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招降庞万春
段竞逐走后种师道又见了胡日嘎,发现这个人的箭法非常出奇,简直不在种世豹之下。于是就就请胡日嘎任西军的骑射教习,暂时归种世豹管理,训练西军的马弓手,特别是教会他们蒙古歹的射箭方法。
种师道今天收了李德标等3人为自己所用心中非常高兴,但是种师中却是有些高兴不起来。他忧心忡忡的说道:“阿兄,南征之前王定六、时迁直流不过就是探马夜不收。但是你成立了锦衣卫之后,很多事情都依赖他们,也未必是好事情。”
种师道也有这个担心,原先他不让锦衣卫参与审讯,但是现在很多事只有锦衣卫用起来顺手。比如现在抓到的这个萧合哒,由谁来审问,只怕也只有锦衣卫的效率高。现在重用锦衣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想到此处,种师道回道:“二弟所言极是,可是如今朝廷升我为宣慰使,却将经略使的职位给了刘延庆。我在接到圣旨之后,就命令锦衣卫全部退伍,加入种家的商队。名义上锦衣卫为世义管理,这样我才能如臂使指,否则反而受到掣肘。”
种师中点头道:“那未来的,西军的命运阿兄想过没有。”
种师道说道:“九天玄女曾经梦中诉说,未来数年中原必然大乱。乱中原者必是完颜氏女真是也,那时候才是我西军重整乾坤、救民于火的日子。”
种师中说道:“那女真鞑子真的如此骁勇,7000人能打摆百万辽国北军。”
种师道回道:“那辽国北军确实败了,他们哪有百万人马,不过估计十几万人马是有的。女真不过万,过万则无敌的传说也是真的。辽国北军要强于南军,辽国南军强于西夏军,咱们西军要是一对一的话恐怕都不是西夏军队对手。”
种师中有些忧虑道:“那咱们西军岂不是对女真鞑子毫无办法?”
种师道也是叹了一口气,道:“能够打败女真兵的只有神机营和蒙古歹的战法。不过练就这些战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等收拾完眼前的察哥之后,我们还要苦练几年精兵,以应对女真的南下!”
种师中问道:“眼下察哥还有4万大军,如何应对。”
种师道看着秦州的方向,道:“看看王定六、朱五在秦州招降庞万春情况再说吧。
王定六的马快,早就到了秦州。秦州此时已经让庞万春的西夏军占领了,此地的百姓也逃亡了不少,但是总归有些人没有逃走。秦州此刻完全没有战争的紧张,城门打开,买卖照常营业。只不过守城的军队换成了西夏军,城中的买卖也比以前萧条了不少。
王定六在秦州城外的决定地点见到了朱五和方杰,朱五听了西军全歼萧合哒大军后非常高兴,立刻要见见庞万春。王定六见朱五行动积极也就没有阻拦,但是王定六留了了心眼并没有跟着朱五去见庞万春。
朱五和方杰进了秦州城,直奔庞万春的府邸。庞万春本来就是一个漆工,其实他没有什么追求,只是朝廷花石冈盘剥甚重所以跟着方腊起义造反。后来西军势如破竹,方腊派他去西夏搬请救兵,到了西夏他并不积极走动,倒是请混江龙助战的王寅比他积极很多。后来李乾顺封了他一个小官,本想就这么混下去挺好,没想到石宝的到来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庞万春箭法在中原绝对是第一流的,到了西夏也是不错的,再加上毕竟带着永乐朝的使者的身份,所以西夏国东征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副将的差事,让他带着西夏国的汉军驻守秦州。西夏国的军队也是有很多民族组成的,其中汉军的地位是比较低下的,战斗力也是一般。所以庞万春也乐的带着这些汉军驻守秦州,虽然没有什么功劳可捞,好在远离斩战场可保平安。
庞万春在府中闲暇无事,此时士兵报道说是有故人来访。庞万春心中疑惑:他自己在西北除了石宝、王寅以外无人相识呀。好奇之下,传令请到访之人。
朱五和方杰在庞万春的书房相见,庞万春并不认识朱五,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了方杰。庞万春双手保障方杰的双肩道:“大将军,别来无恙。你怎么到了西北了。”
方杰苦笑道:“还无恙哪!能够到这里都是命大,其实我应该早就死了。”
庞万春大惊失色,询问方杰到底怎么回事。
方杰就把江南的战事说了一番,尤其是说道方腊死于西军的乱兵手中的时候,庞万春是痛哭流涕。方腊在摩尼教众中的地位那还是非常高的。
庞万春摸了一把眼泪,道:“将军勿忧,这次护国军事借的大夏国精兵5万。我看这些夏军兵强马壮,定能给圣公报仇。”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朱五,冷笑了一声道:“汝可知,党项蛮子的5千人马已经让我西军在延安府全歼。你眼中的察哥发人马,如今被困在永兴军路已成瓮中之鳖了!”
庞万春这才主义道石宝,他惊道:“你是何人?”
方杰道:“此乃种师道帐下旗牌官,朱五。”
“啊”,庞万春下意识的抽出腰刀,“你来此何意?”
朱五道:“为救将军性命而来。”
庞万春立刻就明白了朱五的身份,他看着方杰道:“大将军已经归顺了朝廷,今日带来说客招降于我吗?”
方杰道:“西军之勇,天下少见。种师道又狡诈如妖,我看世间少有对手。你是如何打算。”
庞万春脸上阴晴不定,最终下定决心道:“我在大夏国也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虽然夏国皇帝待我不薄,但是我也是跟大将军出生入死的人,我愿意继续追随大将军建功立业。”
方杰见庞万春如此仗义,大喜道:“真是我的好兄弟。”
朱五则有一些失落,他本来还准备了很多的说辞来,现在一切都用不到了。但是对于能够招降庞万春的事情他还是非常高兴的,不过他对庞万春和方杰对话中直呼种师道的名字有些不满,于是说道:“方义士能够说服庞将军归降大宋,此乃大功一件。我必禀告种大人,给二位向朝廷请功。”
方杰听了朱五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朱先生,我方杰读书不多。有一件事倒想跟您请教请教。”
朱五听了一愣,道:“但说无妨,在下知无不言。”
方杰问道:“这杀父之仇,应该如何对待?”
朱五随口回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说到此处,朱五突然觉得不对劲了,瞪着方杰道:“你要怎样。”
方杰道:“方肥是我父亲,圣公是我叔父,此二人皆死于西军之手,在算上我的妻妾胞妹尽皆受辱与西军。我与西军和种师道就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庞万春立刻就明白了方杰的用意,对着门外喊到:“来人把这个朱五捆了。”
门外立刻冲进来几个亲兵,不由分说就把朱五捆了起啦。朱五气的大骂道:“方杰,种师道大人没有杀你,你倒要反抗朝廷!必不得好死。”
方杰哈哈笑道:“我们本来就是反抗朝廷的!种师道有本事就来杀好了。”
庞万春对方杰道:“这个人怎么处理,杀了他!”
方杰道:“先压下去,留着出征的时候祭旗。另外秦州还有一个西军的探子,这个人是西军锦衣卫的指挥使叫王定六,务必擒下此人。”
王定六在城中离庞万春的府邸不远的一个酒楼里喝酒,他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庞万春府里的情况。等了很久,并没有看到朱五等人出来,反而看到一队人马直奔城东自己的住宿地点而去。王定六就意识到了朱五失败了,于是急忙从西门出城,然后绕道北门,去给种师道送信。王定六进城时候由于害怕目标太大,只带了一匹马,另外的两匹铁蹄马则落入了西夏军队手中。
庞万春指挥军队在秦州正内外搜索了两天,也没有找到王定六的踪影。不过找到了王定六经常骑的两匹马,也是很高兴。现在庞万春唯一担心的就是西军来攻。
方杰道:“种师道那个老匹夫让我来招降与你,就是为了让你在秦州挡住察哥的西归之路,以便让在陕西全歼西夏军。如今掌握了西夏军归国的咽喉要道,可以坐看种师道和察哥二虎相争,我等好趁火打劫,在秦州自立!”
方杰的话吓了庞万春一条,没想到方杰也不是想投靠西夏,而是要找准机会在秦州自立。听完了他觉得脖子有些发凉,道:“大将军,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只有有3000大夏汉军,但是他们的家眷都在大夏国。何况夏国皇帝出兵之时许给我等陕西两路的各州县的管辖权,让我们向他称臣即可。但如今种师道大军来援,这两路之地只怕很难实现。我看还不如在此地坐等晋王察哥率军军回归,跟随他们撤回大夏国,做一个太平官员也好。”
方杰看了庞万春一眼,道:“好吧,就依贤弟。不过抓住了朱五总是大功一件,总要想西夏国主和晋王察哥报上一报才好。”
庞万春见方杰这么痛快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非常高兴,于是道:“这个最好,我马上就行公文。”
方杰问道:“护国军师在晋王处吗?我与他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想写一封私人信件与他。”
庞万春道:“这个好办,一切交予小弟。”
王定六逃离的秦州府后一路向东直奔渭州,在渭州简单的报告了吴麟秦州发生的情况,然后从吴麟那里借了几匹马,快马加鞭的向北奔延安府而去。与此同时,庞万春也派人南下去京兆府报信,同时派人向兴庆府的李乾顺报信。种师中、李乾顺、察哥几乎同时知道了秦州府的事情。
九十二 第三条道路
察哥接到秦州府的信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现在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党项的将军接替庞万春。他是真的有点后怕,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种师道全歼萧合哒的消息。现在他们孤军处于京兆府的坚城之下,如果秦州府庞万春真的投降了种师道,拿自己的数万大军真的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石宝也接到了方杰的信,他早就预料到方腊会失败。只是没想到失败的这么快,这么彻底。如果起义军能够坚持一两个月,那西北的大事就定了。他对方杰在信中提到的在秦州自立为王的注意完全不赞同,他觉得方杰的注意连异想天开都算不上,充其量只算是糊涂蛋在犯浑蛋而已。不过方杰的对于“趁火打劫”的想法他倒是赞同,但是要想“趁火打劫”就要让西北燃起“大火”,这火越乱越大越好。就在石宝琢磨怎么搅乱西北局势的时候,察哥的亲兵来传话说是请石宝道中军大帐议事。
石宝来到中军大帐,见西夏军中诸位将领都到了。晋王察哥军中而坐,看到石宝进来来了道:“石军师,还多亏你那个兄弟庞万春没有受到种师道的蛊惑,否则我军将陷入重围。如今东征两月犹豫,士兵死伤过万,萧合哒不知所踪,所掳掠的财物人口尽皆丢失,仅仅得得孤城一座。如今我军进退维谷,请各位商议一下如何应对。”
李世辅一心只想打仗为哥哥报仇,他道:“如今我军主力尚在,切不可轻言班师,应该率主力重返延安府,与西军决一死战。胜之则陕西诸路平也?”
李世辅的提议得到了大多数武将的支撑,这些将官就在大帐下乱七八糟的说了起来。察哥是西夏李乾顺的胞弟,从小跟哥哥一起读书,只是察哥偏好兵书战策,而李乾顺爱读治国安邦的儒家经典,二人成年后都学成了一身本领。这些年,兄弟二人一文一武把西夏国治理的欣欣向荣。他们兄弟心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横龙川一战,丢到了对陇右之地的控制。
因此,察哥从心里也是想跟种师道大战一场,报横龙川之仇。如果西军主力在渭州或者京兆府,察哥会毫不犹豫的率兵扑上去。可是现在不一样,如今他们事延安府南下600里,又在京兆府攻城10几日,寸功未立。如果再北返600里去延安,那这士兵的士气不说,就是以这种疲惫之师去迎战种师道能否取胜也不好说。
察哥看着诸将都吵吵着要北上,他却暗自的下定了决心决定西返。如果现在要是返回西夏国也算是获胜,起码还得了一座府城。石宝看着察哥沉思,就猜到了察哥又带兵回国的意思,但是他还是想把着西北的水搅浑,然后从中谋利。于是他不动声色的微闭双目,摇着羽扇在哪里装模做样。
察哥非常讨厌这个石宝的样子,但是这个汉人确实有些鬼主意。当场拿下秦州的时候,石宝就建议先打京兆府,结果自己不听直接去攻打了延安府。在延安府接到圣旨的时候石宝也是建议先打下延安府在行南下,可是自己还是不听,结果造成了如此的困境。于是他这回倒是想听听石宝的意见了。
察哥对众人喝道:“都闭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听听军师的有何高见。”
石宝此时睁开了双眼,道:“如今摆在我军面前的无非就是两条道,一条事北上与西军硬拼,但是我军往返路程遥远,必成疲惫之师,还有粮草之忧,贸然北上必是一场苦战。另一条就是西返回国,如果西返虽得秦州,但损兵过万,也是等不尝试。”
李世辅不耐烦的道:“你这穷酸,都到了秋天了,还扇扇子,真是讨厌,有屁快放。”
石宝笑道:“李将军说道都到了秋天了,这句话妙啊。我就以此跟咱们西夏大军找到了第三条路。”
“奥”,察哥来了兴趣,“快快说来。”
石宝道:“诸位请想,如果当初我军攻下延安府此时该如何。”
李世辅怒道:“当时我大皇帝旨意以下,全军南下破西军擒拿林冲,你对我国皇帝陛下的圣旨还有疑问吗?”
察哥似乎明白了一些道:“军师的意思事我军现在全力攻打京兆府,逼种师道南下。”
石宝道:“晋王殿下英明。不过京兆府城高池深,即使我军费力攻击取下城池也要损兵折将。那时种师道大兵南下,我军也要疲于应付。”
察哥也疑惑了,道:“那攻又不行,撤也不好,如之奈何?”
石宝道:“此时正是秋天,庄家即将成熟。着京兆府自古处于关中平原,自汉唐来都说产粮之地。这宋廷最重粮食,我军可以暂停攻打京兆府,到四处收割粮食。如今攻打京兆府10多天,京兆府的西军并没有火器,想必不是西军主力。我军收割粮食,如果他们不管,我军可以避免缺粮之苦,而京兆府明年必遭粮荒,如此我军西返,明年再来进攻也可事半功倍。如果京兆发士兵出得城池,我军正好趁机在野外消灭主力占领京兆府。”
李世辅听出点门道来了,笑道:“你这个穷酸倒是有些门道,不过如果我军抢粮之时,西军南下又如何。”
石宝道:“李将军多虑了,我们如此安排就是要逼种师道南下。如果西军大举南下,则彼成疲惫之师,我则养精蓄锐,攻守之势易也!”
察哥拍手称赞道:“此计神妙。明日起到京兆府周围收割粮食,不能收割的就烧掉,百姓手里的粮草也要征集,我倒要看看种师道是否南下!”
种师道在延安也接到王定六的消息,对于庞万春的行为有些出乎意料,特别是方杰,他更是琢磨不透。次从穿越以来,种师道可以说是顺风顺水,这次方杰的背叛让应该说是他的一次巨大的失误。
种师道觉得察哥应该不会带兵北上了,有可能是要率领大军通过秦州返回西夏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避免西军进一步的被分化消弱。每一次西军获得胜利后朝廷都会对西军进行分化。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种师道立刻命令王定六加紧对朝廷情况的窥探。并且让他带着重金贿赂童贯、梁师成二人,让他们对道君皇帝施加影响,避免对西军进行过分的拆分。种师道分析朝廷不愿意西军做大这是必然的,但是朝廷中掌权“六贼”对待西军的态度也是大不相同。蔡京是想拆分西军的,他不想让西军名义的领袖童贯压自己一头。童贯是不想过分拆分西军的,但是他是想完全掌控西军。梁师成跟西军没有什么瓜葛,但是他是宋徽宗身边最得宠的太监,皇帝的圣旨很多都是此人为之起草,可谓大权在握。
种师道南征的时候由于大意结果吃了亏,西军经略使的职位被朝廷给撤销了,自己提前毫不知情。要不是西夏军入寇,只怕西军的指挥权早就丢了。如今西军再次获胜,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迎接朝廷的“赏赐”。
另外他又多次会见魏定国和单如圭,把单如圭领导的机构从火器局中独立了出来,单独成立了造办处,直接归属种家的商队,今后的造办处主要是制造民用商品。种师道让单如圭多做玻璃、骨瓷等器物,要尽快为西军聚敛财物,已被后用。火器局今后专门关注各种新式武器的制作,然后种师道自己从杭州抄来的十几万斤红铜交给了魏定国,让他继续铸造碗口铳。
在军队的建设上他让种世豹挑选50马弓手跟随胡日噶学习射箭,重点学习蒙古歹的射法。准备让这50人学成后在教会更多的骑兵。未来对付女真的大军蒙古歹和神机营的战法将起到重要的作用。
各种事情都安排以后,种师道难得了几天的清闲。这一天他正在准备奖励这次西军的将士。赏赐按照杭州的赏赐发放即可。但是杭州发放了奖给基层士兵的奖章,这个勋章是种师道的铠甲拆下来的甲叶子制作的,这次种师道自己开始设计勋章的样式,并且交给了火器局打造。
今天魏定国刚刚把种师道设计勋章交给了种师道。由于现在军机处的人只有折赛花在,于是种师道就把折赛花和种师中请到了自己的我书房,共同欣赏这个勋章,并且商量一下军务。
折赛花毕竟还是个姑娘,她手托着这个铜质镀银的勋章非常喜欢,不住的往身上比划,想带着看看。她把玩半天有些遗憾道:“可惜这么漂亮的东西也只能是赏给百夫长以下的将士,我也真的想要一个。”
种师中笑道:“等西夏军撤了兵,我和阿兄在你出嫁的时候,送给你一个金的。”
折赛花被种师中的玩笑羞得满脸通红,对着种师道撒娇道:“伯父,您看二伯总是欺负孩儿。”
种师道说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西夏军什么时候撤兵?”
种师中问折赛花,道:“这锦衣卫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吗?”
最近的种师道忙着各种其他事物,军机处只剩下了折赛花一人。所以锦衣卫的消息全部送到了她那里。
折赛花道:“也没什么重要的消息,尤其京兆府,西夏军到现在也没北上或者西返的消息。另外江南倒是传来了一个消息,就是那个王三找到了那个红铜商人的信息。”
种师道一听红铜就来了兴趣,毕竟现在西军一时半会还无法铸造铁炮,这总红铜就是非常重要的铸造碗口铳的重要资源。于是他问道:“这个红铜商人找到了吗?”
折赛花说道:“没有找到,王三打听到了这个商人叫马植,后来到了东京改名为李良嗣,在东京为官。王三也只是探听道这些消息,不过他在信件中说道自己会跟进此事,去东京看看能否查到这个购买红铜的商路。”
种师道突然想起了什么,道:“马植、李良嗣、海商,坏了要出大事!”
种师道在的记忆中,西军江南征完方腊后就匆忙的跟着童贯北征幽州,结果在幽州让耶律大石的兵马杀得大败。童贯之所以敢于北征的原因就是这个李良嗣与东北的女真部落签订了联金灭辽的海上同盟,没想到这个李良嗣就是马植。巧合的是马植还是商人出身,这个商人走南闯北当然见识非凡,因而促成了宋金海上之盟。
这个海上之盟的主要内容就是:女真取辽中京大定府,宋取辽南京析津府,辽亡后,宋将原给辽之岁币转纳于金国,金同意将燕云十六州之地归宋朝。但是后来宋朝兵将无能,没有攻取辽国南京,而金国却顺利取下了中京。这就让金国看到了宋军的软弱,导致了后来的金兵大举南下,出现了靖康之耻。
按照正常的发展,今年就应该是童贯带兵北伐辽国南京的年份,只不过西夏军突然入侵,让种师道忘了这件事情。种师道越想越担心,面目逐渐的凝重起来。
九十三 危机四伏
种师中和折赛花见种师道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不由得心生恐惧,以为种师道旧疾复发。种师中急忙唤种山道:“快去请神医安道全。”
种师道摆了摆手止住了种山,他长叹了一口气道:“天下大乱,始于马植。”
由于种师道在不同的场合或多或少的说过中原三五年之内必有“大乱”,没想到这个“大乱”就在眼前了。
折赛花居然有些兴奋,她觉得西军重整乾坤日子到了,于是道:“伯父,既然如此,您就下决心吧。如今西军是兵强马壮,粮饷充足,只缺您振臂一呼……”
种师道冷静的看来折赛花一眼,道:“该来总会来的,这三五年总是要忍耐的。而且我军现在实力不够,利用这几年都空闲一定要练出一只可以和女真抗衡的强军!”
就在此时,时迁突然慌慌张张跑的了进来,道:“启禀大人,张择端大人带着圣旨来了,是给刘延庆大人的圣旨。”
众人都大吃一惊,如今西夏军还未撤兵,怎么朝廷开始对西军下手了?种师中和折赛花此时都是怒从心中起,其中种师中,骂道:“朝廷负我,一心要拆散我西军,现在党项蛮子还未退兵,就开始行鸟尽弓藏之事了?”种师中真的生气了,否则他也不会在折赛花面前骂出党项蛮子的话来。
种师道也很生气,但是他尽量冷静下来,想了想:“咱们报捷文书发出去不久,按时间推算应该圣旨应该没有这么快。先去看看圣旨说了一些什么?”
还没有等种师道几人起身,刘延庆已经慌慌张张的在种山的引导下走了进来。一般情况下刘延庆等西军官员要见种师道总是要禀报一下,今天刘延庆直接闯了进来,见到种师道他立刻跪倒在地,道:“彝叔救我!”
种师道对刘延庆越过自己私自联系童贯早就不满,如今他在构建西军也在逐渐的边缘化刘延庆的环庆军。毕竟未来要和女真人抗衡必须有一种如臂使指的核心部队,像环庆军这样跟自己离心离德的肯定不在种师道的考虑范围之内。
种师道见刘延庆跪倒在地,问道:“听说朝廷给了你一道圣旨,不知是什么内容。”
刘延庆道:“下官让猪油蒙了心,私自联络媪相谋求西军经略使的位置,是我之过也。还请大人不计前嫌,救我一命。”
种师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你且起身,慢慢道来。”
原来,刘延庆接到了一道圣旨给西军经略使刘延庆,让他带领环庆军2万沧州集结,跟随童贯北伐收复幽云十六州。刘延庆一听就吓坏了,他以为是种师道暗中操作让刘延庆去跟辽国的契丹军作战送死!
种师道也不明白朝廷为何下了这么一道旨意,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朝廷这个时候下达这种旨意恐怕连“猪队友”都算不上。难道朝廷跟西夏人有勾结,要致西军于死地。种师道从这个圣旨下达的时间来看,那时候也就是西军主力刚刚到京兆府,那时候西军和西夏军胜负未定,即使到了现在西军也只是在战略上获得了一点点的优势而已,也不敢说是稳操胜券。
西军刚刚回到京兆府,朝廷下达了调动西军北上征伐辽国的圣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朝廷中有人要置西军于死地。这个人是谁呢?童贯、蔡京还是其他什么人,但是起码有一点种师道是确定的就是童贯没有阻拦,这个是最可怕的,也就是说西军在朝廷中最大的支柱,现在已经不是特别信任西军了。
想到次处种师道对刘延庆道:“你以为是我使手段,请媪相调动你去北伐吗?”
“这……”,刘延庆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种师道于是就把自己分析的这道圣旨下达的时间跟众人讲了,在场的刘延庆等听了也是面面相觑,冷汗直流。
其实这次种师道等人事想歪了,要将置于死地不是童贯或是道君皇帝而西夏国皇帝李乾顺。这个李乾顺本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奈何国西夏国小民少,物产匮乏。自立国以来就夹在两个“超级大国”辽国和宋国之间求生存。后来西夏国发现辽国武力强盛是他们惹不起的,所以他们主要的“欺负”对象就是宋国。宋国的西军和西夏打了近百年,有胜有负。不过西夏发现只要跟宋朝作战之后,无论胜负只要一向宋朝称臣,宋朝就会以赏赐的名义给西夏“岁币”,也叫“岁赐”。宋朝每年以赏赐的名义给西夏岁币20万贯,包括茶叶、丝帛、白银等。但是宋朝从来不赏赐铜钱给西夏,就是怕西夏将铜钱融化制作武器。
西夏得来到岁币往往跟宋国交易需要的物资,比如说铁器、铜器、陶瓷等。为了更好的交易西夏成立的“一品堂”。这个一品堂不单单事给皇帝采办各种汉地的器物,还有刺探情报的职责。一品堂在中原的商栈就设在了东京汴梁,其实相当于西夏驻东京办事处。大宋朝廷对此事心知肚明的,但是从来没有限制一品堂在东京的经营行为,即使事两国交战的,岁赐断绝的情况下,一品堂还是正常的经商。
当李乾顺接到飞奴传书得知种师道大军进驻京兆的消息后,他就立刻下旨命令察哥率军南下与种师道决战。同时他也担心,在宋境内与西军决战再上演横龙川之祸。因此,他也同时命令在东京的一品堂贿赂朝廷的官员,让宋廷调走一部分西军。西夏军善用使用飞奴传书的,西夏的飞奴可以一天之内就可以从兴庆府飞到东京汴梁,东京的一品堂接到了李乾顺的指示后就立刻行动了起来。他们贿赂的重点对象也是梁师成。
李梁嗣跟女真签订了海上之盟后,宋徽宗非常高兴,他立刻下旨次李梁嗣“赵”姓,让李梁嗣协助童贯根据海上之盟的约定调集兵马围攻幽州,进而收复已经从中原版图失去100多年的幽云十六州。
宋朝虽然跟辽国签订了澶渊之盟,但是每一个宋朝皇帝都有一个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梦想。当李梁嗣报告辽国的几十万精锐北府兵已经在护不达岗让女真兵7000人打的落花流水,辽国的5个首都已经失去2个,而且守卫辽国南京也就是宋朝口中的幽州府的只有3万战斗力较弱的南苑府兵的时候,大宋君臣就觉得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时机到了。
此时西军正在跟西夏军作战,并不是童贯不关心西北的战事,但是他们都认为西军是可以对付西夏军的,现在他们所用的精力都集中在北征幽云事情上了。不过童贯还是知兵的,毕竟曾经带领西军东征西讨的。虽然他更关心北征,因为如果他收复了幽云十六州,就可以封王!但是他还是答应了种师道要求,让吴玠驻守和尚源,为西军留条后路。其他的对付西夏军事情他觉得种师可以做好。
童贯把在平定方腊重打过胜仗的禁军、河东军、北军、胜捷军以及其他的厢军,调集了20多路号称30万大军,是幽州契丹南军的10倍。此时童贯雄心勃勃,积极准备各种物资准备秋后出兵,一举收复幽州。
不过童川还是提醒了一下童贯,童川道:“父亲,征伐方腊咱们麾下这些部队少有胜迹,这次北伐没有西军参加,能取胜否?”
童贯想了一下,这些部队中真要是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自己的胜捷军了。其实这个事童贯自己认为的,实际上这个胜捷军比其他的禁军也强不了多少,只不过他们早年跟随童贯征战西北立了不少功劳。如今童贯的官职越来越高,他们的战斗力也就越来越低了。除了了胜捷军河东军军也还可以,在湖州跟十几万方腊军对峙过。北军的王禀守城还可以,要是攻城应该也不错吧。
童贯急于收复幽云十六州,因此总是高估自己的部队,他对童川说道:“方腊贼兵百万之众,所用这些部队应对困难。如今幽州守军不足3万,我以十敌一万无失败的道理。”
童川道:“父亲所言极是,不过还是要带些西军更加稳妥些。”
童贯道:“我也知道应该调西军共同出征,可是如今西北军情紧急,如何可以乱调兵。西军可是我父子最后的依靠!”
童川无语,此时突然宫中的太监传旨让童贯进宫商讨北伐事宜。童贯急忙换好朝服进宫。徽宗皇帝也是好大喜功的皇帝,毕竟在他在位期间宋朝的版图达到了最大,如果这次能够收复幽云十六州,他名望就可以超过了太祖、太宗。可是宋徽宗并不知晓军事,这次梁师成接受了一品堂的贿赂,让宋徽宗调集西军跟随童贯一起北伐。
梁师成抓住了宋徽宗相要建立超越太祖、太宗功勋的心情,旁敲侧击的吹嘘西军多么勇猛,厢军和禁军多么无用,因此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调西军北伐。宋徽宗在治国理政方面是一个标准的昏君,他听从了梁师成的意见,这次招童贯进宫,就是让他调集西军一同北伐。
童贯一听徽宗的建议下了一跳,因为徽宗虽然好大喜功,但是一天到晚就是吃喝玩乐或者跟着道士炼丹做法,什么时候关心过国家大事。他第一反应就是蔡京要害他,但是他探问了几句发现此事真的与蔡京无关,而是梁师成的主意,于是放下心来。毕竟梁师成和他都是宦官,在很多时候利益是一致的。
童贯权衡了许久决定调一部分西军北伐,他觉得就算是西北失败了,西军还可以退守和尚源以待东山再起,而西夏国国小人少,不可能长期占领西北。如果自己收复了幽云十六州,那就立下不世之功,之后再次回师西进配合西军收复西北也不是不可以。何况即使调兵,西军在种师道的率领下也不见得会败。因此童贯就同意了调西军北伐,不过他还是担心西北的战事,只是调用了刘延庆的2万环庆军而已。
种师道等人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以为朝廷要借刀杀人,消弱西军。正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时迁又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九十四 二次西征
时迁带来的消息是察哥既没有西返也没北征,而是在京兆府所在的关中平原开始收割庄稼,做长期围困京兆府的打算。众人都明白了,这是察哥逼着西军南下跟自己决战。如果西军不南下,等关中平原的庄稼被收割后,西夏军即使不攻打京兆府直接西返,那缺少粮食的关中平原也要发生饥荒。如果西军南下,行军600里到了京兆府也就成了疲惫之师。况且朝廷还要调走2万兵马,此时南下西军可动用的最多也就是3万人,要是跟察哥的接近4万的军队对战起来,也是有败无胜的。面对突如其来危机,种师道、折赛花也都没了注意,现场的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
种师道等几人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心中烦闷。种师道等几人走出书房到后花园,一边散步一边聊天。他们走到后花园的时候,正好看见种山带着一些家人将野狼谷采摘回来的白薯运了进来。种山对着那些家人道:“小心点,这些红薯金贵着呢,明年要作为种子,要是除了差错我打断你们的腿!”
种师道看到了这些白薯,心情好了一些,他对着种山道:“种山,这些白薯收了多少?”
种山回道:“白薯?老爷您管这个红心的叫白薯……这个称了一下一共2000多斤。”
种山的一句“您管这个叫白薯”提醒了种师道,种师道穿越之前种山跟他说的就是这句话。种师道看着种山,想着当初种山好像还跟自己说了一句话“大宋西军经略使在野狼谷炸死了1万多铁鹞子,使得西夏灭国!”想到此处,种师道突然哈哈笑了两声,道:“我想到破敌之策了。”
李乾顺接到了几个消息,其中有萧合哒被全歼的,也有方杰投降并且抓住朱五的、还有察哥在京兆府附近开始收割粮食的,等等。李乾顺从各种战报上分析,目前虽然东征的军队损失大了一些,但是战场的主动权还在西夏军的手上。如今唯一的隐患就是西夏军深入宋境内太深了,恐怕兵力接济不足和粮草供应不上。
如今察哥开始收割关中平原的粮食,粮草供应应该不成问题,毕竟关中平原号称八百里秦川,自古就是产粮地。这兵力不足的问题就是急需解决的事情了,毕竟如果真的跟西军进行决战,无论胜败都会是损失惨重。如果得不到兵力的补充,那么大战后如果宋朝援军四面八方杀来,西夏军能否顺利撤离还是个问题。
所以李乾顺很早就在西夏进行征兵,准备派遣二路援军,支援察哥作战。可是西夏人口稀少,整个国家不足百万人口。察哥带兵5万,已经是算是起了倾国之兵,如今国内兵力已经十分空虚了。李乾顺为了取得对西军全面胜利,彻底摧毁对西夏国百年的威胁,于是下旨西夏国内15岁以上50岁以下的男子二丁选一,强行加入军队,这样全国又集结了3万多军队,只不过这些军队都不是什么精锐了。因此李乾顺让这些新入伍的部队去接替让各地守城的部队。这番操作之后,李乾顺在兴庆府又集中了沙洲、甘州、肃州、洪州、盐州等地的兵马2万多人。有了这2万多人,李乾顺信心爆棚,准备御驾亲征,一举荡平西军。
正当李乾顺准备发兵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战报,说是西夏国西部边境重镇沙洲和玉门关失守了。西军种师道的两个儿子种世信、种世豹带领骑兵偷袭了沙洲和玉门关。这两个地方的守军接到李乾顺的圣旨到兴庆府集结,新募集的部队刚刚接替防务,立足未稳之际,让西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失二城!李乾顺立刻没有了东征的兴趣,他甚至暗自庆幸没有贸然东征,否则自己带领3万人离开了西夏国境,届时要和西军这只人马突然东进怎么办,那兴庆府可就是危险了。李乾顺撤销了东征的计划,下了一道旨意给庞万春,让他全力支援察哥作战,自己则亲自率领大军直奔沙洲而来。
李乾顺的的西征成就了种师道的伟业,只不过此时种师道并不知道李乾顺西征。他从种山对“白薯”称呼的质疑中想到了破敌的妙计。他首先对刘延庆道:“既然朝廷征召咱们西军,就没有不去的道理。你就大张旗鼓的去,让察哥知道咱们西军缺兵即可。”
刘延庆对跟契丹军作战还是有些没底,问道:“咱们西军常年跟西夏军作战,跟北国契丹军作战毫无经验,这种阵仗如何打。”
种师道说道:“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咱们不知契丹军,契丹军也不知道咱们,况且媪相必然集结各路大军北伐,契丹军人少,也不用太过担心。即使进攻不利,我军自保也是没用问题的。退一步说真的北伐失利,我西军毕竟是天下强军,就是跑也会比其他军队跑得快些。”
刘延庆觉得种师道说得有道理,于是欣然领命。种师道又说:“出去环庆军之外,我军还有不足3万人马。这3万人马要是南下与察哥硬拼,咱们万无取胜之机。我决定带领剩余的人马西征直捣兴庆府!”
种师中等人听了种师道的计划后都大吃一惊,他们都没想到种师道有这么大的魄力,敢于西征,而且目标还是兴庆府!
种师道接着道:“西夏国内能有多少人马,此次倾国之兵入寇,他国内必然空虚。如今察哥不肯北上,我就直接西征,对外散布消息说是咱们要攻打兴庆府。如果察哥北上救援,我就在野狼谷与他决战。”
折赛花喜道:“此计甚妙,咱们佯装西征,然后在野狼谷迎战西夏军队疲惫之师。不过我们现在的军队还是少了些,是否能调动渭州的军队和各家商队的护卫来相助?”
种师道说道:“现在咱们也是无兵可掉了,先西征再说。等察哥北上后,再行调动渭州和京兆府的兵马不迟。”种师道随即吩咐下去,命令各营准备西征。当天晚上,他又单独的召见了魏定国和掘子军的钱良秘密的吩咐了一番。
西军在延安府简单的准备了几天,就大张旗鼓的分兵。其中刘延庆带领2万西军东去沧州准备北伐。种师道带领将近3万人马西征,延安府只留下了2000人守城。
种师道带领大军穿过了野狼谷直奔宋夏边境重镇洪州而来,开始了西军的第二次西征。这个洪州是西军和西夏军平时交换商品的重镇,但是此地四处都是平原,属于典型的孤城。要是平时经商是一块风水宝地,要是战时,这个地方易攻难守,不是兵家必争之地。种师道的计划就是先攻下比较容易的洪州,从洪州到兴庆府不过500里,比京兆府道延安府还要近一些。所以当攻下洪州以后,察哥必然提兵救援,此时种师道就回军与西夏军决战。
没想到西军到了洪州后,几乎是兵不血刃拿下了洪州,顺利的让种师道都有些奇怪。一个洪州城只有不到3000老弱新兵守卫,他开始以为是李乾顺有什么阴谋,但是当抓到的俘虏后,才知道原来守城的部队都被调去了兴庆府。在多方问询下,知道西夏国的西面边境出了大事,李乾顺带来各地守军去沙州平叛了。
因为洪州的西夏官员跟们就没敢跟西军作战就弃城而逃,所以俘虏多数都是中下级的军官,种师道得到的消息并不是很明确。但是经过仔细的梳理,种师道也知道,种世信和胡三带领的第一路西征的兵马得手了。这个对于种师道来说,是天赐良机,如果李乾顺真的不在兴庆府,那么他们完全可以长途奔袭,夺取西夏国的都城。原本是佯攻西夏都城,现在变成了真正攻城。如果要是真的能够攻破兴庆府,那么察哥就是把陕西诸路搅翻了天又能怎样?
种师道请来了折赛花和种师中说了自己的分析。他觉得应该打破原来的部署,直接长途奔袭直奔兴庆府。
折赛花和种师中相互看了一眼。种师中道:“阿兄分析的有理。我军全歼萧合哒以及这次突袭洪州,我军缴获的不少马匹,现在完全可以给怀德军每人选配1匹战马,快速奔袭兴庆府。”
折赛花却有些忧虑道:“洪州咱们唾手而得,所得消息尽皆为西夏下层军官只言片语拼凑而出,现在兴庆府是什么情况我等并不确定。如果兴庆府又精兵防守,咱们大军将陷入困境。如果此时察哥北上,我数万将士将陷入重围,后顾不堪设想。”
种师中听了折赛花的分析道:“阿兄,我看赛花贤侄分析的在理。”
种师道也点头道:“人言贤侄为女诸葛,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诸葛亮一生谨慎,从不用险,所以未能完成北伐大业。自古富贵险中求,如今朝廷已经在猜忌我西军。而且李梁嗣的与女真的海上之盟必然会导致中原大乱,我辈如不把握时机,只怕悔之晚矣。”
折赛花道:“尽然伯父意愿已决,我折家愿为先行官。”
种师道笑道:“贤侄莫急,老夫亲自带兵突袭兴庆府,无论结果如何,察哥必然北上。对西夏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并不在于在西夏攻城掠地,而是在于能否消灭察哥的4万主力。我领兵西去,主要是坚定察哥北上的决心,在野狼谷全歼察哥还要依靠贤侄了。”
折赛花有些为难道:“如何能在野狼谷全歼察哥呢?”
种师道哈哈笑道:“我已经命魏定国在野狼谷布下了10万大军!”
种师道与折赛花、种师中商量后立刻击鼓聚将布置西军事宜。种师道将营中诸事都交给了折赛花。自己带领怀德军5000人,战马10000匹,立即西征。西军经过与西夏军的几次战斗中夺得了一些马匹,但是军中也是没有富裕道让怀德军每人双骑的地步,于是让高怀远的3000骑兵也让出了2000匹战马,折可求的铁骑兵让出了500匹战马,各位将领的亲兵的战马也让了出来,勉强凑足10000匹战马。这是怀德军自成立以来战马最富裕的一次,怀德军的马步兵都是一人双马,种师道又选了几十个会骑马的神机营士兵带了一些轰天雷,另外由于段竞逐能说各国语言,也让种师道带到了队伍里。他们还从洪州府的府库里带了不少西夏军的军装,这个是防止万一他们陷入西夏军的包围,在关键时刻可以换衣服逃命。所有都准备完毕,这只混编的部队日夜兼程直奔兴庆府而去。
九十五 虚实难测
鲁达在京兆府带领健锐营守城,由于人手不足,他只好从苦力营选拔精卒3万参与守城。原本他想让苦力营轮流上阵,但是后来发现,有的苦力营根本就不堪大用。刚刚上城参战的苦力在战斗中经常崩溃,几次险些让西夏军供上城头。后来干脆不轮换换苦力了,这些上城的苦力就是一直跟着健锐营在城头血战,战死多少就从从苦力营补充多少。这样能够保持在城头上的苦力总是以参战“老兵”占据大多数。这10多天守城下来,虽然死伤不少,但是活着的也都成了精锐的老兵!
种师道让鲁达把6000厢军赶出了城,这些厢军几乎都被西夏兵斩杀。察哥这么做不但没有震慑道城内的士兵,反而让他们明白,如果京兆府城破,那么他们大概也要全部死于西夏军之手。而且种师道北上把所有的战马都带走了,京兆府别说是马,就是驴都没有。所以这导致了守城的士兵放弃了逃跑的幻想,能够专注守城。
唐四五在这10多天的拼杀中活了下来,他管理的那个营头人都死了快一半了,好在得到了不断的补充,总是能保持满员。他带领的苦力营的出色表现,让他在西军中的地位也有所提高。经过多日的战斗唐四五、杨志和鲁达也都熟络起来了,在死人堆里拼杀造就了他们战斗的友谊。这天战事稍歇,唐四五抱着大刀靠着女墙休息。老孙头提着食盒给他们营头的苦力送饭,这些苦力都是江南人士,如今已经习惯吃馍了。老孙头塞给了唐四五一个馍,然后对他说道:“四五,你看看,党项蛮子好像撤了。”
唐四五咬了一口馍道:“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老孙头道:“你看看,真的撤了。”
唐四五把着女墙往外探头,果然西夏军在调整营盘,除了堵在京兆府城门外西夏军的营盘,其他的营盘都撤了。唐四五看到这个情况,急忙爬起身,对着老孙头说道:“你在这里盯着点,我去找鲁将军。”
唐四五跑进了京兆府的西门的城门楼子,栓子、杨志都到了。自从西夏军开始攻城以来,他们四个人临时组成了军机处,遇见事情相互商量,这才保障京兆府没出大错。
鲁达见唐四五跑了进来,道:“唐阎王,你也知道了。”
唐四五先跟几位打了个招呼,道:“党项蛮子退兵了。是不是可以让兄弟们下城休息一下了?这些天城上的兄弟们都快顶不住了。”
鲁达本来也不甚什么智将,所以他转头看看栓子,问道:“杨掌柜,你看呢?”
栓子摇了摇大胖脑袋,道:“我也不懂带兵打仗,不过做生意有时候就是虚虚实实的。就怕党项兵使诈。”
杨志却道:“杨大人说的是(栓子已经是锦衣卫河东指挥使还是杨志上级),最好派出探马去城外探听一番才好。”
鲁达道:“探马!宣慰使大人把探马都带走了,现在一个探马都没有。”
栓子道:“现在城中虽然粮食还算充足,但是柴火紧缺,要再没有柴火就该拆民房了。不如放出一些百姓打柴,顺便打听。”
鲁达道:“只怕党项奸细会趁机混进城中。”
唐四五这时候突然道:“这个好办,我们当年贩私盐的时候,不同盐帮用不同的腰牌。盐帮直接交流都用‘切口’(江湖黑话),就是怕盐巡混进来给我一窝端了。咱们可以制作一些腰牌。每天用固定的‘切口’,双管齐下,保证不让党项蛮子混进来。”
“这个好”,鲁达笑骂道:“你这家伙主意不错,可是就是不学无术,军中这个不叫‘切口’叫口令。明日开始每日允许200名百姓出城打柴,然后找些机灵的士兵混出去,打听消息。”
杨志拍胸脯道:“我好歹也算是锦衣卫,我去打听。定要探听出党项蛮子的虚实。”
察哥解除了京兆府的包围,只在几个城门附近扎下几个小营,用以监视京兆府的士兵。自己带领主力开始再京兆府周围的州县乡镇劫粮掳掠。800里秦川的百姓都倒了霉了,各处乡镇让西夏军祸害了十室九空,还攻破的几处县城,县城的府库也让察哥劫掠一空。
这次西夏军算是发了大财,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西军粮草财帛劫掠无数,精壮百姓,年轻妇女也掳掠了几万。
察哥此时志得意满,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关心京兆府的事情了。他派出侦骑打探,只等种师道的西军主力南下,然后与之决一死战!可是等来等去,根本没有等到西军南下的消息,反而等到的是宋廷调西军2万北伐,而种师道带领剩余人马西征,号称要趁着西夏国内空虚兵取兴庆府。
察哥一听大吃一惊,如果兴庆府要是出了问题,那可真是一切都完了。他急忙放出仅有的几只飞奴询问情况。但是飞奴能够飞到兴庆府,可是不能从兴庆府飞回来。得不到消息的察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无奈他决定提前结束劫掠,然后让提兵北上救援。
石宝得知察哥要急忙北上,赶到了察哥大帐阻拦。石宝道:“晋王殿下明察,哪有这样大张旗鼓散布消息的。如果种师道发布的消息是真的,如今他率领西军不到3万,就敢进攻大夏的都城!如今咱们大夏虽说精锐尽出,但是各地守城的将士只怕也有2万多。依靠坚城又有百姓支撑,岂是他西军区区2万人马能够撼动国本的。这想必是西军的计策,诱我军北上,然后设法歼灭之。”
察哥的军事才能本来就远在方腊之上,他此刻思考到东征以来的石宝提出的所有计谋,他觉得石宝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于是半信半疑,道:“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要是万一种师道铤而走险又当如何?”
石宝道:“如今我大军劫掠的粮草、人口、财物众多,就是现在结束征战也是大胜。如今把所有步兵都派出去,押运这些人口、财物从秦州回国。此地只留骑兵,如果种师道南下我军凭借2万多骑兵,对付他的2万多人马也是不吃亏。如果西军真的铤而冒险偷袭我都城,兴庆府道洪州边境之间,又夏州、盐州两座坚城,这两座城池如兴庆府的门户一般,必能将西军阻挡住,此刻我大军再从背后袭击。三路夹击,定能将西军置于死地!”
察哥大喜道:“军师之言,甚合孤意。”于是察哥只留下2万5千骑兵驻扎在京兆府等待消息,让其余的人马由偏将军咩保吴震押送这掳掠来的百姓和财物前往秦州。
咩保吴震是横龙川西夏军统帅咩保吴良的远方亲戚,其祖父是被西夏掳掠过来的汉人。自己在西夏长大,父亲一代改姓“咩保”。咩保吴震在西夏军中地位比较尴尬,党项人认为他是汉人,而汉军士兵认为他是党项人。要不是咩保这个姓氏在西夏势力强大,他也做不到偏将军的位置。这次押运财物、人口,察哥想派党项将军回去,可是跟西军大战在即,他当然要留下党项将军作战。要是派别的部族将军押送财物,察哥自己又不放心,因此这次派出了咩保吴震。咩保吴震看着长长的押韵队伍,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人马缓缓的向秦州而去。
这常常的队伍中就有杨志,杨志自告奋勇装作打柴的人出城探听消息,没想到西夏军到处抓人,结果杨志倒霉就让西夏军当作百姓给抓走了。鲁达第一天派出了杨志等10几个士兵去打探消息,不过他们都不是真正的探马,所以让西夏军抓起了好几个,当然真正出城砍柴的百姓也抓起了不少。后来就没有百姓敢出城打柴了。鲁达等人估计杨志是遇见了西夏军,至于生死就不知道了。后来鲁达干脆以不变应万变,城外任西夏军队随便折腾,自己就是在城内按兵不动了。每日只是有少量的胆大的百姓出城砍柴,鲁达一律放行,开始还发腰牌对口令,后来也就松了。这些出城的百姓每天都会少回来几个,有时候是跑了,有时候就是被西夏军抓了。鲁达后来也懒得管了,进出城查验也松了。不过他倒是每天只是开一个城门,到了酉时就按时关城门。至于有没有西夏的探子进来,他也只是要求守城的军士仔细盘查而已,自己不在过问了。反正种师道给鲁达下过命令,如果守不住就像和尚源撤退。现在对待城外西夏军毫无办法,只能等待种师道的援军。
好在西夏军也没有派兵攻城,也没有派出探子进城。察哥在京兆府城外日夜盼着兴庆府的消息。他派出去的探马已经带回来了比较准确的消息,就是刘延庆真的跟随宋廷大军北伐了。而种师道也真的带兵直奔洪州而去。
察哥听说西军兵发洪州心中有些焦急,又找石宝商议对策。
石宝听说西军真的要攻打洪州,他也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怀疑,毕竟这用兵之道在于虚虚实实,这个种师道真的敢于带领区区不到3万人马就敢于进攻西夏国。他自己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只是他的直觉感到察哥此时带兵北上是下下之策。
正在石宝和察哥扑朔迷离的战场不知所措的时候,西夏国的求救信来了。这个封信不是兴庆府发的,而是盐州发来的。察哥拆开盐州府发来的公文后,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他把这个公文递给了石宝,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石宝看了公文,原来这个公文是盐州知府写来的。公文上说,由于种师道很早就派出人马从陇右千里奔袭占领了沙洲,皇帝李乾顺带领几乎全国剩余2万人马西征。如今西夏各州府的留守人马都是刚刚招募的老弱新兵,根本无力跟西军对抗。所以西军是毫不费力的占领了洪州,然后大军穿过盐州、夏州,直奔兴庆府而去,而夏州、盐州也没有兵马,故而不敢阻拦种师道的大军,因此写信请晋王察哥迅速回师,否则兴庆府都不保了。
石宝等人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种师道能够派人千里奔袭沙洲府。更没有想到皇帝能够御驾亲征。石宝心中暗怒:沙洲乃一边陲小县,丢了又能怎样,身为一国皇帝怎能轻易离开国都。但是这些话他没敢跟察哥说。他也不知道,李乾顺调动包括沙洲在内的所有留守士兵的初衷是为了接应察哥的东征军马,而西夏军结集后西军才袭击的沙洲府。李乾顺西征的时候也不知道种师道在延安集结人马,并且和察哥相距了600里之遥。所有的因素结合在一起,战场上的形式立刻扭转,现在摆在察哥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要在种师道攻下兴庆府之前找到种师道与之决战!京兆府到延安府600里,延安府到洪州府100里,洪州都兴庆府不到500里。如今察哥只有赶路,没有别的方法。即使人马都跑死也要赶到兴庆府。
九十六 巧破京兆府
石宝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巨大的阴谋,他极力劝阻察哥,让他冷静,但是现在的情况根部察哥根本听不进去他的任何劝告。最后石宝道:“晋王殿下,如果这个是种师道的阴谋,咱们长途奔袭千余里,到时候以疲惫之师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西军。我请殿下留给我1000骑兵,一员上将断后。如果前军遇到险情,也好有个相互照应。”石宝的意思非常明白,如果你要是战败了,我带着人能把你救出来。
察哥一想也对,于是拨给了石宝1000人马,让李世辅带领压住后队。自己带领2万多骑兵,一路之上倍道而行,以每天120里的速度直奔兴庆府而来。石宝和李世辅则带着1000亲兵在后面缓缓跟随。
李世辅也对石宝态度大为转变,现在和很多西夏军的将领一样,将石宝当成了能掐会算的诸葛亮了。石宝带着李世辅围着京兆府转了一圈后,缓缓的北上,第一天走了还不到60里,这个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不算什么。第二天石宝还是领着这些人马不紧不慢的行军。李世辅有些不愿意了,他对石宝都:“军师,你这是何意,现在我国国都告急,咱们却这么慢吞吞的行军。”
石宝摇着扇子道:“我这样是为了救尔等的性命。”
“啊!”李世辅吓了一跳,“你是说前军的2万多大军……”
石宝道:“凶多吉少。”
李世辅道:“所依何据?”
石宝道:“当年横龙川大战,我看很多将军都不愿意提起。当年你在哪里,做什么?”
李世辅道:“当年我就在晋王麾下,西军用计将晋王的兵马调开。我国大帅咩保无良带领2万多军队陷入了西军5万人的包围圈,苦战了2夜……”说道此处,李世辅突然明白了什么。不过他马上否认道:“不会的,当年横龙川咩保大帅手中的铁鹞子不到5000千,现在晋王骑兵中铁鹞子超过8000人。还有当年的西军有5万,如今他们有只有2万多人。”
石宝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就算咱们长途奔袭1000多里,但是西军已经深入大夏国境,处境也不怎么好。不过人都说种师道的了九天玄女的真传有鬼神莫测之能,所以我也只是说晋王凶多吉少,并没有说此战必败。”
李世辅道:“什么九天玄女,我看那都是你们这些大汉蛮装神弄鬼的东西,真正打仗还要靠这个。”说着他猛地拔出自己的钢刀。
石宝道:“晋王的前程我不敢判断,但是眼前却又一场功劳等着将军去取,不知将军愿意取否。”
李世辅道:“不知是什么功劳。”
石宝道:“我早就注意道西军经常放百姓出城砍柴,如今我大军北上西军想必防守松懈。我观察到他们每日辰时开城门、酉时关城门,此地距离京兆府不够70里,如果偷袭京兆府,必然可以大获全胜。”
李世辅大喜道:“此计甚妙,只是是否通知晋王。”
石宝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派人去告知晋王也就是了。”
西夏军全军撤走之后,鲁达等人松了一口气,这些天总算守住了京兆府,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除了杨志失踪其他的还算是圆满。京兆府被围了多日,很多生活必需品都运不进来,尤其是缺少柴火。因此今天辰时京兆府城门打开,百姓们在开始陆续的进出城门。在宋朝的时候可没有什么交通规则,城门刚刚开的时候,老百姓还是顺序的出入城,随着百姓人流的增多城门口逐渐拥堵起来。看守城门洞士兵试图分开百姓,但是由于百姓人多,一时半会的也看不出效果。城墙上的士兵看着城门拥堵成这个样子,丝毫没有下城帮忙的意思,靠着城墙看城下看热闹。
突然城上的官兵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这条黑线由远及近,到了目力所及的范围,城墙上的士兵看明白了那是一排排的西夏骑兵。这些官兵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想到西夏军队能够杀一个回马枪,他们大声的对城下喊道:“党项兵来了,快关城门!”
此时城门洞百姓已经慌做一团,把城门堵的死死的,根本关不上。李世辅带领一马当先就杀到了城门口,在西夏军雪亮的马刀挥舞下,一颗人头飞上了半空。李世辅在城门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接就冲了进去。守卫京兆府的西军本来就是方腊的起义军,他们对骑兵有着天生的畏惧。虽然经过了多场的战斗他们对攻城守城有很丰富的经验,但是还是没有与骑兵面对面作战的勇气。何况现在在城中驻守城中的除了少数的健锐营的士兵,多数都是从苦力营刚刚抽调上城的新兵。参加守城的无论是健锐营或者是苦力营士兵,都因为西夏军队撤退鲁达给他们放了3天假。这些人大多数都拿着这两条拿着下发的赏钱在城里逍遥呢。
在这种情况下,西军只能是四散奔逃,西夏军在城内大砍大杀。虽然这次李世辅带来只有1千人马,但是给京兆府造成的损害比上次李良辅杀入城中造成的损失要大很多。鲁达早晨刚刚用过早饭,就听见大街上杀声四起,他急忙忙的提着丧门螺丝棍来到了大街上。大街上乱哄哄的都是四处逃生的百姓,众人都大喊“西夏军杀进城来啦!”
鲁达第一个想法就是跟西夏军拼了,可是自己现在身边只有10几个亲兵,根本组织不起反击。他冷静的观察了一下,城中的大火是从北门燃起来的,自己的军营和苦力营在南门。所以他立刻掉头向南门跑去。鲁达这样想,城里各个地方驻扎的官兵也都是这么想的,因此兵力占优的西军根本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就是一门心思的往南门跑。
街面上出现了特别奇怪的景象,经常是两三个西夏军骑兵追杀着十几个西军健锐营或者苦力营的士兵。西军士兵都是步兵,步兵是跑不过骑兵的。但是这些步兵都明白,不需要比骑兵跑得快,只要比身边的步兵跑得快就行。西夏的在城中一路冲杀根本就没有对手。
鲁达来到军营的时候,军营也都乱成一片了。健锐营只有1000多人还在营寨,这些人还有吓得瑟瑟发抖。鲁达看到这种情况站在高台上怒喝道:“怕有何用,西夏蛮子已经杀入城中了,如果不想入京兆府那6000厢军那样被白白砍了脑袋,就跟我冲出去。与贼死拼亦或能活!”这些健锐营的士兵无法,只好各操兵器准备厮杀。
苦力营还不如战俘营,上次李良辅攻进城中,还有时迁弹压苦力。这次只有栓子在场,平时苦力们怕栓子只不过他身旁有“青面兽”和“唐阎王”,但是如今杨志不知所踪,唐四五也不知昨晚到哪里逍遥去了,根本就没回营。苦力营各营的西军营官也只有不到一半在在营寨中,根本不能弹压苦力们的情绪。这些苦力们就是在等着一个机会,那就是等西夏军一到就四散奔逃!
健锐营和苦力营挨得的很近,鲁达觉得自己的这些兵马根本挡不住西夏的骑兵,因此带着1000多人就来到了苦力营。到了苦力营他一看,这里的情况也不怎么样。鲁达和栓子二人对目而视,眼睛里充满了无奈。
西夏军队杀生是越来越近,李世辅催促着西夏军往城南杀。可是西夏军面对着京兆府的花花世界已经开始哄抢起来了。李世辅身边的骑兵越来越少,等杀到了南门的时候,李世辅身边不过剩下200多骑兵了。
栓子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当初时迁将张子凡贿赂西夏军队30万贯钱都存在了苦力营里。他当机立断,对着鲁达道:“将军,快把这30万贯洒在街道上,也许能够暂时阻挡西夏军。”
鲁达闻听不再犹豫,吩咐道:“赶快将这些铜钱都扔到城外的空地上。”
30万贯铜钱是180多万斤,好在这些苦力们人多,不一会就把一包的铜钱,乱七八糟的仍在了战俘营外的空场上。李世辅带着最后200多人来到战俘营前,他一直试图约束士兵不要过分劫掠,现在这些西夏士兵已经有些约束不住了,开始疯狂的四处抢劫。如今自己身边人是越来越少,可是南门外有一个超级大营,他也不知道这个营里是什么情况。
他身边的石宝阴森的说:“应该没有什么精兵,咱们现在都从北城杀到南城了,如果有精兵早就出战了。现在放火箭烧了他。”
西夏骑兵中的马弓手并不少,尤其跟随李世辅的身边的骑兵,更是李世辅的嫡系精锐。李世辅一摆手,自有士兵找来火种,有几十个马弓手开始向苦力营中发射火箭。西军的苦力营有人10几万,栓子怎么样也不能让火着起来,于是他组织苦力们开始扑火,但是营中还是开始混乱了。
石宝见状道:“快,靠近射,别让他们扑灭。”
可是苦力营前乱七八糟的都是袋子,战马行走十分不变。一个力气大的骑兵一探身,在地上就超起了一个袋子,然后向路边扔过去。“啪”一声这袋子砸在了路边的石头上,袋子破了,一串串铜钱从袋子里流了出来。
这钱一流出来,包括石宝、李世辅在内的西夏士兵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军营前大大小小几千个口袋里装的慢慢都是钱!而且是大宋的铜钱。在哪个时期大宋的铜钱制作精美,到哪里都是硬通货。大宋跟西夏做生意的时候,西夏不向大宋出售马匹和牛皮,大宋不向西夏出口铜钱。这种铜钱,在西夏是可以换比大宋更多东西的硬通货。
这些骑兵再也不淡定,纷纷下马去抢袋子。一个袋子里是装30贯就是180多斤,这些士兵只是恨自己没有多带两匹马。几乎每个人都马背上都驼上2、3袋钱,身上在扛上一袋。有些士兵甚至开始把街上门板卸下来,平放在地上,把身上的衣服甚至裤子脱下来做成绳子,把木板当做临时的拖车挂在马背,以期待装更多的铜钱。总之一时之间,这200多人大乱,除了李世辅的几个亲兵,其余的都下马抢钱了。
李世辅的亲兵虽然没有下马行抢,但是眼珠子也都红了,就等着李世辅下令。
石宝急的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腌臜丘八,赶快放下铜钱,杀进营去!”
这些士兵早就被金钱迷了双眼,再加上石宝喊得是汉语,那些党项士兵也零不太懂,因此根本无人理会石宝的喊叫。此时鲁达看准了时机,带着营中剩余的西军杀了出来。在地上抢钱的西夏军此时来不及上马,不少人被西军当场杀死。就在此时,突然城中有人大喊“林冲来了!”、“林冲来了”!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李世辅也有些慌了,问石宝道:“怎么办?”
这是有西夏的士兵快买前来报信,道:“将军不好,城西尘土飞扬,似乎有大部队行进!”
石宝看了眼前乱做一片的战场,无奈的道:“撤兵,先撤出城再说!”
九十七 急中生智
唐四五这两天一直带着老孙头和他的几个营官副手在京兆府里的勾栏瓦舍厮混,这几个人原本都是私盐贩子,也算是历经磨难,这次守城立了功,也得了不少赏钱,自然需要轻松一下了。鲁达对这些事情也是根本不管。
这天早晨唐四五刚从一个妓女的被窝里起来,就见城中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他急忙把那几个兄弟都叫了起来,跑到了街上一看,西夏军已经杀进城里了。他们本想回南城的大营,这几个人慌不择路,向西就蹿了过去。
这五个人在一条小巷里遇到了2个西夏军骑兵,这两个骑兵见到这几个人,呼啸一声催马就想他们5个杀了过来。唐四五等5人只有一个人拿了一条顶门杠,其他人都是赤手空拳,此时简直就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此时唐四五急中生智大声喊道:“林冲来了!”
“林冲”这两个字对西夏士兵的震撼力是无语伦比的,有恰好这两个士兵都跟随李良辅杀入国京兆府,目睹李良辅被林冲挑在了高空。一听林冲两个字,前边骑兵吓得一勒马缰绳,这匹马前蹄高高扬起,这个骑兵没有坐稳,被马掀了出去,摔倒在地上,腿摔成了骨折。后面的士兵见前面的士兵突然勒住战马,为了避免与前面的马匹相撞,猛地一拨马头从后面就冲了过去,这个士兵猛然拨马头必然在马上坐不稳,就在他调正姿势的时候,唐四五抢过同伴的顶门杠,跳起来一杠子就把这个士兵给打落马下。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抢了这两个士兵的马刀,然后斩杀了2人,牵着2匹马向城门跑了过去。
唐四五和老孙头一人骑了一匹马,其实他们平时是骑不到马的,但是现在是生死攸关,所以他们也就勉强是趴在马上乱跑,另外的三个人,拎着马刀,提着顶门杠跟着跑。唐四五、老孙头虽然在马上只能勉强不让自己掉下了而已,但是总算是有马,跑得快些,也安全了很多。可是另外三人,却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大喊:“林冲来了!”能让自己更安全些。于是这一行人一路跑一路喊。
其他分散在各处的散兵游勇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跟着也跟着喊起来了。这些声音越来愈大,这个“林冲来了”逐渐的成为了一个信号,让这些散兵游勇聚拢了起来。当唐四五冲到城门的时候,自己身后已经聚集了百十个西军,而且至少有10匹马了。唐四五最近守城名气逐渐的变大了,这些人都认出了“唐阎王”,自愿跟随着唐四五冲出了西门。
唐四五一口气跑出了十四五里路,直到看到许多逃出来的百姓才停住脚步,这些百姓有早晨出城的,也有西夏军破城后陆续跑出来的。唐四五等人在城西的一座小山坡上远望着远远的看着火光冲天的京兆府一脸的茫然。
唐四五跳下马下来,跑出来的西军也陆续的聚集在他的身边,此时唐四五成了他们的主心骨。老孙头走到唐四五的身边,低声问道:“四五,你怎么想到。”
唐四五也没辙,他反问道:“你说呢?”
老孙头道:“不如跑了算了,咱们还回江南贩私盐去。”
唐四五摇了摇头道:“咱们现在大小也是个官,回去算个屁。再说西军的锦衣卫这么厉害,要是找到咱们,会有咱们的好处?”
老孙头道:“要不咱们杀回去?”
唐四五还是摇头,他指着那根顶门杠,道:“你看看,算上这个顶门杠,咱们才有不到30件兵器,马就这么10匹,人有百十个,杀进城去也就是个送死。”
“那你说怎么办,大伙都看着你呢?”老孙头道。
跑出来的西军步兵本来大多数是方腊的起义军出身,本来就不怎么懂马的习性。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西军士兵战马买惊了。这匹战马到处乱跑,这个士兵怎么也约束不住,无奈他拉住了马的尾巴,这匹马拖着这个士兵跑了起来,扬起了一阵尘土。最后这个西军士兵没办法放了手,才让这匹马扬长而去。
唐四五看着马匹扬起了的尘土土突然有了办法,他对众人道:“如今京兆府城里也不知道进去了多少党项蛮子,咱们冲进也是个死,不如咱们用树杈树枝扬起尘土,布做疑兵,用以迷惑敌军。”
西军士兵此时也没有办法,只有听唐四五的了。那里聚集的百姓也跟着鼓动了起来,京兆府地处于西北,此刻又是秋天,所以土地干燥,不一会京兆府的西门外扬起的尘土就遮天蔽日的,仿佛有千军万马经过一般。
城中的石宝、李世辅不知道虚实,再加上在苦力营面前吃了亏,李世辅带领西夏军又从北城撤了出去。西夏军来去如风,鲁达也无法追赶,因为这时节城内已经大乱。有些西军士兵也开始劫掠了,尤其是苦力营外的那一包包的铜钱,成了劫掠的主要目标。鲁达带着苦力营了的军官,开始弹压。苦力营的军官都是老西军出身,他们当然知道要是劫掠自己的百姓,回事什么后果。栓子也是一面命令商队的伙计统计商品的损失情况,一面带着商队的护卫赶快关闭城门,以免党项人再来攻城。鲁达和栓子各忙各的,没有人去理会京兆府的大火,导致京兆府的大火越烧越旺。
正当京兆府的大火冲天的时候,种师道也带领着西军的马队出其不意的到达了兴庆府。种师道带领精锐的怀德军几乎集中了西军能够找到的所有马匹,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是一人双骑,西军的马匹从来没有这么富裕。他和折赛花约定,如果路过盐州和夏州的时候,两个州府要是派出人马来阻拦,就说明西夏时候有守军的,那么就立刻退回洪州。在洪州等待察哥北上,如果真的如洪州的俘虏所说,西夏军全都让李乾顺西征沙洲了,盐州、夏州必然不敢带人马阻拦。此时就可不管二州的兵马,直插兴庆府。为了可能出现的攻城,他们还是随身带了一些长梯和轰天雷和神机营几十个能够骑马的士兵一起出征。
洪州到兴庆府的一共不到500里,西军一人双马只用了4天就到了兴庆府城下。西夏国国是那个时代最早用信鸽传信的国家,他们管信鸽叫做“飞奴”。李乾顺即位以来在西夏建立而来比较完善飞奴传信的系统。西夏国的边疆地区如盐州、洪州、沙洲、还有北方的右厢朝顺军司都与兴庆府建立的飞奴通信。
但是事情凑巧,李乾顺西征不久,洪州府就让种师道攻破了,根本就来不及飞奴报警。当西军快送通过盐州的时候,盐州的西夏官员倒是赶紧把这个消息迅速的传递给了兴庆府。
李乾顺西征后,西夏国有太子李仁爱监国。李仁爱此时才12岁,所以皇后耶律南仙垂帘临朝,朝中大事都与御史中丞薛元礼商量。这个薛元礼本是西夏国儒学大家,深受李乾顺器重,处理朝中政务也是一把好手,但是就是不知兵,所以李乾顺西征的时候就把他留在兴庆府处理政务。
当皇后耶律南仙和薛元礼接到盐州发来示警的时候,实际上种师道带领了西军已经从洪州出发2天了。但是耶律南仙等人并不知道这个事情。她立刻召见薛元礼询问策略。薛元礼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半天才说道:“娘娘千岁,如今只有快送向陛下奏报才好,请陛下尽快回师。”
耶律南仙道:“哀家也知道早日向陛下奏报,可是如今沙洲已失,飞奴已断,如何奏报?”
薛元礼道:“只可快马加鞭,追赶陛下。还请娘娘尽快降下懿旨。”
耶律南仙早就让西军突袭的消息吓得六神无主了,此时才想起来原来通信也可由快马完成。于是她紧忙写下了一封书信,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命人快马追赶李乾顺的大军。
耶律南仙送走了信使,有对薛元礼道:“薛大人,这兴庆府还有多少人马?”
薛元礼两手一摊道:“下官不知。”
“那这城池如何防守?”
“下官不知。”
“如何退却宋军?”
“娘娘,下官只是一介书生,这个真的不知?”
耶律南仙见薛元礼一问三不知,不禁怒道:“你也是陛下所依靠之重臣,你知道什么。”
薛元礼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道:“娘娘恕罪。自古运‘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如今宋军大军逼近兴庆府,为防万一,还请娘娘移驾西狩(就是往西边狩猎,其实就是逃跑),以免落入宋军之手,让社稷蒙羞。”
耶律南仙一听薛元礼让自己弃城而逃,不仅大怒道:“住口,你这懦弱南蛮。尔满口仁义道德,难道让哀家舍了祖宗宗庙而逃吗?”
薛元礼跪在地上直打哆嗦,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退敌,此时只有一直不停的磕头。耶律南仙见状也感觉无奈,挥手让薛元礼退下了。
耶律南仙立刻召集留守在兴庆府的文武百官商量对策,结果留守的到多数是文官。这些文官想法都跟薛元礼一样,建议弃城而逃。耶律南仙听了这些人的奏报气得杏眼圆睁,她在朝堂上骂道:“我大夏自武烈皇帝(西夏第一个皇帝李元昊)开国以来,南征北战,与多少英雄男儿血洒疆场,才有我大夏国的千里江上。如今宋军未到,尔等竟然建议弃城而逃,此乃我大夏建国以来未有之耻辱。今日哀家下旨,明日起全城军民男子15岁以上者尽皆编练入伍,守城杀敌。大敌当前,由弃城者杀!言退者杀!”
众文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推荐薛元礼奏报。薛元礼为难道:“这城中都是老弱新兵,只怕守城困难。”
耶律南仙冷冷的看了一眼薛元礼道:“兵死了,官顶上,都死哀家提枪上城,誓与城池共存亡。”
薛元礼见耶律南仙心意已决,不敢再劝。耶律南仙又看了一眼武将,武将就没有剩下几个。官职最高的是一位年轻的将军,兴庆府的留守指挥使任得敬。
耶律南仙道:“任将军,这兴庆府守城之事请将军全权负责,我赐你尚方宝剑一口,你可便宜形式。”说完狠狠的瞪了那些文官一眼。
任得敬谢嗯后,道:“娘娘千岁,这右厢朝顺军司本是我朝养马之地,可以飞奴传书此处。据我所知那里还一些留守的士兵和放马牧奴。这些放马的牧奴都是好骑手,请娘娘免除他们奴隶身份,立刻可得数千骑兵。而右厢朝顺军司离兴庆府不远,骑兵两日可到。只要我等守住城池几天,就可里应外合大破宋军。”
耶律南仙虽然见识不凡,勇气超人,但是对于军事根本不懂,也是急中无智,就同意了了任得敬的建议。
九十八 尚方宝剑
这个任得敬也不是什么良将,好在对西夏皇室非常忠诚。按照耶律南仙的旨意,开始将城中的男子尽数编入军中。这兴庆府是西夏第一大城,人口有十几万,任得敬编得军队由5万余,但是都是标准的乌合之众,加上留守的老弱新兵也没怎么训练,整个兴庆府的城防让任得敬弄得一团糟。
薛元礼和他的两个儿子薛龙、薛虎也被编入了西夏军中。薛元礼本来就反对守城,这点任得敬也知道。任得敬没有将薛元礼父子和其他一些文官安置在城墙上的战斗的最前线,而是让他们向城墙上运送箭矢,这是守城中最轻松的工作了。但是这些搬运箭矢的文官都非常不满意任得敬的安排,纷纷的发牢骚。有一个文官揉着被压肿的肩膀,对着薛元礼道:“中丞大人,我等都是读圣贤书的斯文人,怎么能干这种腌臜下流的事情。”
薛元礼看着这个官员点了点头,然后就给自己的儿子薛龙、薛虎一个眼神。薛龙和薛虎本来就是城中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就是不学无术。他们两人看到父亲的眼神,心领神会,立刻就跟领队的军官闹了起来。
西夏立国已经百余年了,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如此,打天下的时候依靠的是铁马钢刀,治理天下的时候靠的的是笔墨文章。所以随着立国越久,文臣的地位就逐渐的超越武将,而皇帝多数的时候都是在限制武将,支持文臣,毕竟文臣不会对皇权造成威胁。现在宋朝的武将地位已经远远低于文臣了,当然在西军所在的陕西秦州路和永兴军路除外。
在西夏特别李乾顺即位后,文治武功都达到了一个较高的水平,特别是文臣的地位已经有超越武将的趋势了。所以薛龙、薛虎在这里闹事,那领队的军官一看这个是当朝御史中丞的公子根本就不敢管。只能任由他们胡来。
只见薛龙大骂道:“你们这些腌臜丘八,让我们这些读书人搬运箭矢,真是有辱斯文。”说着一脚就踢翻了一车箭矢。
薛虎也道:“老子就是不搬了,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说着薛虎,从地上拿起几只箭,双手用力向下折,膝盖向上顶,想把箭矢折断。无奈力气太小,反而把膝盖弄得生疼。随即扔了箭矢,哎呦哎呦的揉起膝盖来。众人看着薛龙、薛虎丑态都哈哈大笑。这个军官看现场情况已经不是自己能够管控的了,于是让自己的手下去报告任得敬。
任得敬得到报告后也不敢去管,毕竟薛元礼是当朝大臣,官职远高于自己。任得敬也是当机立断,直接进皇宫把薛元礼的闹事的事情报告给了耶律南仙。
耶律南仙听后怒道:“这些文官懦弱,定要坏我大事。我赏你的尚方宝剑何用?”
任得敬道:“这薛大人毕竟是当朝大臣。”
耶律南仙道:“如宋军进城,哀家和太子将受辱于宋军,这些文官只是换个主子而已。”
任得敬听了耶律南仙的话不在犹豫,带着自己的亲兵就赶到了薛龙、薛虎闹事的地方。任得敬见薛龙、薛虎还现场大闹,将一捆捆的箭矢扔的满地都是。于是大叫一声道:“住手!”
薛龙、薛虎见任得敬阻拦,并没半分的害怕,他们从来没有在军中待过,因此根本没有发现任得敬眼中已经犯了杀机。
薛龙还是大咧咧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任大将军呀,好威风。老子就是不住手你能把我怎样。”
薛虎更是过分,直接将一捆箭矢仍在了任得敬的脚下。任得敬看了看脚下的箭矢,轻轻的对着薛虎道:“捡起了,我便饶你不死。”
他这句话激怒了薛元礼,他几乎是指着任得敬的鼻子尖骂道:“好你个狗贼,我乃当朝御史中丞负责弹劾百官当,万岁爷对我信任有加。你这等飞扬跋扈,难道不怕我在当今万岁前奏上一本,摘掉你的乌纱帽吗?”
说完,他背着手,仰起头,洋洋得意的看着任得敬。任得敬冷笑一声,道:“要想弹劾我,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薛元礼指着他骂道:“你这匹夫,想对本官怎样。”
任得敬此时已经懒得理他了,突然拔出宝剑,手起剑落将薛虎的人头砍了下来。由于任得敬下手太快,薛虎连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就尸首异处了。薛元礼看儿子被杀,气得双目尽赤,口吐鲜血,此时他也顾不上害怕了,张开双臂就想任得敬扑了过来,张口骂道:“好匹夫……”
薛元礼还没有骂完,任得敬挥手一剑又将薛元礼刺穿。薛元礼万没想到,这个任得敬居然敢诛杀自己这个朝廷重臣,他看着宝剑插入自己的胸膛后,“啊,啊”两声就睁着眼睛死去。任得敬抬腿一脚就把薛元礼尸体踢了出去,转身就向薛龙看了过去。薛龙见父兄被杀,根本没有激起他复仇的勇气,反而被任得敬的杀气吓破了胆。他只觉得裤裆里一热,大小便全都失禁,这时候也顾不得体面了,跪地地上不住的磕头,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任得敬连杀二人也是为了震慑那些文官,他看到那些文官此刻都吓得瑟瑟发抖了,也就不想在杀人了。他对薛龙道:“我给你一辆平板车,你把你的父兄放在车上先拉回家去处理,明日再来军中当差。如果明日不到,休怪我尚方宝剑不认人。”
薛龙急忙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任得敬提着尚方宝剑对着众文官道:“如果不听号令这,皆与薛元礼同!”
众人见任得敬如此凶残,再也不敢造次,开始搬运箭矢。随着,任得敬震慑住这些文官,混乱的局面被控住了,兴庆府的城防部署逐步进入了正轨。
薛龙把父亲和弟弟的尸体放在了一辆车上,拉着车嚎啕大哭的慢慢的向自家的府邸走去,一路之上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帮他。到了家,由于家中所有的成年男性都被编入了守城的军队,家里只有女眷和小孩。因此根本就无法发丧,薛龙连一口棺材都无法找到,只有在客厅离摆了两张木板床,把二人的尸体放在了床上,盖上白布,客厅里点了一些蜡烛就算是灵堂了。
薛家人看到薛元礼和薛虎惨死,无不放声痛哭,薛家大院的哀嚎传遍了整条街道。薛元礼的母亲向薛龙问清楚了薛元礼父子的死因,然后哭着问薛龙道:“龙儿,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薛龙道:“那任得敬十分凶残,让我明日还去守城。我只有万分小心,才能免于死在他的剑下。”
薛母怒斥道:“没用的东西,这个任得敬要想杀你有千般理由,如何能够逃脱。”
薛龙道:“那便如何是好?还请母亲大人明示。”
薛母道:“任得敬有皇后娘娘的尚方宝剑,即使陛下回京后也不会对他怎样,相反还会处罚我薛家,不如你偷偷潜出城去,去给宋军送信,如果宋军破城,咱家也算立了一功,或许还有些生路。”
薛龙一听吓了一跳,道:“这可是叛国……”
薛母道:“叛国,我薛家自古就是汉人,大宋还是我们的故国,何来叛国之说。你现在是薛家的独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家就绝后了。”
薛龙想了一下,道:“我倒是可以潜出城去,只是明日任得敬要是见我不去报道,追究起来如何是好?”
薛母道:“你自管放心而且,我就说你去给父亲和弟弟寻找棺材,一夜未归。你今晚现到棺材铺点上一把火,最好能够烧死几个人,趁乱出城。也许任得敬会以为你被烧死了呢。?
这薛龙听了母亲的话,晚上点燃了一家大棺材铺,趁乱从用绳子系在城墙的墙垛上,溜下了城。薛龙逃出兴庆府一路往东疾跑,一直跑到了东方鱼肚白,已经精疲力尽了,于是躺在路边休息,不一会就躺在地上睡着了。
薛龙正在熟睡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背后人又喊马又叫,一骨碌身爬了起来,看见东边有一队骑兵快速的向自己这方向冲了过来。薛龙从旗号上看出来了这个就是宋军。他兴奋的站在大路中央是又跳又叫。
种师道带领骑兵只用了四天时间就跑了将近500里的路,这也是创造了西军行军速度的记录了,不过快到了兴庆府他把速度稍稍的放慢了一些,以免到了兴庆府,军队也变得人困马乏。接近了兴庆府后,由于已经深入西夏境内,种师道就把探马向四面八方的散了出去,打探消息,生怕有西夏的军队从来增援,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种师道正在行军中,突然前面士兵来报说是抓到了一功奸细。种师道正好让大军先停下来休息,让人把这个奸细押了过来。不一会薛龙就给西军带到了种师道的面前,种师道让段竞逐用党项语问问这个奸细的来历。
段竞逐就用党项语道:“你叫什么,因何到这里来。”
薛龙听了段竞逐的话刚要回道,突然觉得不对,他立刻用汉语道:“大人,小的本是汉人,如今是来投奔天朝大军的,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段竞逐听薛龙会说汉语顿觉无趣,他只是一功商人,本想帮西军做些事情,得点好处就离开,可是不知道为何种师道就是把他留在了军中,他自己觉得在军中也没有什么用处,却也不敢向种师道辞行。
其实种师道把段竞逐留在营中的原因是他感觉段竞逐非常懂马,他一直想建立强大骑兵,当段竞逐说西夏右厢朝顺军司有10万匹军马的时候,就让时迁派人去打听了。他觉得如果真的要偷袭这个地方的时候,段竞逐也许还帮忙的上忙,而且他通晓多国语言,平时做个通译也是不错的。
种师道听到薛龙同汉语,就对他说道:“那你说说,现在兴庆府情况如何。”
薛龙道:“兴庆府前天接到消息说是天朝大军来伐,所以让兴庆府的所有男子就编入的军队,如任得敬编的军队能有数万!”
“胡说”,种师道怒道:“我西军日夜兼程从未停歇,从洪州道此处才刚刚四天,你们前天就知道消息了。那是我们也就刚刚出发1天,难道你们消息是飞过来的!”
薛龙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磕头不断道:“是飞过来的,是飞过来到。”
种师道旁边的种世龙怒道:“你要是在胡说八道,老子用斧子砍了你!”
薛龙道:“是一品堂,他们豢养的飞奴。天朝大军一入境,盐州就把消息传过来了。”
九十九 右厢朝顺军司
薛龙紧接着就把兴庆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种师道听到他是西夏御史中丞薛元礼之子,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高兴的是兴庆府内部有些混乱,失望是西夏的薛元礼原本是西夏一代大儒,他的孩子居然没有任何的爱国之心,与守卫京兆府的张子凡一般,彻头彻尾的汉奸。当然薛龙也只是一个“西夏奸”而已。
种师道非常厌恶这个薛龙的人品,本想杀了完事,但是转念一想真的杀了薛龙,只怕未来征战在无人来投靠自己了。于是道:“你先留在营中吧,好歹破了城保你全家无恙。”
种师道听了薛龙介绍了情况之后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想出其不意攻下兴庆府。但是没想到西夏军这么早就得到自己行军的信息,而且做了准备。这个皇后耶律南仙看来也是一个见识非凡、杀伐果断的人物,仅仅2天给就做好的城防准备。虽然现在兴庆府的守军大多数都是百姓,但是毕竟是几万人马。自己只有5千精兵,如果野战自然不怕,但是要是攻坚,只怕一时半会儿难以取胜。倘若要是李乾顺带兵回来,西军可就容易陷入重围了。此时他想召集军机处商议对策,可还是现在身边只有种世龙、种世虎和种世豹,这三位人勇武有余,可是智谋不广,跟他们商量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只好自己苦思冥想。
想了半天,种师道决定还是不能贸然队攻城。他决定先休息一日然后撤兵,或者回洪州或者偷袭离洪州不远的夏州或者盐州。反正西军大举入境西夏的消息再怎么慢,察哥也应该收到了,只要他北返种师道觉得自己定下的计策一定能够在野狼谷打败察哥。
种师道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自己的三个干儿子,他们三个听了也是有些丧气,但是没有办法。种师道千算万算,没想到这次“败在”一品堂的飞奴手下。种师道让种世龙等三人先不要把消息告诉士兵,让士兵安心休息一天再说。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就是让西夏的探子看到自己在离兴庆府不远的地方休息,可以引得西夏军出城来战。
任得敬虽然不是什么智将,但是也不甚糊涂蛋,当他探知种师道的西军已经距离兴庆府的城池不远的时候立刻关闭了四门,严加防守。
种师道从早晨一直等到了太阳快落山了,也没有等到西夏军出城。此时突然来了两匹快马,是西军的探子和一个锦衣卫带回了消息。原来自从段竞逐提到右厢朝顺军司的事情后种师道立刻让时迁安排探听消息。锦衣卫如今扩充的非常迅速,恰好种师道又派王定六去东京打探消息。锦衣卫一大摊子事情就都丢给了时迁,时迁忙得脚步离地,所以没有亲自去探听。时迁找了一个能说西夏话的精干锦衣卫去探听消息,这个锦衣卫还是比较顺利找到了这个右厢朝顺军司的位置,也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也就是昨天一早右厢朝顺军司军司突然带领很多牧奴赶着大量的马匹南下。这个锦衣卫觉得奇怪就跟着这个马队一起南下,在半路上遇见西军的探马,双方一交流才知道种师道已经西征了,于是这个探马就把这个探听到消息的锦衣卫带到了种师道的面前。
种师道听到右厢朝顺军司军军队可能就在附近的时候,非常欣喜。于是他又叫来了薛龙,问道:“右厢朝顺军司派兵兴庆府勤王之事你知道吗?”
薛龙道:“大人,小人并不在伪朝做官。这等军机大事,小人委实不知?”
种师道骂道:“不学无术的东西。”
薛龙道:“大人教训的是,这个右厢朝顺军司是有飞奴站的,是可以与兴庆府飞奴传书的。我想那耶律南仙调动这些右厢朝军司的人马也是有可能的。”
种师道有问道:“右厢朝顺军司有多少人马,战斗力如何?”
“小人不知。”薛龙低下了头都不敢抬头。
种师道决定赌上一把了,因为刚才锦衣卫已经奏报这次南下的右厢朝顺军司只有正规骑兵几百人,有牧奴千余人,总共不到2000人。如果要是能够半路截杀这些士兵,然后办成他们的模样诈城,这兴庆府岂不是唾手可得。但是他不知道这些士兵战力如何,尤其是那些牧奴战斗力如何,更是不知道。要知道在草原上每一个牧民都是优秀的战士,这些牧奴是什么来历呢?
种师道又把段竞逐叫了过来,问道:“你队右厢朝顺军司骑兵和牧奴了解多少。”
段竞逐道:“那些骑兵多数都是西夏军中的老兵,在可是会算计了,跟他们买马贵得很!那里平时大概有五六百人吧。”
种师道有问道:“那些牧奴呢?”
“牧奴?”段竞逐挠着头皮道:“我却不太了解。好像是西夏国犯了罪的人,有点像咱们大宋的配军一样。西夏人少,他们一般都不会将罪犯斩首的。”
种师道一听就放心了,原来这些士兵都是老弱加上罪犯。其实右厢朝顺军司位置还是很重要的,可是那里是一片大草原,无险可守,只是适合养马。所以西夏在那里用一些老军和牧奴养马,但是在哪里设置的“飞奴站”,一旦有敌人攻击,可以立刻向兴庆府求救。不过这次求救的是兴庆府。
右厢朝顺军司的指挥使叫吕马童也是在西夏军混迹多年的老人了,这次李乾顺征调全国的兵马西征,由于右厢朝顺军司都是老卒所以根本就没有调动他们,只是调了他们一些军马走。这让吕马童高兴了几天,但是他突然受到了朝廷的飞奴传书让他去兴庆府勤王。他本不想动,但是想到西军孤军深入,必然不长久,如果不去等皇帝大军要是回来自己的命也就没了。所以他给1000多牧奴都发放了武器,告诉他们如果这次立了功就都免罪。为了给自己壮大声势,这个不到2000人倒是带了2万多匹战马前去勤王,特别是带了2000匹只有铁鹞子才有资格的文相马!
吕马童带着人日夜兼程,换人不换马。这样做并不是他有多么忠诚,而是想在西军到达兴庆府之前就入城,这样以免和西军在野外遭遇。吕马童见马上就天黑了,问自己身边的亲笔道:“到兴庆府还有多少路程?”
“不到三十里。”亲兵回答。
“让大家加快速度,今天咱们抓点紧,进了兴庆府在吃东西,进城就安全了。”吕马童吩咐到。吕马童催促队伍向南急进的时候,根本没发现不远的树林中埋伏着西军的探马。
种师道接到探马的右厢朝顺军司带兵南下的消息后,知道这个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于是不在犹豫,让种世龙、种世虎带领怀德军的步兵摆开架势向兴庆府进发,摆开要趁着夜色攻城的架势。自己和种世豹带领这2000骑兵则悄悄的绕道了北城,并且放出探马探听敌军的位置。
探马很快回报,说是右厢朝顺军司军队入夜后根本没停歇,直接向南疾驰,看来向尽快入城。种师道当机立断命令大军收起旗号,每个人发了一条白布缠在了右臂,直接沿着大道迎面对了过去。
吕马童带着军队正在向南急进,突然感觉对面有一只骑兵,由于天色昏暗看不清对面的旗号。吕马童刚要派人探问,突然对面队伍中出来了2个人,前面那个人用党项语大声问道:“对面是谁的部队,怎敢夜间行军。”口气十分傲慢。
吕马童见对方说的是党项语,口气又十分的傲慢,以为是兴庆府派来的御林军。因为在通常在夜间不可以行军的,所以兴庆府排出兵马来询问。他可是没有想到此地离兴庆府还有20多里,兴庆府怎么可能把御林军派出这么远。
吕马童立刻崔马来到了队伍最前方,回答道:“启禀上官,我就是指挥使吕马童,这次奉命进京勤王。夜里行军主要是为了可以早到兴庆府为国效力!”
他口中尊称的上官正式段竞逐,身后的那个人正是可以在马上使用神臂弓的种世豹。只见段竞逐喊了一声:“就是他。”然后拨马就让出了种世豹。
种世豹早就在马上拉开了神臂弓,抬手就是一箭。种世豹和吕马童相距将近200步,而且又是夜里,吕马童根本就没有防备种世豹能够在这种条件下射箭。他只是感觉一道寒光扑面而来,他根本来不及躲闪,惨叫一声,坠马身亡!
种师道大手一挥,道:“给我冲!”
随着种师道的命令,2000怀德军崔马就杀了过去。右厢朝顺军司的士兵本来就只有数百的老卒战斗力不强,又死了将领,,很快西夏部队在黑暗之中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都乱撞。怀德军则臂上缠着白布能够分清敌我,在黑暗中占了先机。
右厢朝顺军司那些牧奴本身就是罪犯,这一天饥肠辘辘,本来就没有战意。当一看吕马童都死了,四散奔逃开来。这些牧奴本来人多,他们一开始逃跑,那些西夏兵原本混乱的队伍就更加混乱。西军也没想到这波西夏军战斗力这么差,随即兴奋起来,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四处追杀起来。
胡日嘎加入西军后本来是当骑射教官的可是刚刚加入西军不就就参与了西征,根本没有开始教授工作。他对自己的箭法是非常自信,总是认为汉人的骑射比跟自己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今天他看到种世豹居然能在夜里这么远射死敌将,也收起了轻视之心。他打起精神个,左右开弓,连珠箭频发,西夏军在他箭下纷纷落马!
在远处的种师道并没有加入战斗,不过他看着胡日嘎的表现是又惊又喜。喜得得了这样一个神箭手,他的箭法在西军中也就是种世豹能够与其匹敌。吃惊的是胡日嘎只不过是草原上普通的一个牧民,就是如此骁勇,如果草原上真的出现一个领袖将这些骁勇善战的骑士组织起来,天底下谁人能挡!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强大女真仅仅不到百年就让蒙古人摁在地上猛揍!就是草原上出现了一个统一政权,和一个优秀的领袖成吉思汗。
如果真的出现这样一只队伍对于中原来说就是一场灾难,种师道按下决心绝对不可以让草原上出现这样的强人,或者自己就应该成为草原上的强人,真正的一代天骄。
就在种师道在思忖如何经略草原的时候,身边的王旗牌道:“大人,党项蛮子都都败了,咱们还追吗?”
种师道猛的回过神来,道:“快传令收兵,把这些西夏军战马都收过来。”
一百 诈城
这一场大战西军损失极小,却斩杀了千余西夏军和牧奴,获得了1万多匹战马,可谓大获全胜。这1万多匹战马中就有西夏铁鹞子骑的1000多匹文相马,这种马身材高大,冲击力强,但是耐力差,不能长途奔袭。种师道怕西夏军队逃窜的残军去兴庆府报信,就命令胡嘎带领300弓骑兵向南方向追杀逃兵,对于逃往其他方向的残兵根本不管,自己则带领大军迅速向兴庆府而去。
到了里兴庆府5里的地方,种师道让大军暂时停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缓缓体力。然后让每个剩余士兵每个人都领一匹文相马,给这些马上了马鞍,也喂一些草料。最后种师道让士兵骑着这些冲击力极强的文相马,打着缴获来的西夏军队旗帜准备“诈城”。更懂士兵们把军服反穿扮作牧奴,还有一些西军穿上了从洪州府的府库带来的军服扮成西夏军的样子。
任得敬从旁晚开始就非常的紧张,因为在兴庆府以东驻扎的西军开始向兴庆府移动。太阳一落山,这些西军就开始向城头放发射弩箭,而且还架起了一门轰天炮,把轰天雷不停的往城上打。驻守西夏军没见过这个轰天雷,开始给吓得不轻。后来发现这个轰天炮也只是有一架,而且轰天雷杀伤力也没有特别的大,这才安下心来。
城外的西军也不大规模的攻城,主要是骚扰,弄得任得敬疲惫不堪。到了后半夜,他让其他将领替换自己守城,自己到了城下的营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也就刚刚睡着不久,就被自己的亲兵叫醒了。任得敬有些恼怒,问道:“什么事?”
亲兵道:“北门外,右厢朝顺军司的援军到了。”
任得敬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亲兵回道:“已经过了四更天了。”
任得敬暗想:这右厢朝顺军司的军队按理说应该第二天中午才到,怎么他们连夜赶路,别是有诈吧?想到此处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来了多少人。”
亲兵道:“离城有些远,看不太清楚,不过战马倒是很多,粗算有2万匹了。”
任得敬一听反而放心了不少,因为整个西军恐怕也没有那么多马匹。他随着亲兵来到了北城。北城下段竞逐正在哀求,他用党项语不停哀求道:“让我们进城吧,晚一点宋军就杀过来了!”
任得敬知道右厢朝顺军司的都是一些老兵油子,不过既然来了,总比那些刚刚拉上城墙的百姓好。任得敬在城头高声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段竞逐回答道:“算上牧奴一功2000余人。”
任得敬看了看段竞逐骑的马,那是西夏铁鹞子才能有资格骑的文相马,有往他身后看了看,他身后的军队骑文相马的比比皆是。任得敬不由的暗骂了一句:真他妈的嚣张。这金贵的文相马都便宜这帮兵油子了。
任得敬看了半天没发现破绽,下令道:“开城,放他们进来。”
种师道看到吊桥放下城门打开了,悄声对种世豹道:“一会你让薛龙带路,直奔一品堂,把那里的所有东西都封存起来。我带兵直奔皇宫。”
随即他又命令跟随的神机营士兵道:“你们作为前队,进城以后迅速抢占瓮城城门,如果党项军要发现不对要关城门,就点燃轰天雷炸城门,万不可让瓮城关上。”
种师道吩咐以毕,西军开始骑着高头大马,一排排的向城内走去。西军每个将士都很着急,恨不得直接拔刀冲进去,但是他们强压着激动,他们知道如果忍不住就可能造成诈城的失败。
种师道也很紧张,当他看见一排排西军顺利的进城心中逐渐的放松下来了,当他看到处在队伍中间的种世豹都进了城,心中暗喜:看了这次诈城之计成功了。于是也就催马慢慢的跟了上来。
种世豹进入了瓮城,心中窃喜,偷偷的把神臂弓摘下来,用脚把弓弦上好准备厮杀,前队神机营十几个人已经顺利到达了瓮城的城门了。任得敬站在城头看着这些军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不知道那里不对。此时他亲兵有些羡慕的说道:“都说是右厢朝顺军司是一些老兵油子,你看他们骑着文相马多么威风。”
亲兵的一句话提请了任得敬,这样整齐的队列别说是那些老兵油子,就是放在西夏军里也是绝对精锐,再说他们军装也太新了吧,而且进城以来一句话都不说,这些都太反常了!感觉不对的他突然发现进城的士兵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尽然是薛龙!他瞬间就明白了,于是大声喊道:“不好,有诈,快关城门!”
此时外城们已经关不上了,瓮城里已经有数百怀德军进来了。瓮城城门守卫的士兵,听到任得敬的喊声,急忙推动城门想把它关闭,这时候走在前面的西军神机营的士兵点燃了轰天雷就向那些试图关城门的士兵扔了过去。
那些士兵并不知道这些“罐子”是什么东西,并不知道躲闪,只听“轰,轰”声连响,数十个轰天雷在瓮城的城门洞炸响,不仅仅是关城门的士兵,连同半扇城门都让轰天雷给炸飞了。
听到了爆炸声后,西军不在犹豫,种世豹抬手就像城墙上射了一箭,一个西夏军士兵随即从城头落了下来。此时西军的马弓手纷纷向城头射箭,其他的士兵骑着冲击力极强的文相马之直接就冲进了城去。
西军冲进城来,就开始放火制造混乱,守城的士兵本来大多数是强征入伍的百姓,战斗力极差,因此根本不敢跟西夏对抗,于是纷纷扔了兵器四散逃生。城外进行佯攻的种世龙、种世虎兄弟见城中起火,猜想西军依然偷袭得手,于是吩咐士兵立即攻城。站在城头上的任得敬暗道:不好。急急忙忙下城带着十几个亲兵骑马向皇宫方向奔去。
种师道带着大队人马随即进城,此时城中已经一片大乱。种师道带着人马直奔城中的皇宫而去,路上只是遇见了一些轻微的抵抗。种师道顺利的到达了皇城门外。任得敬还是带着十几个亲兵提前赶到到了皇宫,他在皇宫门前挥舞着战刀,对着种师道怒骂道:“大汉蛮,侵我国土,杀我百姓,实在是万死。”
种师道冷笑道:“倒是个忠贞的勇士。”说完他一挥手,身后的胡日嘎射出一箭,正中任得敬的咽喉,可怜这个兴庆府内唯一有些军事才能的任得敬也是死于西军的箭下。
西军将士一拥而上,将那十几个亲兵杀得干净。西军士兵合力推开皇宫大门,种师道在众人簇拥下就进入了西夏的皇宫。西夏的皇宫虽然无法跟大宋的皇宫相比,但是也是气势不凡,西军冲进皇宫后,皇宫里的太监、宫女四处乱窜。西军士兵连声喝道:“跪地者免死。”那些宫女和太监大多数听不懂汉话,但是下西军的钢刀让他们学会了听从。当他们发现只要不乱动就不会被砍翻的时候,都逐渐的学会了跪在了地上。
种师道带人冲到了皇城中心的金銮宝殿的台阶下,突然金銮宝殿大门向往猛地被推开。这倒是吓了种师道一跳,开始以为这里还有西夏的伏兵。没想到从金銮宝殿中走出来一身戎装的耶律南仙。这个耶律南仙身披软件,手持长矛,英姿飒爽到有几分巾帼英雄的模样。
耶律南仙周围有几个宫女,也是各带刀剑,看来平时也是又些勇武的女战士。在宫女的身后则是瑟瑟发抖的太子李仁爱。
耶律南仙此时柳眉倒竖、美目圆睁,用亮银枪指着种师道用汉语说道:“我乃大夏国皇后,此番国遭大难,我愿与尔等性命相拼,以死报国!”
种师道看着这个耶律南仙,就是这个美女居然差点让自己陷入困境,不禁也高看了她几眼。种师道说道:“西夏王妃听着,我乃大宋陕西宣慰使种师道。今夏王不守臣道,犯我边境。本官才调天兵惩罚之,你若跪地请罪,我可奏明圣上从轻发落,饶你母子不死。如果执迷不悟,你虽战死,这夏王世子又当如何?”种师道代表大宋说话,自然不能承认李乾顺是皇帝,只能说他是夏王,耶律南仙也就只能是王妃,而不能是皇后了。
耶律南仙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12岁的李仁爱,此时真的没有了办法。作为一国之母他可以战死,但是作为母亲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想来想去,她眼睛里流出了无助的泪水。“当啷”一声她把银枪扔了,一把拉过了李仁爱跪在了金銮殿前,道:“罪妇耶律南仙愿意随大人去东京请罪,请饶恕我儿。”说完痛哭不已。
此时种世龙、种世虎也带人杀进了皇宫,种世豹也在控制住了一品堂后到这里汇合。种师道见自己的三个干儿子都到了,就明白城中大局已定了。于是对着种世豹说:“给这西夏王妃和世子找一间房看起来,不要难为他们母子。“
种世豹大步上前一把拽过了李仁爱,耶律南仙站伸手想抢却让种世豹凶恶的眼神吓得把手缩了回去。种世豹低声对耶律南仙说道:“跟我走。”
种世豹强拉着李仁爱向一间偏殿走出,耶律南仙无法,踉踉跄跄的跟在了种世豹的身后。耶律南仙跟着种世豹也就走出了十几步,猛听得身后一片惨叫,她立刻意识到了那几个跟随他嫁到西夏的契丹宫女都惨死在了西军的刀下。此时她再也受不了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但是她也只限于哭,根本不敢又半分反抗。
种世龙此时看着种师道问道:“父亲,我大军已经控制兴庆府,下一步是否仿照杭州例,劫掠财帛女子?”
种师道马上制止道:“不可,此刻我军深入敌境,必须万事小心。先传令封刀,不要劫掠,查封府库、占领城门,回复秩序。”
种世虎按照种师道是示意杀了那些能够挥刀弄枪的宫女后,立刻带人闯进了大殿,经过一番搜索过后,居然在一个太监的指引下找到了西夏国耶律南仙用的印玺。种师道拿过印玺看了看道:“就用它,出告示安民,然后让百官上朝。”
种世豹此时已经把耶律南仙和李仁爱安排到了一间屋子了,并派了重兵把守。种师道又说道:“你们三人分头行动把宫中的宫女太监都集中看管。然后让将士们轮流睡觉,恢复体力。其他事情天亮再说。”
种师道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鸡鸣,东方太阳升起来了。
一零一 危急时刻
胡三和种世信带领5000骑兵袭击了西夏国的沙洲和玉门关。本以为会有一场大战,没想到夺城异常顺利。审问了俘虏才知道,守城的兵马已经被调到了兴庆府了。留守的都是新入伍的弱兵。西军连下两城,胡三和种世信自然高兴,但是他们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李乾顺领兵西征,将近3万大军直接就像沙洲杀了过来。
胡三和种世信不敢怠慢,两个人商量一下,还是觉得不能硬拼。所以席卷沙洲府的财物领兵就退到了玉门关,在沙洲只留下了刘光世1000骑兵,胡三告诉刘光世见到西夏兵就且战且退,不可纠缠,只是耽误时间就好。
胡三等到了玉门关就面临三种选择,第一就是回到西宁州也就是陇右都护府制所。第二就是南下进入吐蕃诸部到地区,哪里有强大的卢甘国,第三就是继续西行进入高昌回鹘国。南下进入吐蕃诸部的方案兄弟二人最先给否决了。因为当年横龙川大战开辟了陇右都护府的时候,西军征伐的对象是羌人和黄头回鹘,后来羌人跟西夏借兵才有了横龙川大战。西军取胜后这些羌人和黄头回鹘多数都逃到了吐蕃诸部,成为了卢甘国的属下。对于回西宁州还是去高昌国二人产生了分歧。种世信想回西宁州,而胡三想西区高昌国。
种世信对胡三道:“八弟,我军牵制党项军的目的已经达到,此刻应该退守西宁州,背靠咱们秦凤路才是上策。”
胡三摇了摇头,道:“五哥,如今党项蛮子和我们西军在延安府厮杀,凶险无比,胜负未知。如果仅仅是为了牵制党项军,父亲大人让我弟兄率领骑兵前来就可,何必让各家公子都选一人从军出征呢?”
种世信也知道种师道的深意,只是有些担心种师道。沉默了半天,对胡三道:“八弟,父亲的意思我是知道的。只是如今西军有难,我等岂能独活。”
胡三道:“这李乾顺这次无论怎样都会进攻陇右,如果咱们回西宁州,李乾顺就会和察哥东西对进,父亲更加危险。如果咱们退到高昌国,李乾顺如果东进咱们可以借机在攻占玉门关和沙洲,让其首尾不能相顾。”
种世信听了胡三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所以不在争辩,于是同意了胡三的建议。不过他又想想起一事,有些担忧道:“咱们西军治理陇右都护府不过几年时间,对高昌回鹘国风土人情完全不知。况且贸然进入他国会不会引来高昌国兵马的绞杀。”
胡三道:“五哥所虑极是,不如现派人到高昌国打探一番。如果高昌国真的不接受咱们,咱们都是骑兵,高昌国只怕比西夏国还要地广人稀,咱们就是占领一方水草丰盛之地也不是什么难事。”
种世信道:“也好,就派哪个逃过来的商人辛宗义去吧,反正商人都要开拓商路。咱们也从沙洲的劫掠了不少东西,让他去贩卖一番正好。”
辛宗义本来就想到高昌国经商,听了种世信的安排后,自然欣喜若狂,带着一些货物就上路了。
胡三排出大量的探马日夜探听西夏军队消息。并且将西军劫掠来的财物打包装成,以便可以随时撤退。李乾顺的西夏军西征的时候速度还是非常快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快到沙洲的时候慢了下来,而且在距离沙洲不到百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得到这个消息的胡三、种世信、刘光世都觉得奇怪。尤其是刘光世,他本想弃城逃跑了。看见西夏军突然停了下来,弄得自己是逃也不是,留也不是,整日里急得他团团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西夏军之所以放慢了速度,是因为他们得到了西军入寇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后李乾顺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西军能有这么大的胆量敢于出兵。他急忙刷下旨意让察哥带兵包抄西军的后路。
李乾顺也在犹豫是否先收复沙洲和玉门关后,再回师和察哥一起东西夹击种师道,还是现在就立刻回师。就在犹豫不决之际,他又接到了兴庆府发来的求救公文,没想到种师道拿下洪州后,直接率领人马袭击兴庆府。如今西夏内部兵力空虚到什么程度,李乾顺是知道的,所以现在的兴庆府是非常危急的!因此他大军暂时驻扎了下来,为了不影响军队士气,他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知三军,只是找来了大司马嵬名之重前来商议。同时又下诏令全国各州县尽起勤王之军赶赴兴庆府。
这嵬名之重年纪比李乾顺大不了几岁,但是论辈分确实李乾顺的叔叔。嵬名也是西夏的国姓。西夏国崛起与太祖李继迁崛起,到了景宗李元昊在位时正式建国。太祖李继迁由于帮助唐朝平定叛乱有功,于是就被当时的唐朝皇帝赐给了“李”,他们原本就是姓嵬名,更早党项族属于鲜卑族姓拓跋姓。李元昊建国后,西夏皇帝有时候重视汉文化就姓“李”,跟大宋称臣时候,大宋皇帝还赐他们“赵”姓,并且封他们为西夏王。西夏皇帝不重视汉文化的时候,就改姓“嵬名”,百余年来西夏皇族反复的改姓。李乾顺已经是开国以后的第四个皇帝了。所以皇亲国戚中姓“李”或者姓“嵬名”的都有。
李乾顺把兴庆府传来的消息给嵬名之重看了一下。嵬名之重当时就有些急眼了,他对李乾顺道:“陛下,这兴庆府是国都,祖宗宗庙都在那里,实在是国之根本,万不可出意外!”
李乾顺道:“朕招爱卿前来,就是跟你商议下一步进军的方向,是继续收复沙洲,还是回师兴庆府。”
嵬名只重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是回师兴庆府。”
李乾顺听了有些失望,此时他思念起察哥来了。要是晋王察哥还能给他出些主意,这个大司马也是一个一勇之夫。李乾顺道:“如今我们已经西行半月,行程800里了。如果我们返回就算快马加鞭也要10天,那时候如果兴庆府丢了,也早就丢了。”
嵬名之重问道:“依陛下之意呢?”
李乾顺道:“既然西军敢于犯境,朕决心起倾国之力,要全歼西军!”
嵬名之重道:“愿为陛下效命!”
李乾顺道:“朕已经下旨让察哥迅速回国,朕也起兵立刻东返和察哥东西夹击西军。”
嵬名之重疑惑道:“刚才陛下不是说,此时赶回去时间恐怕来不及……”
李乾顺道:“救援兴庆府是来不及了,但是把西军困在兴庆府是有把握的。届时我和察哥东西对进将兴庆府团团围住,定将西军杀个片甲不留。”
嵬名之重一见李乾顺居然想用兴庆府做诱饵来围歼西军,不仅佩服他的勇气。但是想到太子还在兴庆府,于是想提醒一下李乾顺,但是当他看到李乾顺坚毅的眼光后,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嵬名之重道:“陛下妙计,微臣愿为先锋。”
李乾顺道:“今日招你来就为此事,我军大举西来,具探马回报沙洲西军都是骑兵人数并不多。我率领大军东返只是担心,沙洲西军在背后对我进行袭击。因此我给你1万人马,你要打着我的旗号,营中虚插旌旗,装作大军还在,在这里堵住西军。我率领人马东返。我给你1万人马中,骑兵只有3000人,你务必小心,一定要缠住西军。”
西夏军中骑兵还是占多数的大概能有六成,这次给他3000骑兵,其余的是步军,看来给他的就不是什么精兵了。但是嵬名之重也是无惧,因为他觉得,西军要打败自己的1万人马,至少要出动2万大军,现在在沙洲和玉门关的人马不过数千人而已。因此他对李乾顺道:“陛下放心,微臣的每一滴血都会为陛下流干。”
第二日李乾顺带领人马匆匆东返,嵬名之重则带领1万大军慢慢的向沙洲靠了过来。嵬名之重打着李乾顺的旗号,又让士兵行军时把树枝绑在马尾巴后面,所以大军行动起来浩浩荡荡尘土飞扬。
刘光世在沙洲得到了西夏军大军在歇了几天后又开始向沙洲行动,非常紧张。他本想弃城而逃,可是又派种世信和胡三治罪与他。毕竟胡三给他下达的命令时且战且退,不是不占而退。在刘延庆接替种师道成为了西军经略使后,刘光世已经感觉到西军上下对于他们父子的不满了。这次胡三让他守卫沙洲,说不定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刘光世感觉形势危机,他将手下的探马全都放出去了,根据探马的回报,西夏军这一天只是前进了30多里。这种慢慢的压迫感让刘光世更加恐惧,有着多年行伍经验的他判断西夏军行军突然慢了下来是因为长途行军以后需要养精蓄锐、恢复体力,可能一场大战就在眼前了。他那里知道,嵬名之重以为西军的主力在沙洲,他只是想尽量的拖住西军,根本就不急于跟西军作战。
第二日嵬名之重又想沙洲方向行军了40多里,离沙洲15里安营下寨,还是没有攻城。刘光世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西夏军连绵不断的营寨,开起来军队至少又三、五万之多。刘光世看着心中叫苦,如果天亮之时,西夏军要是起兵攻城,或者将沙洲团团围住,自己想跑都跑不了了。刘光世想了半天,下定决心,决定晚上趁这西夏军不备起兵偷营,只要跟西夏军交上手然后就跑,就算完成了且战且退的任务。
眼看到了二更天,刘光世集结了城中骑兵,只是在城中留了50是个士兵,告诉他们看到敌营打起来就在沙洲四处放火,然后就出西门向玉门关方向逃跑。安排以毕,自己带领着剩余的人马悄悄出城,向西夏军营寨摸了过去。
刘光世叫自己的亲兵在身边带上几面铜锣,吩咐西军士兵听见锣声就向玉门关方向撤兵。刘光世这个安排让西军将士不明所以,西军作战从来没有过这么奇怪的安排。
一零二 高昌回鹘国
嵬名之重本来只有1万人马,却扎下了一个几万人的大寨。所以寨子扎的比较松散,防守也不严格,刘光世的部队到了寨墙边上也没有被发现。刘光世见状马刀一挥,前面的几个骑术好的士兵心领神会,用逃马绳套住了寨墙的篱笆,借着马力一拉,西夏军的寨墙立刻给拽倒了十几丈,刘光世见状大喜,大吼一声道:“给我杀!”
西军骑兵蜂拥而入,见人就杀,将帐篷就烧。西夏军本来是虚张声势,营寨扎得稀松,防守也不严密,让西军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嵬名之重正在营寨之中休息,突然听到营外大乱,开始他以为发生了营哮,刚刚想派人弹压,这时候有亲兵来报说是西军前来劫营。嵬名之重暗暗叫苦:自己万万没想到,虚插旌旗伪装大军之事让西军识破。此时也无他法,如果现在退兵将形成兵败如山倒之事,到时候皇帝面前也难逃一死。嵬名之重只好强打精神,纠集身边的士兵迎着西军杀了上去。
刘光世杀得顺风顺水,往前猛打猛冲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有1000人马,而他冲击的是西夏军数万人的大营。想到此处他吓了一冷汗,紧忙名令身边的亲兵,敲锣退兵。当时军队平时作战甚少用锣,就是退兵鸣金的时候敲的是一种叫“钲”的东西,有点像铜钟,只有救火的时候才敲锣。
这回刘光世突然敲锣,把宋、夏两国的军队都惊呆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半响西军士兵才想起来,这个是让他们向玉门关逃跑的号令。西军士兵非常郁闷,因为现在是占上风的时候,可是西军向来军法森严,虽然不满,大家也是无奈,纷纷拨转马头向玉门关方向奔去。
嵬名之重带兵冲上来的时候,发现西军突然间没头没脑的敲了一阵锣,然后转身就跑了。此时沙州城内已经燃起了大火。嵬名之重也不知所以,愣在了当场,不知道怎么办好。正好有沙洲的百姓跑出来报信,告诉他沙洲如今已经是空城一座,西军全都跑了。而且西军的大队人马早就撤离了沙洲,沙洲城这几天只有少数部队守卫。
嵬名之重听到这个消息后怒从心头起,自己本来就是虚张声势,迷惑西军,没想到西军更是如此。他仔细询问西军劫营的兵马到底有多少,经过几番询问发现西军人马不超过1000人!嵬名之重越想越气,他一面命人进入沙州城安民,另一方面亲自带领1000人马追了上去。
西军本来是胜势,如今突然要求撤军自然就没了士气。军队虽然算不上四散而逃,也是自然的分成了几股,各选道路向玉门关方向败退。刘光世冲锋的时候是冲在了前头,现在撤军的时候可就落在了后面。他眼前全都是乱哄哄的败军,大家都是夺路而逃,谁也顾不上谁了。大路全都被乱兵堵死,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刘光世跑着跑着就看到了身后的嵬名之重的大纛旗了,西夏军从后面掩杀过来了。刘光世当年曾经慢待过自己的亲兵王三,所以现在的亲兵跟他也不是一条心,众亲兵一看西夏军杀来了,就一哄而散,谁也不管刘光世,四散奔逃了。
刘光世仰天长啸道:“难道我刘光世死于此处不成?”言罢,自知逃命无望的他,带着仅有的2个亲兵和落在后面的数十骑兵,迎着西夏军的骑兵冲了上去。
刘光世几乎是自杀的行为并没有引起西夏军的重视,西夏军中的马弓手比西军多得多。嵬名之重带来的1000骑兵中马弓手就有100多人。这些马弓手纷纷张弓搭箭向这些西军射了过来。
虽然西军是骑着马,但毕竟是迎着弓箭向前冲,因此有不少人中箭落马。刘光世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只想冲上去拼命。突然他觉得左目一阵剧痛,自己在马上几乎坐不住了。下意识的用手一摸,摸到了一直箭杆。此时他意识到自己左目中箭了。刘光世心想:我就死也要留个全尸。想到此处,他钢牙一咬,就把箭从眼睛里拔了出来。他忍着剧痛,看着箭尖上的眼睛,一张嘴居然把自己的眼睛吃了下去。
西夏军眼睁睁看着刘光世生啖己目,都吓得说不出话来,马弓手也都忘了放箭了,还有两个胆小的,当时就从马上摔了下去。刘光世满脸是血,整个人都处于朦胧状态,大脑都麻木了,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双腿紧紧的夹住战马,努力不让自己从马上掉下去。
此时嵬名之重也吓坏了,他没想到西军中有如此彪悍之人。他急忙对周边的弓箭手喊道:“射死他,快。”
听到了嵬名之重的命令这些马弓手才缓过神来,刚要射箭,突然发现前面乱糟糟的西军开始让出了一条路来。有一路接应人马到了,为首的正是胡三。胡三也看到了刘光世自己把眼睛给吃了,也吓了一跳。于是催马上前,连杀了几个西夏兵,救下了刘光世。嵬名之重见道西军援兵以到,自己带的兵也不多,也就引兵回沙洲了。胡三救下了刘光世也不追赶,带领着西军回到了玉门关。
西军上下都对刘延庆不满,在西征的队伍中这种不满的情绪就传导到了刘光世的身上。这也是种世信让刘光世驻守沙洲的原因。刘光世在沙洲跟西夏军对峙的这几天,辛宗义已经从高昌回鹘国回来了,到了高昌国找到了愿意让他们暂时落脚的部落。辛宗义了解到高昌国只是一个松散的国家,他们的国都在高昌州,国王称为狮子汗。高昌国内与黄头回纥不同,有更多民族说汉语。国家通用的文字也是包括回鹘文和汉文,可以说在这个地区是比起西军6年前征服的黄头回纥和羌人为主的陇右地区更加像中原。这不过这里的和中原商业大多数都被西夏把持,与中原的交流很少。
辛宗义找到的这个部落叫做归义部,据称祖上也来自中原,说汉语信奉佛教,平时以游牧和经商为生。这个部落看到辛宗义带领这么多的货物,又了解到了西军的情况,欣然同意西军来投。
种世信听了辛宗义的禀报后非常高兴,想立刻救起兵投靠归义部。但是却被胡三拦住了,胡三问道:“这个归义部有多少人马?”
辛宗义道:“根据我的观察,应该有2000多顶帐篷。”草原的部落一般一个成年男人有1顶独立的帐篷,草原上出征是所有成年男人都要参战的。所以一般的看一个部落的大小只要是数数他们的帐篷就行了。
胡三道:“也就是这个部落也就2000多成年男子,我们有5000人马,他们不害怕吗?”
种世信也明白过来了,道:“对呀,草原上强者为尊,他不怕我们火并他们吗?还是有什么阴谋?”
辛宗义道:“这个我却不知?”
胡三问道:“这个部落里这里有多远。”
辛宗义道:“他们放牧地区距离这里也就200里。”
胡三想了想,道:“五哥,你先带2000人过去,这样不用让他们紧张,摸摸他的底细。如果他们真的收留我们,我就带人过去,如果有诈,我们也互相有个照应。”
就在此时有探马来报说是西夏军已经在沙洲城下扎营,从营寨的规模看大约有3万多人。胡三和种世信相互对看了一眼,种世信道:“老八,再怎么说刘光世也是咱们西军一脉,再说马上就要进入高昌国了,不如接应一下吧?”
胡三道:“也好,我带兵过去看一下吧。”
种世信在玉门关守城,胡三带着人马去接应刘光世。玉门关与沙洲距离很近,相聚不到60里,正常的部队行军1天可到。胡三带着人马刚刚出城30里就遇见了东一队、西一队的败兵。胡三拦住了几个败兵询问情况,这些败兵也说不清楚,只是说不知道怎么就败了,反正就是打了一场糊涂仗!
胡三无法,只好带着领着人马奔沙洲方向赶,越接近沙洲败兵越多,最终把管道都堵死了。胡三大怒,怒斩了几个逃兵,强行闯开一条道路向沙洲急行。到了战场他正好看到刘光世带着几十个士兵无助的向西夏军冲过去,然后刘光世生吃了自己的眼珠子震慑住了西夏军。
此时胡三也被刘光世的悍勇感动,于是冲上去救了刘光世。胡三和嵬名之重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因此都没敢主动发起攻击,双方就此罢兵各回城池。
胡三救回了刘光世,种世信也没有闲着,他不断的追问西军败退回来士兵西夏军的情况询问了多人加上自己的分析,他认为西夏军马怎么也超过3万,根本不是自己这5000人能够抵挡的。因此种世信不再犹豫,带领2000人马化装城商人,就进入了高昌国。胡三带领剩余人马扼守玉门关,嵬名之重由于不知道西军的底细,怕贸然进攻吃亏,因此在沙洲驻扎了下来。这几天他一方面打造攻城的器械,一方面探问城中的百姓关于这只西军的情况,特别是西军的数量。总之嵬名之重没有主动进攻,胡三当然也不去惹事,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零三 计转耶律南仙
种师道巧计诈取了兴庆府后,并没有像在杭州那样大肆的劫掠。他思考的事情是如何把兴庆府的利益榨干。他估计李乾顺调集西夏各路人马到兴庆府至少要10天,也就说他有一个10天的窗口期可以利用。
首先他收缴了兴庆府的全部马匹,除了缴获的右厢朝顺军司的1万多匹马,西军又在兴庆府内外收缴了将近2匹马,加上西军自己一人双马,现在西军光有马匹就接近5万!尤其珍贵的是他们这次缴获了西夏2000匹重甲骑兵的坐骑文相马。
第二件事就是查封了西夏的府库,兴庆府远没有杭州府繁华,但是毕竟是西夏国的首都。西夏国全国的财富尽皆汇聚于此。再加上李乾顺当皇帝后励精图治,西夏国库充盈,种师道有发了一笔大财。
第三就是查封了一品堂,拘禁了一品堂的所有人员,其中包括大量情报探子和制作夏弩、铁鹞子铠甲的能工巧匠工匠。随着对西夏的一品堂了解,这个机构的表现也是让种师道震惊。他没想到西夏国有这么一个完善的情报机构。那里豢养的“飞奴”可以飞往西夏的边疆,甚至遥远的中原的东京汴梁府。一品堂也存了大量的宫廷档案,尤其是他发现刘延庆的调动居然跟一品堂相关。也就是说西夏的一品堂可以影响到了大宋朝的高层。
刘延庆的掉动让西军的作战的人数绝对的处于劣势,几乎到达了全军崩溃的边缘。种师道了解到这些后对西夏的一品堂和李乾顺又高看了几分。当下他就派人立刻赶赴东京汴梁通知再那里的王定六,查清一品堂再东京的部署的情况。
忙完这些事情后,已经过了3天。种师道决定离间西夏君臣,最大程度上削弱西夏国,使得未来很长时间内西夏国不能威胁到西军。这天用完晚饭后种师道对种山说道:“种山,去传耶律南仙见我。”
战争对女人来说是残酷的,耶律南仙自从放弃抵抗后就等待命运对自己的判决。为了自己的儿子,她觉得一切都值了。可是她关了3天了,种师道也没有把她怎么样,这种忐忑的等待让她更绝恐惧,孩子是她的一切,她真的担心种师道西军加害她的孩子李仁爱。
这天晚饭后,她看着李仁爱读书,已经12岁的他面带愁容。另外两个更小的皇子仁孝、仁忠在一旁无忧无虑玩耍。耶律南仙看着仁孝和仁忠这两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暗暗想到:他们的母妃恐怕早就成了西军胯下的玩物了,也许自己也快要等到这一天了。
正在耶律南仙胡思乱想的时候,种山带人来了,对耶律南仙道:“我家大人召见你。”种山并没有给耶律南仙任何称呼,他也不知道如何称呼。
李仁爱已经懂事了,他愤怒的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瞪着种山,用流利的汉语道:“匹夫,安敢辱斡母后。”种山并没有搭话,但是种山身后的两个西军闻听此言立刻就把腰刀拔了出来。
耶律南仙见此情况一把把李仁爱拉到了身后,向种山不停的赔礼,道:“我儿年龄尚小,大人勿要见怪。还请速带我沐浴更衣。”
种山“哼”了一声,指着李仁爱道:“你这小崽子,要不是汝母妃相护,你以为还能活到今天吗?”说吧头也不回的就走。耶律南仙安抚了一下李仁爱匆匆的跟在了种山的后面。
种师道在书房里等了半天,不见耶律南仙前来,正要差人去问,此时书房门一开刚刚沐浴完毕的耶律南仙推门走了进来。耶律南仙今你刚刚30岁,正是一个女人成熟的妖艳的年龄,本来就风姿卓绝的她,刚刚沐浴完毕,在书房的灯下显得更加娇羞美貌。
种师道看到这个美艳的西夏皇后,心里也有了一些异样的感觉。此时耶律南仙款款下拜道:“贱妾耶律南仙愿以蒲柳之姿侍奉大人,还望大人怜惜!”
种师道这才明白种山为什么去那么久,他自己并没有宠幸耶律南仙之意,召见她只是借用她的名义召开朝会,用以分化西夏群臣。没想到让种山误会了。
想到此处他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遂他手让耶律南仙起来,道:“夫人误会了,今日招王妃觐见,并非有不敬之意。只是想请王妃召开朝会,商议处理兴庆府的诸般事项。”
耶律南仙听了“啊”了一声,羞的满脸通红,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种师道看到她这个窘态,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可爱。上下仔细欣赏了半天后,拽了一下耶律南仙的袖子,道:“这召开朝会的旨意还请王妃亲自书写,否则只怕西夏国文武大臣不敢前来。”耶律南仙还在窘迫之中,没有反应,种师道于是用力一撤,一下子把她袖子拽下了半幅,雪白的胳膊露了出来。
耶律南仙“啊”一声,用另外一只手护住了裸露的胳膊,随即定了定神,道:“还请大人明示,贱妾照写就是。”
种师道于是口述,耶律南仙刷刷点点就写了一道旨意。写完以后,递给了种师道说:“请大人用宝。”耶律南仙用的印玺都让种师道缴获了,于是种师道就把缴获的几方印信都放在了桌子上,道:“用哪一方。”
耶律南仙,指着其中的一方印道:“就用这一方,我还可以用西夏文再写一道同样的旨意,可以给党项大臣去看。”
种师道看她眼珠转动,心说这个也许有诈。因为李乾顺仰慕汉族文化,他从一品堂缴获的各种文书大多数都是汉文书写。而且党项文字是李元昊做皇帝时候强行创立的,文字复杂隐晦,大多数党项人都不认得,所以根本没有推广开。耶律南仙想必是要用党项文字传递消息,于是种师道笑道:“王妃心细,你便写来。”
耶律南仙心中暗喜,于是用党项文写了一道懿旨,内容暗中示意让他们想法救走太子。种师道不动声色的问道:“这个党项文懿旨发给那些大臣。”
耶律南仙想了一下,说发给顺王察南、太傅咩保致知等八人。种师道点点头道:“此事甚好。”
种师道抬头看天色已晚,此时他也产生宠幸这个美人的心思了,于是说道:“这天色已晚,王妃不如……”种师道本想说“王妃不如就在此休息吧”,但是当他看到这个党项文字写成的懿旨后,突然改变了注意。他接着道“王妃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同随老夫上朝。”
耶律南仙见种师道真的不想宠幸自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喜还是羞。无奈只好深施一礼,款款的退了出去。在门外伺候的种山本来见耶律南仙进去很久了,以为没有什么事情了,他刚刚要回去休息,突然见书房门一开,耶律南仙走了出来。种山看着耶律南仙雪白的胳膊也是一脸疑惑,这书房里到底出现了什么故事。
耶律南仙见种山盯着自己的胳膊看,有些恼怒,但是又不敢发作,喃喃道:“大人,请送贱妾回去。”
种山这才缓过神来,道:“好好!”于是指示亲兵送耶律南仙回她的住所。
此时种师道在书房中呼唤种山,种山应声进得书房。他看见种师道红光满面,以为他和耶律南仙已成好事。再看种师道的头发果然又黑了一些,于是高兴的道:“老爷您上次宠幸了腊梅夫人后头发就变黑了一点,今天黑发有比昨日多了一些。看来这个耶律夫人也不错。”
种师道见种山误会自己了,于是道:“什么耶律夫人,不要胡说。这个女人心思缜密不可小视。”
种山还是误会了,以为种师道不愿让被人知道他宠幸了耶律南仙呢!于是道:“小人多家留心就好,不过老爷我看腊梅夫人也是不简单的。”
种师道没有继续种山的话语,他拿起了耶律南仙写的八个人的名单,对种山道:“这八个人都是西夏国的重臣,你今晚就派人把这八家都给超了。这八个人全部处死,高过车轮的男子斩首,女子赏给西军将士,小孩子收养,家资充入府库。”
种山一见有命令下达,立刻严肃起来,道:“是,小人这就去办。”
种师道又说道:“还有这里有耶律南仙亲自写的旨意,你让老六、老七和老九分别带人通知城中所有的大臣明日早朝,让那个薛龙也来上朝,还有我找一个懂得党项文字的人来和能够模仿人笔记的人来。”
种山领命前去,不一会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懂得党项文字,他把耶律南仙写的党项文的旨意翻译了出来,果然不出种师道所料。另外种师道命令善于模仿笔记的人,以耶律南仙的笔迹写了一封懿旨,让盐州的守军前来兴庆府勤王,同时用飞奴也给盐州传了同样的消息。诸事以毕种师道此刻已经觉得非常疲劳,于是混混沉沉的睡去,可是兴庆府这一夜却掀起了一轮腥风血雨。
第二日清晨,兴庆府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种世龙、种世虎、种世豹三兄弟几乎是押着西夏的文武百官上朝。这里只有没有穿官服的薛龙是兴高采烈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其余的大臣都低着头心情不安的跟着机械的往往皇宫挪步,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昨天西夏国的八个重臣被抄家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而且有消息说昨夜是耶律南仙和种师道共同商量的除掉了这八家,更甚至传言昨晚耶律南仙和种师道就住在了皇帝李乾顺的暖阁。总之,烟硝一股不安的气氛弥漫在大臣们中间。
一零四 智斗群臣
耶律南仙坐在西夏国金銮殿的宝座上,透过珠帘看着大殿上摆着的8颗人头和左右噤若寒蝉的文武大臣,觉得自己全身如同掉进了冰窟一样。这个八个大臣正是他昨天请种师道给他传党项文撰写的懿旨的顺王察南等八人!也就是说是她耶律南仙亲自送他们去了断头台。耶律南仙瞬间明白了跟种师道耍这些小心眼没有任何作用,此刻宝座还是那个宝座,文武大臣还是那些文武大臣,只是珠帘前面的龙椅上原来做的是太子李仁爱,现在是空的。种师道并没有坐着,只是站在了龙书案的前面,此时他才是这个大殿上的主宰。
种师道居高临下的看着品级台下的文武大臣,半响说了一句:“我西军顺天命、得民意顺利接管兴庆府,今日招诸位臣工道此,就是商议一下如何尽快恢复城中的秩序!”
种师道话音未落,一个白发苍苍的大臣站了出来,指着地上的人头,对种师道骂道:“宋贼休发狂言,尔等辱我国母,杀我大臣,欺我百姓,怎敢妄称顺天命、得民意?如此大言不惭,不怕天谴吗?”
种师道看了这个一眼,回头问珠帘后的耶律南仙,道:“此为何人?”
耶律南仙被这个大臣骂的满脸羞愧,心中难受,没想到此时种师道来问话。她已经知道种师道问话的意思就是要把自己推到诸位大臣的对立面,但是此时也是无法,于是轻声的回答道:“此乃学正史部鸣大人。”
史部鸣见耶律南仙“帮助”种师道,不仅大怒道:“你这妖妇,本为一国皇后,不思以身殉国,已报陛下鸿恩,反而再此与宋贼沆瀣一气,残害大夏忠良,他日九泉之下如何见得大夏的列祖列宗。”说完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个史部鸣一哭,整个大殿上不少的官员都抽泣起来。种师道愤怒的一拍龙书案,怒道:“都住嘴!”金銮殿立刻安静了下来。
种师道对着史部鸣道:“你倒是个忠臣,为何不以身殉国。”
史部鸣听到此言咆哮道:“好你个宋贼,本官与你拼了。”说完就脱下头上的官帽,直接向种师道冲了过去。
站在种师道身边的种世龙见状一个箭步挡在了种师道的面前,抬起一脚就把种世龙踢翻在地。种师道对着种世龙道:“此人仿照那八人例处置。”
种世龙明白就是将史部鸣杀头、抄家,于是称了声“遵令”,提起了史部鸣就往大殿外走去,随即就有一声惨叫传来。种世龙拎着血淋淋的人头再次走上了金殿,随手就将人头扔到了地上。
种师道说道:“尔等还有想追随史部鸣的吗?”诸文武都面露胆怯之色,无人敢于回话。
此时薛龙站了出来,他一脸谄媚的道:“启禀大人,这个史部鸣不明事理,不识抬举,小人自然不会追随与他。小人愿为咱大宋效犬马之劳。”
种师道看着薛龙这副小人嘴脸,心中说不出的厌恶,可是此时他必须要用这个小人,他说道:“好,还是你识抬举。我封你为兴庆府的巡阅使,负责整个城市的治安。你的官职见官大一级,所有的与治安相关的事情都由你管。我赐给你宝刀一柄,可当街诛杀不法之人。”
薛龙见种师道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权力,心中大喜,他磕头如鸡奔碎米一般,道:“多谢大人成全,小人必效死命!”
西夏诸大臣多数面露不屑,少数脸上也流露出了羡慕之色。种师看着这些大臣,心里多少有了注意,他又说道:“还有谁愿意像薛龙这样,效命于我?本官绝不吝惜赏赐。”
诸大臣左顾右盼了一般,终于由30多人顶着众人鄙夷的目光站在了薛龙的身后。种师道看着这种情况哈哈大笑:“好,尔等皆是明事理之辈,暂时先编入薛龙的巡阅使府,负责城中治安,统计城中百姓情况,等一切安顿下来再说。”这30多人听罢都跪下谢恩。
种师道又对着其他的臣工道:“汝等有何打算?”
这些大臣都闭嘴不语。种师道说:“尔等既不愿意背上背主投敌的恶名,也没勇气学那史部鸣杀身成仁,实乃一群小人也。本官再给尔等最后一次机会,愿意效忠于我大宋的站出来。”种师道语气冰冷,充满了威胁。
当场有几个胆小的大臣就吓尿了裤子,还有一个直接就吓晕了过去,更是有几个人立刻跪在低声表示要投靠种师道。更多的人是站在那里心情不安的等待这种师道的判决。
种师道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道:“既然尔等不愿意效忠于我,我也不难为各位了。你们就辞官吧。如果辞官可免全家一死。”
众人一听皆面露喜色,那些刚刚表示投效西军的有一部分人脸上浮现失望之色。种师道拿出了一份早就写好辞官书,当众念了一遍,道:“其实如此,想辞官的人就在此书下方签字。白纸黑字,不可反悔。”
这辞官书本来内容也是寻常没有什么过分的词语,因此众人也就都签上了名字。等众人都签完字,种师道随手把这个签字的辞官书交给了旗牌官李德标,然后说道:“本官保尔等的性命,但是不保尔等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薛龙你来带路,让李德标按照名单挨户抄家!”
李德标、薛龙“遵令”的话语还没有出口,大殿上已经乱作一团,谁也没有想到种师道能够下达这么一条命令。当时就有几个人不干了,大声喊道:“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种师道喝道:“这等反复无常之辈,留之何用?来人,将反悔者立刻斩首,家人按史部鸣之例处里!”
种世龙立刻带人将那些翻悔之人揪了出来拉到的大殿外,十几声惨叫传来,大殿上再次安静了下来。种师道又对着王旗牌道:“你去将这些已经辞官的人,先找一间院子关押起来,等抄家结束后,再放他们回家。”
这些官员已经失去了再跟种师道抗争的勇气,顺从地跟着王旗牌走了。种师道又对薛龙等人说道:“你们除了要配合李德标做好查超工作,还要把城中的人口情况统计出来,要快。”
薛龙为难道:“这兴庆府也有近20万人口,4、5万户只怕一时难以统计齐全!”
种师道说道:“这个不难,我给你3天时间,先把大户统计出来即可。”
薛龙道:“这个好办,下官全力完成。不过还有一件事,请大人明誓。”
种师道说道:“你尽管道来。”
薛龙恶狠狠地,道:“这西夏国立国已过百年,这李姓、嵬名姓的宗室也有几十家,这些人在民间威望极高,抄家之时只怕引起反抗。不如一并杀之,以除后患。”
种师道看着这小人,原来以为只是一个无廉耻的小人,可却没想到如此阴毒。他想了一下,对着珠帘内的耶律南仙道:“王妃以为如何。”
种师道在金銮殿上的表演早就让耶律南仙目瞪口呆,听到种师道的问话,她木然的回道:“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种师道对着薛龙道:“你都听到了吧,就按照王妃意思办。需要人手就找李德标。”
薛龙大喜道:“大人英明,下官这就去办。先把刚刚那些辞职官员中宗室找出来杀掉。”
“这个不急。”种师道阻拦道:“你先去处理皇宫外的事情,这些官员我来料理。”
此时突然金殿之外传来了士兵报信的喊声:“六百里加急,洪州急报!”随着喊声时迁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王定六府东京办事,如今洪州府时迁是锦衣卫的最高指挥官了,他亲自赶来一定有要事禀报。种师道知道可能是折赛花跟察哥的决战有了最后的结果了,心里也是紧张了起来。
时迁看见种师道,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大……”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种师道急忙把龙书案上的一杯茶递给了时迁,道:“慢慢到来。”他虽说是让时迁慢慢说,但是急切的目光,尽是期盼!
时迁也顾不得礼节,结果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大喜,大人。军师用您老人家留下的计策在野狼谷大破党项蛮子。他们的几乎全军覆没,咱们取得了空前胜利,比横龙川更大的胜利!”说完他掏出了一份战报双手递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听完大喜,这个胜利是决定性的,恐怕西夏国未来数年之内都无法与西军抗衡了。此时薛龙显得异常高兴,他兴奋的对种师道说道:“恭喜大人,取得完胜。”可是薛龙身后的那些投诚的大臣都面如死灰、如丧考妣。种师道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手让薛龙和李德标尽快出宫办事。
种师道拿着战报笑着对珠帘后的耶律南仙道:“王妃殿下,看看战报如何。”他问了数声见珠帘内并无反应,挑开珠帘一看耶律南仙已经晕了过去!边的几个女官不知所措的吓跪在地上。种师道立刻吩咐那几个女官道:“搀下去,好生照顾。”
种师道见女官搀着耶律南仙离开了大殿,环顾四周,大殿上只有种世龙、种世虎、种世豹、时迁、种山等人。这些都是种师道的亲信。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此番大胜,朝廷势必再次分化我西军。时迁你立刻选派得力人手带着西夏宫中的奇珍异宝赶赴东京,找到王定六,不管付出多大代价,贿赂童贯、梁师成等人,一定要给西军争取最好的结果。”
时迁点头称“大人放心,末将这就安排。”
种师道又对种世豹道:“我已经命人模仿耶律南仙的笔体给盐州守军送信,让他们带兵到兴庆府。你立刻带人半路截杀,然后占领盐州。盐州府事西夏国财富重地,有了那里的盐,我西军军饷可获得巨额补充。”
接着他又对种世龙和种世虎道:“你二人做好准备,将所劫掠的财物打包。另外,薛龙整理完大户的名单后,就按照名单再次劫掠三天。今天是咱们进城的第四天,五天后咱们西军撤出兴庆府。”
众人都不解,种山问道:“老爷,西夏国主力已经被消灭,如今调军师率领大军西进,全歼西夏伪皇帝李乾顺,让西夏灭国,建立不世之功勋。”
种师道笑道:“你这老儿分析起军情都是一套套的,想必尔等也是如此之想法吧。”
种世龙等人皆称“是”。
种师道说道:“朝廷之所以保留西军,就是有西夏国。如果西夏国没有了,我西军也就没有存在的理有了。这次我等不但不能把西夏国灭了,还要主动与他们谈判!”
一零五 二战野狼谷(一)
察哥接到盐州发的快马报信后,急忙北上只是七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延安府。快到延安府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连绵的细雨,他不得不把脚步放慢了下来,派出探马打听延安府的情况,另一方面等待李世辅从后方赶上来。
折赛花在洪州已经得到了察哥人马快到延安府的消息了,她也非常紧张。种师道给他留了破敌之策,只是这个计策依靠的是大量火器,火器最是怕水,恰恰这几天延安府是秋雨不断!察哥的2万多人眼看到了延安府,而且其中还有80000多铁鹞子。自己虽然也有2万人马,但是由于种师道带着西征带走了大量的马匹,自己这里只有高怀远的1000轻骑兵和哥哥折可求的500重骑兵,其他的都是步兵。很多将军的亲兵都没有马了,要是真的跟西夏军硬碰硬的打起了,那是必败无疑的。
折赛花升起了升帐,作为以21岁的姑娘她当中坐在帅案后面多少有些紧张。她定了定神,用美目左右扫了一下西军诸将,缓缓道:“宣慰使大人将大军托付给我,并受我破敌的秘计。但是这秘计要想成功还需天时、地利、人和。如今秋雨连天,不利于作战,属于天时不正。着洪州城易攻难守,实属地利不明,因此要想取胜,需诸位同仁齐心协力。此番作战诸位要奋勇向前,若有畏刀惧箭之徒,我西军可是军法森严,届时休怪本军师无情。”
种师中带领众人齐声喝道:“愿听军师差遣。”
折赛花拿起一支令箭,道:“种师中听令。”她第一支将令给种师中是提早就跟种师中商议好的,毕竟西军现在就是种师中地位高,这第一支令就是立威的。
种师中正色的回道:“末将在。”
折赛花道:“二伯……哦,种将军,你立刻带着人赶赴延安府,同魏定国按照计策行事,见到洪州府点起狼烟就点火。如果这秋雨不停,让魏定国想办法,务必点火成功。魏定国的火器事关这次野狼谷决战的胜败,也关系的我西军的存亡,要万分小心。”
种师中结果令箭,道:“得令。”
众人见种师中都如此态度,也就不敢不尊折赛花的将令了。
折赛花有抽出第二支令箭,对高怀远和高宠道:“高怀远、高宠,你二人带领1000骑兵轻装全前进,偷袭西夏军队,务必把西夏军引到野狼谷,以免他们向延安府攻击。如今秋雨连绵,西夏人的弓弦受潮,必然影响发射,你可多带标枪,仿照种世豹用蒙古歹战术骚扰萧合哒那样,只要吸引西夏军追击就好。”高怀远、高宠接令。
折赛花有抽出第三只令箭,道:“种世智、凌振,你二人带领神机营多野狼谷谷口埋伏,如果西夏军进入野狼谷不必理他。只等野狼谷火起,如果有西夏兵从野狼谷推出,你们要扎住口子,截杀西军残军。如果野狼谷没有点火……”折赛花,小声的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就退回延安府等待援军吧。”
这道命令下达的有些让种世智和凌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但是慑于西军的军法,他们还是接下了命令。
折赛花拿出了第四支令箭,道:“折可求,你带领500铁骑在野狼谷接应高怀远和高宠,但是不可过于与西夏军纠缠。接到高怀远后,要丢弃全部铁甲,快速返回,不要再野狼谷多待。”折可求接令。
折赛花又说道:“其余诸将与在野狼谷出口摆阵,如果野狼谷起了大火,大火熄灭后各军都进谷绞杀西夏军,如果没有起火则全部退回洪州!”
众人接不明白这秋雨连天的怎么能有大火,但是西军诸将最近都把种师道当成了神人,既然都是种师道定下的计策,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吧。
察哥带领大军在雨中前行,行军缓慢下来。尤其是铁鹞子,文相马本来就耐力就差,在平时铁鹞子铁甲是不披挂在士兵的身上,这些文相马还勉强跟上大队的行进,但是现在地面非常泥泞,文相马的行军更加缓慢。文相马平时也是非常娇气,长途的奔袭加上受潮的草料,很多文相马的都吃不消开始拉稀了。铁鹞子骑兵在这个时候的速度还是不如步兵,步兵一天至少可以走60里,文相马开始几天还行,以遇见阴雨细草精料供应不上的时候,就比然要落在后面。
察哥虽然着急,但是也是没用,只好命令大队暂定休息,等第二天再行出发。他命令军中把仅有的干草细料先给喂文相马,让这些娇贵的马先恢复体力。军中干柴也少,西夏军四处寻找,在附近幸好发现了一个村子,由于最近两国交战,这个靠近延安府的地方已经西夏士兵劫掠了很多次了。这个地方只是一个小村子早就荒废了,只是剩下了有4、5户人家。西夏军就正好抢了这村子,找了一些干柴,有拆了房子,用房子的木料烧火做饭。李二和李三就在这个村子里,萧让加入锦衣卫后种师道并没有特别注意这个萧让,随口说让他去探访李二和李三。萧让正好在这个村子里找到了李二和李三,也是他们3个人倒霉,再次让西夏军抓了起来。同他们三人被抓起了的还有七、八个老百姓,不敢西夏军也没难为他们,只是让他们帮着喂马做饭。
察哥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雨小了些。探马送来李世辅的消息,说是离这里不到20里了。察哥着急回西夏,只是派人催促一下让李世辅尽快的赶上来,自己则带领大军继续先行。
西夏军刚刚走了10几里路,察哥发现前方一阵混乱。不一会军卒来报,说是有一支其余人西军的骑兵前来骚扰,双发刚刚一接触这些骑兵转身就跑了。察哥大怒,但是由于此地离延安府很近,他不想再找麻烦了。于是命令手下大将嵩明,带领2000骑兵前去追击,但是告诉他如果这只军队要是向延安府方向败退不要追击了。
嵩明带领2000骑兵沿着马蹄印就追了过去,高怀远、高宠就没跑远,他们害怕察哥不追呢,于是停下来在路边等待。当他们看到有西夏军旗号的追兵过来的时候,又带领军队向延安城西的野狼谷跑了过去。嵩明看到这些西军骑兵也不多,于是没有多想带领着骑兵就追了过去。
野狼谷距离延安并不远也就20多里,高怀远就带兵进入了野狼谷。此时已经是8月,野狼谷的草长得很是茂盛,天上的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嵩明来到野狼谷口停了下来,他以前没有来过这里,问周围的士兵道:“这个就是野狼谷?”
有来过这里士兵说道:“正是,小人来过这里。”
嵩明问道:“这里面可设伏吗?”
这个士兵摇摇头道:“这个野狼谷谷口又宽又短,能有几十丈宽,里面是一片大草地,除了草什么都不长。一眼望去有10里长8里宽,期间又野狼出没,无法藏兵,只适合骑兵冲杀。”
嵩明还是不放心,问道:“那野狼谷的出口是否狭窄险峻呢。”
那个士兵道:“谷口出口还算是宽阔,出了谷口往西几十里路都是大路,可以直通洪州。”
嵩明听后大喜,他来到谷口,果然这个谷口又几十丈宽,根本就不险峻,无法设伏兵。他抬眼望去,那些西军骑兵已经冲进谷口了。嵩明不在犹豫,带领人马就杀了进去。嵩明带着骑兵也就进入谷中3、4里地,就已经快追上西军的骑兵了。此刻,大非常欣喜,意识到立功的时刻到了,于是他兴奋的舞动马刀“喔喔”狂啸,催促着西夏骑兵加快速度。
就在他马上要追上西军的时候,突然前面的西军向两翼闪开,中间露出了折可求的500铁骑兵。这些铁骑兵向一堵墙一样挡在西夏军的面前。嵩明大吃一惊本想拉住战马,可是自己冲的太猛,一下子就跟西军的铁甲骑兵装在了一起!
西军的铁甲骑兵虽然人数稀少,可是甲坚刀重,远不是西夏军轻骑兵可以正面对抗的。折可求大手一挥,西军铁甲骑兵就冲了上去。一个照面,冲在前面的西夏军的轻骑兵就纷纷落马。嵩明也无法躲避铁甲骑兵的正面冲击了,他使足力气挥舞手中马刀,砍向了一个铁甲骑兵,可是着骑兵根本就没躲,西军的铁甲要比西夏军的铁鹞子还坚硬,根本就不怕刀箭,如果对面又长枪、大锤之类的武器打过来可能还需要躲避一下,但是嵩明的这种马刀,砍刀铁甲上如同瘙痒一般。
嵩明挥出一刀,只是在铁架上溅起了一流火星子而已,而这个铁甲骑兵反手就是一刀,把嵩明斩于马下,后面冲过来的铁骑,就将嵩明踏成了肉泥!
冲进铁甲骑兵里的西夏军遭遇于嵩明大体大体一致,躲过了一轮的冲击,也很难躲过第二轮第三轮重骑兵的马刀!后面追击的骑兵不敢再战,纷飞掉转马头向野狼谷外逃去。高怀远和高宠此时一个在铁甲军的左翼,另一个在铁甲军的右翼开始了追杀,好在他们没有追杀多久,就收兵了,这才让不少西夏军骑兵得以活命!
察哥催促部队也向野狼谷追了过来,半路之上他遇见了从野狼谷败回来的士兵。他问明情况后勃然大怒,没想到西军居然在野狼谷埋伏有重骑兵。他没在犹豫命令铁鹞子立刻皮甲,准备进入野狼谷。同时为了防止万一,他先让探马去野狼谷打探一番,过了一段时间探马回报说野狼谷的西军已经撤了,里面并没有西军。察哥有些失望,这时候已经有5000多铁鹞子披了甲,察哥也没有让他们把铁甲卸掉,而是让大家打起精神小心前行。西夏军的2万多大军就陆陆续续的进入了野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