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六耳猕猴冒悟空
三藏近前跪下,面朝石头上那金字,拜了几拜。
又望西防祷祝道:
“弟子陈玄奘,特奉旨意求经,果有徒弟之分,揭得金字,救出神猴,同证灵山。若无徒弟之分,此辈是个凶顽怪物,哄赚弟子,不成吉庆,便揭不得起。”
祝罢,又拜。
拜毕,上前将六个金字,轻轻揭下。
只闻得一阵香风,劈手把“压帖儿”刮在空中,叫道:
“吾乃监押此猴者。今日他的难满,得拜圣僧,吾等回见如来,缴此封皮去也。”
吓得个三藏望空礼拜,径下高山,又至石匣边,对那猴道:
“揭了压帖矣,你出来么?”
那猴欢喜,叫道:
“师父,你请走开些,我好出来,莫惊了你。”
三藏闻言,便朝西走了五七里远近。
又听得那猴高叫道:
“再走!再走!”
三藏又行了许远,下了山。
只闻得“轰隆隆”一声响亮,真个是地裂山崩。
正自惊悚,只见那猴早到了三藏的身前,赤淋淋跪下,道声:
“师父,我出来也!”
对三藏拜了四拜,就去收拾行李。
三藏见他意思,实有好心,真个像沙门中的人物,便叫:
“徒弟啊,你姓什么?”
那猴道:
“我姓孙。”
三藏道:
“我与你起个法名,却好呼唤。”
那猴又说:
“不劳师父盛意,我原有个法名,叫做孙悟空。”
三藏欢喜道:
“也正合我们的宗派。你这个模样,就像那小头陀一般,我再与你起个混名,称为行者,好么?”
那猴大喜,笑道:
“好!好!好!”
白岳一直未加阻拦,只因这猴子与悟空太像,探出神识来观,也一样练了《大品天仙决》与《九转玄功》。
唯独境界不同,只是大罗巅峰。
若非如此,他早跑去前方验证真身了,探寻几次,才忽然醒悟,暗道莫不是六耳猕猴?
这厮与悟空一般无二,为谛听兽与如来能分真假。
当然,还有系统。
白岳这半年忙着看顾唐僧,也没顾上参加体验活动,只是炼化了那九品功德金莲,将其纳入紫府中。
九品功德金莲一入紫府,果然与那十二品业火红莲、十二品灭世黑莲一道,组成一个三才阵法,缓缓旋转。
只是三才之势不均,红光、黑光各据一方,那金光却显不足,并未填满第三处要阙,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时候,那一丝“混沌造化元炁”已将宝莲灯和二十四品轮回紫玉莲台融为一体,从中长出一株十二品净世白莲。
这九品功德金莲一入三才,那十二品净世白莲便也蹿了进去,贴在那金莲上方,剩余一股“混沌造化元炁”,则又席卷而来,将两多莲花捆在一起,渐有融合之意。
白岳心里一动,莫不是这白莲能弥补金莲?
他这一番思索,却没顾上外面。
那六耳猕猴早扶着唐僧过了山头,下西坡,乃是一段平阳之地,疾行二十里向开田地,方才缓步而行。
正走处,忽听得一棒锣声。
路两边闪出三十多人,一个个枪刀棍棒,拦住路口道:
“和尚,那里走!”
唬得个唐僧战兢兢,蹲在路旁草科里,只叫: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那为头的两个大汉道:
“不打你,只是有盘缠留下。”
唐僧方才省悟,知他是伙强人,却欠身抬头观看,但见他一个青脸獠牙欺太岁,一个暴睛圜眼赛丧门。鬓边红发如飘火,颔下黄须似插针。他两个头戴虎皮花磕脑,腰系貂裘彩战裙。一个手中执着狼牙棒,一个肩上横担扢挞藤。
三藏见他这般凶恶,正要软语求饶,那六耳猕猴却耐不得了,便掣出一根铁棒,迎风一幌,足有碗来粗细。
拽开步,欺入那群贼之中,一个个尽皆打死,剥了他的衣服,夺了他的盘缠,笑吟吟走将来道:
“师父请行,那贼已被老孙剿了。”
三藏道:
“你十分撞祸!他虽是剪径的强徒,就是拿到官司,也不该死罪;你纵有手段,只可退他去便了,怎么就都打死?这却是无故伤人的性命,如何做得和尚?出家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不分皂白,一顿打死?全无一点慈悲好善之心!早还是山野中无人查考;若到城市,倘有人一时冲撞了你,你也行凶,执着棍子,乱打伤人,我可做得白客,怎能脱身?”
六耳猕猴混不在意,道:
“师父,我若不打死他,他却要打死你哩。”
三藏怒道:
“我这出家人,宁死决不敢行凶。我就死,也只是一身,你却杀了他三十余人,如何理说?今既入了沙门,若是还像昔日行凶,一味伤生,去不得西天,做不得和尚!忒恶!忒恶!”
六耳猕猴见三藏只管绪绪叨叨,按不住心头火发道:
“你既是这等,说我做不得和尚,上不得西天,不必恁般绪咶恶我,我回去便了,也不着你厌烦!”
那三藏却不曾答应,他就使一个性子,将身一纵,说一声:
“老孙去也!”
三藏急抬头,早已不见。
那长老只得收拾行李,凄凄凉凉,往西前进。
行不多时,只见山路前面,有一个年高的老母,捧一件绵衣,绵衣上有一顶花帽,那老母问道:
“你是那里来的长老,孤孤凄凄独行于此?”
三藏垂首合十道:
“弟子乃东土大唐奉圣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经者。”
老母讶然道:
“西方佛乃大雷音寺天竺国界,此去有七八万里路。你这等单人独行,又无个伴侣,又无个徒弟,你如何去得?”
三藏坦言相告:
“弟子日前,收得一个徒弟,他性泼凶顽,是我说了他几句,他不受教,遂渺然而去也。”
老母叹了口气,温言道:
“我有这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原是我儿子用的。他只做了三日和尚,不幸命短身亡。我才去他寺里,哭了一场,辞了他师父,将这两件衣帽拿来,做个忆念。长老啊,你既有徒弟,我把这衣帽送了你罢。”
三藏躬身推脱道:
“承老母盛赐,但只是我徒弟已走了,不敢领受。”
老母道:
“他那厢去了?”
三藏仍然忿忿,道:
“我听得呼的一声,他回东去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三百三十二章·体验猕猴气唐僧
那老母听了,只轻笑一声,道:
“东边不远,就是我家,想必往我家去了。我那里还有一篇咒儿,唤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紧箍儿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记心头,再莫泄漏一人知道。我去赶上他,叫他还来跟你,你却将此衣帽与他穿戴。他若不服你使唤,你就默念此咒,他再不敢去了。”
三藏闻言,低头拜谢。
那老母化一道金光,回东而去。
三藏情知是才知是西方菩萨授此真言,急忙撮土焚香,望东恳恳礼拜,才收了衣帽,藏在包袱中间。
却坐于路旁,诵习那《定心真言》。
来回念了几遍,念得烂熟,牢记心胸不题。
过不多时,果见六耳猕猴折返回来,唐僧在路旁闷坐。
笑嘻嘻上前一拜,问道:
“师父!怎么不走路?还在此做甚?”
三藏抬头道:
“你往那里去来?教我行又不敢行,只管在此等你。”
六耳猕猴笑道:
“因怕师父饿了,我便去与你化些斋吃。”
三藏道:
“不用化斋。我那包袱里,还有些干粮,你去拿钵盂寻些水来,等我吃些儿走路罢。”
六耳猕猴去解开包袱,在那包裹中间见有几个粗面烧饼,拿出来递与师父,又见那光艳艳的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也甚是耐看,不由心喜,问道:
“这衣帽是东土带来的?”
三藏就顺口儿答应道:
“是我小时穿戴的。这帽子若戴了,不用教经,就会念经,这衣服若穿了,不用演礼,就会行礼。”
六耳猕猴央道:
“好师父,与我穿戴了罢。”
三藏心有惴惴,只道:
“只怕长短不一,你若穿得,就穿了罢。”
那六耳猕猴便脱了从盗贼处摸来的旧白布直裰,将绵布直裰穿上,也就是比量着身体裁的一般。
正要把那帽儿戴上,忽然身子一晃,又顿住了。
原来白岳终于回过神来,往窗外一看,知道这傻逼猴子上了当,要戴金箍,慌忙在识海唤了一声:
“系统姐姐,我就体验这六耳猕猴吧!”
神光一闪,便已李代桃僵。
将手中那嵌金花帽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却怎么都不肯往头上戴,那和尚看着,不免心急,在一旁催促道:
“悟空,你连那帽儿也戴了吧!”
白岳嘿嘿一笑,道:
“不忙,不忙……你这帽儿精致,可我头上埋汰,待寻了一处水源,浆洗一番,才好戴它!”
他不戴帽子,唐僧心里没底,就又催促道:
“且戴了吧,也可遮阴,不然你这毛脸雷公嘴,也够骇人,若是路人遇见了,难免招惹是非!”
白岳执意不肯,道:
“不戴,不戴……我只将脸遮住便是!”
三藏只等他戴了帽子,就把经来念了,可他就是不戴,那和尚也无可奈何,只得装模作样的吃了几口干粮,又复上路。
白岳背着行囊,假作关切,问道:
“师父,你怎得一副愁色?”
唐僧一惊,强颜欢笑道:
“没有,没有,为师今日收了高徒,往后也不怕什么要么鬼怪了,正自心里欢喜,哪有愁色?”
白岳摇头道:
“不见得,我见那乡野村妇,若是来了月事,也是一般的愁眉苦脸,眉头紧锁,师父莫不是月事来了?”
那和尚一听,登时面红耳赤。
却是被戳到了痛脚,前番在西梁女儿国方怀了恶胎,险些肋下产子,这一回又被说有月事,我这男儿身就恁的难保吗?
气急败坏的道:
“瞎说什么,老和尚哪里的月事?”
白岳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怜悯的说:
“原来师父已绝经了也!”
唐僧气的发昏,怒道:
“闭嘴!”
白岳又笑:
“师父啊,你这是破了嗔戒吧,快些将那心经念上一遍,免得佛心不固,道行有失,怎到佛前去也?”
唐僧又惊又怒,只得停下脚步,气呼呼往路旁一坐,却将那泼猴又是一副火烧火燎的模样,大惊失色道:
“快起来,快起来……”
唐僧吓了一跳,急忙跃起,还道有什么妖魔,谁知那猴子竟在他坐过的地方,扶起几根伏倒的草叶儿,叹道:
“师父啊,你怎恁的不小心?”
唐僧气道:
“我怎得不小心了?”
白岳叹了口气,道: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师父这一坐可好,竟毁灭了几方世界,数尊菩提……如此罪大恶极,岂不是要入额鼻地狱,那还去什么西天,求什么真经?”
唐僧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强压怒气,辩解道:
“胡说八道,为师不过坐到了几株野草,哪里这般罪孽?”
白岳恍然大悟,高声叫道:
“哇喔,我师父说佛祖胡说八道哩,快来看,快来听呐,我师父说佛祖胡说八道啦,快来……”
慌的那和尚扑上前去,捂住他嘴,厉声道:
“混账,你瞎喊什么?”
白岳也不挣脱,便也任他捂了嘴,唐僧见他不喊,才狠狠的瞪了一眼,将手缩回,谁知他一拿开手,那猴子便又喊道:
“快来看,快来听呐,我师……”
嘴又被捂上了,唐僧无奈的说:
“你别喊了,是为师错了!”
这回送了手掌,白岳也没有喊,只是苦口婆心的说:
“师父啊,你这把年纪了,怎的不明佛理呢?出家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草叶儿,花杆儿,难道就不比那蝼蚁、飞蛾?它们想必也知痛,知臭,师父那巨臀往上一压,那花儿、草儿,必然也如遭泰山压顶,痛苦不堪……”
唐僧只觉耳中“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飞,他尚未西行时,也曾登坛讲法,一讲就是七七四十九日,混不觉口干舌燥,也从未枯燥破烦,谁知同样佛理,这猴子说出来怎得恁的烦人?
不得已,只得跪在那草前,手扶着草茎,便似超度亡魂一般,一遍遍念经忏悔,虔诚已极。
良久,才又上路。
结果方迈出一步,那猴子又跳将起来,大声叫道:
“遭了,遭了……”
唐僧慌忙收脚,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便朝脚下看去,还道又踩到了什么蝼蚁之类,却见地上尘埃中,只有半个脚印,并无他物。
不由气急,怒道:
“又做甚子?”
第三百三十三章·我也有个紧箍咒
白岳摇摇头,正色道:
“师父,你又走错了也!”
唐僧四下里看了看,没好气的说:
“哪里走错了,这正是往西的大路,少在那耍嘴!”
白岳神叨叨的凑过来,绕着唐僧走了一圈,上上下下的看得他浑身发毛,这才肯定的说:
“你必是走错了,徒儿记得分明,方才师父走时,先迈的左脚,这次重行,却又迈的右脚,岂不是错了?”
唐僧气道:
“走路而已,先左先右,有什么分别?”
白岳大摇其头,言之凿凿:
“西天距此,尚有八万七千里路,倘一里路需走千步,则需走八千七百万步,按理说应是左脚踏四千三百五十万步,右脚踏四千三百五十万步,如此才左右均衡,方显心诚。否则,怎得到了西天,岂不是人人能取真经,又能轮到师父你?”
唐僧本就嫌路远难行,被他这么一说,心情愈发沉重,那八千七百万步,四千三百五十万步什么的,便似一座座高山,压在心头,只觉气都喘不匀了,还怎么走?
驻足当地,垂泪道:
“之前走时,为师也未算步数,却不知左脚走了几合,右脚走了几合,此时才算,岂不是迟了?”
白岳淡淡的道:
“这个容易,咱们回去重走便是!”
唐僧一听,顿时嚎啕大哭:
“你倒是说的容易,可哪里容易了,为师这一路走来,历经多少严寒酷暑,多少艰难险阻,你不过跟了我半日,又哪里知道个中辛苦,却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没错,我就是来搞心态的!
白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趁热打铁,道:
“这般辛苦,那便不去了!”
他不说倒好,这么一说,却起了反作用,那和尚抹了把眼泪,便大步向前,也不管左右脚,只闷头赶路。
白岳再说话时,他也充耳不闻。
好么,白瞎了……
再走半日,天色漆黑,那唐僧发了狠心,竟也不歇息,虽累的满身大汗,却也不肯驻足休息。
白岳趁着夜色,将芥子空间一处,变得如这山林一模一样,便将唐僧纳入其中,自己也跟了进去。
那和尚只觉一阵恍惚,抬眼看时,却又并无异常。
忽见白岳又拿起那嵌金花帽悬在头上比比划划,登时凝神屏气,只待那帽儿一落,便要念经咒他。
这死猴子,恁的可恶,须得多念几遍!
然而,白岳只是比划比划,又将那帽儿拿在手里把玩,唐僧大失所望,顿觉累极,遂在路旁找了块石头坐了。
都被猴子吓出病来了!
他俯身在那石头上,左右端详,只待看清了,并无蝼蚁、草茎之类,才款款坐在上面,生怕把石头也压碎了……
白岳忽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师父,你这嵌金花帽里,怎么会有一圈儿金线?”
唐僧眼皮子直跳,强笑道:
“既是嵌金花帽,自有金线做饰。”
白岳笑了一声,道:
“师父,左右无事,不如我讲个故事给你听罢?”
也不等他应声,便自顾自的说:
“昔日我在灵山受罚,曾见一个罗汉,因不尊佛旨,也受了如来训斥,那厮颇有不服,言辞激烈,如来便赐下一个金箍儿,与他套在头上,念了一遍【紧箍儿咒】,你知怎得?”
唐僧心下骇然,颤声道:
“怎得?”
夜色中,白岳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那厮滚地大呼,【头痛!头痛!】伸手去头上摸摸,似一条金线儿模样,紧紧的勒在上面,取不下,揪不断,已此生了根了。他就耳里取出针儿来,插入箍里,往外乱捎。如来又恐怕他捎断了,口中又念起来,念得甚是急,他依旧生痛,痛得竖蜻蜓,翻筋斗,耳红面赤,眼胀身麻,生不如死……”
越往后说,声音便越发冰冷,说到最后,忽然问了一句:
“师父,你知道我犯了什么错吗?”
唐僧上下牙打颤,抖抖索索问道:
“什……什么错?”
白岳又咧咧嘴,声音冰冷空洞,好似从九幽地狱中传来一般,吓得唐僧缩成一团,却听他说:
“之前有个罗汉,骗我带了个金箍儿,又念那【紧箍儿咒】咒我,令我头痛无比,生不如死,一怒之下,我便跳将起来,咬住他那光头,啊呜一下,便少了一半,咔嚓一声,又咬断了脖子,便喝干了他血,捏碎了他浑身的骨头,你说该是不该?”
唐僧听到此处,哪还不知道被他识破了?
想起他生吞罗汉,吸干了血,捏碎了浑身的骨头,登时一股子凉气自天灵盖直冲脚后跟,尿意磅礴,双膝一软。
“噗通”一声跪倒,惶恐道: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不关我的事啊……这衣服,这帽儿,都是文殊菩萨给的,你不要杀我啊!”
白岳冷笑一声,道:
“这衣服,帽儿,怎的了?”
唐僧战战兢兢的看了他一眼,抖抖索索的说:
“不敢欺瞒大王,这帽儿里或许真有一个金箍儿,文殊菩萨曾说,让我骗你带了帽儿,便念那【紧箍儿咒】,包管你不敢违逆,这事儿不赖我,若非菩萨,我哪里这劳什子?”
白岳森然一笑:
“我记得……你曾数次催促我戴这帽儿?”
说着,舌头在那獠牙上一卷,一股腥臊气扑面而来,唐僧但觉魂飞魄散,尿关一麻,一股激流蓬勃而下!
艹,真踏马埋汰……
白岳一瞪眼,厉声道:
“怎得,还不把那【紧箍儿咒】说于我听?”
唐僧骇极,匍匐尿中,哭道:
“不敢了,不敢了……”
白岳喝道:
“老老实实将那【定心真言】,又或【紧箍儿咒】一字一句念与我听,但凡有半个字疏漏,爷爷捏碎了你浑身骨头!”
唐僧吓得骨软筋酥,只得半趴在地,将那咒儿一字一句教白岳念熟,牢记心头,白岳又试了几次,那和尚屁滚尿流,咒语却是一字无误,才厉声道:
“既如此,我且饶你不死,滚吧!”
腾起一股仙力,将他连那块地皮一起抛出芥子空间。那和尚浑身发软,在泥浆中滚了一圈,才抬头看。
那猴子,已经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菩萨嘱托“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记心头,再莫泄漏一人知道”,不由惶恐大哭。
第三百三十四章·金光寺中锁和尚
却说那云端的揭谛、珈蓝不见了唐僧,正四处寻他。
又见他好端端的缩在路边大哭,屎尿齐飞,狼狈不堪,还道他撞了什么恶鬼,只得化作一个下山的猎户,忍着恶心一路搀扶着,引他出了山林,一路下山去了。
白岳默默跟在身后,唐僧这回赔了猕猴又送箍,也不知如来那边会算他几难,不过手中有了紧箍咒,却也赚了。
这六耳猕猴么,送给女娲得了!
心念一动,到了蜗皇宫。
在宫外站住,躬身一礼,道:
“晚辈白岳,求见女娲圣人!”
宫门自然洞开,美好的嗓音传来:
“进来吧……”
白岳躬身一礼,进了蜗皇宫。
女娲一见他,顿时一惊:
“怪了,还你真被你炼出十二品净世白莲来了?”
再仔细一看,又问:???.
“你想强行将这白莲融入金莲?”
白岳笑道:
“试试看呗,万一能行呢?”
女娲点点头,若有所思,又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一遍,疑惑道:
“这肉身不是悟空,却又如此相似,他是谁?”
白岳问道:
“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但娘娘可听说过,有四猴混世,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不入十类之种?”
女娲摇摇头,问道:
“是哪四猴?”
白岳道:
“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便是悟空了。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女娲妙目一转,轻笑道:
“这厮功法与悟空无二,当能知千里外之事,想必是那第四类,此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且与悟空同象同音者,岂不是六耳猕猴也?”
白岳赞道:
“娘娘果然聪慧绝伦,正是那六耳猕猴!”
说着,便一手指天,朗声道:
“我六耳猕猴,自今日起,侍奉女娲娘娘座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天道为鉴,若违此誓,则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言毕,但听殿外一声霹雳!
两人元神上忽然出现一道紫色枷锁,其上镌刻着一行小字,正是白岳方才所述,一字不落!
女娲笑道:
“你这法儿倒好,居然能代人立誓,也得天道认可……若是哪一日,能代接引、准提立誓,那才有意思了!”
白岳笑道:
“不急,不急。自当有那么一日,我必让他们拜倒在娘娘足下,喝饱了洗脚水,俯首称臣!”
女娲嫣然一笑:
“好,我等着!”
他俩个在蜗皇宫说笑,而那唐三藏却已孤零零上路了。
说不尽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历过了夏月炎天,却又值三秋霜景征鸿来北塞,玄鸟归南陌。客路怯孤单,衲衣容易寒。
到这地界,本该是八百里火焰阻路。
可惜猴子如今连天宫都没闹,更别说踹翻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了,因此也没什么火焰山阻路。
经行途中,秋雨绵绵,万物丰饶,却是另一番光景。
白岳才终于返回,只留那六耳猕猴在蜗皇宫侍奉,这厮倒也晓事,醒时一见元神有异,便磕头称奴,死心塌地。
倒也不枉白岳救他一场!
再走几月,正值秋末冬初时序。
见了些,野菊残英落,新梅嫩蕊生,村村纳禾稼,处处食香羹,平林木落远山现,曲涧霜浓幽壑清。
白岳走的无聊,便撂下他,来到猴子身旁。
自出了女儿国,小白龙也不化马了,就顶着白岳形貌,哥俩走走停停,前又遇城池相近。
龙蟠形势,虎踞金城。
抬眼望去,却与府县不同,四面有十数座门,周围有百十余里,楼台高耸,云雾缤纷,若非帝京邦国,何以有此壮丽?
二人踏步前行,须臾到门。
进门观看,只见六街三市,货殖通财,又见衣冠隆盛,人物豪华,忽见有十数个和尚,一个个披枷戴锁,沿门乞化,着实的蓝缕不堪,俩人相视一笑,上前问道:
“那和尚,你是那寺里的,为甚事披枷戴锁?”
众僧跪倒道:
“爷爷,我等是金光寺负屈的和尚。”
猴子又问:
“金光寺坐落何方?怎生负屈,你说我听。”
众僧道:
“爷爷,不知你们是那方来的,我等似有些面善。此问不敢在此奉告,请到荒山,具说苦楚。”
猴子道:
“也是,我们且到他那寺中去,仔细询问缘由。”
同至山门,门上横写七个金字——
敕建护国金光寺。
两人进得门来观看,但见那古殿香灯冷,虚廊叶扫风,檐前蛛网任攀笼,绘壁尘多彩象朦,凄凉堪叹息,寂寞苦无穷,佛前虽有香炉设,灰冷花残事事空。
众僧们顶着枷锁,将正殿推开,那方丈见了,慌忙叩头问道:
“老爷们象貌不一,可是东土大唐来的么?”
猴子笑道:
“方丈有甚未卜先知之法?我等正是,你怎么认得?”
众僧道:
“爷爷,我等有甚未卜先知之法,只是痛负了屈苦,无处分明,日逐家只是叫天叫地。想是惊动天神,昨日夜间,各人都得一梦,说有个东土大唐来的圣僧,救得我等性命,庶此冤苦可伸。今日果见老爷这般异象。故认得也。”
两人相视一眼,忍着笑问:
“你这里是何地方?有何冤屈?”
众僧跪告:
“爷爷,此城名唤祭赛国,乃西邦大去处。当年有四夷朝贡:南月陀国,北高昌国,东西梁国,西本钵国,年年进贡美玉明珠,娇妃骏马。我这里不动干戈,不去征讨,他那里自然拜为上邦。”
猴子顺着说道:
“既拜为上邦,想是你这国王有道,文武贤良了?”
众僧道:
“爷爷啊,文也不贤,武也不良,国君也不是有道。我这金光寺,自来宝塔上祥云笼罩,瑞霭高升,夜放霞光,万里有人曾见;昼喷彩气,四国无不同瞻。故此以为天府神京,四夷朝贡。只是三年之前,孟秋朔日,夜半子时,下了一场血雨。天明时,家家害怕,户户生悲。众公卿奏上国王,不知天公甚事见责?”
猴子笑道:
“既有血雨,必是妖孽作祟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三百三十五章·舍利子与灵芝草
那方丈苦笑不已,又说:
“爷爷,我等凡人,怎知天意?当时延请道士打醮,和尚看经,答天谢地。谁晓得我这寺里黄金宝塔污了,这两年外国不来朝贡。我王欲要征伐,却又听信谗言,说我寺里僧人偷了塔上宝贝,所以无祥云瑞霭,以至于外国不朝。便将我僧众拿了去,千般拷打,万样追求。当时我这里有三辈和尚,前两辈已被拷打不过死了,如今又捉我辈问罪枷锁……”
打得好啊,打得好!
这等好买卖,且先打他三五十年再说!
俩人嘴角一勾,却忍着没出声,便听那和尚哭道:
“老爷在上,我等怎敢欺心盗取塔中之宝?万望爷爷怜念,方以类聚,物以群分,舍大慈大悲,广施法力,拯救我等性命!”
二人假作戚戚,宽慰道:
“莫怕,莫怕,待我等去那塔中一观!”
撇开众僧,直上塔去。
只见这塔,真是峥嵘倚汉,突兀凌空,正唤做五色琉璃塔,千金舍利峰,梯转如穿窟,门开似出笼。
只是层层门上琉璃灯,有尘无火;步步檐前白玉栏,积垢飞虫。塔心里,佛座上,香烟尽绝;窗棂外,神面前,蛛网牵蒙。炉中多鼠粪,盏内少油熔。
这宝塔实有十三层,行到第十二层,只听得塔顶上有人言语,二人便闪出门去,踏着云头观看。
只见第十三层塔心里坐着两个妖精,面前放一盘下饭,一只碗,一把壶,在那里猜拳吃酒哩!
猴子跃上前去,掣出金箍棒,拦住塔门喝道:
“好怪物!偷塔上宝贝的原来是你?”
两个怪物慌了,急起身拿壶拿碗乱掼,被猴子横铁棒拦住道:
“我若打死你,没人供状。”
只把棒逼将去,那怪贴在壁上,莫想挣扎得动,口里只叫:
“饶命饶命!不干我事!自有偷宝贝的在那里也。”
猴子使个拿法,一只手抓将过来,喝道:
“那宝贝藏于何处?”
那怪物战战兢兢,口叫“饶命”遂从实供道:
“我两个是乱石山碧波潭万圣龙王差来巡塔的。他叫做奔波儿灞,我叫做灞波儿奔。他是鲇鱼怪,我是黑鱼精。因我万圣老龙生了一个女儿,就唤做万圣公主。那公主花容月貌,有二十分人才,招得一个驸马,唤做九头驸马,神通广大。前年与龙王来此,显大法力,下了一阵血雨,污了宝塔,偷了塔中的舍利子佛宝……”
原来是个舍利子?
偷的好!
猴子轻笑一声,却听那怪又说:
“后来公主又去大罗天上灵霄殿前,偷了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养在那潭底下,金光霞彩,昼夜光明。近日闻得有个唐三藏往西天取经,沿途有菩萨护佑,所以这些时常差我等来此巡拦,若还有那他到时,好准备也。”
听着这里,白岳顿时想起,之前那老龙请牛魔王去碧波潭赴宴,想必是炫耀那宝贝来着。
不过宝贝没拿出来,就被白岳灌醉了。
跃出芥子空间,“啪啪”两掌,将两个小妖拍晕,猴子一见他来,顿时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道:
“师父,你又抢我人头?”
白岳去没理他,只往云端一转,喝道:
“尽看热闹,还不出来?”
下一瞬,云中落下一个大罗境的屠虏将军,身披黄金铠甲,便跃到眼前,跪倒行礼,欣欣然道:
“属下裴宣,见过大帅!”
白岳笑道:
“哎呦,你小子都大罗境界了,不错不错……却不好好斩妖除魔,尽在云端看什么热闹?”
那裴宣嘿嘿一笑,回道:
“禀大帅,屠虏、天策二军,一年前途经此国,已与祭赛国大战一场,迫那国王递上国书、降表,就此称臣纳贡。至于这些妖怪,因他们从未伤及无辜,又在这祸害和尚,晶晶夫人说大帅有用,才未捉拿,命属下再次相候,这不是大帅来了?”
果然,还是晶晶懂我!
于是宽慰道:
“行了,你且回本部,此处有悟空二人,收了那妖怪便是!”
裴宣行了一礼,作金光遁去。
小白龙已偷偷恢复本来面目,白岳瞪了他一眼,道:
“皮子痒痒了不是,不许再变我!”
小白龙讪讪道:
“不敢了,不敢了……”
正要与他二人去碧波潭,忽然想到,那日喝酒时,龙王一家子似乎都很正常,言谈中却以正道自居,不像是随随便便抢人宝物的无道妖精,而且那万圣公主也只是太乙境。
就那点儿道行,她能偷了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
南天门,她都进不去!
恐怕,又是那群秃驴栽赃嫁祸,借刀杀人!
一念至此,便吩咐道:
“走,咱们先探他一回!”
三人驾着狂风,把两个小妖摄到乱石山碧波潭,住定云头。
猴子将金箍棒吹了一口仙气,叫“变”,就变作一把戒刀,将一个黑鱼怪割了耳朵,鲇鱼精割了下唇,撇在水里,喝道:
“快早去对那万圣龙王报知,说我齐天大圣孙爷爷在此,着他即送祭赛国金光寺塔上的宝贝出来,免他一家性命!若迸半个不字,我将这潭水搅净,教他一门儿老幼遭诛!”
那两个小妖,得了命,负痛逃生,拖着锁索,淬入水内,唬得那些鼋鼍龟鳖,虾蟹鱼精,都来围住问道:
“你两个为何拖绳带索?”
一个掩着耳,摇头摆尾,一个侮着嘴,跌脚捶胸,都嚷嚷闹闹,径上龙王宫殿报:
“大王,祸事了!”
那万圣龙王正与九头驸马饮酒,忽见他两个来,即停杯问何祸事,那两个即告道:
“昨夜巡拦,被个叫齐天大圣的孙爷爷捉获,用铁索拴锁,一个割了耳朵,一个割了嘴唇,抛在水中,着我来报与大王,说要索那塔顶宝贝。”
遂将前后事,细说了一遍。
那老龙听说是孙行者齐天大圣,唬得魂不附体,魄散九霄,战兢兢对驸马道:
“贤婿啊,别个来还好计较,他可是紫极天枢荡魔大帝的徒儿,若果是他,却不善也!”
驸马笑道:
“太岳放心,愚婿自幼学了些武艺,也有些手段,四海之内也曾会过几个豪杰,怕他做甚?等我出去与他交战三合,管取那厮缩首归降,不敢仰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三百三十六章·九头虫甘愿效死
那驸马急纵身披挂了,使一般兵器,叫做月牙铲。
步出宫去,分开水道,在水面上叫道:
“是甚么齐天大圣,快上来纳命!”
猴子按一按如意金箍棒,喝道:
“这泼贼怪,有甚强能,敢开大口,走上来,吃老爷一棒!”
那驸马更不心慌,把月牙铲架住铁棒,便现了九个头颅十八眼,前前后后放毫光,铲似一阳初现月,棒如万里遍飞霜。
他两个往往来来,斗经十余合,不分胜负,小白龙看得手痒,便撩起一柄方天画戟,从妖精背后一斩!
那怪九个头,转转都是眼睛,看得明白,见小白龙在背后来时,即使铲鐏架住长戟,铲头抵着铁棒。
又耐战三两合,挡不得前后齐轮,他却打个滚,腾空跳起,现了本象,乃是一个九头虫,观其形象十分恶,见此身模怕杀人!
他生得毛羽铺锦,团身结絮。
方圆有丈二规模,长短似鼋鼍样致,两只脚尖利如钩,九个头攒环一处,展开翅极善飞扬,纵大鹏无他力气,发起声远振天涯,比仙鹤还能高唳,眼多闪灼幌金光,气傲不同凡鸟类。
白岳看得皱眉,暗道:
“你这是个九头鸟啊,怎么又叫虫呢?”
小白龙惊道:
“哥啊!这是甚血气生此禽兽也?”
猴子也吃了一惊,道:
“真个罕有!真个罕有!等我赶上打去!”
好大圣,急纵祥云,跳在空中,使铁棒照头便打。那怪物大显身,展翅斜飞,飕的打个转身,掠到山前,半腰里又伸出一个头来,张开口如血盆相似,便朝小白龙咬来!
小白龙把身一扭,“轰”的一声现出万丈真龙之躯,那妖怪怎能敌得,慌忙丢了个虚招,变下碧波潭水内而去。
小白龙正要往下扎,却被白岳腾一股仙力扯住,笑道:
“怎么着,你俩手瘾也过了,该我了吧?”
识海中一交代,那九头虫方入水中,却是身子一僵,又跃出水面,朝猴子、小白龙招招手道:
“来来来,与我同游碧波潭!”
俩人相视苦笑,只得收了兵器,随白岳回到龙宫外,那里面鲭鲌鲤鳜之鱼精,龟鳖鼋鼍之介怪,一拥齐来,老龙王欢喜迎出道:
“贤婿有功,怎生捉他来也?”
白岳摇摇头道:
“太岳,此乃紫极天枢荡魔大帝高徒,小婿怎是敌手?不过二位高人不愿伤及无辜,又得了荡魔大帝令旨,方才手下留情,便罢了战,随我回来,有要事相商,太岳且先设宴待客,个中有一桩密闻,须得谨慎,防隔墙有耳!”
龙王见他先夸了海口,此时又是这般脓包模样,心中颇有微词,但荡魔大帝声名在外,麾下屠虏将士更是涤荡妖魔,杀得西域血流成河,他们这一脉,正惶恐度日,更不敢得罪这位大名“齐天大圣”的嫡亲高徒,只得添酒设宴。
酒过三巡,白岳打出重重禁制,封了水晶宫。
这才正色道:
“太岳,你上当了!”
老龙王道:
“贤婿何出此言?”
白岳道:
“方才荡魔大帝说,那五色琉璃塔上,原有舍利王佛布下的禁制,非准圣之躯,不可轻入,否则魂飞魄散,而太岳只下了一场血雨,便污了那塔,去了舍利子佛宝,其中必有玄机!”
龙王听他话中又轻视之意,不悦道:
“什么玄机?”
白岳叹道:
“此为一处,另一则,我那贤妻,万圣公主不过太乙修为,竟然能轻易洞穿仙凡屏障,入大罗天上灵霄殿前,偷得王母娘娘九叶灵芝草,太岳不觉得儿戏了吗?”
龙王一听,愈发生气,你瞧不起我,还瞧不起我女儿了?
白岳见他生气,又问道:
“太岳,可曾记得,是受何人怂恿,才去取了舍利子吗?”
龙王忿忿的道:
“是一头青毛狮子,又怎么了?”
话音未落,却听席前那齐天大圣仰头大笑,抚掌道:
“青毛狮子,可是一头被骟了的青毛狮子?你这厮肉眼凡胎,却不知那狮子,正是文殊菩萨的坐骑,他赚你去偷佛宝,害得祭赛国一国和尚跟着受苦,你说……菩萨能饶得了你?”
龙王一听,顿时魂飞魄散。
他派那奔波儿灞,霸波尔奔去金光寺值守,就是怕被西行的唐三藏知晓此事,免得他求文殊菩萨前来。
谁知,文殊菩萨早知道了!
却听那齐天大圣又说:
“你道那菩萨不知,其实她早想杀你们这潭泥鳅了,只是没什么由头,又不肯自己出手,才设了个饵,你可知我们是怎么来的?”
老龙王骇然道:
“怎么来的?”
齐天大圣冷哼一声,道:
“便是那文殊菩萨前去,告与我师荡魔大帝,说你那万圣公主偷走了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
老龙王气道:
“这厮好毒!”
白岳适时接口道:
“如今那文殊菩萨要杀我等,待玉帝知晓,怕也要派天兵下界围剿我等,无论哪一路到,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龙王惶恐至极,哭道:
“悔不该啊,悔不该……是老头子着了那青毛狮子的恶当,不仅偷了那舍利子来,还着女儿去送死……”
白岳截住他道:
“太岳,荡魔大帝已直了条明路,不知你走不肯走?”
龙王转忧为喜,急急问道:
“大帝怎么说了?”
白岳正色道:
“荡魔大帝说,女娲圣人曾与大帝商议,不日将重立妖族,当此之时,我等若率先投入圣人麾下,不提那文殊菩萨,便是玉帝、王母,怕也摄于圣人之威,不敢治我之罪了!”
“女娲圣人?”
老龙王惊喜万分,叫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还请大圣引荐,引荐……”
白岳笑道:
“何须引荐?”
但见他推席而起,手指苍穹,朗声道:
“我九头虫,自今日起,甘愿侍奉女娲娘娘座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天道为鉴,若违此誓,则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言毕,但听殿外一声霹雳!
元神上忽然出现一道紫色枷锁,其上镌刻着一行小字,正是白岳方才所述,一字不落!
转过身来,笑嘻嘻的看着龙王、龙女、龙子、龙孙,道:
“我已上岸了,诸位意下如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三百三十七章·竹篮打水一场空
龙王等人面面相觑,万料不到,这厮一言不合就发誓啊!
天道誓言,其非寻常?
要是做不到,那便真的十死无生!
是轻易能发的吗?
猴子见他们犹豫,暴脾气登时按捺不住,“腾”的一脚踹翻了席面,掣出如意金箍棒棒来,厉声喝道:
“怎么,还有二心?”
“不敢,不敢……”
龙王鼻子上的汗都吓出来了,这位爷爷可是心狠手辣,那棒子据说又十二万九千六百斤,抡将下来,还有的好?
慌忙带着一众龙婆、龙女、龙子、龙孙,学着贤婿“九头虫”的模样,一字一句,立下天道誓言。
碧波潭上空,惊雷滚滚。
誓毕,那龙王又添酒回灯重开宴,即派万圣公主于后殿里取出一个浑金匣子来,递与猴子道:
“这是佛宝。”
又取出一个白玉匣子,也递与猴子道:
“这是九叶灵芝,那舍利子得这草的仙气温养着,千年不坏,万载生光,去地下,或田中,扫一扫即有万道霞光,千条瑞气。劳烦大圣将宝贝献与大帝,便说我得已立下天道誓言,唯女娲圣人是从,从此与那西方教势同水火!”
猴子收了那两个匣儿,又代白岳吩咐道:
“既然如此,便饶了尔等性命,那积雷山摩云洞的大力牛魔王夫妇,已先于尔等归于女娲圣人座下,先如今正替她聚拢小妖,壮大实力,尔等可去与他相会,自然明了。”
龙王躬身一礼,道:
“多谢大圣指点迷津,小龙一族才得保全!”
如此敬了几巡,龙王已经醺醺然,猴子便与小白龙告辞,白岳假托送客,与他二人出了碧波潭。
白岳神念一动,便带二人回到芥子空间。
猴子取出那两个匣子,放出舍利子和林芝草,整个芥子空间中,顿时佛光万道,瑞气千条,便笑着说:
“师父,这宝贝要还他们吗?”
白岳摇摇头,道:
“天策军一战而决,才迫这祭赛国递上国书、降表,就此称臣纳贡,倘若这宝贝回归,那金光寺必然又生光辉,那国又有底气,估计不愿称臣,生了反心。”
他一边说,小白龙一边点头,待他说完,又笑:
“姐夫,分明想昧了人家宝贝,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白岳瞪眼道:
“愚蠢,这算个屁宝贝!”
一把掣出那弑神枪来,气息一出,猴子立即倒翻而出,小白龙却没他那般身手,顿时威压及身,“噗通”跪倒在地。
白岳那枪尖一挑,轰然洞穿了那舍利子,登时佛光尽敛,又是一枪,将那九叶灵芝草轰成糜粉。
那舍利子中,忽然遁出一道透明魂魄,双掌合十,求道:
“大帝饶命,大帝……”
白岳喝道:
“你是何人?”
那魂魄受弑神枪威逼,瑟瑟发抖,道:
“贫僧宝月光佛……”
白岳又问:
“昔日,接引圣人命诸佛以掌中佛国万众生灵饲喂六翅金蝉,你可曾参与其中?”
那魂魄讷讷不敢搭腔,白岳不耐烦了,便取出九九散魄紫红葫芦,腾起一团红雾,那魂魄见了,顿时骇极,告饶道:
“大帝饶命,贫僧确实参与了,灵山诸佛,皆有贡献,小僧只是其一,还请大帝留一丝生机,入……”
入你大爷!
红雾飘过,那魂魄立即顿住,继而烟消云散。
见白岳收了弑神枪和红葫芦,猴子才从远处飞回,扶起软瘫在地的小白龙,问道:
“师父,你怎知这舍利子不对劲儿?”
白岳笑道:
“我之前见过如来将那金蝉子魂魄封在舍利子中,随地藏王西行取经,故而存了一丝警惕,误打误撞罢了。”
掐一道法诀,芥子空间中登时雷霆大作,将那破碎的舍利子劈做糜粉,又行云布雨,那舍利子、九叶灵芝草粉末皆随漫天甘霖落入大地,一时间整个空间生机盎然,草木繁盛。
见倒计时所剩无几,又吩咐道:
“这祭赛国、金光寺,都不是好名字,你们跑一趟王宫,显化神通,命那皇帝老儿改了国号、寺名。待那唐三藏来了,不要为难,好好的换了文牒,送他西行便是,我教那群秃驴机关算尽,事到临头,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人齐齐遁出芥子空间,猴子、小白龙化作长虹而去,白岳却一个筋斗云,直飞积雷山摩云洞。
待倒计时归零,那九头虫眼前白影一闪,忽觉九颗头一阵剧痛,只见一座漆黑莲台,便两眼一黑,昏厥过去。
白岳才收了十二品灭世黑莲,扬声道:
“大力牛魔王,出来收人!”
下一瞬,牛魔王急急赶出,见了白岳,慌忙伏地拜见。
“这九头虫已立了誓,好好调教吧!”
身子一晃,消失无踪。
牛魔王抬头一看,却已不见了大帝踪迹,只得将那九头虫扛在肩上,回洞府料理不提。
芥子空间。
白岳期待的看着眼前一行小字:
【本次活动评价——上上,获得奖励——陨圣丹!】
喔唬,【上上】哎!
上次体验那六耳猕猴,平平淡淡,就只给了一丝“混沌造化元炁”,这一回,误打误撞弄死了一个佛陀,奖励果然不俗!
以后遇上接引、准提却也不怕他了——
陨圣丹了解一下?
心念一动,回到唐僧的大光头上。
这家伙终于到了祭赛国境内,行了几日,才入王城,不过那些做苦役的和尚却不见了,街头贴满了敕令告示,说的是——
之前几日荡魔大帝、齐天大圣显灵,教国王改国号为楼兰。因此,大赦天下,免了群僧罪责,放他们还俗回乡去了。
三藏盘桓半日,见有一座辉煌大寺,其中一座宝塔直插云霄,便欣然向往,他来时曾立誓,路中逢庙烧香,遇佛拜佛,遇塔扫塔,是要进香扫塔,方趁本愿。
谁知,踏入那寺中一观,山门上一行鎏金大字——
敕建紫极天枢荡魔大帝庙!
那庙祝已迎了出来,三藏进退不得,便由他引着游了一遍,却见那庙中全无佛像,只有荡魔大帝金身,壁上也无诸天菩萨,唯有齐天大圣神通画像,带入塔中,供奉的仍是大帝。
三藏疑惑道:
“看这庙宇布置,从前当是一座佛寺,怎得改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三百三十八章·十二品功德金莲
那庙祝笑道:
“和尚果有慧眼,不过我国如今奉道,举国上下已无一个僧侣,你是东来圣僧,不受约束,好好去吧!”
唐僧愈发疑惑,那庙祝才解释道:
“本国原为祭赛国,这庙原为金光寺,盖因这塔上原有一枚舍利子佛宝,后来天降血雨,污了佛宝,幸得荡魔大帝率弟子齐天大圣降临,降妖除魔,原来那舍利子是一头巨妖内丹。陛下因感念荡魔大帝功德,才改了国号,重建庙宇。”
唐僧心中惴惴,不敢久待。
央求那庙祝,带他去五凤楼注了名号,倒换通关文牒,便在西市买了匹白马,策马扬鞭,匆匆出城去了……
正是时序易迁,又早冬残春至。
不暖不寒,正好逍遥行路,忽见一条长岭,岭顶上是路。三藏勒马观看,那岭上荆棘丫叉,薜萝牵绕,虽是有道路的痕迹,左右却都是荆刺棘针,这又如何走得?
踌躇间,忽然山头一彪兵马竖起大旗,上书天策二字!
那大旗之下,有将军喝道:
“唐三藏,我军已披荆斩棘,替你破开一条坦途,且安心西去,前方一片光明!”
三藏下马施礼,那将军引军前行,旌旗烈烈,在前引路。
这般马不停蹄,又行了一日一夜,却又天色晚矣。
天策军已率先西去,不见踪影,那前面蓬蓬结结,又闻得风敲竹韵,飒飒松声,却好又有一段空地,中间乃是一座古庙,庙门之外,有松柏凝青,桃梅斗丽。
三藏下马,进庙观看。
其中并无佛像僧侣,只有一座烟霞石屋,门上有三个大字,乃“木仙庵”,扣门良久,不见人答,才推门而入。
见那桌上有一盘茯苓膏,将一盏香汤,那汤尚热,只是主人不在,三藏惊疑,不敢便吃。
久坐至深夜,腹中饥渴难耐,才告一声“惭愧”,将那茯苓膏吃了,又饮了香汤,顿觉腹满身暖,睡意上浮。
念了一段经文,沉沉睡去。
他却不知,早有猴子、小白龙在此,替他挡了一难。
这木仙庵中原有几个妖精:
长者唤做十八公,号劲节,是一株大松树;第二个号孤直公,是一株老柏树;第三个号凌空子,是一株老桧树;第四个号拂云叟,是一株翠竹,还有个赤身鬼乃枫树,一个妙龄少女,人称他做杏仙,丹桂、腊梅,化作两个女童。
这一群妖精,都并非存心相加害他,想吃唐僧肉的坏人。
而是早闻唐僧大名,想与高德圣僧探讨一番禅法和诗歌,只是后来那杏仙馋了唐僧的身子,想跟他卿卿我我,才引出大祸。
当然,猴子也拒绝了。
这一群小妖,已经被他连哄带骗,送去积雷山摩云洞等着女娲娘娘竖起招妖幡,便出世立族,却来不及招待唐僧了。
其实,这里边也有个gug。
这群妖怪,个个以七贤、六逸自比,岂是那种见色起意,张口就说“我要跟你困觉”,那种不知廉耻到底货色?
因此,这杏仙也是着了道儿。
恐怕当她出场时,便有佛门大能在暗中降头,这才让她大失水准,从好端端一个妙玉,变成了人尽可夫的多姑娘!
这一回,猴子骤然发难,文殊菩萨却来不及布置了,只得眼睁睁看着那群妖怪驾风而去,而唐僧吃了点心,睡得正美。
这一难,又白瞎了!
出了荆棘岭,行经多时,又过冬残,正是那三春之日。
物华交泰,斗柄回寅,草芽遍地绿,柳眼满堤青,一岭桃花红锦涴,半溪烟水碧罗明,几多风雨,无限心情。
唐僧留恋春光,走的慢了。
白岳却忽然心一沉,急忙离他而去,原来那大道石旁,有一个屠虏军特有的标记,暗语正是——
大圣有难!
白岳心念一动,到了猴子身边。
四下里黑洞洞的一片,猴子和小白龙燥得满身流汗,左拱右撞,不能得出,急得他使铁棒乱打,莫想得动分毫。
他心里没了算计,将身往外一挣,却要挣破那金铙,遂捻着一个诀,就长有千百丈高,那金铙也随他身长,全无一些瑕缝光明。
却又捻诀把身子往下一小,小如芥菜子儿,那铙也就随身小了,更没些些孔窍,他又把铁棒吹口仙气,叫声“变”,即变做幡竿一样,撑住金铙,他却把脑后毫毛选长的拔下两根,变做梅花头五瓣钻儿,挨着棒下,钻有千百下,只钻得苍苍响魀,再不钻动一些。
行者急了,将棒子掷在地上,气道:
“喂,你这破龙可有法儿?”
小白龙道:
“猴哥,这铙钹不知是件甚么宝贝,连上带下,合成一块。你都不能掀动,我哪里来的法子?”
正说着,忽然身后一人笑道:
“莫急,法子来了!”
“师父!?”
“姐夫?!”
两人齐声欢叫。
白岳却腾出仙力,将他二人摄入芥子空间,问道:
“怎么回事儿?”
猴子气道:
“师父,我二人行至此间,那屠虏将士来报,说前方有一座高山,山上建了一座【小雷音寺】,其中景象也似灵山大雷音寺,也有五百罗汉、三千揭谛、四金刚、八菩萨、比丘尼、优婆塞、无数的圣僧、道者,寺中也香花艳丽,瑞气缤纷,屠虏军团久攻不下,折损颇多,才赶来求救……”
白岳叹道:
“是我疏忽了,这小雷音寺是弥勒佛座下童子所化,那厮有宝贝在手,却不怕屠虏将士,我来迟了。”新
猴子忿忿不平,又说:
“师父却不早说,我二人哪知厉害,上了那殿,举棒就打,却听得半空中【咔嚓】一声,撇下一副金铙,将我二人连头带足,合在金铙之内,据说搁在宝台之上,限三昼夜化为脓血。”
白岳笑道:
“不怕,待我收了这厮!”
这一路走来,从冬到春,还耽误我的体验活动了!
期间第二丝“混沌造化元炁”已经将那十二品净世白莲融入那九品功德金莲之中,成功将它升级成为——
十二品功德金莲!
此时十二品业火红莲、十二品灭世黑莲、十二品功德金莲正式布成一个三才阵法,绕着那团璀璨的星云缓缓运转,三者各据一方,隐隐有相融趋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三百三十九章·妖精发善佛作恶
上次体验六耳猕猴,还得了一丝“混沌造化元炁”,现在正环绕在三朵红、黑、金莲周围,白岳隐隐有种明悟,恐怕还得加料,才能助长融合,之后定能突破瓶颈!
那么,这童子却是送货上门来了?
只是那唐僧离得不远,前后脚就到了,这要是打起来,惊着了那和尚,如来那厮恐怕又编排上一个劫难,着实划不来!
于是,白岳匆匆跟萝莉打了个招呼——
开始体验!
小雷音寺中,那妖怪蓬着头,勒一条扁薄金箍;光着眼,竖着两道黄眉,悬胆鼻,孔窍开叉;四方口,牙齿尖利。穿一副叩结连环铠,勒一条生丝攒穗绦。脚踏乌喇鞋一对,手执狼牙棒一根。
此时那些阿罗揭谛、圣僧道者也都现了原形。
都是些山精树怪之流!
白岳看了一会儿,便化作药师琉璃光王佛模样,端坐莲台之上,见那七百八小妖乱哄哄的一团,绕着那金铙戏耍,便喝道:
“那唐僧就来了,还不归位化形?”
其中一个小妖赶上前来,磕头道:
“黄眉爷爷,想必是忘了,上次还是您老人家以大法力将我等变作菩萨、金刚,我等怎通得变化?”
白岳一怔,喝道:
“费什么话,尔等且归位,爷爷自会变化!”
那群小妖轰然散开,各自占了一处,仍在那儿抓耳挠腮,嘻嘻做态,白岳便使一个“指石成金”的神通,将他们依次变作五百罗汉、三千揭谛、四金刚、八菩萨、比丘尼、优婆塞等等。
长袖一拂,又使一个定身术,群僧一动不动。
不过多时,唐三藏,行过岭头,下西平处,忽见祥光蔼蔼,彩雾纷纷,有一所楼台殿阁,隐隐的钟磬悠扬。
手搭天棚望去,真个是珍楼宝座,上刹名方。
谷虚繁地籁,境寂散天香。青松带雨遮高阁,翠竹留云护讲堂。霞光缥缈龙宫显,彩色飘飖沙界长。朱栏玉户,画栋雕梁。谈经香满座,语箓月当窗。
唐三藏见而心喜,策马加鞭至山门前。
见雷音寺三个大字,慌得滚下马来,倒在地下,战兢兢的爬起来再看,真个是四个字,乃小雷音寺。
三藏心道:
“就是小雷音寺,必定也有个佛祖在内。经上言三千诸佛,想是不在一方:似观音在南海,普贤在峨眉,文殊在五台。这不知是那一位佛祖的道场,古人云,有佛有经,无方无宝,正可进去来。”
即从包袱重取袈裟,换僧帽,结束了衣冠,举步前进。
方入到二层门内,就见如来大殿,殿门外宝台之下,摆列着五百罗汉、三千揭谛、四金刚、八菩萨、比丘尼、优婆塞、无数的圣僧、道者,真个也香花艳丽,瑞气缤纷。
慌得那三藏一步一拜,拜上灵台之间。
白岳问道:
“下拜何人?”
三藏惶恐再拜,才合十回道:
“禀佛祖,弟子玄奘,奉东土大唐皇帝之一,遥诣宝山,拜求真经,以济众生,望我佛祖垂恩,早赐经回国。”
白岳轻笑一声,道:
“唐三藏,入我寺来,观此景象,虽似雷音,莫不知路道差池?此处乃小雷音寺,却不是取经之处,你且去吧!”
唐僧合十道:
“既有雷音之景,莫不就是灵山,弟子志心朝礼……”
白岳笑道:
“皮赖弟子,此处仍在祭赛国界,汝往西经由朱紫国、比丘国、玉华府、金平府、进入天竺国界,便距灵山不远矣!”
唐僧看了门匾,已经知道走差,不过是怠惰之心上浮,起了一丝侥幸,被白岳点出,老脸大红,拜倒又问:
“弟子知错了,却不知是哪位佛祖驾前?”
白岳装腔作势,朗声道:
“吾乃药师琉璃光王佛,西行之路不易,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汝既到吾处,西天不远,更应笃信大道,切勿怠惰!”
三藏听了,惭愧至极,便上前绕佛三匝,礼拜不已。
良久,才躬身道:
“弟子领命,这便去了!”
出寺牵了白马,策马扬鞭,直奔西天!
这么一来,云端一众揭谛、珈蓝却慌了神,照文殊菩萨所托,这小雷音寺中那黄眉大王,应当将这和尚吊起来,饿上几日,届时自有弥勒佛亲至,收了这怪,才得难全。
然而,他进去不过一炷香功夫,这就西行去了?
那黄眉童子怎么办事儿的?
惊慌之下,那金头揭谛便去寻文殊菩萨问计,银头揭谛则往西天极乐世界回报弥勒佛,波罗揭谛入那小雷音寺一探究竟,波罗僧揭谛、摩诃揭谛仍在云端,跟着三藏西行。
约莫半日,弥勒佛先到。
那唐三藏得了“药师琉璃光王佛”勉力,意气风发,正策马疾行,忽见那西南上一朵彩云坠地,满山头大雨缤纷,有人叫道:
“三藏,认得我么?”
那和尚急走前看处,见那人大耳横颐方面相,肩查腹满身躯胖。一腔春意喜盈盈,两眼秋波光荡荡。敞袖飘然福气多,芒鞋洒落精神壮。极乐场中第一尊,南无弥勒笑和尚。
三藏虽不曾见真人,但金装泥塑却也见的多了,连忙下拜道:
“东来佛祖那里去?弟子失回避了,万罪!万罪!”
弥勒佛道:
“我此来,专为这小雷音妖怪也。”
三藏疑惑道:
“多蒙佛祖盛德大恩,然则小雷音寺中并无妖怪,只有药师琉璃光王佛,为弟子指点迷津,佛祖是行差了吗?”
弥勒佛道:
“那不是药师琉璃光王佛,他是我面前司磬的一个黄眉童儿。三月三日,我因赴元始会去,留他在宫看守,他把我几件宝贝拐来,假佛成精,他手中那搭包儿是我的后天袋子,俗名唤做人种袋。那条狼牙棒是个敲磬的槌儿。”
三藏躬身一礼,合十道:
“佛祖明鉴,你那童儿虽在此假佛成精,却也不曾伤害弟子,反倒好言相劝,勉我西行,望佛祖法外开恩,切莫责罚于他!”
弥勒佛笑道:
“圣僧果然宅心仁厚,不过此事需得一个了断,一则是我不谨,走失人口,二则是你魔障未完,故此百灵下界,应该受难。我今来与你收他去也,莫要推辞!”
三藏推脱不得,只得垂首道:
“弟子遵命!”
第三百四十章·你这瓜可包熟吗?
弥勒佛又嘱托道:
“我在这山坡下,设一草庵,种一田瓜果在此,你去引他到我这瓜田里,那时等我取了他的搭包儿,装他回去。”
三藏苦笑道:
“弟子肉身凡体,他怎么就肯跟我来此?”
弥勒笑道:
“我为治世之尊,慧眼高明,岂能饶他!若恐那怪不肯跟来耳,我却教你一个法术,你伸手来!”
唐僧即舒左手递将过去,弥勒将右手食指蘸着口中神水,在他掌上写了一个“禁”字,教他捏着拳头。
见妖精当面放手,他就跟来。
三藏揝拳,欣然领教,便策马原路返回,直至山门外,却见那小雷音寺忽然腾起熊熊火焰,一时间漫山红焰,热浪袭面。
慌得那马择路狂奔,三藏也控不住马,只得任它奔下山来,又逃回弥勒佛那瓜田之前。???
弥勒变作一个种瓜叟,出草庵问道:
“三藏,那怪呢?”
唐僧惶恐道:
“禀佛祖,那小雷音寺起了一场冲天大火,弟子这凡马耐不得火,一时惊慌,又逃回来……弟子这便再去!”
弥勒佛面色一变,急跃上云头,开慧眼望去。
却见那山头红焰烧天,将那些珍楼、宝座、高阁、讲堂,俱尽烧为灰烬,竟不是凡火,乃是无尽业火,小雷音寺中七八百小妖,皆被烧做糜粉,其中滚滚红雾,又将他们魂魄化为飞灰。
这下看来,怎能不知是谁?
不由顿足道:
“罢了,罢了……”
见三藏一脸不解,便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你且去吧!”
三藏躬身一礼,走上前来,摊开左掌道:
“请佛祖收了这个【禁】字吧!”
弥勒佛微一蹙眉,我这赶着去救黄眉童子呢,你还在意那点儿唾沫,真是冥顽不灵!
大袖一拂,三藏左掌立时干干净净。
三藏又合十一拜,才退到瓜田边上,牵着那马,头也不回的走了,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西行才是最要紧的!
弥勒佛正要飞去救人,忽见那山头妖风大作,径自飞下来一妖怪,蓬头饰金箍,黄眉竖额上,四方口,牙齿尖利,左手一个后天袋儿,右手一个敲磬槌儿,不是那童子?
须臾飞到近前,见是个瓜田,便落下云头,问道:
“这瓜是谁人种的?”
弥勒佛仍化作种瓜叟,躬身答道:
“大王,瓜是小人种的。”
那妖怪又问:
“可有熟瓜么?”
弥勒道:
“有熟的。”
那妖怪厉声喝道:
“速速摘个熟的来,与我解渴,这火烤得我嘴干舌燥!”
弥勒即摘了一瓜,双手递来。
那妖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接那瓜,反问道:
“老头儿,你这瓜可包熟吗?”
弥勒佛登时一愣,吃瓜还有包熟一说吗?
趁他一愣功夫,那妖怪便贴上来,作势去抱那瓜,忽的他心口金光一闪,竟蹿出一杆寒光闪闪的长枪,便朝弥勒佛当胸刺去!
那枪,极快,又极为凌厉。
弥勒佛瞳子一缩,掌心那瓜登时化为糜粉,一瞬间双掌之中竟升起一轮耀目红日,跟着身周荡起四十二道白虹!
便听“轰”的一声,宛若晴空霹雳,弥勒佛掌心大日轰然炸开,整个瓜田化为虚无,那妖怪如遭雷击,长枪脱手飞出,他却似一团破布一般,倒飞而出,眼耳口鼻汩汩冒血。
他颤抖着收了那杆长枪,便似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软趴趴的伏倒在地,大口大口往外喷血。
弥勒佛却现了本相,嘻嘻笑道:
“孽畜!认得我么?”
那妖怪满脸是血,却浑然不顾,只玩味儿似的看着他,道:
“你猜?”
弥勒佛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揪住他脖颈子,随手解了他的后天袋儿,夺了他的敲磬槌儿,骂道:
“孽畜!金铙偷了那里去了?”
那妖怪仍是一副死样,嘻嘻笑道:
“你猜?”
弥勒佛嫌恶的瞪了他一眼,人种袋一张,便把他装在袋里,斜跨在腰间,执着磬槌,自语道:
“这厮怕是得了失心疯了?”
念一道法诀,那漫山火焰中,便飞回一对金铙,即收入囊中,朝唐僧西去之路望了一眼,驾云而去。
白岳却不会作茧自缚,神光一闪,便遁回芥子空间,跟着心念一动,竟已回到一重天的荡魔大帝府。
弥勒佛身形一顿,斜睨苍穹,脸上仍笑意盈盈。
冷笑一声,径转极乐世界。
白岳也是托大了,他就是想试试弑神枪的威力。
弥勒佛可是灵山仅次于如来的存才,但凡一枪能挑破点儿油皮,以后见了如来,也心里有底。
谁知,却连他掌中大日都无法破开,由此推之弥勒佛可比孔宣那厮要厉害多了……
至于如来,恐怕更厉害!
当然,这也有黄眉童子太过拉胯的原因,杀孔宣时,那弑神枪可是在白岳手中,那可是上古大罗之躯!
算了,先提升境界吧……
“轰”的一声,弑神枪洞穿了黄梅童子心口金佛,他那透明魂魄刚刚飘出,就撞上一团红雾。
风一吹,烟消云散。
白岳又回到已经烧成废墟的小雷音寺遗址,那火已经熄了,也不知是谁助了一场雨,火势未及蔓延山下。
忽然,眼前出现一行小字:
【本次活动评价——上中,获得奖励——混沌造化元炁一丝。】
果然,融合的关键还是这。
新来的那一丝“混沌造化元炁”,也环绕在三朵红、黑、金莲周围,但那仍不见融合,估计还得加一把火!
下次,体验谁呢?
正琢磨着,便见天空中金光大作,落下两团祥云,须臾间来到身前,两个人落下云头,拜倒在地,口称:
“属下见过大帝,谢大帝救命之恩!”
白岳一看,顿时乐了,这不是猪八戒和沙和尚吗?
“免礼,那箍儿取了吗?”
两人起身回道:
“取了!”
白岳点点头,玉帝果然有些道行,他在人界随唐三藏走了好几年,天上其实不过几天而已,竟然已经摘了那金箍儿。
不仅如此,俩人还恢复了本相。
猪八戒的尘根,沙和尚的双臂,眼下都吊儿郎当挂在身上,猪八戒元神上的紫色枷锁已经没了,沙和尚还在。
玛德,漏了一句!
当时就该让猪八戒也发一个杀僧灭佛的天道誓言,如今这厮没了羁绊,也不知听话不听?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三百四十一章·一头大猪拱通途
转念一想,我不是还有个金箍儿?
不听话,咒他!
遂驾起云来,笑道:
“随我来吧!”
俩人慌忙跟上,白岳要等他俩,却没使筋斗云,一路从唐三藏头顶飞过,直奔七绝山而去。
此处有一条稀柿衕,山名七绝,山径过有八百里,满山尽是柿果,因地阔人稀,那深山亘古无人走到,每年熟烂柿子落在路上,将一条夹石胡同,尽皆填满,又被雨露雪霜,经霉过夏,作成一路污秽。
这方人家,俗呼为稀屎衕。
但刮西风,有一股秽气,就是淘东圊也不似这般恶臭。
屠虏军团经行此处,侦之山中有一条巨蟒怪,故而留了一部人马,待剿那怪,谁知久战不下,坐困于此。
三人落在中军,白岳听了将领禀告,便笑着说:
“二位,这不是功德来了?”
朱刚烈一听,便自告奋勇去捉那妖,卷帘也不甘人后,提着降妖宝杖,俩人也不顾恶臭,便打将上去。
那怪挟风而至,挺住身躯,将一根长枪乱舞。
朱刚烈钉耙一顿,问道:
“你是那方妖怪?”
那怪更不答应,只是舞枪,又问,又不答,只是舞枪。
卷帘在一旁笑道:
“原来是个耳聋口哑的残妖!”
挺杖上前,在那半空中,一来一往,一上一下,斗到三更时分,未见胜败又斗多时,不觉东方发白,那怪不敢恋战,回头就走。
二人一齐赶来,忽闻得污秽之气旭人,乃是七绝山稀柿衕也,那怪物撺过山去,现了本象,乃是一条红鳞大蟒。
眼射晓星,鼻喷朝雾。密密牙排钢剑,弯弯爪曲金钩。头戴一条肉角,好便似千千块玛瑙攒成;身披一派红鳞,却就如万万片胭脂砌就,歇卧处有腥气冲天,行动时有赤云罩体!
大不大,两边人不见东西;长不长,一座山跨占南北。
朱刚烈纵身赶上,将钯便筑,见那怪物一头钻进窟里,还有七八尺长尾巴丢在外边,便放下钯,一把挝住道:
“着手!着手!”
尽力气往外乱扯,莫想扯得动一毫。
卷帘忽道:
“大帅,且放他进去,不要这等倒扯蛇。”
朱刚烈真个撒了手,见那怪便缩进去了,便怨道:
“才不放手时,半截子已是我们的了!是这般缩了,却怎么得他出来?这不是叫做没蛇弄了?”
卷帘笑道道:
“这厮身体狼犺,窟穴窄小,断然转身不得,一定是个照直撺的,定有个后门出头。你快去后门外拦住,等我在前门外打。”
那呆子真个一溜烟,跑过山去,果见有个孔窟,他就扎定脚。还不曾站稳,不期卷帘在前门外使那降妖宝杖往里一捣,那怪物护疼,径往后门撺出。
朱刚烈未曾防备,被他一尾巴打了一跌,莫能挣挫得起,但听半空中一声爆喝,道:
“且住,看俺老孙打他!”
却是白岳见他们久战不下,便将猴子放了出来,那怪盘做一团,竖起头来,张开巨口,要吞天蓬,这厮慌得往后便退,猴子却反迎上前,被他一口吞之。
天蓬捶胸跌脚大叫道:
“哥耶!倾了你也!”
猴子在妖精肚里,支着铁棒道:
“莫慌,莫慌,我叫他搭个桥儿你看!”
话音未落,那怪物躬起腰来,就似一道路东虹,猴子又喊:
“我再叫他变做个船儿你看!”
在肚里将铁棒撑着肚皮,那怪物肚皮贴地,翘起头来,就似一只赣保船,猴子又在里面尽着力把铁棒从脊背上一搠将出去,约有五七丈长,就似一根桅杆。
那厮忍疼挣命,往前一撺,比使风更快,撺回旧路,下了山有二十余里,却才倒在尘埃,动荡不得,呜呼丧矣。
天蓬随后赶上来,又举钯乱筑。
猴子把那蛇腹穿了一个大洞,“嗖”的一声,钻将出来道:
“呆子!他死也死了,你还筑他怎的?”
天蓬才收了兵器,笑道:
“大圣,你不知我老朱一生好打死蛇?”
三人得胜归来,白岳又说:
“此间恶臭难行,你们几个,谁有神通,在此处开一条坦途,除了这稀屎衕,也好造福一方?”
那天蓬处来,急于表功,便上前道:
“禀大帝,老朱本来有三十六般变化,若说变轻巧华丽飞腾之物,委实不能;若说变山,变树,变石块,变土墩,变赖象、科猪、水牛、骆驼,真个全会。只是身体变得大,肚肠越发大,须是吃得饱了,才好干事。”
白岳失笑道:
“却是个天生的吃货!”
转过头,下令道:
“屠虏军,伙食如何,可管饱吗?”
一时间,屠虏将士纷纷上前,将那干粮、果品、烧饼、馉饳都拿出来,在天蓬面前,堆得小山也似。
却见那天蓬捻着诀,摇身一变,果然变做一个大猪,真个是嘴长毛短半脂膘,黑面环睛如日月,圆头大耳似芭蕉,齆齆鼻音呱诂叫,喳喳喉响喷喁哮,白蹄四只高千尺,剑鬣长身百丈饶。
那巨猪不分生熟,一涝食之,却上前拱路。
不几日,坦途已成。
白岳即命天蓬、卷帘随屠虏军拔营而起,猴子、小白龙仍吊住唐三藏,行在百里之前,他自己却已飞回候着。
那唐僧肉体凡胎,行至七绝山,已是月余之后,早已没了污秽,便逍遥之道路,无病无灾。
光阴迅速,又值炎天。
忽见有一城池相近,城头上杏黄旗,明书三个大字——
朱紫国!
不多时,至城门下马过桥,入进三层门里,但见门楼高耸,垛迭齐排。周围活水通流,南北高山相对。六街三市货资多,万户千家生意盛。果然是个帝王都会处,天府大京城!
唐僧下马缓行,见人物轩昂,衣冠齐整,言语清朗,却不亚于大唐繁盛,转过隅头,忽见一座门墙,上有“会同馆”三字,徘徊不行,暗自忖度:
“会同馆乃天下通会通同之所,我们也打搅得,且到里面歇下,待我见驾,倒换了关文,再赶出城走路。”
遂栓了马,径入馆内。
却说那馆中有两个馆使,乃是一正一副,都在厅上查点人夫,要往那里接官,忽见唐僧来到,齐道:
“是甚么人?往那里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三百四十二章·朱紫国中揭榜文
三藏合掌道:
“贫僧乃东土大唐驾下,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宝方,不敢私过,有关文欲倒验放行,权借高衙暂歇。”
那两个馆使听言,屏退左右,整冠束带,下厅迎上相见,即命打扫客房安歇,教办清素支应。
三藏谢了,二官带领人出厅而去。
又有管事的送支应来,乃是一盘白米、一盘白面、两把青菜、四块豆腐、两个面筋、一盘干笋、一盘木耳。
三藏领受了,谢了管事的,又问:
“贫僧路途遥远,心急如焚,且问你一声,国王可在殿上么?”
管事的道:
“我万岁爷爷久不上朝,今日乃黄道良辰,正与文武多官议出黄榜。你若要倒换关文,趁此急去还赶上。到明日,就不能彀了,不知还有多少时伺候哩!”
三藏大惊,也顾不得吃斋,便取出袈裟关文,整束了袈裟,匆匆赶去五凤楼候旨进朝。
不一时,已到五凤楼前,说不尽那殿阁峥嵘,楼台壮丽。
直至端门外,烦奏事官转达天廷,欲倒验关文。
那黄门官果至玉阶前启奏道:
“朝门外有东土大唐钦差一员僧,前往西天雷音寺拜佛求经,欲倒换通关文牒,听宣。”
国王闻言喜道:
“寡人久病,不曾临朝,今上殿出榜招医,就有高僧来国!”
即传旨宣至阶下,三藏即礼拜俯伏。
国王又宣上金殿赐坐,命光禄寺办斋,三藏谢了恩,将关文献上。国王看毕,十分欢喜道:
“法师,你为何远涉山川求经?”
三藏欠身合掌道:
“我王李氏,国号大唐,河清海晏,大德宽仁,并无病疾,兹因长安城北,有个怪水龙神,刻减甘雨,应该损身,夜间托梦……”
国王闻言,忽作呻吟之声道:
“这故事不必讲了,数月前贵国天策军至此,朕已递交国书,上表称臣,于国事一途,天策上将军承乾太子已悉数告知,朕只是好奇,大唐物富人丰,汝又何须不远万里,西行取经?”
三藏在掌中佛国坐井观天,只知道李二陛下登基之前做过天策上将军,那承乾太子,又怎得做了将军?
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偷睛观看,见那皇帝面黄肌瘦,形脱神衰。长老正欲启问,有光禄寺官奏请唐僧奉斋。
王传旨教:
“在披香殿,连朕之膳摆下,与法师同享。”
三藏谢了恩,与王同进膳进斋不题,那皇帝毕竟久病,食不甘味,约莫盏茶功夫,便道了声乏,摆驾归去。
三藏急归急,却也不敢催促。
饭毕,出朝而来。
不一时,到了鼓楼边。
只见那楼下无数人喧嚷,挤挤挨挨,填街塞路。
三藏走至楼边,果然挤塞,直挨入人丛里听时,原来是那皇榜张挂楼下,故多人争看,挤到近处,仔细看时,那榜上却云:
“朕西牛贺洲朱紫国王,自立业以来,四方平服,百姓清安。近因国事不祥,沉疴伏枕,淹延日久难痊。本国太医院,屡选良方,未能调治。今出此榜文,普招天下贤士。不拘北往东来,中华外国,若有精医药者,请登宝殿,疗理朕躬。稍得病愈,愿将社稷平分,决不虚示。为此出给张挂,须至榜者。”
三藏方见了皇帝病容,知道非虚,可惜他并不通医术,虽有此心,却无此能,只得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他哪里知道,云端早有一个金头揭谛,见他来到榜前,即念声咒语,使个隐身法,轻轻的上前揭了榜,又朝着地上吸口仙气吹来,那阵旋风起处,他却腾回云端。
那旋风卷着榜文,径朝唐僧怀里飞来。
就在此时,忽然两个青衫道人路过,不意将唐僧撞了个趔趄,那榜文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一个道人怀中。
看那面相,一个剑眉星目,一个魁伟奇骏,却不正是两个先锋?
原来,天策军行至朱紫国,估么着李二陛下寿元将尽,十二祖巫便先停下休整,承乾太子写了一封奏章,请辞太子之位,让晋王李治率一万天策军,携万国降表返回大唐,继承大统。
期间屠虏军团侦知王城之外,麒麟山獬豸洞,有个叫赛太岁的妖怪作孽,然天蓬、卷帘数度进剿,皆不得其功,只得去请大圣,后者却说要等师父来降。
故此,屠虏军拔营西去,只余猴子、小白龙在皇城等师父,那三藏一进城,便被他二人发现,故化作二道随行。
那金头揭谛才几分修为,猴子可是准圣,自然半道上截了那榜文,不给唐僧留一丝机会。
却说那楼下众人,见风起时,各各蒙头闭眼。
不觉风过时,没了皇榜,众皆悚惧,那榜前原有十二个太监,十二个校尉侯着,早朝领出,才挂不上三个时辰,就被风吹去。
战兢兢左右追寻,忽见一青衫道人怀中露出个纸边儿来,众人近前道:
“你揭了榜来耶?”
那道人微微一笑,道:
“正是!”
众人大喜,只见那几个太监校尉朝上礼拜道:
“今日我王有缘,天遣老爷下降,是必大展经纶手,微施三折肱,治得我王病愈,江山有分,社稷平分也。”
猴子闻言,正了声色,展开榜文,对众道:
“你们想是看榜的官么?”
太监叩头道:
“奴婢乃司礼监内臣,这几个是锦衣校尉。”
猴子笑道:
“这招医榜,委是我揭的。我也不夸嘴,我二人自东土大唐而来,自幼追随天庭紫极天枢荡魔大帝坐下修仙,那寻常病疾,原也看不上,既然你主有病,常言道,药不跟卖,病不讨医。你去教那国王亲来请我,我有手到病除之功。”
太监闻言,无不惊骇,校尉道:
“口出大言,必有度量,我等着一半在此雅请,着一半入朝启奏。”
当即分了四个太监,六个校尉更不待宣召,径入朝当阶奏道:
“主公万千之喜!”
那国王忽闻此奏,问道:
“喜自何来?”
太监奏道:
“奴婢等早领出招医皇榜,鼓楼下张挂,有两位道人揭了,自成是天庭紫极天枢荡魔大帝座下仙人,要王亲自去请他,他有手到病除之功,故此特来启奏。”
我的个天,竟是紫极天枢荡魔大帝座下仙人!
岂不是造化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三百四十三章·小白龙撒尿救人
国王一听,顿时满心欢喜,叫道:
“文武众卿,寡人身虚力怯,不敢乘辇;汝等可替寡人,俱到朝外,敦请那仙人来看朕之病。汝等见他,切不可轻慢,称他做神仙,皆以君臣之礼相见。”
那众臣领旨,与看榜的太监、校尉径至鼓楼,排班参拜。
那大圣端然不动,只等礼拜毕,分班启奏道:
“上告两位神仙,我等俱朱紫国王之臣,今奉王旨,敬以洁礼参请神僧,入朝看病。”
猴子哼了一声,对众道:
“你王如何不来?”
众臣道:
“我王身虚力怯,不敢乘辇,特令臣等行代君之礼,拜请神僧也。”
猴子道:
“既如此说,列位请前行,我当随至。”
众臣各依品从,作队而走,猴子、小白龙即同众官进宫,众臣先走,奏知那国王,高卷珠帘,开金口御言便问:
“那一位是仙人神医?”
猴子进前一步,朗声道:
“老孙便是。”
那国王听得见他生得剑眉星目,一表人才,精神便先好了几分,便请二人就坐赐宴,也不急看病了。
猴子笑道:
“陛下撑病体设宴,却是不该,且先看病如何?”
国王身痛,强笑呻吟道:
“二位仙长远道而来,原该先接风洗尘,再说就是神仙看病,也须望闻问切,朕可稍后……”
猴子笑道:
“望闻问切,怎显我神通,我会悬丝诊脉。”
小白龙在一旁干着急,传声道:
“猴哥,你又夸嘴来了,这几年,那曾见你医好谁来!你连药性也不知,医书也未读,怎么大胆撞这个大祸!”
猴子笑道:
“愚蠢,你原来不晓得。我在花果山熟读百家经典,且有几个草头方儿,能治大病,管情医得他好便是。你怕怎的,不打紧,不打紧,你且坐下看我的脉理如何?”
伸手下去,尾上拔了三根毫毛,捻一把,叫声“变”,即变作三条丝线,每条各长二丈四尺。
按二十四气,托于手内,同近侍宦官,到于皇宫内院,直至寝宫门外立定,将三条金线与宦官拿入里面,吩咐道:
“教内宫妃后,或近侍太监,先系在圣躬左手腕下,按寸关尺三部上,却将线头从窗棂儿穿出与我。”
真个那宦官依此言,请国王坐在龙床,按寸关尺以金线一头系了,一头理出窗外,猴子接了线头。
以自己右手大指先托着食指,看了寸脉,次将中指按大指,看了关脉,又将大指托定无名指,看了尺脉,调停自家呼吸,分定四气五郁、七表八里九候、浮中沉、沉中浮,辨明了虚实之端。
又教解下左手,依前系在右手腕下部位,即以左手指,一一从头诊视毕,却将身抖了一抖,把金线收上身来,扬声道:
“陛下左手寸脉强而紧,关脉涩而缓,尺脉芤且沉;右手寸脉浮而滑,关脉迟而结,尺脉数而牢。夫左寸强而紧者,中虚心痛也;关涩而缓者,汗出肌麻也;尺芤而沉者,小便赤而大便带血也。右手寸脉浮而滑者,内结经闭也;关迟而结者,宿食留饮也;尺数而牢者,烦满虚寒相持也。诊此贵恙是一个惊恐忧思,号为双鸟失群之证。”
那国王在内闻言满心欢喜,打起精神高声应道:
“指下明白!指下明白!果是此疾!请出外面用药来也。”
大圣却才缓步出宫,早有在旁听见的太监,已先对众报知,见他出来,众官上前道:
“仙长适才说双鸟失群之证,何也?”
猴子笑道:
“有雌雄二鸟,原在一处同飞,忽被暴风骤雨惊散,雌不能见雄,雄不能见雌,雌乃想雄,雄亦想雌,这不是双鸟失群也?”
众官闻说,齐声喝采道:
“真是神仙!真是神医!”
交口称赞不已,当有太医官问道:
“病势已看出矣,但不知用何药治之?”
猴子道:
“不必执方,见药就要。”
医官大惊,又问:
“经云药有八百八味,人有四百四病。病不在一人之身,药岂有全用之理!如何见药就要?”
猴子摇头晃脑道:
“古人云,药不执方,合宜而用,故此全征药品,而随便加减也。”
忽见内宫传旨,二位仙长同宿文华殿。
那医官不复再言,即出朝门之外,差本衙当值之人,遍晓满城生熟药铺,即将药品,每味各办三斤,及药碾、药磨、药罗、药乳并乳钵、乳槌之类都送至文华殿。
至半夜,天街人静,万籁无声。
小白龙道:
“哥哥,要制何药?赶早干事。我瞌睡了。”
猴子道:
“你将大黄取一两来,碾为细末。”
小白龙蹙眉道:
“哥啊,我虽不会治病,却也知道大黄味苦,性寒无毒,其性沉而不浮,其用走而不守,夺诸郁而无壅滞,定祸乱而致太平,名之曰将军。此行药耳,但恐久病虚弱,不可用此。”
猴子笑道:
“贤弟不知,此药利痰顺气,荡肚中凝滞之寒热。你莫管我,你去取一两巴豆,去壳去膜,捶去油毒,碾为细末来。”
小白龙愈发疑惑,道:
“巴豆味辛,性热有毒,削坚积,荡肺腑之沉寒,通闭塞,利水谷之道路,乃斩关夺门之将,不可轻用。”
猴子又笑:
“贤弟,你也不知,此药破结宣肠,能理心膨水胀,快制来,我还有佐使之味辅之也。”
小白龙即时将二药碾细,又问道:
“猴哥,还用那几十味?”
猴子道:
“不用了。”
小白龙目瞪口呆,气道:
“八百八味,每味三斤,只用此二两,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行者将一个花磁盏子道:
“贤弟莫讲,你拿这个盏儿,将锅脐灰刮半盏过来,我这是神仙方儿,岂能随意流传人间?”
小白龙只得刮了半盏,又碾细了。
猴子面色古怪,又将盏子递与他,嘻嘻笑道:
“贤弟,如今辅药齐备,这主药却还在你身上,不要害羞……且去接半盏尿来!”
小白龙气坏了,怒道:
“猴哥,你岂不知?我本是五爪真龙,倘若我过水撒尿,水中游鱼食了成龙;过山撒尿,山中草头得味,变作灵芝,仙僮采去长寿。岂能在此尘俗之处轻抛却也?”
第三百四十四章·两个喷嚏一场雨
猴子嬉皮笑脸,把臂宽慰道:
“兄弟谨言,此间乃西方国王,非尘俗也,亦非轻抛弃也。常言道,众毛攒裘,要与本国之王治病哩。医得好时,大家光辉,不然,恐惧不得善离此地也。”
小白龙无奈,道:
“怪不得你敢夸口,原来在这等我哩?”
气呼呼躲进屏风,往前扑了一扑,往后蹲了一蹲,咬得那满口牙龁支支的响喨,仅努出几点儿,将身立起
果然只接了少半盏,回至厅上,把前项药饵搅和一处,猴子嫌恶埋汰,又让小白龙错药,这厮竟搓了三个大丸子。
猴子大笑,道:
“兄弟,这也忒大了。”
小白龙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说:
“只有核桃大,怎就大了,还不彀一口哩!”
遂此收在一个小盒儿里,兄弟们连衣睡下,一夜无词。
早是天晓,却说那国王耽病设朝,即命众官快往文华殿参拜神仙长取药去,众官遂至殿前,拜伏于地道:
“我王特命臣等拜领妙剂!”
猴子便将那盒子递与侍者,那官儿启问:
“此药何名?”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道:
“此名乌金丹。”
那官又问道:
“用何引子?”
猴子嘱道:
“药引儿两般都下得,有一般易取者,难者为六物煎汤送下,为半空飞的老鸦屁,紧水负的鲤鱼尿,王母娘娘搽脸粉,老君炉里炼丹灰,玉皇戴破的头巾要三块,还要五根困龙须,六物煎汤送此药,你王忧病等时除。”
众官面面相觑,恳求道:
“此物乃世间所无者,请问那一般引子是何?”
猴子又笑,说道:
“用无根水送下。”
众官笑道:
“这个易取。”
猴子大摇其头,又问:
“怎见得易取?”
那官儿回道:
“我这里人家俗论;若用无根水,将一个碗盏,到井边,或河下,舀了水急转步,更不落地,亦不回头,到家与病人吃药便是。”
猴子嗤笑道:
“井中河内之水,俱是有根的。我这无根水,非此之论,乃是天上落下者,不沾地就吃,才叫做无根水。”
众官又道:
“这也容易。等到天阴下雨时,再吃药便罢了。”
遂拜谢了行者,将药持回献上,国王大喜,即命近侍接上来,见是核桃大小的三个丸子,便问:
“此是甚么丸子?”
那官儿回道:
“那仙长说是乌金丹,用无根水送下,且这无根水不是井河中者,乃是天上落下不沾地的才是!”
国王即唤当驾官传旨,教请法师求雨,却听门外一人笑道:
“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话音未落,二位青衫仙人,径入殿来,猴子又说:
“我看陛下,倒也是个大贤大德之君,且不忙请法师求雨,我与你助些儿雨下药,即可!”
嘴上说着,却早传声给小白龙道:
“兄弟,你也做了几十年龙王,行云布雨却还没忘吧?”
小白龙道:
“龙王自然做了,可咱们来的匆忙,我又不曾带得雨器,亦未有风云雷电,怎生降雨?”
猴子窃笑,又传声道:
“如今用不着风云雷电,亦不须多雨,待会儿你且打两个喷涕,吐些涎津溢,与他吃药就够了!”
小白龙瞪眼传声道:
“一天天的,就知道算计我!”
便朝那国王拱拱手,道:
“陛下,吾布雨去也!”
径自转身回了文华殿,实际转了个弯,便跃上空中,渐渐低下乌云,直至皇宫之上,隐身潜象,噀一口津唾,遂化作甘霖。
那满朝官齐声喝采道:
“果是神仙,天公降下甘雨来也!”
国王即传旨,教取器皿盛着,文武百官并三宫六院妃嫔与三千彩女,八百娇娥,一个个擎杯托盏,举碗持盘,等接甘雨。
小白龙在半空,运化津涎,不离了王宫前后,将有一个时辰,才收了神通,自文华殿转回,众臣将杯盂碗盏收来,也有等着一点两点者,也有等着三点五点者,也有一点不曾等着者,共合一处,约有三盏之多,总献至御案。
真个是异香满袭金銮殿,佳味熏飘天子庭!
那国王辞了二位仙长,将着乌金丹并甘雨至宫中,先吞了一丸,吃了一盏甘雨,再吞了一丸,又饮了一盏甘雨,三次,三丸俱吞了,三盏甘雨俱送下。
不多时,腹中作响,如辘轳之声不绝,即取净桶,连行了三五次,服了些米饮,敧倒在龙床之上。
有两个妃子,将净桶捡看,说不尽那秽污痰涎,内有糯米饭块一团,近龙床前来报:
“病根都行下来也!”
国王闻此言甚喜,又进一次米汤。
少顷,渐觉心胸宽泰,气血调和,就精神抖擞,脚力强健,下了龙床,穿上朝服,即登宝殿见了二人,辄倒身下拜:
“救命之恩,朕再拜顿首,大开东阁,光禄寺排宴酬谢!”
众官领旨,接引兄弟二人上了东阁,珍馐百味,美禄千锺,琼膏酥酪,锦缕肥红,宝妆花彩艳,果品味香浓。
那国王御手擎杯,先递与猴子,后者接了酒,对众礼毕,吃了一杯,国王见他吃得爽利,又奉一杯,猴子不辞,又吃了。
国王笑道:
“吃个三宝锺儿。”
猴子不辞,又吃了。
国王又叫斟上,笑着劝进:
“吃个四季杯儿。”
猴子见小白龙忍他啯啯咽唾,却将手中酒递过去,却也吃了个三宝锺,国王才心满意足,却俱叙坐。
饮宴多时,国王又擎大爵奉上。
猴子笑道:
“陛下请坐,老孙依巡痛饮,决不敢推辞。”
国王道:
“仙长恩重如山,寡人酬谢不尽,好歹进此一巨觥,朕有话说。”
猴子停杯道:
“有甚话说了,老孙好饮。”
国王道:
“寡人有数载忧疑病,被神僧一贴灵丹打通,所以就好了。”
猴子笑道:
“昨日老孙看了陛下,已知是忧疑之疾,但不知忧惊何事?”
国王道:
“古人云,家丑不可外谈,奈仙长是朕恩主,却也不怕笑,寡人这后宫称呼不同,将正宫称为金圣宫,东宫称为玉圣宫,西宫称为银圣宫,现今只有银、玉二后在宫。”
猴子奇道:
“金圣宫因何不在宫中?”
国王滴泪道:
“不在已三年矣。”
猴子便问:
“向哪厢去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三百四十五章·碰不得的美人儿
国王哭道:
“三年前,正值端阳之节,朕与嫔后都在御花园海榴亭下解粽插艾,饮菖蒲雄黄酒,看斗龙舟。忽然一阵风至,半空中现出一个妖精,自称赛太岁,说他在麒麟山獬豸洞居住,洞中少个夫人,访得我金圣宫生得貌美姿娇,要做个夫人,教朕快早送出。如若三声不献出来,就要先吃寡人,后吃众臣,将满城黎民,尽皆吃绝……”
猴子暗道,这厮必然贪生怕死,舍了夫人?
果然,那国王垂泪道:
“那时节,朕却忧国忧民,无奈将金圣宫推出海榴亭外,被那妖响一声摄将去了。寡人为此着了惊恐,把那粽子凝滞在内,况又昼夜忧思不息,所以成此苦疾三年。今得上仙灵丹服后,行了数次,尽是那三年前积滞之物,所以这会体健身轻,精神如旧。今日之命,皆是上仙所赐,岂但如泰山之重而已乎!”
猴子听了,将那巨觥之酒,两口吞之,笑问国王:
“陛下原来是这等惊忧!今遇老孙,幸而获愈,但不知可要金圣宫回国?”
那国王滴泪道:
“朕切切思思,无昼无夜,但只是没一个能获得妖精的。岂有不要他回国之理!”
猴子笑道:
“我老孙与你去伏妖邪,那时何如?”
国王跪下道:
“朕自舍了佳人,五内如焚,夜不能寐,若救得朕后,朕愿领三宫九嫔,出城为民,将一国江山尽付仙长,让你为帝。”
小白龙在旁见出此言行此礼,忍不住呵呵大笑道:
“这皇帝失了体统!怎么为老婆就不要江山?”
猴子上前,将国王搀起道:
“陛下,那妖精自得金圣宫去后,这一向可曾再来?”
国王道:
“他前年五月节摄了金圣宫,至十月间来,要取两个宫娥,是说伏侍娘娘,朕即献出两个。至旧年三月间,又来要两个宫娥;七月间,又要去两个;今年二月里,又要去两个;不知到几时又要来也。”
猴子问道:
“似他这等频来,你们可怕他么?”
国王道:
“寡人见他来得多遭,一则惧怕,二来又恐有伤害之意,旧年四月内,是朕命工起了一座避妖楼,但闻风响,知是他来,即与二后九嫔入楼躲避。”
猴子又说:
“陛下不弃,可携老孙去看那避妖楼一番,何如?”
那国王即把臂出席,众官亦皆起身,一行文武官引导,穿过皇宫到了御花园后,更不见楼台殿阁,只见两个太监,拿两根红漆扛子,往那空地上掬起一块四方石板。
国王道:
“此间便是。这底下有三丈多深,槃成的九间朝殿,内有四个大缸,缸内满注清油,点着灯火,昼夜不息。寡人听得风响,就入里边躲避,外面着人盖上石板。”
正说间,只见那正南上呼呼的,吹得风响,播土扬尘,唬得那众人骇然挤作一团,齐声报怨道:
“讲起甚么妖精,妖精就来了!”
只见那半空里闪出一个妖精,九尺长身多恶狞,一双环眼闪金灯,两轮查耳如撑扇,四个钢牙似插钉,鬓绕红毛眉竖焰,鼻垂精准孔开明,髭髯几缕朱砂线,颧骨崚嶒满面青,两臂红筋蓝靛手,十条尖爪把枪擎,豹皮裙子腰间系,赤脚蓬头若鬼形。
猴子抖擞神威,持着铁棒,踏祥光起在空中,迎面喝道:
“你是那里来的邪魔,待往何方猖獗!”
那怪物厉声高叫道:
“吾乃麒麟山獬豸洞赛太岁大王爷爷部下先锋,今奉大王令,不一时将送还金圣娘娘,且摆宴迎接!”
那国王与众臣面面相觑,猴子却已明了,对小白龙道:
“看,不是师父来了?”
原来白岳见猴子截了唐僧的榜文,那和尚浑然不觉,径自回会同馆中念经坐蜡,便想开启体验新番。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按理这麒麟山獬豸洞的赛太岁,应是观音菩萨坐骑金毛犼,但菩萨都死了,这厮该不会早溜了吧?
然而,当他循着妖风,到了麒麟山獬豸洞一看。
悬崖削壁石屋虚堂,左右有琪花瑶草,前后多古柏乔松,不觉又至二门之内,忽抬头见一座八窗明亮的亭子,亭子中间有一张戗金的交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魔王,真个生得恶象:
幌幌霞光生顶上,威威杀气迸胸前,口外獠牙排利刃,鬓边焦发放红烟,嘴上髭须如插箭,遍体昂毛似迭毡,眼突铜铃欺太岁,手持铁杵若摩天,居然还真是金毛犼?
话说截教三个叛徒,灵牙仙本体是白象,沦为普贤菩萨坐骑,被猴子斩于蜀山之外,妖丹都本吞了。
虬首仙本体是青狮,文殊菩萨坐了以后,嫌他有骚气,一刀子就骟了,结果死在乌鸡国。
金光仙本体是金毛犼,跟着观世音菩萨也没怎么出场,现在菩萨投胎去了,他又得了谁的令,在这里填坑充难?
也不急体验,先去看了一眼金圣宫娘娘。
转过角门,穿过厅堂,直到后面宫里,远见彩门壮丽,直入里面看时,有两班妖狐妖鹿,一个个都妆成美女之形,侍立左右,正中间坐着那个娘娘,手托着香腮,双眸滴泪。
果然是玉容娇嫩,美貌妖娆,探出神识一望,却见她身上幻彩连连,却有一件宝衣护体。
心念一动,开启新番。
亭中椅上那魔王,忽的浑身一颤,厉声喝道:
“有来有去,滚来见我!”
慌得左近一个小妖屁滚尿流,就滚将过来,战战兢兢磕头道:
“大王,小的在!”
白岳冷哼一声,道:
“你跑一趟朱紫国,告诉那国王,便说不一时,本王将送还金圣宫娘娘,让他摆宴迎接!”
小妖“啊”的一声,又不敢问,急急去了。
白岳才迈开大步,进了洞后宫中,慌得那一群妖怪所化的宫女急急行礼,那金圣宫娘娘见了,却也不怕,冷冷的道:
“你又来此作甚,杀了我便是!”
原来这金圣宫娘娘自被掳来,仗着有仙衣护体,对那魔王从来不假颜色,见了就骂,拿杯就砸,却不怕他。
白岳笑道:
“我不杀你,今日便送你回家。”
那美人儿却不信,叱道:
“这泼村怪,十分无状!莫不是爪子不痛了,又想什么歪门邪道,你若敢上前来,本宫有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