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七 折再兴显威松鼠岭 李振谣言困樊瑞
随着李振命令,众匪徒也没有了阵型,铺天盖地的就往山下冲杀。松鼠岭的喽啰们顿时一阵慌乱,折再兴此刻一晃大铁枪,道:“休要慌乱,跟我上!”
折再兴带来的50名华夏军精锐,拔出了锰钢刀跟随折再兴就杀了上去。折再兴等人虽然没有骑马,但是用的却是怀德军骑兵用的穿凿战术。折再兴带着这50人迅速形成了一个锥子阵型,迅速向众匪人的“主将”位置插了过去。
其实众匪人也没有一个主将,他们打仗就是一拥而上。但是折再兴却认为大黄蜂就是他们的主将,之所以折再兴这样认为,是因为匪首大黄蜂的穿戴与众不同。他们每次劫掠财物之时都是穿着一身杏黄锦缎子的箭袖袍,这身衣服在众贼人之中显得非常眨眼。而且他使用的武器也是与众不同,是用的一对冬天凿冰的铁签子!这身打扮,加上这特殊的武器,他才得了一个大黄蜂的匪号。
大黄蜂带着队伍往山下下冲锋,他本来以为仗着人多势众可以一战而下。没想到战事一开始就碰见了一个少年将军,手持一杆大铁枪疯狂的向自己冲了过去。而且这少年的身后跟着的士兵使用的都是制式军刀,这种军刀异常锋利,众匪人的兵器不少都被这种锋利的军刀砍断!
众匪人如同翻起的水花一样向左右分开,折再兴抡开大枪左突右刺,奋力的杀开了一条血直奔大黄蜂而来。大黄蜂本来也是悍匪,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骁勇的将领,折再兴还没冲到他面前的时候,大黄蜂已生怯战之意。
大黄蜂不敢与折再兴对阵,转身就跑。折再兴见状大怒,他把大枪交到左手,右手就把自己佩戴的流星锤从腰间摘了下来,猛的想大黄蜂投了过去。大黄蜂只顾逃走,那里顾得上身后的暗器袭击,折再兴的流星锤准确砸在了大黄蜂的后背之上。
大黄蜂一声惨叫就倒在了地上,折再兴一个健步冲上去,抬手一枪,竟然将大黄蜂挑了起来,随手一甩将其的尸体扔出了几丈远!折再兴手持钢枪站在当场,犹如天神下凡一般,众匪见状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此时众匪徒队伍身后又是杀声四起,种天豪带人从匪人身后杀了过来。种天豪身边30多个骑兵,这些骑兵多事锦衣卫的探子,锦衣卫传递消息本来就是要求速度快。所以锦衣卫大多数都能骑马,只不过锦衣卫的腰刀大多数都给了折再兴带上松鼠岭了,现在的这些骑兵不少人拿着朴刀。
朴刀骑兵使用起来并不得手,但是骑兵的震撼力是无与伦比的。这些匪人久在巴蜀山中,那里见过骑兵作战,因此更加慌乱。
种天豪带着骑兵,也是排列了一个穿凿阵型,直插敌阵。董平见有强援来临也是士气大振,他将两把匕首套在了自己骑得大黑牛的牛角之上。骑着这头大牛横冲直撞,将众匪徒撞得东倒西歪!
闹翻天四处观看,见大黄蜂被一个少年将军刺死,那个轰隆隆此时已经不知去向了!他此刻心慌意乱,就要逃走,此刻折再兴指挥这华夏军,齐声高声道:“伏地者免死!”
这声音仿佛给了溺水者投下了一根救命的原木,众匪徒纷纷抓住了这根救命的“稻草”,纷纷扔了兵刃趴在了地上投降。松鼠岭一战折再兴带领队伍斩杀匪人200多人,俘获匪人300多人,这一战威震了巴蜀之地的绿林界!
折再兴看着战场得意洋洋,此刻种天豪走了过来,道:“贤弟,勇士也。”
折再兴把头一扬,道:“这群乌合之众,真不够我这条钢枪打的。”
说罢,二人一起哈哈大笑。
这是樊瑞走了过来,他拿了一支箭,道:“二位少将军,你看这是何物?”
折再兴拿过来一看,这是一支精致的制式弓箭,他在西征看到西辽军使用过这种弓箭。折再兴急忙道:“这是哪里来的。”
樊瑞道:“有人用这只箭射死了松鼠岭的一个弟兄,我看这只弓箭与众不同,觉得奇怪就拾起来了。”
折再兴道:“快将这些匪徒的首领找出来。”
樊瑞下去不一会,就将闹翻天带了过来。闹翻天趴在地上不住磕头,道:“大王饶命,小人愿降!”
种天豪道:“休得啰嗦,快说何人用此箭伤人?”说罢就把那个箭扔了过去。
闹翻天接过箭支仔细看了看,道:“这是匪首轰隆隆的箭,我们都是听他调遣,这小子他不讲绿林道义,战事一开就跑了。”
“轰隆隆?”樊瑞急忙问道:“此人什么来历?”
闹翻天道:“江湖道上很少问别人的真名和籍贯,不过这个轰隆隆也是刚刚来到巴蜀不久,听口音跟这位少大王有些相似!”说罢用手虚指种天豪。
种天豪是西北口音,从闹翻天的口中众人得知这个“轰隆隆”也是从西北而来。
折再兴道:“这责任为何叫轰隆隆,总得又跟缘由吧。”
闹翻天道:“那厮有一种火器,名唤火鹞子,威力巨大,放出来轰轰作响,可杀人数十步之外。”
众人一听,都觉得不简单,于是仔细打探了火鹞子的情况以及轰隆隆的相貌。问来问去大家越听越心惊,众人推断这个轰隆隆很有可能就是李振,这个火鹞子也许就是西辽军的火葫芦或者依据火葫芦改造新式火器。
折再兴在西域险些死在火葫芦之下,他越听越胆寒,道:“樊大人,赶快上报。让锦衣卫多派高手入巴蜀探访,李振又出现了!”
种天豪忧虑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折再兴想了想,道:“也不知道那个轰隆隆是不是李振,不过他既然不敢跟咱们正面对抗,说明他的势力还很弱小。咱们还是按计划行事,至于探查李振之事,就由锦衣卫负责抓紧探查。”
接着折再兴、种天豪便驻扎在了松鼠岭,他们收编了闹翻天、大黄蜂的一部分人马,使得松鼠岭威名大振。他们又给周围百里之内有名的山寨送信,让他们派人来松鼠岭会盟,如果不来会盟,便发兵攻山灭寨。
周围最强的闹翻天、大黄蜂都完蛋了,其余的山寨不敢违逆松鼠岭的意思,因此纷纷派人来会盟。折再兴、种天豪就让董平出面,跟各个山寨借粮借人,所谓的“借”基本上就是有借无还的意思。周围的几家山寨也不敢违逆,最终折再兴凑齐了五、七百人,千余石粮食。
现在松鼠岭集结了上千喽啰,折再兴、种天豪日夜操练这些人马。只等将这些喽啰稍微练出个样子,就仿照当初混江龙在秀州的行为,开始像巴蜀的大户“筹粮”!
当日松鼠岭战事一开,李振就觉得闹翻天、大黄蜂等人不是折再兴的对手,大黄蜂一死他就带领本部人马逃了。他并不在乎这场战斗的胜败,只要只要华夏军在巴蜀有动作就好。
李振跑回山寨之后,就开始秘密派人下山,四处造谣。就说是华夏军派人秘密下山,已经占据了松鼠岭,准备劫掠川陕四路的粮食,供应西北!
这个谣言真假相伴,弄得巴蜀之地的地方官紧张兮兮。如今西北的种师道已成藩镇,跟朝廷的关系有是非常的紧张。最近有传言西军出身的韩世忠竟然在镇江将太上皇的圣架都劫了,因此巴蜀的地方官对于西北的华夏军非常的恐惧了。
江南的西军商栈大部分都关闭了,只留下了少数杭州、秀州等少数几个。现在巴蜀之地只有成都府外的沈家庄园一个据点,就是这个地方也让成都知府沈蓉犯了难。成都府是益州路的驻地,益州宣尉使要求成都府关闭沈家庄园华夏军商栈。
成都知府沈蓉无奈几次找到樊瑞商量关闭商栈之事,樊瑞只是解释他们跟华夏军锦衣卫都没关系,也不认识松鼠岭的强人,自己只是发卖西北货物的商人。可是沈蓉也是不傻,樊瑞这里出现的商队很多护卫都是骑着西北的高头大马,挎着制式腰刀的大汉。这些人一眼看出来就是士兵出身。
樊瑞也是无奈,总不能就凭借几十个锦衣卫和商队护卫就跟成都府翻脸吧。无奈之间,他只好一边飞鸽传书延安府,一般重金贿赂成都知府。最终成都知府给了樊瑞一个月的期限,让他一个月后将沈家庄园的货站彻底关闭。
樊瑞知道折再兴的计划,如果此时在从松鼠岭发兵劫掠四周,恐怕这华夏军入川的谣言就做实了,那恐怕就要引起松鼠岭跟当地宋军的冲突了。这可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的了。想到此处,樊瑞真是没有办法了,就在樊瑞焦头烂额之际,他接到了西北的飞鸽传书。这成都锦衣卫建立还不不到一年,能够飞往成都的信鸽刚刚训练好,上个月刚刚送到西北,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候这个信鸽竟然飞回来了。樊瑞这是第一次子成都府接到了飞鸽传书。他看了传书以后心中大喜,于是又一次来到了松鼠岭。
折再兴见樊瑞到来非常高兴,道:“樊大人,我让你置办的刀枪可曾配备齐全!我这里兵马练习的差不多了,只要你的刀枪齐备我就可以下山筹粮了。”
樊瑞苦笑道:“再兴少爷,还要筹粮!你可知成都府出了大事情了吗?”
五八八 折再兴大闹成都府
樊瑞吧成都府官兵要他一个月关闭沈家庄园货站的消息告诉了折再兴,折再兴大怒,骂道:“那里来的狗屁知府,比渝水河的王八都不如。”
种天豪更是生气,道:“如今我们已经集结千余喽啰,不如劫了成都府库,抢了那里的粮食!”
樊瑞见折再兴、种天豪如此焦躁,道:“二位少将军休得烦恼,华夏王的飞鸽传书已到,我们确实要劫掠官府粮食,但却不是成都府,而是恭州府的粮食。”
折再兴道:“此话怎讲?”
樊瑞道:“飞鸽传书的信息很少,只是让我们去恭州附近等候命令。萧让已经沿着渝水南下,想必带来了详细的计划。”
折再兴道:“那成都府辛苦建立的锦衣卫据点,还有沈家的庄园、土地就不要了。”
樊瑞道:“官府只是让关闭商栈,锦衣卫会在沈家庄园暂时蛰伏起来。以待时机。”
折再兴道:“这次流言四起,恐怕跟李振有关,你要仔细探查。”
种天豪却道:“我们这里虽然有千余人马,但是兵器甲胄甚是缺少,这样的队伍到了恭州也难有作为。”
折再兴道:“不如先到恭州府再说,沈柏景也许会弄来些军刃?”
樊瑞道:“如此不妥,此去恭州还要路过梓州路、利州路、夔州路,路途遥远,万一出事,起步前功尽弃。”
折再兴道:“那就去成都府借兵刃!”
种天豪道:“这如何去借。”
折再兴对樊瑞道:“樊大人,听说你有上天入地的本领。”
樊瑞吓了一跳,上一次还是是种师道跟他这么说的!他尴尬的笑道:“误传!误传而已!”
折再兴道:“西征回来的不少将士说你能做孔明灯、热气球?”
樊瑞道:“这个倒是可以,不知少将军要这个东西吗?”
折再兴道:“就用这个跟那个成都知府借兵刃。”
沈蓉也姓沈,他跟沈家庄园没什么关系,却是成都府的知府。沈蓉最近心情烦闷,成都府是益州首府,这里宣尉使、经略使、兵马都监都是掌兵的衙门,可是偏偏让他一个文官跟那群如狼似虎的西北佬打交道。
不过好在沈家庄园的庄主通情达理答应了一个月后关不商栈。但是松鼠岭的匪人又怎么处理,现在成都府到处传言松鼠岭的强人和沈家庄园的商栈,都是西北华夏军装扮的,目的就是要攻打成都府!
可是沈家庄园的樊瑞坚决否认松鼠岭的强人跟沈家庄园有关,这让知府沈蓉也不知道怎么做了。难道真是调动兵马攻打松鼠岭吗?他作为知府也就能调动兵马都监手下的那些厢军,只怕根本无法拿下松鼠岭。
就在沈蓉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自己的家人急急忙忙跑来了。这个家人见到沈蓉慌张的施礼道:“老爷不好了!”
沈蓉大怒道:“本老爷怎么不好了?”
那家人自知失言,道:“老爷,不是,是……”家人显得慌慌张张,语无伦次。
沈蓉道:“慌什么!慢些说。”
家人道:“闹翻天!闹翻天!要来了。这是他的信,今天下午突然用箭钉在大门上。”
“闹翻天!”沈蓉也大吃一惊:“这个天煞星要来了?”
闹翻天是川陕四路的巨匪,他纵横川陕已经有十几年了,恶名不断,在川陕四路能够让婴儿止啼!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大的势力,只是川陕四路的各路官军进剿了几次都无法消灭他。
“快把书信拿来我看!”沈蓉急匆匆的说道。
家人递上了书信,沈蓉拆开一开,这正是折再兴以巨匪闹翻天的名义信,心中说他们可以离开松鼠岭,但是要成都府送给他们白银1万两、大刀200把、长枪300条,弓箭50副,甲胄100套。如果不给他们表要劫掠成都府。”
沈蓉看完信非常惊恐,但是他突然看出了不对劲,他冷笑道:“这些西北丘八安敢欺我。松鼠岭之事我只跟樊瑞说过,难不成这闹翻天能掐会算不成。”
沈蓉对那个家人道:“射在门上的弓箭呢?”
那家人转身取箭,不一会把箭支送到了沈蓉面前。沈蓉看了看那箭支,果然是军队中的制式箭支。沈蓉心中有了地,道:“来人,去沈家庄园让樊瑞前来见我。”
那家人骑马出城直奔沈家庄园。家人去的麻利回来的快,跟沈蓉禀报道:“老爷,那个樊瑞正在便宜甩卖庄子上的货物,说是没有时间来。老爷要是有事可以到庄上找他”
沈蓉怒道:“好大胆的狂徒,一介商贾,竟然有如此大的架子。”
沈蓉在厅堂之上来回踱步,想了半天他觉得还要去一趟沈家庄园,毕竟这樊瑞非常可疑,真有可能就是那个什么的锦衣卫在捣鬼,锦衣卫身后可是华夏军,那可是不好惹的。
沈蓉带了三班衙役和200厢军,浩浩荡荡来到了沈家庄园。樊瑞见沈蓉带了兵来开始有些紧张,但当他得知只有200厢军的时候就又放下心了。如今庄里的锦衣卫还要20多个,再加上有一些商队的护卫,怎么也有七八十个能挥刀上阵的,要是真动起手来,这200厢军还真不够他们打的。
樊瑞非常客气的营出庄外,对沈蓉道:“父母官老爷亲自前来弊庄,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沈蓉见庄内人来人往的,道:“你这里怎么聚了这么多人?就不怕落一个聚众闹事的罪名!”
樊瑞道:“大人说笑了,是您让我们1个月内取消商栈,所以这里货物都折价出售,老父母(地方官称父母官)不买些回去,我给你打个折。”
沈蓉说道:“休得胡言,这是怎么回事。”说着就把那封信递了过去。
樊瑞看了看,也不装了,道:“我们商人翻山越岭的那个山寨,这个闹翻天倒是见过一面。不知道他所有的东西老父母给也不给!”
沈蓉看着樊瑞愣了半晌,有些惊恐到:“难不成华夏军真的在松鼠吗?”
樊瑞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那个闹翻天可是真的。”
正在樊瑞和沈蓉交谈之际,突然又一个衙役骑着一批快马如风奔来。那个衙役见到沈蓉翻身跳下马来,道:“知府大人,大事不好。闹翻天出现在成都府西门!”
沈蓉看啧樊瑞倒退了数步,道:“你!你!好!好!”然后翻身上面,对着衙役和厢军道:“走,回程!”
樊瑞看着沈蓉的背影,道:“若需要联络闹翻天,请来找我!”
沈蓉并没有回答,带领人马直奔成都府而去。此时突然刮起了西风,沈蓉带领人马顶风而行,刚刚到达成都东城城门,突然发现成都西门上空飞来了百余盏明灯。这些明灯到达成都城上空的时候突然炸裂,变成了无数火球,落了下来。紧接着成都城就是火光四起。
沈蓉从未见过如此异象,惊得目瞪口呆。他崔马进城,城中已经一片混乱。此时他见到益州宣尉使的仪仗匆匆迎面而来。沈蓉急忙拦住依仗,问道:“大人那边行走!”
那宣尉使张步方惊慌失措道:“哪里来的混账,快快闪开。”
沈蓉道:“大人,是卑职沈蓉。”
张步方道:“沈大人来了,如此正好,这成都城就交给你了。我家中有急事,继续出城……”
沈蓉跳下马来,一把抓住张步方的轿杆,道:“大人,到底怎么回事!?”
张步方指着天上的孔明灯,道:“闹翻天!妖法……”
沈蓉道:“此乃孔明灯也!当初武侯(诸葛亮)主政四川之时就有此物。”
张步方道:“哪有此等凶险之物,快走,快走!”他一边说,一边快速挥手,张步方的不顾沈蓉的苦苦阻拦,扬长而去。
沈蓉见张步方远去,狠狠的向他身后啐了一口,骂道道:“无能之辈!来人跟本老爷上城墙!”
知府沈蓉上了西门城墙,这多少给早就乱作一团的守城将士增加了一些信心。沈蓉见城上只有几个提辖、都虞侯在,于是问道:“经略使和兵马都监呢?”
其中一个提辖道:“闹翻天一来就跑了。”
沈蓉也是无奈,他往城外看去,只见有一伙人马不过千余人,为首一人赤髪灵官、青面紫髯正在招呼喽啰不断的放孔明灯。身边还有一条大汉,骑着一头青牛,手持一跳大棒对着城头指着点点。
其中一个提辖指着城外,道:“那红发灵官便是惯匪闹翻天。身旁骑牛之人,就是最近兴起来的土匪一直撞!”
另一个虞侯道:“老爷赶快思忖退敌之策,这批贼人也不知用的何种妖法,能够让灯笼在城中着火,如果城中火势控制不住,贼人趁乱杀入城中,可就麻烦了。”
沈蓉见状对着城头之上的军官道:“贼人不过千余,那个敢出城退敌,本老爷有重赏!”
在场的提辖、虞侯们都低下了头。
沈蓉见状怒道:“尔等皆鼠辈也!你们不去我来退兵。”
随即他对身边的随从道:“去用老爷的关防提取白银1万两、大刀200把、长枪300条,弓箭50副,甲胄100副,本老爷要去沈家庄园。”
沈蓉话音未落,几个提辖、虞侯都跪倒在地。沈蓉奇道:“尔等这是为何。”
其中一个提辖官道:“如今城中上到宣尉使,下到兵马都监都跑了。大人若在离去,我等也无心守城。我等也弃城而走,若今后朝廷追查,还请大人跟朝廷阐明我等也曾奋勇抗敌!”
沈蓉骂道:“老爷我要是弃城逃走,还带刀枪作甚!我自有退敌之法,尔等安心守城,若2个时辰贼人不退,尔等便可自行离去。本老爷绝不追究。”
沈蓉吩咐完毕,就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带着辎重直奔沈家庄园而来。
五八九 刘星源换粮遭算计
樊瑞取了沈蓉送来的兵器后,带着这些兵器就找到了折再兴。折再兴收到兵器后立即分发下去,这是他手下的这些喽啰总算每人有了一件兵器了。
樊瑞的锦衣卫早就把成都城内的情况探听了一个清楚,折再兴、种天豪没有想到区区千余人就把这偌大的成都城的文武官员都吓跑了。
折再兴道:“没想到这成都的城防如此不堪。”
种天豪道:“干脆咱们杀出城中,取了城中粮草再去恭州不迟。”
折再兴此时也是有些心动,他问樊瑞道:“你看可行吗?”
樊瑞想了想,道:“取了粮草容易,可是怎么运走啊。那沈家动用了全家族的力量,历经数月才将粮食运到秦州。如果咱们夺取成都的粮食,哪有那么多时间运走呢?”
折再兴此刻忧虑道:“那恭州岂不是同样的问题!”
樊瑞道:“萧让已经南下了,想必带来了王爷的妙计,我看为今之计还是早去恭州为好。”
折再兴道:“也罢,咱们就去恭州。”
恭州属于夔州路管辖,夔州路的治所在夔州。沈柏景来到了恭州当了知府就是恭州的最高官员。他查阅恭州的府库发现恭州的府库充盈,这里竟然存粮30万石,要是将这30石军粮顺利运往西北,足足十万大军吃上将近1年的。而华夏军主力的作战部队就是10万人。
恭州的存粮原本是这些年川陕四路的的皇粮,自从宣和二年江南方腊造反之时,朝廷下令调集川陕四路粮食充作军粮,准备运往江南平叛所用。但是由于西军的加入,方腊起义短短几个月就被镇压下去。所以这批军粮有留在了夔州。后来征辽国、又和金国作战,都征调川陕四路的军粮。川陕军粮也有一部分运到的中原,但是无论是征辽还是伐金,宋军很快就败了下来,导致这些军粮还没有外运战争就结束了,所以这些粮食就存了下来。
原本这些粮食应该有夔州沿着长江运往江南,再从运河北上。但是现在中原大乱之后,也没有人关注这些粮食了。夔州宣尉使刘星源便将这批粮食存放在了恭州管辖的合川钓鱼城了。
合川钓鱼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后世蒙古铁骑围攻这里数十年而不下。蒙古国的第四位大汗蒙哥战死字钓鱼城下。刘星源将这批粮食保存在了钓鱼城,并且派兵马都监杜文宏亲自守卫。
这杜文宏姓杜名斌表字文宏,是夔州少有一员虎将,备受刘星源其中。他和刘星源一起带领人马将整个夔州路的各个山寨几乎剿灭。川陕四路匪患迭起,唯有夔州路最为安定。
现在钦宗皇帝当政,东京城也是一片萧条。最终朝廷想到了这批军粮,准备调动这批军粮押送去东京。刘星源接到圣旨后不敢怠慢,急急忙忙来都了钓鱼城。
刘星源见到杜文宏后,问道:“文宏,这里粮食还安全吗?”
杜文宏道:“大人放心,这里30万石军粮万无一失。只是有些粮食放久了,属于陈粮,要在不处理只怕要发霉。”
刘星源眉头紧锁,道:“这发霉的军粮要是运到东京,陛下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杜文宏道:“这个恭州知府能不能想想办法,购买些新粮替换。”
刘星源道:“这个沈柏静也不是什么路数,不过他可是从西北回来的。可别是与西匪(对华夏军蔑称)有什么勾连。”
杜文宏道:“这个沈柏静上任之后只是来到这里视察一番,并没有异样。再说让他给采购些新粮,作为地方官也是应当。”
刘星源道:“也罢,我就去会会这个沈柏静。”
沈柏静此刻正在和萧让、折再兴、种天豪秘密商议,如何获取钓鱼城粮食。
萧让道:“王爷得到沈大人的消息后,非常重视,他吩咐万万不可直接强夺钓鱼城。锦衣卫也同时探听到,朝廷要将征30万石粮食运往东京,如果算下时间圣旨也应在最近到了夔州了。王爷命令我们半路截获这批粮食!”
折再兴等人听了具都感叹锦衣卫的厉害,能探听如此机密之事。
沈柏景道:“到底如何取得这批粮食,王爷没有明示吗?”
萧让道:“总之,这批粮食对于华夏军非常重要,如果能够在恭州取最好,如果不能可以让他沿江而下,如今韩世忠已经担任的荆湖北路经略使了,在江陵还有2000人马。如果咱们取不下这批粮食,只能是在江陵强夺了,那样只怕真的跟朝廷翻脸了。”
折再兴一听,道:“不如我们再扮成土匪,攻打钓鱼城。前几日我们从成都府库借兵刃,那成都府乱做一团,要不是樊瑞拦住,我就进城了。”
沈柏景道:“那个钓鱼城我是见过,凶险无比,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不可强攻。”
萧让道:“王爷也再三强调不可强取!”
折再兴道:“这兵马都监应该是你的部下吧,可否调他出来,擒拿之!”
沈柏景道:“这个杜文宏却是刘星源直接派遣的,乃是直属宣尉使的将领。何况他还是刘星源心腹大将。调他出来难上加难。”
就在几人商议之时,家人来报,说是刘星源来访。沈柏景一听吃了一惊,暗道:难道折再兴一行人的行踪被发现了不成。
折再兴、种天豪倒是不紧张,甚至有些兴奋,如刘星源真是带兵抓他们,正好可以有一场厮杀,说不定能够擒那刘星源。然后拥立刘星源威胁杜文宏叫出粮食,这也是一个好计策。
沈柏景道:“几位先回避一下,我到去见见这个刘大人。”
沈柏景将刘星源迎进了客厅,二人寒暄已毕。
沈柏景道:“不知大人何时到的恭州?”
刘星源道:“今日一早便到了。”
沈柏景惊道:“大人一早便到,下官实在是不知情,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刘星源摆手道:“那里,原本就是想看看这恭州府的民风,没有打扰沈大人。”
沈柏景道:“大人说笑了,难不成就是到恭州来看风景的吗?有事情大人尽管吩咐,下官无不遵从。”
刘星源上下打量了沈柏景一通,然后道:“不满沈大人,皇上已然下了圣旨,要将钓鱼城的30万石粮食押送到东京……”
“哦”,沈柏景故作惊讶,道:“既然如此我定然征集民夫,为朝廷运粮。”
刘星源道:“那倒不用,沿途运输,我自会安排。只是有一件事情有求大人。”
沈柏景道:“大人请讲。”
刘星源道:“大人有所不知,自从宣和二年方腊造反,就开始囤积这些粮食。当然中间只换过一些,但是终究有些粮食有些变质,但是还能使用。只是要是送到东京,只怕朝廷怪罪,因此想请大人从本级征集一些新粮进行调换。”
沈柏景眼珠转了几转,道:“大人,本地也没有余粮。不过我倒是认识几个粮商,可以用新粮换陈粮。不知大人又多少陈粮。”
刘星源道:“陈粮1万石。”
沈柏景道:“大人放心,我就联系粮商换粮。”
刘星源道:“这商人重利,这是怎么个换法呢?”
沈柏景道:“这……还请大人划出规矩,商人们执行也就是了。”
刘星源道:“这样我用陈粮1万石,换取新粮3000石即可。”
沈柏景喜道:“如此甚好,我就让粮商将粮食送入钓鱼城。大人什么时候要粮!”
刘星源道:“这钓鱼城险要之地,怎能让几个商人随便进入?距离钓鱼城30里,有一个合川沟,那里地势平坦正好可以换粮。你就3日后带着商人去那里换粮就行。”
沈柏景道:“大人放心,下官定然备好粮食,亲自送去。不知道钓鱼城谁去借粮。”
刘星源道:“我让杜文宏亲自去接,以免出什么差错。”
沈柏景道:“定然周全。”
刘星源起身告辞,沈柏景苦留,刘星源只是不允。
刘星源走后沈柏景急忙召唤萧让、折再兴、种天豪等人,将刘星源换粮之事说了。
萧让道:“这个刘星源倒是个谨慎的家伙,要是咱们能够混入钓鱼城,大事就可成了。”
折再兴则道:“只要能见到杜文宏就行,只要能够擒拿或斩杀此人,钓鱼城必乱,那是粮食就唾手可得了。”
种天豪忧虑道:“我们只有千余石粮食,那里有3000石粮食给他们。”
折再兴道:“榆木脑袋,装一些沙土、干草伪装一下也就是了。3日后见面就动手,谁还验看这些。”
萧让道:“如此甚好。咱们就依计而行,先擒拿杜文宏,再取钓鱼城粮食。”
3日后,杜文龙全身披挂,带着300厢军押送着1万石的陈粮来到了合川沟。他来到合川沟的时候沈柏景已经到了。
沈柏景也带着200多人,押送着伪装好的3000石粮食来到了合川沟。这次萧让扮成了一个粮商,折再兴、种天豪一左一右装扮成了萧让的保镖。押送粮草的200多士兵,都是有过松鼠岭上训练的精兵,他们手中的兵器都是宋军制式兵器,装备上与杜文宏的士兵相比并不差。剩余的数百喽啰兵都由一直撞董平和闹翻天率领埋伏在合川沟的周围,只等战事一开出来接应。
沈柏景悄悄的对萧让等人,道:“来人便是杜文龙。”
萧让等人心中大喜,均道:看了钓鱼城的粮食到手了。
五九零 折再兴大战合川沟 姚平仲现身救二少
折再兴暗中下令,让手下士兵准备厮杀。他手下的士兵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厮杀。
折再兴低声道:“萧大人,战事一开你先保护沈大人回恭州府,静等佳音吧。”
就在此时杜文宏也觉得对方押粮的队伍有些气势汹汹,他对沈柏景道:“沈大人且住!你身后是何人?”
沈柏景回头看了一看,道:“这些都是粮商的护卫。”
杜文宏冷笑道:“这些护卫好大匪气。休要前行,我要查验粮食。”说罢一摆手,有几十个弓箭手立刻拉弓搭箭瞄准了沈柏景,另有十几个士兵,提着刀枪就冲了过来,对着粮车上的的粮包一通乱戳,白花花大米就流了下来。
沈柏景急忙笑脸相拦,道:“小心,别糟践粮食!”
其中一个士兵检验了一番,高声道:“将军都是上好的白米!”
杜文宏听了倒是一愣,暗道:难道刘星源大人算计有误吗?
杜文宏道:“如此甚好,可以交易。”说罢他一摆手,那些弓箭手也就把弓箭放下了。
这是有一个士兵无意中撞到了一辆粮车,这粮车一倒,粮食底下装着沙土的粮包就落落在了地上,也是粮包的封口不紧,里面的砂石顿时漏了出来。
这个士兵大惊失色,道:“大人,不好,果然有诈!”
折再兴一听宋军说出“果然”二字,再看对面前来交易粮食竟然带着弓箭手,这就说明对方早就有所察觉。
折再兴单手提枪,一枪就把那个报信的士兵戳死,然后高声道:“杀上去,活捉杜文宏!”
刘星源来之前就跟杜文宏吩咐了一番,原来刘星源道恭州之后探访的市面,市面之上虽然繁荣,但是粮食价格高涨。他听说前一段有西北商人大量收购粮食,恭州也是市面缺粮。
刘星源去找沈柏景商议交换粮食的时候,沈柏景一口答应下来可以找到3000石粮食交换。这让刘星源非常疑惑,他觉得沈柏景定然跟西北的华夏军有暗中联系,意图夺取钓鱼城的粮草。因此他才定下计策,让杜文宏前来交易。如果沈柏景真能找到粮食,那也是好事,也解决了他们1万石陈粮的问题。如果沈柏景真的有问题,就让杜文宏杀了沈柏景,正好消除身边的这一大隐患。
此刻杜文宏见折再兴杀了自己的士兵,大怒道:“沈柏景,你身为朝廷命官,勾结西匪,夺取朝廷粮食,意图谋反,就不怕诛九族吗?”
沈柏景冷笑道:“自古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华夏王为天下英主,我劝你也早日归降,以免身首异处!”
杜文宏大怒道:“老匹夫,休得胡言,看我那你。”说罢,就抽出了鬼头刀。
折再兴此刻早就指挥士兵冲了上来,杜文宏一声冷笑,道:“放箭!”
杜文宏为了防备沈柏景有诈,特意带来了50名弓箭手,这些弓箭手一阵乱射,将折再兴带来的喽啰兵的阵型射的大乱。杜文龙趁着折再兴队伍混乱,指挥人马就杀了上去。
折再兴见杜文龙的厢军还是训练有素,不禁暗暗吃惊,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兵马都监能够训练出如此强兵,怨不得恭州没有土匪呢。
两方人马混战在一起一时之间难以纷纷胜负,此刻折再兴吩咐道:“发信号!”
折再兴的一个亲兵点燃了一枚信炮,随着信炮的炸响。山谷左侧冲出来了一直撞董平,右侧冲出了闹翻天,二人各自带量数百喽啰,将杜文宏的部队拦腰截断!
杜文宏见状大惊失色,道:“中计也!推到辆车撤退。”
这些官兵接到杜文宏命令之后,纷纷退到辆车,堵塞道路,然后向钓鱼城方向逃去。
折再兴见状大笑,道:“还以为杜文宏有几回合勇战,不想也是庸碌之辈。”
萧让道:“少将军,还是快追上去,那杜文宏要是跑回钓鱼城可就麻烦了。”
这时候闹翻天笑道:“大人放心,咱们的喽啰都是善走山道,总比那些厢军老爷跑得快,他们跑不了。”
折再兴吩咐道:“赶快清理粮车,跟我追击!”
种天豪跳下马来带着人就清理道路中央的粮车,清理过程中种天豪发现杜文宏带来的粮车有些轻。他急忙扒开粮车上层的粮食一看,粮车的地层装着的都是占满了硫磺的干柴!
种天豪大惊失色,对着折再兴道:“再兴,不好,中计了。”
折再兴道:“怎么了?”
种天豪道:“粮车之下都是引火之物……”
种天豪话音未落,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了无数火箭,这些火箭射在粮车之上瞬间引起了大火。折再兴带来了喽啰兵很快被大火吞赦,立刻慌乱起来。
这时候杜文宏带领人马又杀回来了,这次带来了早就埋伏在周围的伏兵足足2000多人,这些厢军见敌军已经被烧得焦头烂额,顿时士气高涨,他们将折再兴的喽啰兵团团围住,那些冲出火海的喽啰,也大多数死在了杜文宏带来的厢军的刀头之下。
折再兴见状大惊失色,他急忙催马向种天豪冲过去,他想带着种天豪冲出去。没想到刚刚跑几步,不知那里飞出一支箭正好射中折再兴战马的脖项,这匹马当时就到底气绝。折再兴当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折再兴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脑子嗡嗡直响。他坐在地上发现四周全是火和到处乱跑的士兵,他想喊住士兵不要乱跑,可是这些士兵连勉强称得上“兵”都不达标,他们只不过在松鼠岭被折再兴训练了1个多月而已,面对危机根本只顾抱头逃命,根本无人听从折再兴的号令。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大多数是山贼土匪,如今这等表现也在意料之中。
这时候,种天豪跑了跑了过来。满脸漆黑、双眼通红的他看到折再兴落马,也是心急万分,他挥舞大刀,不分敌我,一路狂杀来到折再兴面前。
种天豪一把搀扶起折再兴,道:“再兴,无恙乎?”
折再兴用钢枪杵着地艰难的站起来,定了神,道:“快走,如果贼人杀过来就完了。”
折再兴、种天豪辨别了一个方向,一脚深、一脚浅的跟着人群就逃。这时候火势已经小了很多,杜文宏见状指挥这2000厢军就掩杀了过来。
此刻折再兴率领的喽啰早就无心抵抗,他们各自为战,边打边逃。折再兴自从加入西军以来作战有胜有败,但从来没有向今日如此狼狈,被人追着屁股砍杀。好在他和种天豪跑得足够快,两人的身上的武艺也比一般的喽啰兵强很多,很快的杀出了一跳血路,逃了出来。
此刻远在高处观看的刘星源这这折再兴、种天豪,对身边的杜文宏道:“你看那二人,杀伐果断,倒是个人物,莫不是西匪首领。”
杜文宏道:“大人放心,我亲自将二贼擒来!”
杜文宏言罢,带着钓鱼城为数不多的30多个骑兵直奔折再兴,种天豪杀了过去。折再兴、种天豪刚刚杀出重围,已经气喘吁吁了。他们本想找一个僻静的所在歇口气,但是突然发现杜文宏竟然带着几十个骑兵向自己冲了过来。
种天豪道:“娘的,咱们跟他拼了。”
折再兴道:“拼啥?赶快跑,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早晚再入蜀中报今日之仇!”
二人转身就往密林深处而去,杜文宏见状笑道:“这两个小贼还挺会逃走的,追休要放走二人。”
杜文宏带着30多人进入密林之内,又见二人向山上跑去,杜文宏暗喜:看来这二贼并不知此处的地理,着往前走便是绝壁断崖,再无出路了。
杜文宏跳下马来,道:“咱们慢慢跟上去,看看这两个小贼能上天不成!”说罢带着人不紧不慢的跟在了折、种二人背影后面包抄了过去。
折再兴、种天豪跑了一段路后,发下面前是一片十数丈高的绝壁,这绝壁如同刀砍斧剁一般笔直,别说是人了,就是猿猴也难徒手攀爬上去。
种天豪此时真的有些恐惧了,有些颤抖道:“难道你我兄弟就要死在此处不成吗?”
折再兴牙关紧咬,道:“怕什么,大丈夫来到天地间死而死矣,今日拼死一战,也算青史留名了。”说罢,紧握钢枪准备拼命。
就在此时突然山崖之上落下来两条藤条,山崖之上有人喊道:“赶快爬上来。”
折再兴、种天豪相互看了一眼,折再兴扔了长枪抓住藤条晚上就爬。种天豪则将单刀叼在了嘴上,双手抓住藤条往山崖之上就攀爬上去。
杜文宏远远看去居然有人从山崖之上放下藤条救人,心中大急。他赶快带人跑到了悬崖的之下,此时除了一条镔铁钢枪什么都没有了。折再兴、种天豪已经爬上的悬崖峭壁。种天豪爬上悬崖之后,反手一刀就将藤条砍断!
杜文宏举着钢枪,指着悬崖上大折、种二人道:“小贼听着,尔等兵器在此,有本事到钓鱼城来取!”
折再兴心中恼怒,指着山崖之下骂道:“杜文宏听着,小爷折再兴现将这铁枪寄存在钓鱼城,他日杀入城中,定将尔碎尸万段,已报今日之仇!”
种天豪则道:“休要跟他啰嗦,逃命要紧。”
折再兴道:“刚才丢藤条之人怎么没有露面。你我应该好好谢他的救命之恩。”
种天豪道:“世外高人只怕不想与我们见面吧。”
折再兴道:“此人的声音倒是非常熟悉。”
种天豪想了想,道:“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个声音好像是姚平仲!”
五九一 刘星源断绝恭州路 种师道南下江陵府
刘星源在合川沟大获全胜,此时他志得意满,在钓鱼城大排酒宴。酒宴之上杜文宏等将领对刘星源大肆吹捧。
面对吹捧刘星源全盘接下,他对杜文宏道:“人言西匪天下无敌,甚至能万里西征,开疆扩土,我看也是平平。”
杜文宏溜须道:“大人功盖天下,应该上表东京,让大人主政川陕四路,然后大人统帅四路人马北上,将西匪平定,大人将名垂青史,封侯拜相!”
刘星源满意道:“主政川陕四路不敢说,要是朝廷有旨意让我北伐西匪,我倒是有心跟那个种师道较量一番。”
杜文宏道:“大人,这几十万石粮食如何处置。”
刘星源道:“圣旨已下,我也已经将船只调配齐全,我将亲自押运粮食进京!为圣上解忧!”
杜文宏知道刘星源这是到朝廷邀功请赏去了,他对刘星源道:“大人,这次进京必然飞黄腾达,届时还请勿忘小人。”
刘星源道:“苟富贵,勿相忘也。这就话我是懂得,况且你是我的心腹之人,这次若得朝廷封赏,定然向朝廷保奏你的功勋。”
杜文宏喜道:“多谢大人抬举。”
刘星源道:“眼下有一见事情要办,派人去恭州捉拿沈柏景。这次沈柏景通匪证据已经确定,酒宴之后你便带人去恭州捉拿沈柏景,我押着沈柏景进京。然后你就暂时留在恭州府主持一切军政事物,等我从东京回来定有封赏。”
杜文宏道:“大人放心,一切交给末将。”
刘星源道:“西匪所在之地一向为苦寒之地也,西匪的军饷辎重都来自商人交易。如今西匪的商队带着货物沿着渝水直到恭州,然后再从恭州运送到川陕四路各个州县。你到恭州后要断绝西匪的商路,从而断绝他们的财路。”
杜文宏道:“大人放心,末将保证不让一件西匪的货物入蜀!”
刘星源闻听大喜道:“如此甚好,来我敬你一杯!”
杜文宏道:“同饮!同饮!”
刘星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好酒!”随口问道:“这是什么酒?”
杜文宏道:“这是永兴醇3年窖藏,这几年西匪缺粮已经不出永兴醇了。”
刘星源听了一脸不悦,又看了这精美酒具,道:“这酒具温润如玉,只怕也是西北所产的骨瓷吧?”
杜文宏吓得单腿跪地,道:“下官知罪,这就命人更换。”
刘星源道:“不必了!快去办差吧。”
合川沟一战大败,沈柏景在萧让的保护下逃出了战场。萧让急忙把信鸽放了,给延安的种师道报信。二人随后商量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回恭州城,而是乔装改扮奔成都府投靠樊瑞而去。
刘星源在恭州府的“大胜”的消息也传到了成都府,宣尉使张步方立刻得意起来,他命令知府沈蓉查抄在成都府贩卖西北货物的商铺,然后调动人马将沈家庄园围住。不过沈蓉查抄贩卖西北货物的商铺的的时候发现贩卖西北货物最大的买卖正是张步方开的,沈蓉不敢乱动,找张步方请示,张步方才明白过来,查抄商铺是断了自己的财路,急忙让沈蓉停止了查抄。
樊瑞手下的锦衣卫大部分都去跟着折再兴、种天豪去恭州了,现在手下只有10几个人。合川沟失败后,去恭州的锦衣卫只是回来了8个人。这8人都不知道折再兴、种天豪的去向。樊瑞大惊失色,自己亲自带领人手探访折再兴、种天豪的去向。沈家庄园只是留下了2个锦衣卫看家。
成都府张步方见沈家庄园现在几乎是空宅一座,所以很快就查封了庄园。沈家庄园来不及运走的财物也就都落入了张步方的手中。自此华夏军川陕四路建立起来的商业网络和锦衣卫站点几乎被连根拔起。
种师道几乎同时接到萧让和樊瑞发来的飞鸽传书,合川沟的失利,以及折再兴、种天豪的失踪让他恼怒不已。现在西北的粮食供应越来越紧张,最近远在故宁的岳飞也发来了消息,说是故宁行省各派势力又有些蠢蠢欲动。再加上种师道也知道,历史上金国将在今年的秋天,金兵再次南下,这次南下将打破汴梁城,中华历史上的大耻辱事件将发生。
要想整军备战,必须保证粮食的供应。现在的情况看,即使到了秋后粮食有了收成,就凭借西北的土地供应十万大军的粮食也是非常困难的,何况现在又多了百万的难民。虽然有白薯这个高产的大杀器,但是白薯也就是勉强让人吃饱肚子而已。种师道甚至幻想从西域的昌宁、故宁两个行省往中原调动粮食,但是现在岳飞又说西域局势也是不稳,这也难怪毕竟在西域建国不过数月,怎么可能让当地百姓臣服呢。
如果金人按照历史的进城秋后兴兵南下,钓鱼城的30万石军粮将是十万将士出征的保障。要是在平时30万石粮食,够10万人省吃俭用1年所需。但是战时不同,战事一开所消耗的军粮将是平时的几倍!因此种师道决定亲自下江南,劫掠这批粮食。
种师道将自己想法说与了军机处诸将和张叔夜说,众人都表示反对。
张叔夜道:“殿下,您现在是一国之君,万万不可亲临险地。你稳坐延安府就可以决胜千里之外。”
种师道说道:“还决胜千里,一个小小的宣尉使就将华夏军在蜀中苦心经营的产业连根拔起!这批粮食乃是我军急需之物,必须夺取。”
折赛花此时已经生了第五个孩子,取名杨再辉。此刻身体已经恢复可以帮助种师道啊处理军务了。
折赛花道:“父王,现在军中的粮食也可勉强支撑,等到了秋后粮食下来了,军粮也就解决了。大可不必南下范险!”
种师道说道:“我儿有所不知,金兵今年秋后必然再下中原,如今朝中君臣毫无准备,只是一门心思要对付我等,这次大战与第一次南下不同,大宋江山很可能要易主!。这几年咱们西北粮食产量增加了不少,产出军粮是可以勉强够10万大军使用,但是要是战事一开,军粮消耗成倍增长,若届时无粮可用,无法出兵,恐怕江山落入异族之手,百姓受涂炭之苦,非我意也。”
诸将一听金兵将在金秋南下,都有些兴奋。他们觉得这几年都准备就是为了与金人一战,只要击败女真人,只怕天下就要归华夏军了。那时候封疆建国的、青史留名的机会也就来了。
吴麟道:“王爷,末将曾经下过江南,这次我愿意再下江南,取了这批粮草,为大军东征所用!”
种师道说道:“镇西伯能去孤是放心的,只是此事关重大。镇西伯可与孤同往!”
众人见种师道执意要下江南,也是无奈。因此众人商议之下,让王定六先行南下,调动锦衣卫沿途保卫,保障种师道的安全。种师道则带着吴麟、朱武、王旗牌、鲁达等人,而安府诸事一分为二,军队调度交由折赛花处理,民生正是则由张叔夜负责。
这次南下是秘密而行,众人都要乔装改扮分批南下。王定六是最先南下一批人,他在临走之前,种师道又一次秘密召见了他。
韩世忠经过黄天荡、镇江府以后自己的水兵倒是干练了许多,只是钦宗皇帝只让他带2000人道江陵府做经略使,堂堂一路经略使只能指挥2000人马也成了一个笑话,不过韩世忠也看出来了,大宋江山已经危在旦夕了,自己带领多少人马已经不重要,重要未来是要抱紧华夏军这条大腿。
韩世忠原本有8000水师,他从中选了2000水师精锐来到江陵府,一到这里他一改往日的懒散,日夜操练水师。短短几个月下来,这支水师让他操练的有声有色。
这一日韩世忠从水师营中回到自己府邸,梁红玉正在带着孩子韩彦直家中玩耍。韩世忠见到儿子后一身的疲倦都消失了,抱起孩子又报有亲。
梁红玉看着韩世忠也是笑容满面,道:“官人辛苦了!快些用些酒食解解乏。”
韩世忠坐在桌子前,喝了一口酒,道:“这操练人马也着实的辛苦,倒是让我想起了张顺。”
梁红玉道:“别说张顺了,你看看这个。”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
韩世忠一看,信笺之上是一首童谣诗:
巴蜀自古出贤王,刘备建汉国力强。
刘氏星源继前世,再立大汉美名扬。
韩世忠如今掌管水师多年,早就不是那个韩泼五了,虽然说不上有多大的学问,但是这首反诗必然无疑了。韩世忠惊道:“哪里来的这些。”
梁红玉道:“现在大街小巷的到处贴的都是这个。街上的孩子也在传唱这个童谣。咱家彦儿都会唱了。”
韩世忠看着信笺,道:“这个诗是说巴蜀之地要有人称王,刘星源是谁呀?”
梁红玉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我看还是报到锦衣卫吧。”
韩世忠想了想,把信笺扔到一边,道:“去他娘的,老子懒得管。这事情让宣尉使衙门着急去。老子只管练好兵就行。这天下早晚要乱。”
就在韩世忠发牢骚的时候,这时候管家来报,道:“老爷,又客人来访。”
韩世忠道:“什么客人,就说本老爷没空,有事明日到军营找我。”
韩世忠话音刚落,外面传出来一个声音,道:“好一个韩泼五,好大的官威。”
五九二 请您造反!
刘星源断绝了去恭州的商路,虽然没有抓住沈柏景,但是合川沟的大胜足以让他有骄傲的资本了。
因此,刘星源给朝廷上了一份奏折,说他斩杀西匪5000余人,取得了大胜,这次亲自押送军粮30万石,亲自去东京,以解东京缺粮之苦。
流星为了运送这30万石粮食,几乎调集了夔州路一半的厢军,近万士兵护送,征调大小船只百余艘,船队浩浩荡荡沿江而下。这支船队一出夔州,就吓破了不少沿长江州县的地方官,他们不知道缘由,以为是哪里来的一支讨伐军队呢。甚至的州县都将告急文书发了出去!
刘星源耀武扬威沿着长江顺流而下,没想到沿途州县各个关门闭户,这让刘星源非常恼火。他一怒之下,甚至放纵士兵抢了一个县城。这些夔州士兵自从击败折再兴的部队后,自以为天下无敌了,一路之上也是劫村抢镇无法无天,所以抢劫县城也是不当回事了。。
夔州兵的恶名沿着长江就流传开来,吓得沿岸州县战战兢兢,竟然如同防贼一样防着他们,同时关于刘星源要造反的童谣也迅速的流传开来。
刘星源见沿江州县并不接待自己,他自己也毫不在意。他命令士兵干脆不下船了,带着船队沿江而下,因此他并不知道关于他造反的童谣早就在传播开来了。
张邦昌虽然现在是春风得意,在朝中可以说是大权独揽。今天他却高兴不起来,自己的侄子张子凡说什么也不回来,一心留在延安府。这天早晨,他刚刚起床发现自己的卧室门框之上居然插着一把匕首,这个匕首下订着一封书信。
张邦昌吓的头皮都发麻了,如今他的府邸也是守卫森严的地方,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将匕首直接插在自己的门上!如果这贼人要是想刺杀自己,只怕他早就命丧在睡梦之中了!
张邦昌想到此处一下子瘫软坐在了地上,这时候他的管家急忙过来搀扶自己。张邦昌见到管家过来,破口大骂,道:“没用的奴才,本老爷的命快被你害死了。”说着用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那个匕首。
管家也吓了一跳,这是张邦昌新进聘用的管家,是张邦昌的至亲。上次让王定六潜入府邸后老管家早就跑了。这个新管家上任之后,聘用了不少的家丁护卫,没想这次更是简单,上次王定六潜入官邸还是买通了管家呢,这次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自己的寝室了。
那个管家急忙取下了匕首钉下在门框上的信,展开递了过来。张邦昌打开一看正是已经在长江沿岸流传的那首童谣,不过这个童谣的字迹却是张子凡写的。这首信笺的最低下还有一行字,让张邦昌将这首童谣奏报给当今皇上。
管家见张邦昌眼神发愣,急忙道:“老爷这贼人太过猖狂了,不如我再多招募一些家丁、护卫,保护老爷的安全。”
张邦昌无力的摇摇头道:“现在咱们的家丁还少吗?这里都TMD快成茶馆了,那些西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管家道:“西匪?什么西匪,用报官吗?”
张邦昌道:“报什么官,快去请刘豫大人来。”
刘豫如今是太常寺少卿代管枢密院事,俨然是朝廷种的仅次于张邦昌的二号权臣,不过刘豫明白今天的地位都是张邦昌给他的,所以接到张邦昌邀请的刘豫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张邦昌的府邸。
刘豫问道:“相爷一大早召唤到此处有何吩咐。”
张邦昌道:“你看看这个,今天早晨用匕首插在了我的门框之上!”
刘豫看了一遍道:“还是那个王定六送进来的。”
张邦昌摇了摇头,道:“这个人恐怕比王定六更加可怕。王定六还是那着我那侄儿的书信,然后买通管家才进入我的庭院。这回竟然直接潜入到了我的卧室之外。”
刘豫道:“都说西匪的那个锦衣卫有不少能够上天入地奇异之士,不可不防啊!”
张邦昌道:“你说这个童谣是否上报当今圣上!”
刘豫看了看童谣,惊道:“这童谣中说刘星源要造反?是真是假?”
张邦昌道:“西匪的胡言乱语之词罢了!”
刘豫道:“我倒是有一个计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邦昌道:“什么计策?”
刘豫道:“不管刘星源是否想造反,咱们请他他造反就是了。”
张邦昌听了一愣,道:“此话怎讲?”
刘豫道:“下官掌管枢密院,最近几日收到不少沿江州县的告急文书。说是刘星源带领万余人马从夔州出川,沿江而下,以送粮为名,骚扰地方,还纵兵抢劫了归州下辖的一些村镇!”
张邦昌听了一惊,道:“这川军如此作恶,你怎么不早报。”
刘豫尴尬笑道:“原以为没什么大事呢?”
张邦昌看了刘豫一眼,暗道:没用的东西。他对刘豫道:“这等土匪一般的队伍,怎么能到东京来。要是惊了圣驾,谁人担责。”
刘豫道:“正是如此,我看刘星源要造反也非空穴来风,哪有封疆大吏带着上万人进京的,枢密院没有批准,这本身就有谋逆之嫌。如今正好有这个童谣,不如咱们就请他造反。”
张邦昌似乎有点明白了,他点点头道:“有点意思,你继续说下去。”
刘豫道:“咱们就下一道圣旨,让刘星源将粮草先屯放在江陵府,然后封他为蜀王,统领川陕四路!”
张邦昌吓了一跳,对刘豫道:“如果这样这刘星源倒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只是这么做对你我有何好处呢?”
刘豫道:“相爷,如今天下对您威胁最大的是谁呢?”
张邦昌道:“当然是西匪。”说着他猛地拍了一下那风信笺。
刘豫道:“招哇!咱们封了西匪头脑种师道为秦王,如今再封一个蜀王,让这个蜀王去攻打西北的种师道算了。他前一段上书说是在合川沟消灭西匪5000余人吗,就让他继续跟种师道对着干吧。如果到了那时候金人又能南下,南北极加攻西匪,恐怕西匪危矣!”
张邦昌道:“妙计也。但若是刘星源不肯出战又当如何呢?”
刘豫道:“说是让他统领川陕四路,其实就是还是让他统领夔州一路。如果他不肯北上,就集中三路人马剿于他也是无妨。”
张邦昌闻之大喜道:“汝乃吾之武侯(指的诸葛亮)也!”
刘豫谄媚道:“大人夸奖了!”
其实刘豫定下的计策漏洞百出,如果川陕其他三路人马就能平定夔州人马,那这个夔州厢军如何能够跟华夏军抗衡。况且还要将30万石军粮扣押在江陵府,军中无粮如何大规模作战。这个圣一下,只怕真是请刘星源造反了。
原来种师道南下之前单独召见了王定六,种师道让王定六派人到处散布刘星源要造反的谣言,然后在见机行事,夺取粮草。
王定六派了时迁到东京汴梁给张邦昌下书,时迁本来就有蹿房越脊的本领,再加上王定六到过张邦昌的府邸,给他画了一张草图,所以时迁才能顺利的在张邦昌的卧室门框之上留书。
王定六亲自带人在长江沿岸各个州县散步谣言都说刘星源要造反,正好赶上刘星源的步下骚扰地方,闹得天怒人怨,所以长江沿岸各州县对刘星源都是关门闭户。
另外一路就是南下夔州路,道夔州、恭州一带传播消息,扰乱夔州路将士的军心。另外就是川陕四路的锦衣卫已经无法正常运转了,折再兴、种天豪还是没有音信,这一路南下的锦衣卫还有寻找二小将的职责。
韩世忠在家中见到了种师道,韩世忠惊喜道:“王爷,莫不是从天上来吗?”
种师道笑道:“你这个韩泼五,难道不给我准备个座位吗?”
梁红玉急忙搬过一张太师椅,道:“王爷请坐!”
种师道坐下后,对韩世忠道:“你现在的水师如何?”
韩世忠道:“王爷放心,经过连番大战,军队已成精锐之师。”
种师道说道:“夔州兵沿江而来,荼毒地方,这次就让他留在江陵了。”
韩世忠急忙把掉在地上的纸团拿起来,展开放在种师道面前,道:“这几天,城中遍地传唱这首童谣!”
种师道看了看,道:“不仅是这里,整个沿江各州县都在传唱这个童谣。现在夔州兵已经有十多天没有上岸休息了,急需在江陵修整。我秘密带来了500精锐步兵,这次水路并用,务必将刘星源的30万石粮食留在这里!”
韩世忠惊道:“刘星源,夔州兵的首领叫刘星源!”
韩世忠想起了那个童谣里提到的“刘氏星源继前世,再立大汉美名扬。”语句了,韩世忠此刻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种师道的谋划。
韩世忠急切道:“如果此处开打,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延安了。”
种师道回道:“这次如果真的逼反了刘星源,咱们就是平叛,那就不用回去了。但是如果这次真刘星源不造反,咱们在这里刘星源发生直接冲突,也就是跟朝廷撕破脸皮了,那就称了你的心意了。不过这次无论如何,必然要将刘星源的30万石粮食留下,否则今冬必然面临粮食不足的威胁。”
韩世忠闻听默默道:“但愿这次能真的打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马蹄声响亮,来了一个信使。不一会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道:“老爷是宣尉使府的差人,请老爷过府议事。”
五九三 逼他造反
王定六听了吃了一惊道:“莫不是王爷到来走漏了风声。”
韩世忠道:“不会,那赵高就是无能之辈,平时军政事物都懒得管。想来是是担心夔州兵的事情,我去去就来。”
然后他对梁红玉道:“你且去水师大营,调动一个百人队,来府上保护王爷。”
种师道摆手道:“这个不用,我带来的500精兵都已经悄悄入城。现在先控制住你的水师为主,就让韩夫人(梁红玉)去一趟水师大营,必要时听我调动。为防止万一,王旗牌和朱五一同前往。”
王旗牌是西北出身的华夏军将领中少有的能操舟驾船的高手,朱五也曾短暂当过鄂州的兵马都监,也是熟悉水战的,派他二人跟随梁红玉钱去水师营寨种师道也是放心。
种师道安排已毕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不过他表面上还是非常镇静的,看着吴麟、王定六、鲁达道:“你们也都坐下休息,静观其变吧。”
鲁达道:“我还是出去跟附近的弟兄们都打声招呼,万一那个赵高要来耍泼也好有个准备。”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好办,你去安排。若真有争斗,就先退往水师营寨在做安排。”
种师道坐在院子里如同微闭双目,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吴麟和王定六则是一左一右紧张的站在种师道的身边。
就在众人焦急等待之时,街面之上马挂鸾玲响声由远及近,众人都是久战沙场的将军,一听只是几匹马的声音,想必是韩世忠回来了。此刻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
韩世忠见到种师道,说道:“王爷,大喜。宋廷来了六百里加急的圣旨,说是让那刘星源在江陵驻扎,等的朝廷的封赏。宣尉使赵高早就闻听夔州兵的恶名,不敢出城迎接,委托末将去迎接刘星源。”
王定六道:“莫不是这歌谣传到宋廷官家耳朵里了,他不敢让夔州兵进入东京。”
种师道回道:“时迁还在东京吗?让他查查是否能够查到封赏刘星源圣旨的内容。”
就在这时候门外一个锦衣卫走了进来,对现场众人施礼道:“王爷,时迁大人到了!”
种师道看了一眼王定六,王定六也是一脸迷茫,他也不知道时迁为何到此处。不过时迁此时前来恐怕要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种师道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那锦衣卫道:“时迁大人已经累的起不来了,他现在就在对面的客栈中休息!”
种师道看了王定六一眼,王定六立刻明白了,道:“王爷我去看看。”
当时朝廷的圣旨也分许多种,有要求传递紧急的圣旨就有400里加急、600里加急只说,这种圣旨加急的圣旨一般有信使传送,用于处理紧急事情。一般都圣旨就是要派出钦差大臣,按照驿站行走,每日60里。当然还有一种圣旨用御林军传送,速度介于两者之间。前文描写李若虚携带的圣旨就是属于后一种。
宋朝廷听信了张邦昌的计策,由于惧怕刘星源带领万余人马到东京。张邦昌先用600加急将第一封圣旨发给了荆湖北路的宣抚使赵高,圣旨让赵高先稳住刘星源,让他在江陵等候封赏的旨意。这第二件封刘星源蜀王的圣旨是隔了几天下发的,派出的钦差正好是张择端。
张择端得知圣旨之后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醉仙居的李掌柜,然后便带着钦差的仪仗,直奔江陵府而来。
李掌柜接到张择端关于圣旨到消息不敢怠慢,这好此时时迁在东京汴梁,他将此事告知了时迁。时迁立刻让李掌柜发飞鸽传书给延安府,然后自己快马加鞭赶往了江陵。
此时锦衣卫的信鸽还没有形成网络,一般各地的信鸽都需要将消息传递道延安府,再从延安府发往各地。尤其是江陵府,这里的锦衣卫据点刚刚建立几个月,本地的信鸽还没有训练出来,因此这里只有飞往延安的信鸽,没有从延安往回飞的信鸽。
江陵府锦衣卫的情况时迁当然知道,因此他得掉消息后立刻带了几匹快马,直接南下本江陵府而来。600里加急的信使可以有沿途的驿站作为补充,可是时迁却没有,而且时迁也没有如王定六一般的一天狂奔600里的水平。这一路上时迁是歇马不歇人,日夜兼程,只是比600里加急的圣旨晚了一天到达了江陵府。
韩世忠府邸对面的客栈就是锦衣卫的一个临时的据点,时迁到了客栈以后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他摸出锦衣卫的腰牌,气喘吁吁道:“快,请王定六大人。”
王定六到了客栈,此时时迁已经喝了一些米汤,缓上了一些精神了。王定六进来看到时迁如此狼狈,急忙道:“有什么急事?”
时迁道:“宋皇下旨,要封刘星源为蜀王,并且让他署理川陕四路,然后攻伐咱们华夏军。”
王定六道:“这个消息可靠吗?”
时迁道:“这次的钦差是张择端,他亲口告诉李掌柜的。”
王定六疑惑道:“一个小小的夔州就能跟我们开战,看来朝廷是不想让刘星源活了,借我们的刀杀人而已!你且休息,我去禀告王爷。”
种师道听了王定六的禀告,道:“朝廷是我们为眼中钉了。现实联络金人,如今又让这个刘星源跟我们做对。你们说说,这个刘星源会如何应对。”
王定六道:“刘星源算是有些本领的官员,否则也不可能打败再兴、天豪。不过就凭他那点实力还想跟我们抗衡,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吴麟道:“朝廷这是逼他送死,这个刘星源会不会真的造反!”
种师道冷笑道:“如果他不造反,咱们就逼他造反!”
吴麟道:“这是何意!”
种师道说道:“咱们华夏军不缺钱财,唯最缺少粮食,西北一时之间也无法产出大量的粮食,我华夏军要争霸天下,则天府之国我必取之。”
吴麟一听大喜,道:“若取蜀中,我愿为先锋。”
种师道说道:“蜀中也要慢慢图取,只要他造反,我们就有了平息叛乱的借口。不过面前要面对的是金人的南下。我估计最多还有3个月金兵就会南下了。所以现在咱们两件事一是夺取粮食,二是逼反刘星源。”
韩世忠道:“我看要逼反刘星源也简单,我就带船队杀上去,就说是奉诏讨贼,杀他一个片甲不留,他逃回夔州后也只有造反了。”
种师道听了,笑骂道:“你这个韩泼五,就是想回西北。你放心吧,天下终将归一,到时候就可以回归了。”
韩世忠嘟嘟囔囔道:“都等了5年了。”
种师道借着对王定六道:“这次时迁立了大功,要寻一匹百岔铁蹄马赐给他,以后传递消息也快捷一些。”
刘星源带着船队慢慢悠悠往江陵而来,船上的士兵也都是无精打采的。刘星源见状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吩咐道:“都打起精神来,江陵府是繁华的所在,咱们到哪里好好歇息脚。”
身边的一个提辖官问道:“他们要还是不让我们上岸呢?”
刘星源道:“要不让我上岸,就打他娘的。咱们堂堂的官军到让人想贼匪一样防着,这是晦气。”
就在刘星源咒骂之时,突然桅杆上的瞭望哨高声喊道:“大人,前方有船队!”
刘星源手搭凉棚远方观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对面三十多艘战舰,阵势齐整,为首的是一艘艨艟巨舰,在这巨舰周五飞虎船、蜈蚣船排列整齐,还有两条他叫不出名字的怪船,这种船大小适中目测有500料左右,这种船梆低,有3张大帆,速度奇快,代替了哨船,在船队之中穿梭送信。书中代言这个中型快船就是杨华打造的飞剪船。
杨华在黄天荡修船的时候无意中打造出来了一种速度快、低船梆的怪船。王定六知道种师道喜欢稀奇之物,所以就讲这种怪船的样子画了下来,种师道一看有点像19世纪那种飞剪船。飞剪船是一种高速帆船,发展道极致的时候一搜飞剪船可有七尾横帆,装载几千吨货物13天横跨大西洋!
种师道将自己印象中的飞剪船的样式画了下来交给了杨华,这个杨华却是一个造船天才,短短数月还真在原来战船的基础上改造出来了2条飞剪船。
刘星源的夔州兵也有水师,而且数百还不少,要不然他也不敢带着100多艘船沿江南下,不过夔州水师是什么德行他是非常清楚的。面前这只水师虽然只有2000多人,但是要是跟他现在打起来,对方整齐的军舰,庄严的军威,只怕瞬间就能能将他打的落花流水。
刘星源有些恐惧,他忙道:“快问问,对方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夔州军的哨船还没有派出去,那江陵水师的一条飞剪船想风一样掠到了,刘星源的虎头战船的面前。
掌管这条飞剪船的正式王旗牌。王旗牌站在船头上叉腰道:“江陵水师正在巡检,来着何人?”
刘星源暗道:这江陵水师何时如此强悍了!
王旗牌见刘星源并不搭话,怒喝道:“尔等何人,若不回话,开弓放箭了?”
刘星源此刻才换上神来,道:“你眼瞎了不成,我这虎头战船也是官船,本老爷是夔州宣尉使刘星源,你一个小小巡检怎敢如此无礼,唤你的上官前来。”
王棋牌一听暗喜:果然来了!他随即道:“你先在这里候着,我这就去报信。”
五九四 反或不反
王旗牌操舟来到了艨艟巨舰船旁,顺着软梯爬到了大舰之上。种师道等人都在舰楼之上。
王旗牌报道:“王爷,前面的船队就是刘星源的舰队。”
种师道冷笑了一声,道:“总算是来了。”
原来韩世忠带着水师在江面上等了很多天,总是没有看到夔州的舰队。种师道有些着急,后来他让韩世忠派出哨船,沿江逆流而上,打探消息。根据哨船的报告,夔州的舰队行驶十分缓慢,预计今天才能到达江陵。
这天一早种师道亲自登上了舰船,韩世忠也命令所有的战舰出营。江陵的水师舰队在长江之上已经等候的半日,快到午时等到了夔州舰队。
韩世忠看到夔州水师松松垮垮的样子,道:“王爷,您看夔州水师那个德行,我看咱们一个冲击就能将他们冲的七零八落!”
种师道瞪了他一眼道:“休要胡来!依照计策行事。”
韩世忠急忙低头,施礼道:“尊令,还请王爷回避!”
种师道转身进入船舱,韩世忠道:“开船,迎上去!”
韩世忠催动艨艟巨舰气势汹汹的迎着刘星源的大船就冲了过去,刘星源的虎头战船也是属于大型战船,但是在韩世忠的艨艟大舰面前还是显得异常渺小。艨艟巨舰在长江之中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疾驰,激起的波浪推动着刘星源的虎头战船左右摇摆!
刘星源见状大惊四色,他一手抓住船梆的栏杆,一手扶着乌纱帽,努力让身体在左右晃动的船体上保持平衡,高声道:“快躲开,船要翻了!”
韩世忠的大船在距离刘星源虎头战船十余丈的地方噶然挺住,大船突然制动牵起浪花也有一丈多高,这浪花狠狠的打在了虎头战船的甲板之上,将刘星源的官袍弄湿了半幅。
韩世忠艨艟巨舰上的水兵见刘星源如此狼狈都哈哈大笑起来,刘星源怒道:“你们是那部分的,赶在本老爷面前耍泼。”
韩世忠此刻盔甲整齐,威风凛凛的站在船头,道:“我乃荆湖北路厢军经略使韩世忠,那个是刘星源。”
刘星源见一个武将就敢这样吆喝自己,指着韩世忠怒道:“你一届武夫竟然在本大人面前耀武扬威,宣抚使赵高何在?让他来见我!”
韩世忠上下大量一番刘星源,此人白面长须,到是有几分威严。不过这种威严是吓不倒韩世忠了,他高声喝道:“圣旨到!刘星源接旨!”说罢一扬手,早有亲兵将圣旨举到了手上。
刘星源远远看去,韩世忠手上果然举着一件类似圣旨到东西。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圣旨能够下到江陵府的一个武将手里。
刘星源疑惑道:“哪里来的圣旨,你莫不是想狡诏谋财害命。”
韩世忠巴不得刘星源闹事,于是道:“大胆刘星源,你敢质疑圣旨,难道想造反不成!”说罢一摆手,早有20个弓箭手、20个标枪手来到了船头,弓箭、标枪迅速对准了刘星源。
刘星源见状倒退了几步,道:“莫撒泼,我接旨便是!”
韩世忠道:“你到本将就的坐船上接旨。”
刘星源见韩世忠的士兵如凶神恶煞一般,也是有些害怕。他稍微一犹豫,韩世忠抄了一杆标枪狠狠的投了过去。这杆标枪正好戳在刘星源身旁的甲板上,标枪杆左右晃动,嗡嗡作响!
刘星源看了标枪一眼,此时反而不害怕了,他道:“好你一个匹夫泼皮,竟然威胁朝廷官员,本官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来人,准备小船,我去接旨。”
韩世忠没想都这个刘星源还是一个有些胆量见识到家伙,心中也多了几分佩服。这时候刘星源已经来到了韩世忠的大船之上,跪倒接旨了。
韩世忠宣读完圣旨,刘星源却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皇帝为何下了这么一道圣旨。让自己在江陵府暂住,等待朝廷封赏!这个圣旨明显是不想让自己去东京,可是又要封赏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刘星源自然不知道张邦昌、刘豫等人的算计,他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他将圣旨踹到了怀里,转身就要走。
韩世忠一把拦住了刘星源,道:“大人这是要高升了,这些日子沿江州县都不太平,说是有土匪出没,如今告急文书都到了宣尉使衙门了。赵高大人怕您遭遇匪人侵害,还请您住在我们军营之中,等封赏圣旨一到再行离开。”
刘星源道:“哪里有匪人,那些匪人都是……”他本想说那些匪人都是他的部下,不过话到嘴边也没有说出口。
韩世忠道:“本将军也是上支下派,尊令而行!开船。”
随着韩世忠的吩咐,这条艨艟战船迅速的掉头,扬长而去。刘星源一看自己和舰队分开了,大怒道:“停船,我要回我的坐船。”
韩世忠道:“你还是老实点,我这里安全的狠。”
韩世忠话音刚落,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就将刘星源围了起来!刘星源的几个亲兵同时被水师士兵缴了械。
这次刘星源真的有些害怕了,他故作镇定道:“你是什么人?这算什么?软禁吗?”
韩世忠冷笑道:“你不是号称昭烈皇帝(刘备谥号)的后代吗,怎么如此没胆。”其实韩世忠并不知道昭烈皇帝是刘备,这是种师道让韩世忠这么说的,而且韩世忠特意加重语气说了“皇帝”二字。
刘星源一脸懵逼,他虽然姓刘,可是跟刘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个泼皮悍将怎么突然说自己是什么刘备的后代呢。
刘星源道:“你胡说什么,本官不明白。你到底想要怎样。”
韩世忠道:“大人放心,我们也是朝廷军队自然不会对大人怎样,只是保护大人安全而已。大人已经接到圣旨了,等大人高省之时,还望赏给下官一些喜钱。”
刘星源一听放下心来,但是他看到自己的远离了自己的舰队,道:“我的船队怎生安排,哪里可是有30万石粮食,要是这些粮食丢失可是死罪!”
韩世忠道:“还请大人留下手令!这些将士我来安排。”随即,韩世忠一摆手,几个士兵立刻把笔墨纸砚准备好了。
刘星源感觉哪里不对,可是有说不出来。他回头望去,这艘大舰虽然走了,但是江陵水师的其他战船还将自己的船队团团围住。刘星源无奈,只好写下手令,让船队接受江陵水师的安排。
韩世忠拿起了刘星源的手令,交给了身边的王旗牌。王旗牌仔细浏览了一遍,对韩世忠点了点头。低声道:“没问题,我去办事了。”
王旗牌跳上了跟在艨艟巨舰身边的飞剪船,扬长而去。韩世忠心中暗道:还是王爷厉害,看来30万石军粮归华夏军了。
种师道在延安府派去川陕四路的锦衣卫一边寻找折再兴,一边发布那个暗示刘星源要造反的童谣。留守在恭州的杜文宏听到这个童谣后非常震惊,他是虽然武官,但是也是颇有心机之人。而且是刘星源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刘星源忠心耿耿。
杜文宏当然知道这个刘星源本无造反之心,于是急忙命人查找谣言的来源,一查之下把他吓了一跳,有中原行商说这个童谣竟然是从中原传过来的。杜文宏大惊失色,他算了算刘星源离开夔州不过十几天,这个遥远竟然向风一样四处传播,如果这个谣言要是传到东京可就麻烦了。也不知道刘星源是否知道这个谣言。
杜文宏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就是一个针对刘星源的阴谋,目的就是要害刘星源于死地。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私自出川去见刘星源,如果刘星源真的被人污蔑造反,只怕自己作为他的心腹亲信也要被株连。
杜文宏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军务,带着几个亲兵,乘坐一条快船,沿江直下。杜文宏由于着急赶路,可不像刘星源那样拖拖拉拉。正所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杜文宏的快很快就到了江陵府。
杜文宏到了江陵府发现夔州的万余人马都被安置在江陵府外了。杜文宏是颇懂军事之人,他一看这个营寨被安排位置就是易攻难守的地方。
杜文宏心中大惊:朝廷选择如此凶恶的地方让夔州军扎寨,难道真是要对夔州军动手不成?杜文宏走进营寨更是大吃一惊,营寨之内酒气冲天,每个士兵都是喝的醉醺醺的。他找到了几个管事的提辖一打听,才知道这些天江陵的厢军运来的大量酒肉,江陵的厢军说刘星源大人要升官了,所以这是犒劳夔州军队的。
杜文宏一听就不对劲了,他问其中一个管事的提辖道:“刘大人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
那个提辖醉醺醺道:“我哪里知道,我们一倒这里,刘大让就被江陵水师接走了,这都5天了,刘大人人影都没看到。”
杜文宏脑袋“嗡”了一声,道:“那粮食呢,粮食在哪里。”
那个提辖官往远处一指,道:“距离此处不过2里便是。”
杜文宏立刻舍了提辖官,对着自己的亲兵道:“走,快走。”
杜文宏等人很快就来到了夔州军屯粮所在,到了屯粮之处他一看,这保存30万石的存粮处居然只有一个百人队在看守!杜文宏叫来了百夫长,问道:“粮食无恙否。”
那百夫长身高体壮,一见是杜文宏来了,急忙道:“大人,放心一切安好。”
杜文宏不放心,进入粮囤道:“打开我看!”
那个百夫长道:“大人不用看了,粮囤里发现了这个,您看奇也不奇!”说罢递过来一个独眼石人。
杜文宏接过来一看,石人背后竟然有一行字“莫看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五九五 不得不反
杜文宏看了石人,问道:“哪里来的?”
那个高大的百夫长道:“粮囤里发现的。”
杜文宏怒道:“胡说!快带我去看粮食。”
那百夫长道:“粮囤都空了,据称是被石人借走了!”
杜文宏突然觉得不对劲,他倒退了几步,将腰间的钢刀就拔了了出来,道:“你是谁,为何不说夔州话。”
那个百夫长哈哈大笑道:“老子姓鲁名达,本来就不是夔州人,哪里懂得你们那里鸟话。”
杜文宏惊恐的看着鲁达,道:“你是江陵厢军吗?粮食到哪里去了。”
鲁达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明白人。我是谁不重要,只是石人借粮食的事情如今已经传遍了江陵了。就是那帮酒囊饭袋不知道。”说着就向夔州军驻扎的营寨方向一指。
杜文宏真想拔刀劈了鲁达,可是他看的鲁达杀气腾腾的样子又有些惧怕,于是指着鲁达道:“早晚找你算账。”说罢转身而去。
刘星源被韩世忠“请”到了水师营房,他虽然是文官但也是上马官军下马关管民的精干人物,平时带着杜文宏征讨夔州境内的山贼土匪的时候,尝尝行军打仗,住宿营房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所以住在江陵水师的驻地营房也能适应。
种师道好吃好喝好招待这个刘星源,只是不让他出营房。然后种师道让韩世忠将夔州水师和他们押送的粮草分开驻扎。夔州人马人数虽然众多,但是在经历过战火洗礼的江陵水师和种师道的亲军面前,根本不敢造次。如今种师道让华夏军好吃好喝的给夔州兵马“喂养”起来。
在徽宗、钦宗当政期间,大宋境内各地厢军早就腐败不堪了。当江陵水师将酒肉摆在夔州兵马面前的时候,这些夔州兵立刻忘乎所以的大吃大喝起来了。
种师道顺利将看守粮草的夔州士兵给缴械了,然后把他们押送到船上,然后送到了襄州。王三现在襄州,他负责将扶桑国来的奴隶苦工送到西北,这些被缴械的夔州兵的命运也就是华夏军农场的苦力了。
紧接着种师道就编了“石人借粮”的谣言,石人身后刻着的谶语是仿照另外那个时空刘福通反元起义的谶语。种师道并不是刻了一个石人,而是将数十个石人全都散布于江陵府各地,现在整个江陵府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那个刘星源要造反。
荆湖北路宣抚使赵高,此刻正看着桌子上的石人和查抄“反诗”心惊肉跳。他在大堂之上来回踱步,一边擦汗一边问道:“韩大人怎么还不来!”
差役回道:“已经去请了!”
赵高道:“快去,再请。”
这时候,外面差役高升喊到:“经略使韩世忠求见!”
赵高大喜道:“快请,快请。”
韩世忠进来后向赵高施礼,道:“参加赵大人。”
赵高急忙伸手相搀,道:“韩大人哪,都什么时候了,还将这些虚礼。”随后,赵高急忙石人和反诗拿给了韩世忠。
赵高继续说道:“你看看,这些东西都弄出来了,难道刘星源真的要造反不成。”
韩世忠道:“大人,这刘星源就在我的军营中,不如杀了他以绝后患。”
赵高急忙阻拦道:“这那行,褒奖他的圣旨还在路上呢。他要是死在这里,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韩世忠道:“那就干脆放了他……”
赵高听了韩世忠的话竟然跳了一下,道:“这要是他带兵作乱,如何是好。”
韩世忠道:“大人咱们江陵府别的不说,我这个的水师可是跟金兵打过仗的,我连金兵况且不惧怕,何况小小的夔州兵!”
赵高听了点了点头,用询问口气,道:“好像有点道理,那咱就给他放了?”
韩世忠道:“尊令!”
赵高道:“韩大人,咱可说好了,这个刘星源要是造反,韩大人可要顶住了。”
韩世忠道:“料也无妨。不过这里的石人借粮之事,还请大人奏报给皇上。”
赵高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王定六就赵高道府邸外等候,韩世忠刚刚出赵高道府邸,王定六就凑了过去问道:“怎么样?”
韩世忠道:“都按照王爷的心思办妥了。赵高答应将石人借粮之事上报朝廷了。”
王定六道:“那刘星源如何处置。”
韩世忠道:“自然是放他回营!”
王定六道:“这回算你立了一功,你没撺掇赵高杀了刘星源。”
韩世忠吓了一跳,难道刚刚他跟赵高道对话王定六也难探听到。韩世忠不由自主退了一步,道:“天地良心,真的没有。”
王定六道:“我知道你也想回延安,不过放心,王爷早晚随了你的愿。我这就去给王爷报信。”
韩世忠拉住王定六,道:“如果刘星源真的反了,我是不是可以痛快的杀上一场了。”
王定六笑道:“那个你随便,不过宋朝廷肯定会褒奖你的。”说我转身而去。
韩世忠看着王定六的背影走远,“呸”了一口,道:“现在的锦衣卫,真TMD不是东西。”
刘星源被软禁了几天放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部队现在驻扎在什么地方,因此干脆带着自己的亲兵进城想去直接道这的宣抚使赵高理论。刘星源的亲兵们也是够嚣张的,这一行人在江陵府的大街上怒气冲冲的横冲直撞,非常惹人注目。
杜文宏离开了屯粮的营地之后,并没有回到夔州兵营,他知道此刻找到刘星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杜文宏也进了江陵府,二人正好在大街上相遇。
刘星源见杜文宏来到了这里,道:“文宏,为何至此?”
杜文宏并没有回答,而是将杜文宏拉到了一间酒店之内,找了一间僻静的雅间。
几人进入雅间落座,杜文宏问道:“大人真是刘备的后代吗?”
刘星源闻听又是一头雾水,道:“你怎么也问这个?”
杜文宏一听“也”字就知道坏了,道:“大人,你不知道有一首关于你童谣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
刘星源道:“什么童谣,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是正好一有一群孩子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还唱:“巴蜀自古出贤王,刘备建汉国力强。刘氏星源继前世,再立大汉美名扬。”
刘星源一听眼前发黑,站立不稳,这时候他的亲兵急忙搀扶。刘星源定了定神道:“这是什么时候流传开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
杜文宏苦笑道:“大人,我在恭州都听到消息了,想来是有人要陷害大人,因此从恭州一路前来。”
刘星源道:“你是武将,私立戍地可是大罪!”
杜文宏道:“大人糊涂呀。现在还哪里顾得了这些,这是有人要置大人雨死地,先想想怎么办吧!”
刘星源冷静了下来,道:“朝廷嘉奖我的圣旨还在路上,只要这30万石粮食运到东京,我就是大功一件,这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杜文宏急忙把从鲁达哪里拿出点石人递给了刘星源,道:“大人这几日发生了石人借粮之事,咱们30万石军粮不翼而飞了!”
刘星源大惊,急忙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杜文宏则把石人借粮之事,仔仔细细跟刘星源说了一遍。刘星源越听越吃惊,最后他反而冷静下来了道:“这是什么人处心积虑的陷害于我?”
杜文宏道:“大人,你看到底怎么办?”
刘星源如老僧入定般的陷入沉思,半响他睁开了双眼,眼中竟然冒出一丝寒光,道:“杜斌,你可有胆!”
杜文宏一听刘星源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便知有大事发生。他是刘星源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对杜文宏是忠心耿耿,于是道:“大人尽管吩咐,下官无不遵从!”
刘星源悠悠道:“既然童谣说我‘再立大汉美名扬’,那我就美名扬一回!”
杜文宏听此言吓得倒退了数步,犹豫道:“这……”
刘星源看着杜文宏犹豫,道:“怎么,你害怕了。”
杜文宏道:“不,不。只是咱们刚刚丢了粮食,如何起事!”
刘星源道:“成都府还有一个粮库,哪里也有10万石军粮,足够我们数月所用了。到了秋后,就凭借天府之国,还能缺粮。川陕其他三路将弱兵虚,怎是我夔州兵的对手。我要是统一四路,割地为王,也不妄人间一场!”
杜文宏一听,道:“既然大人有如此雄心,我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刘星源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受小人陷害,不得不反!我带来的兵马在哪里,情况如何。”
杜文宏就把现在夔州兵的情况说了一下。刘星源大怒,道:“这群混蛋,都是酒囊饭袋!”
杜文宏此刻却道:“大人无忧,天下军队哪里都是如此,咱们夔州兵算是好的。只要不遇见西匪,咱们就会战无不胜。”
刘星源却忧虑道:“如果竖起大旗,朝廷必然要调度西匪南下,让我们打一个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杜文宏道:“这个大人放心,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现在夔州到西北的商路已断,如果咱们能够拿下川陕四路,凭借天险据守,那西匪能插翅飞过来不成!况且西匪也不一定听朝廷调遣。”
刘星源大喜,道:“汝乃吾之孙武也。”
杜文宏道:“大人夸奖了!现在还是早会夔州为好。”
刘星源道:“好。”他刚要转身,突然停下来,对着雅间之外喊道:“伙计,笔墨伺候!”
五九六 刘星源劫掠归州城 种师道水战夔州兵
刘星源拿起比来,略家思索,便在墙壁之上题诗一首:
割地建国是前缘,身在大宋心是汉。
今日重回巴蜀地,四川重开龙凤天!
刘星源写罢,看着墙壁的题诗哈哈大笑,道:“有人逼我造反,我就如了他们的意。我就是昭烈皇帝后裔又如何!走,咱们这就回夔州!”
刘星源也是果断的枭雄,他如今已经下定决心造反,也就不再犹豫,同杜文宏一起出了江陵城回到夔州兵营。夔州兵营的将士此刻还是懵懵懂懂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日突然江陵方面断了酒肉,他们现在正吵吵闹闹的想去江陵府闹事。
刘星源回到营房将这里管事的几个提辖官臭骂了一顿,然后清点一下粮草,发现营中竟然已经没有存粮。刘星源心中暗暗叫苦,他低声问吴文华道:“如之奈何?”
杜文宏道:“不要在此地纠缠了,大人已经题反诗,赶快回到夔州。荆湖北路的归州是夔州门户,咱顺路破了归州,取了那里粮食应急。”
刘星源当即下令,将命令士兵立刻登舟,船队转向,起锚扬帆,回归夔州而去。
刘星源一走,整个江陵府却乱做了一团。刘星源所题的反诗传到了赵高手里,赵高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大宋朝立国以来从来是厚待士大夫,刘星源这种朝廷地方大员造反之事是立国一百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喜的是刘星源突然带兵离开了,江陵府安然无恙。
种师道得到了急需的军粮,这对于华夏军来使是至关重要的,面对金兵的的南下他们有了出兵的底气。现在种师道命令王定六将军粮秘密运到襄州,然后在转运的西北。
韩世忠非常的郁闷,他本想借机能够回到西北,但是这次他的愿望再一次落了空,现在只能留守江陵府了。
种师道在江陵驻留了几日,见粮食差不多都要运完了,于是打算回西北了。就在这时候,韩世忠来报,道:“王爷,这个刘星源突袭了归州,这个归州也属于荆湖北路。这个赵高让末将去归州救援。”
种师道想了想道:“归州可是巴蜀门户,本王也去探查一番。”
韩世忠道:“如此请王爷跟随末将的船队前往。”
韩世忠集结水师拔锚起航,这时码头之上突然来了一支队伍。种师道在船上一看这支队伍竟然是张择端的钦差队伍。
种师道让韩世忠派人将张择端请上了战船。张择端见种师道也在这里,心中有些吃惊,他急忙施礼,道:“秦王殿下,如何至此啊?”
种师道指了指张择端身后的仪仗,道:“你说呢?”
张择端也不糊度,道:“朝廷如今昏庸,竟然唆使夔州兵马攻打西北,我看也是瞎了心。”
种师道却道:“朝廷不糊度,这是让我们两败俱伤。不过他高估了刘星源的实力,却低估了刘星源的脾气。”
张择端道:“殿下,是指刘星源题反诗之事吗?”
种师道笑道:“张大人也知道了这件事了?”
张择端道:“听说了,听说了。”
种师道说道:“那你还来此作甚哪?还不回东京复命。”
张择端道:“这圣旨还是要送到的。”
种师道说道:“也好,你就跟随我们的船队去归州看看吧,如今刘星源攻克了那里。”
张择端惊讶道:“这,这,江陵水师也是王爷的麾下了?”
种师道说道:“这有什么新鲜,韩泼五本来就是出自我们西军,如今已经是我们华夏国的通义伯了。”
张择端道:“秦王殿下果然有通天的本领,下官佩服。”
种师道说:“我华夏国不缺骑马抡刀的勇士,缺少提笔安邦的文臣。本王再次招募于你,这华夏国总有大人的位置。”
种师道爱惜张择端的才华,几次想让张择端到自己的阵营,但是张择端总觉得种师道做得事情有些权臣篡位的意思,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如今的大宋朝廷不是亡于女真人之手,就是落在种师道的名下。今日招揽,真的让张择端有些心动了。
不过张择端想到自己的家眷还在东京,而且自己也不想落得贰臣的名声,最终他叹了口气道:“秦王殿下,下官心向华夏,您也是知道的。他日如果咱们华夏军到了东京,在下必然倒履相迎!”
种师道喜道:“好一个咱们华夏军,既然你认了华夏军,今后就不要成为为秦王。本王自封华夏王。”
“华夏王?”张择端总觉的这二字王没有一字王威风,但是他还是道:“遵旨,华夏王殿下。”
种师道带着船队逆流而上,带领船队浩浩荡荡直奔归州而去。
刘星源提了反诗之后,由于军中粮草将尽,所以急忙逆流而上向夔州而去。夔州将士只有少数人知道刘星源提了反诗准备造反了,他觉得这一路来都是莫名其妙的。本来都以为可以到东京风光一下,没想到在江陵府驻扎了几天,丢失了30万石军粮。这就是弥天大罪,这些夔州兵都有些提心吊胆的。不过刘星源对于丢失粮草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催促着船队日夜赶路。
归州是一座小县城,距离三峡中的西陵峡不过60多里,到了归州可以说是夔州府就在眼前了。不过三峡是天险,他们要从三峡逆流而上道夔州还需做一些准备。归州知县根本不知道刘星源提了反诗,因此对刘星源毫无防备。
刘星源到了归州命令杜文宏派兵直接占领了归州,取得归州官仓里的粮食分给士兵。夔州府的士兵此时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刘星源带兵东进送粮的时候也劫掠过地方,不过那都是劫掠了一些村镇,这次直接将归州城占领了,这是可是杀头的大罪。一时间夔州将士军心浮动,人心惶惶。
刘星源由于还没有回到夔州,因此没有敢宣布自己要扯旗造反的消息。而是向夔州将士们说由于军粮丢失,朝廷早晚会怪罪,因此只有早日回到夔州才有可能保全性命。如今军中已然无粮,因此无奈才在归州求粮。
众将士也是将信将疑,不过毕竟丢失了军粮,现在也没有好的办法了,只好积极修整准备过三峡,回到夔州。
逆流而上三峡是很危险的事情,沿途不少险地需要纤夫拉纤,还需要向导的指引,因此万余人马要过三峡不是一时着急的事情。刘星源一边寻找更多的纤夫,一边寻找向向导。
此刻已然进入六月,暴雨连连,长江水位暴涨,刘星源在归州用了了七、八日,才勉强将2000多人渡过三峡。刘星源有些着急,他把杜文宏叫了过来,道:“这样太慢,要想回到夔州恐怕需要月余,那时节全朝廷追兵一到一切都完了。”
杜文宏道:“从归州道夔州也有陆路,只是翻山越岭十分难行,而且无法携带许多粮食。”
刘星源道:“道路南行,追兵也南行。明日让士兵准备5日干粮,我与大军走陆路,你走水陆。到了夔州之后,你在携带粮草从陆路接应我。”
杜文宏道:“此计甚善,我这便准备。”
就在此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个军校,见到刘星源道:“大人不好!朝廷派人问罪来了!”
刘星源听了大惊失色,道:“在那里!”
军校道:“船,长江之上全是船。”
刘星源哼了一句道:“除非是西匪来了,否则我何惧之?”
杜文宏更是嚣张,道:“西匪来我亦不惧,让他们再尝尝合川沟之败。”
二人信心满满的登上了归州城墙,从城墙之上往远处观看,只见长江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舰船,秩序森然、杀气腾腾,从旗号上看竟然是江陵的水师!
刘星源见到江陵水师的气势有些害怕,道:“这江陵水师竟然有如此气势,也是难得。”
杜文宏道:“如今天下军备糜烂已久,我看他们就如赵官人(钦宗皇帝)的御林军一般,就是花架子。我愿带兵出战,击败他们,咱好踏踏实实的回夔州。”
刘星源道:“他们有2000多人,你可带领5000人马迎敌,依据破敌。”
杜文宏道:“大人放心,等下官捷报。”
杜文宏带领夔州人马登上战船,对着将领水师的船队就迎击了上来。
种师道见夔州兵竟然迎击了上来,心中有些紧张,他在陆地上见得战事多了,在长江水面之上还是第一次作战。他已经把吴麟等人派到了岸上,准备水路并进夺取归州。华夏诸将本来想请种师道上岸指挥,可是种师道觉得这次战役毕竟船上是主力,在船上还是更能够鼓舞士气,因此坚持在船上指挥。
种师道见夔州人马迎了上去,对韩世忠道:“此战能获胜吗?”
韩世忠道:“王爷放心,这个水战就是大船胜小船,快船胜慢船。夔州船普遍矮小,哪有咱们的艨艟巨舰厉害,况且咱们飞剪船速度奇快,战事一开就能将他的船阵冲个七零八落。”
种师道见韩世忠说的头头是道,欣慰道:“看来你是大有长进。”
韩世忠道:“咱们唯一吃亏就是咱们逆流而上,夔州军要是放火船,咱们可能会有些麻烦。”
韩世忠话音未落,身边的朱五指着前方道:“快看!贼军放火船了!”
五九七 鲁达火烧水军寨 韩世忠大败杜文宏
韩世忠一见敌军放出了火船,叫道:“哈!哈!这贼军有点意思。转换阵势,避开火船,直取敌军旗舰。”
随着韩世忠的命令,江陵水师的队形开始散开了。两艘飞剪船迅速的冲在了最前面,这种飞剪船船只只有500料,在江陵水师中不算大船,但是跟夔州军比起来,可也不算小了。
而且飞剪船有3个桅杆,原本中国的船只都是用硬帆,种师道利用后世的知识,让飞剪船主桅杆用硬帆,首尾用软帆,这样既保持了硬帆的操作简便,又保持了软帆增加受风的面积,加快的行船速度。硬帆可以八面用风,即使逆风也可以保持一定速度,软帆则在顺风的时候可以保持船走如非,今天虽说是逆流行船,但是由于是夏天正好刮东风,这两艘飞剪船船帆借着风势如同擦着水面上飞起来一般,灵活绕开火船直奔夔州水师大阵而去了。
王旗牌由于是传送军令旗牌官出身,他最喜欢速度,因此一到江陵水师他就爱上了这种新式的战船。此刻他就站在一艘飞剪船上直冲杜文宏的旗舰。
古代水师作战主要就是靠的弓箭和一些投掷武器如飞镖、火砖等进行远程攻击,然后最后两船抵近,进行“跳帮作战。”,往往小船没有办法万大船上跳,所以有“大船胜小船的说法。”
杜文宏带着水师船队出来后,自觉己方船只短小,因此一开始就借着顺流的优势,一下子将船队中的几十条火船放了出来。这些火船借着水流冲向江陵水师,不过当天逆风,火船的速度并不快。
江陵水师的两条飞剪船率先从火船丛中冲了出来,杜文宏大吃一惊:这天下居然有如此速度奇快,且操作灵活的快船。
杜文宏急忙道:“围住那两艘船!”随着杜文宏的旗号传了下去,有十数艘战舰向两条飞剪船围了过去。
当飞剪船跟夔州水师船只交手之时,飞剪船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船比他大的没有它快,船比他小的拦不住它。这两艘船在夔州水师大阵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王旗牌一心想立大功,他突出夔州水师阻截后,催动快船直奔杜文宏的虎头战船而来。
杜文宏见一艘战船直接向他冲了过来,大怒道:“那里来的狂徒,冲上去撞翻他。”
随着杜文宏的下令,他的这条虎头战船想着飞剪船冲了上去。眼看两船就要相撞之时,王旗牌的飞剪船一个灵活的转舵,他的这艘飞剪船擦着杜文宏的虎头战船的船帮疾驰而过。在掠过虎头战船的同时,飞剪船上的水手不停地将弓箭、标枪、火砖投向了虎头战船,引发了夔州水兵的一片混乱。
江陵水师的战船除了韩世忠的艨艟巨舰之外,主力战船是飞虎船和蜈蚣船,飞虎船每艘旁设四轮、每轮八楫,以四人踏轮,船行神速,号称“飞虎”。这种船速度虽然快,但是转向太差,有几艘被火船撞上,燃起了大火。
被火船飞虎船撞上的飞虎船上的水兵开始手忙脚乱的救火的时候,夔州兵的战船围了上来。好在江陵水师中还有不少蜈蚣船,蜈蚣船也称快蟹船,船两旁各有船桨数十条,这些长长的船桨可以将火船推开,从而不受影响,这些蜈蚣船迅速与夔州水师的战船缠斗在了一起,进行了一场混战!
韩世忠的艨艟巨舰就有些吃亏了,本来艨艟巨舰就是靠着巨大的舰体撞击地方主力舰船,然后进行跳梆决战的。他巨大的舰体也是对方火船的攻击对象,有十几艘火船,沿江而下想着韩世忠的坐舰就冲了过来。
可是夔州水师缺少悍勇,他们只是将火船沿江放下来,并没有派士兵驾驶火船,到临近目标再将火船点燃进行撞击,而是远远的弃船而逃了。再加上当天东风大作,这些火船冲到艨艟巨舰面前早就没有了速度。
艨艟舰周围还有几条哨船保护大舰的安全,这下哨船每个船上只有七、八士兵,他们用竹篙将火船奋力的推开,为大船开路。
艨艟巨舰有三层高的船楼,种师道站在最高的一层,手拿望远镜观看这战场上的动态,他如今关心的不是水面上的战斗,而是岸上的陆军。
吴麟和鲁达带着500士兵上岸后就分成了2个部分,鲁达带着300将士上岸之后直扑水师大营。鲁达带着300人,人数虽然不多,可都是身经百战的种师道的亲军,华夏军中精锐中的精锐。这些士兵马上步下无一不精,骑射肉搏无一不通,只可惜这次是乘舟而来,真没有骑马。
今日作战他们每人都穿着改造过的步人甲,这种甲胄,前胸和后背的甲胄都是整块精铁冲压而成的,头盔也是仿照后世德军的钢盔样式冲压成形的。这套盔甲比宋军最强的鱼鳞步人甲轻了将近20多斤,但是防御性能却是大幅度提高。
种师道亲军手中使用的武器也是威力巨大的陌刀,每个人腰间还挂着2个流星锤和一个轰天雷。要不是火器局始终没有仿制出西辽军的火葫芦,否则种师道早就将流星锤淘汰了。
夔州水师的营寨就安扎在归州码头附近,是依水而建,一半水寨一半旱寨。如今大营中的主力水师已经出战了,这里还有千余人守卫营寨,其余的士兵则是在归州城内守卫城池。
鲁达带着的这些亲军虽然身披的沉重的铠甲,但是行军速度并不忙,他们一上岸在吴麟的带领下迅速向夔州水师的旱寨靠近。
守卫旱寨大夔州士兵看到有一群带着奇怪帽子(没见过华夏军的头盔)迅速靠近营寨,为首的一个提辖高声呼喊:“休要靠近,在靠近我就开弓放箭了。”
这个提辖话音未落,鲁达给自己亲兵一个眼色,鲁达的亲兵虽然不是种师道的亲军,却是自己在陷阵营中精挑细选的,这些士兵平时跟随鲁达攻城拔寨,都是骁勇善射的猛士。
鲁达的两个亲兵立刻结下了背在身后的神臂弓,嗖嗖两箭,就将那两个守卫寨门的提辖射翻。鲁达大叫一声:“冲!”
种师道300亲近勇士,高声喊杀,就冲了过去。在冲击的同时,还有不少弓箭手一边冲锋一边将手中的弓箭射向夔州军寨。
夔州军大乱,倒是有一些弓箭手零零星星的射出了一些箭支,但是对于全身铁甲的华夏军来说,这些弓箭对他们伤害为零!
夔州军见这些华夏军居然不惧箭矢,显得更加恐惧。此刻鲁达已经来到了营门之外,他手持六十二斤丧门螺丝棍,抡圆了对着营门就是一棒。这个营门被鲁达打得木屑横飞,其中一扇门竟然直接飞了出去。
这些如狼似虎的华夏军蜂拥而入,挥舞陌刀大杀大砍起来。华夏军的陌刀仿的是唐朝军队的陌刀制式,威力巨大,可以将一般的轻骑兵连人带马斩杀当场!这些守卫大营的夔州兵马那是华夏军的对手,刚刚一交手,就被华夏军杀得七零八落。
鲁达在夔州军营中厮杀了一会,见夔州兵根本无力抵抗,直奔归州城方向而去,也不着急追赶。对着逃窜的夔州兵马,高声道:“告诉刘星源,就说华夏军鲁达爷爷来了,让他准备受死吧!”
然后鲁达对自己的亲兵道:“点火,烧了这个旱寨。”
杜文宏正在跟江陵水师缠斗,此时突然见到自己的旱寨火光冲天。杜文宏见状大吃一惊,他担心此刻自己的水师军心浮动,于是吩咐道:“快挂旗号,让各船向我靠拢。”
他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虎头船尾部被撞了一下,他急忙拎着鬼头刀向船尾跑去。
原来王旗牌的飞剪船,与杜文宏的虎头战船擦肩而过后,王旗牌利用飞剪船的灵活性,很快的将飞剪船掉头,直奔杜文宏的虎头战船撞了过来。
军舰一般都是船头坚硬,船尾薄弱,飞剪船的船头还安装一个尖尖的撞角。这回这个撞角狠狠的插入了虎头战船的船尾!
那飞剪船比起虎头战船来矮小不少,如今两船相撞,飞剪船是以低攻高本来处于劣势,但是如今江陵水师却是士气高涨,不断地将火砖,标枪投向虎头战船。更是有不少勇士,用钩索抓住虎头战船的船帮,准备攀爬上去与夔州兵决战。
王旗牌更是奋勇当先,他双手拉着套索,嘴里叼这单刀,奋力的往虎头战船上爬。
杜文宏跑到了船尾,见状大惊,暗道:好悍勇的贼军。他高声道:“快斩断钩索!”
杜文宏的一个亲兵,一个健步窜到了船边,挥起单刀就向一个钩索斩去。他的单刀还没有落下,传下飞上来一直标枪,将这亲兵当场射杀。几乎与此同时王旗牌就窜上了虎头战船。
杜文宏大惧,道:“快把匪人赶下去!”
就在此时韩世忠的艨艟巨舰终于摆脱了火船的骚扰冲了出来,这艘巨舰在江陵水师眼里简直是如同小山一样的存在,这只巨舰奋勇向前无人敢当!直至的就撞向了虎头战船。
众人耳边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这头虎头战船带着插在虎头战船尾部的飞剪船左摇右晃,不少水兵被直接甩下江去。
韩世忠兴奋大笑,道:“杜文宏,汝命休矣!”
五九八 刘星源侥幸回川陕
杜文宏此刻心中冰凉到了极点,对方知道自己姓名,而自己对对方的情况一无所知。他抬头看,自己虎头战船的船头已经被“压在”了对方艨艟巨舰的身下。艨艟舰的三层船楼之上不断将火箭、火砖、标枪往自己的船上砸。自己的坐舰已经不少地方着火了。而且最要命的是艨艟上的水师官兵,开始从跳梆作战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江陵水师的士兵跳上自己的舰船,杜文宏知道失败不可避免了。于是垂头丧气地,对着自己的亲兵道:“弃船,快。”
杜文宏还算走运,抢得了一条小船狼狈而逃,那虎头战船上的夔州兵可就惨了,这些士兵孤立无援,或者跳江求命,或者投降求生,反正杜文宏一逃,再也无人抵抗了。
刘星源在城头之上都看傻了,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夔州兵,竟然败给了名不见经传的荆湖北路的厢军!这让他割地称王的信心大受打击。这时从水师旱寨逃回来的士兵,对他沿江攻破旱寨的竟然是华夏军。
刘星源听罢更是恐惧,暗道:这华夏军不在西北驻扎,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中原腹地,看来未来这天下真是要归属种师道了!想必追赶而来的江陵水师也是打着荆湖北路厢军旗号的华夏军。
此刻他虽然还有几千人马,但是早就没有跟华夏军对抗的信心了。他在城头之上看到夔州的水师已经崩溃了,很多士兵拼命上岸往归州城跑,后面的江陵水师向赶鸭子一般从后面追赶了过来。
刘星源急忙吩咐道:“快跑,从陆路回夔州!”
归州去夔州通常情况下只能逆流而上,从水路过三峡天险,逆流而上可到达夔州。陆路只有一条崎岖山路,这条路不但路窄艰辛,时常还有虎狼出没,根本不适合大部队行走。后来有人作诗一首,形容这条山路。诗曰:
户口村无几,犁锄力不堪。
林荒樗栎(读音为chūlì意思为蠢材)寿,月黑虎狼贪。
幽绝云眠稳,清间谷饮甘。
故山深未极,壤断盖茅庵。
刘星源带领部队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夔州方向逃跑,夔州士兵将本来不宽的路挤得慢慢的,刘星源本裹挟在当中,慢慢挪动。
刘星源心下大急,他拔出宝剑想斩杀几名步履蹒跚的老弱,但原本杀伐果断的他此刻却是有些犹豫。这些夔州兵根本不知道他已经题了反诗,所以不知道为何要跟官军拼个你死我活的。本来这个仗打的糊里糊涂,将士心中就有一股恶气,如果这时候无故斩杀士兵,引起士兵哗变,这些士兵一人一脚就把能把他裁成肉泥!
无奈他只好虚空劈了几剑,高声喝道:“快些赶路,西匪追上来了!”
他那几声高喝真的起不了任何作用,部队还是在缓慢的“爬行”!刘星源也是无奈,最终他跳下马来,拉着马匹混在队伍里往前行走。他觉得这几千人的队伍中,只有他和他的卫队30多人有马骑乘,太过扎牙,如果华夏军追杀过来,自己的目标太大了!
也是怕啥来啥,如此缓慢的队伍很快就被鲁达追上了。鲁达带着几百士兵很快就来到了夔州军的队尾,不过鲁达并不着急与夔州军作战,而是跟在夔州军后边驱赶这些队伍。
落在后边的夔州军也不知何意,他们想四散逃走,可是左右都是深山密林,逃进去恐怕也是有去无回。可是沿着这条扬长小路走,恐怕早晚是华夏军粘板上的肉!
鲁达带着300亲军,还有部分支援上来的水师,加一起也不过500人,他驱赶着4、5千士兵向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向大山深处走去,在鲁达看来,这些夔州兵真的如待宰羔羊一般。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强悍的草原骑兵,看待中原百姓和士兵如同羔羊一般了。这就是实力使然,现在华夏军的实力远远高于中原的各路厢军、禁军,即使夔州厢军在各路厢军中还算是强军,但是在鲁达看来已经跟羔羊差不多了。
在中军的刘星源已经知道身后的鲁达带着几百士兵在驱赶着自己的大队前进,刘星源异常恼怒,可是他也没有他法,他只有不断催促士兵加快脚步,他想寻得一个宽敞的所在,摆开阵势跟鲁达较量一番。
刘星源带领人马前行了将近两个时辰,此刻正式未时,在夏日的暴晒下干了两个时辰山路的夔州兵已经精疲力尽了。不过还好总算是找到了一块宽敞地方,这些疲惫不堪的夔州并看到了一片平坦的空场也顾不得队列阵型了,纷纷扔了兵刃,脱了甲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刘星源大急,他急忙翻身上马,他的30卫兵也上了马,这是目前夔州兵全部的骑兵了。刘星源在催马狂奔,在马上高声喝喊:“快列阵,西匪就在身后,击退他们咱们就可以回夔州了。”
可是这些士兵哪里还有力气,他们或坐或卧不肯起来。气得刘星源不断的用马鞭在这些士兵身上抽打。这些疲惫不堪的士兵被打得惨叫连声,即便这样也是还有不少士兵躺在地上不愿意起来,即使站起来的士兵也是慢慢吞吞的列阵,现场乱糟糟的一团。
刘星源本想等士兵列好了阵势,与身后的鲁达决一死战。就在这时道路的正前方突然号炮连声,吴麟带着200甲士拦住了去路。
吴麟虽然带的人马不多,但是这200甲士盔甲齐备,陌刀闪耀,阵型齐整,杀气腾腾,一步一步向夔州军压了上来。
夔州军几千人马竟然被这200人队伍的气势震慑住了,现场的夔州兵噤若寒蝉,瑟瑟发抖,不敢乱动,刚才还乱哄哄的空地,此刻只有华夏军皮靴踩踏山石的脚步声。
刘星源此刻明白必须冲杀出去,否则等身后的华夏军追上上来,前后夹击也就完了。他看吴麟人马只有200多人,便吩咐道:“所有骑兵都冲上去,冲乱他们的队伍,咱们便夺路而逃。”
随着刘星源的吩咐,他手下的仅有的30多名骑兵硬着头皮催马就向吴麟带着的华夏军的大阵冲了过来。
吴麟看着这些夔州骑兵,他们身上只有简单的甲胄,胯下骑也都是矮小的滇马,就这样的骑兵在吴麟看来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吴麟一拨转马头来到了大阵的一侧,他一伸手一指,一排排的陌刀兵如移动的城墙一般,迈着整齐的步伐,与突击而来的骑兵相向而行。
夔州骑兵也算是夔州军中的骄傲了,他们也没想到这步兵敢于正面迎击自己。此刻他也来了精神,挥舞着的马刀往前就冲。
夔州骑兵迎面就与华夏军的陌刀阵对上了,只见这些陌刀兵面无惧色,齐刷刷的举起陌刀,向前劈砍。双方一交手,夔州的30多个骑兵有20个被陌刀斩于马下,甚至有几个人连人带马被砍成了两段!
还有十多个骑兵见状不好,转身就怕,则是华夏军后排的弓箭手射出了一排弓箭,当场有七八个骑兵落马,也就是吴麟带着人马太少,要不然这一交手,夔州军的骑兵就会全军覆没。
刘星源听说过华夏军骁勇,但是没想到勇道这种程度!出去30多人,回来只有3、4然,而华夏军是毫发无伤,这哪里是在打仗,整个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夔州兵被吓的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不少人干脆跪在地上求饶,更有人被吓的屎尿具下,现场一时间臭气熏天。
刘星源自知大限已到,他挺了挺脖子,道豪横起来。他用宝剑指着吴麟道:“你是何人,再次拦截与我。”
吴麟道:“华夏国镇西伯吴麟是也,在此地奉王爷之名候你多时了。如今前无道路,后有追兵,还不投降等待何时!”
那刘星源道:“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今日死在此地也是天数,让我投降西匪,万万不能!”
吴麟道:“果然有几分豪气,怪不得敢题反诗反抗朝廷。”
刘星源道:“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你们西匪不也是割地自立,行藩镇之事吗?”
吴麟道:“本爵爷也不与尔做口舌之争。我们还是宋廷的属下,这次是给你送圣旨来的。”说罢,吴麟一摆手,自有人将那封嘉奖刘星源的圣旨扔到了他打手中。
刘星源展开圣旨一看,圣旨竟然是加封自己为蜀王,统领川陕四路,去攻打西北!刘星源满脸疑惑,他想不明白朝廷想重用自己,但是又是什么人行“石人借粮”之事逼自己题反诗呢?难道也是华夏军?
刘星源懒得去想了,他急忙问道:“你这是何意。”
吴麟道:“就是传旨?你的士兵主动发起挑战,我才不得已还击的。你题反诗之事朝廷已经得知,只是圣旨没有下来。我这里是嘉奖的圣旨。”
刘星源试探的问道:“难道你放我走?”
吴麟道:“莫不成请你吃饭吗?拿了圣旨赶快回夔州,不过你要是按照圣旨的意思行进攻我们华夏国,你可以掂量掂量。我们华夏兵十万虎狼之师,正好缺少练兵的对象呢?”说罢吴麟又一摆手,那200甲士让开了一个缺口。
刘星源见状大喜,一马旦当先跑了出去,身后的夔州兵见状也就跟着刘星源连滚带爬的往大山深处逃去。
五九九 萧让柏景赴大理 再兴天豪进吐蕃
吴麟看诊刘星源的人马狼狈而去,吩咐道:“把盔甲都卸掉了,咱们回归州。”
吴麟领着人马往回行走,半路途中遇见了鲁达的追兵。鲁达见到吴麟问道:“吴爵爷,这王爷为何要放走刘星源呢?”
吴麟道:“今年咱们的军粮解决了,明年后年呢?今后的战事会越来越大,必须要找到一个稳定的粮食供应产地。王爷事看上川陕四路了。”
鲁达道:“我看这刘星源也是枭雄也,与一般的宋廷士大夫不同,他若在巴蜀对我军威胁更大。”
吴麟笑道:“今日一战,这刘星源还敢北望吗?正因为他是枭雄,王爷才能放他,他到了巴蜀必然有一番作为,我们也就有南下的借口了。说不定宋朝廷还会请我们南下呢!”
鲁达晃晃脑袋说道:“我是不懂,看来洒家这颗脑袋该换换了。”
吴麟道:“我看咱们谁也弄不清王爷的心思,只要跟着他老人家不断征战获胜就行了。”
吴麟和鲁达兴高采烈地回到归州,此刻韩世忠、王旗牌、朱五等人已经将夔州残兵清理干净了,这次江陵水师获胜干净利落,一直华夏军可用的水师劲旅逐渐形成了。
面对如此规模的胜利,种师道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刚刚时迁乘坐快船又从江陵府送来了锦衣卫最新的消息,折再兴和种天豪还是下落不明。
萧让、沈柏景从合川沟战场逃了出来,二人身边只有几个亲兵,面对如此惨败,他们根本不敢再回恭州了。二人商量之后,觉得还是先去益州的沈家庄园去寻找樊瑞,毕竟那里是锦衣卫的站点,到了那里再想办法回西北。
萧、沈二人来到了沈家庄园一看,才知道沈家庄园已经被成都知府沈蓉派人查封了。好在萧让在锦衣卫待过,他寻着锦衣卫留下的信号,找到了锦衣卫留守的秘密据点。这个据点如今只有2人,根据这两人将告诉萧、沈二人,樊瑞带着所有锦衣卫去了恭州探听消息去了。
萧、沈二人无奈也只好在成都府暂时蛰伏起来,他们等了十几天樊瑞才回来,他们并没有找到折再兴、种天豪。
萧让将自己合川沟大败的情形跟樊瑞讲了,樊瑞听了也是无可奈何。自从宣和二年以来,华夏军的也打过几次败仗,但是像合川沟这样丢了2位种家少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
樊瑞不敢怠慢,他把成都府能够飞延安府的信鸽都放了,尽量详细的将这里的情况写成了数封密报,用信鸽送回了延安府。现在锦衣卫在川陕四路的人数不足20人,他们只能先蛰伏下来等待延安府的指示了。
萧让、沈柏景想早日回到西北,但是由于恭州道西北的商路已经被杜文宏掐断了,现在州城府县到处画影图形捉拿沈柏景、萧让、折再兴、种天豪、一直撞和闹翻天等人,现在要想回西北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向南穿过西南夷到达大理国,然后再想法回国。另一条是向西,进入吐蕃各部,那里有一条商路,就是岳飞和时迁开辟的从西宁州到大理的商路,通过那条商路直奔西宁州,然后回延安。
萧让的意思是往西进入吐蕃地区,那样路程更近,但是沈柏景可是四川本地人,他可知道吐蕃地区气候与本地大不相同,山路险峻,而且高地所在呼吸不畅,非寻常之人可走。况且从成都府进入吐蕃地区根本没有大路,都是小路,那里百姓风俗语言与中原各异,因此非常凶险的。
沈柏景坚持向南穿过西南夷,西南夷如同吐蕃一样也是蛮化未开之地,但是毕竟常年有行商经过,而且沈柏景也懂一些夷语,这条路虽然远一些,总比进入一无所知的吐蕃地区要安全的多。
萧让是北方契丹移民,对西南的风俗更是一无所知了。最终他听从了沈柏景的主意,决定先去大理国。他二人化装成了贩卖盐巴的商人,樊瑞帮忙给他们凑了几坨盐巴,弄了几匹滇马,组成了一个8个人马帮队伍。萧让成了这只队伍马锅头(马帮的领队),沈柏景装扮成了老板,他们仅剩了6个亲兵化妆成了伙计,一行人辞别了樊瑞直奔西南夷而来。
种师道在归州得到了樊瑞的消息后心中不悦,折再兴是他孙子辈第一得意之人,种天豪在他的孙子辈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没想到这一场小小的合川沟的战斗,就让这二人生死不明。
种师道问王定六道:“如今益州还有多少锦衣卫。”
王定六道:“为了夺取钓鱼城的粮食,樊瑞把大部分的锦衣卫都调给了二位少爷,算上从战场上逃出来了,现在川陕四路只有不到20人而已。如今商路已断,他呢吧已经潜伏下来了。”
种师道说道:“如今川陕四路还在画影图形巡捕再兴、天豪等人,说明他们还没有落入官府之手,你要想办法去寻访他们?”
王定六道:“王爷放心,我让时迁带领高手进入川陕,定然找到他们。”
种师道心情不好,也没有答话,随即吩咐道:“明日咱们都上船,看看三峡的景象。”
第二日种师道整顿兵马,沿长江逆流而上,归州距离三峡的西陵峡不过60里路,船队行驶了一段时间就来到了西陵峡。
种师道见西陵峡水高浪急,山势险峻,两岸更是猿啼鸟鸣不断,王旗牌、鲁达、韩世忠等人皆是北人,那里见过如此景象,都不断夸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种师道看罢愁眉紧锁,半晌无语。
吴麟深知种师道所忧虑,道:“王爷,自从从三峡入川陕是难上加难啊。”
种师道说道:“川陕四路对于华夏军征伐天下尤为重要,要细细图之。”
折再兴和种天豪被姚平仲救了下来,但是姚平仲并没有跟他们见面,而是飘然而去。折再兴是江南出生、种天豪是西北长大,二人哪里见过这西南的高山密林,在密林里很快迷失了方向。最重要的是二人此刻身上只有一把钢刀,要想打猎都成了奢望。二人只能靠采集野果充饥,在这大山之中转悠十几日后才找到了一处村镇。
饥肠辘辘的他们好在身上还带着一些散碎的钱财,到了村子里弄了点吃的,换了身衣服,问清了方向直奔成都府而来。
折再兴和种天豪来到沈家庄园之时,他们几个人的画影图形早就贴满了各处,沈家庄园夜奔成都府查封,他们二人可没有在锦衣卫待过,找不到锦衣卫的秘密据点。此刻他们二人已经是身无分文了,最终二人也是无奈,凭借着一把钢刀抢了当地的一个恶霸豪强,夺了2匹马、3头健骡,和一些银钱,直奔西部的吐蕃各部控制的地区逃了过去。
折再兴、种天豪知道华夏军有一条从西宁州到大理国的商路,这条商路上有好几个华夏军建立的补给点,这些补给点都由锦衣卫建立只要找到了这些补给点,他们也就算是得救了。
折再兴、种天豪进入吐蕃地区后,就觉得进入了另外一番天地。虽然连续几天看不到人烟,但是那里天高云淡,水清草绿,虽然已经是入夏,有些地方积雪竟然还没有融化。
二人进入吐蕃地区以后看着的怡人的景色心情大好起来,折再兴开始纵马奔腾起来,跑了一会儿折再兴觉得身体燥热,干脆脱了一个光膀子,在草原上策马奔腾起来。
折再兴跑了通身是汗,高兴的对着种天豪道:“好痛快!要是有些酒就好了。”
种天豪却不敢向折再兴这样如此放肆,他自从一登上草原后就感觉头晕脑胀的,脚上如同踩到棉花一般,使不出力量来。
种天豪对折再兴道:“兄弟,我怎么感觉头晕脑胀的,还是浑身使不上力气。”
折再兴道:“我前两天也是如此,今天完全好了。不如你痛快的跑一场,大汗一出百病全消。”
种天豪摇摇头道:“我可不敢!”
二人正在闲聊之时,折再兴突然看到了对面来了一支队伍。折再兴高兴道:“快看,有人!”
这二人进入吐蕃地界之后连续几天没有见到人烟了,种天豪也高兴道:“莫不是咱们华夏军的商队!”
折再兴道:“走,迎上去看看。”
种天豪此刻也来了精神,顿觉精神一震,头痛症状减轻了很多,似乎身上也有些力气了。
折再兴、种天豪骑着马就想着这支队伍跑了过去。走到近前一看,他们有些失望,这支队伍显然不是汉人的队伍。
这支队伍有30多人,穿着打扮与中原大异。队伍中的步行“伙计”脸都是乌黑乌黑的,就这个颜色有点像折再兴在高昌国遇到的阿桑奇。骑在马上的头人倒是衣服华贵,只是脸色通红,相貌到中原人有些相似。还有几个骑马的护卫,身份似乎比在地上走的伙计高一些,衣服也整齐了很多,每个人都背着单刀。这个队伍中间有一辆华贵的轿车,却是延安产的四轮马车改造的,里面仿佛坐着是的女眷。
这支队伍见到折再兴和种天豪非常紧张,几个骑马护卫立刻把刀拔了出来,指着折再兴和种天豪大呼小叫。
六零零 折再兴高原就麦琪 二小将探访吐蕃寨
折再兴、种天豪曾经远征过西域,他们知道如何与异族交流。二人高举双手,面带笑容,表示自己并无恶意,并不断解释,自己只是路过,迷失的方向而已。
折再兴、种天豪的解释显然起到了效果,那个头领示意护卫将刀都收起来,他用生硬的汉语问道:“你们是汉人!”
折、种二人见此人居然懂得汉语,大喜过望,道:“我们正是汉人,我们商队的护卫,与商队走散了,现在寻找补给点。”
那头领道:“你们是第一次进入吐蕃吧?”
折再兴道:“你怎么得知?”
那头人道:“哪有你这样光着膀子策马狂奔的,难道不要命了吗?”
折再兴奇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那头人刚要回答,此时突然听到远方有轰隆隆的马蹄声。众人往远方观察,只见对面来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这支队伍有30多个骑兵,其余都是步兵,为首一人红面黑须,手持大刀拦住去路。
红面黑须的头人,拦住去路道:“麦琪头人,你留下车辆里的美女和货物,我便让你离开。”
被称为麦琪的头人,怒道:“融共土司,这美女和货物是我交易来的,如何给你!”
融共道:“你这贪心的家伙,你交换的东西都是我们生产的,然后你再将从汉人那里的交换的东西在高价卖给我们,你是两头欺骗,雪域草原各部早就对你不满了。今天你必须给一个说法。”
融共居住的地方城做大金川,那里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因此融共也是大小金川18家部落里最强盛的一家,但是那里地处偏远,无法跟汉商直接交易。因此融共觉得麦琪把从那里收得货物高价转卖,坑骗了自己,心中早就不满,因此过来劫杀麦琪的商队。
麦琪道:“每个人都可以同汉人可作生意,你没有本领怎么怪的我。”麦琪所说的“生意”使用汉语说的,在他们那里的吐蕃话中还没有对应的词语。
融共不太明白“生意”是什么,他此刻也是有些说不过麦琪了,恼羞成怒的他道:“勇士们,杀了麦琪,给尔等重赏。”
融共手下的士兵高声怪叫往上就冲,麦琪也不示弱,他一挥手,手下的护卫们也就冲了上去,两拨人马当即厮杀起来。融共土司手下的人数是麦琪手下人数的3倍,双方一交手,融共手下人马就占据了优势。但是麦琪手下的护卫虽然战斗力很差,但是他们的装备却是不差,每人人一把汉地商人护卫常用的朴刀,比起融共土司手下使用的乱七八糟的破刀烂枪不知强了多少,所以双方一时也打了个难解难分。
折再兴、种天豪本想不理会这部落之间仇杀的事情,他们远征西方5000里,这种部落之间仇杀的事情见多了。不过刚刚他们听到了麦琪说汉人、生意等词语,在联系到这四轮马车、汉地朴刀,他们二人觉得这个麦琪头人可能在跟汉人做生意,甚至有可能在跟华夏军做生意!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双双亮出了武器。种天豪手中是一柄西军的锰钢刀,而折再兴手中却是一柄从他们抢劫的那个富户家中取得的一柄朴刀。
二小将现如今已经是久经沙场的勇士了,他们催动坐骑直接加入了战场。这些二位如同杀神一般冲入融共土司队伍,刀锋指处,所想披靡。
那个些吐蕃部落里的土兵那里见过如此骁勇的战士,根本无从抵挡,纷纷后退。折再兴杀得起兴,挥舞着朴刀直取融共土司,那融共土司一见折再兴英勇无比,根本无心再战,拨转马头落荒而去。
折再兴高声道:“恶贼休走!”说罢催马紧追。
折再兴刚刚催马跑出几步,突然感觉头晕脑胀,眼前一黑,就从马上摔了下来,不省人事了。
折再兴睁开了眼,发现躺在一张奢华的软塌之上,他艰难的站起了身,环顾四周。他所在房间也是非常奢华,强上挂着壁毯,地上铺着兽皮,桌子上还放着一只座钟。这个座钟只有华夏军的商队才有,是及其珍贵的物件。
折再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为何来到这里,不过这里的主人能够让自己住上如此奢华的房间,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再开这桌子上的座钟,这家应该跟华夏军的商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到此处折再兴心中大喜,急忙往门外走去,想去寻个人问问究竟。
折再兴推开房门,发现自己在一个寨子里,说是寨子实际上就是跟中原富户的大院子差不多。折再兴的房间在一个坐北朝南的三层石楼的第二层,这层有十几间房子,每个房子的规格样式大概相同。
扶着栏杆往院子里看,曾院子有一圈高大的院墙,院墙之上还有瞭望塔,看来有一定的防御功能的,院子东西两侧都有20多间土房,那是下人住的地方。石楼的后院还有马厩和仓库,不过马厩和仓库折再兴是看不到
此刻院子里然来人往各自的忙碌,这时候折再兴听得身后楼梯声响,那个麦琪头人和种天豪从三层楼上,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这宅子忙碌的人看到麦琪似乎都静止了下来,他们都把头地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麦琪似乎对着中景象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到折再兴的身边,道:“折勇士,无恙否?”
折再兴也不知如何回答,他想身后的种天豪投出了询问的目光。
种天豪道:“贤弟,这是麦琪头人。我们3日前救了他,他就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折再兴听了一愣,道:“什么3日前,我都睡了3天了。”
麦琪道:“谁说不是,不过像你们这样刚刚上雪域高原,就遇到如此猛烈的战斗,还能有如此表现算是好奇迹了。很多人上了高原,可能一倒下就再也醒不了了。”
种天豪道:“这还是多亏了麦琪头人托人照顾,你醒了,我的头痛病也好了。”
折再兴闻听急忙对麦琪道:“如此说来,多谢麦琪头人了。”
麦琪头人摆手道:“哪里话,要不是那日2位勇士出现,我可能就被那个融共给害死了。来咱们上楼细谈。”
麦琪头人一挥手对着寨子内还在垂手侍立的家丁们说道:“你们各自劳作吧。”这些寨子了的家丁,如果得到了圣旨一般,才从肃立的状态,开始忙活起来。
折再兴真的不了解这里的风俗是什么,这个麦琪头人的权威也太大了吧。折再兴悄悄的将种天豪拉到了一旁,盘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种天豪已经在这个麦琪的寨子里住了几天了,对这里有了一定的了解。于是就将这里的情况跟折再兴叙述了起来。
原来这里的吐蕃部落与更远方的吐蕃部落不同,这里靠近汉地的边缘,他们跟远方的游牧的吐蕃部落不同,自己善于修建寨子,他们称作官寨。围绕着官寨就是部落的领地,所以这里的吐蕃百姓是不游牧的。只不过这里的百姓地位低下,都是头领奴隶,头领可以随时处理这些奴隶。
这些奴隶长得都是黑乎乎的,所以被贵族头人们称作“黑头”。平日里奴隶的眼光不能看到贵族的胸口的,所以当贵族们战力的时候他们要低头,贵族们坐着的时候他们要弯腰,甚至跪地。
折再兴行听了这里奴隶为黑头,不禁问道:“黑头,他们是昆仑奴吗?”
种天豪摇了摇头,道:“我看他们跟这里的贵族都是一样的人,只是风吹日晒,再加上常年无法沐浴,所以显得黑呼呼的。”
折再兴点点头,道:“那这个麦琪头人是什么来头。房间中为何有咱们商队的物品。”
种天豪道:“他好像跟咱们商队做过生意,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治疗头痛病,所以没有仔细询问。”
兄弟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这个石楼的三层,三层有七八间房子,显然是主人家居住的地方,这里的房间装饰奢华更盛第二层折再兴居住的房间。
麦琪热情的将二人让进客厅,他熟练的拍了拍手,很快有人将酒食摆上了。麦琪端起酒杯道:“来,二位英雄,喝一口咱们的青稞酒。”
折再兴、种天豪在麦琪的招待下开始吃喝起来,酒过三巡,折再兴道:“麦琪头人,我想知道这房间中的座钟是哪里得到的呢?”
麦琪道:“尊贵的客人,这个是跟西夏国商队交换的。”麦琪还不知道现在已经没有西夏国而改成华夏国了。
折再兴一听来了兴趣,道:“我二人就是商队的护卫,第一次上高原,与队伍走失散了。现在商队在那里,能否给指一条明路。”
麦琪道:“这商道也是秘密,不过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就不隐瞒了。这里往东南500里就有西夏国设立的商栈,那里有从西宁州到大理国的商队驻扎。我麦琪开辟了从我的官寨到那个商栈的道路。”
折再兴一听兴奋道:“如此多谢麦琪头人了,能否将那条商路指给我们,我也好早日寻到商队。”
那麦琪道:“二位勇士,你们做商队的护卫能有多少报酬呢?不如留在我的这里,做我的护卫,不管汉人给您们开多少俸银,我都加倍!”
折再兴、种天豪都知道各地头人、首领的就如同当地土皇帝一般,如果悖了他们的意思,经常翻是说脸就翻脸。
折再兴笑了笑道:“这个好说,反正我们这次跟着商队出来也没挣到钱,在这里能挣到钱自然是好的。不过我们可不能长久在此地,最终还是要回中原花销钱财的。”
麦琪高兴地说道:“那个自然。我就聘用二位为麦琪官寨的教习,你们要能给我训练出一直护卫来,我定然给你们一份重重的厚礼。那时候你们要是回中原,我也不阻拦了。”
种天豪道:“我们在中原懒散惯了,却不能想那些黑头一样,对头人奴颜婢膝。”
麦琪哈哈笑道:“二位是从中原来到高贵的客人,又是我麦琪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能够跟那些黑头相比呢!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留下做我官寨的教习吧。”
六零一 折再兴训练吐蕃兵 种天豪接触孙氏女
折再兴、种天豪就留在了麦琪官寨做起了教习,通过打听,这个麦琪官寨所在的地方名字叫做金川,分成大金川和小金川。东西绵延2000多里,共有十八部落大部落首领称作土司,小部落首领称作头人。
麦琪所在的部落为一个小型部落,所以他自称麦琪头人。麦琪部落在大小金川中的部落中领地小,人口少,本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但是数年前,麦琪领土发现了金矿,这让这个小部落一下子富裕起来。
麦琪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势力很难保住这个金矿的,甚至连自己的部落能不能保住都是疑问。因此他就主动想金川最大的土司融共土司进贡。每年他的金矿的一半的产值约合黄金120两,他主动进贡给了融共土司,这样才保住了官寨的平安。
后来西军从西宁州到大理的商路开辟,麦琪的领地距离这条商路的补给线最近,麦琪头人机缘巧合之上跟商路西军商人搭上了关系,开始学着做起了生意,经常用部落里产的牛皮、毛毡、青稞(一种粮食)、酥油换取商队盐巴、布匹、玻璃等等。
开始他就是换取货物自己部落享用,但是后来发现将这些货物与其他部落进行交换,同时又从其他部落收购当地的特产。一来二去他这里成为了大小金川中最富裕的部落。
部落越有钱反而让他越担心,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谁都明白。后来他攀上了一个叫孙子涵的官人,这个官人很有本事,竟然给麦琪弄来了5副盔甲和百余把朴刀,20幅弓箭。有了这些武器的加持,这个麦琪头人的势力大增,有些不把融共土司放在眼里了。
麦琪的生意越做越大,后来他了解到这个孙子涵在中原的王朝当官,所以就跟孙子涵商议给他买一个官职,并且要跟这个孙子涵结亲。
孙子涵也是商人本色,开价500两黄金,答应给麦琪运作一个金川宣抚使的官职,并且将自己家族自己的一个侄女儿嫁给麦琪。麦琪自然高兴,带着黄金去商栈迎亲。
虽然麦琪的领地有黄金,但是开采时间并不长,500两黄金也不是小数,因此他停止了对融共土司的朝贡,这引起了融共的不满。
折再兴、种天豪遇到麦琪头人的时候,正好是麦琪头人去商栈已经孙子涵侄女回来的路上。在那时候他们遇到了融共土司的攻击,要不是折再兴、种天豪的加入,那场战斗胜负还不可以预判。
当这些消息汇聚道折再兴、种天豪的这里的时候,他二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西宁州到大理的商路一直有华夏军控制,来玩的商队有华夏军商队,这种商队还本身就与锦衣卫相关。更多商队就是不同的商队,现在西北的行商已经遍天下了。
但是无论是那种商队,也不坑能提供武器给一个部落头人。就算朴刀不散军中制式武器,但是铠甲和弓箭呢?即使是宋军也不会将这些东西进行买卖交易的。
最离谱是500两黄金买一个宣抚使的职位,这宣抚使和宣尉使官职是一样的,只是靠近边境的地区称作宣尉使。如果金川地区真的要是定宣抚使,那也应该是宣尉使才对。而且现在华夏国根本就没有宣尉使这个职位。取而代之的是主管民政的布政史和主管军事的提督。
折再兴、种天豪都以为麦琪被某个中原的奸商给欺骗了,但是当他们看了麦琪家护卫队的铠甲和弓箭后大吃一惊。铠甲就是华夏军的制式铠甲,尤其是头盔,就是种师道亲自设计的那种特殊形状的头盔。那个弓箭更是华夏军使用的一石的步弓,真正的强弓。
折再兴、种天豪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华夏军的前身西军就以军纪森严著称,这几年又是建立锦衣卫,又是成立御史台的,没想到西军的制式装备竟然出现了外流的情况,如果这偏僻的吐蕃部落都能得到如此精良的装备,那华夏军的装备会不会已经开始被商人贩卖的到处都是了呢。
折再兴道:“这里奇诡的事情太多了,应该尽快报给锦衣卫!让王定六仔细查查。”
种天豪道:“怎么报,如今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离开了官寨寸步难行。”
折再兴道:“我打听好了,这里每年只有5个月没有雪,一旦大雪封山,商路就断了。跟他们交易的那个商人孙子涵在一个叫打箭炉的地方,那里一定是咱华夏军的商队的驿站,只要我们能到那里找到孙子涵,就好办了。”
种天豪道:“我也听说这里一年去打箭炉只能来回走2次,咱们遇见麦琪的时候那是第一次。现在麦琪正在着急跟各个部落收购物资,准备第二次去打箭炉,那时候我们要是能够跟随一同前往,到了那里一切就可以由咱们掌控了。”
折再兴道:“还有一个渠道,可以解开这里的谜团。就是孙子涵的那个侄女。她不是要嫁给麦琪吗?她也是汉人,问问他知不知道孙子涵和那些武器的情况。”
种天豪道:“还说呢,我听说那个女人自从当日一场大战后就给吓晕了过去,你昏迷的那些天她也一直昏迷不醒,最近两天刚刚醒过来,不过也是神志恍惚的。”
折再兴道:“如此一来,咱们分分工。你去接近那个孙氏女人打探消息,我来训练这里的护卫。然后咱们做好去打箭炉的准备。”
麦琪的部落有千余男丁,也就是说有千余黑头男奴隶,还有不少女奴。这些男女奴隶毫无权利,任由主人处理。而且这里几乎没有老人,因为在残酷的压榨下,这些奴隶很少能活过40岁。男女奴隶连结婚的权利都没有,他们成年后,被麦琪头人随即的安排在一起居住,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让女奴生下小奴隶。
女奴已怀孕,配给他的男奴隶就会更换对象,在这里除了日常繁重的劳作外,成年男奴隶就向播种机,而女奴则像生育机器一般。很多一个母亲生育的奴隶是属于不同父亲的。有些由于父母早亡,甚至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为了避免近亲繁殖的出现,这些没有父母的奴隶回被交换到其他部落里继续做奴隶。
折再兴从东南到西域,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黑暗残酷的制度。在这里黑头奴隶跟牲口一样都是生产工具,只不过这些黑头生产工具会说话而已。
折再兴、种天豪逃进吐蕃之前杀死了一个恶霸取了盘缠,折再兴当时觉得这个恶霸是死有余辜的,但是现在看来中原最恶的地主恶霸,在这里都能称为善人。
折再兴训练的护卫队也是奴隶出身,这不过这些奴隶算是家丁,地位比起黑头奴隶高了很多。麦琪家有护卫百人,这些在折再兴面前表现的无比的顺从。不过这刀客观上让折再兴在训练是减少了很多麻烦。
麦琪在忙着跟各部进行交易,他想在七月底之前收集货物再去一趟打箭炉,那时候他的官身任命也就下来了。即使七月底出发,他回到麦琪官寨只怕也得十月初了,那是就有可能下雪封山了。
孙氏女苏醒后,还是昏昏沉沉没有精神。麦琪在忙声音没有时间搭理孙氏女,麦琪找来伺候孙氏女的侍女又不会说汉话,所以孙氏女有时候表现非常暴躁,有接连晕了几次。麦琪无奈,就将孙氏女带到了训练场,摆脱折再兴和种天豪多跟孙氏女说说话,排解排解忧烦。这正好折再兴、种天豪接近他的机会。
种天豪借机很快就跟孙氏女熟络起来了。通过孙氏女透露的消息,他们才知道这打箭炉是锦衣卫商队从西宁卫到大理国商路上建立的几个驿站之一,种师道第四次西征曾经每百里就建设一个驿站,沿途驿站大小建立了近100个。但是供西宁州道大理国并没有那么多的驿站,只是每隔七、八天路程才有一个驿站可以补给。
这个打箭炉是进入大理国前最后一个驿站,这个驿站孙子涵是大理皇帝段竞逐的侍女叶二娘的娘家哥哥负责打理的。叶二娘娘家本姓孙(详见二一六回),在叶二娘落魄的时候这个孙子涵对叶二娘也是精心照顾。如今叶二娘得势了,自然就给他哥哥安排了一个管理驿站的肥差。
孙子涵原本是一个实在老实人,但是做了官以后就变了。三年肥知县,不如一年穷驿丞。这驿丞本来就是油水非常大的差事。锦衣卫建立驿站的时候,所有驿站都有商队管理自负盈亏的,但是叶二娘靠着自己在大理国的地位,跟当时掌控大理国的时迁商量自己在打箭炉建立一个驿站,并以大理国官职授予了孙子涵一个九品的驿丞官职。
孙子涵当了驿丞后,在打箭炉也开始做起买卖来了,他可是什么都卖。那些华夏军的盔甲和弓箭本来就是华夏军拨给保护段竞逐的御林军的!
孙子涵不但倒卖军需物资,还开始卖官鬻爵。只要给钱,他就通过妹子叶二娘和段竞逐的关系,让大理国的吏部授予官职。
孙氏女是孙家一个远方亲戚,由于家贫被人倒卖。孙子涵知道后就将这个远方的侄女买了下来,随即就卖给了麦琪头人做老婆,再加上一个虚无的宣抚使,换了500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