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寻求援助
readx;但是如此消息并没有使得文丑、姜宣等人多吃惊。因为自从文丑联军的营寨被拔,那么高邑县陷落已经是**不离十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高邑县竟然连一天也没有守住!当然,在了解到高邑县长、县尉率先潜逃之后,他们也就释然了。
姜宣在大战之前就回到了沙河乡统领一切事物、兼且准备,万一文丑军败的一切事宜,包括重新招募精壮、联络其他各县乡以求援兵。如今看来这一决断是非常正确的。最起码保证了乡里黔首见到文丑率败军而归时,没有多少惊慌之色。
况且还曾积极组织了数千精壮,再次加强了沙河乡里、桃林塞上的防备力量。虽不见得比高邑县城更为坚固,但是有了乡民黔首的万众一心之理念,却比高邑县城的糟糕表现要好上太多了。至于能否抵挡的住郭大贤大军的攻击,这是谁也不敢保证的!
目前沙河乡周边聚集了五六万乡民之多,有原本沙河乡居民四五千人、年前四五月份安定下来的一万五六千刘民、三千余俘虏的李大目部贼寇、以及上月刚迁移而来的一万六七千贼寇俘虏,再加上刚迁移而来避难的一万五六千大营、济河两乡乡民!还有文丑所率的近两千残兵。
如此粗略一算,也是一个颇为可观的数字。但是其中除去一半的妇人,就只剩下三万人了,在这三万人中再除去一半的老幼,也就剩下一万五千人。但是这只是寻常时期的算法,而沙河乡的这些人员已经屡次同贼寇大战,使得精壮伤亡较多,远没有妇人的基数大,所以现下的沙河乡至多抽出,一万人手来。
而这一万人手来就有四千是贼寇俘虏所充当。这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万一战败,这些刚对齐民生活有些向往的“原贼寇”很有可能重蹈覆辙,迅速走上打家劫舍的贼寇道路。这不是文丑相要看到的。
纵使当真要征召这些俘虏,也只能使他们做做辅助,万不能是主力。除此之外,沙河乡、桃林塞是当真拿不出什么军事力量了。而其有必要在郭大贤大军完全消化高邑县战果之前,将其击败。
因为若是郭大贤军将高邑县的两三万人吸收为寇,那么他在这常山国东南部就算是真的站稳了脚跟,到时候这周围的平棘县、沙河乡、栾城县都在其之威胁之下,这是文丑所不能忍受的。
但是若单单以文丑所领的沙河乡的力量,是绝对不能抵挡郭大贤扩张的脚步的,所以有必要快速的寻求到数支援军来!既然事已明了,文丑、姜宣、颜良、铁千等众将校纷纷前往附近各县乡,寻求援军来。
文丑自是前往了最为重要的平棘县城,姜宣和颜良则携带文丑的文书前往杜宜坐镇的栾城县,铁千等一众出自各乡的军卒将校则携带重金、重诺返回本乡寻求援助。时间紧迫,不得不分兵而为之,不然以文丑做事之风格必然会亲至各县乡的。
塞门一开,数十骑飞出,朝着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平棘县距桃林塞并不是多远,不足百里,健马速行不过半日路程而已。就是最远的栾城在不惜马力的情况下也不过一日路程,其他地方更是快捷了。
文丑这次出行只带了两个随从,毕竟现下正是桃林塞兵力匮乏之时,也抽不出多余的人手来。一行三人,于路之上,不做停歇,快马加鞭,只见的随行倒退的树影。不过半日功夫,就来到了平棘县城之下。
此时的平棘县城早没了往日的繁忙情形,也没了络绎不绝的人员往来,只有一种战前的恐慌气息笼罩着。就是那城门边的守卒就多了一倍不止,就是城墙之上巡逻的兵卒也比往常多上不少。可见满城的谨慎态度。
文丑三骑飞来,顿时引起了守卒的关注,纷纷紧张的握紧手中长枪。待见得文丑一身铠甲齐全,马上银枪斜挂,颇显英俊的面庞之上,不时有汗珠滚落,这可是二三月的天气,非是剧烈运动,又怎能汗流浃背呢!可见其之焦急的形态。文丑身后两人也是甲兵齐全,明显是桃林塞的制式装扮。
这不是文丑第一次来的县城,先前也曾多次率人前来,办理各式公务。这些县卒都识的他了。见是文丑,原先紧张不已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有一带队的县卒忙上前询问文丑来意。倒是颇为尽职。
“文君,急忙前来,所为何事?”
“吾欲面见县君、县尉,有大事要商议。还请君等禀报一二。”文丑驻马言道。
“文君随我前来吧,县君有令,若是文君前来,可不必通报。”因为是紧张时期,所以城门排查较紧。一般而言,文丑大可以跃马入城,前往官寺,因为他这是紧急军事。但是出于对平棘县的尊重,所以才有了这一两句的对话。
既然那队率如此言说,文丑自是无不愿意,当下就策马率人从城门而过。那队率也早已寻了马匹,在前带路。一队人,策马过市,使得市场之上本就不多的黔首,纷纷猜测言语,并且往家中赶去。
不多时,一行四人既已来到官寺所在。只见那队率只是对守卫之卒言说一下,就转身对文丑言道:“文君,随我来吧,县君、县尉等正在听事堂议事。”那守卒自是小跑着向县长禀报去了。
“好!”文丑四人将马匹交给守卒,自行大踏步的向着听事堂走去。
“报,桃林校尉文君业已来到寺外!”文丑等人还不曾来到堂外,那卫卒就已入了听事堂,向着一众官员禀报到了。
“什么?文君已经来到寺外?”县尉闻言,惊讶的起身言道。
“正在向听事堂赶来。”
这一下堂上众官,有了一些喧闹,很明显,文丑到来的信息对他们产生了一定的冲击。
县长张弛,只是略微皱了一下眉,就起身轻咳一声言道:“既然,文君前来,诸君就随吾前去迎接一下吧!”说话间就向着堂外走去。不过堂中众人自是纷纷起身,欲要紧随县君出堂。
“张公,何必如此客气呢!小子不请自来,实有冒昧之处,还请张公见谅。”张弛还未出的堂外,就闻听到文丑爽朗的言语。却是文丑已经来到了堂外,正见着张弛率人出堂。那还不知其意,故而言道。
众官闻声,搭眼瞧去,只见堂外一魁梧雄壮之人,身负甲胄,虎步生风的向着他们走来。好一个威武不凡的将军。这是他们心中感叹之声。
“文君前来,正是县里荣耀,何谈冒昧之言?”县君张弛拱手一礼,笑呵呵笑言道。
“甲胄在身,不便大礼,还请张公勿怪。”文丑亦是拱手言道。随即又对刘县尉拱手一笑。作为一县军事的主管人物,自然当得起文丑的尊重,更何况,现下正是有求于他们呢!文丑自是要将礼节做到位,不使他们厌弃。
众人回到大堂,依次坐定。
县君张弛言道:“文君不出军高邑,抵御贼寇去了吗?怎会到此,莫非?”
“败了,”文丑闻言,只是叹气道。随即又言:“实不相瞒,小子今次前来,正是欲要寻求张公之援助也!”
“败了?”张弛讶然道。虽说见得文丑来此,又是如此匆忙,必然非好事,败军之事已然,但是当真的从文丑口中确定之后,还是不免惊诧的。
“败了。不过却也伤了贼寇三分其一的力量。只是高邑县君,畏贼潜逃导致高邑县已经为贼所有。”还不等堂中众人从一个坏消息中走出来,文丑就有抛出了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来。
当下众人一听,不仅哗然。堂上混乱一片,交头接耳不止,可见此一消息对于他们的冲击之大。就是县尉刘君也不禁骇然。对于掌军的他来说,对于贼寇攻陷高邑县城的危害、可怕之处可是知之甚详的。想着他本身也非庸才,也曾经率军同贼寇交手数次,自是知道贼寇那逼迫齐民的手段。
“什么时候的事?!”县尉刘君起身惊问道。
“今日早上消息刚传来,想来是昨日沦陷的。”文丑答道。
“如此一来,还不算最糟糕。”县尉刘君闻言沉吟一会,方才言道。
“刘君,可曾想到了什么?”县君张弛见状,问道。
“哦,既然文君匆忙前来,定然思虑过其中利害了。还请文君为诸君解惑吧。”县尉刘君闻言,笑看文丑言道。
“上月下旬,吾率军前往高邑县击贼,幸蒙县里出军千人相助,先是大败了贼寇一役,接着贼寇大军近三万人赶到,我之联军人数较少,不得不暂避其锋芒,驻守营寨与高邑县成掎角之势......”
文丑先是将其出军之后与贼寇的交战过程、状况说了一遍。好使堂上众人了解到现下贼寇实力与他文丑的实力对比。让他们对于之后有了决断的依据。
第一百二十章 三万之众
readx;堂上众人,随着文丑的言说,表情转变多次,对于事情的起因经过也算有了基本的了解。
“如此说来,却是高邑县长、县尉等要负很大的责任了?”县尉刘君言道。
“按理言说,确实是这样。但是贼寇势大,我之联军势弱,不能于贼寇狂攻之下坚守阵地,也是一方面。”文丑补充道。
“然如此,文君此次前来是要再借兵卒,抵御贼寇了!”县君张弛言道。
“正是,一来贼寇既已攻占高邑县,决不能让其在此地站稳脚跟,不然我县必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不可不防之。”文丑简言道。
“文君首先要考虑的是沙河乡的安危吧!其正在高邑县、平棘县要冲。正是贼寇扩张的必由之路。”一县吏言说道。
“实言之,确实如此,但是君不知‘唇亡齿寒’呼?,再者此乃国事,诸君焉有置之不理之理?”文丑郑重言道。
“哈哈,文君言之有理,我等也不曾言说,不出兵卒抵御贼寇啊!此乃国事,每人自有出力之需。”县君张弛出言道。其也心知这昰必然之事。再说沙河乡还是隶属于平棘县的,只这一条,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只是出兵多少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也是这些人最为关注的。同样他们也想着真的能够将郭大贤部击退后,得些功劳、资历,好在仕途之上更进一步的。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先行讨论一番,具体出兵多少吧!”县尉刘君见着张弛言说,忙提议道。毕竟此事越早越好。
“好,既然文君亲自前来,自然对于如何抵御贼寇已有腹案,不妨说来听听,需要多少兵卒,也说来听听,看看我等能不能凑得出来?”县君张弛面向文丑言道。
“县中聚集四五万人口之多,只是精壮也有上万人类了,贼寇是全民皆兵,人数少了,肯定没有什么效果。就如同前些时日我之联军一般。所以吾认为应当尽量多的召集人手,和贼寇打一场‘人民’的战争。如此也就没有了多所谓的人数劣势了。”文丑对于此事,早有思考,当下言道。
“打一场‘人民’的战争。”张弛皱眉问道。不仅是他,就是县尉刘君及一应县吏也没有听明白文丑之所谓。
“正是,人民者,各县乡之黔首也!只有将他们充分的动员起来,万众一心、同仇敌忾!共同击打贼寇,我等方能胜之。当然也并不一定是真的让所有黔首都提剑执刃的同贼寇肉搏。只是需要他们在旁壮我等之军威!”文丑解释道。
文丑如此一说,就清晰明了了,众人恍然。这确实是一个方法,虽说有些笨,但是确实是根本之法,定然行之有效。只是这动员黔首之事却不是容易做成的。
“既如此,那动员黔首抵御贼寇之事,与该当如何行之?”张弛接着问道。以他在县中的威望,还不足以使这数万黔首为之效死命。所以才有此问。
“人之所趋者,无非‘利益’二字。一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使其有切身之感,知不出力则没有安身之所;二来许以利益,米粮若干、钱财若干;三来既然身为县民,受县之庇佑,也应当为县出力啊!不然当驱之于野,自生自灭。此乃最后之法。”文丑当下言出三条来。
张弛闻言,沉吟良久,皱眉为难道:“第一策确为良法,只是恐怕收效甚微;第二策勉强可行,但是县库空虚,不敢妄动;第三策则由逼民为寇之危,怎能行之?”
“第一策,可对人痛陈利害,若无法赶走贼寇,近则一季收成化为乌有,远则流落他乡,是为流寇;第二策,鄙乡虽小,但尚有军部一处,有些存粮,可暂提十万石粮,以为奖励;第三策实为迫不得已而为之。希望黔首们知趣,不使我等使用霹雳手段!”文丑那还不知,这县君张弛是既想立功名又不愿意“大出血”,沉思良久方才言道。
“恩,有文君此言,那我等动员黔首抵御贼寇,就容易多了!”张弛闻言,笑逐颜开的瞧了瞧堂中众人,言道。
“文君有此大德大义,必然能够得到郡朝的嘉奖,想来左迁之事不远矣!”一县吏恭维道。
“文君愿意出粮资,济民兵,实在是鄙县之幸!”一县吏言道。
......
既然不用自家掏腰包,堂上之人自然欢喜。纷纷恭维文丑不已,好似卸扣大军已然被他们击退一般。使得文丑苦笑不已,嘴角抽了数抽,勉强含笑一一回应之。
剩下的事情也就简单了,众人稍微商讨一会,就分别前方县城的各个方向动员黔首们参加抵御贼寇之事了。文丑同县君张弛前往兵器库瞧了一番,暂借县中兵器。同样随同县尉刘君,巡阅了两千余的全副武装的县卒。这些县卒才是文丑所真正的仰仗所在。也是其返攻贼寇的主力所在。
平棘县城的援军算是有了突出性的实质进展,想来不过一日,就能够集结完成,开赴桃林塞了。
当然有进展的不止是平棘县城,就是县里的其他三乡,也顺利异常,好似早就等着文丑派人前来似的,可以说是一拍即合。想来就是这三乡的防御之力较之沙河乡、平棘县都要弱上不少。若是郭大贤部贼寇稳定下来,下一步的进攻目标就是他们了。他们自然要积极不少!
除此之外,栾城县姜宣等人也是比较顺利,栾城县县长杜宜闻听姜宣来意之后,当下就力排众议,命县尉率两千全副武装的县卒,向着桃林塞赶来。沙河乡可是他的家,其有怎能使得贼寇染指呢?若是如此其又能何处呢!
不过一日之后,分派到各处之人员,都比较顺利的完成文丑的任务。开始率人返回桃林塞,为返攻贼寇做最后的准备。远近不一,人数不同,不过都有一个同样紧张、激动的气氛。
两日后,中平五年,三月初四。桃林塞外。
三万余人员集结,正是文丑此次集结的返攻贼寇的所有兵力。其中本乡一万人、其他三乡五千人、平棘县城一万五千人、栾城县两千人,皆为精壮,皆有兵刃在手。
其中桃林精锐两千人、三乡精锐一千人、县城精锐县卒两千人、栾城精锐县卒两千人!至此七千精锐之师,较之贼寇精锐亦为远胜之。就是其他精壮,较之普通贼寇也要胜之。此战怎有不胜之理!
这是文丑所能召集起来的所有精壮了!若是再不能胜之,那就是天要亡之了。
大军开拔!三万余人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高邑县而去。剑指高邑!
这边文丑积极的召集人手准备返攻高邑县,这边高邑县内,官寺之内,贼寇却也不曾就此歇着。他们也在讨论者今后的发展方针。
毕竟他们已经占据了高邑县,势力进一步的发展壮大了!两县之间的主管之人,也要确定啊!总帅为郭大贤自是不必多说,但是其也不能分身为二的主管两县之事吧!必然要有一将上位的,这才是其手下众将所关心的。
“大帅,你说我等还要趁着士气正盛之时,一举攻破桃林塞吗?”刘民率先言道。相对于其他人所关心的上位之人,刘民所关心的却是桃林塞文丑的生死存亡之事。
“桃林塞比邻沙河乡,而其中有数万人聚集,防备森严,万众一心,就是士气也非高邑县民所比,若不好好准备一番,不易攻啊!”郭大贤闻言,沉思片刻,方才言道。说得倒是非常中肯。
“只是,若是我等不能趁此之机,将文贼拔之,恐其得了喘息之机,卷土重来啊!”刘民见着郭大贤有没有出兵之心,急切言道。
“也不是,不出兵将文贼拔之,只是需要整备一番,待将县中众俘虏归化为吾民,到时我军倾五万之众,焉有不胜之理?”郭大贤宽慰刘民言道。
既然郭大贤都如此说了,他刘民一个投奔客居之人还能说什么呢。言道:“还是大帅考虑周全,在下不及也。”
“大帅,这高邑县城可是比那房子县城大了许多,不知大帅您欲怎么经营此地?”一长相粗犷的威猛汉子,出列问道。
郭大贤闻言,颇为骄傲言道:“既然此城为我军拿下,自然不能轻易失去,当好好经营之,并以此为据点,影响周边数县!说不得我军也能同大渠帅张燕一般,坐拥三四县之地!”
“有大帅领导,我军定能发展壮大!别说三四县,就是三四郡也不在话下!”那汉子恭维道。
“就是、就是......”
......
一时之间,堂内之人恭维之声不断。郭大贤自然欢喜,其坐拥两县之后,其之心态也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或许其自不知,单是骄傲、膨胀之感,已然显现。
“若是我坐拥数郡,汝等皆为郡守!”郭大贤豪声笑道。接着又言道:“既然如此,诸位对于经营此县有何看法?尽管道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战之前
readx;“首先要确定城中一应事务的总管之人,嘿嘿。”那汉子当先应道。
“此事的确重要,然后呢?”郭大贤点了点头,接着言道。
“新增民中两三万,但这不应是此县的全部人口,当勒令他们召回在外潜逃之人。那才是兵力所在。”一将官言道。
“另外,现下两三万人,也当尽快编为部曲,使众将官掌管之。”
“准备守城之物,不可不防,官兵再来袭之。”
“整备此战之收益,择机使人运回房子,那才是我等根本所在。”
......
不多时,堂上众将就言说出几十条的建议,有可行的、也有不可行的,郭大贤一一斟酌之后,择其优者行之,众将自是没有意义。一天的讨论很快就过,有了大方针、小计划,众将自是有了事做,出了官寺,各自行动去了。
于此同时文丑三万余众已经朝着高邑县行军一天之久了!按照眼下的行军之速度,想来不过一日,就能够赶到目的地了。
而正此时,文丑、姜宣、董江、颜良等一应桃林军将官,平棘县尉刘君、栾城县尉莫君以及赵云等人,聚集在了文丑的营帐之中,商议军事。
“行军一日,距离高邑渐进,快马不过三四个时辰的行程,不知诸君对于此次返攻贼寇有什么想法?”文丑扫视了一下,帐内众人,言道。
“还有什么可商议的啊,只要我等三万大军,一拥而上,他郭大贤还有不败之理?上次若是我们有这么多军队,早就将那贼子击溃了!”颜良大咧咧的瓮声言道。说的倒是粗犷之法,也是最下之法。
文丑闻言,自是不喜,但也不曾说什么,只是瞪了颜良一眼,颜良当下就诺诺的退回坐下了,若是离得近了,还能听到他的嘀咕之声:“怎么,我说的有错吗?大兄你召集如此多人不就是为了如此吗?”满是疑惑之调。
“公骥此言差矣,攻城非必野战,每每数倍方可为之,若不然只能攻其之不备,方又胜算。”姜宣施施然道。
“不错,谨言可有良法教吾?”文丑闻听姜宣如此言说,看了颜良一眼,方才欣慰言道。
“良法倒是没有,笨法倒有几个,不知文君愿不愿意为之。”姜宣言道。
“说来听听?”
“其一,可使全军三万余人化整为零,以避贼寇眼目;其二可令部分精壮扮作高邑县流落在外之民,以浑贼寇视听;其三当以精锐之师,轻装上阵,连夜奔袭之。”姜宣明显早已有所考虑了,当下言道。
“恩,谨言所言三者,皆可行之,不过效果不会很大啊!一者,如此众人,若是过于分散则有被各个击破之危,若是分散不多,则谈不上避贼眼目之效;二者流落之民,必不能多,否则必然露馅,但是少了不起作用;其三最优,但是同样能用人手不多!”文丑闻言,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将其中利弊一一说了出来。
姜宣接口道:“文君所言甚是,此亦吾之所虑也!奈何鄙人智短,不能为君分忧!”说着说着又对堂内其他人说道:“诸君可有良策?当畅言之。”
“正是,诸位不必拘束。”文丑亦言道。满目期待之色。其之所虑是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而不是胜利之法,若说取胜之法,上述不管是颜良的笨法、还是姜宣的三策,再加上文丑的后手,最后都能取胜。
文丑这么一问,堂内众人纷纷皱眉沉思,琢磨起来,就是文霸这样的莽汉也不例外。
俄尔,董江出声言道:“更好之法,吾亦不曾想到,不过可以使姜君三策,并行使之,定然可以事半功倍。最不济也有退路可选。”
“董君所言有理,确实可并行姜君之策,若是吗,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的话。”文丑见状言道。
“文君,何不使大部乡勇精壮之人,大张旗鼓的前往高邑房子之边界,使贼寇误以为我等欲行‘围魏救赵’之策,诱其出城,再伏于其之必经之地,野战歼之!而且可以使可信之俘虏,报之以虚假情报,使其不能正确判断之。”赵云舒缓了眉头,出声言道。
“哦,子龙此策,却也可行之!只是若是贼寇不出兵救援房子县,而是趁我等出兵之机,攻打沙河乡呢?”文丑先是肯定,接着又疑问道。
“如此,倒也不用害怕贼寇击我沙河!只需诱出贼寇,既是我军之胜利!”姜宣闻听赵云之言,双目一亮,转目思索之后,接着言道。
“哦,谨言何出此言?”
姜宣先是朝赵云一礼,接着方才言道:“吾也是从赵君计策之中,找寻到灵感,言之,诸君评介。”
缓了缓随即言道:“以赵君之言,以‘围魏救赵’之计,使贼寇出城救援房子,若是其并不救援,而是同样使‘围魏救赵’之计,攻我沙河,使我等不得不放弃攻略房子之策略!若何?”
“若何?”
“可使精锐伏于城乡之间,击贼一部,断其一臂!则剩余守城之贼寇,不足为虑也!”
“若是贼寇当真是救援房子呢?”
“当由精壮之人伏击之,我军之精锐亦要全速行军,来个前后夹击!定能克之。”
“如此对于在何处伏击贼寇,就需要好好计议一番了,既不能使贼寇当先遇到精壮,也不能使我等精锐过早的追上贼寇,还不能使的城中贼寇得到消息,能够快速援助之。”文丑闻言,细细考虑了一番,言道。
“正是,两军埋伏之地,是此战之关键!精锐之兵,可独克贼寇一部,但是精壮之人却是不可以的!”姜宣肯定道。
“如果,贼寇不为我军诱惑出城,又怎么办呢?”平棘县尉刘君,皱眉言道。
“啊!”
“呃!”
“哎,怎的忘记了这一茬呢,若是贼寇不为我军所诱,岂不是即暴露了目标、打草惊蛇,又不能解决问题所在呢!”文丑扶额叹气言道。不论是他、姜宣、还是赵云,毕竟还是太年轻,所虑之事,不会太全面,又怎是长了他们一二十年的平棘县尉所能比的!
“那刘君可有破解之策?”文丑恭敬言道。
“无他,威势耳。既要使其感受的到我军之威势、决心,又要使其相信现下沙河乡方面防守空虚之极,使其认为有可乘之机。如此不怕他不出城。若是如此还不见成效,那就之有强攻一途了!”平棘县尉刘君言道。
虽说的不少,但是也没有说出什么新鲜的内容来。不过文丑还是出言谢道:“刘君此言甚是,小子谨记”但是面上的失望之色,一闪即逝。
“此策也可于姜君前三策共同行之,如此一来,方为万全之策。”赵云又出言道。
“恩,此策虽有危险性,但也是现下最好的计策了,若是诸君没有什么好的计策的话,就以此策为中心之策吧!”文丑又考虑了一会,方才下定决心道。
众人自是没有什么异议,纷纷出声赞同。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讨论讨论具体的行事之法和安排。务必要考虑到方方面面。”文丑接着言道。大方针定了,具体的部署、安排还是需要商榷的。
如此众人又是一阵讨论,直到月上中天,大部分精壮都已睡去之时,他们方才散去,各自回营。
翌日一早,文丑联军之中的大小将领,就催促着众军士,用过饭后,分批次的行军而去。方向不同、人数不同,人员组成也不同,不过相同的是,这都是昨日众将官讨论出的军事部署。
七千精锐之中就有一千人充当斥候遍布于高邑县周边数里道数十里之间,务必将贼寇的一举一动掌握住。这是打的信息的时差!若是文丑联军可以较郭大贤贼寇早一刻、两刻的得到对方的动向,无疑是占据之巨大的优势的,最起码可以率先做好准备!
其他六千精锐以桃林两千全副武装的精锐之卒为主,其他两县之县卒为辅,于距高邑县二十里处埋伏下来,这六千精锐之中有骑兵一千!当真称得上是精锐之师,另有四百骑兵负责探听贼寇动向,充当斥候。
其他两万余精壮亦是分批次的提枪执刃、大张旗鼓的路过高邑县,向着房子县方向赶去,其中大多数队伍都是不止一次的‘路过’,若是负责探查的贼寇数上一数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陆陆续续赶去的文丑联军约有五六万之多!当然这都是文丑之军的障眼法而已。
再者又有‘高邑县民’前往高邑县投诚,正逢贼寇收拢高邑县溃逃之精壮,倒也没有被盘查的太过厉害,只是随身所携的武器被收了起来,并且被安排到了县城之中一空旷之地,关押了起来。
同样又有‘趁着文丑军防备之失,而逃得生天的贼寇俘虏,携带者重要情报,要上报大帅。’这些情报自是文丑故意泄露出来的,就是‘防备之失’也是文丑军特意安排的。俘虏确实是随郭大贤自房子县而来的贼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触即发
readx;一切准备停当、安排妥当之后,只待高邑县城的郭大贤的反应抉择了!
中平五年,三月初五,夜至,文丑等众军多数已经就位,诸如精锐之师,早已抵达埋伏之地,就是负责扰乱贼寇视听的部队也纷纷路过了高邑县,连夜向着房子县而去。只待郭大贤上当,出城。
今夜,天不是特别明亮,既无明月在顶,亦无群星映路正是夜黑风高、打家劫舍的好天气。不过在高邑县城官寺之内的郭大贤却并不好过。其堂内众将也是吵作一团,互不相让。看来有难以决断之事。
“大帅,自今日下午开始已经有四五万的文贼之兵,陆续前往房子县方向了!若不是我等在这一带广布眼线,说不定就让文贼他们蒙混过去了!”一将官焦急言道。
“是啊,文贼此举,定然是要打我们的大本营房子县的主意的!四五万人之巨,大帅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呢?”一威武雄壮的将官附和道。
“非也,此必定是文贼的计策,他哪能聚集起四五万人呢?再说就是其真的聚集起了四五万人,那么他去攻打房子县,又有损失沙河乡、平棘县之危,岂不是得不偿失吗?”一身穿儒袍之人,言道。颇有些儒将的味道。
“除非他能够保证沙河之安全,否则其并不会冒着将沙河乡丢失之危,而去攻略房子县。”这儒士,断言道。
“如此言说,那文丑将大军开拔房子县方向又是意欲何为?”郭大贤随即疑问道。
“此言易之,其比试意欲效仿‘围魏救赵’之计耳!无非是欲引诱大帅出城救援房子县,而其在半途之中伏击之。”那儒士,沉吟片刻,言道。
“哦,如此听来,文丑此人倒是有些意思。”郭大贤闻言,思考了一会点头言道。堂内其他将领,闻听那儒士如此言说,亦是纷纷赞同不已。
“恩,左君认为我等该当如何给文贼一个惊喜呢?”郭大贤笑言问道。
“既然其认为我等收到消息后,必然会着急的赶回房子,从而伏击我等。那么我们就出其不意的攻打其之大后方——沙河乡。让其在那里空等去吧!”那儒士施施然道。其对于郭大贤对于他的尊敬非常满意。
“那么。文贼此人会留下如此大的破绽吗?”郭大贤虽说对于儒士的计策非常意动,但还是谨慎思考、询问道。
“既然大帅不放心,可以连夜派人前去沙河乡探查一番。若是其防御森严,但又人员不足,则其必然是要在高邑房子县一带伏击我等,若是其乡中人员不多,但是防备不是很森严,则文贼必然另有所谋。”那儒士言道。
“恩,先生所言甚是,只是时间上还来得及吗?”郭大贤站起言道。
“时间上应该不成问题,就是文贼当真欲要攻略房子县,我等还是可以在数天之内赶去救援的,莫不是大帅对于张将的能力没有信心吧!”张将,就是留守房子县的一个贼将,是郭大贤手下得力大将。
“如此说来,此策确实可行,纵使文贼有些什么小花样,也没有什么大碍,他还有一万精锐不成!想来先前七八千的精锐之卒,已经是他的大部分力量了,再说已有四五万的人员在前往房子的路上,就是他们想要赶回去救援,也来不及了!”郭大贤想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差错之后,得意言道。此中,郭大贤的膨胀之心态,就有些显现了。
“正是,一日时间,足以使那部人员走远,而张将率万余人员,定能等到我等凯旋救援的!”一将领附和道。
“如今我等已占据高邑县,再攻克了沙河乡,那么平棘亦不远矣!”一将领喜道。
“正是大帅之英明,方才有我军今日之成就!大帅英明!”一将领恭维道。
“大帅英明!”
“大帅威武!”
“大帅万岁!”
......
有了人员开头,当下当中众人,纷纷高声呼和,使得原本讨论军事的议堂变成了郭大贤歌功颂德的场面。颇显荒诞,但是他们的贼寇之身,这又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贼寇么,哪有什么严格的规矩可言。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就有贼寇探马归来,言说沙河乡中颇为紧张的气氛,以及森严的防备,和较少的人员配置。一切都和那个儒士所说不差,使得众将对其更是敬仰。就是郭大贤对其也高看一眼了,点头不已。
既然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已经看透了文丑的‘小伎俩’,那么就是出兵攻略沙河乡了。兵力部署,人员出动等昨日都已定下,自是不必赘述。当下就抽出一万两千贼寇及一四千高邑县民,前往沙河乡去。剩下一万老弱贼寇及两万高邑县老弱留守高邑县。
所出动贼寇,精锐五千人,其他皆为普通贼寇,整体战斗力较之文丑所率的七千精锐还是要强上一筹的,但若是文丑他们能够使得四千高邑县民反戈一击的话,情况就另说了。
大军行进,无谓天气,更何况如今正是回春时候,暖意渐显,寒气早去,说点不还听的话就是,正是用兵时候。
文丑军于昨夜修好防事、做好准备,正要大干一场。往来间斥候不断、探马不止,使得文丑等人能够迅速的知晓高邑县贼寇的动向,以及其他各部的位置所在。瞧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由欣喜不已。
二十里的路程,算不上多远,但也不近,郭大贤之贼寇军比不得正规军的行军速度,走了约莫大半日的时间,总算赶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破败的亭部里落,亭部已经破败不堪了,别说是亭部的华表、门房了、就是其后的院落也只剩下了半截,其余的不知被什么流民拆了生火了吧!这种现象在刚过去的寒冬非常常见,并不是每一个流民都能够幸运的找到可以收纳他们的处所的。
在往东北南看去,就是此亭所辖的四五个里落吧!同样的破败,同样的荒草及人,着实是一番悲凉之象。郭大贤驻马望了望日头,见太阳已经衔山,红霞漫天,想来过不了多久,天色也就黑了,不利行军。就下令众军就此驻扎下来。
令一将官率三千贼寇,前去附近的里落搜索一番。一来是想着看能不能搜刮些残余的物品,就是没有,也可以拆卸房屋,生火取暖,虽说转暖,但是夜晚之时还是非常寒冷的;二来则是搜查一番,看有没有伏兵,这才是最主要的。
一番探查并无意外发生,破败的里落房屋之中,就是老鼠也没有一只,更何况人呢!大军自在亭部之外,驻扎下来,生活做饭、安营扎寨,自是不用多说。
但是在距离此地三四里处的一个小树林之中,文丑所率六千精锐,正在呼吸如一的焦急等待着天色暗下来。
自从知晓郭大贤选择出兵攻略沙河乡之后,文丑就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自己所率之精锐自是克敌制胜的关键所在,一路遮掩行迹、下心避开郭大贤所经之地,只待等其疏忽之时,给他们来个雷霆一击。
就是远赴高邑房子县一带的县乡精壮也有人员前去通知,令其按部就班的撤回、包围高邑县,为下一步夺取高邑、歼灭贼寇做好准备。其虽不是主力军,但是做些扫尾的工作、围捕被打残的贼寇还是可以的。
而他们并没有离开高邑县多远,甚至还没有出了高邑县境内,全速行军的话,不过七八个时辰,必能返回高邑县。到时候高邑县贼寇主力应该已经被文丑打残了,所以也不必担心,被贼寇的眼线发现了。
这一切都在文丑众人的规划之中。可以这么说,只要郭大贤率兵出了高邑县城,那么他必定会落入文丑他们所布的圈套之中,而且圈套还是一环套一环的那种!
话不多说,夜色降临,同样没有明月与群星,黑通通的,除去郭大贤营寨之内的火把,再无其他光亮之处,使得负责巡逻站岗的贼寇,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同样不踏实的还有他们的大帅郭大贤。
夜幕降下,郭大贤巡视各营寨,均平稳不已。多有士卒高谈阔论如何如何击杀官兵之言,士气十足,本事好事,但是郭大贤见着,却是心下一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但是细细想来又没有什么差错之处,无奈作罢,只是多安排些巡逻站岗之人。
并命令巡逻之人,务必尽心竭力。虽说有大帅的命令在身,但是这漆黑之夜,毫无动静,那需要什么‘严查密防’,巡逻站岗之人,多有偷懒打盹的,对于大帅临时安排他们巡逻站岗也颇为埋怨。
两个时辰刚过,郭大贤营寨之内的火堆都有数处熄灭了,大部分的贼寇都已经解甲入睡了,就是兵刃也被随意的放到了营帐一角。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战起矣
readx;但是正在此时,一场浴血的战斗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文丑军顺利的摸到了他们营寨的外围,并且还在小心的猎杀者他们的站岗、巡逻之人。一行四五千之精锐,经过一天半夜的精心准备,终于到了大开杀戒的时候了。
文丑、颜良、文霸、董江、铁千、刘庆、董直、张烈、夏侯兰、李季等人,分别率领桃林精锐百十人,在前清扫贼寇哨兵;平棘县尉刘君、栾城县尉等在后率领其他县卒,紧步而来;而赵云则率领一千骑兵于贼寇营寨外数里处整装待毕。
再小心的军事行动也不可能使的贼寇毫无察觉。在文丑胜任摸索着斩杀了近千贼寇之时,还是被贼寇发现了。
“什么人!”
“啊!”
“有人劫营!”恐慌之声,惊醒了部分睡梦中的贼寇。
“有人劫营了!”
文丑众人见着已经暴漏,纷纷引着火把,向着贼寇的各处营帐扔去。并且大声呼喝着向着赶过来的贼寇杀去。放火高呼自然是给还隐藏在暗处的县卒、骑兵进攻的信号!
“走水了!”这下贼寇所呼喝的话语之中又多了一项。
转瞬间,两县县尉率领三四千的精兵,从黑暗中杀了出来,喊杀之声冲天。不多时就同衣衫不整的贼寇战在一起!优势可谓巨大,因为大部分的贼寇是都还没来得及披挂战甲的,只是随手提了兵器而已。
本来就没怎么睡熟的郭大贤,迅速的披挂穿戴整齐,正要出的营帐,一人前来伏拜报道:“大帅,文贼率兵劫营了,四周皆有人,正不知几何!”
郭大贤也不见回答,只是跨步走出营帐,只见整个营寨之内,无处不是火光通天、杀气凛然,贼寇被文丑军打的步步后退,还有不少衣衫不整的兵卒,提着兵器前去支援。
还不等郭大贤说话,从远处又传来一同“轰隆隆”的声音!其就知不好,也不顾身份,当下伏地侧耳倾听,不由骇然。正是马蹄撞击土地的声音,瞧这声势,恐怕不下千骑。
“各将领何在?”郭大贤阴沉着脸站起,猛然喝道。
“禀报大帅,各将领或许刚起来,正在赶来的路上吧!”那先来之人恐慌言道。
“一群废物!”郭大贤愤怒道,接着言道:“速速通报全军,收拢兵力,慢慢向着里落转移。并且务必探明来袭人数!”这就是他的应对之策,里落之中不利于骑兵作战。虽说狐疑,文丑怎么还有如此多的兵力,竟敢夜劫其营,但也不敢托大,况且还有一千骑兵正在赶来!
其下令之后,自去骑营组织骑兵去了,他还有一个心思,“文丑既然敢于如此大声势的劫营,想来自己是落入了他的圈套之中,若是不能胜之,自己也可以凭借骑兵之利逃得生天。”危难时候,他的思维转的飞快,转瞬间就将利弊想通了。
文丑等人却不会任由郭大贤军收拢兵力,转移到里落中去,自是穷追猛打,呼喝声不断。同样有了文丑他们的这么一突袭,贼寇慌乱之间,自己尚且不能顾,更何况其他!再者文丑军中还有高邑县的残存之人,略一言说,就使得那四千高邑县众,很快反水了。
如此,本来就处于劣势的郭大贤贼寇部,情况更为危急了。整个营寨被文丑、颜良、文霸、董江等人率领精锐之卒,切割为数个部分,根本聚集不起来!外围是两县县尉率领精锐县卒在围杀。当真是使得贼寇进退不得。
赵云所率千人骑兵,并没有使文丑等多久,因为“轰轰轰”的马蹄撞击大地的声音已经近在耳旁了。当然,这个声音不禁撞击着大地,同样也无情的撞击着那下负隅顽抗的贼寇的心头,犹如死亡的序曲。
而此时,郭大贤率领六七百贼骑在营寨之中横冲直撞起来,这一千骑兵算是他的最大依仗,这其中还有两三百骑是他刚从文丑之手,高邑县之内缴获的。刚刚训练不久的贼寇,对于马匹的驾驭很是生疏。
六七百骑随着郭大贤与营寨各处,救援陷入缠斗的贼寇,不时就有数十骑远离骑阵而去,被文丑军斩杀缴获。但是郭大贤依然将数个缠斗的团体解救出来,使得贼寇的精锐逐渐集中起来。
在此时候,文丑军伤亡巨大。有速度的骑兵的战斗力是步兵所不能比拟的!纵使文丑军大部分都是精锐,也是不行。见着一队队的兵卒被贼骑虐杀,文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寄希望于赵云快些赶来。
在此之中,颜良所率百十人桃林精锐正在围杀贼寇两百余的精锐。不想郭大贤率领四五百的骑兵赶来。颜良大骇,这四五百的骑兵可不是他们这百余人可以抵挡的!
“大伙散开,贼骑来了!”他也想不出什么解决之策,只是大声喊道。话音未落,文霸率人从一侧赶来。
文霸、颜良本就相距不远,但是颜良的战斗力高些,已将歼灭了一队百十人的贼寇,而文霸则刚率人歼灭了百十人。其二人原来想的是,两队合二为一,围剿了这二三百余贼寇!不想郭大贤率骑兵前来捣乱!
这一下,倒是使得两人陷入了绝境之中。前有相当贼寇缠斗使得他们不易脱身,后有更为可怕的四五百骑兵,汹涌而来。当下颜良命人分散开来,但是并没有如愿,不得已有言道:“杀入贼寇群中!”
文霸闻言,自然意会,这是欲要同贼寇同归于尽的节奏啊,不然也可以使得贼寇骑兵投鼠忌器的放慢速度,不至于误伤了其本部精锐。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的方法,若不是碰到心狠手辣的郭大贤的话。
正此时赵云的千余骑兵已将杀到了营寨之中,正从外围冲撞进来。颜良、文霸所战斗的一部正是郭大贤所能营救的最后一部了,若是营救不力、稍有差池,接下来所面对的定然是赵云惊涛骇浪般的攻击。
郭大贤见着颜良、文霸竟然使兵卒冲入贼寇群中,心下不由一沉,知道这一队贼寇精锐是无论如何营救不出来了。原本有些减弱的速度,再次飚了起来,却是打着将颜良、文霸及贼寇精锐一并碾压的念头!可见其心之狠、决策之果决!
颜良见状,在一刀劈死一名贼寇精锐之后,怒目圆睁,猛地将那人之尸体向着迎面而来的贼骑砸去!无独有偶,文霸也紧随颜良行动之后,将身边之尸体砸向骑兵。不过效果不大,只是稍微缓了贼寇那麽一丝的速度。
但是原来与颜良等人战斗在一起的贼寇见着贼骑来势,已知他们被放弃了,纷纷拼命的逃窜散开,也不再与颜良他们战斗了。
颜良见状,也不再管他们了,只是将其所斩杀之人,向着前方堆去!身边一切之物,皆可堆去,以阻挡贼骑,哪怕只是降低他们的一点点的速度。其手下一二百人,自然会意,纷纷堆积物品。
随即手执环首刀,挺立应战,丝毫没有四散逃走的意思。只因他们知道,若是坚守战斗则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四散奔逃,则必然被贼骑猎杀!这是他们刚一进入桃林塞就被要求牢记在心的。
颜良、文霸在前,身后二百精锐聚集,雪亮环首刀映照着火光通天的营寨,巍然不动,一股决然的气势在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来。
于此同时,文丑等众将也发现了颜良、文霸所处的困境!纷纷向着这里汇聚,虽知已经来不及,但也不放弃。但是距离颜良他们最近的还是赵云所率的千余骑兵!几乎是可以与郭大贤一前一后之势。只要颜良他们能够拖住郭大贤一会时间,则赵云定然能够赶到!这是一个双杀的局面!
贼寇骑兵呼啸而来,颜良微微下蹲,手中紧握环首刀,只待最后的反击。四百余贼骑,二百余步兵,颜良、文霸的命运好像已经固定。但是他们并不相信什么命运,他们还有最后的一击。
“二弟!”文丑眼见赵云所率骑兵也来不及救援了,而贼寇的铁蹄已经撞击到了颜良、文霸他们匆忙间所堆积的工事之上时,竭嘶底里的喊道。虽说不相信颜良就此陨落,但是如此之危难时刻,他是怎么都不能保持寻常的淡然心态。
赵云亦是握紧手中银枪,双腿不要命的夹击马腹。英雄相惜,颜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对手,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其陨落呢!就是其身后千骑,也无一不是焦急的驱赶着胯下坐骑。
简单的工事,当真起到了那么一点作用,使得贼骑速度放慢了不少,最起码在其后紧接着撞击到颜良、文霸所率的二百余人时,并没有出现,将人撞飞的现象。
在此之时,郭大贤于骑兵阵中,心中也是打鼓不已,不过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其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冲。
终于还是撞击到了一起。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战者胜之
readx;在此一瞬间,颜良双腿猛然蹬地,高高跃起,手中环首刀向着那贼寇砍去。同样起身的还有文霸!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贼骑出现一丝慌乱,最起码前排的数骑无不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目光,惊恐的瞧着眼前四五个人手中雪亮的环首刀向着他们斩去。死不瞑目,是他们最好的写照。
但是能够跃起斩杀贼寇的毕竟是少数,其他的精锐只能用高扬的刀兵、薄弱的肉身抵挡下骑兵的冲击。不过还好,颜良、文霸等三五人在斩杀了贼骑之后,不约而同的硬生生的将战马横向,算是阻挡一下贼骑前进的趋势。
颜良、文霸此举,着实大大刷新了在场众人的眼界!任谁也没有想到在如此为难时刻,他们竟然能够做出如此动作!实在是骇人听闻!
要知道,贼寇骑兵之马匹虽说不似后世的良马一般高大,都是一些矮脚马,但是也有一米大多的高度!况且还有骑在其上的贼寇之人的高度,!但是颜良、文霸他们确确实实做到了!若是非要找个理由来解释的话,只能说是人的潜能是巨大的,尤其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
郭大贤等人见状,骇然不已。只做了一个匆忙的冲锋,就匆忙绕道而去!因为贼寇骇然间匆忙逃离,所以文霸、颜良部伤亡不算太大,还有一半的战斗力!这在面对郭大贤骑兵冲击之中的诸部队中,存活率是最高的了。
正此时赵云率军赶到。
说来话长,其实时短。从郭大贤选择了颜良、文霸部作为对象之时,到郭大贤匆忙逃离,赵云赶到之时,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
赵云也不答话,只是分出一半的骑兵继续向着贼寇追击而去,剩余的一半则交有颜良统带,清剿战场之上负隅顽抗的贼寇。赵云有这个信心,只用一半的兵力,也能将郭大贤的骑兵部队击溃。
颜良自然会意,当下骑上马匹,率队开始了收割之路。有了颜良这五百骑兵的加入,剩余的贼寇很快就在文丑军的凶猛攻势下溃败了。就是那逐渐收拢起来的三四千贼寇,也被文丑众军渐渐逼迫到了那破败的里落之中了。攻克只是时间问题!
郭大贤见状,也不在返回本阵了,只是率着那四百有余的骑兵,向着高邑县方向落荒而逃。
至此,郭大贤此次所率万余贼寇,可以说是遭遇了大败!
赵云率五百骑追击郭大贤骑兵,自是不用多说,就是贼寇聚拢起来后,缩进里落之中,使得文丑颇为头痛,不是攻不下来,而是想着如何使得伤亡最小。再者文丑也不能将过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不然错过收复高邑县可就不好了。
不多时,文丑心下一横,命令众军士,放火驱贼!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毒!对于一向以好好先生示人的文丑来说,可是少见的狠辣,刷新了众将对他的认知。
大火一起,贼寇要么投降、要么拼死出来于文丑大军拼杀、要么被烧死。文丑没有时间和他们墨迹,所以才出了这一狠招。不多时就有大部分的贼寇选择了投降,只有三四百贼寇贼心不死冲杀了出来,被文丑大军乱刀砍死。
至此文丑军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贼寇出城一万两千贼寇,基本全军覆没,四千高邑县民被策反。文丑六千精锐伤亡近半!收降俘虏两千五六百人。再者还有郭大贤部贼寇大多数的将官都在这一场的战斗之中陨落了。
大军稍微整顿了一番,文丑就率众人向着高邑县赶去。大有将高邑县一举拿下之势。深夜行军,文丑令颜良率骑兵当先出发,高邑县参与两三千精壮在后看押贼寇俘虏。
深夜行军的当然不止文丑这一部,剩下的各县乡精壮,也走在奔赴高邑县的官道之上,并且是急行军。
而赵云所率五百骑卒,也紧紧咬着郭大贤骑兵不放,一路之上就斩杀了其之骑卒近百,并且还没有结束!
就是高邑县城此时也不是很太平,有不少的高邑县民被柳仲等人说服,欲要从内部将高邑县守军斩杀、驱赶之,最不济也要在文丑大军到来之时,占据一方城门,使得大军进入其中!这就是文丑留下的夺取高邑县的后手!
总之,一张天罗地网正在缓缓的铺开,正要将郭大贤所率贼寇包含在内。不怕他兵力强,只怕他不敢战!这一次文丑要将他打疼、打哭!
翌日,天刚蒙蒙亮,郭大贤终于在赵云的无限追击、骚扰中赶回到了高邑县城外,不过其所存不足百员的骑兵,也说明了他的狼狈不堪的现状。其紧急的喝令守卫之贼寇,赶紧打开城门,使其进去,因为赵云部并没有被他甩远。
守卫之贼寇虽说疑惑自己的大帅怎么如此狼狈的返回了,不过也不敢问,只是吩咐守卒赶快打开城门。
郭大贤进了城后,方才有些安心了,也不多说,只管下令手下通令全城,严加防守,聚集其城内所有贼兵,以待文丑来袭。
由于郭大贤临走之时,勒令守城之人严加防守,使得柳仲虽说在暗地里组织了不少人手,但是一直没有捉到什么好的良机,所以一直按兵未动,观察事态的发展。而今闻听“大帅”领残兵归来,就知道,机会来了。当下就暗中传令众人下心准备,该是他们出力的时候了。
这个时机,并没有使柳仲众人等多久,因为高邑县城之外,陆续出现了两三万的精壮!正是连夜赶来的各县乡精壮!这下,高邑县城之内的贼寇慌了神,一时间接受不了这角色的迅速转变。
本来该是他们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形,怎么一夜之间,尽显败势了呢?不多时颜良、文丑众将率领精锐亦相继赶到。只待进攻了。
于此同时,城内的暴动也渐渐多了起来,仅有的万余贼寇,大多都是普通贼寇,现对于城内暴动的县民来说,没有什么超绝的战斗力,所以镇压之势,很是勉强。
城墙之上的郭大贤,面色阴沉如水,其知晓,大势已去,是考虑率军突围了。正此时,县城之内,的西北方面,升起了滚滚浓烟!却是柳仲率人开始行动了!
一百“高邑县民”迅速转变为精锐的桃林塞军士!普通的贼寇怎是他们的对手呢!一路势如破竹般的向着北城门杀去!一路之上,不断有高邑县民加入起来,很快就突破五百人、一千人、两千人......直向五千之数奔去。
城中浓烟升起之时,原本眯着双眼的文丑,豁然睁开双眼,大手一挥,率着精锐之卒向着高邑县杀奔而去!没有云梯、没有冲车,就这样向着高邑县城冲去。众将虽说疑惑,但也随其杀了上去,他们认为,文丑定然有后手,那城中浓烟恐怕就是信号了吧!
顿时两三万人的冲锋喊杀声,气势直冲九霄。城内众人遥想高呼,以为应答。
这下郭大贤傻眼了,也不顾其他,忙令人阻挡柳仲等人的攻击,自己却带着五六千的精锐,向着难面的城门而去,这是想要弃城而逃啊!不过他倒是果断的很,知事不可为,当下就逃。
不过可惜的是,南向已有颜良率领五百骑兵把守,虽说不见得能够留下郭大贤,但是也定然不会使其好过。同样赵云率五百骑兵把守着西门,而唯独东门没有人把守。是料定其必不会选择从东门奔逃,因为东门是沙河乡方向,也是文丑大军最容易调向追击的方向。
这边郭大贤还没有赶到南门口,那边柳仲就率人攻克了贼寇再北门的守卒,打开了北门,文丑趁势率人攻入其内,自是不在话下,留守万人剿灭余寇,剩余之人追击郭大贤而去。
郭大贤打开南门之时,以一千贼寇在前,欲要抵挡颜良的骑兵,颜良不为所动,驻马不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颜良这是打着擒贼先擒王的心思。
郭大贤把心一横,使得五千贼寇一拥而出,自己率领千余精锐居中,直朝着南面逃去。颜良见状,率领骑兵纵马来追,正冲击到贼寇阵中。以颜良这个猛将为阵尖的骑兵队伍,不多时就能将贼寇凿了个对穿!
而此时郭大贤已经率领二百骑卒、八百精锐步卒向着南部走了一阵了,但是他并不孤独,因为赵云已经率领骑卒从西面绕了过来了。赵云路过颜良同贼寇所战之地,高声言道:“颜将军,吾先去也,若是侥幸得了功劳,定与君分享之!”
见着赵云率军追来,郭大贤无奈只能再次抛弃八百精锐步卒,以抵挡赵云一二。
不多时,颜良顺利将哪部贼寇摆脱,再也不管身后叫嚣的普通贼寇,当下率领骑兵向着南面追去,见着赵云已被缠住,笑言道:“赵君,吾亦先去也!若得了功劳,定与君分享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战后之事
readx;颜良率领三百余骑兵,循着马蹄印一路向南,追击而去。一日一夜后方才赶回,不过并没有真的斩杀了郭大贤,使其颇为沮丧。
而高邑县城的贼寇也早已清理干净,大部分的普通贼寇都很明智的选择了投降,因为大势已去,将领级别的人物都已阵亡,剩下的一些屯队长,根本起不到约束的作用。除此之外,就是四散溃逃了一大批的贼寇。
颜良归来,虽说不曾当真斩了郭大贤,但也算成功拦截住了贼寇的五千兵力,使得郭大贤基本上算是孤身返回房子县了,也是大功一件。文丑好言安慰一番之后,颜良又兴高采烈起来,不住打听这次战斗的成果如何!
这一场的大战,文丑可以说是取得了一场了不得的胜利,恐怕不数日,他文丑的大名就会传遍本郡的南部各县,就是威震临近郡县,也未尝不可能。
当天,赵云、颜良率领骑兵追击郭大贤,文丑自然率人将一路溃逃之贼寇,渐渐将之俘虏了起来,就是有些机灵的,逃得出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毕竟贼寇大军已经被打残,剩余的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随后就是对高邑县乡民的安抚工作了,经此大难,高邑县可以说是遭受了严重的破坏与打击。不管是乡民的经济方面,最大的问题在于,经此一战,县里黔首又下降了一大截,目前看来仅存两万余人,就是将其辖下乡中民众也一起算来,也就四万出头而已,与沙河乡相当。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万余的俘虏,这是文丑这一战的收获,若是没有什么差错的话,这些俘虏也会同沙河乡的俘虏一般,被文丑引导为齐民。
不过当下,高邑县内的人员还是不少的,因为文丑所带来的两三万乡勇精壮还不曾离去,正忙碌着安抚、帮助高邑县民重建家园呢!当然也有看管俘虏的意思。
张榜安民、劝民归家,只是文丑所做的第一个任务。也是最为繁琐的一个任务,整个大军,忙碌一天之后,方才真正意义上的安抚了好了,曾被贼寇侵扰过数日的黔首。
不说其他,只是一个个恨不得食俘虏之肉、喝俘虏之血的愤怒之情、之气,就不是很好平复的,这也是文丑头疼的问题。看来这些俘虏是不可能在此地生活了,少不得要迁往沙河乡安置。
除此之外,就是对于战场的打扫、人员伤亡的统计、众军士的功劳记录等等,哪一个都不是容易做成的。当然这些任务,有下边的众将校负责,文丑倒也不用过于劳累,但是也不能一点也不管,万一有些人私报数据、冒功领赏呢!
毕竟人员混杂,不可不防。其若不时关心提及诸样事务,也说明了文丑自己的一个严谨的态度,不使其手下之人,有了懈怠之心。
除此之外,对于高邑县内留守的众县吏、将校的谈话,也是非常重要的。虽说高邑县长、县尉率部分县卒弃城而去,但是留下来的这些人可是本能忽视的,他们在此县中居为县吏、将官,对于高邑县的了解不是其他人所能比的。
“程君,汝为县丞,怎不曾县长、县尉他们而去呢?”文丑行了一礼言道。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中老年人,约莫四五十岁,好似一幅儒生打扮。
“文君欲要问罪与老朽否?”那人稍微整了整衣衫,以及头发,言道。
“非也,程君高风亮节,小子怎有问罪之心?”文丑歉意道。
“文君不必多言了,身为县吏而不能保全县城,为贼寇所破,无论如何,老朽是有罪在身的。”那人却话锋一转,黯然道。随之又长叹一声接着道:“文君也不必追讨县君、县尉之责了,他们也有难言之隐,老朽就不多言了。”
这句话却是让文丑愕然,‘难言之隐’?还有什么问题能够比县城之内三万人民之命重要!他们可是这些黔首的‘父母’啊!但是碍于程君方才之决然语气,也不好多问了,将问题隐于心中,只是言道:“既如此,小子敢请程君掌管安抚县民之责事!”
“此乃吾之职责所在,文君不必客气!”那人一礼言道。文丑见状,也行了一礼,才将县丞程君送走。
不多时,堂内就走来一个健壮之人,看其一身血袍,就知这是一员刚从战场之上下来的搏杀之士。虎步带风,昂臧大汉正是高邑县城之内的一员留守的将官,也是县尉走后,高邑县内职位最高的武官。
此人姓卢名亮,根据文丑的前来高邑县中的数次观察来说,这是一员颇有潜力的武将,只因其刚过弱冠之年就是县尉之下为数不多的几名将官了,比起颜良、董江这些在文丑麾下任曲屯长的一点不差。还有一点就是,传闻此人武艺非常,是高邑县内第一人!这也是文丑对其重视的一个原因。
“卢君,一别数日,终了夙愿!”文丑上前捉了卢亮的双手,真诚言道。
之所以如此说,却是,在高邑县还不曾被黑山贼寇攻击之时,文丑前来寻求援兵,卢亮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认为应该支持文丑与郭大贤决一死战之人。
“多谢文君援助!不然我等两万众黔首,还在贼寇的欺压之下呢!”卢亮闻言,当下就欲下拜,言道。
“卢君不必如此,吾为桃林校尉,身负周边数县乡的安危,怎会坐视高邑县黔首遭贼寇欺辱呢!此实吾之职责所在也!”文丑捉着卢亮之手,不使其拜下,言道。
“文君高德,远非他人所比也!只是文君当下唤吾前来,所为何事?”卢亮感激不已,随即疑问道。
“今贼寇大军虽被吾之联军击破,并且其之大部也被我等俘虏,但是仍有数股贼寇,逃了出去,必为此地之隐患。我军虽众,但大多为借来的精壮、县卒,而眼下春忙即至,他们必然要散归各县乡了。所以这些小股的贼寇的清剿任务还是要落在卢君的肩头啊!”文丑将卢亮放开,踱步言道。
“文君所思甚是,卢某定当接此大任,以赎先前守护县城不利之罪也!”卢亮闻言略一沉思,当下惭愧道。
“如此,吾亦放心矣,今次高邑县造此大创,正是我等为民用心尽力之时,有卢君此言,定然可以安此县之民心。”文丑高兴言道。
如此邀请卢亮清剿贼寇余孽,也有文丑的苦衷,不是他不想使得桃林军士负责清剿余贼,实在是力不从心,历经数次恶战,每每冲在战场的第一线上,如今的桃林军精则精矣、人数却是大减,已经不足六百人了!
而数次的大战,也使得文丑在人们的心中有些‘穷兵黩武’的形象了,这不是文丑想要的。但是这也怨不得文丑,因为不是他想战斗,实在是战斗一直在‘找’他!他率民組兵以反抗,也不过是自卫罢了,这就是乱世,任谁也不能置身事外的战乱年代。以后的战斗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正是如此,只是如此一来,县城虽然光复,但是县长、县尉等一众管职业已空了下来,近几日,还请文具在此主持大局啊!待到郡朝之中,任命下达方止。”卢亮却是提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并且请求道。
虽说如今文丑主持高邑县大局已是事实,但是卢亮作为高邑县方面的代表,这一句‘邀请’之言,还是非常有必要言说的,这代表了正统所在。不然文丑就有些‘鸠占鹊巢’之感了。
“自然,不数日,春忙将至,过后,吾将亲至郡中复命,想来那时县中就安稳下来了。”文丑隐晦言道,颇有一番想要趁此正是入主高邑县的意思。
卢亮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豪爽言道:“此战之前因后果,吾定会如实上表郡朝,助君一臂之力!”
“哈哈,那吾就先行谢过卢君了!”文丑自然意会,当下言道。
随后两人又谈了一些具体的事情,倒是主宾尽欢之情。
卢亮走后不久,柳仲就匆忙赶到了官寺,拜见文丑。
“子正,数日之隐晦,有劳你了!”文丑见着柳仲,当先下堂言道。
“仲不负文君所托,幸甚!”柳仲言道。其本来就话短,但是每每言说,比是法子内心之语。
“子正,你我相交一年有余,算是故交了,不必如此拘谨。县城的光复,你当居首功!”文丑一拍柳仲的肩膀言道。
“实是文君的料事之能,不然也不会有我隐于高邑县城之事!”柳仲真诚道。
文丑见状,知道柳仲之固执,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了,问道:“子正,你在此县之中,隐藏活动了数天,对于县中实情了解几何?”这才是文丑将其唤来的原因所在。
“此县实情?”柳仲闻言先是一愣,疑问言道,接着了然言道:“虽不敢说尽数知晓,但也能摸得七七八八!”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下大事
readx;“哦,不妨说来听听,也好为我等下一步的行动做个参照。”文丑闻言,喜道。
“高邑县中人数原本三万有余,只此一战之后减员六七千人,且多为精壮,但是吾于县城之中活动的这几天来,也从黔首口中了解到,还有两三千的青壮被贼寇击溃而流落在外,以及近千户黔首早在贼寇来攻之前,就已出逃到西南处的深山中去了。”柳仲当下言道。
“恩,你是说还有千户人在战斗之前就躲到了深山之中了?”文丑讶然,惊喜道。因为每一个的人口,都是他实力发展的关键所在,由不得他不关心,原本因为高邑县人口过少,又战损许多而愁眉不展的他,闻听此之喜讯,自然激动了。
“正是,据说这些人原本是打算在战后,若是贼寇被击退就搬回来的,若是贼寇常驻于此,也就会投奔到郡治元氏县去!”柳仲正容言道。
“如此说来,过不数日,当我军大胜的消息传出之时,也就是他们返回之日了,恩,再者,如此之大胜,也会使得不少流民、山内避难之人慕名而来吧!看来人口倒不是问题了。”文丑闻言,嘀咕言道。
“应当是如此,不过就是不知他们何时会到。不过文君也不必过于担心,以你闯下的偌大名声,又怎么会没有人员慕名而来呢?”柳仲肯定道,接着还颇为难得的恭维了文丑两句。
“哈哈,子正见笑了,吾之名声,不过是借助了你、谨言、公骥、子勇等诸君的支持才建立的!此恩吾深记之。”文丑闻言,先是感慨一声,接着又问道:“除了黔首外出之事,还有何事入了汝目?”
“文君高德。”柳仲先是对文丑拱了一下手,接着言道:“原高邑县君、县尉挂印弃城之事,相必文君知之,但是相随的县吏幕僚不是很多,文君可知?”
“哦,还有此事,不是大部分的县吏都随他们远逃了吗?”文丑在此讶然道。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大部分的县吏都已随县长、县尉出走了,而柳仲怎还有如此一说呢?
“我说的县吏是原为高邑县民的本土县吏,他们大部分都因为这外来的县长、县尉的打压,而不得不辞官归家,赋闲而已。所以他们并没有随着县长、县尉而走,走的都是这两人近一二年提拔起来的亲近之人而已。”柳仲解释道。
“还有如此一说!”文丑惊讶不已,他才不过出仕一年而已,对于本县平棘的县吏构成还不甚了解,更别说是高邑县的了,所以对于此事倒是丝毫不知。这也使得其本人眼光、见界,稍有局限。
“文君不知也属正常,毕竟这些人员也都已经赋闲两三年了!”柳仲言道。
“如此看来,还需要请他们重新出仕,以利于高邑县的发展,民生的安定。”文丑言道。
“正是,除此之外,还有乡里现存七八家富豪大户,各有数百的徒附、家资千万,是不容忽视的力量!再者还有数十户百万之家,也均有数十的徒附、宾客。此次扰乱县城,他们所出之力不小。”柳仲接着言道。
“还有吗?”文丑闻言,目中喜色闪过,因为柳仲所言,无一不是对于其之后的行事有很大帮助的信息。
“再者就是寻常黔首百姓思安,想来文君自是早已看出,若是能够从这一方面下手,应该能够很快的得到他们的支持。”柳仲言道。
“此事问题不大,吾之一贯作风,安民为先!”文丑笑道。
......
如此二人又谈论了一些其他事物,使得文丑对于高邑县的现状了解更深了,而其心中的规划蓝图也逐渐清晰起来,这将是文丑的另一个里程碑式的奠基之路!在天下大乱之前,所能积蓄力量、势力的重要的一环。
若说起天下大乱,其实也已不远了。
如今已是中平五年、三月初了,除去文丑在平棘高邑县一带,率人抵御黑山贼寇郭大贤部以外,帝国的其他数处所发生的事件,较之此事的影响要大的多。比如在今年二月份开始,中原黄巾余部就纷纷起事。
“二月,郭太等于西河白波谷(今山西襄汾永固镇)起事,攻略太原郡(今山西太原)、河东郡(今山西夏县西北)等地。”使得朝堂震怒,但是却没有足够的兵力前去镇压一二,只能任其发展。
因为帝国的大军现在正深陷在西北边疆凉州的战争泥潭之中。
此事还要从黄巾之乱说起。
中平元年十月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被朝廷镇压了下去,但是朝廷大军并没有得到歇息的空闲,因为同年十一月,羌人北宫伯玉反叛,将时任凉州督军从事边允与凉州从事韩约劫为人质,不予放还。——这个韩约就是在汉末政治舞台上活跃了二三十年之久的韩遂,而边允则是不久为韩遂所杀的边章了。
凉州出现叛乱,时任凉州刺史的左昌,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他就派盖勋率军坚守阿阳县,叛军见阿阳县无法攻破,便转向攻打金城郡,斩杀了金城郡太守陈懿,胁迫边章、韩遂入伙,并且共推举边章为首领。边章又率军包围州治冀县,左昌不敌,遂向盖勋求援。
盖勋率援军抵达冀县,斥责边章等人背叛朝廷。边章、韩遂都说:“左昌当初要是早听您的话,派兵来救援金城郡,或许我们还能改过自新,如今罪孽深重,不能再投降了。”于是,边章等人哭泣而去,解除对冀县城包围。后又包围护羌校尉夏育。而边允改名为边章,韩约也在此时正式改名为韩遂。到这个时候,他们的势力已经非同小可了。
中平二年,三月,韩遂等率领数万骑兵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入寇三辅,侵逼园陵。汉帝忙遣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及中郎将董卓征讨,都不克,而边章、韩遂等实力进一步扩大,拥有十万之众,天下为之骚动。
同年七月,皇甫嵩以无功免归。八月,朝廷再次命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假节,执金吾袁滂为副,拜董卓破虏将军,与荡寇将军周慎都归张温统帅。连同诸郡兵步骑共十多万人,屯驻在美阳,来保卫皇家园陵。韩遂也进兵美阳。张温、董卓与韩遂等交战,不利。至此,汉庭的大部分兵力都被托在了这边疆重镇。
十一月,在夜晚有流星如火,长达十余丈,照亮韩遂营中,驴马都发出叫声。韩遂、边章军对都认为这是不祥的预兆,想要退回金城。董卓听说后大喜,第二天,便与右扶风鲍鸿等合并进攻,大破韩遂、边章军,斩首数千级。
韩遂等败走榆中。张温于是派周慎率军三万追击,引军包围榆中城。而韩遂、边章分兵驻守葵园峡,反而将周慎军的粮道截断。周慎感到恐慌,便丢弃辎重撤走。
中平四年,韩遂杀边章及北宫伯玉、李文侯,拥兵十余万,进军包围陇西。四月,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讨伐韩遂。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反,与韩遂连和,耿鄙为别驾所杀。汉阳人王国,自称合众将军,都与韩遂联合,进而包围汉阳,汉阳太守傅燮战死。耿鄙的司马、扶风人马腾,也拥兵反叛,韩遂等共推王国为主,攻掠三辅地区。
三辅地区,帝国神都之最后屏障也,如此一来,帝国之军哪还有多余的兵力管顾其他呢!
除此之外还有,在中平五年,三月,屠各胡攻杀并州刺史张懿之事。
其实屠各胡早在年前就发生了叛乱,但是一直不成气候,所以也不曾引得众人的关注,犹如小打小闹的文丑所得的功勋般。但是这个三月,出现了屠各胡攻杀并州刺史一事,就不得不引起人们的关注了。
如此种种的兵寇起事,使得帝国这个巨人,身心疲惫,满身疮痍。直接就导致了另一件轰动朝堂的大事——前不久太常刘焉以‘天下兵寇不息,’上书汉帝,建议改刺史为州牧,以重其职。
刺史本为监察官员,权力不大,秩六百石而已。但是本朝以来,这一管职却逐渐向地方行政官方向转化,拥有了一州军政大机。而今,汉帝为镇压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遂从刘焉之议,改刺史为州牧,并选派列卿、尚书出任州牧。
于是至此,州牧成了居于郡之上的行政长官,握有一州行政大权,职位甚重。从此州牧各据一方,形同割据政权。可以说,朝堂的这一决议,最终导致了汉末诸侯割据分争的局面。
而刘焉给汉帝提此建议,其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
其建议道:“四方兵寇,由刺史威轻,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以致离叛。宜改置牧伯,选清名重臣以居其任。”焉内欲求交趾牧。侍中广汉董扶私谓焉曰:“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焉乃更求益州——这是想着自立为帝的念头啊!
会益州刺史郤俭赋敛烦扰,谣言远闻,而耿鄙、张懿皆为盗所杀,朝廷遂从焉议,选列卿、尚书为州牧,各以本秩居任。以焉为益州牧,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宗正东海刘虞为幽州牧。州任之重,自此而始。
这也就是日后刘焉、刘璋父子掌管益州将近三十年的开端。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文事士子
readx;除去这些战事外,还有一些文事,也引得了世人的目光,尤其是士子的目光。
最具代表的就是,陈太丘于中平四年八月丙子日卒于家中,享年八十四岁,葬于郎城一事。
这一次只是前去吊葬者,就有三万余人,车数千乘,‘六龙’荀爽、名士韩融等披麻戴孝执子孙礼者数以千计。更有蔡议郎撰碑铭,大将军何进遣使致悼词,谥曰:“征士陈君文范先生,先生行成于前,声施于后,文为德表,范为士则,存晦殁号,不两宜乎。”
那这个陈太丘是谁呢?如何能够惊动得了天下间如此多的士子呢!据文丑所知,本乡的姜承在此消息传来之时,就一刻不停的赶去颍川吊丧去了。也使得文丑更加坚信姜承一家必不简单。
陈太丘即陈寔也,因曾任太丘县长,故又称"陈太丘"。
陈寔出身寒微,家贫,年少时作过县吏,曾经为县里的一些奴仆干事,后来为都亭佐。
在其任都亭佐时,其不以此职为贱,立志好学,坐立诵读不辍。引起了时任许县县令的邓邵的关注,并且认为他不是一般的小吏。于是就是把他举荐去了太学读书。
其学成归来后,原县令邓邵已经调任到其他地方了,后来的县令再召他为吏,他感恩于邓邵举荐他去太学读书之事,以为举主,于是他辞不就任,逃避隐居阳城山中去了。
这时县中出了一场命案,同县的杨吏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怀疑是陈寔做的,县里逮捕了他。拷打审讯一番之后,没有事实根据,因此得以释放出来。后来陈寔作了督邮,秘密托咐许令,用礼召见杨吏。远近的人听说,都惊叹敬佩他。知道他不仅是一个“记恩于心”之人,更是一个“以德报怨”之人。
陈寔家贫,再作郡西门亭长,不久,调为功曹。这时,中常侍侯览托太守高伦用吏,高伦教令代理掾。陈寔知道这个人不合适,把高伦的教书之于檄,怀檄见高伦说:"这个人不宜用,然侯常侍的命令不可违抗。我请在外署官,这样不会有损明德。"高伦听了他的。
于是舆论责怪陈寔所举不得人,陈寔始终没有说什么。
高伦后来被征召为尚书,郡中士大夫送到轮氏旅社。高伦对大家说:"我以前为侯常侍用吏,陈君秘密持教返还,在外地白署。近来听说有人拿这一点责怪陈寔,这是由于我害怕强暴,陈君可以说是好的推到君身上,有过则归自己的人。"然而陈寔仍坚决引咎,听说的人才叹息陈寔的为人,从此天下都敬佩他的德行。
元嘉元年,司空黄琼征召能治烦剧的人才,以陈寔补闻喜长。不到一个月,陈寔因有一年的丧服,去官。再升授太丘长。讲求德化,清静无为,百姓安居乐业。永寿四年,复任司空府掾属。
孝桓帝延熹九年,第一次党锢之祸,被囚一年,遇赦得免,被大将军窦武征辟为大将军府掾属,谋诛宦官。不久,窦武反被宦官所杀,第二次党锢之祸又遭株连,但一旦有空缺,朝廷就有多位大臣联名举荐,陈寔总是婉言谢绝。
实居乡里,平心率物,德冠当时,为远近之宗师,与其子纪、谌名重于世,父子三人时号三君,每宰府辟命,率皆同时,羔雁成群,丞掾交至,豫州百城皆图画实、纪、谌父子三人形象。实与同郡名士钟皓、荀淑、韩韶为颍川四长。
总而言之,陈寔是一个品德高尚、大节不亏,同时在为人处世上又不失圆融的人。他出身单微,没有根基,在处世上若不圆融,恐怕也不会能有如今的盛名。又因为他没有根基,所以好结交朋友,汝南名士许劭曾说他“道广”,道广的意思就是朋友多。
如此人物,方才能够赢得天下间广大士人的认同与尊重!
至于‘六龙’荀爽、名士韩融等又是何人哉?
汉末颍川旬氏乃战国儒家集大成者荀况之后,荀况者,即荀子也!
而汉末时期,在整个中原世族最有影响力的颍川荀氏的发展却要从有“颍川四长”之名的荀淑算起。
其为人品行高洁,学识渊博,乡里称其为"智人",曾征拜郎中,再迁升当涂长,当时名士李固、李膺都曾拜他为师,后出为朗陵侯相。荀淑办事明理,人称为"神君"。
李膺是谁,那是天下士子的领袖人物,‘八俊’之首!连他都以师事荀淑,可见其之名声威盛了。
他的八个儿子,并有才名,人称"荀氏八龙",其第六子荀爽最为知名,有“荀氏八龙,慈明无双”之说,而慈明就是荀爽的字了。也是仅存之人了,正是现下颍川旬氏的家长。
若说他们诸位还是迷惑的话,那在史书上有“王佐之才”的荀彧,想来都是知晓的,其正是出自此旬家,除他之外,荀攸、旬谌、旬衍等也是了不得的大才!
而韩融就是另一位“颍川四长”韩韶之子了。
颍川名士之多,不可胜记,是汉末人才最为集中之地,文丑虽知有如此一个“宝库”但是却只能望‘宝’兴叹!因为士子皆以名声、品行为尊,你一个小小的寒门小子,还想要得到这些名士的投效,那不是痴人说梦吗!所以文丑并没有前去寻找他们,自取屈辱,而是选择积攒名气、功德。
当然做过一些措施,比如劝说江显母子前去颍川旬家求学,虽不见得能有什么成效,但也算是搭上了一根线。
除此一件轰动天下士林的大事外,再者就是,在正月时候,朝廷大赦天下,使得不少轻罪之人得以逃脱囹圄之困,也是一个影响深远的文事。
如此诸事,凡凡不可言尽。文丑虽说感慨,但也不会妄下论断,只是慎思谨行。
那日柳仲走后,天色已晚,文丑也就没有再唤人前来,而是独自在房中,梳理、思考这些天来所得之信息,好规划好他的下一步的行动,以及对于郡中可能的打压之应对策略。
因为高邑、平棘一带的贼寇算是被文丑消灭殆尽了,那么他所掌的桃林校尉一职还会在他手上吗?郡里将官会趁机责难他吗?这都是不可预知的,但是他却不可以不防备。
这就是在这个大乱之前的东汉王朝的黑暗之处。文丑不得不小心应对,不然则有万劫不复之危。
一年出仕,安抚流民数万,清扫贼寇数股,使得其辖下一带民众得以安宁生活,这是一个了不得的成就,莫说是在县中,就是在郡中、州中,甚至是整个帝国之中吗,也是名列前茅,可以向他人炫耀的。
只是如今叛乱多如牛毛,大事从不间断,使得众人的神经也被刺激的越来越迟钝了。对于文丑的这些政绩也就是视而不见了,只是临近的县郡,或许还会投来少许关注的目光。
但纵是如此,也足够文丑升迁了,别的不说,从一乡之主宰,升任为一县之宰,却是绰绰有余的,更别说,文丑还有一个便宜的‘桃林校尉’的军职了,再不济也是一县县尉的职位升迁。
兴许还能捡些不是很出名的名士。当然这都是文丑个人的想法罢了,具体是如何发展,还有待进一步的观察和推动。
文丑居于房中,辗转思虑间,已是月上中天了!残影般的月牙,被群星围绕,更显得月辉暗淡,正如现下帝国的气运般犹若游丝,怕是下一刻,就会断了国运般。
翌日,天气大晴,万里无云万里天!微风拂面,再没了冬日的寒风凛冽,尽是柔顺舒泰之感。
文丑方才洗漱完毕,赵云、颜良等就先后赶来,言谈追击郭大贤后之种种。当听说,最后还是让郭大贤逃脱时,文丑纵然已有心里准备,但还是略显失望。不过对于赵云、颜良的功劳,却是一点也不吝啬言语的夸赞。
至此,历时一月有余的贼寇攻防战,算是以文丑军大胜之态,落下了帷幕。接下来就是对民生的安抚与建设了。
“子龙,劳烦尔等数十日,在下甚愧之。”文丑对赵云拱了拱手言道。
“此战为民,文君不必挂怀,想来夏侯、李、张诸君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赵云笑道。
“恩,说来,也有数日不曾见着夏侯诸君了,他们正率军士安抚黔首、看押贼寇,却是难为他们了。”文丑闻言,想了想言道。
“或许他们正想如此呢!若是不弃,其四人之职,文君可曾备好?”赵云笑道。却是要为夏侯兰他们向文丑邀功了。
“若是他们愿意留下来,在下自是喜不自胜!怎有拒绝之理呢!”文丑豪声言道。接着话锋一转,黯然言道:“如此说来,子龙还是不欲留下助吾喽?”
“非是不愿留下,实是时机还不成熟。”赵云闻言,皱眉言道。具体想的是什么,就不是他人所能知道的了。
文丑见他也不欲多言,也就不再多问,毕竟彼此之间留一些空间,也好相处些。只是言道:“无论何时,我文丑的大门必为子龙敞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升堂议事
readx;“文君有此心意,在下不甚感谢。”赵云向着文丑鞠躬行了一礼,诚恳言道。
“子龙不必多言了,且随我到听事堂中处理此间事务吧!”文丑相邀道。
闲暇无事,赵云自无不应之理。随后三人出了院门,向着听事堂走去。颜良居于一旁,一直没有捞到讲话的机会,颇为郁闷。虽说其对于赵云的选择也颇为可惜,但是出于相惜之感,也不曾多说什么。
“公骥,于此次战役之艰难,你有何感想?”行走间,文丑忽而发问道,颇有一番考教颜良的意思。
颜良什么都好,武勇高强、带兵有方,也有些小聪明,只是不习文事,脾气暴躁,必不能成长为独挡一面的人才。如今文丑明知颜良的症结所在,怎还会使其重走历史的悲哀之路呢?当然会使其产生一些变化,潜移默化间,改变其之性情。
“呃,大兄,此战确实艰难,但是我们不是已经战胜了吗?还言说些什么?”颜良闻言,用手挠了挠头,为难道。
“公骥,不是为兄说你,此战我军虽胜,但是其中过程之难,必有我等可以吸取经验之处!若是我等将此实战之经验,一一归纳之,对于我等今后之路,必有好处也!又怎么能不说道说道呢?!”
“文君所言有理,荀卿曾言‘前车之鉴’之语,正是此意!”赵云闻言,沉吟言道。
“前车之鉴?怎么说的?”颜良无奈只能顺着这二人的言语,接着道。
“荀卿《成相篇》有言:‘患难哉!阪为先,圣知不用愚者谋。前车已覆,后未知更,何觉时?不觉悟,不知苦,迷惑失指易上下。中不上达,蒙掩耳目塞门户。’”文丑当下言道。
“不错,正是此语。”赵云笑道。
“那这又讲的是什么意思呢?”颜良皱眉疑问道。
“其他的就不说了,你回去后可自行查看,只‘前车已覆’句言说的是:‘前边车子已倾覆,后车尚未知改向,何时才能觉悟而不乱闯呢?’”文丑并没有全部为颜良解说,而是要求其之后,自行研习之。
“前车之鉴,必要为后车之师,方才不辱没了先贤之智啊!”赵云感慨道。
“不就是想让我多读些书吗?不用如此拐弯抹角的。”颜良皱眉苦思一番后,不解旬卿语意。自然知晓文丑欲要他读书之意,低声嘀咕道。
“哈哈,”颜良虽说是低声言语,但是只观其面色,就能知晓其之所想,文丑、赵云相识而笑。
走不多时,三人就来到听事堂上,而堂上已经有人在候着了,正是军司马姜宣、书佐陈宁等人。确是正要寻文丑来回禀事务,讨论下一步的方针。
“谨言、明止,如此之早?”文丑见状,笑着言道。
“也是刚到,正欲去寻君,不想君就到了。”姜宣言道。
随后堂上众人一番恭维言说,行礼过后,于大堂之上依次坐定,自是不在话下。更有高邑、平棘、栾城三县的率队将官、随军官吏等一众人物,陆续而来,拜见坐定。
如此一来,高邑县听事堂上,倒是罕见的人头攒动了!不论是文丑联军的各路将校、官吏,还是高邑县残存的诸将校、官吏都悉数到场,可以说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会了。同样这一次的人员聚集,也将会影响到高邑县、乃至平棘、栾城两县今后数年的发展。
文丑见着人员到的差不多了,随即朗声言道:“在下不才,今斗胆聚集诸君于此一堂,还望诸君不要见怪。”
堂内本来嗡嗡嗡的声响,渐渐隐没不见,皆纷纷竖耳倾听据坐在大堂中央的文丑的讲话。文丑语毕,堂下居于左手上位的卢亮当下就高声言道:“以文君之德,聚集我等,自无不可!”
“文君能够救高邑于水火之中,本应为主事之人,怎有‘斗胆’之言!”一高邑县文官言道。
“诸君能够齐聚一堂,正是托文君之福也!”高邑县丞,亦出言道。
既然高邑县的人都不会介怀此事了,那么文丑联军众人,自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一时之间,大堂之上,尽是赞扬之声。
文丑见状,稍举手来,虚压一下之后,堂内井然。言道:“既如此,想来诸位都已知晓,吾唤诸位前来之意了吧?”见着有的人,还是颇有些疑惑,接着又道:“无他,为高邑县之前程、后路而聚。”
“高邑一县,遭此大寇侵扰,是其之不幸,又有文君光复,是其之大幸。我等残民,必尊文君事为!”一县吏言道,颇有些庆幸的意味。其正是受到原县君、县尉打压的县吏之一,能够收到文丑的邀请,自是欣喜非常,原本已经泯灭了的仕途之心,得以重生。
有人开头,堂下得了文丑恩惠的众人,自是纷纷表态,支持文丑的一切决定。不过总是这些人愿意以他为主,文丑也不能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受之!毕竟其非是朝堂任命之县君。而堂上众人之所以还有以文丑马首是瞻之语,其实也是一种尊敬、感恩,是一种态度,并不就是抛却朝堂、只以文丑为中心之意。
文丑自然知晓众人心意,当下言道:“此次能够击退贼寇,多赖众军之力,如此,此战之收益当首分诸军!”却是一下就提到了关键之地方。
“文君所言有理,只是高邑县遭此大寇,受损严重,也不可不补偿之!”高邑县丞闻言,当下言道。
“联军之功,我等自是知晓,只是收益的分成多少,还需商议。”卢亮亦是言道。毕竟按照事态的发展,他自会是高邑县的军主了,也不能不为高邑县考虑,不然他自己如何发展。
“贼寇所聚敛之财资,近半为城中黔首所有,或可归还之。”一县吏涨红了脸言道。却是不知受了那个富豪所托,或是本就出自富豪之家,要为原城中的富豪大户说话了。
一时之间,堂上高邑县的众官吏纷纷出言,要为破损的高邑县请言。然如此,文丑联军方面自是针锋相对,亦出言反驳。
“我军损伤数以万计,方才收的此城,战阵所得,自应归我军所有!”平棘县尉刘君出声言道。
“正是,此战前前后后,我县战损军士、精壮无数,总要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理应全部归为我军所有。”平棘县的一个军官,附和言道。
“众军皆有损伤,但是高邑县亦是大损元气,所以不能全取之!”姜宣起身言道。
“不错,若是我军全取,必使高邑县三万民众,身处水火之中,我等之行为又与郭大贤等有何差别呢!”文丑赞成道。缓了一缓,接着又道:“但是也必然不能亏了联军众人!自有酬劳送上。”
“文君英明!”高邑县丞本来闻听刘君所言,还有些担心文丑真的会从了刘君的建议。见得文丑表态如此,忙出声言道。
文丑还欲入主高邑县,自然不会将全部的财资推向平棘、栾城两县。虽说联军所得,必是沙河乡、桃林塞方面得到的最多,但是,也要分给其他县乡些,所以自是不欲使得联军分得过多。就是将部分财资分给高邑县,也可以在私底下转入桃林塞上啊!反正,眼下高邑县是他文丑做主的。
......
随后堂内众人,又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终于达成协议,此战所得的众财资,文丑联军得其六、高邑县城得其四。此战所得财资,数以千万计,就是高邑县只分的其四,也不见得比其原来的损失差那去。
只是高邑县所得财资,不是归还给那些富豪大族,而是分散到普通黔首手中,这是文丑所坚持的,也是其意欲掌管高邑县所行的第一步。
此事在众人的争吵中终于得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论。随后文丑接着言道:“贼寇溃败,俘虏甚多,却不可留在此地,但是此县人员损失颇多,稍显空虚,不知诸君有何良策?”
“誓与贼寇不两立,文君本就不应俘虏了这些十恶不赦之人,而是应当场击杀之!”一县吏闻言,愤怒言道。看样是在贼寇手中吃了很大的亏。
“正是,此战我军既然胜了,为何不将他们斩尽杀绝呢!难道还要等着他们再起事、反水不成?”另一县吏出声附和道。
......
高邑县人大多受到贼寇的残害,对于这些贼寇自是恨意非常,一时之间,堂内尽是请命坑杀俘虏之人。
“咳,目前所俘之贼寇,多为沿路被郭大贤部挟裹而来的乡民黔首,非是他们自愿为寇的,是故,我等不应将其斩杀殆尽,而应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犹如你等众人也!”文丑轻咳了一声,正容言道。
只是略微解释了一句,并未言其他,因为他的本意不是在堂上讨论俘虏的生死之问题,而是如何充实高邑县人口的问题。
“不错,若非我等来救,你等众人亦为贼寇一员矣,何苦杀绝呢!我等是为救人、而非杀人!”董江随文丑将近一年,对于文丑对待俘虏问题的策略自是知晓,当下肃声言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战而胜之
readx;在此一瞬间,颜良双腿猛然蹬地,高高跃起,手中环首刀向着那贼寇砍去。同样起身的还有文霸!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贼骑出现一丝慌乱,最起码前排的数骑无不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目光,惊恐的瞧着眼前四五个人手中雪亮的环首刀向着他们斩去。死不瞑目,是他们最好的写照。
但是能够跃起斩杀贼寇的毕竟是少数,其他的精锐只能用高扬的刀兵、薄弱的肉身抵挡下骑兵的冲击。不过还好,颜良、文霸等三五人在斩杀了贼骑之后,不约而同的硬生生的将战马横向,算是阻挡一下贼骑前进的趋势。
颜良、文霸此举,着实大大刷新了在场众人的眼界!任谁也没有想到在如此为难时刻,他们竟然能够做出如此动作!实在是骇人听闻!
要知道,贼寇骑兵之马匹虽说不似后世的良马一般高大,都是一些矮脚马,但是也有一米大多的高度!况且还有骑在其上的贼寇之人的高度,!但是颜良、文霸他们确确实实做到了!若是非要找个理由来解释的话,只能说是人的潜能是巨大的,尤其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
郭大贤等人见状,骇然不已。只做了一个匆忙的冲锋,就匆忙绕道而去!因为贼寇骇然间匆忙逃离,所以文霸、颜良部伤亡不算太大,还有一半的战斗力!这在面对郭大贤骑兵冲击之中的诸部队中,存活率是最高的了。
正此时赵云率军赶到。
说来话长,其实时短。从郭大贤选择了颜良、文霸部作为对象之时,到郭大贤匆忙逃离,赵云赶到之时,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
赵云也不答话,只是分出一半的骑兵继续向着贼寇追击而去,剩余的一半则交有颜良统带,清剿战场之上负隅顽抗的贼寇。赵云有这个信心,只用一半的兵力,也能将郭大贤的骑兵部队击溃。
颜良自然会意,当下骑上马匹,率队开始了收割之路。有了颜良这五百骑兵的加入,剩余的贼寇很快就在文丑军的凶猛攻势下溃败了。就是那逐渐收拢起来的三四千贼寇,也被文丑众军渐渐逼迫到了那破败的里落之中了。攻克只是时间问题!
郭大贤见状,也不在返回本阵了,只是率着那四百有余的骑兵,向着高邑县方向落荒而逃。
至此,郭大贤此次所率万余贼寇,可以说是遭遇了大败!
赵云率五百骑追击郭大贤骑兵,自是不用多说,就是贼寇聚拢起来后,缩进里落之中,使得文丑颇为头痛,不是攻不下来,而是想着如何使得伤亡最小。再者文丑也不能将过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不然错过收复高邑县可就不好了。
不多时,文丑心下一横,命令众军士,放火驱贼!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毒!对于一向以好好先生示人的文丑来说,可是少见的狠辣,刷新了众将对他的认知。
大火一起,贼寇要么投降、要么拼死出来于文丑大军拼杀、要么被烧死。文丑没有时间和他们墨迹,所以才出了这一狠招。不多时就有大部分的贼寇选择了投降,只有三四百贼寇贼心不死冲杀了出来,被文丑大军乱刀砍死。
至此文丑军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贼寇出城一万两千贼寇,基本全军覆没,四千高邑县民被策反。文丑六千精锐伤亡近半!收降俘虏两千五六百人。再者还有郭大贤部贼寇大多数的将官都在这一场的战斗之中陨落了。
大军稍微整顿了一番,文丑就率众人向着高邑县赶去。大有将高邑县一举拿下之势。深夜行军,文丑令颜良率骑兵当先出发,高邑县参与两三千精壮在后看押贼寇俘虏。
深夜行军的当然不止文丑这一部,剩下的各县乡精壮,也走在奔赴高邑县的官道之上,并且是急行军。
而赵云所率五百骑卒,也紧紧咬着郭大贤骑兵不放,一路之上就斩杀了其之骑卒近百,并且还没有结束!
就是高邑县城此时也不是很太平,有不少的高邑县民被柳仲等人说服,欲要从内部将高邑县守军斩杀、驱赶之,最不济也要在文丑大军到来之时,占据一方城门,使得大军进入其中!这就是文丑留下的夺取高邑县的后手!
总之,一张天罗地网正在缓缓的铺开,正要将郭大贤所率贼寇包含在内。不怕他兵力强,只怕他不敢战!这一次文丑要将他打疼、打哭!
翌日,天刚蒙蒙亮,郭大贤终于在赵云的无限追击、骚扰中赶回到了高邑县城外,不过其所存不足百员的骑兵,也说明了他的狼狈不堪的现状。其紧急的喝令守卫之贼寇,赶紧打开城门,使其进去,因为赵云部并没有被他甩远。
守卫之贼寇虽说疑惑自己的大帅怎么如此狼狈的返回了,不过也不敢问,只是吩咐守卒赶快打开城门。
郭大贤进了城后,方才有些安心了,也不多说,只管下令手下通令全城,严加防守,聚集其城内所有贼兵,以待文丑来袭。
由于郭大贤临走之时,勒令守城之人严加防守,使得柳仲虽说在暗地里组织了不少人手,但是一直没有捉到什么好的良机,所以一直按兵未动,观察事态的发展。而今闻听“大帅”领残兵归来,就知道,机会来了。当下就暗中传令众人下心准备,该是他们出力的时候了。
这个时机,并没有使柳仲众人等多久,因为高邑县城之外,陆续出现了两三万的精壮!正是连夜赶来的各县乡精壮!这下,高邑县城之内的贼寇慌了神,一时间接受不了这角色的迅速转变。
本来该是他们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形,怎么一夜之间,尽显败势了呢?不多时颜良、文丑众将率领精锐亦相继赶到。只待进攻了。
于此同时,城内的暴动也渐渐多了起来,仅有的万余贼寇,大多都是普通贼寇,现对于城内暴动的县民来说,没有什么超绝的战斗力,所以镇压之势,很是勉强。
城墙之上的郭大贤,面色阴沉如水,其知晓,大势已去,是考虑率军突围了。正此时,县城之内,的西北方面,升起了滚滚浓烟!却是柳仲率人开始行动了!
一百“高邑县民”迅速转变为精锐的桃林塞军士!普通的贼寇怎是他们的对手呢!一路势如破竹般的向着北城门杀去!一路之上,不断有高邑县民加入起来,很快就突破五百人、一千人、两千人......直向五千之数奔去。
城中浓烟升起之时,原本眯着双眼的文丑,豁然睁开双眼,大手一挥,率着精锐之卒向着高邑县杀奔而去!没有云梯、没有冲车,就这样向着高邑县城冲去。众将虽说疑惑,但也随其杀了上去,他们认为,文丑定然有后手,那城中浓烟恐怕就是信号了吧!
顿时两三万人的冲锋喊杀声,气势直冲九霄。城内众人遥想高呼,以为应答。
这下郭大贤傻眼了,也不顾其他,忙令人阻挡柳仲等人的攻击,自己却带着五六千的精锐,向着难面的城门而去,这是想要弃城而逃啊!不过他倒是果断的很,知事不可为,当下就逃。
不过可惜的是,南向已有颜良率领五百骑兵把守,虽说不见得能够留下郭大贤,但是也定然不会使其好过。同样赵云率五百骑兵把守着西门,而唯独东门没有人把守。是料定其必不会选择从东门奔逃,因为东门是沙河乡方向,也是文丑大军最容易调向追击的方向。
这边郭大贤还没有赶到南门口,那边柳仲就率人攻克了贼寇再北门的守卒,打开了北门,文丑趁势率人攻入其内,自是不在话下,留守万人剿灭余寇,剩余之人追击郭大贤而去。
郭大贤打开南门之时,以一千贼寇在前,欲要抵挡颜良的骑兵,颜良不为所动,驻马不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颜良这是打着擒贼先擒王的心思。
郭大贤把心一横,使得五千贼寇一拥而出,自己率领千余精锐居中,直朝着南面逃去。颜良见状,率领骑兵纵马来追,正冲击到贼寇阵中。以颜良这个猛将为阵尖的骑兵队伍,不多时就能将贼寇凿了个对穿!
而此时郭大贤已经率领二百骑卒、八百精锐步卒向着南部走了一阵了,但是他并不孤独,因为赵云已经率领骑卒从西面绕了过来了。赵云路过颜良同贼寇所战之地,高声言道:“颜将军,吾先去也,若是侥幸得了功劳,定与君分享之!”
见着赵云率军追来,郭大贤无奈只能再次抛弃八百精锐步卒,以抵挡赵云一二。
不多时,颜良顺利将哪部贼寇摆脱,再也不管身后叫嚣的普通贼寇,当下率领骑兵向着南面追去,见着赵云已被缠住,笑言道:“赵君,吾亦先去也!若得了功劳,定与君分享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总结表彰
readx;有了文丑及董江的严容言说,众人自是知晓了文丑军对于贼寇俘虏所持的态度,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想来文丑自会妥善处理的。
“首先要做的就是前去山里,搜寻避世隐居之人!”高邑县丞,皱眉片刻,言道。其久居高邑县城,对于高邑县的状况很是了解,此言当真是一针见血之语。只是其并不愿意说出此言,因为,那些人既然选择遁入深山‘避世隐居’,定然不喜他人前去打扰。
“程君此言甚是,若是我等能够保民生、安民意,想来那些避世之人,对于出世也不会太反对吧。”文丑言道,他同样想到了哪一点。但是其对于自己很是自信,因为已经有了沙河乡,这个使得三万人口安稳居住的珠玉在前了。
“有文君此言,定然会给高邑县一个好的前程!”县城程君言道。
“再者就是眼下流落在外的黔首很多,约莫算来,也有数千之口。可以使人于各要道之上张贴文告,使人归来,重建乡亭。”一县吏建议道。
“嗯,此策甚好!”文丑闻言,点头道。
“听闻贵乡之中,有人三四万之多,以致荒田不足,何不迁移些人口至此呢?”一县吏建议道。却是打起了沙河乡的念头。不过他说的倒也不错,沙河乡周边却是没有来看足够多的荒地使得越来越多的流民、俘虏来开垦了。
“吾县亦有数乡遭了贼寇,荒地不少,亦可迁到那处。断无荒地不足之说。”平棘县尉刘君闻言,还不等文丑有什么动作,当下言道。生怕文丑就这样同意了高邑县吏的建议一般。
“诚如刘君所言,吾乡之民,多为远近慕名而来者,乡里虽说荒地不足,但是友邻数乡之人口缺口甚大,定能容之。此策不足取。”文丑自是知晓刘君担心所在,当下言道。算是安了平棘县众人之心,也表明了文丑的处事为公的准则。众人赞之。
高邑县人虽说略显失望,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沙河乡隶属于平棘县,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他他们。不过若是郡朝主持迁移民众,那就是另说了。
随后众人又谈论了一些其他事项,事关高邑县的民生、经济、建设、储备、军卒等等,可以说是方方面面都涉及到了。得到了一些临时性的决策,使得元气大伤的高邑县正式进入到了一种有序的恢复中了。
其中对于高邑县境内的贼寇清剿任务,全权交由了卢亮,掌高邑县县卒。
栾城县尉率其所剩千五县卒及千万才资,返回栾城县向杜宜复命。
平棘县县尉刘君率其所剩千五县卒及八千精壮携带千万财资,返回平棘县中向县君张弛复命。另外,数日后,文丑所答应的十万石精粮也将送到县中黔首手中。当时是以文丑的名声而来的。也算是宣扬了一下,文丑的仁德的名声。
至于平棘县中其他各乡,也带着其残存之精壮及数百万的财资归乡。不过这些精壮基本上没有参加什么战斗,所以伤亡不大,又得了如此多的财资,自是欢喜,对于文丑的感官也是越来越好了。
而高邑县俘虏的万余贼寇,则由沙河乡的精壮负责押回沙河乡去。当然,沙河乡人所得财资,较之其他县乡自是要多些,基本上每人都有数千的样子。若是有哪些阵亡的人家,优待更甚,一律按照桃林塞军士阵亡规格对待。
至于幸存的数百桃林塞军士,则要回到桃林塞上,进行新一轮的兵卒训练任务。因为在各县乡的精壮返回之前,文丑就在他们之中进行了一场严格的军卒招募之事。逢此周边县乡精壮齐聚之机,文丑自是不会放过,当下就进行了一场招募之事。
因为文丑给出的待遇很是优厚,兼之其在这些人心中的形象不错,所以这一次的招募非常顺利。从三万余人之中,只招募了一千精锐!可见文丑此次招募的要求之严格。如此一来,桃林塞军部的军卒也就重新上升到了千五之数。
这一场事务的处理就进行了七八日的时间。到了三月中旬,汇聚到高邑县的各县乡精锐总算悉数散去。于此期间,也有逃亡他处的原高邑县民,陆续归来,就是前往深山之中寻觅避世之人的任务,也有了突出的进展。对于高邑县境内的溃贼的清剿任务,也在卢亮的主持之下,稳步而有序的进行着。
总的来说,高邑县算是踏上了正轨,正慢慢的从贼寇侵袭的阴影中走出来。
在此期间,文丑还召集了桃林塞众将士,进行了一场总结表彰大会。
高邑县,官寺,听事堂。
文丑居于主坐,姜宣、陈宁、柳仲、赵云等居于左侧;董江、颜良、文霸、铁千等居于右侧。
“诚如诸君所思,这是一场表彰大会。”文丑笑看堂上众人,言道。
文丑这一说话,堂上原本言谈在一起的诸人,纷纷正身抬望。闻听此言,欢喜之色,现于面上。
“军司马姜宣,有献策之大功。当为诸君之首!”文丑点名道。
“文君明见,江附议。”董江言道。
堂上众人自是纷纷点头,表态不已。对于姜宣所作出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自是没有什么异议。
“谢文君,不过在下一酸腐儒生,当不得首功。诸将率军杀敌,其功大矣。”姜宣起身谢道。
追随文丑做了军司马近一年,姜宣对于董江、颜良这些猛将的看法伴随着他经历的增多,也在逐渐的改变着。
先是对这些莽夫的不屑一顾,认为他们只有匹夫之勇,不能成大事;到认为他们是保境安民、缴击贼寇的主要力量;再到现如今认为他们是较之自己那些‘计谋、奇策’还要重要的依靠、仰仗。
这其中的转变,正是姜宣见识到在庞大贼寇的威势之下,他所谓的奇谋诡策,起不到定点作用,只能望贼兴叹而已。但是有了这些猛将在前率军士拼杀,就有了另一种生路了。这就是促使姜宣对于这些粗人的感官发生如此改变的缘由。
“既然诸君都认为谨言你居得首攻,你还谦虚什么呢!”文丑笑道。
“如此,多谢诸君对在下之谦让了!”姜宣向着堂内众人行了一礼,诚恳言道。先前姜宣可从不曾做过这些,其对于军中众人虽说不会失礼,但除去校尉文丑,还没有那一人受过他的礼呢!如此可见姜宣的转变。
文丑看出姜宣的转变,不是一天两天了,知晓其定是察觉到了武将的重要性,对于众将也没了哪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蔑视,心下自是高兴。
“姜宣首功,赏赐金饼五枚!上娟三匹!”文丑喜道。
堂上恭贺之声不断。
“经此之战,有幸得到赵君、夏侯君五人相助,在下不胜感激。特寻骏马五匹、百炼环首刀五把相赠,还望诸君不弃。”文丑接着看向赵云五人,言道。
相对于他们五人所做的贡献来说,文丑的这一点赠礼,实在少的可怜。不说其他,就是只赵云使得桃林塞骑兵得以保存之功,就不是其他人所能比拟的!但是文丑的赠礼也只是一种象征,所谓礼轻情意重是也!
“文君客气之甚,我等焉能相拒!”赵云瞧了瞧其他四人后,方才出声言道。若是只他自己,定然是不愿受了文丑所赠,但是还有夏侯四人呢,其也只好如此言说。
“赵君之功,理应如此!”姜宣笑言道。
......
对于赵云他们五人对于桃林军的助力,众人是看在眼里的,自是不会吝啬赞美之词。
“另外夏侯君通晓家学律法,有幸使得其应吾之招募,今特任命其为我军军正,掌管军中刑罚!诸位可有异议?”文丑接着言道。
同时夏侯兰起身,向着众人一礼。经过这近月的相处,大家对于夏侯兰的才能已经有所知了,自无不应之理。随后,夏侯兰拜谢文丑自是不在话下。至于其他三人,文丑并没有给他们任何的职务,因为其想着由他们支撑起将来的高邑县卒的骨干。
“颜良、文霸两人,勇猛无比,率军杀贼寇精锐数以千记,当为次功。诸君可有他议?”文丑接受过夏侯兰的拜谢之后,点出颜良、文霸言道。
“理应如此!”众人应道。
“好,赏赐其二人金饼三枚,上娟二匹,升任曲长之职,各掌二百军士!”文丑当下言道。对于颜良、文霸的提拔,他是早就思虑过的,对其只好不坏。
“曲长董江,杀贼有功!可拥一队亲卫部曲!赏赐金饼两枚,上娟一匹。”
“屯长铁千、刘庆、文极,杀贼有功,赏赐金饼一枚,百炼环首刀一柄。”
“队率吕毅......”
“书佐陈宁......”
......
接着文丑又赏赐了其他诸将,使得与会的众人各有所获,心服不已。至此桃林军有军士一千六百人,骑兵六百。曲长三人、屯长十六人、队率三十二人。
第一百三十章 郡中来人
readx;总结表彰大会之后,就是行酒饮宴之时了。当晚众人直庆祝到月上中天,方才散去。
当然,这一次的赏赐表彰,并没有覆盖到文丑所有的心腹,比如已经回到沙河乡主持乡中事务的柳仲!但是大部分的心腹成员都涉及到了。
至此文丑所率桃林军拥有精锐六百,新卒一千。其中库存刀具万计、枪矛四五千枚、两当铠六百副、皮甲三千余、铁胎弓二十张、普通弓一千张、马匹一千余匹、粮草一百万石。可谓战备富裕之极,莫说是装备桃林塞千六军卒,就是装备起六千军卒也不在话下!
另外还有价值两千万的金银珠作为后盾!与郭大贤一战,文丑不禁战力不损,反而大盛。可以这么说,若是没有郭大贤的这一次侵袭,文丑军的发展也就会在千五的水平上,达到瓶颈。但是现在就不同了,文丑可以转向高邑县来发展,这是文丑的一次绝妙的机会。
各县乡的精壮陆续离开后,文丑仅率领亲卫百人留守高邑县,主持此县之事物。每日寻访县城之中各方势力的代表之人,重建高邑县上层统治结构。对县城之中的贫民示以关怀,对在贼寇侵扰之中卓有贡献之家,报以嘉奖。
时间在文丑出出入入官寺之中,过得飞快。转眼就又是十天过去,来到三月下旬。一年一度的麦收忙季即将到来,高邑县的黔首也从黑山贼寇的侵扰中走了出来,开始积极的准备着麦收的一应事务。
正此时,郡里来人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曾经来过沙河乡的那位郡吏。
“上君别来无恙呼?今又亲至,在下不曾远迎,还请见谅。”当文丑得到消息时,那郡吏已经来到高邑县官寺门前了,忙上前行礼言道。
“鄙人还好,只是不如文君年富力强啊!再说文君暂管高邑县事,忙得很,鄙人不请自来,还望不要见怪啊!”那郡吏言道。倒是没了以前的张扬跋扈,尽显客气之态。看来是得了什么口信了。
“上君亲至,是属下之幸,怎有见怪之说?上君前进堂内详谈。”文丑恭谨道。
“好,那鄙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郡吏言道,接着同文丑一并步入听事堂中。
随后,汤、荼齐备,那郡吏率先言道:“不知文君对于高邑县君未战而逃之事,有何看法?”
“听闻其有苦衷,但是三万黔首之安危,怎能轻易弃之!此非‘父母’所为也!”文丑沉思片刻,谨慎言道。毕竟是郡朝里的人物,怎么说也比他有权有势,自要小心应对之。
“哦,若是文君据此之位,又当如何?”那郡吏饶有兴趣问道。
“无他,竭力一争耳,若是不能保得此城之安危,亦要尽量使得前后转移之,不可使其遭了黑山贼寇的黑手。”文丑小心言道。说的都是大义之据,倒也不害怕这郡吏责难。
“文君不必如此谨言,今次鄙人到此地,实是受相国所托,前来延请文君前往郡中啊!”那郡吏见状,讶然笑道。
“哦,相国邀请在下前去郡中?”文丑惊讶问道。原本其自身就打算在这个麦忙过去之后,前去郡治元氏拜谒国相冯公一番的。不想相国倒是先一步来邀请他来了。
“正是,在此鄙人就先行恭贺文君了!”那郡吏含笑拱手言道。
“上君,何来恭贺之说?”文丑虽说早有猜测,但还是兴奋询问道。
“此次文君进朝,定能为相国重用矣,怎能不恭贺呢!”
“重用,重用,只给个县长就是了。”文丑低声嘀咕道。
“文君说的什么?”
“没什么,上君前来,舟车劳顿,在下这就吩咐县中官吏前来,为上君接风洗尘!”文丑当下岔开话题道。
当日,高邑县官寺之上,丝竹乐起,杯盘对酬,自是不在话下。
次日一大早,文丑就唤醒昨日宿醉的众官吏,一番叮嘱吩咐之后,方才合着郡吏向着沙河乡赶去。
之所以没有直接赶往郡治元氏县,是因为文丑对于沙河乡、桃林塞还有些放不下,月余未见,总要探看一番的。再说,文丑的本职是沙河乡有秩、桃林校尉,这次前去郡里向相国冯公述职,自然要将当下乡中、塞上的基本状况掌握到手中,不然未免有些失职之嫌。
当文丑、郡吏相携来到桃林塞时,已是夜半时分了。本来以文丑的马力脚程是用不了如此长时间的,但是有了郡吏相随,所以一众人等也只能坐承马车前行了,以至于他们错过了宿头,直到夜半赶到桃林塞。
这也是郡吏在距离文丑击退郭大贤部贼寇两旬之后,才来到高邑县,延请文丑入郡的原因。实在是他们的脚程太慢了。其实相国冯公早在这月中旬时就使此人启程一路前来,邀请郡南部各乡才俊入郡了,而文丑正是最后一站。
众人入得桃林塞,散去自行休息,自是不在话下。
翌日,正是三月二十三日。万里晴空,微风拂面,郡吏在受过桃林塞众将士的礼拜之后,在文丑安排之人的向导之下,在塞上进行了一场稍有意的巡查。不过这一临时起意之为,倒是使得他心下颇为震撼。
晴晨,桃林塞,大校场,千六军士齐整聚集,随后开始了一天的军事训练之旅。
先是全军都参与的晨跑,千六军士,整齐的排位四列,沿着桃林塞外围奔跑起来。整齐划一的步子,高亢嘹亮的口号,超长超远的距离,这一切的一切都使的郡吏震惊不已。
他不是没有见过军队的训练,相反,其在郡中,对于郡兵的训练,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但也不曾见过如此整齐划一的军卒啊。其心想:“也只有中央五君,和久经战阵的边塞之兵,才可以与此兵相较吧!”
晨跑之后就是维持一个时辰的识字诵读之习,更是大开了郡吏的眼界。上千人于校场之上,以枝为笔、以地为纸,学起识字之课来,有些军卒已经开始诵读‘兵法又言、孙子又言、百战不殆’云云了!在听闻了向导之人的解说,知晓这是桃林军的每日之课程之后,其对于文丑此人的看法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晨习之后,就正是进入到了军卒的军事素质的训练中了。千六军卒被分成八组来,每组两百人众,新老相杂,轮流进行气力、战阵、技击、配合、骑术、射术等的训练。
技击、气力、战阵、配合等又分为各式各样的形式。诸如技击,有刀击、剑击、枪击、矛击、手搏、盾防等数种;气力分为,举石锁、抗圆木、推铁锥等数种;战阵分为,锋矢之阵、方形之阵、圆形之阵、鱼鳞之阵等数种;配合又分为,三人配合、五人配合、十人配合等,若是以兵器论,又有长短兵器之间的配合,兵器与防具之间的配合等等。
如此多的方式着实让郡吏大开了眼界。一路巡查,一路赞叹,也使得其对于文丑的认知更加深刻起来,对于文丑其人更是显出敬意。
随后又观看了军士居住之所,马匹所在之地,后厨所在之处,兵器存放之库等不是特别重要的建筑。使得郡吏大呼不虚此行。直到午饭之时,方才返回堂上,同文丑等众人一同食了饭,向沙河乡赶去。
在郡吏巡看桃林塞之时,文丑召集了桃林塞众将,召开了一场小的总结会议。与会的都有军司马姜宣、书佐陈宁、军正夏侯兰、曲长颜良、董江、文霸、屯长铁千、文极、刘庆等。
——夏侯兰早在数日前,就从真定县赶了过来,于塞上赴任了。同他一起前来的还有董直、李季、张烈三人,这三人则被文丑留在了高邑县,同卢亮一起掌管了县中的军务。赵云则留在了真定,继续潜心于提高自身之素养。
当文丑向众人言说了国相冯公延请其赶往郡治元氏之后,众人自是一番恭贺之声。心下自是知晓这次文丑怕是要升迁了,那么文丑其人定也不会亏待了他们,对于选择了跟随文丑之事,也就更加坚定了。
塞上众人对于文丑其人更是尽心尽力,一番详细的了解之后,文丑心下了然。
当夜,一行人赶到沙河乡官寺之中,又是一场接风之宴自是不在话下。乡里众官吏对于文丑及郡吏的到来,很是欣喜。对于文丑此人的恭谨较之郡吏更甚,实在是文丑此人对于乡里的帮助太大了,而今又见文丑有升任之机,更是高兴了。
多日不见得乡佐王冲,见到文丑之后,激动更甚。文丑不在的这近两月来,乡里文事一律交由他来掌管了,实质上已是拥众三万有余的沙河乡的主宰之人了,其怎能不激动呢!更何况文丑升任在即,那么就是他上位的时候了,其自然殷勤的很。
当夜,主宾尽欢,自是不在话下。只待翌日,了解处理了沙河乡诸事,就可以赶往郡治元氏,向相国冯公述职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沙河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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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依然很好,万里无云万里天。
柳仲、王冲两个沙河乡的主事之人,早早的就联袂前来寻文丑禀报这月余间的事物了。
“恭贺文丑即将左迁之喜了!”王冲见着文丑,当下礼拜欣喜道。就是柳仲也是一脸喜色。
“有什么好恭喜的呢,升不升任还是两说呢!不过,若是鄙人升任了,这沙河乡有秩的缺口,冲之你不心动?”文丑先是一笑,接着取笑王冲道。
“呵呵,怎会不心动呢!只是还需要文君提点啊!”王冲倒也坦荡,当下言道。
“哈哈,你啊!”文丑笑指王冲,随后言道:“别说其他了,现下乡中现状,两位说来与我听听。”
“好,今次吾与柳君前来,正是为了此事。还是柳君先言吧!”王冲言道。其虽说可以于文丑言笑两句,但是也知晓其在文丑心中的地位是不及柳仲的,很是识趣得选择礼让柳仲。
柳仲也不客气,当下言道:“于今乡中,有俘虏两万余人,其中近万俘虏已经处于半齐民状态,有些还负责看押那新的俘虏。另有两三千的俘虏已基本恢复了齐民的生活状态,对于其他俘虏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所以也没有多大的乱子发生。”
“现下他们正在赶工商队陈老所引进的农具加工任务,另外,上次战损的乡里精壮的抚恤问题,业已在数日前完成。至于乡中民户也没有什么重大案件,一切平稳。”柳仲一口气简言道。因为相对于乡中文事来说,武事虽说重要,但也相对单一,除去俘虏一事外,实在乏陈可数。
“嗯,子正有劳了,冲之你接着说。”文丑亦是简单言道。
“文君出行月余一来,乡里大事无外乎乡勇齐聚之事。当然这些文君都已知悉。还有就是乡民学堂进学之事,大部分的适龄人口都已入学,这也得益于文君此次下发的财资。”王冲言谈间还不忘恭维文丑。
“恩,还有呢?”
“诚如柳君所言,商队的陈老近期又组织乡里,引进了一批农具加工之事。正是要解决乡里急剧增加的人口开垦荒地的问题。其中所制农具上万,将有两三千的农具作为乡里财物。另外乡里黔首对于农具的租赁也已经展开。”
“嗯,民以食为天,此事当为今后乡里的头等任务。”
“另外,乡中各亭里中的典籍石碑,业已竖起,乡民黔首得以在家门口,识字、教习,兼着乡中士子也纷纷从姜君处领取任务,抄录书馆之中的典籍。总的来说,教育之事,进展的很是顺利。”
“教育之事,为开民智之始也,自然要重视之。”文丑肯定道。
“再者乡中诉讼之事,也很是安稳,诸士子皆尽心竭力,不曾出现什么大的乱子。”
......
随后王冲又对文丑言说了乡中的大小诸事,琐琐碎碎、絮絮叨叨,使得文丑对于当下的沙河乡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另外还有柳仲在一侧,时不时的补充一二,使得文丑的了解更加深入、全面。
如此言说一番之后,就到了午时时分了。郡吏同在塞上一样,早就在军士的陪同下参观巡查沙河乡去了。因为文丑的行程还有下一站——文宅。赶向郡治元氏的时间被定在了明日清早。
食过午饭之后,文丑就单骑向着文宅赶去。距离不远,一两刻钟的脚程。当文丑策马来到文氏里外的官道上的时候,颇有一些近乡情更怯的意味。实在是这一次离开这个得之不易的‘家’过久了。
原来其在沙河乡中也曾月余不回家,但是相拒不远,知晓‘家’就在旁边,还没有什么患得患失的感觉出现。但是这一次远赴高邑县月余,并且经历了数次大的阵仗,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就愈加强烈起来。
“七叔,安好?”文丑于里门口,牵马言道。
“啊,是三郎!这些天来,你小子终于回来了一趟!听说又打了胜仗了!”文七瘸着腿,豪声笑道。
豪放的气息扑面而至,正是文氏里的气息,久违的气息。文丑深吸了一口气言道:“托七叔的福,大胜得归!”
“哈哈,臭小子,赶快回家看望你阿母去吧!她老人家可是时常唠叨你呢!”文七满意的笑道。
“如此,就别过七叔了!”文丑翻身上马,怀着激动的心情,向着文宅行去。一路之上,里中乡民纷纷招呼,行礼。毕竟文丑现在是文氏名义上的家长,再加上文丑的一系列行动使得里中的文氏族人,对其的认同感也越来越高。文丑一一含笑回礼自是不在话下。其返回里中的消息自然也就传开了。
文丑刚来到文宅,还不曾下马,文宅大门内就显现了一阵的骚乱。却是颜母携陈婶、杜夫人、姜可儿等,前来迎接文丑来了。
“子孝?”颜母颤声道。
“阿母!”文丑见状,忙滚鞍下马,激动伏拜道。
“好,好,好。”颜母连说三句好字,激动不已。
“丑儿不孝,使阿母受苦了!”文丑跪行到颜母身旁言道。
颜母自是不会使得文丑长久的跪拜下去,忙将其扶起,双手扶着文丑的面庞,细细打量之,言道:“吾儿瘦了、在外吃苦不少吧!”
只此一句话,就使得文丑一直克制的感情迸发出来,双眼湿润,嘴唇发干。言道:“阿母,辛苦了!”
“哎呀,姐姐,还在这门口愣着作甚,还不讲少君接回院中!再叙旧不晚!”陈婶强忍哽咽之声,笑言道。
“陈婶,别来无恙否!”文丑缓过神来,对着陈婶又是一礼言道。
“好的很,快随我等回院宅中吧!”陈婶欣喜言道。
杜夫人见状,也是招呼着院门众人散去,安排些吃食、酒水等一应事物。这个文宅的大管家倒是做的得心应手的很。对着颜母言道:“少君归来,幸事也,老夫人高兴才是!”
已经稍显妖娆身形的姜可儿,眨着圆溜溜的黑眼睛,打量着文丑,心如小鹿般乱撞,俏脸通红。
“嗯,子孝,我等回院吧!”颜母终于从激动的心情中恢复过来。当真是情到深处,非自所能持也!文丑真诚其若亲母,其自也付出真的母爱回应之。母爱之无私、之重,又岂是他人可以感受的!
随后众人回到院内,一直行到后院颜母住处,展开一番畅谈,已是势在必行的了。
“阿母,儿此次归来,实是相国冯公相召儿去郡治之事。”
“哦,相国招你去郡治了?”颜母讶然。
“可是要升迁了?”陈婶就比较直接了,虽说其之所思不如颜母周密,但是这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的事情,还是看的出来的,再说其对于自己一手看大的少君,也是信心爆棚的。
“正如陈婶所说,想来是为了述职之事,顺带着升任吧!”文丑笑言道。见着陈婶、颜母高兴的神色,心下自是满足。犹如向着大人炫耀糖果的孩子般,恢复到了赤字之心。也只有在这两人的面前,文丑才能脱掉所有的伪装,以赤字之心面对之。这是文丑穿越以来的最大幸事,最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立身为国、保家为民,丑儿你可做好了赴郡中任职的准备了?郡里不比他处,要比下面县乡复杂的多。”颜母关心道。却是想到了文丑不足弱冠之龄,为官之道领略的还不通透,在下面县乡还不是特别明显,若是到了暗流涌动的郡朝,那就是另一种状况了。
“阿母放心好了,此次前去元氏向冯公述职,所谓升迁并不一定是要在郡朝为官啊!”文丑宽解道。
“哦,你是说,你有意入主高邑县?”颜母何其聪明,只文丑一句话,其当下言道。并且马上思考起起其中的利弊来。
“少君欲要入主高邑县,当真是可喜可贺啊!”这边还不待颜母再说什么,杜夫人就边言边走的来到院宅之处。——其先是去安排了一番文宅杂事,并没有紧随颜母、陈婶等人来到后院。毕竟文丑归来,定会使得文宅忙上一阵的。
“有劳杜夫人了,眼见文宅井然有序,在下不胜感激。”文丑以振衣之礼待之,笑言道。
“少君何其客气焉!贱妾一家受少君之禄,又怎能不做出让少君满意之事呢?”杜夫人裣衽一礼,笑言道。
“不过,杜夫人照顾阿母、陈婶之功德,在下记下了。”纵然姜杜氏如此言说,文丑还是礼节很足的言道。
“可儿,前来见过文君!”姜杜氏嫣然一笑,算是乘了文丑的这个情。随即向着一直躲在其身后的姜可儿唤道。
“啊?!”姜可儿闻言,一愣惊讶出声。
“还愣着干什么?见过少君啊!”姜杜氏气急言道,不过尽是怜爱之色。
“哦,小女可儿见过少君!”这一下姜可儿方才反应过来,提着淡绿色的罗襦,碎步上前,向着文丑裣衽一礼,埋首在胸前,秀美的耳廓红的仿佛要滴下血来,声如蚊呐言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文宅轶事
readx;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或是文丑见着如此一个妙人儿,满脸通红的样子,颇为可爱。故意侧身低头言道:“什么?”却是恶作剧了一把。
“哎,原本挺机灵的一个孩子,怎的现下就如此木讷呢?”杜夫人见状,‘气急败坏’道。
“好了,杜妹妹,你也不必为难可儿了!子孝你也真是的!可儿到我这边来!”颜母原本笑看着这三人间的谈话,见着如此状况,一连责怪了姜杜氏、文丑两人,向着姜可儿唤道,尽是怜爱之意。
“是,老夫人。”姜可儿原本无可适从的乱撞的心,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主心骨,随即清脆的应了一声,转身就逃也似的,向着颜母走去。红透了的娇俏面容在淡绿色的罗襦、披带的衬托下,犹如盛开的鲜花般娇艳,勾人心魂。
文丑瞧得,回想前世所见种种花卉,欲要寻出一种来,比映此刻的姜可儿,但是苦思不得其所,如此一时间,倒是有些失神。
“怎么,少君这是瞧上我家姑娘了?”姜杜氏轻咳一声,笑言道。
“呃?!”文丑恍然,接着尴尬笑言道:“在下失礼之处,还请夫人谅解。令爱有贵人之姿,怎是我一俗人可沾染的呢?”
姜可儿在颜母身后端坐,本来正为颜母捏着肩头的手,闻听其母之言后,身体一僵,随即极为不自然起来,当听到文丑的评价之后,心下又有些欢喜,心情畅快起来。
颜母是何等聪慧的人物,当下对于杜夫人母女所作所为及其心思,了然于胸。笑言道:“如今子孝未及弱冠之年,可儿亦尚未及笄,不过年龄相若,倒是不可多得的一对儿!”
“不错,可儿聪慧,丑儿英武!我也看好!呵呵。”陈婶也在一旁附和,言道。
“阿母!何来调笑小儿!”文丑虽说心下欢喜,但还是出声嗔怪道。姜可儿的面上的滴血之嫣红,更是延展到了耳根之下!手上的动作又不自然起来。
“好好,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在高邑县的见闻吧!也好让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见见世面。”颜母见着男女两方的不自然表现,怜爱着岔开话题道。
“好,就让我等开开眼界。”杜夫人亦是附和道。
“若说小子此次的高邑县一行,就要从郭大贤率数万黑山贼寇来袭说起......”一时间屋内只有文丑的叙述讲解之声,说道危急、兴奋处,堂内更是惊呼声不断。姜可儿持坐在颜母身后,对于文丑的叙述,流露出一种,迷离的神色。
毕竟美人爱英雄!每一个少女心中也装有一个自己的英雄!很明显,姜可儿心中的英雄已经确定了下来,就是文丑无疑了。她也在编制着自己被英雄迎娶的美梦,如此这般想来,就恨不得自己快快长大来。
一下午的时光就在文丑的叙述及众人的惊呼中度过,当然还有管家杜夫人,向文丑讲述近来的文宅现状,直到天色渐暗,众人方才离去。只留了颜母和文丑还在详谈。
灯火点起、火苗摇曳,窗外的银月业已挂起,漫天的星辰闪烁明灭不定,颇为清凉、舒心。当真是不同的心境,感受不同的风景啊!若是不爽的心情,定然会觉着这个夜里是凄凉的!不过文丑升任在即、归家安心,又怎会感受到那种悲凉呢!
“丑儿,今日说起你同可儿之间,阿母并非戏言!”颜母持立在窗台之前,映着银辉,言道。
“哦,阿母缘何如此言说?”
“别的不说,你虽未弱冠,但已是一乡之主宰,如今又升任在即,怎能没有个在家嘘寒问暖的照顾你生活起居的人呢!另外可儿侍奉我这半年多以来来,无不尽心竭力,行事规矩,模样娇俏,是个极好的人选。”
“呃,阿母所虑。儿已知之,但是我两人皆未到婚龄,如此仓促,不好吧!”文丑也非木人石心,对于娇美如可儿般,怎会不动心呢?尤其是今日一番事情,更使得其心中荡漾着一层层的涟漪。再说其从前世穿越而来,心智成熟,对于情爱之事,早有经历,更是知晓自己眼下之情。
“丑儿所虑在理,既然你也有爱可儿之心,再过个一两年,你们两人也就都到了适婚的年龄,到时候,我自会为尔下聘。”文丑话中意思,颜母一听便知,当下喜道。
接着不知又想到什么般,颇为骄傲的言道:“不过可儿不可为大妇,我儿以不及弱冠之龄,就能在郡朝为官,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定要迎娶一位世家大族之女方才能够匹配的上。”
“呃,阿母,还有此等说法?即然选择迎娶了可儿,自是以可儿为主了,怎还有弃之的道理?”文丑毕竟是穿越而来,一夫一妻的思想影响了他前世的二十余年,又岂是那么容易抛却的,当下疑问道。
“非是阿母我嫌弃可儿此人,实在是其之身份地位不足以做你的大妇,不然,必会影响你今后的前程......”随后颜母絮絮叨叨的言说了许多,使得文丑对于未来的路,看的更加清晰了。不过他还是有他的坚持,比如不会辜负抛弃任何一个跟了他的女子!
不但文丑与其母在谈论着其与姜可儿两人之事,就是杜夫人也在房中与其女谈论着。
“可儿,你对少君的感官如何?”
“文君人杰,是能保境安民的大英雄。”
“哦,除此之外呢?”
“还有什么?”姜可儿,脸蛋红扑扑的问道。
“对于文君,难道你就没有爱慕之心?”杜夫人挑明道。
“阿母,你就如此为你女儿着急么?”姜可儿嗔怪道。
“非是阿母我着急,实在是文君是难得一见的人杰,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你随了他,定然不会如我一般受苦受难了!”杜夫人闻言,又想到了自家经历,意味深长道。
“阿母之心,女儿知晓,只是文君何意,我等还不知,再说我等寄居在文君门下,他会看上我吗?”姜可儿大小聪慧,也有些忧虑道。算是承认了爱慕文丑之心。
“我观文君不似无情无义之俗人,对于家世不是很看重,你不见其大肆提拔寒门士子吗?若是你足够的贤惠懂事、善解人意,定能赢得文君其人。再不济也能讨个妾室的身份吧!”杜夫人倒是看得很清楚,宽解道。
“但愿吧,若是能够常年在文君身侧,莫说是妾室,就是一个暖床丫鬟,也是极好的!”姜可儿望着从窗台的缝隙间,投射过来的银辉,心下想到。
不久母女两人就在絮絮叨叨的谈话中睡去。
翌日,文丑拜别颜母之后,就又匆忙赶回到了官寺,陪同郡吏一起开始启程赶往郡治元氏县去了。
没有什么琐事耽误,两三天的脚程,在两人愈谈愈投机的氛围中,很快过去。一行人也就来到了常山国的郡治元氏县!
不愧是郡治所在,只是城墙之高就远非寻常县城所能比的,不说十丈之高那么夸张,但是四五丈还是有的!而且城墙之广也足有寻常县城的两三倍了。文丑首次来到元氏县,见得如此高大之城,心下骇然,对于神都洛阳的雄伟、高大又有了新的想象。
文丑、郡吏一行人没有停留,赶着马车公然越过排成长队的黔首们,在城门守卒恭敬的目光中,入得城中,扬长而去。这就是郡吏的权势体现了。这名郡吏能够多次代表相国冯公出巡各县乡,这本身就说明了此人深受冯公器重。
郡治所在的元氏县,远比文丑想象的要大,只是城里的居民之所,就能够容纳十万人!若是再算上其他‘市’、‘堂’、‘工坊’、官寺等,就是数十万人也能容纳的下。
只是眼下元氏城内仅有民众十四五万而已,而且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进来是难民、流民。现下的帝国疆域之中最常见的就是流民和难民了。这也是这个烽火群起的时代的特色吧!也印证着如今的帝国已经病入膏肓、药石难救了。
一队人于元氏县城之中,穿街跨巷、路市越堂的向着官寺赶去。因为有着郡守府的标志——一面绣着张牙舞爪的麒麟黑进气。城中之人自然,远远地就躲避开来了。这个标志却是在入了县城后,那郡吏方才使人挂上的。
想来是因为如今世道不宁,在外过于张扬的话,或许会成为某些贼寇眼中的肥肉吧!但是在城中自然也就不同了,安全有了保证,自然就可以打出自家旗面,耀武扬威了。文丑心下了然,也并未多言。
不过两三刻钟,文丑、郡吏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位于县城西北面的官寺所在。
官寺门前的桓表较之其他寻常的县城,又高大了几分。不过官寺的基本建筑组成却与寻常的县城相差不大,都是前堂、屏风、塾室、院宅、听事堂、住宅等,若说有什么同的话,就是整个官寺要大上许多,城垣也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