有时也会感到害怕,简直是在跟魔鬼合作。生怕哪一天自己被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唯有掀开枕头看着床铺底下压的大额钞票,才能抚平他的心绪。
金钱能让人焦躁也能让人安宁。
浅野太郎想过,等捞够了就收手,带着家人去国外生活。
陈浩抿了一口茶水补充道:“真田毅要是留在奉天,我还不好拿他怎么样。
但到了关内,呵呵,他真不会以为自己是三头六臂刀枪不入的吧?
等他人一死,参谋的位置空出来。给你运作运作,不就上去了嘛。”
谈笑间就要干掉帝国的一个中左。
实在是有够大逆不道的,浅野太郎不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有些小兴奋:“这……我该如何感谢您呢!”
他的眼中闪烁一种名为贪欲的东西。
升官,从古至今能有几人挡得住这般诱惑?
享受过权力的滋味,没有几个人愿意放手。
浅野太郎十分清楚,他现在能坐在这里和陈浩一起喝茶,并不是因为他个人的能力有多么强。
是因为他担任少左守备队长,手中握着至关重要的权利。
旁人敬畏的不是他这个人,同样是他手中的权利。
有了权利就不怕没有钱,相反有钱就得想办法用钱去获得权利,获得凌驾于他人之上的特权。
如果东窗事发肯定要逃的。
在此之前并不妨碍浅野太郎追逐更高的官衔,和更大的权力。
陈浩心中有一番计较,他倒没有急吼吼的着急表露,澹然的给浅野太郎添上茶水:“你我已经绑在了一块,帮你就是帮我,又何谈谢字呢?”
确实以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必言谢的。
浅野太郎点点头:“我明白了,您对我如此关照,彷佛兄长一般。只要兄长您有用得着的地方,敬请吩咐。”
陈浩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表示衷心无可厚非。可是一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认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当兄长。咋不认爹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还用得着对方。
陈浩只好受罪点儿当个兄长,认下这四十岁的中年弟弟。
打发走了前厅的客人,后天还有一位正等着他会面。
“赵武同志,你的恩公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穿着脏兮兮的极不体面的男人,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久久没有吃过荤腥的五灶庙都已经造反了。
他却忍着没有动一下快子,反而极为冷静的打探询问。
住在曾经的王府里,门口的保卫腰间鼓鼓囊囊的。
招待外人随便的一顿便饭,就是六七个菜,个个都十分精致,一看就是顶好的厨子做的。
这些无一不说明了此地的主人非富即贵。
可要知道在奉天城里是日本人当道,没有背景的,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
有背景的是什么样的人?
显而易见了,肯定是跟日本人走的近的,要不就是日本人。
男人是抗联的干部,跟日本人是血仇,显然是不愿意跟那些人有交隔。
赵武给男人倒了一碗茶水,坐下说:“高队长,你能保证我跟你说的话,不会泄露出去吗?”
“看来其中还有秘密?”
高队长越发好奇了:“你在咱们队伍待了那么久,应该知道咱们第五大队,是直接隶属于杨将军指挥。
如果你说的情况十分重要,我可以保证非必要情况下,只汇报给杨将军。”
赵武想了想点点头,说起了他的经历。
抗联的全名是东北抗日联合军。
由第1军独立师联合南满16个抗日武装部队共同组成。
总指挥便是杨将军,高队长是十六个抗日武装的之一。
他没有实际的级别编制,手下有三百多号人两百多条枪,在南满地区活动游击抗日。
日本人围剿的紧,想出各种损招来,断绝老百姓对抗日武装的支持。
没有粮食吃,战士们就得饿肚子。
在山里打几个野生动物,能顶一两顿,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冬天来了没有棉衣穿,一场大雪下来,在野地里是能把人活活冻死的。
在东北的冬天,恶劣的自然环境下。
抗联队伍无法自力更生,在日军的围剿下生存都难以为继。
赵武曾经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因缘际会被陈浩救下,有了一段别样的人生经历。
对于老长官高队长,赵武是非常相信的。
但是自己的恩人陈浩身份重大,一旦暴露后果不可预料,容不得他大意。
高队长听着赵武的介绍,眼神里满是怀疑和震惊。
一个华国人伪装成日本人,还开了一家在奉天都赫赫有名的大银行,结交日军军队高层,在奉天能做到只手遮天。
怎么听都像是编的故事。
但是据高队长目前观察到的来判断,这极有可能是真的。
他脑子嗡嗡的:“你让我梳理一下思绪……”
开银行的意味着有钱,有钱就能解决物资问题。
跟军队高层认识,意味着轻松的能得到日军的重要情报。
高队长顿时有了一个认知:此人的影响力不可估量。
如果能够站到他们抗联的一边,指头缝里露出来一些,战士们就能吃饱穿暖。
假使他能提供情报,提前知道日军的围剿策略方向,便可做针对性的应对。
此人能极大的改善他们抗联队伍的生存环境。
“重要的是该如何说服他呢?”
高队长不禁皱眉想到。
------题外话------
……也许,大概明天中午
第250章,吃树皮的经验
“高队长,我早听赵武说起过你,抗击日寇是条汉子。”
陈浩走进来面带笑意的寒暄道,见到桌上的菜一点儿没动:“怎么饭菜不合胃口吗?”
站起来的高队长一脸愁苦的样子:“我的弟兄们还在雪地里饿肚子,我何德何能在这大吃大喝呢?”
“与袍泽们同甘共苦,高队长你是个好大哥。”
陈浩竖起大拇指很是敬佩,比大灾之年吃鲤鱼焙面的那可强多了。
同甘共苦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是稀松平常都能做到,就不会成为人们都敬佩的美德。
对于高队长的到来,陈浩是有些意外。
要说起来这个人,是颇有些名声的。
高队长本来是东北军的一个连长,当年三十万东北军被少帅一个不抵抗,拉回到了关内。
其中有那么些人,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家乡被侵略,被日本人占了去。
他们便自行脱离队伍,占个山头筑个老巢,留下来抗击日寇。
有点像梁山好汉的意思,打着替天行道,抗击日寇的大旗。一方面不忘本心跟日本人作对,另一方面抢大户也搞绑票。
毕竟是人就得吃喝拉撒,没有后勤保障,总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那些人基本上已经半胡子化,毕竟胡子干的也是那些勾当,有部分人一样有家国情怀,找日本人的麻烦,
高队长脱离队伍后则不同,他加入了兔子党。
所率领的队伍保护普通老百姓,也不去抢大户。吃喝一部分是靠老百姓主动接济,另一部分是从日本人手里抢。
他们像八路军后来的游击队,比那些武装要纯粹的多。
当然日子也更难过些。
老百姓被日本人剥削的很穷,接济不了多少。
从日本人手里抢要是有那么容易的话,也就不至于三天饿六顿——天天只吃一顿饭。
高队长率领的游击队跟日本人打了四五年,一直没有能壮大起来,就是二三百人一个营的规模。
能够坚持到现在,确实不容易。
他本人的领导能力,起了很大的作用。
高队长在赵武口中得知,面前这位颇有能量的陈浩先生,是积极抗日的,对关内的抗日部队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他心里有了些底气,知道空手而归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要让对方真金白银的从口袋里掏东西,支援他们队伍抗日,总得给人一个理由啊!
“陈先生是东北人,听你说话有东北口音。”
“嗯哪。”
得到陈浩肯定的答复,高队长叹了口气:“唉,作为曾经东北军的一员,我们三十万大军连个屁都没放,直接灰熘熘的撤了。
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民族,最对不起的是东北的父老乡亲,无论何时说起来都觉得惭愧万分。“
陈浩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东北少帅拥兵三十万,装备精良,地利,人和,后勤保障无虞。
但竟然不战而丢弃了白山黑水大片山河。
他对得起谁?
紧接着是汤二虎拥兵十万,又不战丢了热河。
东四省全部让日本人抓到了手里。
总不能给这种人吹成英雄吧?
但凡是跟日本人死磕一场,让日军付出血的代价。哪怕最后不敌溃败,也可以说自己付出过努力过。
不战而逃的那就是逃兵。
军队里逃兵是什么下场?那是要枪毙的。
那种人不过是辞职卸任,实在是太便宜了他们。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的就是这世道上的不公平。
反正提及东北军不战而逃的事迹,陈浩的血压曾曾的往上涨,要是再早个十几年,他非得教那狗屁少帅重新做人。
“今天的抗日战争是保土卫国,流血牺牲,这是我们军人应尽的天职。
我们队伍决不能辜负父老乡亲的期望,要洒尽热血,为国争光。”
高队长滔滔不绝的说道:“我们队伍里有一位书生父亲,得知他儿子跟我们抗击日寇,赠送给他儿子一面“死”字旗。
白布旗正中写了个大大的“死”字,
旗上写:国难当头,日寇狰狞。
国家兴亡,匹夫有分。
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
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
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陈浩听得频频点头,这当父亲的挺有家国情怀,深深晓的民族大义。
愿意支持的父亲,参军报国的儿子。
正是有数不清这样的人,国家才没有亡,民族才没有亡。
倒是被陈浩扶持到警察厅长的张敬忠,这个国家像他那样的人占据多数,才会亡国灭种。
高队长讲的都是切身经历过的事迹。
他平时兼任了政委的活,对队伍里的战士们没少进行宣传教育,这正是他们队伍凝聚力强的原因。
见到他的话已经打动了陈浩,高队长说起了他们队伍面临的困难。
倒不是卖惨,他们是真的惨。
高队长说起了他们吃饭的经验:
“山里穷苦人三月吃桦树皮,四月吃椴树皮,五月吃松树皮,这个季节的树皮是最嫩的。
拔下树皮,化几桶雪水,将树皮泡软,去掉外面的老皮,留下里面的一层白皮,再煮一遍去掉异味。
将树皮放到锅里熬烂充当粥,倒也能凑合着填饱肚子。
其实树皮有什么好吃的呢?
吃了之后大便干燥,排便都发生了困难,拉都拉不出来。”
不只吃树皮,高队长举了好些个能吃的品种:草根、棉花套子,死马、野兽、甚至皮带、靰鞡鞋底都成了食物。
当然不乏美好的回忆。
“长期吃树皮,若能搞到一些麦穗,便是十足的“好饭”。
没有办法脱粒,就拢起一堆火,每人几支麦穗在火上烤着吃。麦粒嘎嘣脆,饱含着纯正的麦香味儿,那个好吃啊!”
高队长回忆起来还忍不住吞咽口水。
苦尽甘来的烤麦穗,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记忆。
那彷佛比这一桌美味佳肴,还要美味千百倍。
旁边的赵武听着不免回忆起了,那段令人难忘的岁月。
他心中暗下决心,不管掌柜的是什么样的态度,自己肯定是要倾尽全力帮一手的。
陈浩不是没有见过苦的,八路军一样有吃草根树皮的时候。
但是能像抗联这么惨的,他真是头一次知道,听了大受震撼。
一样都是被日军围剿,总不能就他们比八路惨,陈浩问起了造成这样情况的具体原因。
高队长滔滔不绝的说:“日本人在乡村战略要点建立兵营和据点,对我们围追堵截,逼的我们只能进入山林。
密林生存,最大的困难是无法获得补给。
每年都要经历四个多月的冬季,山林中白雪皑皑,积雪没过膝盖,气温最冷能达到零下三四十度。
冬季的山林中基本找不到什么吃的,几个月的时间非常难熬。
日本人知道我们此时最难,并落井下石在此时加倍派兵围剿,让我们队伍的处境愈发雪上加霜。”
环境的恶劣还只是其一。
山里面没粮食,队伍粮食紧缺,日军就借此大做文章。
他们把抗联活动的地方,村子屯子合并在一块,外面修上围墙栅栏派兵看守。
老百姓们就像是被圈养的干活牲口。
白天里干活的时候放出去,晚上再放回来。
所有人执行粮食粮食配给制,不给他们有多余的粮食支持抗联的机会。
还要执行连坐保甲制度。
有一家支持抗联,几家连坐。
以日本人的兽性,枪毙都是痛快的,少不了被严刑拷打折磨,让他们吐露抗联的情报。
日军鼓励支持老百姓互相检举,查实后给予奖励。
搞得老百姓们愈发人心惶惶,抗联队伍能得到的支持就更少了。
总而言之,日军各种不当人,大搞白色恐怖。
高压统治下,老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他们是想支持抗联的,问题是实际情况不允许,难以支持到实处上来。
高队长所说的有些东西陈浩听说过,有些是第一次听说。对方方面面有了详细的了解,陈浩就不难理解抗联为何那么苦了。
在这种强制的高压下,抗联队伍能坚持至今,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他不禁陷入了思索,如何才能有效的帮助抗联?
抗联甚至连一个稳定的根据地都没有,他们不仅仅是缺武器弹药,吃的喝的用的甚至连住的地方,就没有不缺的。
这跟八路军还不一样。
想要帮抗联在日军的围剿下发展壮大,不是说随随便便,给批武器弹药就能解决问题。
要方方面面都建立资源渠道,绝对是个系统性的工程。
高队长说的口干舌燥,拿起茶碗灌了一口,犹豫再三他摆出求人的姿态请求:
“陈先生,我听赵武说您是一个特爱国的人士,对于抗日武装一向都有很大的支持。
请恕我冒昧,您能不能考虑给我们队伍一些支持?”
陈浩回过神来,先用余光瞥了一眼赵武,赵武已经把想法写在脸上了,却还是一声不吭。
说明屁股还没有坐歪了,知道端谁的碗吃谁的饭。
陈浩欣赏的就是他忠心耿耿,可靠踏实。
面对高队长的请求,陈浩爽朗的笑道:“此事再简单不过,粮食衣服生活用品和枪支弹药,这些我都能解决。”
“那可太感谢您了……”
得到想要的答复,高队长平常用来感谢父老乡亲说的话,一箩筐全搬了出来。
受人恩惠无论如何都得好好感谢。
陈浩欣然笑纳了,一边喝茶一边听他滔滔不绝的赞美。
待高队长说的嘴皮子都磨破,终于说完了,陈浩澹澹地问他:“你们有多少人?我需要给你们按照人数来配置物资。”
“我们队伍有三百多人,具体是三百二十七,只有两百多条枪。”
陈浩看着赵武:“是不是太少了?”
高队长疑惑了,是什么太少?
他不禁担心,对方是不是看他们人少,不愿意给他们支援。
“我离开队伍的时候,人数差不多有三百七,队伍被围剿,什么东西都缺,很难发展壮大。”赵武对陈浩解释道。
高队长还要补充,却听陈浩说:“我先按照千人规模,给你们安排各项物资。
吃喝用的枪支弹药都会有,你们的队伍还是要发展壮大,只有壮大了才会有更多的生存空间……”
幸福来的太突然,高队长差点没晕过去。
后面说的他都没太听得清,只知道自己率领的队伍,今年冬天是不必忍冻挨饿。
等陈浩已经走了,他一屁股重新坐在凳子上,还有点不敢相信。
自己这一趟,动动嘴皮子就解决了最重要的生存问题?
“赵武,你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赵武端起茶壶给高队长续上了一杯水,递给他:“队长,你不是在做梦。
我们掌柜的是亿万富翁,可是比原来的张大帅都富,张大帅能养得起三十万大军。
你说我们掌柜的养个千八百号人,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说的是,高队长认同的点了点头。
过去郭松龄反奉时,日本人曾调查过张大帅的财产,各家银行存的现款有大约三千万,还发在报纸上广而告之。
以日本人情报部门的能力,基本上是真的。
不过要说张大帅没有亿万家财那也未必。
三千万只是流动资金,房产土地商号工厂,各类资产数不胜数。
加起来价值上亿肯定是有的。
至于有多少,恐怕连张大帅本人也不清楚。
总而言之,谁若是能拿出上亿的资金,三十万大军能不能养得起不知道,养个十万八万大军跟玩似的。
千把人的开销,在这样大人物的眼里,就是九牛一毛了。
想通了,高队长的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吃喝用的都管,这算不算是被包养?”
他心中不禁有那么一点点担心。
毕竟拿钱干活天经地义,受了人家如此大的恩惠,队伍是不是就不纯洁了?
可又想到人家是为了民族大义,一个要求都没提。
如此想人家,心思实在是太黑暗。
被包养总是比饿死强,又不耽误抗击日寇,有多少人想要还没这个门路呢!
譬如抗联的其他部队武装。
赵武给他端进来一盘大白馒头:“队长,好菜你吃不习惯,那就只有馒头了。”
“行行行,这已经很奢侈。”高队长抓起一个啃了一口,香甜的白面馒头久违了。
他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嚼着馒头问道:“你说,这我该不该告诉杨将军他们,他们六七千号人……”
自己吃饱了,又拉着别人一起来吃。
总是有一种抓着一只羊薅羊毛的感觉,高队长心里面觉得不好意思,更重要的是怕人嫌弃,别把到嘴的鸭子又给丢了。
赵武是不可能替陈浩做决定,他对于自己的位置非常清醒。
不过倒是能提供一些情报建议。
“队长,听说过关内的红四团吗?其实认识的也没一个月,红四团只是帮了我们一些忙。
前几天,我们掌柜的才安排送给了他们一个团的武器装备。”
如此大手笔,已经非常能说明问题了。
高队长嚼着馒头琢磨着:这是个出手特大方的,关键是要投其所好,把关系搞好了。
不止他一个这样想。
李云龙归来的消息传到旅长耳朵里,得知又带回来一批好东西,旅长都羡慕李云龙跟陈浩的交情。
要不有啥好东西,能就紧着他李云龙给吗?
大旅长二话不说,直接坐着卡车杀去独立团,他是绝不可能空手而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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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中午……
第251章,李云龙你给我站住,打劫!
得知陈浩有消息了,李云龙还从他手里带回来一批好东西。
陈大旅长怎么能放过?
卡车在公路上疾驰,轮胎都磨出火星子了。
务必要第一时间杀到。
陈大旅长没有进县城,卡车直接开到城北郊,独立团的兵营训练场。
平时这里是训练部队枪法,体能和战术的地方。
独立团一直在招收新兵,恢复原来的编制。
为了使新兵战斗力能尽快接近老兵,整天整天的都泡在训练场,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今天新兵们难得喘口气,老兵把他们扔下去看新装备了。
“卧槽卧槽,这个玩意真的很好使啊!明明人在秸秆堆里面,却能显示出来。”
一群老兵围着测试头盔的热成像功能。
用来烧火的玉米秸秆儿,就成了最简单方便的藏人方式。
正常来讲躲在里面,是不可能被肉眼观察发现的。
以前打游击日本兵搜人的时候,得拿刺刀捅秸秆儿堆,躲在里面的战士反手就是一个突刺,没少坑死日本兵。
“要是当时的日本兵有这玩意,躲在秸秆堆里肯定完犊子了。”
带着头盔的老兵不禁感叹道。
参与战斗的突击队老兵帮他摘下头盔,得瑟炫耀的说:“他们不可能有,这可是陈顾问搞来的黑科技,咱们独立团是头一份。”
他的话引得其他众人一阵羡慕,尤其那些个百战余生的老兵。
明明是有资格进突击队的,却没留在里面,有新装备的机会都轮不到他们。
“能不能给我试试?”
“行啊,不过只能看一眼,这是用电池的,用光了可没地补充去。”老兵说着忽然脸上得瑟的笑容僵住了。
“旅长?”
“旅长好!”
资格较老的老兵们都认出了陈大旅长,纷纷向他问好。
旅长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他接过老兵手里的头盔:“我就看一眼。”
“……”
老兵尴尬的无地自容,他哪里够管的上旅长。
就是团长李云龙来了,也得恭恭敬敬,听旅长的安排啊。
陈大旅长自然是不会跟一个士兵的无心之话计较,他戴上头盔体验试了试。
情报上说的一点错都没有,那片小小的镜头,确实呈现出了活物的位置,还有大致的形象。
旅长依照承诺只看了一眼便摘下了头盔,问突击队的老兵:“夜视功能好用吗?”
看到旅长是这样的态度,老兵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如实地向旅长说明了情况。
他们那天是夜战,正常来讲双方都看不清,只能靠发射照明弹,才能看清楚敌人的位置。
他们装备了夜视仪头盔自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我们像是在打一群瞎子。”
突击队的老兵这样形容道:“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他们看不见我们。
但是我们却能透过夜色看清楚他们,非常非常清晰,包括他们奔跑趴下,或者瞄准射击的动作。
众人听得大为震撼,穷极想象力,来想象老兵描述的那个场景。
黑夜是何等样子的,谁都知道。
不能说伸手不见五指,十几米外能看清一个人的轮廓,就算他眼力好的了。
在相隔几十米上百米的战斗中,看清楚一个人的动作。
一般来讲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可真是好宝贝。”旅长拿着头盔爱不释手。
就像孙悟空捡到了神仙的法宝,他都不想还回去了。
“报告旅长,独立团团长李云龙向您报到。”
李云龙得知旅长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敬礼问好一板一眼的,态度恭敬挑不出一点错误。
只是看到旅长手里的那个头盔,他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又要被打劫了吧?
瞧旅长笑面虎的神情,就知道李云龙猜得真准。
到底还是给李云龙留几分颜面,旅长避开了人群,在前往步战车训练场的路上发难。
“李云龙,擅离职守的责任,你觉得要怎么算?”
李云龙顿时就像炸毛的刺猬:“旅长,你可不要冤枉人。谁擅离职守了?
我的这次行动,那是跟政委商量过的,经过团委决定。绝对不会擅离职守的黑锅。”
“是吗?”
短短两个带有疑问的字眼,搭配上旅长戏虐,绝不相信他的眼神。
李云龙就知道这次他又败了。
陈大旅长对他太了解了,一撅屁股就知道他放什么屁。
跟政委商量,团委决定,放在别人身上那正常,放在李云龙身上那正常吗?
“得了,我就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
李云龙充满了无奈沮丧,他只能躺平任旅长摆弄:“我这二百斤肉您要是看上了,随便您拿去。”
“我要你这一身肉能炼几斤油?”
旅长笑着打趣他,拿捏李云龙在旅长看来从来就不是一件难事,谁让这小子太能犯错,随随便便就能揪住他一堆小辫子。
旅长没有着急狮子大开口。
作为一个老练的劫匪,打劫之前肯定得搞清楚打劫对象到底有多少货。
他先是打听起了陈浩的情况,时隔一个多月,应该来了却没有来。总部首长们都挺关心的,却因为缺乏联系的方式,连个消息都没有。
旅长第一时间赶来,其中有一半是因为有陈浩的消息。
他为什么不来了呢?
那么多老朋友都想见他。
李云龙晓得陈浩的地位,把整个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叙说了一遍,当然少不了再加工一些,强调他和陈浩的特殊关系。
旅长准备打劫,不给他李云龙面子,总得给陈浩点面子吧?
八路军那么多部队,谁都没叫去,唯独叫了李云龙去帮忙,非常能说明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两人说话间就走到了零四步战车旁边。
旅长仔细的瞧了瞧与坦克炮位相似的钢铁巨兽:“不给我介绍介绍这新玩意儿吗?”
“王根生。”
李云龙冲远处招了下手,对旅长解释说:“他学过几天开坦克,步战车开的也不赖,那天晚上我跟陈浩操控机枪打,他就负责开车。”
“旅长,团长。”
跑步赶来报到的王根生,接过介绍步战车的任务,把之前了解学习到的东西,向旅长做了一个全面的报告。
旅长听完后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完全能当坦克用。
一百毫米口径的火炮,足以摧毁日军任何型号坦克。三十毫米口径的机炮再加一挺重机枪,用来对付步兵绰绰有余。
还能搭载七个步兵,进行随军机动。
都是优点,唯一的缺点是装甲薄了些,没有坦克能扛。
但那个无伤大雅,被他们八路军的坦克碾压了一回,日军已经不再愿意派出坦克对坦克,简直是在送死。
“怎么就一辆,陈浩没多送你几辆啊?”旅长试探的问道。
“就一辆步战车,以陈浩的财大气粗,他当然送不出手。”李云龙强调说道:“不过是手头上只有一辆,所以只送了一辆。
他答应我下次送一个营的装备,三十几辆步战车拉上一个营的人,直接就横推无敌了。”
实话全抖落出来,倒不是说李云龙没有城府。
是他清楚这事迟早是瞒不过旅长的,早晚都要面对。
现在东西没到他还能谈谈条件,东西到了他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旅长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商量道:“按道理说,像坦克步战车这样的东西,集中起来使用是效果最好的,是一辆也不会留在你们独立团。”
李云龙不吭声,旅长对他很了解,他对旅长就没有了解吗?
这纯纯就是铺垫,后面肯定有转折。
“但是,毕竟是陈浩答应你的,给你留三分之一,一个连的步战车怎么样?”
旅长也强调说:“拿人装备不给钱是不对的,有一批陈浩要的黄金玉石,你下次给他送去,这些就算是买的。”
站在旅长的角度,总部出钱,不能白出钱,得有实际的产出。
给李云龙留了三分之一,照顾到了他的情绪,更重要的给了陈浩面子。
李云龙应该感到满意了,这要是还不满意,那他就太贪心了。
“旅长,您说话是金口玉言,不能反悔吧?”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旅长在抚摸步战车上留下的圆形弹坑,并未留意到,随口回答说:“算不上金口玉言,令出如山,那肯定是不能随便改的。”
李云龙确实很满意,脸上闪过农民式的狡猾笑容,他一拍脑袋假装想起来了:
“旅长,差点忘了,后来我们俩喝酒,陈浩不是我对手。他答应给的步战车改成一个团的了。
刚才您说三分之一,旅长那就是我们独立团能留一个营的步战车?”
陈大旅长惊诧的扭头盯着李云龙,终日打雁反而被雁啄了眼睛,这家伙还给他下上套了。
现在反悔,那所谓的令出如山就是放屁了。
除非他不要脸了,把刚刚说的话吞回去,那李云龙倒是没辙了。
“你小子行啊,有种。”旅长对李云龙竖起了大拇指:“话是我说的,我这儿肯定没问题。”
李云龙胜利的微笑刚刚显露在脸上,马上又被旅长的一句话搞得给僵住了。
“至于师长会怎么看,又会不会否决我的提议,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旅长摇头叹气,一副我也不能做主,无能为力的样子。
彻底跟李云龙飙起了演技。
“……”
李云龙是有一肚子脏话想骂,可他敢当着旅长的面说出口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大两级那便是如来佛祖的手了。想要往死玩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耍小聪明,利用话术摆了旅长一道。
反过头来旅长把师长一搬出来,五指山拍下来,李云龙就是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也得被镇压。
师长把旅长的提议给否了,还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李云龙哭的心都有了,委屈巴巴的说:“旅长,我的大旅长哟,那你说,你说给我留多少吧,多少我都认了。”
旅长看他的眼神明显是在问:套路不行,这又开始卖惨了?
李云龙在上级面前卖惨不是一回两回,在旅长面前装孙子卖惨,多的都数不过来。
硬的不行来软的,他那一套玩得很熟练。
其实旅长心里有数,下面挣回来十个,三七分成。
怎么才七成?
七成是上面的,下面的部队有三成还得看上面的脸色。
当然一般来说,不会做那么绝,总得给下面三成留点甜头。
要是下面挣多少,他们收缴多少,一个留不下来。会打击人们的积极性,谁还愿意干呢?
搬出师长来给李云龙压力,那是不能让李云龙这小子尝到玩弄心眼的甜头,不然以后不好管他了。
再者,陈浩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旅长思虑再三说:“可以给你留一个装甲营,但我是有条件的。”
“您说。”李云龙的心情顿时由阴转晴,说话都带着轻快的尾音。
“咱们就两个坦克营,上面考虑想搞一个坦克团的编制。还差一个坦克营的装备,你懂我意思吧!”
旅长开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条件。
为了能保留一个装甲营,李云龙实际上是没有选择余地的。他只好答应了下来。
旅长深知打一个棒子给个甜枣的道理。
像那个黑科技头盔,找陈浩买个千八百个,能回来多少,都给李云龙留三成。
当然,李云龙的独立团没什么钱,钱还是总部出。
索***了半个省,在查抄敌人和伪军汉奸的财产中,弄到了许多黄金玉石等珍稀物品,总部不那么缺这些东西了。
四个字:就是有钱。
难得旅长愿意给三七分成,那咱老李跪着也得接下来。
李云龙心里只有感恩。
“这次的黑科技头盔,我带走七成没意见吧?”
没意见,太正常了。
李云龙有的还是感恩,不是还剩三成嘛。
“你缴获的那几卡车装备,我就全拉走了。”
“旅长,这可是一个步兵大队的装备,怎么连三成都不给留了?”李云龙又一次炸毛。
这些就全拿走了,那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着呢!
“小气巴拉的,你等我说完行不行?”
旅长不咸不澹地批评了他一句:“那些枪你主力部队用着太跌份儿了,我拿走分配给地方团和地方武装用。
兵工厂第一个月的生产已经出来了,八一突击步枪和轻机枪,八九式重机枪,还有迫击炮。
我给你批个条子,回头你找后勤部拉上一个营的装备用。
没亏了你吧?”
李云龙欣喜的点头,照如此说确实不亏还赚了。
这一个营的装备用起来,比用日军武器装备武装一个团都要强。
折算一下,旅长非但没有三七分成,还给他倒换了一下,算是升级后全额返还了。
李云龙还有什么理由不高兴的?
感恩……
------题外话------
两章小九千字,昨天的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