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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钱塘江潮信来     穿越之玩转大宋txt下载     穿越之玩转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零六 二战野狼谷(二)

    小雨还在下,野狼谷地面由于刚刚经过异常战斗显得非常的泥泞和凌乱,来不及收拾的尸体乱七八糟的倒在草丛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道。察哥走在这个野狼谷觉得特别不舒服,那些铁鹞子由于身上穿着铁甲,雨水顺着甲胄缝隙把里面的衣服都打湿了,很多人想脱掉铁甲,但是没有察哥的命令谁也不敢卸甲。

    在远处山头上种师中和魏定国站在山头上远远的看着西夏军,这个野狼谷确实不适合打伏击战,山头上的种师中也只是带了100多各士兵,这些士兵都拿着引火之物。种师中对着魏定国道:“魏将军,这地雷能否点燃?”

    魏定国看了看天上的雨,道:“我在火器局做了几次实验应该没问题。要是再下几天雨可能就麻烦了。”

    种师道早在西征之前,就让魏定国测试把轰天雷埋在地下使用的可能,并把这种新的火器称称之为“地雷”。这个地雷按照种师道的意见用的陶罐比轰天雷更大,里面放了更多的铁钉子,当时为了防潮每个地雷陶罐的外层又包裹了3层油纸,油纸之间也充满硫磺烟硝等引火之物,当初这么设计只是为了防潮,没想到这次下雨居然排上了用场。魏定国从西军拿下洪州后就开始请钱良的掘子军在野狼谷埋雷,这些天已埋了了3万颗地雷!光耗费火药就有10万斤!整个野狼谷成了一个大的火药桶。后来下起秋雨,魏定国为防止万一,将地雷之间的引线全用空心竹筒相连,竹筒内也放了火药。这些天魏定国也提心吊胆,他也怕不能点燃地雷。好在他在延安府的僻静之处,照着野狼谷的埋法买了几个小型的地雷阵,每天都点燃一个,直到昨天地雷还是能够顺利的点燃。

    种师中听了魏定国的表态,心里略微安定了一些。望着野狼谷出口的方向,道:“那咱们就等着狼烟吧。”

    折赛花在野狼谷的出口布下了一座大阵,对于能否点燃种师道提到的那种地雷,她也没有把握,这西北北来就少雨,没想到这几天居然吓了连阴雨。她非常清楚如果地雷点不着,那西夏军的数万骑兵冲杀出来可不是好玩的。她虽然下令如果野狼谷火要是起不来,那就退回洪州,但是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真的要是顶不住了西军一旦撤退大概率的也就是成了待宰的羔羊。她在大阵前布置不少神机营已经不用的一窝蜂,因为不了解地雷是埋在地下的,她想如果能把一窝蜂都放出去也许能够点燃野狼谷里的地雷。

    折赛花紧张的往谷里观望,过了一段时间折可求、高怀远、高宠三人带着骑兵和一些缴获的马匹回来了,这三人兴高采烈的教令并且报告的战斗情况,可是折赛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们绞杀的这些西夏骑兵不过是大战前的开胃菜而已,真正的大战远远的没有到来!

    西军将士们也怀疑这个阴雨天怎么能够点燃野狼谷,只是种师道的精神支撑着他们的执着!突然折赛花的亲兵对她道:“军师,你看雨好像停了。”

    折赛花仰面一看果然如此,天还是很阴的雨起码是停了。这是好兆头,折赛花心里担心稍微的减轻了一点。此时站在高处瞭望的士兵突然喊道:“西夏军来了,离此不到2里”

    折赛花聚拢目光看过去,果然黑压压的西夏军队开过来了,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足有2万多人。折赛花此时抽出马刀,向空中虚劈了一刀,大喊一声:“万胜!”2万西军将士也跟着喊了起来“万胜!”、“万胜!”巨大的声音,穿透云霄!

    折赛花紧接着吩咐道:“点狼烟。”三堆早已准备好的狼烟就给点了起来。狼烟就是干柴上放着狼粪,带燃起来烟柱可以升空数百仗而不散去,古之人用这个来传递消息。

    种师中看到远方的升起了狼烟,立刻吩咐魏定国点火。察哥也看到了列阵的西军点燃的狼烟,而且听到了西军“万胜”的呐喊声。不过他真的无法想象这些步兵怎么能够有这么大勇气与自己对阵。在他眼里这大队的西军,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任由他的西夏铁骑蹂躏。

    西夏军士兵也大多数有此想法,这些士兵面带喜色,纷纷抽出马刀,准备厮杀。察哥更是仰天大笑,道:“大夏国的勇士们,那些汉蛮乃虚张声势尔,冲上去,建功立业立业的机会到了。”说完,他挥舞着马刀就往前冲。

    就在此时,突然西夏军的队伍中“轰然”的一声巨响,一个火球从地下钻了出来,巨大的气浪把这个火球周围的几个士兵掀飞起来。西夏士兵都傻了,他们知道西军火器犀利,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火器能够从地底下钻出来伤人,一时间这些西夏军士兵有些不知所措。

    随着第一颗地雷的爆炸,第二颗、第三颗……野狼谷谷地上炮炸声接连不断,可以说是声震九天。本来有些地雷已经受潮了,要是单独引燃可能无法爆炸了,但是周围的地雷的爆炸带来的火焰,也就将这些受潮的地雷点燃了。野狼谷足足有3万颗地雷,这野狼谷里面迅速变成了人间的炼狱。

    由于连续的阴雨,野狼谷中的杂草都是潮湿的,不容易点燃,但是地雷爆炸带出来的火焰将使得这些潮湿的杂草开始冒烟。站在野狼谷口的西军士兵看到了,野狼谷的大地上突然不断的向天上发射火球,然后野狼谷内就浓烟滚滚,这些浓烟罩住了整个野狼谷。外边的士兵也已经看不清楚浓烟内的西夏军了。

    浓烟笼罩下的西夏军如今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有的被炸死的、还有被地雷中蹦出的铁钉扎的、更多的是被浓烟呛死或者强晕的,整个2万多人的队伍全都乱套了。

    种师道一直宣扬火器师未来军队发展的方向,甚至字未来的一天总是能够替代骑兵。但是西军这些火器在战场上的表现远没到决定胜利的程度,但是今天不一样了,这只强大的西夏军队完全是败在了火器之下。

    折赛花的等西军将领高兴、恐惧、失落什么心情都有,但是他们知道西军的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西夏军还有少量的士兵冲出了那团浓烟,他们或者徒步、或者骑马,冲出来以后他们第一件事情就是倒在了西军阵前,大口的呼吸的新鲜空气,根本无心抵抗了。

    高怀远高兴的对着折赛花道:“军师,我带人将这些党项蛮子都杀了!”

    折赛花撇了高怀远一眼,她显然不愿意听“党项蛮子”这几个字,高怀远自知理亏尴尬的笑了笑,表示歉意。折赛花叹口气道:“这些败军还值得杀吗?把他们都捉了,咱们西军农场是不嫌人多的。”

    高怀远领命带着士兵上去收缴这些冲出野狼谷的士兵兵器,这些士兵早就不敢反抗了,他们对西军产生了很深的畏惧之心,就乖乖的当俘虏了。

    察哥也被周围不断钻出火球吓得魂飞魄散,他大喊道:“妖孽,妖孽!”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前面有数万的西军士兵在等着他们。于是他拨转马头向来路飞奔了过去,一路之上他只觉得地上的火球不停的钻出来,空中的铁钉子乱飞,不少铁钉都打在了他的甲胄上,耳边的惨叫声更是不断。有些铁鹞子已经死了,但是他们师被死死的绑在马上的,根本掉不下来,就垂着双手骑在在文相马的身上四处游荡,直到这匹马被火球炸死或者烧死才能停下来。轻骑兵大多数都匆匆马上掉了下来,有很多身上被火点燃了,在地上来回的翻滚。更多的士兵被烟熏得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察哥跑着跑着,马头前面的地上又钻出了一个“火球”,他这匹马也给掀了起来。察哥从马背上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忍者剧痛爬了起来。周围的浓烟让他根本就无法呼气,情急之下他撕下了一块战袍捂住了口鼻,好在还是因为下雨战袍都湿了,起到了一些过滤作用,察哥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他辨别了一下方向,迅速的往谷口跑去。

    种师智、凌振带着神机营就埋伏在谷口,他们看见了西夏军大队人马开进谷口后,突然野狼谷内炮声隆隆,浓烟四起。神机营长期操练火器,他们能够分辨出野狼谷中相声师一种火炮发出得声音,但是不知道什么火炮,而且有如此多的数量!

    西夏军师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的。所以地雷的爆炸对于在刚刚进入谷里的步兵伤害较小,这些步兵首先返回头从谷里跑了出啦。当这些士兵跑出来后发现前方已经被西军的神机营给堵住了,因此只好无奈的举起刀枪向神机营冲了过来。

    神机营经过几次大战后,也不断的总结经营,他们先是抛弃了弓弩手,后来个萧合哒作战后又放弃了一窝蜂。现在的神机营主要的作战武器是四门碗口铳、轰天炮和突火枪。凌振已经跟种师智商量好了,未来如果碗口铳的产量跟上了,要逐渐的淘汰轰天炮。

    经过神机营的不断改良,他们作战的效率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面对毫无队形冲出来的步兵,神机营枪炮齐鸣,在野狼谷的谷口也形成了一片单方屠杀的修罗战场。

    察哥带着几百残兵冲出来的时候,听到谷口枪声打的如同爆豆一样,看到自己的士兵一排的倒下去,不仅暗暗叫苦。此他前面的士兵也也让突火枪打翻了。出于求生的本能,他赶快趴在了地上。察哥就觉得头顶之上不断又铁砂飞过,轰天炮也在身边不断的爆炸。此刻他一动都不敢动,只是盼着炮弹不要在自己身边爆炸。

    种师智和凌振正在指挥神机营作战,突然神机营的背后杀出一只人马,这个正是落在后面的李世辅和石宝带来的那些二火烧了京兆府的那些骑兵。李世辅从很远就看见野狼谷浓烟滚滚就知道不好了,急忙催促士兵加快速度。当他们看到野狼谷谷口发生的事情后,立刻发起了冲击。

    神机营一下子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阵型很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李世辅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救出察哥等百余残兵,又从神机营的大阵冲了出来。

    短兵相接本来就是神机营的短处,而且他们又没战马,看到远去逃生的士兵他们毫无办法。种师智无奈,只好重新排列阵营,防备野狼谷的西夏军再次逃跑。

一零七 众口铄金

    察哥带领残兵败将1000多人狼狈不堪逃往了秦州,好在西军没有足够的骑兵,再加上忙于打扫战场,这次毕竟是取得了比当年的横龙川还要辉煌的战绩,也许是大宋立国以来最大的一场对外战争的胜利了。

    这场胜利让折赛花感到害怕,他甚至觉得跑了的人中有察哥最好,否则西夏要是真的衰落下去,甚至灭国,西军的好日子也就要到了。种师道所提的那个足以重整乾坤的机会就有能再也没有了。

    察哥狼狈的逃到了秦州后,松了一口气。秦州这里还有咩保吴震、庞万春的西军,再加上自己带回了千余人,也算是凑足万人。比起刚刚东征时候的意气风发,现在整个西夏军都是士气低落,好在劫掠了京兆府周围的不少百姓、粮食和财物,秦州府的物资供应还算是充足。可是随即传来了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就是兴庆府被攻破了,然后就是盐州被攻破。这两个府一个是西夏国都,一个是西夏国的财富重地,再加上察哥出征的5万大军,如今只是剩下1万人,西夏国可以说是到了灭国的边缘了。

    察哥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皇兄李乾顺是一个由雄才大略的英明之主,自己也是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夏国君臣可以说是上下一心,把国家治理的欣欣向荣,无比繁荣。为了报当年横龙川之仇,他们可以说是卧薪尝胆,准备充分,这次东征又是趁着西军主力征讨江南,西北空虚之际出征。按理说一切有利的条件都在西夏国这边,为何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败了,而且还是一场惨败!他想起野狼谷那些从地里钻出来“火球”就浑身不舒服。现在军中都在传言那个种师道得了仙人的妙法,有神鬼莫测之能,难道是真的?难道夏国真的就要亡国了吗?

    察哥也是无法,他现在只有派出探马回到西夏,打探李乾顺的情况。另外又在秦州强征1万百姓入伍,这样就形成一支2万人的队伍。新招募的队伍就由方杰率领,反正察哥在跟石宝聊天的时候就得知他们圣公方腊的义军在江南就是这么裹挟百姓成军的。石宝想加入这支队伍帮助方杰,但是察哥不让。他并非不信任方杰,因为方杰的反叛,他肯定无法回到西军了,察哥只是感觉石宝还是很有计谋的,他决定将石宝留在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方杰也是非常的沮丧,他本来分析西夏军实力要强于西军的,没想到在种师道巧妙的布置下,西夏军主力几乎全军覆没。这次他也无处可去了,只能在秦州于西军死拼了。于是他开始了强征百姓入伍成军的工作,这对于他来说倒是轻车熟路了,在江南他就是这么干的。萧让、李二和李三就是借着方杰扩军的机会成为了正式的西夏兵。

    萧让、李二、李三一直被裹挟着进了野狼谷,他们三个人和其他的十几个村民被强征成了火头军,负责喂马和做饭。进入山谷后,地雷响起他们三个人一人顶了一口做饭的铁锅,还算幸运逃出了野狼谷。他们想去投靠西军,可是根本没有机会就这样被裹挟着又来到了秦州。跟着萧让一起被裹挟的那些村民只有他们三个活了过来,其他的不是在野狼谷里没有出来,就是半路想逃跑给西夏军杀死了,还有的就是一路强行军给累死。能够跟着察哥跑回来这三人的身体肯定是不错的,所以他们三个就被强行的编入了西夏军。

    李二和李三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如今也吃粮当兵了。结果让萧让骂了一顿,萧让就把种师道说的“宁战死不为奴”的宣言,而且还警告二人,他们的大哥就是西军,老母亲还下落不明,要他们二人不要给汉人丢脸,做党项人的奴才。李氏兄弟听了萧让的话感觉的非常惭愧,于是就商定找机会三人再次逃离秦州。

    他们三人的工作也发生了变化,萧让还是做火头军负责做饭。李氏兄弟则负责看守战秦州的监狱。这个监狱里就关押着朱五。

    朱五以旗牌官的身份进入了西军核心决策部门军机处,但是也没发挥什么作用。本来想劝降庞万春,没想到让方杰给骗了,反而成了阶下囚。现在的他只是知道秦州大小事务都由方杰说了算,好在方杰没有难为自己,仅仅是关押了而已。李二和李三来到了监狱,他们也也不傻一眼就看到了朱五的待遇与众不同,因此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打听出了朱五的身份。二人想跟朱五套套交情,想着有机会能够跑的时候能够带朱五出去,也好在西军面前多讨得一些赏钱。但是朱五以为这二人是方杰派过来套他话的,所以对他二人是爱答不理的。

    李氏兄弟讨了个没趣,这天他们找到萧让商议逃跑的事情。萧让是负责给那些劫掠来的百姓做饭的,这一日他刚刚做好了饭,李二、李三找上门来。

    李二先跟其他的火头军打招呼,由于火头军知道他二人于萧让是老乡,所以他们经常过来走动也并不遭怀疑。

    萧让把他二人引到僻静之处,商量了起来。萧让道:“这次我看西夏军掳掠来的百姓又不少人想逃跑,因为大家都知道了西夏军在野狼谷吃了败仗,心里都活跃起来了。我想找机会煽动百姓逃跑,这样也应了宣慰使大人的‘宁战死不为奴’的谶语。只是现在缺少一个领头之人!”

    李二道:“要说领头的也有一人,我兄弟二人在监狱遇见一个西军的旗牌官唤做朱五的,只是他信不过我们,对我爱答不理的。”

    萧让却道:“无妨,你们把这个交给那个朱五看,他定会相信你们的。”说着他把自己锦衣卫的腰牌递给了李二。

    李二却问道:“这是何物?”

    萧让道:“不瞒二位兄弟,宣慰使大人已经让我加入锦衣卫营,这个是锦衣卫专用的腰牌。那个敢朱五要是西军的旗牌官,一定认识此物。”

    李三却说:“我看那个旗牌官书生模样,不知能否做这个领头之人?”

    这时候树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冷笑,道:“领头之人在此!”

    “啊”,这一生召唤,吓得三人除了一身冷汗。萧让是火头军并没有武器,李二和李三立刻抽出了狱卒专门用来打人的铁尺。

    萧让轻声的喝道:“谁,出来。”

    这时树后转过一人,笑着对他们说道:“三位兄弟勿忧,我也来自西军。”

    萧让见这个人就是平时来给被掳掠的百姓们取饭的杨四。萧让见是熟人,就让示意李二和李三把铁尺收起来。萧让对杨四道:“杨四,你这是何意?”

    杨四却反问道:“你真的是锦衣卫。”

    萧让展示了自己下腰牌道:“这还有假?”

    杨四道:“我也是锦衣卫的百夫长,你是锦衣卫可认得杨志。”说着也磨出了自己的腰牌。原来杨志出了京兆府扮作打柴之人打探消息。他的本领其实更善于杀人,打探消息也只是跟着栓子行商打探消息,作为哨探根本就不合格。所以一出城就给西夏军抓了,西夏军也没有认出来他是哨探,他们只不过是在无差别的掳掠百姓而已。

    杨志在百姓中隐藏了身份,他在商队本来就能说会道,善于察言观色,很快得到了西夏军的信任,所以担任了管理百姓的一个小头目,每天负责给掳掠来到百姓分发食物。他与萧让已经打了几日交道,只不过都不知道相互的身份而已。

    萧让看见杨志的腰牌后,立刻行礼道:“参见百夫长大人。”

    杨志紧忙阻拦道:“小点声,咱们还要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四人详细的商量一番后,开始分别行动。李二和李三再次次到监狱里找到了朱五,李二让李三望风,自己单独走入了朱五的牢房。当李二掏出锦衣卫的令牌后,朱五立刻改变了态度。

    朱五见四下无人,对他们李二道:“你二人是锦衣卫。”

    李二则回道:“我们不是,这个腰牌是一个叫萧让的锦衣卫的。本来我们三人都不认识你。只是觉得你是西军的旗牌官就想救你一起逃走。今日我们又遇见了锦衣卫的杨志大人,他说您是西军军机处的,所以我们几个商量看看能否在秦州解救更多的百姓,给西夏军造成更大的损失。杨大人说您是足智多谋的,让我们都听您的意见。”

    听到“足智多谋”四个字朱五暗叫惭愧,这次身陷囹圄就是他的计策失误造成的。但是此刻要想逃出牢笼,也只能如此了。朱五问道:“我在这里被关押多日,外面的情况都不了解。外边是什么情况,你且说来,我在见机谋划。”

    李二就把自己知道的野狼谷的事情跟朱五说了,并且说明现在方杰在强征百姓入伍,并加紧修补城池。萧合哒的被击败,朱五是知道的,没想到西夏军的主力也在野狼谷遭到了重创。按理说遭此大败,察哥应该尽快回国才对。如今却在秦州加固城墙……朱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李二道:“我觉得可能西夏国出现了问题,要不然察哥也不能死守秦州。你出去之后要如此这般,然后再适时而动。”

    李二得了朱五的计策,立刻去见了萧让,第二日萧让就让把计策告诉了杨志,第三日城内的谣言四起,都说西军袭击的兴庆府,李乾顺已经战死,西夏已经亡国了,所以察哥才不敢带兵回国,秦州已经是死地,不日西军大军就会来攻打。

    这个谣言传到了察哥的耳朵里,他无法反驳,只是命令士兵查找谣言的来源,但是查无结果。这些谣言有真有假,让整个秦州府的西夏军将士都人心惶惶。李世辅、咩保吴震的党项党项族将领向察哥打探消息,察哥也没跟皇帝联系上,也不好给出结果。察哥的暧昧态度,让这个谣言越传越离奇,说什么的都有。

    也许是众口铄金,最后就连察哥也快相信李乾顺死了。秦州的百姓和汉人士兵开始出现了逃跑的现象,开始西夏军还在追杀,后来有点管不过来了。

一零八 兴庆府之难

    种师道坐镇兴庆府,他得到了种世豹伏击了盐州的援军,顺利占领盐州的消息。种世豹占领盐州的时候并没有遭到任何的抵抗。本来盐州兵马让种师道用伪造的耶律南仙的懿旨诳出去后那里就成了一座空城。当种世豹到了伏击了盐州的增援兴庆府的部队,到达盐州的时候,盐州的士绅在当地的大户咩保家族的带领下,献城投降了,盐州倒是没有遭到刀兵之祸。

    种师道得知后大喜,他让种世豹不要劫掠盐州了,又让折赛花带领洪州的胜利之师迅速到盐州汇合。毕竟洪州那个地方易攻难守,不如盐州险要,而且盐州离秦州还是要近一些,现在秦凤路的之所秦州还在西夏军手里。

    同时种师道也派出了侦骑,探听李乾顺的动向。当他得知李乾顺的的人马不到2万人的时候,甚至动了调动西军全部主力全歼李乾顺的想法,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完全消灭西夏军队的时候,如果他那样做了,等不到女真军南下,东京的那位宋徽宗就就会毫不犹豫的把西军拆解的七零八落而且现在西军还不够强大到可以跟整个宋廷抗衡的地步!

    最后种师道觉得放弃兴庆府,到盐州于折赛花汇合才是上策。到了盐州后再商议收复秦州的事情。同时种师道派出时迁亲自赶往渭州告诉吴麟,让他也准备一下,毕竟秦州离渭州更近。等盐州各路西军汇集后,西军从盐、渭两州同时出兵,东西对进收复秦州。

    种师道开始安排撤离兴庆府的事宜,当他得知李乾顺的人马离兴庆府还有还有四天路程的时候,开始了他的劫掠最后的劫掠计划。首先他召见了李德标,种师道问道:“这些天兴庆府人口清查的如何了。

    李德标道:“那个薛龙和那些降官还算是用心,这些天已经把兴庆府的众多富户都查清楚了。已经开始清查其他的人口了。”

    种师道说道:“算了,不用再清查了。今天晚上就让西军将士们按照清查的情况劫掠这些富户。把他们的财富全都集中起来。还有就是妇女,咱们征战杭州劫掠了很多方腊伪官的女子,但是有一些西军将领没有分到女人。这次将这些富户、伪官家中的年轻妇女尽皆劫了,分与将士,如果有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也一并劫走,整个劫掠不得超过3天,不可伤及普通百姓。这件事你和种世龙和种世虎去办,务必要稳妥。”

    李德标没想到种师道清查人口是为了劫掠,不过西军打仗向来是为了求财,所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这样做会让薛龙成为西夏士绅唾弃对象。于是问道:“那薛龙等人如何安排。”

    种师道想了一下道:“让薛龙到这里觐见。”李德标遵令去传薛龙。

    李德标走后,种师道又对王旗牌道:“你这些天将劫掠来的财帛全部打包,这里没有商队,也没有四轮马车,但是咱们有5万匹马。让人将这些财物全都放在马背上,还有那些官家和富家女子会骑马的就让她们骑马,不会骑马的就绑在马上。如果实在带不走的……”种师道想了一会,叹了口气道:“那就放了吧。”王旗牌领命而去。

    此时薛龙来了,这个小人见到种师道就是一脸谄媚,道:“下官给大人见礼。”

    种师道看了他一眼道:“这些天辛苦你了。”

    薛龙道:“这都是我等应该的。”

    种师道说道:“尔等今日弃暗投明,但是我也担心他日再另攀高枝!”

    种师道的一番话,吓得薛龙立刻跪了下来,道:“小人立誓,生是西军人,死是西军鬼。”

    种师道对他于是对他讲了秀州的收编之策,薛龙一听就明白了,道:“大人放心,不就是杀人吗?您说杀谁,小人立刻就办。”

    种师道说道:“你前几天建议的说关于西夏宗室的事情,我看还是有些道理的。”

    薛龙听了这个却是面如死灰,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看那些降官也应该杀一些人向咱们西军表明决心,不如让他们去……”

    种师道说道:“那些官员还在囚禁中,今天晚上你去把其中的宗室都放出来。请他们宫中饮宴。你们这些降官都要参加,注意西夏宗室们的喝的酒你们不要喝。其他的官员明日就放出去。”

    种师道的话再明白不过了,薛龙听了都两腿发软,他明白过了今晚他的恶名就会传遍天下,自己也就只能跟着种师道一条道走到黑了。

    薛龙来到了官员官员的庭院,这个院子很大,西夏国几百个四品以上(西夏和宋朝都说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有上朝面君的资格)官员都被关押了3天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家中的情况如何,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的。

    薛龙进了院子,这些人看着薛龙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要不是薛龙身后跟着气势汹汹的西军士兵。这些西夏官员立刻就能把薛龙吃了。

    薛龙冷笑道:“我家种大人开恩,明日允许尔等回家。”

    众人一听皆欣喜万分,于是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薛龙也懒得里他们,又说道:“我加大人说了,这西夏国立国百余年,宗室吗还是要优待一下的。今晚在养心殿给各位摆宴送行。各位宗室老爷,请吧。”

    西夏的宗室们不知是祸还是福,有些不知所措。这时站在身后的西军士兵骂道:“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那里好酒好肉都准备好了。赶快走,非要我们用刀子请你们吗?”说罢,几个士兵就拔出了雪亮的战刀。

    这些宗室们也是无奈,就被薛龙带来的人用战刀逼着来到了养心殿。养心殿上摆了100多桌,每个桌子上只是有一壶酒和一盘肉而已,那些投降西军的官员早就落座了。这些西夏宗室每个人一桌落座后,都瞪着对面坐着的那些投降的官员,没人去吃肉喝酒,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薛龙见这些人都不喝酒,没有办法自己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桌子上的酒是不是有毒的。但是此时他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于是端起酒碗说道:“各位宗室老爷,这是西军大人们赏下了的酒,人家手里有刀,咱们咱们不喝也不行。”说完一仰脖,就把酒喝了下去。那些降官们也照着薛龙的样子开始喝酒了。

    宗室们看着薛龙等人开始喝酒了,虽然没有什么心情,也是有人陆陆续续的开始了饮酒、吃肉。西夏宗室们喝了一会,突然有一个人猛地站起来,面目狰狞的对着薛龙骂道:“好狗贼,这酒有毒。”说完捂着肚子就地翻滚,七窍流血而亡。

    那些降官们并没有实先告诉酒里有毒,所有吓得他们都开始用手扣嗓子眼想把喝的酒都吐出来。随着第一个宗室倒下,更多的宗室开始捂着肚子翻滚起来。还有一些宗室喝的酒少,毒性没有发作的,纷纷扑向那些降官跟他们拼命,整个养心殿一片大乱。

    薛龙还是早知道会出现这个情况,早就有所准备。他见有的宗室向他扑过来拼命,他就从怀中逃出早已准备好的石灰粉扔了出去。用石灰粉开路。薛龙迅速的跑到了养心殿的外边,此刻他看到养心殿外站满了弓上弦、刀出鞘的西军士兵,这些人杀气腾腾的看着养心殿,随时准备冲进去杀人。

    那些宗室和降官打成了一片,这些宗室都恨死了这些降官,他们认为就是这些夏国的奸臣才造成了今天的情况。宗室们都想死前拉着几个赔死的。那些降官根本没有料到会有是这样,他们以为就是喝酒呢。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居然被打死了十几个人,其余的有跑到养心殿外,算是安全了,留在殿内的还在继续厮打。不知是有意还是工作失误,一百多个宗室的酒中有20多个是没有放毒的,宗室之中还有些喝酒少、中毒浅的人打的最欢,但是他们不能出养心殿,只要一出养心殿就会立刻被诛杀。

    养心殿里乱了大概一个时辰,那些降官算上薛龙在内也就跑出来8个,其余的都在养心殿里被打死。薛龙看到这个情景脑门子都冒冷汗,西军真是太毒了。养心殿中的打斗暂时的停息了,满地都说死尸。

    这时候王旗牌带着士兵闯进了养心殿,那些没有喝道毒酒和中毒不深的宗室们都呆呆的看着王旗牌。王旗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些酒原本都说你们西夏国的御酒,至于为何出现这种情况,你们也就只能问薛龙了。我们西军是说话算话的,喝了酒、吃了肉,你们就可以走了,不过今天晚上街面上不太平,我劝你们明日再走。”说完也不理这些残余的宗室,扬长而去。

    薛龙等8人见王旗牌带着西军就走,也没有理他们。他们赶快跟着王旗牌的后面走,要是留在养心殿,这些剩余的宗室能够生吃了他们。

    薛龙一把拉住王旗牌,哀求道:“王老爷,我们这么安排。”

    王旗牌道:“我也不知道,你们也回家吧,不过我劝你们也是明天白天再走,外面真的很乱,你们出去……哼,小心让乱民打死。”

    “乱民?那里来的乱民。”薛龙也有些纳闷了。

    王旗牌也不愿意理他,对他道:“等天明了你去问李德标吧。你看……”他随手一直,皇宫外已经有的地方起火了。薛龙一看火光更是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王旗牌头也不回的带人走了。

    兴庆府也就西夏的皇宫里还算安静,皇宫外已经一片大乱了。李德标带着种世龙、和种世虎对兴庆府的大户开始了劫掠。前几天他们一直在劫掠那些辞官的西夏官僚,今天就开始劫掠富户了。这些官员由于都被关押在皇宫里,所有家中没有主心骨,查超的时候还是比较顺利。而这些富户就不一样了,西军进城后并没有进行劫掠,他们还以为遇见了“仁义之师”了呢,但是战争中那里来的仁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西军在今晚开始劫掠城中的大户了,劫掠大户之前很多人已经知道了要准备撤离了,所有遇见反抗也就不客气了,烧杀抢掠也就不奇怪了,兴庆府经历了一场浩劫!

一零九 盐州定计

    第二日一早,薛龙和降官去找种师道,想让种师道再分派给他一些人,继续清查登录人口,因为昨天的降官不少已经让宗室们给打死了。但是种师道没有见他,只是让种山告诉他暂时不要清查人口了,在家等两天再说。

    薛龙等人不明所以,也只好在先回家再说了。他们一出皇宫,看见满街的扛着大包小包的西军、满目疮痍街道和被押送的一队队苦苦蹄蹄富家女眷,也就都明白西军让他们这几天清查富户的目的了。薛龙等8人都以袖掩面,生怕被兴庆府的人认出来,快速的跑回家。

    西军昨天晚上就开始进行了有计划的劫掠,有了薛龙提供的大户的资料,又有了杭州劫掠的经验西军整个劫掠的过程非常迅速,原本计划3天时间结果只用了2天,而李乾顺可能已经收到了兴庆府陷落的消息了,由于不知西军底细,大军走到了西凉府停了下来,开始招募士兵,打造军械。国都陷落还能让李乾顺保持起码的冷静,种师道愈来愈觉得这个对手不一般了,不过再怎么样也比不过他种师道有着超越时空的智慧。于是他下令王旗牌打包财物,准备撤出兴庆府。

    薛龙在家心惊胆战的待了两天,直到李德标找上门来。他见李德标如见亲人一般,问道:“李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德标道:“宣慰使大人自有安排,现在我西军准备撤往盐州,放弃兴庆府。你是跟我么走,还是留在兴庆府。如果留在兴庆府,我家大人救封你为兴庆府留守使。”

    “跟着走!”薛龙根部就没有犹豫。

    李德标看了他一眼,道:“那就快一些收拾,明日出发。”说吧转身就走。

    薛龙看着李德标远去的背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兴庆府没有杭州府人口多,大户比杭州少,因此掳掠的富户的女子并不多也就2000余人。但是毕竟是国都,官员可是不少。西军掳掠了不少官家女子,却有3000多千人。这些西夏女人能骑马的也不少,不能骑马的有些被绑在了马上,实在是体弱的也就放了,即使这样也最终带走了4000多人,战争中总会有无人抚养的小孩,凡是没有高过车轮的西军全部带走。不过西夏百姓也有收养孤儿的习惯,西军带走的孤儿也就几百人,再加上各种财物锦帛,西军这次又是发了一笔大财。西城获得最大财富就是马匹,整整5万多匹,不知道整个大宋有没有5万匹马。种师道带领着西军,押解着财物浩浩荡荡离开了兴庆府,直奔盐州而去。

    西军离开了兴庆府,虽然有足够的战马,但是带了大量的财物女子,速度是提不起来了。好在李乾顺在西凉府招募新兵,没有追赶,大军救这样走了8天来到了盐州府。盐州府是西夏国产盐的地方,是西夏赋税的主要来源地之一。种师道到达盐州的时候,折赛花早就到了,种师道自南征方腊以来,西军连续作战已经将近大半年了,虽说是连连获胜,但也是十分的疲惫。到了盐州种师道让西军开始进行休整,全军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种师道刚到盐州,就得到了锦衣卫传来的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居然是从秀州传过来的。消息是种世信用他在秀州杨志为买到那对红血蓝眼鸽子传过来的。种世信、胡三远征沙洲后就没有了消息,种师道也是非常担心。没想到秀州买的这对鸽子,飞跃了数千里,把消息传递到了秀州,锦衣卫接到消息后又快马传递到此。种师道在西征的时候,因为西夏国的飞奴便利给西军造成了不少的麻烦,这也坚定了种师道未来要训练信鸽部队的决心。

    种世信传来的消息倒是也让人欣喜,西军已经在高昌回鹘国的归义部站稳了脚跟。而且这个归义部是百余年前残唐五代的归义军的后代,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胡三居然是归义部上一任首领失散多年的侄子!而且现在归义部的首领还要把女儿嫁给种世信,但是由于信鸽所能传递的消息太少,具体的情况也不甚很清楚。

    但是无论怎样,这几千人马有了着落总是好消息,种师道立刻让人派出几路探马去联络种世信和胡三,不过盐州距离高昌国千里之遥,而且无论是走陇右、还是穿过西夏这道路都是不太平。因此消息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不过盐州是西夏国的一个飞奴站点,种师道让这些探马都带着盐州的飞奴,这样联系到种世信后就可以直接把消息快速的传递到盐州。

    东京汴梁王定六也是传来了一些消息,随着西军的不断获胜朝廷中要拆分打压西军的气氛也是越来越浓。童贯此时北征,朝廷大事都是决于蔡京。这个蔡京本来就对西军不满,现在更是以西军有可能成为唐末的藩镇为名,要道君皇帝下旨强行拆解西军。要不是重金贿赂了梁师成,也许“赏赐”西军的旨意早就颁布下来了。

    如今的西军韩世忠、刘延庆一个留在的南方,一个跟随童贯北征,何时能够回归甚至是否能够回归都没有定数了,如果西军再次被削弱,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种师道想到此处便急招军机处商议对策,可是现在军机处只有折赛花一人在盐州。于是他召集了折赛花、种师中商议对策。

    种师道把收到的消息说给了他们听了,这二人也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三人琢磨了半响,折赛花说道:“如今我西军劫掠甚多,钱粮不缺,不如扩军。朝廷在我军平定江南许我12万军队,不如我军就直接扩充到12万,看看朝廷能奈我何?”

    种师中道:“朝廷许我扩军,无非是想扶植刘延庆,消弱西军。如今刘延庆北征胜负不明,咱们就私自扩军,只怕失了西军的情谊?”

    折赛花道:“那刘延庆私自会见媪相,又有什么情谊吗?”

    种师道说道:“咱们西军存在的原因就是有西夏国的存在,如今西夏被严重的消弱,朝廷自然不需要一只强大的西军了,其实朝廷没有看到东北的女真部落的崛起,如果我西军衰落不出三五年内中原必遭涂炭。”

    种师中道:“阿兄的意思是扩军了?”

    种师道说道:“此次北征辽国的南京,媪相必然大败。朝廷这次于女真签订的海上之盟本来就有我大宋攻打辽国西京和南京的条件,如果能够说服道君皇帝同意我西军收复大同府也就是辽国的西京,那道君皇帝一定是许我扩军的。”

    种师中和折赛花都吃了一惊,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道:“是要跟辽国作战吗?”

    种师道说:“作战是一定要的,但是怎么作战和什么时候作战可是有讲究的。”

    种师中和折赛花这才明白,种师道只是要找一个扩军的理由而已。折赛花忧虑道:“这个办法虽好,但是如何让道君皇帝同意?咱们还是贿赂朝廷大臣吗?”

    种师道想了半天也没有更好的主意,突然他想起了历史上道君皇帝一直迷恋李师师,他突然有了主意,决定让王定六走这一条路试试。但是这个事情又不好明说,种师道说道:“让王定六试试吧,如果能够成功最好。”

    种师中说:“只怕咱们也要留一条后路。”

    种师道想了想道:“西夏国的右厢朝顺军司已经土崩瓦解,根据俘虏交代,那里原本有10万匹马,这次大战西夏朝廷调走了不少,右厢朝顺军司南下兴庆府勤王也带走了不少。如今那里还有不少于1万匹马,只有少数的牧奴在看管,真正的党项士兵不足100人。我看让段竞逐带路,派老六世龙过去把这个地方端了。然后带着这些马匹道白达番的地盘上建立一个商栈,让段竞逐作为商栈的商人,再到草原各部招募伙计,为咱们西军养马。也便于咱们西军商队再草原上做生意。”

    折赛花一听,这个是要再外藩建国的意思,看来种师道有了改造乾坤的具体行动了。于是非常高兴,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这个白达番可是辽国的土地,咱们的军队过去势必又引起一番大战。”

    种师道回道:“让老六带人都化装成商队的伙计,就在夏、辽两国交界的五原地区建设商栈。那里水草丰美、地下还有铁矿、石炭,汉唐之际还曾经属于我中原的版图,正是建立货站理想所在。现在西夏国衰落,辽国内乱,对白达番的控制越来愈弱,另外咱们再贿赂一下当地的官员,这个商栈是必须建立。”种师道所说的五原就是后世的包头,种师道占领那里其实是看中那里的煤(宋朝时候称为石炭)和铁矿的资源,未来争霸天下这两样都是重要的资源,种师道已经开始提前布局了。

    种师中又问道:“伪晋王察哥还在秦州,又当如何理会?”

    种师道说:“西军不可一日无事也,秦州正好可以为我练兵所用,先不着急攻城。我已命令时迁去渭州去见吴麟,让他出兵堵住秦州东进的道路,以免察哥狗急跳墙再次入寇陕西。咱们在坐镇盐州,然后再陕西各路招兵、练兵,等新兵练成后,再让统帅这些新兵到秦州见见阵仗!”

    折赛花道:“提到秦州,倒是一件事情,还请伯父明鉴。”

    种师道说道:“何事?”

    折赛花道:“这次九公子取盐州,并没有动用刀兵,乃城主士绅自动献城……”

    种师道以为是西军还想劫掠此城,于是说道:“盐州的产盐,这个是大利,无论如何这座城池,必须由西军控制。老夫在兴庆府所获甚多,可以按照功劳分配给将士们。万不可对此地进行劫掠。”

    折赛花笑了,道:“伯父误会了,侄女说的并不是此事。这个献城的士绅咩保家族为首。这个咩保家族和我折家本是西夏国开国的大将,我家祖上军功要高于咩保家,后来造岛咩保家的陷害这才投宋。这才这个咩保家的族长怕我报复,特意找我请罪。”

    种师道笑道:“你有何想法。”

    折赛花道:“当年横龙川大战,家兄刀斩咩保吴良大仇已报。这里的咩保家是咩保家的旁支,祖上是也是汉人,不过是咩保家的家奴,后来立了功改姓了咩保,他们家族西夏也不受重视。我也就没跟他们计较。不过他们说他们家族的咩保吴震现在就在秦州,他可以写一封信,说服咩保吴震倒反秦州。”

    种师道想了想,道:“这也是好事,你让他们写信,然后我派锦衣卫将信件送到渭州让吴麟见机行事。咱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扩军、练兵、休整。”

    折赛花道:“扩军、练兵固然是好,不知道李乾顺是否会带兵来攻。”

    种师道道:“咱们撤出兴庆府,李乾顺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咱们是不想跟他死拼的意思。这样咱们派人跟他秘密议和,只要能保住盐州,一切都好商量。”

    种师中道:“咱们西军多是武夫,总不能让赛花去议和吧。”

    种师道想了想,说道:“让那个薛龙去!”

一一零 归义军

    种世信辞别了胡三,带领2000人马离开了玉门关进入了高昌回鹘国。经过辛宗义的介绍,见到了归义部的首领胡晗,这个胡晗真是一个汉人和胡人混血的后代,这个部落的人大多数都是这样,长得深目高鼻,相貌于胡三相似。胡晗热情的接待了种世信一行,他们的热情开始让种世信特别不自在,他很害怕这个归义部对他西军图谋不轨。但是当胡晗给他讲了归义部的来历后,就打消了种世义的顾虑。

    高昌回鹘也称是西洲回鹘。唐朝的时候这里曾经是强大西突厥的领地,西突厥对国中的各民族统治都是非常残酷,后来各个受压迫的民族形成了联盟。这个反抗联盟被称为“兀儿”、“回纥”或者“回鹘”,只是由于各部落的方言发音不同,意思是一样的就是“团结”的意思。

    后来唐朝强大了赶走了突厥人,回鹘各部就臣服于唐朝。唐安史之乱后,逐渐的失去了对西域的控制,这时候回鹘就强大起来了,成了汗国。但是这个回鹘汗国是一个相当松散的部落联盟,各个部落大一点的称汗,小一些的称首领。后来回鹘汗国分裂成了三大联盟,黄头回纥、高昌回鹘、葱岭西回鹘。三个回鹘国之间也是相互征讨,这也是六年前黄头回纥和羌人与西军作战,他们宁可想西夏求救,也不向高昌国求助的原因。

    葱岭西回鹘在更西的土地上成立了喀喇汗国,这个汗国水草丰美、土地肥沃、各族人口众多十分强盛。但是这个喀喇汗国要求全体各族民众都要信奉真理教,因此国内也有矛盾。本来回鹘人是信奉佛教或者摩尼教。摩尼教也就是拜火教或者明教,起源于更西边萨珊波斯国,江南方腊就是借助的摩尼教起义的。喀喇汗国依仗自己的国力强劲,四处征讨,不但要求各国进贡金银,还强迫各国改信真理教。因此喀喇汗国在这里并不受各国的尊重。

    归义部是原来唐末的归义军的后代,唐朝灭亡以后,归义军也割据了沙州、瓜州等地,成为了一个地方政权。这个地方政权最终亡于西夏,归义军无法与强悍的党项军抗衡,无奈退入了高昌国。高昌国的可汗,原本也不愿意招惹如日中天的西夏国。却也不愿意跟归义军闹翻,于是接纳了归义军,让他们为自己驻守东部边疆,抗击西夏军入侵。归义军无法只能为昌国打仗,到如今已经近100年了。他们在这近100年来跟当地各部族通婚,逐渐的形成了归义部,但是他们还是说汉语,信奉佛教。归义部一心向往中原母国,当年是归义军强盛,时不时向中原王朝进贡,请求册封,但是如今归义部落在跟西夏争斗的时候越来越弱,别说去中原,就连自己的牧场和人口都经常遭到西夏军队的洗劫。

    胡晗说道此处已经泣不成声,道:“我部如今只有控弦之士2000,实在无力与夏国对抗,我们的牧场已经从玉门关往西退了100里了。前些日子听说母国的大将突袭了沙洲和玉门关,我部十分高兴,本来应该提酒担羊犒劳大军,但怎奈不知详情,多亏了辛宗义掌柜前来联络,才能见到中原母国的将军,因此甚是欢喜。还请将军在此扎营,共同抵抗夏军。”

    种世信听说他们由2000控弦将士,心中有些吃惊,要知道整个西军中的马弓手不超过全部骑兵的十分之一,如果有2000控弦将士,按照西军的比例岂不是有2万骑兵。要是真有这许多人马,害怕用得着怕西夏军吗。种世信暗香:干脆就借了这些兵马重夺沙州也就是了。于是他问道:“首领大人,我军的情况想必辛掌柜也跟你说了,我军也是为了牵制党项人才千里西征的。如今党项军势大,我军不得不后退。您刚才说有控弦之士2000,不知总共军队有多少。不如你我合兵一处,复夺沙州。”

    种世信不能跟他们说是西夏国,因为这里比西夏更西。要让他说夏国,他从小就跟西夏打仗,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他想说“党项蛮子”,但是“蛮子”这两个贬义字在这里会不会引起麻烦,所以想了半天才对西夏军称为“党项军”。

    胡晗听了吓一跳,随即就想明白了,尴尬的笑道:“大人,我们部落成年男子全民皆兵,由于从小放牧打猎,因此每个人都能射箭,这个与中原军队不同。”

    种世信这才明白,道:“倒是我唐突了,现在我军有5000人马。如今在玉门关有3000人,我这里有2000人。玉门关有我八弟种世彪守卫。如果能够守住自不必说,如果不能守住便将人口都迁徙贵部,增加归义部的实力。”

    在草原上人口就是意味着实力,胡晗听闻此言自然高兴,但是他也不希望西军战败,如今有西军驻守玉门关对他们来说还是安全了很多。

    种世信又说道:“我大军驻扎会多有耗费,不过我们在沙州府库劫掠了不少布帛、茶叶等货物,还望首领大人给指一条商路,我们也好换些钱粮度日。”

    胡晗道:“这个放心,我们这里虽然比不上中原,但是国都高昌城也是繁华的所在,这些货物尽可以在哪里交换。”胡晗对西军劫掠毫无违和感,因为在草原上劫掠和放牧是一样的,都是获得财富的手段。

    诸事商量以毕,胡晗热情的为西军安排营地和分配牧场,当然这些牧场都是靠近西夏国方向的。诸事安排以毕,胡晗大排筵宴招待西军。这些归义部的部众都能歌善舞的,席间胡晗也兴奋的挑起了了舞蹈。西军开始还是比较腼腆,后来也就加入了这场狂欢中。

    种世信无意中看到胡晗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长命锁非常眼熟,也就随口对胡晗道:“首领大人,你的长命锁倒是眼熟,倒是我们汉家工匠的手艺。”

    胡晗道:“这个不可能,这时我们部落的工匠几十年前的制作的,当时只是制作了2只。”

    种世信笑道:“这个像是我八弟的长命锁。”说着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胡晗的长命锁,接着道:“没错,我八弟的是金子打造的长命锁,你这个是银子的。”

    胡晗听了一下子抓住了种世信的手,道:“你说什么?你哪个兄弟?”

    种世信也觉得有些蹊跷了,这个锁也简直是一摸一样,再回想起胡三的模样,也许真的出自这个部落。于是他说道:“我八弟并不是我的亲兄弟,是我父亲在跟西夏军队作战的时候战场上捡到的孩子。我们西军都有这个规矩战场上捡到的不高过车轮的孩子要自己抚养,这个孩子我兄弟种世彪,他的模样倒是跟贵部的部众相似,而且捡到他的时候就是带着这个金色长命锁。”

    胡晗听了非常激动,抱着种世信道:“你说的种世彪今年多大了。”

    种世信道:“捡到他的时候他还在襁褓中,那是26年前的事情了。”

    胡晗听了满面流泪,道:“佛祖保佑,我又见道我的侄儿了!”

    种世信问道:“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晗就把26年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到了说了出来。他们兄弟二人都有一个他们父亲打造的长命锁,他们的父亲希望他们能够把这个长命锁一代代的传承下去。26年前归义部的首领是他的哥哥胡永。归义部在他哥哥的带领下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但是面对西夏军的劫掠也是没有办法。这一年胡永得了一个儿子,满月的当天天,胡永非常高兴的把这个待在自己身边多年的金锁亲自放到了孩子的襁褓中,用以祈求孩子长命百岁。没想到当天西夏军就袭击了他们的营地,胡永战死,孩子被抢走。因为西夏军和很多草原民族也有抢走不高过车轮孩子抚养的传统,因此胡永的孩子也就给抢走了,从此了无音讯。

    胡晗治理部落的本领不如哥哥,这些年在他的领导下,归义部的规模越来愈小,最要命的是如今他年进60旬,膝下却无儿子,只是中年得了一女,眼看自己岁数越来越大,部落无人继承,有衰败下去的危险。

    种世信听了暗暗称奇,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对胡晗道:“这个也好办,我招我八弟道此与你相认,要真是令兄之子,你们也算是叔侄团聚了。”

    胡晗此时决心以下,他心中暗想:不管他是不是我大哥的儿子,只要是有长命锁我必然认他。反正现在部落没有继承人,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草原上弱肉强食,他死后部落早晚被其他部落吞并。因此他急忙说道:“我有些等不及了,我要亲自去见我的侄儿。”

    种世信无法拒绝,所以也就安排好了部队,第二天只是带着几个亲兵和胡晗一路打马扬鞭直奔玉门关而来。玉门关与胡晗的牧场不到100里,他们又是一人多马,当天就赶到了玉门关。

    胡三听说种世信只带着亲兵赶回来了,以为出事了,急忙出来迎接。他们兄弟在总兵府外相见。还没等他们说话,胡晗就抱着胡三大哭起来。

    胡晗第一眼看到胡三就认出来了,这个胡三跟他死去的大哥长得一摸一样,他当然高兴了,毕竟自己部落有了继承人了,于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胡三倒是被弄了一头雾水,随即种世信和胡晗跟他解释一番,胡晗和胡三二人相互看了对方的长命锁,叔侄二人这才相认。相对于胡晗的激动,胡三也虽然高兴,但是没有特别的感觉。毕竟他从小在中原长大,学的都是中原的文化,他对别人背地里称他为胡三,都不是特别高兴。所以对这个首领儿子的身份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很巧,而且自己的父亲居然也是姓胡,看来自己胡三的这个名字是落实了。

    胡晗立刻表示要让胡三接替自己的首领职位,毕竟自己的年纪大了,同时还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种世信。这个建议一出二人都傻了。胡三表示自己在中原长大,而且在西军任职也是朝廷命官无法接替首领职位,种世信更是说自己已经有妻子了,更不能草率再娶。胡晗只是不许,三人僵持住了。无奈,种世信推说这些事情还是交给父亲种师道决断。胡晗对这种推脱表示愤慨,中原离此数千里,而且中间有西夏国相隔,什么时候能有回信!

    种世信于是就放飞了2只从秀州就一直带在身边的红血蓝眼的信鸽!

一一一 谈判

    一一一谈判

    薛龙战战兢兢的进入了西凉府,有西夏军引着他想西凉府的府衙走去。一路上,他感觉西夏军上下都有要吃了自己的感觉,紧张的薛龙不时回头看李德标。李德标也是非常紧张,不过毕竟也是参加过横龙川大战的人,此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平静。

    到了西凉府府衙门口,几个西夏士兵拦住了他们,其中有人跑向府衙里送信。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一声悠长的声音:“传宋国使者觐见!”

    薛龙多里哆嗦的向府衙内走去,刚刚走进府衙。甬路两边的士兵猛的拔出钢刀,在空中搭了一个十字花,两排西夏军的刀花组成了一条“刀胡同”,这就是所谓的“刀山”。如果要想见到李乾顺,就必须从这个刀山下钻过去。

    薛龙见到这个情况,双腿一软一下子就瘫坐下去,身后的李德标一边薅住他的后脖领子,低声道:“站直了!”薛龙在李德标的辅助下,硬着头皮走过了刀山。

    薛龙心惊胆战的走进了西凉府的大堂,他偷眼一看李乾顺的高高坐在大堂上,满脸怒气。左右的文武大臣也都恶狠狠的看着他,薛龙见到这个态势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哭号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李乾顺看着薛龙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已经派人去给兴庆府打探情况了。西军撤走后,兴庆府已经乱成了一片,各家官府已经被西军劫掠一空,城市已经陷入了瘫痪。李乾顺得知情况后,立刻派出了2000人马去弹压,又把诸文武从兴庆府调到了西凉府。兴庆府算是暂时废弃了。李乾顺听诸文武禀告得知兴庆府被西军劫掠都是薛龙带的路,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乾顺见跪在地上的薛龙道:“薛元礼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混蛋儿子。”

    李德标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说道:“西夏王,薛龙再怎么样也是我西军的使臣,怎可如此轻待。”

    李乾顺看这个李德标倒是不卑不亢,于是道:“你是何人?”

    李德标道:“我乃西军谈判副使。”

    李乾顺“哼”了一声道:“西军谈判使,你们能代表大宋朝廷吗?”

    李德标道:“我代表不了朝廷,但是我能代表10万枕戈待旦的西军!”

    李乾顺怒道:“你这是威胁吗?我堂堂大夏国雄兵百万,战将千员,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种师道吗?”

    李德标笑道:“雄兵百万我没看到,战将吗?在哪里?我只是西军一老卒,当年也在横龙川洗过战马!当年一场大战,贵国却有不少勇将。如今这些人在那里。”说罢,他用手指着大堂中站着的那些武将,轻蔑的道:“当年的横龙川勇士是谁,站出来让在下领教领教!”

    西夏的武将全都底下了头。他们最能打的将军都跟着察哥东征了,大堂上倒是有一两个当年征战过横龙川的将军,但是那一场战争西夏军惨败而回,这几个人也确实无脸站出来。李德标接着道:“今日我军在野狼谷再次重现当年横龙川大捷。我家大人,使用仙人法术,烧死铁鹞子1万多人,当初你起倾国之兵犯境仅仅3个月时间,只有万余残兵困守秦州。而我西军10万大军毫发无损,我家大人有好生之德,不想过渡征伐,让黎民涂炭。”

    李乾顺道:“好一个不让黎民涂炭,如今我的兴庆府已经破败不堪了,都是拜这厮所赐!”

    李德标道:“如果我西军愿意,挥戈西进,整个西夏国都任我驰骋。”

    李乾顺道:“好一嘴铁齿铜牙,朕就与你谈谈吧。”

    李德标并不知道如何谈判,也不知道种师道交给了薛龙什么条件。如今李德标听到李乾顺要跟他谈判,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他用脚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薛龙踢了几脚,然后轻声说道:“唉,该你了。”

    薛龙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他手忙脚乱的从怀里逃出一张地图,然后就往李乾顺的书案方向走,想把地图铺在书案上。他刚刚往前走几步,李乾顺的身边的侍卫猛地抽出刀来搭在了他的脖子上。薛龙“啊”的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李乾顺一摆手让侍卫退下,示意薛龙把地图拿过来。薛龙多了哆嗦的把地图平铺在然后对着地图就一通乱指道:“我要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李乾顺看着他胡乱瞎指,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道:“一派胡言!”

    李乾顺原本就是皇帝,本身就有一定的威严。如今他在坐的位置是远来凉州知府的位置,这个位置里距离桌子前面的薛龙非常近。他一拍桌子,把薛龙吓的,两眼一翻,“嗷”的一声昏死了过去。

    李德标看着薛龙样子也觉得丢脸,可是他是不懂谈判,大子也就认识几十个,还是他当捕快班头的时候看着店铺的招牌认识的。于是他无奈的对着李乾顺道:“西夏王,我们也算是远道而来,口干舌燥,身心疲惫,怎么也得让我们休息一下,改日再谈吧。”

    李乾顺见薛龙那个样子也没有办法谈下去了,于是让人把薛龙、李德标等人安排到了驿站。没想到这个薛龙一住进驿站就耍起了无赖,说什么也不去驿站了。李德标也无法,只能跟西夏君臣商议,就在这个驿站里谈判。

    李乾顺让薛龙这个无赖弄得也没有办法,于是派出了丞相咩保吴仁去跟薛龙谈判。咩保吴仁虽说是文官之首,可是却只是一个平庸之辈。李乾顺本是一个有作为的君主,很多事情都是亲历亲为的。即使有需要大臣们处理的,文官他更倚重薛元礼,武将更依靠察哥、李良辅。所以朝中文官之首的丞相和武官之首的大司马,在李乾顺当政的时候能力都不很强。

    咩保吴仁本来很是敬重薛元礼的,当初在兴庆府的时候也很是照顾薛龙。薛龙考取举人功名还是咩保吴仁还是主考,平生薛龙还是对咩保吴仁行师生大礼的。没想都西军进城后,薛龙变成了一个无耻小人,自己的丞相府就是薛龙带着人查抄,因此他是恨死了薛龙了。

    两个人一开始谈判就相互骂了起来,薛龙这些天别的本事没涨,骂人耍混蛋的水平可是突飞猛进。两个人多日也没有骂出任何结果。最后在李乾顺的催促下才开始的正是的谈判。种师道给给出的条件是是由西军的商队完全控制盐州,盐州表面上还是西夏国的,实际上有西军的商队控制,这个是种师道给出的底线,他是看种了盐州盐业的大利了,而且西夏没有了盐业自然国力恢复的就慢,未来很长的时间内就不会对西军造成威胁了。另外一个是就是玉门关种世信的飞鸽传书所带的消息有限,对于西军千里远征的情况种师道也不太了解。不过知道的消息是种世信等人都有了安身落脚之地,所以能保住玉门关最好,保不住就算了。其他的条件随便西夏军开,都可以商量。

    薛龙虽然是混蛋,但是总归是个读书人,这些谈判的技巧还是有的,他让咩保吴仁认为西军的底线就是玉门关和盐州,其他都可以答应。最终咩保吴仁只能能是禀报李乾顺,让他做最终的决定。

    咩保吴仁道:“西军提出由商队掌管盐州和玉门关,我提出秦州必须至于西夏军的控制之下,想用这个来难住他们,没想都薛龙一口就答应了。后来又说让皇子和皇后回国,薛龙也是没有犹豫。我还提出了向宋廷称臣,然后宋廷恢复“岁赐”,这个他也答应了。”

    李乾顺道:“恢复‘岁赐’这么大的事情,薛龙一个小小的西军谈判使就能答应?我看他们也是没有甚什么诚意,只是想要我的盐州和玉门关。”

    咩保吴仁道:“臣也以为如此,毕竟西夏军驻扎秦州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不是西军能够决定的。”

    李乾顺道:“我看不如先跟西军签订这个所谓的合约,然后我们就向宋廷称臣,到时候宋廷还是会乖乖的送上‘岁币’。到时候我用宋人的钱扩编军队,充实国库,等我军兵强马壮的时候,我让他们十倍的赔偿。”

    咩保吴仁道:“那个种师道神算近妖,有他在恐怕万难东进了。”

    李乾顺道:“这老儿已经年逾七旬,还有几度春秋,况且他签了这个合约,私自在境外控制城池,与割地称王何异?只要这个议和文书一定,我就把这个呈送大宋朝廷,那是不知道那个愚昧的道君皇帝会不会杀了这个种师道。要知道宋廷对文官非常宽容,但是视武将为奴仆一般。西军这些年来过于强大,已成藩镇,我们无法击败他,就让大宋朝廷收拾他们吧。”

    咩保吴仁连连称“妙”,道:“还请陛下定下议和条款,明日我就让薛龙签字画押。”

    李乾顺道:“具体条文你来拟定,有这么几项。玉门关和盐州就依他们的条件,秦州咱们么也不占,这个地方深入宋境,根本无法管理。前些天察哥派来联络的人说那里谣言四起,传言朕以驾崩,人心惶惶,危机四伏的,不可久留。咱们只要吧那里的人口和财物带回西凉府就好了。至于皇后和皇子吗,西军把他们掳到了盐州,这皇子还是皇子,皇后还是皇后吗?就让西夏释放皇子即可。”

    咩保吴仁道:“遵旨,臣这就按照陛下的吩咐起草议和诏书。”说罢转身离去。

    李乾顺此时嘴角终于露出了喜色,他觉得这个议和书一签订,种师道的脑袋也就没有了,想着想着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正在此时,突然一个内侍臣跑了进来,递给了他一份紧急战报,他取出战报一看,几乎昏倒过去,原来是秦州被西军攻破,察哥不知所踪。

一一二 取秦州(一)

    种师道在盐州休整,经过半年多的征战西军非常疲惫了,而且也有了一定的损失。接着朝廷允许他们扩军的时机,西军开始了扩军。此时扩军是西军最不缺粮饷的时候,经过征战西军讲方腊和西夏的“府库”都吃进到了自己的“腰包”,趁着刘延庆不在,他把本来给刘延庆的扩军名额,还有童贯吃“空饷”名额都抢占了,种师道这次扩军的目标就是12万。西北本来就贫瘠,这次又经过西夏军的蹂躏,可以说是百业萧条,产生了大量的流民,对于流民来说,吃粮当兵当然是一个出路,所以流民报名踊跃。

    种世仁主要负责招兵,在流民中挑选精壮进行训练。只不过种师道要的是编练出一只精兵,所以定的入伍当兵的规格还是很高,导致很多流民犹豫达不到标准无法进入西军。种世义开始以西军商队的名义在西北秦凤路和永兴军路建立的很多农场,招募流民开垦荒地。这些农场都有西军将士的股份,产出也为西军全体所有。说是农场,种师道岂是建设的视工场,只不过这个时代都是手工业为主。延安府单如圭的造办处的各种东西,开始在各农场制造。种师道预计各个农场,在3-5年内就能产生出巨大的财富,那时候就有足够财力作一番大事业。靖康之耻是否会发生他不道,但是那时候的西军一定能够比原有历史上的西军做出更大的成绩。

    负责招兵种世仁因为找不到好的兵源有些愁眉不展,但是京兆府的鲁达给了他欣喜。鲁达靠着健锐营顶住了察哥4万大军的轮番攻城,主要是获得了苦力营的支撑。从江南掳掠来的十几万原来方腊起义军组成的苦力,有将近4万人上过城墙,活下来没有受伤的有2万多人。种世仁一下子就把这2万多人都招募西军里。由于这些士兵比那些刚刚招募来到士兵军事素养高很多,所以也就没有编入新兵营,暂时交给了鲁达管理。鲁达这个时候手下就有了3万人。

    种师道也不知道薛龙谈判地结果如何,他反复思忖,觉得还是要解决秦州的问题。不过盐州太重要了,而且盐州的西军是现在西军中最精锐的,已经不到3万人了。这只部队他不想在有所损失了,所以他下令鲁达带着人马立刻京兆府道渭州与吴麟合兵一处,准备向秦州进军,寻找机会复夺秦州。

    鲁达在京兆府让石宝和李世辅偷袭一下,京兆府险些丢失,好在唐四五用计诈走了西夏军,才保全京兆府。不过种师道给他的目标是丢弃京兆府都没关系,所以他也没有受到处罚。但是他总觉得这个地方不是吉祥之地,所以接到向渭州开拔的消息后他鲁达是非常高兴的。

    鲁达带着3万以江南起义军为主组成的新的健锐云梯营高高兴兴的离开的京兆府,他的部下也都非常的高兴,毕竟现在他们的待遇跟西军是完全的一样了。当然这里面也有不高兴的,比如唐四五。唐四五现在已经是这只军队的名人了,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是这只军队的二号人物了。但是他真的不高兴,看着那10万余的苦力被种世义带走分配道各个农场,他就有些心痒痒。如今是西军军官了,西军的军法他是知道的,虽然军饷丰厚,但是规矩也多,而且连番大战,也是让他非常的恐惧。其实在第一次李良辅攻城的时候,他就险些战死,那时候他就不想打仗了。他的最大的梦想就是在苦力营中作威作福,欺负欺负苦力,耍耍威风而已。

    如今又要去征战,他是一脸苦相,但是还不敢在鲁达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是笑脸应付。他私下里找老孙头商量了几回,但是也没有想出办法。西军的规矩是只有老兵或者伤病才能得到安置。要是再打几仗。老孙头还不死,他倒是可以获得安置。自己除非受伤,战场上受伤和死亡可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有时候他甚至想李良辅攻城的时候让马撞伤了还好些,那样自己就不用出兵了。

    好还有一个不高兴的就是杨再兴,杨再兴在江南屡次身先士卒登上城墙。鲁达也是很喜欢这个11岁的孩子,就跟种师道讨了来在身边学习。但是后来鲁达得知折赛花大婚后就收这个孩子为义子,而且种师道要亲自教他,所以害怕这个孩子在战斗有所损伤,一进京兆府就给他派了6个亲兵保护。京兆府经历大战,杨再兴上城墙的机会都没有。这次取渭州,他缠着鲁达非要让他带一队人马,鲁达就是不许,因此杨再兴也是闷闷不乐。

    鲁达带领队伍到达了渭州,渭州距离秦州200多里,距离京兆府100多里。秦州是秦凤路的治所,京兆府是永兴军路的治所。这两座城池可以说是西北最重要的两座城池了。渭州就在这两座城池之间,而且西军将军们的家眷大多数都在渭州。在西军将领的心目中,也许渭州比任何一个城市都重要,这也是种师道派大将吴麟镇守此地的重要原因。

    鲁达在这里见到了老朋友林冲,此时林冲已经完全恢复了。他一直想再次出征,但渭州军政大事全都出自吴麟决断,吴麟不想林冲出战,他觉得守住渭州比什么都重要。

    鲁达和林冲老朋友见面自然要寒暄一阵。林冲对鲁达到:“鲁兄,如今你麾下3万大军,足可以挥戈西进收复秦州了。”

    鲁达吓了一跳,道:“此言差异,这军队怎么是愚兄的了?往大了说这个西军属于朝廷有种大人提调。往小了说,就是在这个渭州也要听吴麟的调遣。他毕竟是军机处的要员,直接受种大人指派。”

    林冲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吴将军只知道死守渭州。这西北的战事都要结束了,可是我却只能我在这里!”

    他们兄弟二人正在说话,这时门外传来朗朗的笑声,只听吴麟道:“我就知道鲁达人准是找林教头叙旧来了。”

    林冲、鲁达二人见是吴麟,急忙迎了出来,此时吴麟已经带着折遵道、时迁等人走进了院子。吴麟道:“我要是猜的不错,林教头准是有想着征战了吧。”

    林冲道:“我要是再不动活一下,就该憋闷死了。”

    吴麟道:“时迁带来了宣慰使大人的最新命令,何时出兵咱们按令而行就好了。”

    林冲一听要出兵,大喜道:“是要攻打秦州了吗?”

    时迁道:“宣慰使大人说是让吴麟将军带领人马防备察哥东进,然后等各路新兵练成后在收复秦州。”

    林冲一听就有些泄气,道:“如此说来新兵练成至少要等3个月,那是冬天将至,天寒地冻,用兵艰难。如今鲁兄带来了3万人马,再加上渭州的人马,足可以击败那些党项残兵。”

    吴麟笑道:“将兵者,应可随机应变。先一段我不许出兵是因为渭州乃是我西军诸将家眷居所,势必保之,如今察哥残兵退守秦州,渭州无恙矣。再者鲁将军的3万人马,我觉得可以兵发秦州了。如今时迁兄弟带来了盐州党项蛮子用于传递军情‘飞奴’,我已经将现种我军在秦州的部署传递给了盐州的宣慰使大人。从这里飞出去的飞奴旦夕之间可到盐州,只是盐州飞奴无法飞到渭州,我在这里等待盐州的决议即可。”

    林冲一听大喜,道:“如果宣慰使大人同意出兵,我愿为先锋。”

    吴麟道:“先锋我已经派出去了,时大人的锦衣卫已经有10余人潜入秦州探听消息了。”

    众人一听皆佩服吴麟的才略,众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军情,方才散去。第二日,时迁派出去的锦衣卫还没有回来,渭州军马提搳府中却来了2个持着锦衣卫腰牌的人求见。

    吴麟立刻请来了时迁,时迁查验了这两个人带过来的那块腰牌,腰牌倒是真的。只不过时迁真的想不起来还有那个锦衣卫在秦州,难道是王定六提前安插在秦州的细作。二人决定将持腰牌的那两个人仔细询问一番。

    持腰牌来送信渭州正是李二和李三,他二人和朱五、杨志、萧让等人秦州相遇后,形成了以朱五为核心的小集团,他们几个人是朱五出注意,李二和李三传递信息。杨志、萧让分别在劫掠的百姓和汉军之中传播谣言。

    很快城中谣言四起,如西夏皇帝李乾顺驾崩;西夏跟西军谈判,秦州兵马已经被抛弃;西军种师道用仙法在野狼谷一战杀死一万多铁鹞子……这些谣言有真有假,察哥开始还在辟谣,但是当他得知西夏皇帝李乾顺真的在跟西军谈判的时候,就有些担心自己的命运了。后来在一次酒后,他无意中说道:“这次东征铁鹞子只有8000人,那种师道就是再有本领也不能杀死1万铁鹞子。”

    察哥的这句话让秦州城中的西夏士兵更加人心惶惶,尤其是他们到现在也没有接到西夏朝廷的任何官方的旨意。他们仿佛真的如同被西夏朝廷放弃了一般,再加上萧让把种师道在野狼谷之战后提出的“宁战死不为奴”的话在汉军和百姓中广泛的传播,此时的军心已经是非常的浮躁了,开小差的汉军比比皆是。

    虽然经过扩军后,西夏在秦州的兵马名义上有2万人,但是真正的党项兵仅仅有5000人,其他都是汉军或者其他部族的军队,察哥赶到压力巨大。石宝几次找到察哥,希望察哥当即立断率领党项兵住了返回西夏。察哥非常犹豫,一方面自从东征以来如果说还有一点战绩的话,那就是劫掠的财物和百姓,如果这些东西都放弃了,他真的有些舍不得。但是另外一方面就是自出征以来石宝出了几个主意,如果自己全盘采纳,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这次也应该采纳。就是在察哥左右为难的时候,李二、李三兄弟带着朱五写的信和萧让的锦衣卫腰牌偷偷的离开了秦州,到了渭州求吴麟发兵。

一一三 取秦州(二)

    吴麟看过朱五的信后,先让李氏兄弟休息,然后就跟时迁商量起来。吴麟和朱五也算是熟悉,当初在湖州就打过交道,而且后来朱五以旗牌官的身份进入军机处还有他吴麟的一份推荐。所以朱五对吴麟还是非常尊重的,两个人也有一些交情,吴麟认识朱五的字迹,这封信是出自朱五亲笔无疑。

    朱五在信中说杨志在秦州的百姓中拉拢一些人,萧让在汉军中也拉拢一些人,约定在月圆之夜起事,一同反出秦州。希望吴麟能够派兵接应,如果起事成功可以里应外合,收复秦州。

    吴麟在跟朱五交往中觉得这个人确实聪明,但是要是论起起军事计谋比折赛花差的太远,就是比起自己也差上很多,不知道为什么种师道确实非常看重他。吴麟对此非常的不理解。以往种师道看人奇准,但是朱五在秦州的失策,也是让人决定这个朱五其人有些言过其实。

    朱五这个计策在吴麟看起来简直是漏洞百出,比如煽动汉军和百姓起义。秦州虽然有只有5000党项军,但是西夏军种的汉军很多就是原来西夏国的正是军队。察哥也非庸将,他扩军不可能让新扩充的军队战斗力超过他的嫡系部队。另外百姓能有多少的勇气去跟荷枪持刀的军队对抗。吴麟征方腊看到了战俘营里的方腊义军在西军面前的反应,那些西北的百姓能够比方腊的义军多多少血性?如果真是那样,种师道也不会法出“宁战死,不为奴”的号召了。鼓动百姓对抗西夏军很大程度上也是妄想。

    让西军去接应,里应外合取下秦州,看起来很美好。但是西夏军又不是傻瓜,西军靠近秦州的时候,只怕西夏军就会紧张起来,全军戒严。要是那样恐怕城中的汉军和百姓连起事的机会都没有,又谈什么收复秦州。

    吴麟把自己对朱五计策的担忧跟时迁说了,时迁本来就是一个探马出身,对这些事情当然不懂,但是他知道种师道能够把吴麟安排在渭州的这个地方,本身就是对吴麟能力的认可。当他听完吴麟的分析后,道:“这些东西我本不懂,宣慰使大人也只是让我协助你,主要是防范西夏军东进。至于怎么防范,如何用兵,还是有吴将军决断。”

    就在此时,外边又有人来报,说是秦州府又有人来下书,吴麟和时迁对视一眼,都是莫名奇妙,于是招下书之人见面。

    那下书之人竟然是咩保吴震的亲兵,原来咩保家族在盐州投降了折赛花之后。就派人给咩保吴震写了封家书,说明了盐州的情况,并且让他尽快投降西军。咩保吴震在西夏军中本来位置就十分尴尬,再加上他祖上本来就是汉人,因此就起了降宋的心意。于是修书2封,一封书信去了盐州,另一封就来到了渭州。

    吴麟看了这封信后,问时迁道:“此是可信否?”

    时迁道:“来之前,军师提到过咩保家族长给咩保吴震写信的事情。”

    吴麟想了想道:“我到有一计策,无论朱五和咩保吴震之计是否可行,都有极大机会攻取秦州。”言罢,他就小声将计策告知了时迁。

    时迁听后连声称赞,道:“我就亲自去会会这个咩保吴震。”

    吴麟听罢赶紧阻拦道:“切记不可大意,朱五招降庞万春之事不可复演。你可先潜入道城中,找到萧让,让萧让代替你去见咩保吴震。”

    时迁听后也觉得有理,遂不在耽误,当晚就随着李二和李三返回了秦州。第二日吴麟将咩保吴震的亲兵叫了过来,告诉他先行返回秦州,并且跟他约定了信号,说是近日必然派人前去联络。随即他又将秦州的情况以及自己的计策简单的写了一个便笺,放了时迁带来的盐州的飞奴。

    诸事安排以毕,吴麟不在犹豫,他留折遵道守住渭州。自己亲率领3万大军,浩浩荡荡向秦州进发。林冲、鲁达等皆兴高采烈的,因为终于有仗可打了,唐四五却是愁眉苦脸的,他一心请求老天,让他这一战能够活下来。另外大家都没有关注的就是2个小孩也偷偷的混在来队伍中,他们就是杨再兴和种世义的儿子:种天豪。

    西军将领都在渭州有家宅,种家也不例外。但是种家的老家在清涧堡,这里的宅子不大,平时由主管商队的种世义打理。种家第三代以“天”字排辈,名字按照英雄豪杰、威震四海排序。种天豪是种世义的长子,今年只有12岁,他平时非常向往种家的众位前辈在战场上厮杀。这次鲁达前来带来了杨再兴,当种天豪得知杨再兴只有11岁,却能够数次登上敌军城楼非常羡慕,主动招杨再兴交往,一来二去的就熟络起来。这次吴麟带领人马兵发秦州,并没有带他们两个人,但是种天豪还是偷了家里的2匹马和杨再兴悄悄的跟了过来。

    时迁跟随着李二和李三回道秦州,本来他二人是逃出去的,进城会很难。但是现种的逃跑的人越来越多,党项兵也管不过来了。他二人逃走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这次回城萧让早就买通了看城门的汉军,他们把回来时骑的马寄存在城外的一户人家,人后化妆成为卖柴的,没怎么费事就混了了秦州。

    时迁见到了萧让,这个萧让加入锦衣卫是种师道亲自批准,本来种师道设置锦衣卫的时候要求每一个人都要过目,但是锦衣卫扩展速度太快,这条规矩也就名存实亡了。时迁见到萧让道:“当初宣慰使大人命你寻找李二、李三,没想都找到这里来了,如果这次能够收复秦州,我为你请功。”

    萧让高兴道:“多谢指挥使大人抬举,在敢不效全力。”

    时迁问道:“你现在联系了多少汉军?杨志那里由多少人。”

    萧让道:“如今城中各营都有谣言,说九月十五杀蛮子。汉军已经确认百余人可以起义,那时候一呼百应定能事成。至于百姓那边,杨志负责,他是上官,小人并不知晓情况。”

    时迁心中不悦,暗道:怎能如此仓促,如今距离月圆之夜只有5天时间,如果李二、李三不能把信送到渭州,亦或渭州不能派兵来援助,这个起义不就是像小孩过家家一样吗?想到此处时迁叹了口气道:“吴大人已经派援兵来秦州了,5日内必到。而且西夏军中的咩保吴震要向我西军投诚,我这里由吴麟大人的一封书信,明日你去交给咩保吴震,让他按计策形式,5日后倒反秦州。”随即他又低声的耳语了几句,然后就悄然离开去寻访杨志去了。

    第二日,萧让找个理由,来到了咩保吴震的大帐。按照事先的约定,萧让很容易就跟他的亲兵对上了暗号,然后就被咩保吴震请进了大帐。

    咩保吴震自从把消息送到秦州后,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他不知大西军是否会接受他的投诚。没想都西军很快就来了使者,而且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使者居然是汉军营的士兵,如今军营人心不稳,尤其是汉军营,更是人心慌慌,看来西军已经渗透汉军营很深了。想到此处,他心里非常庆幸,他感觉现在的情况下再效命于西夏军已经没有前途了。

    萧让把时迁给带来的吴麟的亲笔信交给了咩保吴震,咩保吴震看了吴麟的信后非常高兴。他对萧让说道:“萧兄弟,这个信中说让我听从锦衣卫的调配,于5日后子时起兵,西军必来接应。可是具体需要我来做什么。”

    萧让道:“让你的士兵反穿号坎,我西军已经潜入城中了。皆是右臂缠白色纱布的就是自己人。咱们起事后,务必向城南冲杀,打开城门迎接西军进城。”

    咩保吴震道:“如此甚好。届时以什么为号。”

    萧让道:“届时我潜入城中的西军必然四处放火,就以火光为号,一起动手。”

    在萧让跟咩保吴震商议的时候,时迁也找到了杨志。杨志如今在被掳掠的百姓中威望还不小,也混了个小官做,当然这些百姓不知道他是西军的锦衣卫。杨志时常在百姓中散布朱五编的各种谣言,弄得百姓人心浮动。他见到时迁后自然也是十分激动,把时迁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跟时迁聊了起来。时迁现在是锦衣卫的副指挥使,算起来是杨志的上司,杨志见了时迁面刚刚要施礼,被时迁拦了下来。时迁问道:“你那边情况如何?”

    杨志把情况跟时迁介绍了一下,时迁感觉跟萧让那边的情况差不多。于是就把吴麟定下的夺城的计策也交待给了杨志。告诉杨志5日后,以火光为号,倒反秦州。

    杨志听了时迁的吩咐,道:“此计甚是妙,只不过要是咩保吴震只是假意归降又当如何?”

    时迁见杨志还是有些见识,道:“吴大人早由计较,如果咩保吴震真的归降那算是最好,如果不是吧,你们在城中的安排就是死棋,那些跟着你们起事的百姓和汉军就是党项蛮子砧板上的肉。那时节就趁乱,把朱五就出来,然潜伏在城中。西夏军经过一场大乱后,士气必然更加衰落,届时吴将军自由破城的妙计。”

    杨志这才听明白,自己和朱五等设计的计策在吴麟眼中什么也不是。还好咩保吴震要投诚西军,否则自己和朱五设计的所谓计策也就是在秦州城闹腾一番,然后让西夏军的刀下多几条冤魂而已。杨志祈求这个咩保吴震是真的投诚。

一一四 取秦州(三)

    西军从渭州出发,行军并不快,按照一天60的速度向秦州进军,但是渭州与秦州相距不过200多里,西军这么不经不慢的行军也就用3、4天就能兵临秦州府城下。西军行军2天后,他们的动态就让察哥派出去的探马发现了。这回他真的有点慌了,他已经得到了李乾顺驻扎在西凉府,他也派出了信使,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信。无奈之下他只有召集石宝、李世辅、咩保吴震、方杰、庞万春等将领商议对策。

    察哥道:“如今西军大军3万压境,朝廷有没有任何旨意,如之奈何?”说完他就看着石宝。

    石宝扇了一下扇子,道:“当断不断,必为其乱。应当尽快撤离这是非之地,不与西军纠缠。”

    石宝的话西夏军诸将都不知如何反对,他们真的是舍不得到手的财富。可是石宝自从跟随西夏军征伐以来,可以说算无遗策,只不过他们没有采纳过几条。尤其是刚刚东进的时候,石宝就建议攻打渭州,结果察哥的将领不听,非要攻打延安府,这才拉开了一系列的失败的序幕。其实察哥、萧合哒等西夏军将领都是有些见识的将领,论行军打仗并不比折赛花、吴麟差多少,只不过是军中各个民族的将领不和,再加上遇见种师道这个近乎于妖的对手,所以才有今日的惨败。

    察哥见众人皆无语,道:“就依军师之意,传令各营收拾行装,明日劫掠一番,只带细软,轻装回国。”

    察哥的这条命令让咩保吴震、方杰、石宝都不满意。察哥身边的将军李世辅只是一勇之夫,庞万春属于无欲无求的,可其他三人不一样。咩保吴震已经准备投降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想走,距离西军定的5天制约还有3天,他想无论如何也要等到西军到来。而方杰刚刚从百姓中强行拉拢了1万军队,他当然不想失去这只军队的,如果真的撤离进入西夏境内,他拉起这支军队恐怕就要为西夏朝廷收编。他在江南起义就有裂土封王的想法,如今让他在受制约他也觉得不不舒服。石宝是看得最透彻的一个人,他知道西夏的探马还是很厉害的,一般都能探听道百里之外。也就是说他们探听道消息的时候,西军也就离秦州不到100里了,西军不用加快速度,两天后就能到达秦州。察哥说劫掠一番,只带细软,真的劫掠起来能够控制的住吗。如果西军加快速度,也许就走不了了。

    想到此处他急忙道:“晋王殿下,如今西军距离秦州不足百里,如果加快行军1日可达。现在不但不能劫掠,而且要放弃劫掠的财物,放弃强征入伍的汉军,甚至只带骑兵,迅速回国,不要与西军纠缠。”

    其实察哥也知道应该这样,但是他真是舍不得这些军队、人口和财物,如果只带现有的五六千骑兵回国,那这次东征失败的也太彻底了,他真的有些不忍。

    石宝见察哥还在犹豫,道:“晋王殿下,优柔寡断乃兵家之大忌。留得五湖明月在,何愁无处下金钩。只要我军精锐还在,暂回夏国。卧薪尝胆,励精图治,不出数年就可在练就一直强军。到那时,种师道老匹夫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咱们在东进,这中原的花花世界还是咱们的。眼前的财产、人口无非是暂存而已。”

    咩保吴震本想说话阻止石宝,还没等他想出合适理由,旁边的李世辅就火了。他骂道:“你这穷酸,都到冬天了还扇你那个破扇子。”说着一把抢过他的扇子,然后扔到了地上。

    察哥示意亲兵把扇子捡起来,递还给石宝。察哥对这李世辅道:“有事说事,撒泼算什么本领!”

    李世辅道:“我们还有2万人马,如今西军吴麟不过3万,而且全是步兵。只要我铁骑一冲,咱们就能大获全胜。”

    石宝道:“竖子!不可与谋!咱们要是在3个月前可以一战,如今军队人心已散,如何确保获胜。再者就算获胜又能怎样,盐州西军主力还在,咱们跟吴麟在此地拼死一战后,能够剩余多少兵马?那时候盐州的兵马再次杀来又当如何?”石宝也怒了,紧握双拳瞪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李世辅。

    李世辅也急了,骂道:“我杀了你这个大汉蛮。”说罢,抽出了腰刀。

    站在一旁的方杰一看,急忙抽出腰刀直指,李世辅,道:“你这党项蛮子也敢发飙吗?”

    西夏军中“党项蛮子”是禁忌,是无人敢提的,方杰归顺不久,在这个方面不太主意。当他“党项蛮子”四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党项的将军士兵都拔出了兵刃。李世辅更是直接挥刀向方杰看了过去。

    方杰举刀架住李世辅的腰刀,这时候汉军将士也都纷纷亮出兵器。但是这些汉军的将士分成了两派,庞万春手下原来从西夏国带来的汉军亮出兵器后远远的站在外围。方杰新招募的汉军则亮出兵器,站在方杰和石宝面前瑟瑟发抖。庞万春加在中间不知所措,石宝急忙阻拦道:“不要火并,不要火并!”

    很多党项将士并不知道“火并”的意思,李世辅倒是明白,但是他觉得这个石宝就是罪魁祸首,他此时根本不想听他的,继续举刀逼近方杰。方杰心情有些复杂,他也不想与李世辅火并,但是也不想撤回西夏国,于是愣在那里。

    察哥这次真的怒了,他啪的一声把帅案上的只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他用党项语骂道:“都住手,退下!”

    党项将士看到晋王发怒,收起兵器退下。方杰等人虽然不知道察哥说的是什么,但是也识趣的收起了兵器。察哥脸色铁青,继续怒喝道:“都出去,是站是退,孤王明日自由主张。”

    西夏军各派将领已经有了猜忌,于是他们就相互提防着离开了察哥的临时王府。方杰一回到营地,就命令新招募的汉军关闭营门,刀剑出鞘,准备厮杀,并且派人到李世辅等党项将军驻扎的军营探听消息。而萧让一见这个情景就傻了眼,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距离起事还有2天,但是此时营门关闭,根本就无法联系时迁和杨志。

    李世辅回道营地也是整顿军马,他的人马是偷袭京兆府的的那一批人马,这些人马本来就没有随察哥进入野狼谷,所以这些人马虽然人数不多却是西夏军中的精锐力量。李世辅回道营中立刻命令士兵埋锅造饭。这些士兵吓了一跳,这个离吃完饭的时间还早,怎么就造饭呢?李世辅催促士兵用完饭后,天色刚刚擦黑,其他军营都是刚刚开始吃饭。李世辅一声令下,就带领着士兵冲出营房,直奔察哥的府邸而来。

    守卫察哥府邸的亲兵吓了一跳,以为李世辅要造反。察哥的亲兵大声喝问道:“李世辅,你也是国朝皇亲,安敢造反乎?”

    李世辅看见亲兵误会他造反,不禁怒道:“你胡说什么,本大人也是宗室,能造自家的反吗?快带我去见晋王。”然后吩咐自己的亲兵,道:“尔等在此守候。”说罢,跳下马来也不等亲兵通报,迈开大步往内宅就闯。亲兵无奈只能引着李世辅往书房走。

    李世辅到了书房门口,亲兵喊了一声:“李世辅将军到!”

    李世辅也不等里面回答,双手猛地一推大门,冲进书房道:“晋王,今晚我要带人杀尽那些大汉蛮!”

    李世辅说完话,才发现石宝也在书房内。此时察哥脸色铁青的看着李世辅,他的亲兵则悄悄的在察哥的耳边道:“李世辅带来了上千的骑兵。”

    李世辅看了石宝一眼,他知道此时察哥能够叫石宝道这个地方来,石宝的地位肯定在察哥心中肯定不一般。其实石宝和李世辅并没有大的矛盾,他们还一起偷袭了京兆府,要不是西夏军贪财,再加上西军唐四五在城外虚张胜势,他们几乎获得成功。因此他又补了一句,道:“我是不会杀你的!”

    石宝看了一眼李世辅,叹了口气,他觉得真的应了“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了,他真的没有精力去跟李世辅理论了。察哥此时也道:“你带兵前来是逼孤王吗?”

    李世辅气呼呼的回道:“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看方杰那厮,先背叛大宋,又投降西军,如今又向我们投降,用汉人的话说就是三姓家奴。此人回道我大夏也无用处,说不定就是个祸害,今日我必杀此贼。”

    察哥对李世辅道:“你就知道杀,如今东进不过4个多月,我5万人马只剩下这些,再杀下去恐怕不用等西军来,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杀光了。我已经决定用军师之计,明日一早,留下方杰守城,其余西夏军立刻撤兵回国。”

    李世辅还要争辩,察哥道:“我意已决,我不得更改。”

    李世辅见察哥主意已定,也没办法,他看了石宝一眼,讽刺道:“军师也是读书人,没想都如此的狠辣。听说方杰在永乐军中与军师交好,怎么如今让方杰在这里送死?”

    石宝本就是阴狠之人,他给察哥出的主意更加狠毒,就是只带领骑兵撤退,庞万春手下的汉军步兵也要留在这里。察哥不舍得这些士兵,所以决定带着这些汉军一起走。但是他也同意一旦西军迫近,绝不纠缠,立刻带领骑兵先行。不过察哥想到秦州毕竟还有1万方杰的新军怎么也能抵挡一阵,吴麟的人马又是以步兵为准,自己带兵回到西夏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石宝听了李世辅的讽刺,根本就不在意,摇头晃脑扇着扇子,道:“汉人有一句话叫’无毒不丈夫’,这个道理其实汝能懂的。“

    就在此时,察哥的亲兵突然闯了进来,到:“晋王大事不好,城中起火。汉军、百姓、党项军相互厮杀起来了。”

一一五 取秦州(四)

    下午,在察哥府内方杰和李世辅拔刀相向的事情已经在军营里都传开了。有些将军不想惹事就约束士兵,关闭寨门,比如咩保吴震就关闭寨门,静等吴麟的西军。也有的将军开始惹事了,就不太约束自己的手下了。此时方杰派出的探听消息的人,发现李世辅带兵从军营中杀出来了,吓得这个探子撒腿就往方杰的军营跑。结果半路上遇见几个党项的散兵,其中一个散兵抬手就是一箭正中这个探子的左肩。探子咬着牙来回道了方杰的大营,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党项蛮子杀人。”

    本来方杰回道营寨就去请石宝和庞万春商议对策,没想到庞万春紧闭寨门谁都不见,石宝被察哥叫走额。正在忧烦的方杰,得知自己打探子被杀了,这一下子就惹恼了起来。此时,正好有3个党项散兵在军营附近晃悠,方杰二话不说带上亲兵冲出营就把这几个散兵给杀了2个,可是确放跑了1人。逃跑的这个人回到自己的营中立刻纠结人马气势汹汹的向方杰的大营冲了过来。

    方杰部下都是新招纳的士兵,人数虽然众多,但是战斗力低下,甚至全营都没有几个弓箭手。而找来寻仇的党项士兵虽然只有200多人,但是却有几十个弓箭手,还有百十个步兵。这些士兵到了方杰大营辕门不由分说就是一通乱箭,然后骑兵就冲杀进去了。

    方杰万余人马的大营一下子就乱了套了,萧让暗暗叫苦,无法他只好放出提前起事信号。他一把火把军营的灶台厨房点燃,然后右臂上缠白色纱布,举刀喊道:“宁战死不为奴!西军以到城外,汉家儿郎跟我去杀党项蛮子。”

    萧让这些天一直在散布谣言,在营中已经不少人准备跟他起义了。此时天色已晚,营中火起,营外党项兵又杀了进来。这么乱就是再平时也要发生营哮,更别说是在这些谣言四起、人心惶惶的日子了。方杰的大营中一下子就乱套了,慌乱的士兵冲出了营寨到处乱杀。萧让意识到这次起义算是完蛋了。他带着几个近亲之人一路砍杀直奔秦州监狱而去,因为时迁告诉他们如果起义失败就合力救出朱五。

    杨志在西夏军掳掠的百姓营中也也蒙了,不是说月圆之夜动手吗?在他心里月圆之夜就是是10月15日,今天才14怎么就打起来了?他抬头看天,今天倒也是月圆之夜,难道自己记错了。本来杨志的营寨就挨着汉军新兵营,他们的伙食都是汉军营供应。今天汉军营被党项军攻破,饭就没有运过来,本来就焦躁不安的百姓们又开始焦躁起来。杨志的营盘离只有少数的党项兵弹压,那边新兵营一乱,很多新兵就跑了过来。新兵可都是有兵刃的,他们马上就跟杨志营盘里的党项士兵打了起来,瞬间这个营盘也乱了。杨志随即也抢了一把刀就杀了起来。

    躲在城中的时迁、李二、李三兄弟,见到城中大乱,就知道事情有变。他们想去寻找杨志、萧让等商量,到了街上发现城中已经大乱。时迁一咬牙,狠狠的对着李氏兄弟道:“一不做、二不休,先把鼓楼点了再说。”兄弟三人,到了城市中心的鼓楼,一把火就把点了起来。

    城中放火是起义的总信号,秦州最高的建筑就是鼓楼,这里都点燃了,这是给城中的杨志、萧让和咩保吴震一个信号,现在就开始起义。点着了鼓楼,时迁让李二、李三继续放火制造混乱,自己则潜出城去,取了寄存的3匹马,马不停蹄西军进军的方向而去。

    此时在营中的咩保吴震却是暗暗叫苦,他知道城外根本就没有什么西军,西军最早也要明天白天才到,如果自己率军杀出去,不知道结果如何。于是他下令,紧闭寨门,任何人接近寨门一律射杀。咩保吴震手下有3000多人,这些人身份也是跟咩保吴震的身份差不多,都是早年归降西夏的各族人马。平时这些人地位不如党项人,人数不如汉军多,所以在军中的影响很低。现在秦州兵马不多,所以他的部下也被“委以重任”,守卫最危险的东门,真要是打起来那就是跟西军“硬磕”的先锋。而党项军都驻扎在西门,如果西军来攻,他们开城门就可以向西夏国撤退。平时夜间他们有2000人驻扎在营寨中,另外1000人在城门守卫。此时咩保吴震赶忙派亲兵悄悄出东城,向西军报告情况。

    察哥见城中四处火起,乱作一团,立刻暴怒起来,道:“通通疯了不成,李世辅快随本王前去弹压。”

    石宝急忙阻拦道:“王爷,三军统帅不可怒而兴兵。现在赶快撤出秦州还来得及。”

    察哥道:“撤?怎么撤?如今城中已经乱作一团了,我怎么也要带着全部西夏军走!”说完不在理会石宝,对自己的身边的2位旗牌官道:“你们二人拿我的大令去庞万春和咩保吴震那里,命令他们到鼓楼与我汇合。”然后,冲着李世辅道:“走。”说罢,抓过亲兵递给他的头盔,大步向城外走去。

    石宝站在那里愣了半天,然后他颓然的坐在了地上,他已经意识到,西夏军是凶多吉少了。想着想着,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他真的想不明白,自己这一身的才学为何无用武之地。

    察哥带着李世辅的精兵冲上了街头,李世辅挥舞着马刀,大声的喊道:“杀,杀光这些汉蛮!”随即就带着士兵冲杀出来了。庞万春虽然不愿意,但是接到察哥的命令也是不敢怠慢,带领军队也跟着杀了出来。而咩保吴震却是紧闭寨门约束士兵,自己则在营中稳坐,等待西军的刀来。

    吴麟带领着西军为了保持体力走的并不快,按照每天60里的行军速度走了3天。渭州到秦州也就200多里,明天无论如何也可以到达秦州了。吴麟命令安营扎寨,他觉得自己明天到达秦州后,先虚张声势一番,看看城内的杨志、萧让、咩保吴震等人是否可以按时起义,如果成功就可以一鼓作气收复秦州,如起义没有成功,那西夏军也会元气大伤,自己以多打少总有办法收复秦州,即使攻城不顺也可以等待种师道编练好西军到来后,再合围秦州。

    吴麟安顿好营中的一切,刚刚睡下,时迁就匆匆赶到了。时迁从城头上爬下来,取了寄存的3匹马,一路之上马不停蹄,轮流换马跑了50里路才赶到吴麟的大营。吴麟听了时迁的报告有些气愤,他以为是萧让或者杨志坏了大事,在城中提前动手呢。

    吴麟默默的对时迁道:“不管是杨志或者是萧让,要是提前匆忙动手定会被察哥镇压,咱们再去也无益,只能等待机会,再徐徐图之。”说完略带遗憾的叹了口气。

    此时又有军校来报,说是咩保吴震的派来的信使也道了。这个亲兵带来了咩保吴震的口信,因为咩保吴震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吴麟这才明白原来是西夏军中的党项部队和汉军起了内讧了。吴麟闻之大喜,立刻命令林冲带5000精兵先行,自己也拔营起寨,带领人马迅速向秦州奔袭。

    察哥、李世辅、庞万春领着人马到处追杀新附汉军和掳掠来的百姓。这些双方在黑夜中都杀红了眼。人数察哥统帅的人马虽然少,但是作战能力却要高处方杰一筹。这场骚乱从天黑以自持续道东方鱼肚白,方杰最终被压缩到了城中一脚。方杰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心里也是越来越凉。

    察哥、李良辅把方杰堵住了,庞万春远远的躲在后面,他不敢面对方杰。察哥用刀指着方杰道:“方杰,你为何屡次造反。”

    方杰大笑道:“我本无意造反,但奈何尔等逼人太甚。”

    李良辅道:“王爷,不必与这个反复小人啰嗦,带我杀了他。”

    察哥沉默不语,今晚死亡人太多了,好不容易编练的新附汉军就算没有死光也不能用了。西军离此不远了。他看了太阳,现在必须要撤兵了,否则西军要是杀过来就全完了。原本方杰也是个人才,但是此时他没有时间在收服方杰了,因此这个人是不得不死了。想到此处,他对李世辅点了点头,小声道:“杀了他。”

    方杰虽然没有听到察哥说什么,但是他也听明白了。于是他把方天画戟高高举起,指着李世辅道:“泼贼,听说汝兄是西夏军第一勇将,汝的勇武不在汝兄之下,可敢跟我一战否。”说完崔动战马就来到当场。

    李世辅当然不惧,道:“你这小人,看吾取尔狗头。”说罢催马就要与方杰一对一决战。

    察哥一把拉开了李世辅,埋怨道:“都什么时候,还在争勇斗狠。”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几十个马弓手就是一阵乱箭。方杰本以为可以与李世辅痛快厮杀一场,因此没有防备这些弓箭手,立时就被几十支破甲箭射成了刺猬!

    察哥看了看方杰的死尸,又看了满城的烟火,突然问道:“咩保吴震在哪里,怎么不见他平叛?”

    察哥的一个亲兵道:“昨晚咩保大人的营寨寨门紧闭,根本就没有出兵。谁要是接近他的寨门里面就乱箭齐发。王爷派出去的旗牌官也给射死在了那里。”

    李世辅叫道:“反了、反了!我立刻带兵剿灭咩保吴震这个假党项人!”

一一六 取秦州(五)

    察哥阻拦住了李世辅,道:“赶快集合军队,收拾一下,准备撤离秦州。这里是呆不下去了。”然后他就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来到了咩保吴震的营门口。

    咩保吴震的营门口有很多死尸,都是昨天晚上试图冲击军营的散兵游勇,察哥也看到了自己派过来了旗牌官尸体。察哥指着营门道:“孤乃晋王察哥,叫咩保吴震出来。”

    营中的军校自然不敢向察哥射箭,急忙转身禀告。咩保吴震闻听察哥亲自前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如今西军还没有到,他还没有胆量跟察哥翻脸。因此他急忙披挂整齐,并没有带兵器,和自己的几个亲兵来见察哥。

    察哥见咩保吴震没有带兵器,这个气还消了一些。他对咩保吴震道:“昨夜,你为何不尊孤王的将令,出兵平叛。”

    咩保吴震急忙下马,跪倒在地道:“晋王殿下明察,昨夜城中大乱,情况不明,未敢出营。况且王爷派来的大令,末将并没有接到,只怕传令之人已经死于乱军之中了。”

    察哥一看咩保吴震的样子,似乎不像在说谎,于是点了点头道:“这次我就信了你,你赶快收拾军马,跟我立刻启程。”

    咩保吴震假装吃惊道:“这里不守了?”

    察哥道:“也许早就应该听从石宝的意见,现在白白耽误一天。只是简单的带一些细软,笨重的东西一律丢掉,早饭后就启程。再晚西军就到了。”

    察哥话音未落,就听得城外人又喊,马又叫。城头上的官兵急急忙忙打跑下城,报道:“西军大军已到城下!”

    察哥急忙登上城墙,咩保吴震也跟随着登上城墙,这时察哥没有察觉道咩保吴震嘴角露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察哥没有想到西军来的如此之快,他放眼望去,前面足有5000人马,由于这些人马已经行军了将近50里,已经显出疲态了。要是在往常,察哥并不会害怕,甚至可以派出人马趁着这只疲惫之师立足未稳,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今天情况大有不同,城里的西夏军士兵也是厮杀了一夜,已经是非常疲惫了。而且撤兵的命令已下达了,士兵已经开始收拾财物了,军心已散。再加上他在城头看到的是林冲的大纛,这林冲如今足可以在西夏让“婴儿止啼”了。如今的情况下谁有敢与林冲对决!也许那个李世辅可以,但是李世辅刀马功夫还不如其兄,上去也就是送死。

    于是察哥习惯的对咩保吴震道:“咩保将军,如今之计只能是你带领本部人马,在此牵制西军,等我大军西归后,你再撤兵如何。”

    面对察哥非常习惯的口气,咩保吴震冷冷地道:“王爷真的决定此刻应该由我部守卫此孤城吗?”

    面对咩保吴震的责问,察哥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咩保将军,如今只能是丢足保帅了。否则咱们谁都走不了……”

    就在此时,一个满身是血的李世辅的亲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到察哥面前跪下就说:“晋王殿下,大事不好。我家将军被散兵游匪所伤,受伤甚重。”

    “啊!”察哥吃了一惊,如今自己手中可没有什么大将了,于是敷衍咩保吴震道:“你先守些日子,如果能够回道夏国,我定重重赏你。”说罢转身就走。

    咩保吴震拦住了察哥道:“王爷急匆匆要去哪里?”

    察哥道:“你没有听到李世辅受伤了吗?”

    咩保吴震“哼”了一声道:“看了在王爷眼里,李世辅的命是命,我和我的部将的命就不是命了?”

    咩保吴震的声音已经由威胁的意味了,察哥怒道:“汝要怎样。”

    咩保吴震笑道:“晋王殿下,从今日气我再不受你们窝囊气了,老子复归大宋了!”说罢,给了自己的几个亲兵一个眼色。他的亲兵早就心领神会,迅速拔出刀来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察哥的亲兵斩杀殆尽。察哥也是一愣,刚要拔刀,马上感觉道后背已经顶上了几把刀了。

    察哥怒道:“汝安敢造反!”

    咩保吴震并没有理他,对着自己的亲兵道:“快去开城门,让弟兄们反穿号坎,迎接西军入城。”

    朱五这几日在监狱里几乎跟外界断绝,但是他明显的感到了监狱里的混乱,自从李二、李三逃走后,监狱里的狱卒也经常有开小差的。这天晚上朱五听到监狱外人喊马嘶的乱作一团,猜测可能是自己定的计策开始实施了,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将近二更的时候,杨志、萧让、李二和李三等人聚集在监狱周围,他们还集合了20多个帮手。李二、李三换上了狱卒的衣服,去敲监狱的大门。

    守门的狱卒见是他们二人,问道:“你们不是开小差了吗?”

    李二道:“别胡说,我们是被咩保大人临时抓差了,刚刚放我们出来。如今外面乱,大乱,我们没有地方躲,快让我们进去。”

    狱卒刚刚打开们,李二身后的杨志一个箭步就窜了上来,扬手一刀就把这个狱卒给砍翻了。萧让紧跟着就喊道:“西军进城了,快逃命吧!”

    监狱内的霎时间就乱作一团,杨志等人进得监狱不由分说就把全部的牢门都砸开了,这些囚犯一看有机会跑,纷纷夺门而逃,那些狱卒那里还敢阻拦,也跟着逃了出去。李二带路众人直奔朱五的牢房。

    朱五见到李二等人来救,非常高兴,问道:“计策成功了吗?”

    杨志认识朱五,他回答道:“朱旗牌,成功啥呀?咱们还是赶快躲起来,等着西军来救援吧。”由于事情紧急,杨志也顾不得多解释让李二、李二架起朱五就往监狱外跑。一行人来到大街上,秦州城的大街小巷已经一片混乱。此时他们正巧遇见一拨乱军,如今的秦州不同人马见面就是互相厮杀,也不管是党项军、汉军还是被掳掠来到百姓,整个都杀乱了套了!杨志等人也分不清对面人的身份,所谓的右臂缠白纱就是成了一个笑话。

    对面的这股散兵显然要比杨志这伙人多,双方一交手,杨志这伙人就给冲乱了。好在杨志伸手不错,拉着朱五进入了一个僻静胡同藏了起来。朱五见四下无人喘着粗气问杨志城中的具体情况,杨志也是不知道怎么今晚城中就乱了起来,但是他都明白,西军今天是来不了了,一切设计都失败了,现在只能在潜伏在城中等待西军来攻城了。

    朱五得知情况后非常羞愧,在太湖做水匪的时候,他也号称神机妙算,而且种师道还称他为神机军师。没想到进了西军的军机处后,出的主意没有一条有用的。他们二人在这条胡同等到了东方发白,街上的喊杀声弱了下去。他们也必须找地方藏起来了,要不然就他们这样浑身是血,手持利刃早晚要让西夏兵抓了去,甚至当场诛杀。

    此时正好一户人家打开大门查看动静,朱五毫不犹豫抡起手中的花枪就把这个人打晕,然后和杨志就钻进了这户人家,用兵器威胁这户人家的其他人不要发声。

    此时西夏军已经开始收拢兵马准备外逃了。李世辅命令自己的手下在各条街道上都查查看看有没有西夏军的散兵,有就都带上。其实这种检查只是大概的查一下,西夏军也想趁机在搜刮些细软而已。但是这种检查吓坏了杨志和朱五,二人悄悄的爬上的房顶躲藏。刚刚爬上房顶,正好李世辅从街道上骑马走过,李世辅看到房顶上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于是招收叫自己的亲兵,他向让亲兵过去问问。没想都朱五、杨志以为李世辅要派人抓他们,朱五情急之下投出了自己手中的花枪。朱五本身是水匪出身,在水上交战弓箭、标枪都是重要的杀敌手段,朱五的水匪能射箭的不多,但是能投枪的倒是有一些人。其中朱五投枪的准头还是不错的,李世辅也没有防备,朱五投出的这一枪正中李世辅的胸膛!朱五和杨志并不认识李世辅,只是李世辅一世英名,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了。

    林冲带领先头部队一路强行跑了将近2个多时辰,到了天明来到了秦州城下,此时他们已经是人困马乏了。林冲让士兵吃些干粮喝点水,休息一下,看看城中的情况在做道理。没想到此时秦州城门大开,里面出现了一批反穿号坎的西夏士兵,其中一个领头的正是咩保吴震的亲兵。宋朝那个时代投降还没有举白旗的说法,投降的标志就是反穿号坎。

    咩保吴震的那个亲兵见到林冲,跪倒在地道:“我家大人已经控制住了东门,请大宋天军入城平乱。”

    秦州是西军的秦凤路的治所所在,这个城池很多西军都知道具体的情况,林冲也不例外。这个秦州城虽然没有护城河,但是它是有瓮城,而且瓮城的城门跟城墙的大门还不是正对着的,所谓“邪门歪道”正是如此。也就是说外人从城门是看不到城里的情况的。林冲害怕其中有诈,就命令自己的一个百夫长带着一队人马先去探探究竟。

    那个亲兵见林冲如此小心,也就把城中的具体情况跟林冲介绍了一番。林冲一边听,一边往城头上观看,过了一会,西军就在秦州东城城门上升起额西军的旗帜。

    林冲见旗子升起来,也就不在犹豫,他命令西军火速进城,并且派出探马给吴麟送信,让吴麟尽快把大队人马带过来,这里毕竟西夏军也号称有2万。林冲进城后发现多虑了,西夏军早就无心恋战了。察哥被擒,李世辅战死,城中无首,只要庞万春带领着几百汉军残兵向西方败退。由于庞万春本来就是汉军将军,那些党项军也不愿意跟着他跑,林冲进城后,他们又慑于林冲的为名大多数也就投降了。

    林冲花了半日的时间恢复秦州的秩序,等吴麟率领主力人马到达秦州后,整个秦州已经回复了正常。吴麟安排查点府库,出榜安民,统计战果,秦州迅速恢复了平静。吴麟又召见了咩保吴震向他详细的了解了西夏军在秦州的情况。通过与咩保吴震的了解,吴麟也觉得这次夺取秦州有些幸运。不过他也对这个阴狠的石宝有了更深的了解,如果察哥一路之上都听石宝的计策,西军也许不会取得这么辉煌的胜利,只可惜这次又是没有找到石宝。

    这时候,时迁和鲁达高兴的带着杨再兴和种天豪两个小孩走了进来,吴麟吓了一跳,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也跟着来到了秦州。

    吴麟有些埋怨,道:“鲁达,你怎能私自带着两个孩子前来。”

    鲁达道:“真不是我带来的,这两个孩子自己偷偷的跟着大军来到,而且他们还抓到了石宝。”

    “什么!”吴麟听了大喜道:“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一一七 角力

    鲁达给杨再兴配了6个亲兵保护这个折赛花未正式认下的干儿子,这6个亲兵倒是尽责跟着杨再兴,杨再兴带着种天豪出了秦州,一行8人跟着西军的大队人马就追下来了。大军刚刚经过的地方,短时间内自然平安无事,顺利到达了秦州。

    一路之上杨再兴就给种天豪讲述自己在江南征战的情景,尤其是他第一个登上了杭州的城头,但是被敌人一刀砍下城来,多亏看了种师道制作的“酒精”救了自己一命。说到此处,杨再兴还给种天豪展示自己的刀疤。所有这些都让种天豪非常的羡慕,自己虽然大了杨再兴1岁,但是自己从小在渭州长大根本就没上战场的机会。别说是他了,他们的大哥种天英今年都16岁了,听说也就是在老家的清涧堡,担任一些守卫的事情,种家虽然如日中天,但是种家子孙确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种天豪问杨再兴道:“杨兄弟,咱们这次悄悄出来能杀几个党项蛮子吗?”

    杨再兴想了想道:“我看这情况,要是跟在大军的后面恐怕够呛。有什么仗只怕也轮不到我们打了。”

    种天豪道:“那咱们抄小路绕过大军,直奔秦州。”

    杨再兴虽然逼种天豪小一岁,但是毕竟也是打过仗的人,尤其是在江南是作为“炮灰”的苦力营被赶着攻城的,战场上的残酷他是体会过的。他想了想道:“这个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咱们只有8个人,要是碰见敌人的大军,可真是不够人家杀的。”

    种天豪道:“那咱们就躲在大路边,看看有没有党项蛮子的散兵游勇,抓上一两个也好。”

    杨再兴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带着几个人抄小路走到了大军的前面,他们比西军早一天到了秦州。杨再兴和种天豪一商量觉得如果西军败退一定是从秦州西门向西夏国方向逃跑,于是二人就在秦州通往西夏国的要道上埋伏。

    石宝那晚苦劝察哥无果,他见察哥带着李世辅去弹压叛军了,感觉自己生不逢时。自己一身本领无处施展,因此他大哭了一场。当他听到府外喊杀声连城了一片,整个秦州已经乱了,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从察哥的书房中拿出了一支令箭,并且哥的府中牵出来一匹马。用令箭叫开秦州的西门,打马扬鞭直奔西夏国方向而去。

    秦州内讧的正好是农历10月14日,月亮已经很亮了。杨再兴等人看到秦州城内火光冲天就知道秦州出事了,此时接着月光看到石宝落荒而来。几个人就不在犹豫在路上暗中下了一道绊马索,把石宝的战马绊倒,生擒了石宝!

    后来他们又陆续的擒拿住了5个散兵,后来看到庞万春带着几百人马往西夏跑了,他们才押着这几个人来到秦州。鲁达和时迁正在组织人手恢复秩序,时迁还有一个人物就是找寻萧让等人。他们正在忙碌的时候,发现而来杨再兴、种天豪押着几个西夏散兵进城来了,时迁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的老乡,他略带嘲笑的说道:“吴学究,乌鞘岭一别,别来无恙吧?”

    石宝看了时迁一眼,叹了口气道:“时不利兮可奈何!多说无益,只求速死。”

    时迁并没有理回,回头对鲁达道:“这人阴险,需小心他逃走。我还要寻萧让、杨志、朱五,你可带这个石宝去见吴麟。”

    吴麟听了鲁达等讲的来龙去脉后,欣喜之余也是有些担心。他对鲁达道:“你要妥善安排这两个孩子,可别在出什么问题。”

    鲁达点点头就要带着种天豪和杨再兴走,种天豪却道:“吴叔叔,总是在母鸡的翅膀的庇护下如何能够长成雄鹰?”

    吴麟看了一眼种天豪,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可是要想变成雄鹰先得能够活命。你偷跑出来的事情,我定会告诉宣慰使大人,看他如何罚你。”

    种天豪一见吴麟把种师道搬了出来,也就不敢顶嘴了。于是撅着最跟鲁达走了。吴麟把秦州的战况简单写了一个汇报用时迁带来的盐州的飞奴送了出去,另外又写了一份详细的汇报派人快马送到了盐州。

    盐州的种师道看了吴麟的战报大喜过旺,盐州一战活捉了察哥、石宝,招降了咩保吴震,这又是一场大胜,如今就等着薛龙的谈判结果了。无论怎样这次西征都取得了大宋国立国以来未有过的大胜,但是朝廷会怎样对付西军谁也不知道,西军现在兵强马壮,钱粮充足,足可以自立为藩镇。但是那样名不正言不顺,历史上自立为王的基本上没有好下场,但是如果西军无所作为,只怕会被朝廷分割的七零八落。于是种师道急忙把吴麟、吴玠、朱五招到了盐州,共同商议对策。一场西军和朝廷的角力就开始了。

    过了一些时日,薛龙和谈的结果还没有回来,东京汴梁却传来了一个消息。那就童贯带领各路人马北征,让辽国南京析津府的耶律大石的3万南院兵杀得大败。这个消息最早还是刘延庆派人送过来的消息,刘延庆的西军比其他军队强强在跑的比其他军队快,所以损失小一些,那也损失了过七、八千人马。其他军队军队几乎损失过半。尤其是王禀的北军几乎全军覆没,现在和杨可世的残兵汇集在一起,死守太原。童贯带领他的胜捷军的残兵退守真定府,现在朝廷非常紧张,就怕辽国大军大举南下围攻东京。

    东京城内的宗泽的府邸,王定六就落脚在这个地方。宗泽原来是西军的军师,横龙川一战之后让朝廷调到了东京,给了一个闲官,现在是鸿庆宫的提举官。鸿庆宫就是大宋朝皇帝祭祖的地方,宗泽在这里当了一个闲得不能再闲的官了,王定六以西军商队贩卖酒的商人的身份住在了宗泽的府邸。

    这大半年西军商队在东京比较活跃,这些商队或多或少的都在原来西军出来的将领的帮助下经商。宗泽的府里经常的来往各种商队,因此也不引人主意。这些商队之中就有不少锦衣卫,他们负责来回传递各种消息。

    西军在西北取得节节胜利,童贯在北方却是节节败退,因此西军引起了朝廷的主意,当然更多的是猜忌。

    王定六在费劲心机搭上了梁师成的线路,重金贿赂了一番,但是现在朝廷意见什么都有,王定六也没有准确的消息。种师道攻破兴庆府后破获了一品堂的总部,派人给他传来了关于一品堂在东京府的据点的消息。同时作为穿越者,种师道当然知道李师师和宋徽宗的事请。于是种师道告诉王定六如果朝廷的官员无法为走通关系的时候,就去找一个叫李师师的妓女。这个妓女的一个恩客就是道君皇帝!

    当然这个消息属于绝密级别的,种师道嘱咐只能他一个人知道。其实王定六自从在江南种师道一下子确认出混江龙的名字是李俊的时候,王定六就认为种师道还有一个类似锦衣卫的秘密组织,这个组织人数极少,掌握一些特别机密的线索,只不过由于人数极少所以很多事情都无法深入去查而已。

    当时王定六找过朱五,朱五跟随混江龙多年,都不知道混江龙的名字。这次这个李师师的事情,更让王定六确信种师道还有秘密的情报组织。这个推出让王定六压力山大,他觉得只有倍加努力才能保持自己的地位。

    现在王定六是就是面对两条消息,一条是李师师,另外一条就一品堂东京的分舵醉仙居。王定六准备分别动手。一方面他派人手去打探李师师的消息,另外一方面他在等待江南的李俊。现在他身分是酒贩子,他贩得酒就是种师道在江南发明的酒精调制的酒,这个酒种师道亲自命名为“五粮液”。这个酒一经推出酒大受欢迎,很快风靡江南各州。但是这个酒产量很低,而且只有锦衣卫在秀州开的酒坊能够生产,所以这个酒是非常金贵的。东京是大宋的国都,这里达官显贵居多,所以消费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王定六为了尽快在东京站住脚跟,特意将这种酒贩到了东京。

    这个酒的政策就是每个城市只卖给一家,这样能够保持最高的利润。当初王定六带着这个酒就与东京最有名的醉仙居合作,因为这里的达官贵人来到多,可以打听消息方便。他也没想到醉仙居居然是一品堂在东京的分舵。王定六决定等李俊把酒从江南运过来就想办法一举端了醉仙居,可是如今和李俊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几天了,还不见李俊运酒过来。如今醉仙居的五粮液已经快卖光了,醉仙居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而打探李师师的探子倒是有不少消息,这东京之中叫李师师有名望的妓女就有六七个!王定六又不能说寻找那个,所以他就让锦衣卫们注意不寻常的李师师。但是这几天总规确定不了那个是他需要找的李师师。

    这一日,王定六正在府中烦恼,这时手下的一个锦衣卫敲门进来道:“大人,李俊到了,船已经到了别浦渡口码头。不过好像跟人打起来了。”

    王定六一听蹭的站起来,对着那个锦衣卫道:“走,快走。”

    李俊自从江南归顺了西军以后,自己的水军大多数都归了韩世忠,他只是带着不到百人忙给西军商队忙活江南的运输。不过当初种师道让他开拓海路运输,这个李俊并没有什么学问,但是胆子大。一般的商队运输都走水路都是沿着河走,但是李俊喜欢冒险他开始探索海路。犹豫种师道比较看重这海上商路的开拓,吩咐锦衣卫和商队多多给李俊支持。所以商队并没有给李俊的运输队伍赚钱的任务,只是让他们探索商路。

    这小半年,李俊做的不错。从杭州出发走海路已经可以把商船沿着海岸向南开到泉州、明州、广州等地了,向北把船开到了长江口,然后逆江而上开到江宁、润州、扬州一代了。商队很快发现李俊走海路运输,成本要比走内地水路和陆路成本都低,所以找李俊运输的人就多了,李俊的运输队也就挣钱了。

    李俊本来水匪出身,他对钱也不在乎,除了上交商队的份额外,分到自己手上的钱也不知存起来。随手就散出去了,所以在在商队中也博得了“讲义气”的名声。李俊认识泉州、广州等地番商,有从遥远的波斯国、大食国来的、当然也有从扶桑国来的。他想起种师道曾经提过的红铜买卖,所以他特别想探索一下扶桑国的水路。正好在江南贩茶叶的王三也奉命着贩卖红铜的商路,开始两个人兵不熟悉,毕竟一个出身于西军的军官,还是刘光世的亲兵头目,一个是水匪,差距有些大。但是他们在经商的过程中就熟悉了起来,王三是西军商队中唯一可以走各条商路的,而李俊是西军中唯一可以驾船出海的。两个人又都有锦衣卫的背景,所以就逐渐的熟络起来。李俊为人豪爽,很快就跟王三交起了朋友。后来才发觉,他们都属于锦衣卫,而且还都有探索红铜商路的任务,于是一拍即合,准备选寻找向导开拓一下扶桑国的商量。正在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突然王定六让李俊往东京运酒。

一一八 东京谍影(一)

    李俊第一次是用水路运酒,是从润州(镇江)、扬州,沿着运河运往开封。但是他最近走海路习惯了,对于内水他觉得船小浪低反而没有了性趣。所以这次,李俊决定就从杭州装酒走海路,越过长江口一直向北,这条海路他没有走过,所以他一边走一边画图,一直走到了山东的青州府。然后才沿着“济水”逆流而上往开封赶路。但是济水太浅,刚走了几里海船就走不了了,所以半路上又退回青州,然后把海船寄存在青州,从当地租用了小船这才把这批五粮液运到了东京,所以误了时辰。

    李俊到了东京觉得这一趟走的非常辛苦,他一面给王定六报信,一面带着水手们东京城中的勾栏院去戏耍一番。东京的勾栏院在当时世界上都是有名的,当时的勾栏院跟后世的妓院并不是一回事,那时候的勾栏院是一个综合的娱乐场所,那里能够喝酒、听戏、看杂耍、甚至还各种相扑表演,尤其是在北宋年间,勾栏院里还有女子相扑,更是受到了各种达官显贵的欢迎。东京的勾栏院当时在是各种娱乐活动最丰富的,经常日夜狂欢。特别是汴河两岸的勾栏院那是异常的繁华,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记录的当时东京的繁荣,震惊世人。但是清明上河图记录的也仅仅只是东京别浦渡口附近的繁荣而已,整个东京汴梁的繁华是超乎想象的!

    李俊到了别普渡口码头,让伙计找人卸船。他看见自己的手下的伙计们看着别普渡口的繁华有些大惊小怪的时候,笑骂道:“你们这些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我告诉你们这汴河两岸更加繁华。这样上次跟老子来过东京的在这里卸货。我带着你们这些第一次来东京的乡巴佬们,去汴河两岸看看繁华。”

    当时立刻有七八个第一次来东京的伙计跳了起来,李俊就带着他们驾驶这一条小船摇摇摆摆的直奔汴河而来。一行人驾船进入汴河后,更是背着眼前的景色惊呆。一座座栉次鳞比、雕梁画柱的酒楼、勾栏院就矗立在汴河两岸。此时华灯初上,一阵阵香风伴随这美妙的歌声不断的从岸上飘到李俊的人的耳朵里,让所有人浑身感觉的麻酥酥的,所谓的纸醉金迷不过如此。

    李俊看到前面有一家勾栏院,上边写着凤藻阁,这家勾栏院巍峨秀丽自是与其他酒肆勾栏不同。李俊道:“兄弟们,今天我就带你们在这里快活快活。”

    这时一个水手问道:“老大(李俊在船老大身份)这是哪呀。这招牌写的是啥。”

    李俊笑道:“谁TMD知道,不过这字瘦瘦细细的怪好看的。各位今晚在这里吃酒、听曲都算我的!”

    众人齐声说“好”,一行人就簇拥着李俊进入了凤藻阁。

    凤藻阁内歌声飘渺,笑声不断,穿着华丽的女子在穿梭于各个包间,李俊的水手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一个个的眼睛瞪得像包子一样,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这时候有一个老鸨子走过了过来,笑着对李俊说:“哎呦,各位爷呀,可是过来喝花酒。”

    李俊道:“给爷们都安排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银钱。”

    老鸨子一看李俊像是一个有钱的土豪,于是笑道:“好几位爷里边请,小红,春桃有客人来了。”

    李俊等人被让进一个雅间,不一会雅间里就摆上了酒宴。这些水手每人身边都找了一个陪酒的姑娘,这些人就开怀畅饮起来。喝了一会儿酒,李俊听得其他雅间都有唱曲的歌女陪伴,他自己这里只有酒女,于是对外面喊道:“妈妈进来。”

    老鸨子进来笑道:“可是这些姑娘几位大爷不满意,没关系,我这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李俊道:“只是找个唱曲的助助兴。”

    老鸨子道:“原来大爷还有这个雅兴,这个好办。”说着递过来一把描金的折扇。

    李俊不知为何物,展开扇子直觉得香气扑鼻。老鸨子看到李俊的发愣,笑道:“这扇子上就是歌女的名称和价格,我们这里可是清班小唱,卖艺不卖身的。”

    李俊看着扇面上的字大多数不认识,好歹做了几个月的商人,扇子上价格的数字还是认识的。他挑选了一个最贵的,对着老鸨子说:“就这个了,让这个姓李的姑娘来,给本大爷唱曲!”

    哪个老鸨子吓了一跳,道:“大爷这个师师姑娘晚上有客,现在不方便。”

    “什么?”这个李俊一下子就火了,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银子,“啪”的一声就拍在了桌子上,然后骂道:“你这泼妇,以为大爷没钱吗?”

    宋朝是极其缺银的,一般人都日常花销都是铜钱。所以能拿出银子的一定是有钱人,但是李俊忘了这里是东京汴梁,是那个时代整个世界最繁华的地方。这个老鸨子凤藻阁更是每天银子跟流水一样的进出的,所以她根本看不上这个银饼。

    这老鸨子把这个银饼随手推了出去,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大爷,这听曲可是要分个先来后到的。再说了现在听师师姑娘唱曲的人可不是大爷您能惹得起的。”

    老鸨子这个话可是激怒了李俊,李俊披胸一把就抓住了这老鸨子,骂道:“你这老母狗,大爷今天非得要点这个师师姑娘,快去安排,不然我砸了你的酒楼。”

    老鸨子一开李俊发怒,急忙赔笑道:“大爷放手,一切好商量。”

    李俊一松手放开了老鸨子,那个老鸨子一转身就跑出了雅间,从门口露出半个脑袋,道:“兀那汉子,这里是是东京,要想撒泼也要看看本领。师师姑娘就在顶楼的雅间,有本事自己去要。”

    李俊酒量本来就一般,这时候已经有些醉了,再加上中了老鸨子的激将法,瞬间怒从心头起,他跳起来骂道:“今年大爷非得把那个师师姑娘给请过来唱曲。”说我李俊就冲出雅间,后面的几个水手也就紧跟着冲了出来。

    这个凤藻阁是5层楼的建筑,在东京是首屈一指的高档勾栏院了。今天这个酒楼只是营业了4层,第五层可能是让一个有背景的人给包了,一个散客都没有。在5楼的楼梯口站着几个彪形大汉把住了入口,不让闲杂人等上楼。

    李俊要在平时也不会主动招惹别人,只是今日喝了些酒又被老鸨子的给激怒了,他三步并做两步窜到了楼梯口,对着楼梯道:“快叫师师姑娘下来陪陪大爷。”

    守卫楼梯的那几个汉子,立刻就不敢干了。其中一个过来,推了李俊一把,道:“哪里来的醉鬼,敢到这里耍泼!”

    李俊见有人推搡自己,不由分说抡拳就打。那汉子也是高手,跟着就还起手来了。李俊的这边的水手都是在大海里斗风战浪的水手,而且人数也多,所以觉得打斗起来会占便宜,但是没想到让这几个大汉三五下就就打趴下了。李俊等人被这几个大汉抓住,强行赔了老鸨子一些银钱后被赶出了凤藻阁。

    王定六听了李俊都叙述,不禁骂道:“你这泼才,货物送晚了也就算了,怎能在勾栏院与人打架。”

    李俊也是有些羞愧,道:“这次本想探探海路,从青州换的小船,所以耽误了时日。这个凤藻阁的事情,还请掌柜的帮我找回面子。”

    王定六道:“今晚有大事情,你这里有多少可靠的水手。”

    李俊道:“掌柜放心,这里20多人都是我在太湖的老兄弟,可靠的很。”

    王定六道:“先选上8个人身手好的,算上你晚上跟我出一趟‘公差’。凤藻阁的事请以后再说。”王定六口中的“公差”就是要去作案。李俊就在江湖当然知道这个暗语,他本是好事之人,心中有些欣喜。于是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王定六道:“怎么也得后半夜。咱们现在船上休息,吃些东西养养精神。”

    王定六跟李俊在船头吃了弄了一些酒肉就吃了起来,这时候突然岸上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人道:“李壮士,让我找的好苦。”

    王定六抬头一看,一个中年男子中等身材,操着一口北方口音走了过来。王定六用询问的眼光看了李俊一眼,李俊道:“在青州的外海遇见了风浪,这个人的船被打翻了,我们顺手给他救了。本来他要回东京,我说可以他我们的船走,这个人可能有急事,于是在青州就弃船骑马,先到走了,不知道为何今日寻到这里。”

    李俊跟来人打招呼道:“赵先生,怎么前来寻我吗?”

    那人道:“救命之恩安敢忘记,在码头已经寻你数日了。”说完他看了李俊一眼道:“这是何人?”

    李俊道:“这是的掌柜,姓王。”

    “王掌柜,那日在海上多看李壮士相救,要不然我赵值就会葬身鱼鳖之腹了。”随即他把随身的一个包裹递给了王定六,道:“这是我当年做海商的时候存下的一些稀罕物品。你们在海上也许用得着。”

    王定六打开这个包裹,看到里面是一柄长刀,样式却与中原长刀不同。王定六摁绷簧拔出刀,几个人眼前就闪过一道寒光。王定六看着到身上一朵朵的云纹,就知道这个是经过千锤百炼打造出来的精钢的宝刀。宋朝的时候要想得到钢就必须将铁进行不断的锻打,所谓百炼成钢。所以那时候的钢是非常精贵的。

    王定六感叹道:“这真是一口好刀,不知道何处可以购得此物。”

    赵值哈哈笑道:“不愧是商人,这个刀现在是千金也无处寻觅。这还是我当年做海商的时候,那时候我专门去扶桑国贩卖红铜,这个刀是一个扶桑国的大名祖传的宝刀,这个大名因为欠债抵押给我的,在扶桑国都是少见的。现在我不做海商久矣,因此特将此刀赠予二位,已报救命之恩。”

    王定六一听,扶桑国、红铜这些东西都种师道让查访的,只不过在杭州他们得到消息著这个红铜商人叫马植。李俊、王三等人查找多日未果,没想到今日碰见了一位“赵值”,叫什么名字不是很重要,要是能够得到购买红铜的商路,那可是对于西军铸造碗口铳事非常重要的。

一一九 东京谍影(二)

    王定六急忙问道:“赵兄,为何不做海商了。这个红铜可是大利呀。”

    赵值摆了摆手道:“王兄有所不知,我祖上本事幽州人士。自晋朝石敬瑭建国,这幽云十六州之地就落入契丹人之手。我从小立志,要助我大宋收复幽云十六州,完成我朝太祖太宗的遗愿。”

    王定六一听倒是赵值肃然起敬,如今大宋国从皇帝沉迷道教,大臣尸位素餐,真正想收复幽云的也就是童贯,而且童贯收复幽云之地也只是为了满足之计封王的私欲而已。

    王定六向赵值深施一礼,道:“赵兄大志,倒让我这个小小的商人自惭形愧了。”说完对着李俊道:“去取一坛五粮液来,我与赵兄痛饮一番。”

    赵值惊道:“这个名满东京的醉仙居的五粮液竟然是王兄所贩!这个酒如今可是稀罕紧呢。”

    王定六道:“与赵兄的鸿志不值一提,今晚咱们美酒管够。”

    王定六、赵值、李俊三人就过三巡,越说越投缘,赵值提议道:“你我三人今日有缘相聚,不如效仿古人来一个桃园三结义,岂不美哉。”

    王定六和李俊相对视一眼,王定六道:“赵兄鸿图大志必然要倚靠朝廷,我二人可是海商。赵兄也是海商出身,这海商海盗可是一字之差,赵兄要慎重。”说着王定六拍了一下赵值送来的腰刀。

    赵值苦笑了一声,道:“我如今依然是官了,而且官职不小。我现在是龙图阁学士、加光禄大夫衔,妥妥的一品大员,如今我的姓,都是当今赵官人赐的国姓!”

    王定六大吃一惊,没想到今日搭上了一个朝中大元,对于他在东京探听消息没有突破的他简直是意外惊喜。他假装诚惶诚恐跪地磕头,对他说道:“大人恕罪,小人不知大人身份多有冒犯。”说着还领着李俊不断的磕头。

    赵值急忙双手相搀扶,道:“二位请起,如果我在乎自己的身份,就不会在这里跟二位喝酒了。”

    赵值把王定六、李俊搀扶起来,然后跟王定六等人述说起了衷肠。原来这给赵值就是马植,祖上是幽州人,后来祖辈不堪契丹人的压迫流落到了南方,以海商为业。几代海商特别是开拓了扶桑的商路后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巨贾。赵值毕生的宏远就是要为中原王朝收复幽云十六州出力,后来在海上经商偶尔到了高丽国,在高丽国有遇见了女真的商人。才知道契丹国内还有女真部落反对契丹人的统治。因此他立刻放弃了海商的身份,重金贿赂了童贯、蔡京等人,先弄了个给辽国押送岁币的遣辽史的官职。随着使团出访辽国,然后再暗中接触女人部落,为了探听女真的虚实,他先后9次以各种名义到女真部落中去探访,逐渐形成了与女真结盟南北夹击辽国的想法。

    在东京赵值几乎是散尽了家财贿赂官员,到处找路子向皇帝兜售自己的想法。功夫不负有心人,道君皇帝对他的想法非常的满意,给他加官进爵,并且赐他“赵”姓。赵值一手操办海上之盟是大宋攻取辽国的南京和西京,女真攻取其他的三京。没想到女真军一路取胜,连克上京临潢府,中京大定府,东京辽阳府,宋军几十万军队却在辽国南京的析津府被耶律大石的南院军队杀得大败。大宋朝的军队的孱弱在这场战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朝廷无奈只有再次赵值出使女真,请女真出兵帮忙收复幽云等地,然后大宋国会把给辽国的岁贡转交给女真。赵值无法只好带着这个屈辱的条例再一次出使女真,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同意了这个条例,但是女真将领的轻蔑的态度让赵值感到了非常大的屈辱。赵值签完条约从海路返回的时候遇见了海浪,船被海浪打翻,这次遇见了李俊。

    这么一个屈辱的条约,居然让大宋上下官员非常欣喜,道君皇帝亲自赐“光禄大夫”衔,赵值其实心里无比郁闷,这跟他的理想相差甚远。今日也是接着着酒劲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王定六从各种渠道得知,请签到合约的是化名李梁嗣的马植所为,这个马植和赵值是一个人吗?王定六小声的问道:“我听说出使女真的是一个叫马植的海商,我们一直寻他向请他给我指一条贩卖红铜的商路。敢问阁下……”

    赵值笑道:“我刚刚作为遣辽使的时候当然不能用真名,所以改名李梁嗣。马植是我的原名,赵值是官家的赐名,梁嗣乃是我的字,都是同一人也。”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也对王定六产生了一些怀疑,毕竟李梁嗣这个名字他平时在东京是不用的。于是疑惑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怎么知道李梁嗣的?”

    王定六笑了笑,道:“我们是能够帮你实现收复幽云十六州大计的人。”

    赵值吃惊道:“如此军国大事,你们小小商贾竟然如上伤心,你们到底是何人?”

    王定六笑了笑没有说话,给了李俊一个眼色。李俊领会,用手猛地想赵值的后脑猛击了一下,赵值当场就晕了过去。

    王定六道:“种大人遍寻此人皆不得,没想到这个马植、李梁嗣、赵值却是一人,如今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俊道:“如何处理此人?”

    王定六想了一想,道:“你先找几个可靠的人,在郊区锦衣卫有一个安静的据点,先安顿在那里再说。”

    李俊道:“我这里的人都不认识那个地方,如何去的?”

    王定六没有直接回道,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时辰差不多了,带上人跟上酒跟我走。送赵值的事情,自会有人安排。”

    王定六带着李俊一行共计10人,拉了三车五粮液,趁着夜色奔醉仙居而去。在徽宗当政时期,东京聚集了大量的高官巨贾,形成了一种畸形的繁荣。东京几乎成了不夜城,所以夜间送货并不引人注目。王定六沿着东京的街道不急不忙的走着,他知道过了子时东京城才能真正的安静下来。

    众人走着走着,突然李俊拉住了他,指着一间勾栏院道:“我们就是在这里吃的亏。”王定六抬头开了一眼牌匾,冷笑道:“凤藻阁,你也真敢在这里招事,这里经常有朝廷高官道此说风谈月。你招惹谁了。”

    李俊有些懊恼道:“谁知道,只是想找那个叫师师歌姬唱一个曲,没想到就跟人打了起来。”

    王定六道:“不要节外生枝了,办正事要紧。”

    王定六又带着人转了2条街道,迎面又来了几个锦衣卫装扮的行人,其中一个递给了王定六一个包袱,轻轻道:“都按照大人意思安排好了,醉仙居也一切正常。”

    王定六点了点头,对李俊道:“这个是锦衣卫的王炳,你派一个人回到码头,把赵值带到郊外的据点,王炳知道郊区的具体位置。其他人跟我走。”

    李俊派了一个水手跟王炳取送赵值,王定六带领其他的人一同赶奔醉仙居。快到醉仙居的时候,他对众人说道:“待会李俊带来的水手跟我进醉仙居,其他人周边警戒,我要是不发信号尽量不要露脸。”

    吩咐以毕,此时已经过了子时,东京城的茶馆、酒肆、勾栏院逐渐的安静下来了。王定六直奔醉仙居,到了后门前啪啪打门。不一会门开了一个缝,有一个伙计露出头来,打着哈欠道:“谁呀,这么晚,都打烊了。”

    王定六道:“仔细看看,是我,送酒来了。”

    伙计一看是王定六,立刻变了一副笑脸道:“哎呦,原来是王掌柜,五粮液来了!快块送进来。”

    王定六道:“这回我可是带来了200多坛好酒,得让你们李掌柜的亲自来结账。”

    伙计一看后面满满的三大车的五粮液,笑道:“我们掌柜的都回家了,您先把酒卸下,明日来结账可好。”

    王定六道:“明日我要去江南,最近的酒总是运不过来,所以今晚必须结账。如果不结账,我就买到别的酒楼,我就不信这个酒还没人买了。”

    伙计一听就急了,道:“您别急呀,这个五粮液一直是我家独销的。您先卸货,我这就去找李掌柜。”

    王定六于是招呼这李俊等人将拉酒的大车送进院子,开始卸货。这伙计打量几个人一眼,嘟囔了道:“今天怎么来的都是生面孔。”

    王定六在醉仙居的后院指挥者水手门卸货,李俊偶然看到醉仙居的几个字也甚是漂亮,于是随口说道:“这个醉仙居的招牌字好生漂亮,细细瘦瘦的有点像那个凤什么阁的匾额上的字。”

    李俊话音为落,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笑道:“这位兄弟好眼力,我们的醉仙居和前街的凤藻阁的字体都是模仿当今赵官人的瘦金体,如今流行这个字体,不过凤藻阁的那个字体更是漂亮,几乎可以乱真,听说是头牌师师姑娘的恩客提的。”

    王定六听了心头一动,但是他随即就恢复了常态,笑道:“李掌柜,听你的伙计说你是回家了,怎么来的这么快。莫不是去凤藻阁快活了。”

    李掌柜笑道:“王掌柜说笑了,我不是听说你来送酒了吗,你要是再不来我这里的五粮液就断顿了。来来,这一共是多少坛,我立刻给你结账,咱们里面请。”说着,他们王定六让到了账房里。

    王定六给李俊使了一个眼色,李俊立刻有意无意的让水手们站在账房的门口,把及通往前后院的通道都把住了。李掌柜并没有注意,他和李俊进得账房,对记账的先生说道:“快准备银钱,给王掌柜结账。”

    李俊笑了道:“这个不急,我还有一笔大买卖要与李掌柜谈谈。能不能请这个账房先生回避一下。”

    李掌柜道:“有买卖做是好事。”随即给了账房先生一个眼色,账房先生识趣的走开了。

    李掌柜道:“王掌柜这回放心了?这屋子里就咱们两个人了,有什么买卖说来听听。”

    王定六笑了笑,道:“我听说西夏国的国姓就是李!”

    李掌柜听了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也不自然了,他尴尬对王定六道:“巧合、巧合而已。”然后就四处寻找趁手的家伙,准备对王定六下手。

    王定六冷笑道:“真定是巧合吗?我这里还有两件东西,李掌柜看看到底值不值钱。”说着王定六就把刚才王炳给他包袱解开了,里面露出了一个腰牌和一个长命锁!

    李掌柜看了这两样东西,脸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也出来了,颤声道:“你是何人?那里来的这些东西。”

一二零 东京谍影(三)

    王定六拿出的腰牌是西夏兴庆府一品堂主管的腰牌,这个腰牌可以说调动一品堂各地的资源。另外一个长命锁是他独生儿子的随身携带的护身符。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在王定六的手里,让他感到十分的恐怖。

    李掌柜早就觉察出一品堂出问题了,因为一品的堂的已经有1个多月没有接到兴庆府的指示了。本来每隔一段时间,兴庆府就会用飞奴发来消息。然后在派人把这些豢养在开封飞奴带回兴庆府,同时兴庆府也会定时送来在兴庆府豢养的飞奴,以便两地之间可以随时联络。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兴庆府一个月以来这种交流完全断绝。

    李掌柜陆续把可以飞到兴庆府的飞奴全都放出去了,但是一点回音都没有。他也在酒楼里注意收集那些达官贵人无意中泄露出来的信息,似乎是西军在西夏取得的胜利。他也派出心腹之人亲自去兴庆府,无奈路途遥远现在也是没有消息。另外这个李掌柜年近5旬,家里的妻妾也有几房,可是只是得了几个女儿,去年自己的一个小妾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老来得子的他自然高兴。请能工巧匠给他儿子打了这个黄金的长命锁。如今这两样东西都在王定六手里,怎么能不让他害怕!

    李掌柜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慢慢的坐下,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大人是那个衙门的,是要拿小老儿吗?”

    王定六道:“李掌柜,我只是一个生意人,只不过除了贩酒,还卖些其他的。”说着他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包袱皮。其实王定六也不算是说谎,毕竟现在锦衣卫已经是种师道私人的武装了,而且跟商队结合的日益紧密。

    李掌柜无奈的道:“我还有讲价的余地吗?”

    王定六笑了,道:“李掌柜是明白人,我跟你实话说了吧,西夏的一品堂已经完了,你的儿子就在我手中。我要的就是这醉仙居的产权,还有西夏国一品堂在中原的情报网络!”

    李掌柜道:“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但是如何保得住我的孩子性命?还有酒楼上下的伙计都是一品堂的衙役,他们的前途如何。”

    王定六道:“今天我带了几个伙计,这些伙计今晚办完事情后,就会去扶桑国贩卖红铜,这个也是大利。扶桑国也需要这个醉仙居,你的伙计可以到那里在开买卖,为我打探消息。你们党项人善于豢养飞奴,不知道这个飞奴是否能够跨越大洋?”

    李掌柜没想到这个王定六的势力如此巨大,还想着在海外开办买卖。反正也没有选择了,他只好说道:“全凭大人安排。”

    王定六本以为会在醉仙居有一场厮杀,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接收了。于是他让李掌柜拿出了一品堂存在这个醉仙居的档案。仔细查看之下他发现一品堂在东京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渗透的可是不浅。特别是发现刘延庆被调走参加北伐辽国,居然有西夏国皇帝李乾顺的在背后指挥的因素,也就是说这个一品堂居然可以影响大宋的决策层了。

    这些档案在手,可以说一品堂在东京已经全部情报系统都落在耳里王定六的手里了。王定六原本向早早的接管醉仙居,但是现在改变了主意。毕竟自己的锦衣卫是刚刚成立了半年多,一品堂可是自西夏立国不久就成立了,在东京的势力要远远的大于锦衣卫。

    王定六让李掌柜暂时还是负责一品堂工作,让他指挥手下人员开始用各种手段阻止朝廷瓦解西军。其实这是一步险棋,虽然现在兴庆府的一品堂覆灭了,但是西凉府的西夏朝廷还在。万一西夏朝廷派人来联络,这个李掌柜会不会反水也说不准。所以现在王定六决定多管齐下,用各种方法来阻止朝廷拆散西军。

    王定六把各种档案都带到了宗泽的府邸,本想把重要的情报快马发给种师道。正巧此时种师道派来的锦衣卫带来了豢养在盐州的飞奴和与西夏签订的合约,另外就是一封种师道的书信,内容就是给王定六游说朝廷的计策。王定六读了书信,心里有了计较,于是决定就按照信中计策游说朝廷。

    王定六见到飞奴后大喜,就想着把重要的情报简单的抄写一份用飞奴发给在盐州种师道。但是王定六虽然说认字比一般人多些,但是要说有多大学问也是谈不上。要把各种情报汇编整合,这种本事却是没有。因此他就请来了宗泽帮忙。

    宗泽原本是西军的军师,还是非常有学问的。现在作为鸿庆宫的提举官,也不用每日上朝,在家闲得很。自然愿意帮西军做些事情。

    王定六见宗泽在正理汇编各种要发给盐州的情报档案,就在一边闲聊天的把昨天赵值的事情讲了。宗泽听说王定六居然绑了赵值,不禁眉头一皱,他也对朝廷总是分化西军不满。而且他就是这个分化的受害者。横龙川一战后,他和周彤、林冲3人调到的东京,自己算是混的好的弄了了闲官,周彤在东京任职不到半年就辞官不做云游天下了。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王定六绑架朝廷命官游有些过分。

    宗泽道:“那个赵值是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怎能如此随便就绑了。”

    王定六道:“宣慰使大人说过,大宋必亡于这个赵值!海上之盟无非是与虎谋皮而已,拿女真鞑子比契丹人凶残百倍,只怕大宋最终会被女真人吞噬。”

    种师道这半年来的神奇表现宗泽自然听说了,当他听见王定六这么说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迟疑。半响道:“我也离开西军多年了,能为西军进些绵薄之力也就是了。其他的我也懒得管了。”

    王定六道:“您可是我们的军师大人,如今我急需找一个道君皇帝的近臣,上表陈述请求朝廷放过西军。我已经贿赂的梁师成大人,媪相那里更不用说了。可是大笔的金银送出去了,效果并不理想。如今谁还需找到另外一些重臣,给赵官人上表。”

    宗泽道:“这个赵值现在就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王定六道:“我的军师大人,我昨天都把他绑了,这个还怎么求他办事!”

    宗泽道:“这个赵值为了收复幽云十六州也是殚心竭虑,算是个君子,只是如今的朝廷……咳,有些话我就不说了。如果我西军能够完成这个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大事,我想那个敢赵值也会助我一臂之力的。”

    王定六听完大喜,原来种师道给王定六中的信中,就有找人游说皇帝以西军收复辽国西京大同府为条件,加强西军。此时经过宗泽的提醒,王定六立刻道:“军师闲慢慢写,我去会会那赵值。”

    赵值被李俊打到,第二日早晨才昏昏沉沉的起床。他起来后,也不知道自己给关到什么地方来。他虽然是文官,但是毕竟海商出身,所以并不害怕。他试图套那些守他的人的话,没想到这些看守完全不理他。

    赵值吃了一些东西,就在这个偏僻的院子里等着王定六。快到了中午,王定六才赶到这里。赵值见到王定六并没有破口大骂,只是平静的道:“我不能死,你要多少钱,开个价。我也是走过江湖的,走江湖求财而已。”

    王定六笑道:“赵大人也是爽快,我不要钱,我要你的贩卖红铜的商路。”

    赵值有些不敢相信,道:“就是如此简单。”

    王定六道:“你也不问问我要这个商路做什么?”

    赵值道:“海商自然是唯利是图了。”

    王定六道:“唯利是图也没什么不好,就像赵大人一样。”

    “哼”,赵值道:“尔等焉知鸿鹄之志。”

    王定六道:“就算我们是燕雀,也有大志。我们收购红铜就是为了收复幽云十六州!”

    赵值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哈好大笑起来,道:“随尔等胡说,取纸笔来,我将商路详细写于就是。我早就不作海商,此物对我并无用处。”

    王定六道:“请问赵大人,这次宋军北伐为何大败而回。”

    赵值道:“三军指挥混乱,契丹铁骑骁悍,焉有不败之理!”

    王定六道:“这女真铁骑护不达岗一战以7000人马打败了辽国北院精兵50万,不知是真是假。”

    赵值随口答道:“那辽国北院不过十几万人马,如……”他突然觉得不对劲了,疑惑道:“你真的是海商?”

    王定六没有回答,接着道:“如果真如赵大人所讲,我大宋30万人马败于辽国3万南院骑兵之手,而辽国精锐北院十几万人马,让7000女真杀得大败。就算大人的海上之盟能够成功,到时候咱们多少人马能够低得住女真骑兵的冲杀!你的海上之盟不成功还算是大宋的幸事,一旦成功,尔就是引狼入室的开门人,我中原大地亿兆百姓将因为你遭受亡国之苦!”

    王定六的声音如同霹雷一样震惊了赵值,赵值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感觉天旋地转,自己多年来的努力似乎都是错的,他眼前发黑,喃喃道:“我错了吗?”他自言自语了半天突然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不住的向王定六磕头道:“请兄教我,请兄教我。”

    王定六道:“昨日我跟说,我们就是可以帮你实先宏愿之人,此话不需。我就是海商,但是我是西军商队海商,我们采购红铜就是要制造一种可以对抗北国骑兵的武器,名曰碗口铳,就是一种放大的铜质的突火枪,这种火铳可以数百步外取人性命,正是对付北国骑兵的利器。”

    赵值一听,马上道:“好好,我亲自带路,一定将诸位带到扶桑国,采购到红铜。”

    王定六道:“你可是当朝的龙图阁学士,一品大员,您能舍得。”

    赵值道:“刚才王掌柜的一席话使我振聋发聩,如今在朝廷为官,反而对收复幽云十六州无半分好处。”

    王定六道:“如果大人要是带我等出海自然是好,但我们回中原的时候,西军恐怕早就解散了,那时候我中原大地只怕也已经成了供女真骑兵驰骋的草场了。”

    赵值道:“只要有助于收复幽云十六州,我愿任西军驱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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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玩转大宋介绍:
他是一个三流大学的四流毕业生,学习的是就业前途也不怎么样的挖掘机操作专业,无意间穿越到了宋朝。别人穿越成为了俊男美女,他穿越成了年近七旬的老人。他竭尽全力却无法阻止,面对即将即将而来的靖康耻。只好振奋精神,使得原本无力回天的军队,创造了奇迹,使得中华崛起。穿越之玩转大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之玩转大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之玩转大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