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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玩转大宋全文阅读

作者:钱塘江潮信来     穿越之玩转大宋txt下载     穿越之玩转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五二 三千里外觅封侯

    王旗牌看过刘鞈的公文之后,道:“如今侯爷让我们在金军南下之后切不可与之硬拼,要以游击之法纠缠敌人,等待西军主力回援。可如今刘鞈大人的公文又到了,目前我们还是大宋的官军,要是不尊令行事也是不好。”

    牛皋道:“即使大宋的官军,调动人马应该经过东京的枢密院,这种乱命自不必理会。”

    王旗牌道:“刘鞈大人为宣尉副史,赵值大人在任宣慰使,这宣尉使与内地宣抚使还有些不一样,职责中有守卫边疆一说,朝廷给了调动河北各州厢军的权利,所以刘鞈大人受宣慰使的命令调兵也是合理的。”

    牛皋看着手中的公文道:“这种文书,你说那个州县的兵马回去救援?我看还是安排金军入寇中原后的事宜吧,毕竟就凭借我们的兵力是无法阻止十数万金兵南下的。侯爷又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域,咱们要活到等他老人回援时候才好。”

    王旗牌道:“如此说来也对,那咱们就撤了营盘,回伏牛山蛰伏起来。”

    牛皋想了想又摇了摇大黑脑袋,道:“如果咱们就这么去伏牛山占山为王,只怕朝廷又该想主意算计咱们西军了。再者说咱们的目标太大,如果都去伏牛山,一旦被朝廷或者金军发现那里存着大量的粮草,可也是麻烦的事情。”

    王旗牌道:“那你说怎么办?”

    牛皋道:“不如咱们将队伍打散,我带领3000人马去河间府走一下,如果能跟金兵干一仗就干,如果没有机会就假装失败退回来。你带领其余人马去伏牛山,然后等金军南下,你就招募百姓组成义军,把军队分成或几十人最多不超过百为一队,到处袭扰金兵。最主要的是不要暴露伏牛山就好。”

    王旗牌道:“刘鞈怎么办,他暗地里表示要加入咱们西军。只是咱们对他不摸底,所以没有招纳,这些年在在真定府采购粮食,经营商业,他都给了好大的帮忙。如今大难将至如何处置他呢,真的撒手不管吗?”

    牛皋道:“给他派去一个百人队,如果金人南下,保他活命便是。不过此人并不摸底,万不能让他去伏牛山。”

    王旗牌道:“还是你老牛心细。侯爷多年前就料定金军必然南下,早早就在中原布局,除了伏牛山,还有一处秘密商栈就在东昌府的蓼儿洼,那里由锦衣卫经营,如果刘鞈不愿意再为朝廷卖命,可以将他安顿道那里。”

    牛皋听了暗吃一惊:没想到种师道竟然在数年前就有如此长远的计较。看了老侯爷受到九天玄女真传有有夺天地造化的之功,预知未来只能也不见得是假的。牛皋对种师道的崇敬又增强了几分。

    牛皋对王旗牌道:“如此你我就分兵,你去伏牛山,我去河间府。”

    王旗牌刚要应允,突然想到牛皋此次去河间府要是有什么意外,然后趁着中原大战拥兵自立,那时候种师道要是怪罪下来这责任可是要落在自己身上。毕竟牛皋有勇有谋,为人和气圆滑,再加上与岳飞交好(此刻王旗牌不知道岳飞已经完全投靠了华夏军),同时牛皋也不是西军老人,甚至没有去过西北,所以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王旗牌又不愿意让牛皋单独领兵前往。

    王旗牌想了想道:“此去河间府需要锦衣卫协调消息,我还是跟伯远一同北上,以便联系锦衣卫。”

    牛皋和大多数西军将领一样,不喜欢锦衣卫,因此也没多想,道:“也罢,咱们一起去河间府吧。不过伏牛山的事情你也要安排一下。”

    牛皋和王旗牌带领着3000人马前往河间府,其余人马在锦衣卫的帮助下,化妆成商队前往伏牛山。牛皋一行确实锦衣卫帮了不少忙,他们一路北行锦衣卫将探听到的消息不断的传到了牛皋的军营之中。

    这一日牛皋接到了锦衣卫的消息说是金人已经南下了,不过人数不多,只有万余人马,属于先头部队。领队的也不是完颜宗望,而是一个叫完颜安国和刘彦宗人物。这两个人锦衣卫早就有所探查,他们是留守在幽州的地方部队,实力并不是很强。部队之中很多士兵都是强征的当地的汉人、奚人和契丹人,许多人兵器、盔甲都没有配齐。

    牛皋听闻大喜,准备先跟完颜安国和刘彦宗打上一仗取得一些功劳再说,因此他为了保证士兵的体力放慢的行军速度,在滹沱河边扎下营寨,并且派出了不少探马探听消息,没想到探马发现了赵值等人。

    赵值将金军打破了河间府的大营之事说给了牛皋和王旗牌听。牛皋听了吓了一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别说是3万厢军,就是3万头猪,金狗也不能一战抓完!”

    牛皋说者无心,却羞得赵值满脸通红。王旗牌更是不敢想象,锦衣卫的消息是出兵的先头部队是金军的地方守卫部队,连兵器都没有配全的。怎么能一战就击败了宋军3万人马,而且河间府道幽州只见还有3座关卡呢?

    王旗牌道:“赵大人,这河间府前面的3座关卡战事如何呢?”

    赵值道:“三关一日之间全部丢失。”

    牛皋、王旗牌都是一脸不信。赵值见状道:“二位将军如有一问,跟随我到这里的有一个淤口关的总兵名唤智勇的,可以找他前来对峙一番。”

    牛皋道:“不用叫他来这里了,我亲自去问问这个智勇,怎么能一日只见竟然丢掉了一个关口。”

    牛皋怒气冲冲的来到了临时安置智勇等人的营帐之外,此时这个智勇正在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跟伺候他饭食环庆军吹牛,似乎是他一己之力救了河北宣慰使赵值。

    赵值在帐外听着智勇在胡说八道的吹牛B,心中大怒:要不是这个智勇稀里糊涂将自己从马上拉下来,说不定还败不了这么惨。

    牛皋在帐外听智勇在吹嘘金军的骁勇更是不满,他一撩大帐的门帘,就闯进大帐。他见中间坐定一人,穿着破烂不堪普通宋军士兵的衣服,正在拿着一个鸡腿往嘴里塞,同时还不忘嘟嘟囔囔的吹牛逼。

    牛皋怒斥道:“你这泼材,也是大宋将军,竟然如此打扮,还长他人志气,是何道理!”

    智勇一见赵值进来,觉得自己腰杆都直了,他站起来骂道:“你这黑厮,竟然敢对本将军大呼小叫。”

    牛皋那里惯着他这许多,抡圆了就给智勇一个大嘴巴,打的智勇“哎呦呦”直叫唤。他对着赵值道:“赵大人,您可是文官,这黑厮当众殴打朝廷命官,你要为我做主。”

    赵值烦透了这个智勇了,再者说了他这朝廷封的宣慰使,在牛皋眼里只怕也不管什么用。于是道:“此处都牛将军做主,你要好好答话。”

    智勇虽然不理解这河北宣慰使为何要听从一个武将的调遣,但是他也知道此刻不能跟牛皋对着干,于是立刻换上了一脸笑容,讨好道:“将军要问什么,小人知无不言。”

    牛皋仔细询问了淤口关和河间府的事情,那个智勇虽然添油加醋的说金军多么骁勇,自己如何善战,牛皋等人还是听出来了,这确实是只是一只几百人的部队,但是部队之中女真人却是不少,因为无论是赵值还是智勇都说看到了不少挥舞狼牙棒的骑兵。

    牛皋问完了话后,悄声问王旗牌道:“锦衣卫不是说这次南下的先头部队只是幽州的地方留守吗?怎么有如此的战力。”

    王旗牌道:“原本金国境内的锦衣卫指挥使还是非常厉害的(是指洪七,王旗牌并不知洪七名字),最近这个人不知道去向了,所以消息慢了下来。我立刻命人前去打探。”

    牛皋道:“快去安排,务必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王旗牌却有些担心道:“无论结果如何,这只几百人的精锐是存在的,难道咱们还要跟他们硬打一场吗?”

    牛皋问道:“当初南征方腊的时候你在军中吗?”

    王旗牌道:“当然在军中效力。”

    牛皋道:“当初秀州城外,西军数千精锐能够击败方七佛20万大军,有没有这么回事。”

    王旗牌道:“那方七佛的兵马都是乌合之众,又突然遭到西军铁甲骑兵的攻击,所以打乱,才有当年的……”王旗牌想到此处,突然明白了,接着道:“你是说也许不会金军主力到了,而是这些厢军太废物了!”

    牛皋“哼”一声道:“当初方腊兵也是打得厢军甚至禁军找不到北的,厢军中尽是叫“智勇”之流的废物,怎能不败。如果金军来到真的是一只地方部队,我们先剿灭这支部队,也算是提升了我军的士气。”

    王旗牌道:“将军高见,我这就去联系锦衣卫。”

    牛皋就把大营扎在了滹沱河的西岸等待锦衣卫的消息,同时也派出环庆军的探马打探消息。结果锦衣卫消息还没有传来,自己环庆军的探马传过来了消息。说是探听到,金军来到是幽州的地方部队,大概有万余人,主要是步兵为主,骑兵很少。这些军队这几天一直在打扫河间府的战场,将自己携带的破烂兵器换成缴获的宋军的武器,而且还因为分赃不均发生了几次冲突!

    牛皋一听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确实是一只地方部队,连兵器都凑不齐自然不会有什么战斗力,虽然人数多,但是自己还是有把握获胜的。忧的是这支部队驻扎在了河间府,在河间府的必经是一座城池,自己的3000人马攻打城池还是有些困难。而且出个久攻不下,要是宗望的主力南下可就麻烦,毕竟那是10万大军。

    牛皋此时正在进退维谷的时候,突然探马来报。有一只300人的骑兵部队出了河间府渡过了滹沱河,正在往自己大营方向来了。

四五三 中原巨变

    种世龙除掉饿虎的消息,在林木中的百姓迅速传开了。还处于原始社会林木百姓视华夏军入天神一般,竟然有了一些崇拜。种世龙在北俱芦洲住了一个多月,到了华夏二年12月初,将北俱芦洲的地形地貌画了一份详细的地图,又将这里的风土人情进行了详细的记录,他派出了10个骑手,骑着60匹铁蹄马,一日500速度,连续跑了30天将发生在白达番、斡朗改和北俱芦洲的事情详细的报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封赏了种世龙和王彦后,就下旨王种世龙、王彦尽快返回包头,金人进军中原已经拉开的帷幕了。当初种师道派石宝去搅乱金国,延迟金人南下,金国确实乱了一番,但是他们还是没有耽误南下的进程。在这件事情上种师道再次低估了金国的猛安谋克制度产生的巨大军事威胁。

    得到金军兵分两路进军中原的消息后,种师道并没有加快行军速度。一个是他觉得10万大军在手心中有底,另外就是不想让华夏军成为疲惫之师。他只是命令锦衣卫打听各种消息,根据传递回来的消息再行安排作战诸事。

    更让种师道没想到是噩耗一阵阵的从中原传来,首先就是王定六并赶到延安府的时候种师中已经起兵去东京勤王了。西军(在宋境内暂时称为西军)留在秦州路和永兴军路不过3万多二线部队,种师中带走了2万人马直奔了东京,现在由于中原已经一片混乱,种师中的消息不明。

    锦衣卫传递过来的消息还有:宣和七年十二月二日道君皇帝以皇太子为开封牧,想将京城防务交与儿子,自己逃到江淮一带去。十二月二十三日,给事中吴敏、太常少卿李纲坚持要道君皇帝传位给太子,才可逃离。徽宗会众当即写了退位诏书,自称太上皇。十天之后,声名狼藉的新任太上皇帝带着蔡京、童贯等人南逃。新皇帝赵恒继位,定年号为靖康。种师道一听靖康的就知道完蛋了,靖康元年来了。自己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到中原了。

    还有一个噩耗就是就是完颜宗翰进入河东路后,打破了潞州。潞州总兵陆登战死,潞州被金军劫掠一空。潞州是河东重镇,华夏军将士的不女儿都嫁到了河东,主要嫁到的就是潞州和太原,如今潞州失手,只怕不少华夏军将士女儿都落入了金人之手,西军蜕变成华夏军的过程中到处征战劫掠,多少敌人的妻女成为了他们战利品,如今这种滋味也轮到了华夏军的头上。

    完颜宗翰统帅10万大军将太原府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太原府华夏军的女儿更多,包括军师折赛花都在太原。如果太原被攻破了,那对华夏军士气的打击将士致命的。折赛花已经把所有的信鸽,能放的都放了,紧急求救。但是陕西两路只有不到1万人驻守,而且种师中不在延安府坐镇,根本就无法调动援军。

    东京的原来西军的军师宗泽请命去磁州御敌,朝廷立刻任命宗泽为磁州知州。宗泽到了磁州修补城墙,招募义军抵抗金军。此时正好牛皋率领败军前来投奔,宗泽和牛皋一起在磁州倒是打了几个胜仗,但是东路军完颜宗望摔主力折返,宗泽、牛皋寡不敌众,被金军杀得大败,不得已已经退到了潼关!如今王定六也在潼关,他现在整顿各路人马死守潼关。如果潼关失守金人就会闯进八百里秦川,那么华夏军的老家就危险了。

    种师道听到这些消息后,心中大惊,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其实种师道心中一只以为今年是宣和八年,所以还有准备时间。但是实际上另一个时空历史跟现在的情况差不多,种师道并没有改变多少金人南下的历史走向。

    直到此时,种师道还是觉得自己有能力扭转局面,于是命令吴玠带领自己亲兵轻骑急进,火速道潼关接替防务,华夏军各位将领论起中守城、攻城吴玠还是排在第一位的。只要潼关不丢,种师道觉得整顿好军队后,就可以跟金人一决高下。

    吴玠赶往潼关之后,种师道还是命令部队以每天60里的速度前进。当大军走到中兴府的时候,突然他接到了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消息。种师中在东京保卫战中,中了流失,从东京会西北的路上,不治身亡!

    种师道感觉事态严重,并没有在中兴府过多的停留的,大军一刻不停东返,到了二月初一的时候,大军到达了洪州,马上就要进入大宋境内的时候,最新的消息传来了,这也是种师道第一次听到了大宋求和的消息,中原的战事似乎要停止了。

    靖康元年(1126)正月初二攻占浚州(今河南浚县),黄河结冰,金人铁骑趁夜晚渡过黄河。钦宗也两度欲逃亡,为李纲等所阻。钦宗无奈遂专心经营防御,以李纲为东京留守使。正月二十日种师中西军赶到了东京,新帝钦宗大喜立刻封种师中为枢密院指挥使,负责开封城防。援军到了,但是钦宗皇帝却又开始和金军求和。

    洪州距离延安府已经不远了,但是大军已经连续行军数月,非常疲惫了,急需要休整。且大宋已经向金人求和,未来战事怎样种师道也无从判断,因此他让吴麟带领大军先到延安府修整待命。自己则带着2000亲军和新提拔的旗牌官萧让,赶往了潼关。

    华夏三年二月十六日,种师道带领人马来到了潼关,一脸疲惫的王定六还有牛皋的参军王旗牌出城20里迎接了出来。王定六一脸疲惫,羞愧难当,道:“金人南下,锦衣卫失察,小人愿受责罚。”

    种师道暗道:其实是我总是觉得还有一年的准备时间(种师道一直以为有宣和八年的存在),要是说是有责任,自己的责任只怕大一些。

    种师道说道:“当时你在西域,何罪之有。如今中原情况如何了。”

    王定六道:“金人在潼关之下只是佯攻了几日便撤退了,时迁等从西域返回来的锦衣卫已经全都出潼关探听消息了,只是中原各个锦衣卫商栈破坏殆尽,很多消息都需要江南商栈传回来的,准确的消息还要等数日。前期只有洪七从北国带来了金军进兵详细消息,那还是洪七化妆成乞丐送出来的,但是现在他已经逃离金军,打探消息也就慢了下来。”

    种师道问道:“潼关有多少人马?”

    王定六道:“只有原来西军留守部队3000多人,战力不强,守城尚可。不过牛伯远(牛皋)和老军师(宗泽曾经是西军的军师)带来了1万多人马,其中不少是原来环庆军,他们跟金人见过几仗,我看战力不弱。总之现在潼关有2万人,加上潼关天险,金人打不过来。”

    种师道这才放心,道:“请宗泽和牛皋来见孤王。”

    王定六道:“王爷,还是先请牛伯远来吧。老军师还好像对咱们生了嫌隙。”

    种师道一听愣住了,问道:“此话怎讲?”

    王定六支支吾吾的道:“王爷还是问王旗牌吧。”

    王旗牌是种师道的心腹,一直给牛皋当参军,对中原的情况更加熟悉。于是种师道问道:“怎么回事?”

    王旗牌使了个礼道:“王爷,我慢慢容我慢慢讲来。”

    原来牛皋和赵值自从幽州一战之后,带着残兵败将退回了定州。大宋朝廷丢失了幽州等地,朝中居然没有反应,反而倒是西军的第四次西征引起了朝廷的轩然大波。第四次西征由于种师道闹出的动静太大了,10万大军远征8000里,为凑齐粮草西军商队在各地用军票广泛采购粮食、药品,宋朝廷再傻也知道了。因此朝中的蔡京等人不断鼓动道君皇帝出兵征讨西军,可是还是那个老问题,谁又敢领兵带队呢?

    宋朝廷再朝中吵闹了半年多也没人出兵,开始宋徽宗还不时斥责一下种世仁,停了种世仁平西侯的俸禄。但是种世仁根本不在乎,而且斥责久了和宋徽宗都麻木了,最终也就不让种世仁上朝而已。种世仁乐的在东京做他的逍遥侯爷,每日跟康王赵构,射箭打猎,饮酒观舞。随着西军不断获胜的消息传来(其实西军也有不好的消息,只不过传到中原都是好消息)西军的军票也稳定了,宋朝廷竟又把停发的平西侯俸禄补了回来。

    最后还是张子凡给张邦昌写了密信,密信中说西军根本没有造反的意思。只是西方出了一个“强敌”如果不发兵,这个强敌要是东进,整个大宋朝廷都不保。所以朝廷可以走佯装派兵道西北转一圈,让后让种师中让表请罪,朝廷赦免一下也就行了。毕竟现在种师道也没有官职,也无法上表。

    宋朝君臣一听种师中肯上表请罪,大家面子上也都过得去,因此觉得是个办法。但是即便这样,听说西北还留了3万人马,大宋朝廷根本无人敢惹这些骄兵悍将!

    大宋朝廷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让童贯带着他的胜捷军前往。胜捷军是童贯一手带起来的人马,比起一般的禁军、厢军还是强一些的。但是自从北伐辽国遭到惨败之后,这只军队也就懈怠起来了。再加上童贯当上广阳君王后也不愿意掌兵了,这只军队更加的衰败了。

    胜捷军拖拖拉拉的到了9月才集结完毕,童贯带领人马无精打采的前往延安府。童贯根本不愿意去延安府见种师中,毕竟西军是他能够有今日地位的一块重要的基石,当初双方合作非常顺利,各取所需。直到今日他们童家包销西军的美酒“五粮液”也是赚的盆满钵满的。真的撕破脸皮对谁都是不好的。

    胜捷军刚到太原的时候,正赶上折赛花之子满月,这是她生的第四个孩子,起名为杨再辉。还不到25岁的折赛花已经有5个孩子了(折再兴是义子),这对于河东太原府的军民来说是一件好事。

    宗英现在已经是朝廷的忠勇伯了,折赛花又受封两国夫人的称号,这次喜得贵子,所以宗英在太原府大牌酒宴庆贺一番。童贯也借着庆祝宗英、折赛花生子的事情,将大军驻扎在太原府不走了。

四五四 勃极烈大会

    完颜宗翰平定了石宝、郭药师之乱后名望大增,又复夺了原本送给宋国的幽州等州府,现在金国的实力大增。尤其猛安谋克制度,让金军迅速扩充了30万军队,现在整个国家就是一架已经开动的机器,如果不发动战争,国家是养不起这许多人马的,整个国家就会陷入崩溃!

    虽然宗翰、宗望二人素来不和,但是在对外战争的态度还是一致。如今金国的30万大军宗翰掌握20万,是国内最大力量。宗望掌握10万大军,但是军队却驻扎在国都会宁府,皇帝完颜晟(吴乞买),实际上在宗望的掌控之下,而且宗望手下大将完颜娄室是金国第一名将。所以综合分析起来,二位藩王的势力是部分伯仲的。

    宗翰自己是轻易不去会宁府的,他平时驻晔再黄龙府的。这次为了商讨南下入侵大宋国,他在完颜宗弼的保护下亲自来到会宁府参加勃极烈大会。

    完颜宗弼女真名字称为兀术,是宗翰最得力的助手。而且兀术手里有一个猛安3000人都是有纯正的女真人组成的。由于金军扩张太快,每个猛安中女真人不过100多人,其他的都是汉人、契丹、溪、白达番、高丽各族组成的。只是在严苛猛安谋克的制度和军规下才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而宗弼的猛安则不一样,这个猛安如今让他打造的仿造西夏国铁鹞子的重甲骑兵1000人,这些重骑兵被称为铁浮图。其余2000轻骑兵战斗力非常强悍勇士,其中1000马弓手,1000手持狼牙棒的骑兵,这两千人称为拐子马。

    宗弼统帅这支部队战斗是铁浮图居中冲击,拐子马左右保护,每次作战无往不利。为了对抗完颜娄室他们还培养了一员小将称作金弹子。这个金弹子一对金锤80多斤,作战之时身披2层铁甲1层皮甲,全身刀枪不入,是铁浮图中的铁浮图。在幽州之战中,他轻松的将张钰砸死,并且战胜了牛皋。

    宗翰有这么强悍的军队在手,自然是信心满满,因此他决定亲自道会宁府走上一趟,跟完颜晟商议南下之事。

    完颜晟虽然当了大金皇帝,但是由于支持他的宗翰并不在会宁府,因此他这个皇帝当得也是窝囊,处处受宗望的掣肘。有一次自己花了国库的一些钱买酒,没有通过宗望。宗望惊联合大臣们一起与完颜晟争执了起了,宗望竟然要依据大金的条例打完颜晟的板子。双方闹得很不愉快,完颜晟也就逐渐跟宗望产生裂痕。

    这次宗翰回到会宁府,完颜晟大喜。立刻召见了宗翰。

    宗翰施礼完毕,道:“陛下,如今国内叛乱已经平定,应该趁着秋高气爽,马肥草高之际尽快出兵。南朝富庶而懦弱,那里的财富人口都应归附我大金。”

    完颜晟其实只要让宗望离开会宁府就好,自己能够当几天真正的皇帝。于是道:“都元帅所言极是,朕便封你为征宋总指挥,负责征宋具体事宜。即日带兵南下。”

    宗翰一听大喜,刚要谢恩,突然想到按照旧制,这么大的军事行动应当由勃极烈大会决定,于是道:“陛下信任,臣感激不尽。不过南征兹事体大,还是要开勃极烈大会,召集各部贵族商议决定。”

    完颜晟探口气道:“何时朕能够向南朝皇帝那样乾纲独断呢?”

    宗翰明白完颜晟的意思,道:“陛下勿优,征服南国后定然让陛下独掌朝纲。不过如今宗望手握重兵,娄室有万夫不当之勇,南征所依也,不可轻动。”

    完颜晟无奈道:“那就选择吉日召开勃极烈大会,让诸位元帅参会,商量征宋事宜。”

    勃极烈的意思就是金国亲贵的头衔,后世清朝崛起,当时努尔哈赤号称是金国女真后裔(当时也称称女真为诸申),他封自己的子嗣为贝勒,这个贝勒就是来自勃极烈的音译。金国的勃极烈的成员,均为金皇室和宗室的显贵,一共只有12人。期中皇帝完颜晟号称都勃极烈。宗翰、宗望二王称作谙勃极烈,其他亲贵皇族都成为勃极烈。由于完颜昱去征讨斡朗改了,所以不在,这次大会只有11位亲贵参加。原本宗弼是没有资格参加勃极烈大会的,在拥立完颜晟为皇帝的时候,宗翰没有到场,宗弼是代替宗翰出席。今日宗翰出席大会的时候,看到宗望和完颜娄室等人的目光不善,宗弼又不在场,宗翰心中有些不安。

    会议一开始,完颜晟表示要加封宗翰为征南都都元帅,总督征宋事宜。宗翰本以为在场的亲贵多也就只有宗望和娄室反对,其余亲贵自然都是听从皇帝的旨意,没想到除了完颜晟的长子完颜宗磐之外,其他的亲贵都是神色暧昧。要不是摄于完颜宗翰的威望,只怕这些人立刻就要反对。

    宗翰见完颜晟说话后有些冷场,于是道:“汉人有一句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下旨,我等应该遵守。”

    当时的女真部落由于自己文化非常落后,因此特别崇拜汉族文化,比如他们把女真的名字都改成了汉族名字。说话的时候也经常引用汉家经典,只不过有时候引用的并不十分准确而已。比如这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用的不太合适。

    宗望则冷笑道:“汉人的话算什么,他们是柔弱的羔羊,我们才是高山上的猛虎。太祖皇帝(完颜阿骨打)留下勃极烈大会,就是怕某些人独断专行,误了女真人的前程。”说完狠狠的登了一眼宗翰。

    宗翰怒道:“斡鲁补(这个是宗望的女真名字,宗翰如此称呼就是为了显示他对宗望的蔑视),你说谁误了女真的前程。”

    宗望并不示弱,道:“粘罕(宗翰的女真名字),若不是你让兀术(宗弼)当年在勃极烈大会捣乱,安有你今日都元帅的位置。”宗望的话暗指,当初勃极烈大会,本来要立自己为皇帝,就是宗弼带来了3000女真铁骑前来威胁诸王,最终勃极烈大会上不得已立了完颜晟继位。

    宗翰听了宗望的话,哈哈大笑道:“今日本帅在此,宗弼的铁浮屠、拐子马也到了会宁府了。诸公想见见铁浮屠是如何狩猎的吗?”

    宗望大怒,他抽出腰中的佩刀,狠狠的插入了土地之中,道:“好!好!我倒要见识见识这铁浮屠是什么东西。”

    完颜晟见状勃然大怒,道:“这是勃极烈大会,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宗望丝毫没有给完颜晟面子,道:“陛下,我今日有些头痛,向您告假!”说玩,头也不回就走了。

    宗翰见宗望转身走了,指着宗望的背影骂道:“如此嚣张跋扈,还请陛下降旨,剥夺了宗望参加勃极烈大会的资格。”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完颜娄室战了起来,完颜娄室身高不高只有5尺,放在后世也就160厘米,但是膀阔三挺,腰大十围,一脸横肉,显得非常强壮。完颜娄室原来跟随老王阿骨打东征西讨,立功无数,实乃是女真第一勇将。

    完颜娄室撇着嘴瓮声瓮气道:“宗望是先王长子,那个敢不让他参加勃极烈大会。”

    其实宗翰才是阿骨打的长子,只不过他是前国相国相完颜撒改长子,从小过继给了阿骨打,这也是宗翰没能当上皇帝的原因。

    宗翰听完颜娄室提起这档子事,猛地一排桌子,道:“斡里衍(完颜娄室的女真名字),你在羞辱我吗?”

    完颜娄室看了一眼宗翰,道:“你是谙勃极烈,我哪敢羞辱你。”他也学着宗翰拍了一下桌子,虽然看着娄室只是轻轻一排,却将这桌子拍裂成两半!

    完颜晟见这个勃极烈大会也开不下去了,于是道:“算了,大家都回去想想。想好了择日再开大会!”

    宗翰从勃极烈大会出来心中闷闷不乐,他并没有在会宁府家中居住,而是出城直接赶到了宗弼带着的这个猛安谋克的大营。宗翰深知宗弼才华横溢,哈迷蚩更是智谋多端,因此到了大营就召集了宗弼和哈迷蚩商议对策。

    宗翰将勃极烈大会上的事情说给了宗弼和哈迷蚩,宗弼深思半天道:“陛下是何见解?”

    宗翰道:“陛下根本无力控制宗望,只是希望宗望离开国都就好。”

    宗弼想了想,道:“不如在召开勃极烈大会的时候,建议东西两路分兵南下。一路出云州进攻潞州、太原。一路出幽州,攻打定州,然后直奔宋国首都汴梁!”

    哈迷蚩也道:“四狼主所言极是,如果合兵一处,那宗望若军前不听调遣,只怕误了战机。不然让他进攻河东,咱们率领大军过黄河直奔汴梁。”

    宗翰想了想,道:“分兵是可以的,但是我们要攻打河东,让宗望去打汴梁。”

    宗弼和哈迷蚩听了心中一惊,道:“这是为何?”

    宗翰道:“咱们在潞州遇到了岳飞,取幽州遇到了牛皋,这二人都是西军的偏师,战力却也不错。如果咱们直取汴梁,那西军主力必将驰援,那是宗望将于西军有一场苦战,无论胜负如何,必然损失惨重。等他们势力被削弱了,那时候咱们大金国朝堂之上,只怕就是我们说了算了。何况我们去过河东,那里也比较熟悉,只要能够攻下太原府,河东之地尽归属我大金,也是天大的功劳。至于大宋国都吗,当年大辽国地广千里,带甲百万都不能得。我就不信凭借宗望10万人吗就能取胜?”

    宗弼听了宗翰之言,觉得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总觉得的那里不对劲。想反驳宗翰,但是看都哈迷蚩向他摇头示意,也就不在言语了。

四五五 金弹子初遇完颜娄室

    宗翰见宗弼和哈迷蚩都不反对,道:“如此就说定了,我这就进宫与陛下商议。确定好下一次的勃极烈大会后,你二人将人马拉倒城外,如果宗望不识抬举,就让他们尝尝铁浮屠味道!”

    哈迷蚩道:“大狼主,勃极烈会议上还是要向宗望等人假意表明我们愿意东路进军才好。”

    宗翰看了哈迷蚩一眼,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于是,也不在营中居住,就匆匆忙忙的赶回了会宁府。

    宗弼等宗翰走后,问道:“你为何示意阻止我劝都元帅,东路进兵才是上策。”

    哈迷蚩道:“我也知道是上策,但是大狼主决心以下何必反驳。如果让大狼主勉强同意从东路南下,胜则是大狼主的功劳,万一失败岂不都怪罪在四狼主您的身上。”

    宗弼道:“汉人如两脚羊一般,咱们能失败吗?”

    哈迷蚩道:“汉人虽然孱弱,但是人口众多,咱们还没有正式南下,却也能遇到岳飞、牛皋这等难缠的角色,所以不得不防。”

    宗弼叹了口气,道:“也罢,只可惜这不世之功只怕要便宜宗望了。”

    宗翰等几人在营中商议对策,正好被遛马的洪七听到。洪七虽是汉人,但是他也得到了宗弼的信任,因此加入了这个只有女真人才能加入的猛安谋克。但是他骑射功夫比起女真骑兵来差的太远了,所以他只好在这里当一个马夫头,平时负责喂马、遛马。这次洪七无意中听到宗翰等人谋划攻宋心中大急,可是自己却无法将消息及时送出去。

    王定六派了不少锦衣卫再次潜入了金国,主要还是配合洪七打探消息。如今洪七成为了锦衣卫在金国的最高指挥官。可是锦衣卫现在还是主要在黄龙府一带,会宁府距离黄龙府太远,锦衣卫根本无力涉及此地。

    宗弼信任洪七,将他加入了只有女真人才能加入的铁浮屠的队伍,这是对洪七的信任,也方便他能够打探道更多更核心的消息。只是在这个猛安谋克里,多一个锦衣卫都混不进来。所以洪七得到消息却无法送出去。

    宗翰见到了完颜晟,把自己打算建议两路分兵攻宋的计划说了出来。完颜晟觉得只要让宗望离开会宁府,怎安排都可以,于是就同意了。

    完颜晟随即派人通知宗望,两路南下攻宋的计划。宗望只是不想成为宗翰道马前卒而已,听到这个计划后欣喜不已,随即答应再次召开勃极烈大会。不过他也是想从东路南下,灭到宋国,建立不世之功。

    完颜晟又一次召开了勃极烈大会,大会之上确定了两路分兵南下的战略。然后宗翰按照计划假意要求自己带兵从东路南下,宗望当然不让,于是又吵了起来。开始宗翰本想假意吵上两句就让出东路进军的权利,没想都吵着吵着就又跟宗望急眼了。不这次宗望和宗翰二人都没有退出勃极烈大会,而是在大会上连续吵闹了四五天。

    最后完颜晟和金国的宗室们也懒得听他们吵架了,他们都躲着不去勃极烈大会上听他们吵架了,就等着宗翰和宗望吵出一个结果通知他们算了。

    完颜娄室就是这样,他是支持宗望的,但是并不关心从哪里一路进攻大宋。在他心中只要凭借自己的狼牙棒,任何挡在他面前的敌人都可以被他砸成肉酱。他也是懒得听那二人的吵架,于是这一天带着自己的亲兵在会宁府周围开始打猎消遣起来了。

    完颜娄室打了一上午猎,收获了不少野鸡、黄羊,心中愉悦了不少。他看到前面有一条河。这条河清澈见底,但是水流湍急,于是吩咐道:“就在这里歇一歇,将猎物洗剥干净,咱们尝尝野味。”

    完颜娄室的亲兵应和着,纷纷杀羊、宰鸡,将剥好的猎物河中清洗。这里河水湍急冲洗猎物倒是方便了许多。

    金兵正在冲洗猎物的时候,突然上游飘过来一大片污黄的水流。这些金兵一看竟然是牲口的粪便混入了水中,由于水流急促这片污水迅速的冲了过来,有几支剥好皮正在冲洗的黄羊,就被污水给沾染了。这些金兵见状纷纷指着上游破口大骂。

    洪七是掌管宗弼这个猛安谋克的战马的,这支队伍虽然只有3000人,但是战马却超过了1万匹。洪七作为一个谋克的首领管理有300多人,一般的猛安谋克管理马匹后勤都不是女真族,女真士兵主要还是作为战兵在各个猛安谋克里作军官。其实猛安就是千夫长的意思,谋克就是百夫长,只不过现在的猛安谋克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充了3倍。

    宗弼十分重视他的铁浮屠和拐子马,他这个猛安谋克里战兵就足足3000人。负责后勤的还有2个谋克,即使是负责后勤杂物的谋克,着两个谋克绝大部分都是女真人。当时的女真人悍勇,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抡的动几十斤的狼牙棒,宗弼手下的两个后勤谋克,都是以女真中的“弱兵”为主,还有一些他认为比较可靠的汉人、契丹人等,这些汉人、契丹人的数量仅仅十几人罢了,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至于做到谋克首领的只有洪七一个汉人而已。

    洪七为了更好得到宗弼的信任,他们对于养马也是尽心尽力,把军营中的万余匹战马养的膘肥体壮。洪七手下虽然300人,但是每日也是非常忙碌。今天洪七领着百余人,赶着3000匹马出了营寨放马。

    金弹子长相文弱更像汉人,却是天生神力,是宗弼手下第一高手。由于长相像文弱,他刚一进入这个猛安谋克,很多女真人嘲笑他,后来征战起来,金弹子屡立战功,威望在军中越来越高。

    金弹子长的像汉人,更喜欢汉族的文化,他时常找洪七聊天,一个是学习汉语,另外就是时常请洪七给他讲授南朝的故事。

    今日洪七和金弹子赶着马匹出营之后,就寻找草高水美的地方放开了马群,让马儿自己去吃草喝水。也是事有凑巧,他们来到的地方正是完颜娄室歇脚的河流的上游。

    这个河流非常奇怪,河流的上游水面宽阔,水浅流缓,正好适合放马。河水绕过了一座小山包,河床变窄,水流也就湍急起来了。也就是说隔着一座小山包,这一条河流有着两种景象。

    洪七、金弹子在山包的一侧放马,根本没有看到完颜娄室。由于河浅水缓,洪七等人将战马赶进河床里,在哪里给马匹冲刷饮水。3000多匹战马在河床里撒欢,自然有不少屎尿落在水里。

    洪七在河床里冲刷了一会战马,觉得现在毕竟是秋天了,水已经有些凉了,于是就将马赶上岸,他一马当先,带着几千匹马就跑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遛马。洪七骑马奔跑的方向正好就是完颜娄室所休息的地方。

    洪七带着几十个人在前,金弹子带着其余的士兵在马队的后面,他们赶着马队绕过了那个小山坡,直接就奔着完颜娄室歇息的地方来了。

    完颜娄室正在为有人放马污了他的猎物生气呢,突然看到洪七带着几十个人赶着马队过来了。完颜娄室站了起了,生气的看着洪七等人。不过娄室是南征北战的大将军,犯不上为一个小小的放马官发怒,可是他手下的那些亲兵可是不干了。指着洪七就骂了起来。

    今日完颜娄室打猎也只是穿着平常的衣服,从服饰上看不出来他的级别,重要的是洪七也不认识完颜娄室,只是觉得有一个富家子弟带着几个家奴,在河边对着他们指点叫骂。

    洪七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见到有一个富家子弟尽然让赶指使家奴骂自己,不禁恼羞成怒。他一催坐下马就直奔完颜娄室而去。洪七催马到进前,对着娄室骂道:“你这狗才,约束好家奴,这可是宗弼元帅的战马!”

    娄室一听是宗弼,更是恼怒,道:“宗翰狗腿子的狗腿子,也敢本老爷面前撒泼。”

    洪七一听,呵呵一声,冷笑:“那里来的狗才,吃我一打。”说着,挥舞马鞭子就向娄室头上抽了过去。

    洪七手底下随从有几个认出了前面的是完颜娄室,直到这是金国的第一勇将,这些随从想要阻止洪七,可是已然来不及了。娄室见一个小马官竟然敢打自己,心中大怒,他一转身躲过了马鞭,挥动铁拳就打在了马的脖项之上。

    完颜娄室力猛拳重,这一拳竟然将洪七连人带马打入了湍急的河水里。秋天的河水本来就冷,再加上洪七的水性着实不怎样。在岸上的这些洪七的部下随从只是见洪七,在河水里冒了几下头,就不见了。

    洪七手下见状大惊,这要是上官死了,他们要不把娄室等人拿住就是死罪。这些仗着自己的人多,纷纷亮出了腰刀,将娄室等人团团围住。

    娄室和他的十几个亲兵见状哈哈大笑,娄室翻身上马就将自己50多斤的狼牙棒举在手里,道:“你么这些舞不动狼牙棒的弱兵,也敢在完颜娄室面前撒野吗?”

    在女真人勇士中到有七八成能够使用狼牙棒的,如果不能用狼牙棒,骑射功夫再不好是在军队里是抬不起头的,被人蔑称为弱兵。跟随洪七养马的这些女真士兵,正是这种弱兵。

    这些弱兵面对金国第一勇士都不敢上前,摄于军纪也不敢散去。娄室见状哈哈大笑,道:“回去告诉宗弼,就说那个马夫是自己落水身亡的,想毕宗弼也不会怪罪尔等。尔等毕竟是女真人,我不想杀之,汝等可自行散去。”

    这些马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时候。就在这是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挂鸾玲的声音,正是金弹子到了。

    金弹子手持双锤道:“那里来的狂徒敢在此撒野!”

四五六 第一勇之争

    完颜娄室见面前一个俊俏少年,手中一对擂鼓瓮金锤却是出了号的大。不禁笑道:“你是谁家的娃娃,竟然拿着一对假锤在此地狐假虎威,快快离去,你妈喊你吃饭呢?”

    金弹子也是刚刚加入金军不久,他并不认识完颜娄室,见前面一个五短身材的壮汉如此奚落自己,心中恼怒。他把双锤在空中一碰,发出了镗啷啷脆响。金弹子怒道:“狂徒,敢试试金锤吗?”

    完颜娄室根本就没把金弹子放在眼里,他对身边的一个亲兵使了一个眼神,道:“教训一下这个小儿,勿要伤了他的性命。”

    娄室的一个亲兵催马向前,挥起狼牙棒就向金弹子的头上砸了下去。那金弹子并不慌张左手锤一个海底捞月,当啷一声,竟然将那亲兵的狼牙棒磕飞了出去!右手锤随即一身,这锤头就抵在了这个亲兵的胸前。

    娄室的亲兵也是跟随着他南征北战屡立战功的勇士,没想到在金弹子马前一照面就让金弹子将狼牙棒击飞,如果金弹子要杀他,只怕这右手的锤往前一送,他的小命就没了。这个亲兵从来没有国这样的经历,此时他双臂发麻,虎口出血,愣在当场眼中充满了恐惧。

    金弹子见这个亲兵熊样子,不禁一乐,嘲笑道:“如今什么鸟人都敢在爷爷面前放肆,这怂包竟然连逃跑都不会。”

    金弹子的话引起了他这边放马的士兵一阵阵哄笑,那个亲兵连羞带愧,拨转马头回归本队。娄室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宗弼手下竟然有如此的悍将,今日要不灭了这个小将的威风,自己女真第一勇将的地位只怕不保了。

    娄室大叫一声:“小贼休狂,吃我一棒。”说完便催马狂奔,借着马力,将50多斤的镔铁狼牙棒抡出一个漂亮的半圆弧,这狼牙棒带着风声就向金弹子砸了下来。

    金弹子见娄室狼牙棒来势不善,这次他没有再托大,双锤并举就向上迎了过去。众人只听的耳边“轰隆”一声,如同晴空中打了一个霹雳相仿。娄室和金弹子的战马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这两匹马都开始焦躁不安的在当场来回的打转转,金弹子和娄室此时也来不及发动第二次的争斗,而是尽量的约束着自己的马匹。

    娄室此时单手持棒,另外一只手紧紧拉着马缰绳,双腿紧踹绷镫绳,生怕自己从马上摔下去。此刻他感觉胸中气血翻涌,双臂发麻,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金弹子也好不了多少,他是双手持锤,对于战马更加难控制。他这匹马由于收到了巨大的冲击力,已经开始有些失控了,在那里连续尥蹶子险些将金弹子从马上掀下去。也就是宗弼花费重金打造铁浮图,金弹子胯下马是西夏产的文相马,膘肥体壮,这才勉强接住了娄室的一棒,要是金弹子骑着一般的马,就算他能接住娄室的狼牙棒,只怕马也会被砸塌了架。

    金弹子和娄室的亲兵都看出自己的主将遇见了及其难缠的对手,自有机灵的亲兵拨转马头去向宗弼和宗望报信。

    金弹子好不容易约束好了马匹,又喘了几口粗气,他瞪大眼睛紧紧等着完颜娄室,问道:“你可是娄室。”

    金弹子被宗弼精心培养,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对付宗望手下的大将娄室。金弹子从小就有打败娄室成为女真第一勇士的梦想,今天再次碰见了如此厉害的对手,所以有此一问。

    娄室也没想到宗弼帐下有如此勇将,于是答道:“正是本帅,汝且通名。”

    金弹子一听此人便是完颜娄室,女真第一高手,眼中冒出兴奋光芒。金弹子道:“我乃金弹子,今日便要与你分一个高低!”

    说完不由分说催马举锤直奔娄室砸去。此时娄室却不想硬接金弹子的双锤了,因为此刻他已经感到自己的战马四蹄子微微的颤抖了,而且他也觉得二人都是女真勇士,不必整个你死我活的。

    娄室往傍边一带马,闪开了金弹子的双锤,然后用狼牙棒对着金弹子的面门一点。狼牙棒长度要远远长过金弹子的双锤,金弹子无奈只好撤回双锤护面,挡住了娄室的狼牙棒。

    娄室道:“你这小子,好生不讲道理。你我都是女真勇士,何必在此以命相博。”

    金弹子那里听得进这些道理,他道:“都是勇士,今日便要分出谁是第一勇士!”

    娄室觉得金弹子简直是混不讲理,道:“这第一勇士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哪能私斗胡闹!”

    金弹子只是不听,举锤就跟娄室缠斗起来。娄室无奈只能挥动狼牙棒跟金弹子斗了起来。二人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娄室由于战马较弱不敢跟金弹子硬碰硬,一时之间无法取胜,心中不禁焦急起来,金弹子却是双锤抡起如同车轮相仿,处处紧逼。

    娄室见状大怒,暗中想用弓箭取胜。娄室原本就是出色的猎手,当初在完颜部的时候近能够持兵刃与虎豹狼虫搏斗,远能用弓箭射中奔跑中的野兔。今日本来就是出来打猎,他的马背上弓箭齐全,如今金弹子苦苦相逼,他也动了伤金弹子的心思。

    此时金弹子有事双锤向下猛砸,娄室便不再躲闪,他双手持棒,一个横担铁门栓硬接金弹子的双锤。金弹子已经连续挥了几十次空锤了,气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但是娄室左夺右闪就是不跟他硬碰硬,折让金弹子非常着急。当他看到娄室横担铁门栓,来硬接他的大锤,金弹子大喜,他用足了十分力气,这一对80斤重的大锤狠狠砸在了狼牙棒的杆子上。

    “当啷”又是一声巨响,这次完颜娄室撒手扔棒,说了声:“好厉害。”转身就跑。金弹子不知是计催马紧追不舍。娄室一见金弹子追上来了,心中暗喜。他悄悄的走兽壶抽弓,悬箭袋拿箭,认扣填弦,就要放箭伤金弹子。

    其实在当时那个年代,完颜娄室要用弓箭不得不扔掉自己手中的长兵器。古代骑兵所谓的挂兵器的得胜钩是存在的,那只是马镫和臂膀上的各一个铁环,平时行军的时候可以将长兵刃挂上。但是挂上以后胳膊行动就不方便了。那种抬腿挂上大枪,取出弓箭射击的场景是不存在的。而且过去的骑兵一直以马刀为主,使用长兵器的骑兵是无法同时使用弓箭的。

    娄室平时作战也很少带弓箭,如果遇需要带着弓箭作战的时候,他会再带一把腰刀。使用弓箭的时候,扔掉狼牙棒,如果再遇见敌人近身缠斗的时候,他便用腰刀去杀敌。今日带着弓箭纯粹是因为打猎。

    金弹子只想当女真的第一高手,根本没有发现娄室已经取出弓箭了。他还是催马紧紧追赶。娄室见状,暗道:好可惜的一位勇士,今日竟然要伤在我的弓箭之下。想到此处,他在马上一回身就要发射。金弹子此时头上无盔,身上无甲,要是中了一箭,虽然不至于没命,但是受伤可是难免的。

    就在此时,远处来了十几匹战马,为首一人正是宗弼。宗弼从小跟娄室一起长大,一起射猎,一起作战。自然知道娄室的本领。今日他见娄室拉开了弓箭,心中大惊。于是急忙喊道:“娄室贤弟,快快住手!”

    娄室听到了宗弼的声音,本想住手,可是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慌乱之中他把弓箭目标向下挪了一尺,随即放箭。金弹子平时作战身穿三层铠甲,战马也披着铁甲,根本就不怕弓箭,因此他跟本没有练习过躲避弓箭的本领,因此娄室发出一箭,他竟然不知的拨打,这一箭正中金弹子的马头。他的战马一声哀嘶,倒在了地上,金弹子也从马上摔了下来。

    金弹子从马上摔下摔得可是不轻,他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这是娄室已经把马圈了回来,用弓指着金弹子,道:“你这宗弼家的奴才,怎么如此无礼。”

    金弹子此时还在寻找自己的金锤,准备继续和娄室搏斗。此时宗弼骑马赶到了当场,他对娄室赔笑道:“娄室贤弟,愚兄御下不严,还请见谅。”

    其实娄室和宗弼两人原本关系不错,但是由于宗翰和宗望二人不合,再加上娄室觉得宗弼心机太深,所以导致他二人现在也是越走越远了。今日见宗弼亲自跟他道歉,他又想起了当年在白山黑水中打猎的日子,叹了口气道:“宗弼兄,你要好好约束部下。”

    金弹子却是不依不饶道:“是他先杀死了洪七!”

    宗弼一听洪七死了吃了一惊,但是此时南征即将开始,不是内部火并的时候。于是沉着脸道:“休得胡言。还不快谢谢娄室元帅的不伤之恩。”

    金弹子本想争辩,要是他今日穿上盔甲定能取胜。可是看到宗弼瞪着自己,只好向娄室赔罪。

    娄室见金弹子并不服气,于是道:“有本事在战场上拼出功名,在窝里横算得什么本领。”

    其实娄室这个话表面上是说给金弹子的,实际上是说给宗弼听的。当初开勃极烈大会,确认新皇帝的人选的时候,就是宗弼突然带领3000骑兵包围了勃极烈大会的会场,众亲贵无奈才同意完颜晟继位的。

    宗弼一听娄室讽刺自己脸色一变,但是随即他又恢复了平静,道:“娄室兄弟几年不见,到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

    宗弼、娄室正在唇枪舌剑之时,此刻远方又来了一只队伍。

四五七 女真兵南下讨中原

    今天的勃极烈大会,只来了宗翰和宗望二王,其他的亲贵包括皇帝完颜晟都没有出席。亲贵们早就厌烦了二王的争吵,反正征宋的大方向都定下来了,他们就等着二王在大会上妥协的结果了。

    宗翰被来就想将东路元帅的职位交给宗望的,只不过几天的吵架,惹恼了宗翰,于是真的跟宗望对骂起来。连续吵闹了多日,宗翰心中的怒气减削,于是同意了宗望的要求。自己带领人马位西路军,进攻宋国河东地区,直取太原府,而宗望带领东路军自幽州出发直接南下过黄河,围攻宋国都城汴梁。

    宗望见宗翰同意了自己的主张,心中大喜,觉得自己终于压了宗翰一头。正在他高兴的时候,他的一个亲兵急匆匆的向跑了进来,在宗望的耳边低声的耳语了几句。

    宗望听闻大怒,道:“粘罕!你在此与我虚与委蛇,却派强人在城外劫杀娄室,是何道理!”

    宗翰闻听此言,弄得他一头雾水,道:“斡鲁补,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也是堂堂当朝王爷、太保、都元帅,如何能行如此小人行径。再说娄室当朝勇将也,何人能够劫杀之!”

    宗望道:“我不与你澄口舌之争,你敢与我去城外对质吗?如果你干对娄室行无耻之行径,我定然奏明陛下,躲了你宗室的称号。”

    宗翰、宗望来到了城外,见宗弼和娄室正在争吵不休,二忘急忙询问,宗弼和娄室你一言、我一语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事情说明白。

    宗望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心中有些吃惊,他上下打量了金弹子一番,暗道:这宗弼何时得到如此一员虎将,尽然能娄室抗衡。

    宗翰则对宗望道:“你我均应该约束部下,准备南征,不要在此处内耗,图让外人笑话尔。”

    宗望道:“本王大军皆在会宁府,汝军在黄龙府。我军行军到幽州数千里之遥,咱们可约定时间共同攻宋,汝不可孤军深入坏了攻宋大计。”

    宗翰笑道:“汝可尽管放心,本王等你先入中原后,再行进兵河东。”

    宗望见宗翰如此痛快答应,道:“可敢击掌盟誓吗?”

    宗翰笑道:“如此你我击掌便是。”说罢就将手掌伸出。

    宗弼见状刚要阻拦,却被宗望眼神制止。宗翰、宗望随即击掌明誓!宗望和娄室心满意足的骑马离去,宗弼看着宗望远去,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对宗翰道:“王兄何必如此,咱们从西路进军就已经吃亏了,理应兵贵神速,火速攻破太原城,然后挥戈东进,直奔汴梁。”

    宗翰笑道:“我看未必,宗望东路出幽州直取汴梁,谈何容易。宋国再弱也有近200年的国祚,80万禁军。昔日辽国地扩千里,带甲几十万尚不可灭宋。如今让宗望先行攻宋,各地宋军定然从各地前往勤王。解释宗望必将先入苦战,这河东之地可唾手而得也。”

    宗弼听了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他暗道:这些汉地的双脚羊能顶得住10万金国大军吗?宗弼不仅对未来前景多了几份忧虑。

    就在这时,宗弼有小校来报,道:“二位大王,我等沿河下寻找了20多里,不见洪七踪影,只找到了他的一件号坎。”

    宗弼结果号坎来看了一下,随即丢了出去,道:“可惜了一个好使的奴才。”

    宗翰道:“一个汉蛮,不用管他。赶快回黄龙府,集结人马,兵发云州!”

    宗翰、宗望约定两路发兵只是原本就是在秋天,可是宗望人马在会宁府集结,再从会宁府道幽州府将近3000里的路程,等宗翰到了幽州已经是宣和七年的十月底了。

    到了幽州府后宗望见手下10万大军准备停当,且闻之宗翰、宗弼二藩王在云州已经歇兵月余,本想立刻进军。但是10万大军远到而来十分的疲惫。因此他命令完颜安国(女真名字阇母)、大将刘彦宗为先锋,带领1万人马先去幽州附近州县的金军先取真定,取了真定府后,自己的10万大军也就休息差不多了,然后就可以大军南征。

    完颜安国也是偏支宗室,接到命令后却不敢怠慢,当即就要点起人马就往真定府而来。完颜安国对于这个安排略有不满,但是碍于宗室的面子,他不敢跟宗望发作。可是他的副将刘彦宗可就不好惹了。

    刘彦宗虽然是汉人,是辽国织户出身,在辽国统治时期,辽国匠人地位十分底下,契丹人视各族匠人如奴仆一般。所以刘彦宗虽然世世代代生活在辽国但是对于辽国并无好感。金兵来了以后,实行了猛安谋克制度,只要有战功就能得到提升。

    老王阿骨打在世之时,刘彦宗就加入了金军,凭借的自己的胆识和勇敢军功累升,最终做到了幽州总兵的位置。这次名义上是完颜安国为主将,但是带的人马都是刘彦宗。

    金军第一次攻破幽州时,带走了全部人口,只是留下了一座空城给大宋。所以这几年由于幽州的处于交通要到,商业在金国比较发达,有人口有所恢复。但是金国的猛安谋克制度并不利于经济发展,现在幽州的人口远远达不到辽国耶律大石的统治的时期。

    金军幽州附近的六州征兵,这些幽州兵就是是强令当地百姓加入猛安谋克拼凑的杂牌军,只有1万人马,战斗力十分底下,是属于留守地方的守卫部队,平时只是守卫城池,比起金军打造的100个主要用于野战的猛安谋克不知差了多少。

    金军野战部队的每个猛安谋克都有女真士兵百余人,平时作战这些女真士兵骁勇无比往往带头冲锋,再加上严格的军纪,所以金军部队战斗力强悍。但是刘彦宗的兵马只有完颜安国的亲兵是女真人,他自己的亲兵虽然不是女真人,但是跟随自己征战多年,也是勇士。在刘彦宗眼里他带领的1万人真正能够达到宗望手下的金军水平的只有这区区30多人而已!其余众人只不过是一群送死的乌合之众。

    宗望虽然是当朝的王爷,权倾朝野。但是刘彦宗并不怕他,因为刘彦宗当年是在老王阿骨打的亲自统帅的猛安谋克里当兵,相当于老王的亲军。而完颜安国虽然是偏支宗室,但论起来却是老王阿骨打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属于庶出,但是地位超然。

    宗望吩咐让完颜安国带幽州本部兵出征后,完颜安国当即表示尊令。宗望大喜道:“阇母对我来说是叔父,我便任命阇母为都统,统帅前锋大军,各路各个猛安谋克的元帅将军们都应听从调遣。”

    宗望的话完颜安国到没有注意,但是刘彦宗可是不高兴了。因为当时金人崇拜汉族文化,纷纷改汉名,这在诸将面前称呼完颜安国女真名字“阇母”,有些轻蔑的意思。

    刘彦宗冷笑道:“斡鲁补(宗望女真名字)元帅果然英明,不知安国大人能够指挥那个猛安谋克。我们早些知道也要一同进兵。”

    宗望听刘彦宗多有不服,于是道:“刘彦宗,莫要你为你在老王面前当过几天差,就敢在此倚老卖老。”

    刘彦宗道:“斡鲁补王爷差矣,我等虽然老迈,但是宝刀未老,筋骨未衰,还可以为国征战效力。我们幽州儿郎,岁老弱居多,兵甲不齐,却也愿意上阵杀敌。王爷放心,我等定然齐心协力,完成王爷军令。王爷自管带着这些能够挥舞狼牙棒的年轻后生,在这里喝酒吃肉,等待我们获胜好消息。”

    刘彦宗连挖苦在嘲笑,一下子惹怒了宗望。宗望骂道:“老匹夫,就仗着在老王面前有几分功劳,就敢嘲笑本王,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来人拿下。”

    宗望吩咐完毕,立刻上来两个力士来抓刘彦宗。刘彦宗一晃身形,一脚就踢翻了一个力士,吓得另外一人也不敢上前。

    刘彦宗怒喝道:“谁敢拿我?”

    完颜安国见状急忙求情道:“王爷息怒,刘彦宗顶撞大王罪不可赦。看到老夫的薄面就饶了他这一次吧。”说罢一托花白胡须向宗望四周将领环视,意思是看在他这张老脸上,让众人求情。

    刘彦宗本来就人缘不错,再加上宗望这么安排兵马确实有些失当,不少宗望收下的女真将领听了刘彦宗的嘲笑也都羞得面红耳赤。

    诸将见完颜安国求助,以娄室为首的诸将纷纷向宗望求情。其实宗望也不不想也不敢真的杀刘彦宗,尤其是大战之前要是斩杀功臣必然造成士气低落。于是道:“看在叔王(完颜安国)和诸将的面子上死罪绕过,活罪不免,推出去重打四十军棍。”

    刘彦宗闻听哈哈大笑道:“我这老皮本来就是让年青人打的。”

    这次拥上来十几个力士把刘彦宗押到了帐外,随即将刘彦宗按到在地,军棍噼里叭啦就打了下来。行刑的士兵也觉得刘彦宗冤枉,根本就不敢使劲。他们大人是军棍举得高、打的响、落得轻,伤不到骨头。

    即使这样军棍打在刘彦宗身上也是疼痛无比,但是刘彦宗却是哈哈大笑:“打得好,打得好!”

    刘彦宗的笑声传到大帐之内,宗望手下将军们再也听不下去了,娄室羞得满脸通红,作为女真第一勇士,他实在受不了了。于是他请令道:“王爷,末将不才,愿随着叔王南征真定!”

四五八 日抢三关

    宗望看了一眼娄室,他心里非常矛盾,本应派自己亲自统帅大军南下,可是现在人困马乏亟需休整。派娄室南下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知道娄室的勇猛有余而智谋不广,如果在两军阵前中了宋军的计策,损兵折将,那对金军的士气打击可是致命。

    宗望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派少数精锐跟完颜安国南下,以堵住幽州金兵的嘴。他环顾左右看了一下,道:“蒲察、绳果何在?”

    随着宗望的吆喝,大帐的队伍中闪出两员大将。这二人都是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相貌凶恶,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正是宗望的心腹将领蒲察和绳果。蒲察和绳果原本是宗望的亲兵,也是屡立战功,后来金军扩军,宗望给自己成立了一个300人亲兵卫队,组成了个一个谋克。

    一般的金军一个猛安含十个谋克,共计3000人,期中女真勇士也就百余人。蒲察和绳果的谋克300是宗望所辖军队中的精锐中的精锐,全部都是女真勇士组成。蒲察和绳果虽然只是统帅一个谋克,但是地位一点都不比统帅猛安的金军元帅们地位低,他们这个谋克中能用狼牙棒的女真人就有近200人。这两个人由于是宗望的亲信,平日里更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这二将听闻宗望召唤自己,急忙出班施礼道:“在。”

    宗望道:“你二人带领本部人马随着叔王出征,莫要折损了本王的脸面!”

    这二人相互一看,心中都略有不满,但是不敢违逆宗望的意愿,道:“是!”

    宣和七年十一月十九日,金军在完颜安国的带领下出了幽州府举大军南征。幽州兵在金军中虽然属于弱兵,但是有猛安谋克的军事制度的强力约束,队伍战斗力比起宋军来不知强了多少。

    河北宣慰使赵植见自从幽州战败以后,就觉得早晚金兵必然南下。他是海上之盟连金破辽的始作俑者者,在丢失了幽州等六州之后,朝廷就有意让赵植当替罪羊。但是正好赶上华夏军西征,宋朝廷上下整日琢磨怎么谁去征讨陕西,再加上赵植所在的真定府处于两国的边境,只怕处理了赵植也无人敢于接手。所以赵植的河北宣慰使就保留了下来。

    赵植还是有些家国情怀的,尤其是对收复幽云十六州,他是非常期待的。因此他并没有在真定府消沉下来,而是利用手中权利招兵买马,并将河北路的厢军调往了真定府北边的河间府。河间府已经距离金宋边境非常近了,他在这屯兵3万,每日加紧训练,准备与金国一战。

    赵值还在瓦桥关(今河北雄县)、益津关(今河北霸县)、淤口关(今河北霸州东)驻扎人吗,试图等待战事一开,利用三关的地势先搓一搓敌军的锐气。然后在河间府与金人作战。

    完颜安国和刘彦宗出了幽州之后就发现蒲察和绳果二将非常傲慢无礼,对于刘彦宗的指令爱搭不理的,完颜安国斥责他们,他二人也就是表面上服从。

    完颜安国见此二人如此嚣张,心中不满,对刘彦宗道:“此二贼依仗宗望的宠信,如此飞扬跋扈,我定杀之。”

    刘彦宗道:“王爷勿忧,杀二贼何须王爷动手,徒惹宗望埋怨。我有一计既可以破宋,又可以杀敌,兼或除去此二僚,岂不是一举三得?”

    完颜安国道:“计将安处?”

    刘彦宗就跟完颜安国耳语了几句,完颜安国听完满意的点点头。当天宿营之后,完颜安国找蒲察和绳果到中军帐议事。

    蒲察和绳果来到中军帐后,二人见安国坐在帅案之后,只是傲慢的一拱手就算见过礼了。安国见状也不在意,道:“二位将军一路辛苦,快快看座。”

    二人刚刚坐下,安国道:“我军探马已经探明,前方有瓦桥、益津、於口三座大关,每座关口都有宋军千余。三关之后就是河间府,哪里宋军河北宣慰使赵植,带领3万人马驻扎,若想击破赵植必然要先破三关,不知二位将军对破关之事有何见解。”

    此二人都是被问的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半晌蒲察道:“小人愿听安国王爷吩咐。”

    安国道:“鲁开(刘彦宗的字)将军觉得应该兵分三路,取下三关,然后再合兵一出,直去河间府,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蒲察道:“不知如何分兵。”

    刘彦宗道:“自然是安国王爷领一部人马,二位大人引本部人马,在下再引一部人马分别去三关。”

    刘彦宗特别把让蒲察和绳果二人引着本部人马强调了一下,意思是让他们带着300人,去攻打一个关口。

    蒲察一听就火了,道:“刘彦宗老匹夫,你真真的好生算计,难道让我们300人去攻城吗?”

    刘彦宗冷笑道:“二位都是宗望王爷帐下悍将,难道怕了这些宋国双脚羊吗?再者出幽州之前,宗望王爷可是说过要你们听从安国王爷的命令,汝二人敢违抗吗?”

    蒲察大怒,他站起来大步走到刘彦宗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刘彦宗的衣领挥拳就要打。那刘彦宗原来是追随老王阿骨打拼杀的勇将,其实并不惧怕蒲察,可是此时他却面露惊恐之色,直向安国身后躲藏。

    绳果此时一个健步冲上去拉开了蒲察,然后对安国道:“不知王爷让我二人攻取那座关隘。”

    刘彦宗本来想激怒蒲察、绳果让他在中军帐殴打自己,然后给他们加上一个殴打上官的罪名,惩戒一番,杀杀他们都威风。没想到绳果还是冷静,没有上当。

    安国没有回答,刘彦宗道:“你二人可攻取於口关,然后南下河间府。”

    绳果听后道:“如此甚好,我等就在河间府迎接二位大人。”说罢,不由分说拉着蒲察匆匆出帐。

    出帐之后蒲察挣开了绳果的拉扯,道:“安国和刘彦宗没安好心,为何不与他们争辩一番。”

    绳果道:“你还没看出来,此二人故意寻衅我等,就是要趁机给我二人治罪。”

    蒲察此刻也冷静下来,道:“你说如何计较。”

    绳果道:“先给宗望王爷发一封密信,说明情况,然后你我带兵去於口关。”

    蒲察道:“写信倒是没问题。可是我们只有300人马,能够打开於口关吗?”

    绳果道:“我有一计可破於口关。”说罢就将计策说出。

    蒲察道:“如此甚好,你我依计而行。”

    於口关守将名唤智勇,其实此人即无智又无勇,每日只知道怨天尤人。大宋朝本来就是重文轻武,他文不成改做了武将,只不过武将也是稀松平常。如今做了於口关的兵马总兵,每日总是安声叹气,埋怨没有立功升迁的机会。

    金军南下后,智勇立刻紧张起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是一战未见就弃城而跑总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因此他就战战兢兢守在这里,准备跟金军开上一战然后再逃。

    这一日,他听说金人已经到了城下。他登上城楼一看,只见城外有五十几个金兵正在追杀百姓。智勇一见心中暗喜:如今只有几十个金兵,这要是斩杀了这些金兵,然后就是逃跑也算是立功了。

    于是智勇下令道:“来人,给我点起全部兵马出城杀敌。”

    於口关的兵马督监闻听此言吓了一跳,道:“那咱们关口不要了。”

    智勇道:“你懂什么,只要杀了这群女真鞑子就行了。然后咱们就去河间府大营讨赏。”

    兵马督监也明白了智勇的算计,很快点齐了1000宋军杀出城去。宋军以步兵为主,骑兵不到100人,这些士兵从城门中鱼贯而出,直扑向城外的那几十个女真兵。

    那几十个女真兵见千余宋军出城,并不惊慌,他们迅速结成了一个小阵等待宋军。智勇一见这么小的一个阵势,不由的笑了,道:“这是给本将军送功劳来了。来人杀上去。”

    这些宋军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一拥而上将这些女真人团团围住。这50多人的女真士兵的首领正式蒲察,他从自己的谋克中选拔了50个骁勇善战勇士,作为诱饵引诱宋军出城。没想到这个智勇立功心切就上了当。

    也不知是宋军无能,还是金人骁勇,这千余人将50人围在中央竟然无法取胜,蒲察手中抡起狼牙棒大杀四方,那些宋军碰着就死,擦着就伤。其他女真人也是骁勇异常,战场之上宋军哭爹喊娘,一时间竟然露出败相。

    此刻那个兵马督监对着智勇哭诉道:“将军这些金人太过悍勇了,我们跑吧。”

    智勇此刻犹豫不决,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他犹豫之际,也不知从哪里飞过一直雕翎箭,这支弓箭一下子射穿了兵马督监的咽喉。这督监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智勇吓得不知所措,他从往远方望去,居然发现出现了一支200多人的援军。这些援军也全都是骑兵,冲在前面的都是马弓手不停的向智勇这个方向射箭,后面金兵则不停挥舞着恐怖的狼牙棒。

    智勇立刻狂叫道:“跑,快跑!”

    宋军听到智勇的吩咐后,立刻四散奔逃起来。绳果冲到战场的时候,这些宋军跑远了。

    面对四散奔逃的宋军,绳果也不知怎么追了,他问蒲察道:“怎么追呀?”

    蒲察道:“追个屁!这些双脚羊,比羊还要弱些,留着他们传播我大军神威岂不更好。”

    绳果摇摇头道:“没想道1000人的队伍,竟然不敌我50女真勇士,不知宗望王爷犹豫什么,要我们10万大军一起南下,只怕不用1个月就可以到汴梁。”

    蒲察道:“正式如此。我们还是进城吧。”

    蒲察、绳果轻松的抢到了於口关,同时在一日之内,安国取得的瓦桥关,刘彦宗夺了益津关。赵植布下的三关一日尽丢。

四五九 以一顶百

    蒲察和绳果轻松攻占了於口关,派人打探另外两个关口的情况。这三关本来就不远,所以消息很快就传来了另外两个关口也落入了金人之手。

    蒲察和绳果本想联系二人尽快出兵攻占河间府,但是通过分析探马传来的消息,二人都觉得刘彦宗和安国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可能要慢一些,因为他们部队可不都是骑兵,行军速度本来就慢一些。再加上很多人兵甲都不齐,所以在击败宋军后他们也四处追击逃窜的宋军,主要是夺取他们都衣甲和兵刃,城关进入关城后他们也开始纵兵劫掠起来。

    蒲察道:“刘彦宗他们在纵兵劫掠,要不咱们也在此地劫掠一番。再去与他们汇合。”

    绳果道:“那些破落户都是浅盘底,这里的关城能有多少百姓。咱们还是早日打破河间府,那里是大城,这才是肥肉。”

    蒲察道:“依你之意,咱们不管刘彦宗直奔河间府。”

    绳果道:“我正有此意。”

    蒲察道:“可是咱们只有300人马?”

    绳果道:“300人马又怎样,这次咱们要能击败赵植3万大军,也算是立惊天大功了。”

    蒲察听了绳果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意区区300骑兵要跟宋军的3万大军抗衡,虽然宋军孱弱,但是人数毕竟摆在那里呢,万一陷入重围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蒲察道:“汉人文弱如同双脚绵羊,可是就算是3万只绵羊也不是我们这些人马可以杀尽的。”

    绳果道:“可是宋军并不是羊,只要我们三军用力,他们就会一溃千里!”

    蒲察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绳果怒道:“大丈夫行事理应果断,如此扭扭捏捏做女人态,何也?安国和刘彦宗如此派兵本就是要治你我于死地,如果将军怕死,就请引军回师,我愿带一个百人队进攻宋营。”

    蒲察听绳果这么说,也激起了他打豪气,蒲察道:“我也是女真勇士,岂能畏刀惧剑,我愿为先锋冲击宋营,你还是给我接应。”

    绳果道:“此番却是不必如此。”说罢就对蒲察耳语了几句。

    蒲察听后哈哈大笑,道:“就依计行事。来人,给我放火烧关!”随着蒲察的命令,於口关很快就烈焰腾空了。

    於口关在河北霸州东边,距离河间府不过100多里地。是三关之中距离河间府最近的关口,蒲牢火烧了於口关,冲天的烈焰让周围的百姓看的非常清楚,随机金兵就开始从於口关南下,遇见村庄就点火焚烧,沿途百姓畏惧金人纷纷南逃。

    金军大军聚集在幽州之后,赵植从真定府跑到了河间府大营驻扎,河间府城池破小根本驻扎不下3万人马,所以他就在河间府城外扎下了联营。其实失去了幽云十六州后,宋朝边境并没有险要之地可供防守,出了幽州就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河间府北边的三关,只是相对的重要的交通要道,也并不是什么易守难攻的所在。

    赵植深知三关不可能挡住金人很长时间,所以进入河间府大营之后他一边开始挖壕沟、扎鹿砦准备迎敌,一方面又向河北各个州县发文书调兵,同时也向东京朝廷发告急文书。

    让赵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河间府北边的三关一日之间就被金人打破。当探马把消息传给赵植后,赵植被这消息惊得心惊胆战,他只能让士兵加强防守,没有命令不许出站。他作为文官,在营中如同热锅的蚂蚁一般,除了不停的写告急文书之外,他再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

    此刻赵植在大帐中写告急文书的时候,军校前来报告,说是从三关上逃出来的百姓到了。赵植见状急急忙忙到寨门前观看,只见官道之上不少百姓逃难而来。这些百姓不少是身强力壮的青年,赵植见状不禁怒道:“战事一开,这些壮汉倒先跑了。”然后他命令自己的手下,抓几个壮汉前来问话。

    宋军接到赵植命令后立刻出营抓了几个壮汉,赵植见到他们就来气,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壮汉骂道:“你们这些狗东西,难道放弃了妻儿就这么逃了吗?”

    期中一人道:“金军一路焚关烧村,我们腿脚利落的还能得活命,腿脚慢的已经死在了金人手中。”

    赵植道:“尔等就不知反抗吗。”

    那壮汉道:“官军比我们先跑,我们那里能敌得了金兵。”

    赵植被问的一愣,就在此时又有士兵道:“大人你看,三关的败兵。”

    赵植手搭凉棚远处一看,果然官道上三三两两来了不少溃败士兵。赵植心中怒骂:这些丘八这是丢人,连跑路都跑不过百姓。

    赵植急忙命令收下的旗牌官去收拢残兵,然后对这些百姓道:“尔等小民,久沐皇恩,在国难当头之际理应为国效力。将他们都充入军营听用。”

    这些难免听了赵植的话后哭天抹泪的磕头求饶,赵植也是不理,挥挥手命令士兵将这些难民强征入伍。这些难民虽然不愿意,但是在宋军士兵的皮鞭、钢刀的要挟下也是没有办法。不过赵植没有观察道,这些难民之中也有几个人不经意见露出了一丝狡猾诡谲的笑容。

    赵植吩咐道:“凡是不带家眷逃难的男子皆照此办理,强征入伍。”

    赵植刚刚吩咐,军营之外又打起来了。原来是赵植派出去的收拢残兵的旗牌官跟那些败兵打起来了。这些败兵逃到此处,本来就不想再跟金军作战了,因此不少人不愿意进入军营,他们更想难逃道安全的地方,最差也要进入河间府城躲避。

    这些败兵可不像那些百姓好对付,他们不少人手里是有兵器的,因此双方言语不合,当时就互骂了起来,还有不少人直接就拽出了兵刃。

    赵植急忙忙带着亲兵过去查看情况,要是平时一个七品文官可以在四品的武官面前趾高气扬的,但是现在是战时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些平实在赵植眼里如同奴仆一般的丘八,现在根本不听他的指挥,对着赵植大骂起来。

    赵植听了大怒,道:“尔等一群腌臜丘八,打了败仗理应治罪,尽然还敢在此辱骂上官!来人都给我拿下!”

    没想到赵植话音未落,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只军靴,正好打在了赵植的脸上。赵植见状大怒,道:“反了!反了!调集人马将这些人通通抓起来。”

    兵马督监一听急忙转身回应调集人马,这些败兵一看转身就要跑。赵植哪里容得他们跑,指挥着身边的士兵,道:“拦住他们,休要放走一人!”

    赵植的亲兵卫队当时就跟这群败兵从冲突起来了,整个宋营大寨之外乱成一片。就在此时官道之上又来了一群“败兵”,这群败兵与众不同,都是骑兵,大概有50多人,旗帜都丢了,只是他们的军装稍微的整齐一些。

    其实这些人马是蒲察带领的女真骑兵化妆而来的,绳果给他出的主意就是先让一批士兵化妆成老百姓混入宋营,然后找准时机放火一起混乱。然后他们冒充宋军占领寨门,自己带领的剩余人马接应。

    刚刚赵植抓进营中作壮丁的难民百姓,已经有十几个能说汉语的金兵混迹其中了。蒲察是带领第二拨人马抢寨门的。由于是装扮成为宋军,因此他此时没有带狼牙棒,只是将一口鬼头刀带在了身上。他选择的这50人也都是能够射箭的马弓手或者是能说汉语的骑兵。

    蒲察还担心自己的被宋军认出呢,没想到一到宋军的大寨之外,竟然发生了宋军和宋军败军的火并!蒲察见状大喜,他随机给身边的几个马弓手使了一个眼色,这几个弓手立刻明白,搭弓上箭就准备攻击。

    赵植见对面又来了50多个骑兵,他去过北国多次,深知北国骑兵厉害,可是宋军确实骑兵奇缺,当他看到这么一大队骑兵的时候,也就动了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骑兵收下。

    赵植正在琢磨怎么将这些败退的骑兵收下的时候,突然这支骑兵射出了弓箭。由于赵植这边没有防备,当场就射翻了几人。

    现在营外虽然两方面在互相斗殴,但是还是很克制的,并没有见血。大家都看到了这支骑兵的到来,但是都没想到他们能够放箭伤人,顿时斗殴的两方都停下手愣愣的看着蒲察带队的骑兵。

    蒲察一见宋军愣在当地,心中大喜,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战机。他此刻抽出马刀,双脚一踹马镫,高叫一声道:“大丈夫,立功当在此时。”随机就冲进的宋军的队伍。

    蒲察身后的士兵更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齐往上冲。宋军此刻已经明白了遇到的敌袭,一时之间慌乱无比。赵植一介文官,哪里懂得行军打仗,慌忙拨转马头就往大营中撤退,此刻大营中那个兵马督监正好带着一只队伍出营抓捕败兵,两方人马立刻就茬在一起,大寨辕门前是一片混乱。

    此时远处的绳果见状,急忙将剩余的兵马都催动起来,虽然他带领的只有200多人,但是大多数都挥舞着瘆人的狼牙棒,那些在三关与金军交战过的宋军深知使用狼牙棒的女真兵的厉害,这些看到一片狼牙棒的时候,已经吓傻了,不少人惊恐的喊道:“鞑子来啦!鞑子来啦!”然后疯狂的四散奔逃。

    这句“鞑子来啦!”在宋军中迅速的传布,最终成了一种恐怖的“信号”在宋军士兵中蔓延,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鞑子”是什么,感觉就是一种非常厉害的的魔鬼一样。随着这种恐怖的蔓延,整个宋军大营迅速的混乱了起来。

    就在此时,混入难民队伍的而被宋军抓入营中充当苦力的那些金军又在宋营中放起火来,更加加速了宋军的混乱。赵值被败兵裹挟的到了中军大帐附近,作为文官他跟不不知道如何指挥作战,看到金军如同虎入狼群一般闯进大营,大杀大砍,此时他慌乱无比。但是他也明白如果这一战他败了,朝廷不在意将他作为及狼入室的替罪羊处死。

    赵值毕竟做过一段时间的海商,过去的海商都是亦商亦匪的,在乱军之中,他的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彪悍尽头还是爆发了。他自己观察金军虽然悍勇但是不过几百人而已。此刻他拔出自己出佩剑,高声喝道:“各部休要惊慌,咱们人数是他们的百倍,只要奋力拼杀,定能反败为胜!”

    随即对身边的掌旗官道:“高举本官的大纛旗,跟我冲。”那个掌旗官本来经准备要逃跑了。他听到了赵值激励后,精神一震,顿时就把大纛旗高高举起。

    赵值见掌旗官高高举起大旗,他也是大吼一声,道:“跟我冲!”可是赵值话音未落,

四六零 不智不勇误战机 骄兵悍将立奇功

    赵值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把他拉下马的竟然是从於口关逃回了的总兵官智勇。赵值大怒道:“智勇,你这是何意!”

    那个智勇道:“大、大、大人!鞑子不可敌也,我护着您老人家逃跑。”

    赵值听了这话更加愤怒,道:“我这几万人的大营,其实几百金狗能够冲破的。”

    赵值话音未落,蒲察发出一箭正中掌旗官咽喉,大纛旗一倒,宋营群龙无首,更加混乱。

    智勇道:“大人卑职背着您逃跑吧。”言罢,不由分说就将赵值背在了身上,还不忘说一句:“祝大人高升。”

    赵值是又急又气,但是此时情况已经完全失控,在蒲察和绳果的的冲击下整个宋军如同受惊的羊群一般四散逃命。智勇不由分说背着赵值就就跑,可是跑了几十步后,就累得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这是正巧蒲察带着一支队伍向这个方向冲了过来,智勇眼见周围的派兵逐渐的超过自己,智勇无助的哭出声来,道:“大人,小人背不动您了。”

    赵值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把本大人放下来。”

    赵值双脚落地,四处观察,见宋军如同没头苍蝇一样漫山遍野的瞎撞,已经清楚一场打败是免不了的。这个智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背着自己瞎跑,如今自己身边的大纛旗都找不到了,亲兵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如今就算是收拾残兵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赵值辨认了一下方向,往西不远有一条大河,名唤滹沱河,他觉得女真人不习水性,到那里我们就安全了。说着就往大河方向跑了过去,智勇想要说什么,但是大口喘气的他始终没说出来。看着跑远的赵值,他一时也没了主意,最终他也跟着赵值的背影跑了下去。

    赵值穿了一身文官的紫袍,跑起来很有羁绊,不过也就是他的紫袍太过显眼,不少宋军都认出他就是宣慰使大人,所以他周围逐渐的聚集了一些人马。宋军的聚集又引起了蒲察的注意,他带着一队人马就追了过来。

    赵值左手手端着官袍的前襟,右手拿着乌纱帽,穿着厚底的官靴根本就跑不快。眼看着金人越来越近,智勇跑到他身边道:“大人把这个劳什子的官袍乌纱帽都扔了吧,太显眼了。”

    赵值瞪眼道:“你懂什么,这是朝廷的体面。有了这身官服我才能在招募打撒的将士,重整旗鼓!”

    赵值说话见,蒲察的骑兵已经抵近赵值了。金人的弓箭已将开始收割赵值身边的宋军了。智勇再一次的哭了起来,道:“大人……”

    赵值对这个窝囊废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骂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马上就到了。”

    说话之间他们就来到了滹沱河的变岸边,这条大河水流湍急河面宽阔,赵值没有犹豫纵身就跳入了水里。此时智勇却在岸边犹豫不决起来。赵值从河水中冒出头来,对岸上喊道:“快跳,不然来不及了。”

    此时智勇已经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了,不得以他大叫一声,道:“我不会游泳!”说罢纵身也跳入了河里。

    智勇跳入河中跟谁河水上下起伏,他想喊救命,但是一张嘴河水就往肚子里灌。赵值没想到这个智勇竟然废物的到如此程度,无奈他游泳到了智勇的身边,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借着水流,向下游飘去。

    蒲察带着人马追到了岸边,多数宋军跳河,其中有很多不会水的宋军就被淹死在大河之中,让蒲察奇怪的是宋军宁可被淹死也无人愿意在绝地中奋勇反击。

    蒲察看着纷纷跳河的宋军,轻蔑的摇了摇头道:“南朝无人也。”

    此时绳果也带人冲了过来,道:“蒲察大人,咱们这一战真正冲散了3万人的大营,所缴获的军需物资无数,真正的惊天奇功。”

    蒲察道:“如此甚好,咱们就进河间府再去劫掠一番。然后等着安国和刘彦宗,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讲。”

    绳果指着河中漂浮而去的宋军,问道:“这些宋军如何处理。”

    蒲察道:“随他去吧。一群无用的双脚羊而已。”

    赵值自己以为了解金人,觉得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并不习水性。其实也不见得,他之中也有一些靠捕鱼而生的渔民,甚至在日常穿着的衣服都是鱼皮制作的,被称为“鱼皮鞑子”,这些女真人数虽然不多,但是绳果却是渔民出身。只不过鱼皮鞑子人数更少,再加上已经取得大胜,不愿意再下水追击而已。

    蒲察和绳果在河间府外大破宋军3万,当初岳飞在东昌府号称八百破十万,那是岳飞的部下吹嘘的结果,其实那场战争主要是种师道完成的。这次女真人在河间府的大胜,真正做到了以一顶百,一时间金兵的士气大震,中原宋军对金军的恐惧也到了极点。

    赵值拉着智勇在下游的一处浅谈上岸,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跟随赵值上岸的的士兵不过几十个,他们一个个浑身湿漉,肚内无食,那才是真正的饥寒交迫。赵值等也无奈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河滩,沿着大道往南行走,盼望着能寻找到一个村落得到一些补给。还算赵值等人走运,他们往南方也就走了10多里,就遇见了一队巡逻的宋军,随即这只宋军就把赵值等人引到了大军营。

    赵值见这个军营虽然不大,但是比自己扎下的连营整齐了不少,而且隐隐的泛出一股股的杀气,进入军营之后发现巡逻的士兵精神饱满、盔明甲亮、气宇轩昂,与自己率领的厢军大不相同。赵值立刻就明白了,只有驻扎在真定府的牛皋的环庆军才有如此威严。

    果然牛皋和王旗牌听说赵值落败而来,急忙迎接了出来。赵值一见次二人,问道:“伯远,你们怎么带兵到了河间府了。”

    牛皋闻之也是一愣,道:“赵大人,不是你到处写文书调兵吗。刘韐大人给我们发了文书,所以我们就来了。”

    赵值这才想起来,自己听说宗望南下后,到处求援,自然有文书发往了真定府。刘鞈是真定府知府,又是河北宣慰使副使所以不敢怠慢,因此下文书请驻扎在定州府的牛皋派兵增援河间府。驻扎在河北各地的厢军接到赵值的文书的很多,但是赶来增援的只有牛皋的环庆军而已。

    牛皋自从在幽州跟宗弼打了一场硬仗之后,深感女真人的强大。他退回定州后清点人数竟然死伤了2000多人,要不是环庆军继承了西军严明的纪律,只怕部队早就散伙了。环庆军先败给了辽国的耶律大石,这次又败给了金国的宗弼,虽说中间剿灭了一个及时雨但是那毕竟是一窝子土匪而已。面对稍微强大一点的敌人就连遭败绩,这让环庆军上下士气低落。牛皋甚至怀疑自己的练兵方式根本不对。

    后来还是王旗牌通过锦衣卫的关系了解到了在幽州跟环庆军对阵的金军是宗弼手下一个特殊的猛安谋克,这个谋克完全是由女真人组成的,这种配置在护步达岗大战中,女真人7000人,击败了辽国10万北院精兵!以至于辽国人传言“女真不过万,过万则无敌”的典故。现在有这种战斗力的金军只有这一支猛安谋克而已,而且跟环庆军一战,这个猛安谋克也损失了数百人。其实王旗牌知道金人只是区区死伤200人左右,双方的损失比是10:1,只不过为了提升士气,王旗牌没有将这个详细的内幕告诉牛皋。(具体将二九六战幽州)

    牛皋了解的这些以后,信心又有了,于是将这些消息又传递给了环庆军诸将士。环庆军由于长期在西军中不被重视,因此迫切需要胜利提振自己的士气。比如岳飞八百破十万就是这么编造出的,而且环庆军的骨干还自称背嵬军。牛皋将幽州之战的敌人情况告诉了诸将士之后,环庆军将士又编出了“牛皋弹打金弹子”的桥段,并且定州的茶馆酒肆的说书先生中广为流传。

    牛皋当然知道当初岳飞成立所谓的背嵬军险些让锦衣卫给处死的事情,所以他本想禁止这些流言,但是王旗牌给拦下了,因为环庆军太需要鼓舞士气了。

    后来就发生了西军第四次西征的事情,西军四次西征是总动员的西征,按照种师道的旨意牛皋也是要西征的。但是这里路程太远了,最终锦衣卫还是传来的种师道的命令,就是让牛皋的环庆军配合锦衣卫商队囤积西军的西征所用的粮草,并且防备金军南下。种师道的命令明确如果金军南下,则要环庆军以游击战法骚扰金军,等待西军的主力到来。

    牛皋得到命令后,就开始为西军采购粮食。不过西军需要的粮草数量太大了,他们也就是尽量采购。粮草由于囤积太多,一时半会也运不出去,所以牛皋又启用了伏牛山水帘洞,将来不及运走的粮草暂时存放在那里。

    然后他将幽州大战伤兵安置在水帘洞养病,并且有分出一部分人马守卫伏牛山。伏牛山还是在大宋朝境内,所以牛皋的调动都是秘密安排的,守卫伏牛山的士兵都扮成了占山为王的响马守卫那里的粮食。西军的商队则秘密的从伏牛山运输粮食。

    经过分兵牛皋在定州的大营的环庆军还有5000人马,不过大宋朝武备松弛,刘鞈又跟西军关系不错,所以也就从不查验。

    这一天,锦衣卫传递消息说是金军开始在幽州集结了,这次集结的人马是宗望带领的军队,有10万大军,并没有上次遇到的金弹子带领的那个猛安谋克。

    牛皋一听也开始紧张起来了,开始厉兵秣马备战。就在这时他们接到了刘鞈的公文,让他们带兵去河间府助战。牛皋接到公文后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找来了王旗牌商议。

四六一 环庆军北征河间府

    王旗牌看过刘鞈的公文之后,道:“如今侯爷让我们在金军南下之后切不可与之硬拼,要以游击之法纠缠敌人,等待西军主力回援。可如今刘鞈大人的公文又到了,目前我们还是大宋的官军,要是不尊令行事也是不好。”

    牛皋道:“即使大宋的官军,调动人马应该经过东京的枢密院,这种乱命自不必理会。”

    王旗牌道:“刘鞈大人为宣尉副史,赵值大人在任宣慰使,这宣尉使与内地宣抚使还有些不一样,职责中有守卫边疆一说,朝廷给了调动河北各州厢军的权利,所以刘鞈大人受宣慰使的命令调兵也是合理的。”

    牛皋看着手中的公文道:“这种文书,你说那个州县的兵马会去救援?我看还是安排金军入寇中原后的事宜吧,毕竟就凭借我们的兵力是无法阻止十数万金兵南下的。侯爷又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域,咱们要活到等他老人回援时候才好。”

    王旗牌道:“如此说来也对,那咱们就撤了营盘,回伏牛山蛰伏起来。”

    牛皋想了想又摇了摇大黑脑袋,道:“如果咱们就这么去伏牛山占山为王,只怕朝廷又该想主意算计咱们西军了。再者说咱们的目标太大,如果都去伏牛山,一旦被朝廷或者金军发现那里存着大量的粮草,可也是麻烦的事情。”

    王旗牌道:“那你说怎么办?”

    牛皋道:“不如咱们将队伍打散,我带领3000人马去河间府走一下,如果能跟金兵干一仗就干,如果没有机会就假装失败退回来。你带领其余人马去伏牛山,然后等金军南下,你就招募百姓组成义军,把军队分成或几十人最多不超过百为一队,到处袭扰金兵。最主要的是不要暴露伏牛山就好。”

    王旗牌道:“刘鞈怎么办,他暗地里表示要加入咱们西军。只是咱们对他不摸底,所以没有招纳,这些年在在真定府采购粮食,经营商业,他都给了好大的帮忙。如今大难将至如何处置他呢,真的撒手不管吗?”

    牛皋道:“给他派去一个百人队,如果金人南下,保他活命便是。不过此人并不摸底,万不能让他去伏牛山。”

    王旗牌道:“还是你老牛心细。侯爷多年前就料定金军必然南下,早早就在中原布局,除了伏牛山,还有一处秘密商栈就在东昌府的蓼儿洼,那里由锦衣卫经营,如果刘鞈不愿意再为朝廷卖命,可以将他安顿道那里。”

    牛皋听了暗吃一惊:没想到种师道竟然在数年前就有如此长远的计较。看来老侯爷受到九天玄女真传有有夺天地造化的之功,预知未来只能也不见得是假的。牛皋对种师道的崇敬又增强了几分。

    牛皋对王旗牌道:“既如此你我就分兵,你去伏牛山,我去河间府。”

    王旗牌刚要应允,突然想到牛皋此次去河间府要是有什么意外,然后趁着中原大战拥兵自立,那时候种师道要是怪罪下来这责任可是要落在自己身上。毕竟牛皋有勇有谋,为人和气圆滑,再加上与岳飞交好(此刻王旗牌不知道岳飞已经完全投靠了华夏军),同时牛皋也不是西军老人,甚至没有去过西北,所以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王旗牌又不愿意让牛皋单独领兵前往。

    王旗牌想了想道:“此去河间府需要锦衣卫协调消息,我还是跟伯远一同北上,以便联系锦衣卫。”

    牛皋和大多数西军将领一样,不喜欢锦衣卫,但是要是跟金兵作战也确实离不开锦衣卫,道:“也罢,咱们一起去河间府吧。不过伏牛山的事情你也要安排一下。”

    牛皋和王旗牌带领着3000人马前往河间府,其余人马在锦衣卫的帮助下,化妆成商队前往伏牛山。牛皋一行确实锦衣卫帮了不少忙,他们一路北行锦衣卫将探听到的消息不断的传到了牛皋的军营之中。

    这一日牛皋接到了锦衣卫的消息说是金人已经南下了,不过人数不多,只有万余人马,属于先头部队。领队的也不是完颜宗望,而是一个叫完颜安国和刘彦宗人物。这两个人锦衣卫早就有所探查,他们是留守在幽州的地方部队,实力并不是很强。部队之中很多士兵都是强征的当地的汉人、奚人和契丹人,许多人兵器、盔甲都没有配齐。

    牛皋听闻大喜,准备先跟完颜安国和刘彦宗打上一仗取得一些功劳再说,因此他为了保证士兵的体力放慢的行军速度,在滹沱河边扎下营寨,并且派出了不少探马探听消息,没想到探马发现了赵值等人。

    赵值将金军打破了河间府的大营之事说给了牛皋和王旗牌听。牛皋听了吓了一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别说是3万厢军,就是3万头猪,金狗也不能一战抓完!”

    牛皋说者无心,却羞得赵值满脸通红。王旗牌更是不敢想象,锦衣卫的消息是出兵的先头部队是金军的地方守卫部队,连兵器都没有配全的。怎么能一战就击败了宋军3万人马,而且河间府道幽州之间还有3座关卡呢?

    王旗牌道:“赵大人,这河间府前面的3座关卡战事如何呢?”

    赵值道:“三关一日之间全部丢失。”

    牛皋、王旗牌都是一脸不信。赵值见状道:“二位将军如有一问,跟随我到这里的有一个淤口关的总兵名唤智勇的,可以找他前来对峙一番。”

    牛皋道:“不用叫他来这里了,我亲自去问问这个智勇,怎么能一日之间竟然丢掉了一个关口。”

    牛皋怒气冲冲的来到了临时安置智勇等人的营帐之外,此时这个智勇正在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跟伺候他饭食环庆军吹牛,似乎是他一己之力救了河北宣慰使赵值。

    赵值在帐外听着智勇在胡说八道的吹牛B,心中大怒:要不是这个智勇稀里糊涂将自己从马上拉下来,说不定还败不了这么惨。

    牛皋在帐外听智勇在吹嘘金军的骁勇更是不满,他一撩大帐的门帘,就闯进大帐。他见中间坐定一人,穿着破烂不堪普通宋军士兵的衣服,正在拿着一个鸡腿往嘴里塞,同时还不忘嘟嘟囔囔的吹牛逼,哪里有半点总兵官的样子。

    牛皋怒斥道:“你这泼材,也是大宋将军,竟然如此打扮,还长他人志气,是何道理!”

    智勇一见赵值进来,觉得自己腰杆都直了,他站起来骂道:“你这黑厮,竟然敢对本将军大呼小叫。”

    牛皋那里惯着他这许多,抡圆了就给智勇一个大嘴巴,打的智勇“哎呦呦”直叫唤。他对着赵值道:“赵大人,您可是文官,这黑厮当众殴打朝廷命官,你要为我做主。”

    赵值烦透了这个智勇了,再者说了他这朝廷封的宣慰使,在牛皋眼里只怕也不管什么用。于是道:“此处都牛将军做主,你要好好答话。”

    智勇虽然不理解这河北宣慰使为何要听从一个武将的调遣,但是他也知道此刻不能跟牛皋对着干,于是立刻换上了一脸笑容,讨好道:“将军要问什么,小人知无不言。”

    牛皋仔细询问了淤口关和河间府的事情,那个智勇虽然添油加醋的说金军多么骁勇,自己如何善战,牛皋等人还是听出来了,这确实是只是一只几百人的部队,但是部队之中女真人却是不少,因为无论是赵值还是智勇都说看到了不少挥舞狼牙棒的骑兵。

    牛皋问完了话后,悄声问王旗牌道:“锦衣卫不是说这次南下的先头部队只是幽州的地方留守吗?怎么有如此的战力。”

    王旗牌道:“原本金国境内的锦衣卫指挥使还是非常厉害的(是指洪七,王旗牌并不知洪七名字),最近这个人不知道去向了,所以消息慢了下来。我立刻命人前去打探。”

    牛皋道:“快去安排,务必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王旗牌却有些担心道:“无论结果如何,这只几百人的精锐是存在的,难道咱们还要跟他们硬打一场吗?”

    牛皋问道:“当初南征方腊的时候你在军中吗?”

    王旗牌道:“当然在军中效力。”

    牛皋道:“当初秀州城外,西军数千精锐能够击败方七佛20万大军,有没有这么回事。”

    王旗牌道:“那方七佛的兵马都是乌合之众,又突然遭到西军铁甲骑兵的攻击,所以打乱,才有当年的……”王旗牌想到此处,突然明白了,接着道:“你是说也许不会金军主力到了,而是这些厢军太废物了!”

    牛皋“哼”一声道:“当初方腊兵也是打得厢军甚至禁军找不到北的,厢军中尽是叫“智勇”之流的废物,怎能不败。如果金军来到真的是一只地方部队,我们先剿灭这支部队,也算是提升了我军的士气。”

    王旗牌道:“将军高见,我这就去联系锦衣卫。”

    牛皋就把大营扎在了滹沱河的西岸等待锦衣卫的消息,同时也派出环庆军的探马打探消息。结果锦衣卫消息还没有传来,自己环庆军的探马传过来了消息。说是探听到,金军来到是幽州的地方部队,大概有万余人,主要是步兵为主,骑兵很少。这些军队这几天一直在打扫河间府的战场,将自己携带的破烂兵器换成缴获的宋军的武器,而且还因为分赃不均发生了几次冲突!

    牛皋一听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确实是一只地方部队,连兵器都凑不齐自然不会有什么战斗力,虽然人数多,但是自己还是有把握获胜的。忧的是这支部队驻扎在了河间府,在河间府的毕竟是一座城池,自己的3000人马攻打城池还是有些困难。而且久攻不下,要是宗望的主力南下可就麻烦,那可是10万大军。

    牛皋此时正在进退维谷的时候,突然探马来报。有一只300人的骑兵部队出了河间府渡过了滹沱河,正在往自己大营方向来了。

四六二 狭路相逢智者胜 两虎相争具损伤

    牛皋闻之大喜,道:“这些金军太过托大了,真把我们当成不堪一击的厢军了。今日定然要定要全歼这群金狗,获得全胜。”

    其实自从金军崛起之后,百战百胜几乎没有败绩。西军跟金军也是仅仅交手过两次,一次是在潞州,另外一次就是在幽州。虽然环庆军到处宣扬“岳鹏举大破金母猪”、“牛伯远弹打金弹子”等等,似乎是西军都取胜了,其实西军内部都明白,这两次战役打得都是不怎么样。尤其是幽州一战,就是一场惨败。如今包括环庆军在内的大宋军队,对于战胜金军都没有什么信心。

    今日牛皋见敌军只有300人就敢向自己挑衅,自然不肯放弃这个取胜的机会。一旦这次获胜,将是西军对金军第一次全面的胜利,将打破金军无敌的魔咒,对于鼓舞西军士气是非常有意义的。

    西军根据种师道的要求非常重视画地图的,牛皋驻扎在此地后,就明日将周围的山川图形标注在已有的地图之上。此刻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地图,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小青山上。滹沱河在小青山转了一个弯,好像把小青山抱起来一样。小青山形成了一面靠山3面环水的环境。

    牛皋对王旗牌道:“你带领500骑兵这只军队交战,佯装失败将金军引到小青山,我带领其他人马背山列阵,跟金军决死一战,以求全歼!”

    王旗牌道:“将军自管放心,定不辱使命。”

    二人整顿人马,将军队带出了大营。就在此时远方跑过来一匹快马,马上之人商栈伙计打扮。这人直奔牛皋、王旗牌而来。牛皋刚要命了亲兵阻拦,王旗牌认出来人了,道:“休要阻拦,这是锦衣卫探子,如此紧急定有要事相告。”

    那锦衣卫飞马来到王旗牌身边,随即从发髻中取出一个蜡丸交给了王旗牌,然后也不多说打马而去。王旗牌捏开蜡丸,发现蜡丸之中是锦衣卫探听的最新消息,王旗牌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牛皋接过王旗牌递过来的密信,仔细一看,原来锦衣卫刚刚探听到了击败赵值3万大军的这只金军部队的情况。这只金军部队中绝大多数都是骁勇善战的女真人,是金国二王爷完颜宗望的亲军,是金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

    王旗牌道:“这次来袭击咱们的只怕就是这只部队,咱们又遇见金国的精锐了,这仗还打吗?”

    牛皋看着已经拉出来的环庆军,暗道如果此时撤兵必然造成混乱,而且部队今后都不敢在跟金军对战了,况且现在的环庆军人数金兵10倍,于是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老子打得就是精锐,原计划不变。”

    王旗牌听了牛皋的话,也是一咬钢牙,道:“也罢,我就不相信这些鞑子长了四个脑袋,八只胳膊。”说罢带着,500骑兵迎着金军冲了过去。

    前来袭击牛皋的还真是蒲察和绳果带着的那个谋克,他们一战击败了赵值的3万大军,占领了河间府,这消息传到完颜安国和刘彦宗那里,这二人都是大吃一惊。原本刘彦宗计划用宋军消耗蒲察和绳果,毕竟宋军人数巨大,十个换一个也能给狂妄的蒲察和绳果一个巨大的教训。没想到这二人连续攻破的淤口关、河间府。尤其在河间府一战,300人冲散的3万人的大寨,立下了前无古人的功绩。

    完颜安国和刘彦宗得知蒲察和绳果立下了盖世奇功之后,都有些吃惊。他们没想到宋军竟然如此之孱弱,这借刀杀人的计策显然是失败了。他们不再犹豫,带领人马急匆匆的就往河间府赶来,因为他们都明白河间府作为大宋国河北路重要的城镇还是有不少油水可以搜刮的。如果来晚了,河间府恐怕就会被蒲察等人搜刮殆尽,自己则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了。

    完颜安国带着人马来到河间府已经是3日之后的事情,蒲察和绳果将河间府的百姓的金银、布帛、粮食、牲畜、人口等值钱的东西都已经搜刮了一遍,一车车的财物、一队队的俘虏在不停的往北方押运。

    完颜安国和刘彦宗无奈只能对城外残破的宋营进行搜刮,宋军丢下的刀枪、帐篷、锣鼓、弓箭甚至军服都成了他们的搜刮对象,而且为了争夺战利品,不少猛安谋克只见还发生了争斗。

    牛皋放出去的探马见到看到了金军发生的争斗,因此就把这些情况如实报告。所以牛皋等人等人得到的消息这只金军就是守卫幽州的地方部队,并没有什么战斗力。而锦衣卫探究的则仔细的多,他们觉得是有蹊跷,所以经过仔细的探查发现了金军这些地方部队中有一支精锐的女真主力。

    安国和刘彦宗抢劫了几日之后,河间府的地方逐渐平静下来了。安国觉得这次南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准备在河间府歇兵几日,等待宗望的主力到来。他们的探马也发现了在滹沱河西岸,距离河间府几十里的地方驻扎着一些人马,但是他们也没有把这只部队放在心上。安国等人觉得这就是一支普通厢军,可能是接到命令后来救援河间府的。他们还发现了类似的几支军队,不过这几支军队在得知河间府已经丢失后,立刻就退了回去。

    由于牛皋的大营始终没有退回去的意思,安国等人决定将牛皋这只队伍就地歼灭。本来谁都没有将牛皋放在眼里,这样一只队伍根本用不着蒲察的谋克出战,但是蒲察在河间府内饱受安国、刘彦宗等人的排挤,因此蒲察讨令带领人马过了滹沱河就向牛皋大营杀了过来。

    王旗牌领着500骑兵是环庆军仅剩下的骑兵了,环庆军鼎盛之时有2万余人,现在人数虽然不多了,但都是百战的老兵。尤其是王旗牌带着的500士兵,都是在跟辽国、金国在幽州进行过两次大战之后生存下来的将士,两次大战虽然环庆军都败了,但是能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士兵战斗力自然不错。

    蒲察、绳果带领300骑兵经过一座浮桥渡过了滹沱河,也就走了几里路就迎面碰上了王旗牌的骑兵。双方见面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环庆军骑兵手持的是西军的仿照西汉汉军骑兵使用的环首刀打造的马刀,这种马刀加入了“锰”这种东西,被西军称为锰钢刀,锰钢刀又轻又快,正好适合骑兵使用。要是一般的骑兵遇到西军骑兵的锰钢刀,在兵器上都会吃亏的。

    可是蒲察、绳果带着的骑兵多数是女真勇士。女真人没有那么高超的技术,打造精致的武器,但是他们从小在苦寒之地狩猎打渔,严酷的自然环境让他们身强体壮,否则就根本无法生存。因此他们用的狼牙棒都是二三十斤重,虽然笨重,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术也就成了陪衬。

    王旗牌跟女真人一交手就觉得这只女真部队真的是很强,若非自己这方也是马快刀疾的精锐骑兵在,只怕一个冲锋就会被蒲察的队伍打散。蒲察这边开始并没有将这只宋军放在眼里,但是双方一交手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对面这只军队的战斗力也太强了,不过这正好激发起他的斗志。

    蒲察兴奋的抡起狼牙棒在疆场之上来回驰骋,狼牙棒所到之处,环庆军的兵刃横飞,不少士兵就死在了狼牙棒之下。金军其他将士也是如同蒲察一般,遇到强劲的对手反而激发了他们斗志,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刚一开始王旗牌还能勉强对付应付金兵,时间一长,王旗牌也就无法与金军抗衡,他一拨马头转向小青山方向就败了下去。

    蒲察一见王旗牌败阵,高声喝道:“追上去!追上去!”随即带着女真士兵尾随着王旗牌就追了下去。

    王旗牌带着蒲察左转右转的,很快就将蒲察引入到了小青山的山脚之下。此时牛皋已经在山脚之下列阵整齐。牛皋的2500多步兵将藤牌手在前,然后就是弓箭手、穿着步人甲的陌刀手,轻步兵在大阵的最后。这种阵型跟种世龙在北海之畔击败塔塔尔阵法相同,这也是西军的标准的步兵战阵。

    王旗牌被蒲察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当他看到牛皋已经列好的阵势严阵以待了,长出了一口气,他带领骑兵分成了两路在大阵两翼压住了阵脚。

    蒲察见此处居然有这么一只军荣严谨,杀气冲天的宋军大阵在等着自己,心里略微有些吃惊。此时绳果也策马来到的蒲察的身边,道:“你看看的周围的地形。”

    蒲察往四周一看,大吃一惊。原来他追着王旗牌是沿着滹沱河走的,河道曲折,此地竟然是一个河湾,三面环绕滹沱河,对面就是牛皋的大阵。

    蒲察刚才跟王旗牌一场大战,也对王旗牌的骑兵战力有所了解,但是面前的大阵之中这些骑兵竟然只是负责压阵的。对面的士兵是自己的10倍,而且现在自己追赶这王旗牌战马已经有些疲劳了,蒲察第一次感到了战场的恐惧。

    蒲察对绳果道:“兄弟,咱们重了南蛮的计策了。”

    绳果道:“此处地势狭窄,不利于骑兵冲击,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撤退兵吧。”

    蒲察摇了摇头,道:“这里是河湾,只怕南蛮早就断了咱们的归路了。你水性好,赶快带着几个水性好的勇士,洑水渡过滹沱河去河间府求援。河间府到这里不过20多里,你

四六三 小青山牛伯远建功

    绳果道:“这如何使得,要走一起走。”

    蒲察笑道:“这股南蛮与河间府双脚羊不同,有些战力,但是要想吃到我,还需一副好牙口,你自管前去搬兵,只要一个时辰援兵能到,咱又是一场大胜。”

    绳果一听也觉得只好如此,遂引着几个鱼皮鞑子出身的女真将士牵着战马悄悄的渡河而去。蒲察带着的女真大军自知遇见了大敌,纷纷跳下马来,解下战马身上的细料袋,将细料袋中炒熟的麦子喂到战马嘴里,这样做能让这些战马尽快恢复体力。

    牛皋见王旗牌跟金军见了一仗,败了回来,他默默一数王旗牌带回来的士兵,发觉一场徉败竟然损失了近百骑士,这让牛皋也是有些心惊胆战。此刻他见金军并不着急进攻,而是下马恢复马力。他觉得不能给这些金军休息的机会,于是高声道:“将士们,女真鞑子侵我国土,杀我百姓,乃十恶不赦之罪人也。今日我等定当奋勇杀着,建立功勋。”说罢,他大手一挥,步兵大阵就缓缓的压上去了。

    这只环庆军牛皋是花了大量心血训练而成的,这3000人是整个环庆军的精锐中的精锐,因此大军移动步伐整齐,气势威严,自然与一般的宋军不同。

    蒲察见宋军气势汹汹的压了上来,翻身上马,对周围将士道:“勇士们,我们是从白山黑水杀到这里的百胜之师,今日遇到劲敌,胜败之属,存亡之理,就在今日决战。”

    蒲察话音未落,环庆军中的几十架神臂弓的弩箭已经射了过来,顿时就有几个金军中箭。蒲察见状催动战马,挥动狼牙棒道:“杀!”随即,催动战马直冲向了宋军大阵。

    金军也都上马跟随蒲察迎着环庆军的弓箭向前冲击,牛皋见状大骇:这金人打仗竟然如此不怕死!牛皋高声道:“放箭,快放箭!”

    环庆军前排的弓弩手不断将神臂弓和步弓的弩箭射向金军,女真人虽然是马上民族,但是相比于弓箭,他们更加热衷于近身肉搏。小青山河湾之处地形狭窄,两军距离很近,所以金军干脆放弃了弓箭,直接顶着箭雨就冲击环庆军的大营。蒲察更是一马当先直奔着牛皋的大纛旗冲杀了过来。

    环庆军的箭雨虽然射杀了一些金军,但是总归没有挡住金军的冲击,好在环庆军训练有素,这些弓箭手放了两轮弓箭后迅速后撤,环庆军中手持陌刀的重甲步兵就露出来了。

    这些陌刀手齐刷刷的挥起陌刀,大刀往下劈砍,如同刀山相仿,要是一般的轻骑兵在这种陌刀的攻击下必然是损失惨重。可是女真骑兵的狼牙棒也不是吃素的,双方如同火星碰地球一样,就撞在了一起。

    战场之上血光四起,惨叫声不断,金军和环庆军都是死伤惨重。蒲察也是第一次见到陌刀这种东西,他没想到这支宋军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武器。而且这支宋军并不畏惧死亡,反而是利用人数上的优势一层层的将金军围在了中央,再加上此地方狭小,不利于骑兵的冲杀,金军立刻就落入了下风。

    蒲察心中恼怒,他知道要是这么打下去,自己的士兵再怎么勇敢面对这支手持陌刀、悍不畏死、且有绝对数量的宋军也无法获胜。于是他决定先杀敌军主将,做到擒贼先擒王。蒲察将狼牙棒抡得如同风车相仿,砸开了挡在前面几个环庆军,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奔牛皋的大纛旗而去。

    牛皋见一员番将浑身是血,口中“哇哇”怪叫向着自己杀来。(其实蒲察叫的的是南蛮纳命来之类的话,但是牛皋是听不懂女真话的,在他的耳朵里蒲察就是哇哇怪叫),牛皋暗道:好凶悍的番将,待我用弹弓取他性命。

    牛皋想到此处,取出一粒铁丸,拉卡牛筋弹弓,对准蒲察“啪”就打了过去。也是该着蒲察命大,这粒弹丸正好打在蒲察的头盔之上。蒲察直觉脑袋“嗡”一震,感觉是有什么东西打在头盔上了。但是蒲察已经顾不得害怕了,他一抬手竟然将头盔给扔了,此刻他已经是白眼珠子起红线,血灌瞳仁了,挥舞着狼牙棒直奔牛皋。

    牛皋见此人已经有些疯癫了,自知不能胆怯,也是怪叫一声,挥动双锏就迎击了上去。其实牛皋不想与女真将领这么硬碰硬的单打独斗,因为在幽州跟金弹子的对阵给他印象太深了。当时金弹子一锤就将他的一只锏打飞了,从那时起他内心深处对于金军将领多少有些恐惧。可是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他只有奋力出击了。

    此刻牛皋已经在马上站立(作战的时候马镫绳长,骑兵骑马如同站在马镫上一样),抡起双锏使足了十二分的力气奋力的向蒲察砸去,蒲察此刻已经冲到了牛皋的身前,双手持棒一个“横担铁门栓”用铁柄迎接双锏,双方只听“当啷”一声巨响,两人都觉得双臂发麻。

    二马错登,牛皋战马冲出了几十步才把战马圈住,自知遇到了对手,此刻他也顾不得与周围的敌军厮杀,圈过马头寻找蒲察。蒲察跟牛皋对了一下兵刃,气的睚眦俱裂,他本想取了敌军首领,让敌军群龙无首!没想到这个敌军将领竟然如此强大,居然一时无法取胜。

    蒲察环顾四周,此刻环庆军和金军已经纠缠在一起了,乱作一团了,要是如此乱斗下去,最自己十分不利的,此刻他只是期盼绳果带领援军尽快到来。此刻牛皋又挥舞双锏二次冲向蒲察,蒲察此刻已经有些慌乱,不敢在与牛皋对战,而是且战且走,试图突出重围。而牛皋此时信心大增,一边追击蒲察一边喊道:“围上去、围上去,莫要放走金狗!”

    绳果在开战之前就带着几个水性好的鱼皮女真潜入了滹沱河,这些鱼皮女真潜水本领非常好,他们在白山黑水之间夏天下网捕鱼,冬天能在冰下采珍珠,这滹沱河的水对于他们真的不算什么。

    他们下水的时候也带着战马,凡是马都有三分龙性,天生的会游泳。几人很快连人带马洑水有过了滹沱河。来到河的对岸,绳果为了加快速度,自己带着3匹马飞奔向河间府。其余几人则是带着剩余的马匹缓缓步行接应。

    小青山距离河间府虽然隔河相望,但是直线距离不到20里,绳果打马扬鞭很快就来到的河间府。

    河间府完颜安国和刘彦宗正在商议下一步如何北归的事情,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南征似乎已经结束了,而且无论怎样打破了三关,占领的河间府,功劳也是不小的。未来征宋的事宜,应该由宗望的主力部队来负责实施了。

    绳果匆忙冲进了安国的临时府邸,向安国报告了前方的战事,并且请安国赶紧发兵。

    绳果哀求道:“安国王爷,赶紧发兵吧。若是晚了,蒲察和300女真勇士只怕性命不保了。”

    完颜安国道:“怎会有如此之事,这南国也有勇士吗?”

    绳果道:“足足3000人马,是我们的十倍,真真凶险的很。”

    完颜安国看了刘彦宗一眼道:“鲁开(刘彦宗的字)你看是否可以发兵。”

    绳果此时心情忐忑的看着刘彦宗,因为他和蒲察跟刘彦宗的关系特别的不好,此时他生怕刘彦宗不肯发兵。这幽州兵马虽说是安国是最高统帅,但是平时的调度都是刘彦宗安排。

    刘彦宗听了安国的话,道:“自然,我马上安排。”随即他就抽出一支大令,对着旗牌官道:“传我的命令,全军集结,去营救蒲察大人。”

    绳果没想到刘彦宗不计前嫌,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于是急忙跪地磕头,道:“多谢王爷和元帅救命大恩。”

    刘彦宗道:“何必如此,还请绳果大人去校场等候,为大军带路。等我幽州人马集结完毕之后,本帅亲自带兵去救。”

    绳果大喜道:“多谢元帅,下官这就去校场等候。”

    绳果转身去了校场,完颜安国道:“鲁开,你是得了失心疯不成,要去营救蒲察那个狂妄的竖子。我看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要不然他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刘彦宗笑道:“蒲察、绳果都是宗望的心腹,如果我们不去救援,宗望只怕早晚会怪罪下来。所以我要去救,不过是怎么救,这里就有学问了。”

    完颜安国道:“此话何意?”

    刘彦宗道:“我军都是弱兵,必须全部集结才能取胜。这集结需要时间,我们又都是步兵,到战场也需要时间。这滹沱河上只有一座临时搭建浮桥,过跟这个浮桥也需要时间,总之需要时间,就让蒲察吃点苦头吧。”

    完颜安国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道:“高,实在是高。”

    蒲察要求绳果一个时辰之内能够救援,结果幽州兵集结完场就用了一个时辰。绳果能够洑水过滹沱河,可是万余兵马肯定不能涉水过河,只能走滹沱河上游的小浮桥,过浮桥有耽误了一个时辰。从浮桥道小青山也有20里的路程,这些步兵为主的幽州兵又是哩哩啦啦的走了将近1个时辰。

    绳果几次催促刘彦宗加快速度,甚至他要去先带领一部分人马赶往小青山。但是刘彦宗都给否定了,他的理由就是幽州兵弱,不宜分兵。绳果着急也是没用,只能尽力催促幽州兵赶路。

    他们从河间府道小青山几乎走了3个时辰,当刘彦宗带着援军来到小青山的时候,战场之上除了一具具死尸之位,已经空无一人了。

四六四 安国被迫为南下先锋

    蒲察在小青山脚下与环庆军决一死战,虽然金军战力强悍,但人数太少,再者上环庆军也是不畏死伤,拼死决战。蒲察的女真士兵逐渐被压缩到了滹沱河边的一小块河滩之上。

    小青山战场本来就十分狭窄,不利于骑兵冲锋,如今被环庆军压迫道河滩之上,更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无处施展了。

    蒲察战了半日,又累又饿,太阳已经西斜了,可是还是不见援军到来。此刻他身边只有20多个骑兵,而且每个人都身上带伤,真正是陷入绝境了。牛皋此时率领环庆军也是杀得精疲力竭了,他也是非常佩服这些金军的勇武。牛皋环顾战场,此刻环庆军死伤已经过千了!古语说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如今是杀敌二百多自损了一千!

    牛皋命令环庆军停止了进攻,剩余的环庆军摆列了一个月牙阵将金军团团围住!蒲察等20余人背后是滹沱河,面前是2000千眼珠子都杀红了的环庆军,自知大限已到了。

    牛皋用手中的双锏指着蒲察道:“对面番将听着,我敬佩你的勇武,你若下马归降,我保你不死!”

    牛皋军中自然有懂得女真话的将牛皋的话翻译了过去,蒲察等人听了以后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每个人都不可思议的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他们提到了一件非常滑稽的事情。

    蒲察道:“我们女真勇士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投降的孬种!”

    牛皋见蒲察如此强横,更加的欣赏,收服之意更浓。他道:“尔等已经为你们的朝廷尽力而战了,可是你们朝廷并没有援救于你。我是爱惜你的一身武艺,如果能投入我帐下,我定当重用!”

    蒲察晃着狼牙棒道:“让我投降并非不可,只是你要胜过我的狼牙棒。不过你要是败了,叫放我等回河间府。”

    在女真和契丹的文化中,都有敬强者为主的习俗。如果要是一对一打败对手,便可将敌人收为奴仆。牛皋掂量了一下自己本领,觉得要是奋力一战也并不是不能取胜,可是如果要一对一败了,放这些金人回河间府,那对于死伤的千余弟兄就无法交代了。

    就在牛皋踯躅之时,王旗牌催马来到了牛皋的身边,道:“刚才探马来报,说是10里之外发现了金国的援军,大概万余马步兵!”

    牛皋见状头上冒出了冷汗,暗道:这要是没有提前派出探马监视河间府,今日恐怕就要败小青山。

    牛皋又看了一眼蒲察,低声道:“这倒是一条好汉,可惜了。放箭,射死他们,快。”

    蒲察正在等着牛皋的回话的时候,突然环庆军中乱箭齐发,这些女真士兵一时间没有防备,均被环庆军射死在当场。牛皋命人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然后带领获胜的环庆军悄然的向真定府而去。

    绳果到了战场之上,见到满地的死尸简直是双目尽赤,尤其是看到被乱箭穿身的蒲察更是悲痛欲绝,跳下马来跪在蒲察身边放声痛哭。绳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兄弟就这么让宋军乱箭穿身了。绳果指着刘彦宗骂道:“你这汉蛮,故意拖沓,害得我们女真300勇士丧命!我定要在宗望王爷面前告你一状,杀你全家为蒲察报仇。”

    刘彦宗见到这个情景也是傻了,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心高气傲的蒲察而已,按照他对宋军的理解,别说几千宋军,就是再多些也不可能将一支由纯粹女真人组成的军队消灭!不过此刻他听到绳果的谩骂,又怒又惧。怒的是他是金国开国元老,是跟着老王阿骨打打天下的功臣,此刻竟然让一个后生小辈指责谩骂。惧的是蒲察可是宗望的亲兵出身,这个谋克是宗望的心肝宝贝,如今就这么让宋军消灭了,宗望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这个绳果再去宗望面前,添油加醋的告一个叼状,宗望不能把安国王爷怎么样,但是要是给自己一双小鞋穿,也不是他刘彦宗能够承受的。想到此处,他眼中渐渐露出了杀机。

    刘彦宗看着绳果冷笑道:“你刚才说300女真勇士归天,那你怎么还活着。”

    绳果惊恐的看着刘彦宗道:“你,你要干什么?”

    刘彦宗一挥手,他的十几个亲兵抽出腰刀就向绳果冲了过去,绳果见状大惊,急忙后退几步一纵声跳入了滹沱河。

    刘彦宗急忙招呼弓箭手,道:“快放箭,射死他。”

    可是绳果跳入河中根本就没有露头,刘彦宗带人寻找了半日,也没有寻得踪迹。刘彦宗冷冷对着部下诸将道:“绳果勾结宋军,害死了300勇士,你们都是看到了。”

    刘彦宗手下的诸将那个敢说个不字,纷纷低头不语。刘彦宗见状,得意的昂起头道:“打扫战场,回河间府。发出海捕文书,捉拿判匪绳果。”

    刘彦宗回到河间府将小青山的的事情说于了完颜安国,安国听了大吃一惊,道:“如此处置妥当否?”

    刘彦宗道:“唯今之计,只有派人迅速抓捕绳果,万不能让绳果去给宗望报信。另外要尽快将小青山之事写成文书报给宗望。否则一旦宗望知道详情,你我都要受罚。”

    安国皱着眉想了半天,只好说道:“也只有如此了,你去安排吧。”

    刘彦宗迅速给宗望写了一封奏报,将前方的战事特别是小青山的战事按照自己的意思报给了宗望。然后有派人手在通往幽州的各个交通要道设卡拦截绳果,同时派出人马四出搜查抓捕绳果。刘彦宗一系列的操作正好给了同样受到重创的环庆军喘息的机会,他们顺利的到达了真定府。

    刘彦宗的只顾了抓捕绳果了,忘记跟随绳果一起渡河的另外的几个鱼皮鞑子了,这几个人战马被绳果骑了去河间府,他们一共是5个人,却只剩下2匹马。所以几人干脆步行去河间府找绳果。当他们进入河间府的时候,河间府到处乱哄哄的出城救援,他们几人也没有寻得绳果。刘彦宗带领大军去救援的时候,绳果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他们几个人无奈在队伍后边远远的跟着。在小青山的事情他们是清清楚楚的的,当绳果跳河逃走以后,这几个人也悄悄的脱离的队伍,直奔幽州报信。

    宗望带领10万大军在幽州修整,前方战报不断的传来,开始的战报还是非常顺利的。金军日抢三关,河间府三百破三万,这些战绩让宗望非常高兴,似乎大宋江山唾手可得了。就在宗望志高意满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小青山兵败的消息。而且刘彦宗的文书说绳果勾结宋军葬送了300女真将士的性命。

    宗望看了文书之后根本不信,他指着河间府方向破口大骂,道:“安国老匹夫,安敢欺我。”

    就在跟随绳果去河间府搬救兵的几个士兵回来了,这些士兵将将小青山的事情详细的告知了宗望。宗望闻之更加恼怒,于是急急忙忙召集诸将,商讨征伐安国的事宜。

    诸将都不知什么事情,见宗望急招,都匆忙来到了宗望的大帐议事。宗望就将小青山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诸将。女真诸将听了都是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出兵征讨安国和刘彦宗。唯独完颜银术可一言不发。

    完颜银术可也是跟随老王阿骨打起兵的老臣,金国初立之时如果说还有一个人可以算得上是文官的话,就要说是银术可了。银术可在金国还没有建立的时候,就作为部落联盟的使者出使辽国,他精通契丹、汉、白达番等各族语言,是女真将领中少有的智者。女真称帝、汉化(主要是女真贵族名字汉化和朝廷设置百官)、创建文字,都有此人的功劳。因此他在军中的地位也是非常高的。

    宗望见银术可不说话,于是问道:“银术可,你有什么见解吗?”

    银术可道:“王爷,如今南征刚刚开始,我等就自行火并,只怕对出征不利呀。”

    宗望道:“难道我那300勇士就白死了吗?”

    银术可道:“王爷,咱们南下正好缺少先锋,可让安国王爷为先锋官,再立大功。另外宋国城池太多,我军善于野战不善于攻城。这攻城的事情吗,就让安国王爷多担待了。”

    宗望一听大喜,道:“如此甚好,就封安国王爷为征南先锋,给大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宗望刷下旨意,让安国带兵为全军先锋。自己也立刻起大兵10万,气势汹汹的杀奔了河间府。在河间府的安国和刘彦宗接到宗望的旨意后,也是无奈。他们不敢再惹宗望了,只好带领人马向真定府而来。好在刘彦宗已经打听清楚了,歼灭蒲察的那只宋军队伍是来自西北的环庆军,是当年在幽州个宗弼、金弹子对战的那只队伍,与中原的其他军队大不相同。而且这只军队也受到了重创,如今只有将近2000人,退守真定府。

    刘彦宗带领人马直奔真定府而来,他现在就是期盼牛皋不要再带着环庆军跟他拼死决战。牛皋此时真的没有在与金兵硬碰硬的想法了,而是想着怎将这支队伍尽量完成的交给种师道。

四六五 刘鞈避难蓼儿洼

    牛皋在小青山全歼了一只金军,不过自己也是损失惨重。他自知凭借手中的这些人马实在是无力跟金人商量,于是和王旗牌、赵值等人一商量。

    王旗牌道:“如今先大军是退往河间府,还是伏牛山,二位大人有何见解。”

    赵值道:“这次金人入寇中原,朝廷必然迁怒与我。我这次又在河间府兵败失地,早就没有了退路。我想借此此一战,脱离朝廷,改回本名,效忠侯爷。”

    王旗牌道:“你有何计策?”

    赵值道:“这次与金人交战咱们毕竟取得的了胜利,虽说是小胜,但是却也不易。咱们就以伯远的名义上书朝廷,说是滹沱河畔歼灭敌人3千,环庆军也损失8000人,在下也死于乱军之中。这样我等就到伏牛山蛰伏,等待侯爷带兵东进,重症乾坤。”

    牛皋听了赵值的计策,道:“这倒是一个妙计。这样我环庆军的主力人马也不必受到朝廷的调遣,而且咱们还可以伏牛山为基地,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并且派出小股部队以游击之法骚扰金军。”

    王旗牌还是不愿意让牛皋单独领兵,但是也不好明说,于是道:“就请赵大人主持伏牛山之事。我和伯远一起带领着2000千人马一边跟金人作战,一边应付朝廷。另外还请赵大人写一封信劝劝刘鞈,让他不要迂腐,快想退路,不要死守真定府,徒增百姓伤亡!”

    赵值道:“这个自然,刘鞈虽不是领兵打仗的将才,却也是一个清官干吏,也多次对朝廷不修武备,重用奸臣表示不满。我写一封信劝劝他,让投靠西军,博一个前程。”

    牛皋见王旗牌竟然愿意跟随自己征战,居然有些感动,道:“没想到王兄弟如此仗义,让牛皋钦佩。”

    赵值随即写用牛皋的名义写了一份奏报,由于牛皋的身份太低没有资格直接给皇帝上折子,这份奏报是报给枢密院的。在奏报中添油加醋的说了所谓的小青山大捷,然后然后又说明了环庆军损失惨重,如今只有2000人马,无力再战了。同时禀报河北宣慰使赵值殉国而亡了。从此赵值也没改回原名马值,而是改用曾用名李良嗣。其实良嗣就是赵值的字,他也不算完全的改名。

    李良嗣带着几个亲近随从悄悄的去往了伏牛山,他在那里招兵买马,并且指挥小股部队时常偷袭金军,久而久之李良嗣倒是成了河北给抗金义军的领袖了。

    牛皋、王旗牌则引着剩余的环庆军来到了而来真定府,刘鞈也知道了河间府的战况了。他如今向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面对金兵南下也是无计可施。他一封封的向东京发出求救文书,然后就是加强城防。牛皋的到来,多少给了他一份信心,他高兴的将牛皋迎接进入了真定府,并向牛皋求计。

    刘鞈道:“伯远将军,你在小青山打破金狗,提升了我大宋的士气,实在可喜可贺。这真定府的城防,还要多多依靠伯远将军了。”

    牛皋道:“真定府还要多少人马?”

    刘鞈道:“还有厢军3000人。”

    牛皋道:“金军10万大军南下,岂是我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带领数千人马能抵挡的。我看不如疏散百姓,坚壁清野,向南暂避一时的好。”

    刘鞈一听就傻了,道:“这,这,如何使得?”

    牛皋道:“怎么不能使得?”

    刘鞈道:“我是朝廷命官,受皇恩守牧一方……”

    牛皋听刘鞈叽叽喳喳讲那些道理就烦,他道:“如今朝廷不修武备,在这里死守也是等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鞈还要解释,王旗牌拦住了刘鞈,道:“刘大人,这里有一封信,您看看。”

    刘鞈疑惑的打开信封,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是赵值的字体,他惊恐的看着王旗牌道:“这是赵大人的绝笔吗?”

    王旗牌道:“赵值已经死了,这个是不是绝笔刘大人可自行计较。”

    赵值是河北宣慰使,而且做过龙图阁大学士,当朝一品官。他也是积极抗金的人物,亲自莅临前线,但是他的死因让很多人模棱两可,说什么的都有。牛皋上书说是赵值战死,但是有传言说是畏罪自杀,也有人说赵值其实就是金国奸细,力推海上之盟的时候就想着出卖大宋了,因此河间府防线一夜溃败就是赵值一手造成的,总之说什么都有,让人摸不到头脑。

    李良嗣给刘鞈写的信中,阐明了他的观点。他早就预料到金军会大举南下,但是朝廷完全不做准备,届时中原必然要经历一场大难,而他也必然成为替罪羊。这场大战已经注定没有办法避免了,只有西军能够重整乾坤,延续国祚,请刘鞈珍重。这封信落款是“良嗣”。

    刘鞈知道赵值的字是良嗣,但是给别人写信那里有落款自己字的,而且信中最后写道让自己珍重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是这封信是伪造的,可是这字体笔记确确实实是赵值的字体。

    刘鞈端详了这封信好长时间,最后问道:“赵大人难道真的投靠了平西侯爷了吗?平西侯爷真的要脱离朝廷,拥兵自重,行太祖之事(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吗?”

    牛皋、王旗牌都是武将出身,对于行太祖之事也是听不太明白。王旗牌并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刘大人,你也是河北宣尉副使,对于我们环庆军也是有所了解,我们在定州驻扎之时,朝廷的军饷可曾齐备过。我们还不是依靠西军的商队,才能练出这只强军。可是提起州府的厢军,那里有我们的条件,又拿什么与金军抗衡。难道真的用大宋军民的天灵盖去迎金狗的狼牙棒吗?”

    刘鞈道:“可是如果不抵抗,难道将大宋江山拱手相让吗?”

    牛皋道:“我们将环庆军打散,找时机骚扰金军,减缓金军南下的时间,为朝廷多争取些时间也就是了。另外我按照平西侯爷的安排,将来在河北和山东各地,组织百姓,编练义军,以游击之法与金人周旋,只等侯爷大军东归,再与金人一绝高下。”

    刘鞈闭目不语,他这些年知道定州驻扎的环庆军跟种师道关系密切,对此他也是不闻不问,甚至给西军的经商提供了很多的帮助,但他内心深处只是不想招惹西军,做一个太平官员也就是了,让他背叛朝廷投靠西军,一时半会他还无法接受。不过他和赵值(李良嗣)交好,即使没有这封信,他也知道朝廷如今已经烂到根子立了,江南叛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朝廷的花石纲的压榨,而西北的拥兵自重就是朝廷软弱放纵,对于北国称臣纳贡又有失天朝上国的体面。这个朝廷表面上繁花似锦,实际上就是一座纸糊的大厦,只要一捅也就破了。

    如今金国就是一根捅破纸糊大厦的棍子,大厦破了,自己还能当这个裱糊匠吗?自己有能力当这个裱糊匠,补这个破房子吗?刘鞈陷入了人神交战的深思当中。

    王旗牌和牛皋见刘鞈久不答话,也觉得无趣。王旗牌道:“我家侯爷爱惜大人是个好官,因此早有招揽之意。大人若是无心,也是无妨。我已经从环庆军中拨出一个百人队,大人何时南下避险,这只百人队定可保您安全。”

    王旗牌这么一说刘鞈在缓过神来,他道:“南下也不必着急,本官虽然说是真定知府,但是也是河北宣尉复使,刚才听二位言讲,说是平西侯爷有意在河北、山东等地组织义军抗金,我倒是义不容辞。”

    其实此时刘鞈也明白过来了,如今大宋朝廷已经病入膏肓,难逃也不定有好的出路。不如留在本地与金人周旋,今后无论是大宋还是西军得了天下,总是少不了自己的一份功劳。

    王旗牌一听大喜,道:“侯爷在数年前就已经盘算此事,我们西军在山东蓼儿洼有一处秘密的商栈,那里囤积了一些兵甲、粮食,周围又有800里水泊环绕,倒是一个好去处。”

    刘鞈道:“既然侯爷早有安排,下官敢不从命。不过金人来势汹汹,总要跟他们打上一仗,也不能让他们轻易的夺取城池。”

    牛皋心中暗骂:这个老东西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跑路就跑路,还做什么表面文章。

    王旗牌此刻确笑道:“这都好说,我和伯远兄来安排。大人要尽快安排百姓避难才是上策。”

    刘鞈道:“如此甚好,我们就分别安排。”

    第二日,牛皋和王旗牌就带着环庆军以及真定府本地的厢军,两下加起来也有5000多人出城寻找金军作战。而刘鞈贴出告示,说是金兵来势汹汹,让百姓道山高林密之处避难。刘鞈的告示一出,金军还没到,整个河间府就乱了起来。好在刘鞈在当地的官声还算不错,他组织三班衙役,上街维护秩序,尽量让百姓有序的撤离。同时他也准备好车帐,带上自己的家人,在环庆军的一个百人队的保护下,悄悄的前往了蓼儿洼避难。

四六六 真定府远乱除藩王

    完颜安国接到了完颜宗望的命令,让他带领本部人马为先锋继续南征。他和刘彦宗都明白,小青山的事情已经败露了,所以他们也是无奈,带兵出了河间府,一路就往真定府而来。

    刘彦宗知道自己部队战斗力不怎么样,很多士兵也就刚刚的配齐了武器,但是一路之上并没有遇到宋军的人马阻拦。很多州县见到他们的旗帜后就转身就跑,他们一路之上竟然未发一箭,就占领了数个县城。

    不过刘彦宗也不敢大意,他知道那支消灭了蒲察宋军也是不好惹的,因此他们带领的队伍每天前进不过30里,每日趁着中午暖和行军,太阳稍微已转西就安营扎寨。河间府道真定府不过200多里地,刘彦宗就这么磨磨蹭蹭的走了十多天。

    刘彦宗行军都是将探马放出几十里远,放出探马主要的目的不是探听宋军的消息,而是探听身后宗望大军的消息。他就是期盼着宗望的大军能够尽快的追上来。这样他们即使遇见了牛皋也不必害怕了。

    这一天他进入了真定府的境内,他的部队走了无精打采的走了十几里路,刘彦宗就接到了探马的消息,说是宗望的大军已经南下,距离他们的先锋部队只要有30多里了。刘彦宗一听大喜,道:“太好了,命令全军停下,埋锅造饭,吃完了再走。”

    他的旗牌官听了一愣,这不是刚刚吃了早饭吗?离晌午还早,现在做得是什么饭呢?于是旗牌官问道:“大人,咱们这是午饭吗?”

    刘彦宗一听,道:“管他什么饭,让大家养足了精神,好去夺取真定府。”

    牛皋带领着环庆军和真定府的厢军一共有5000多人,他们用完了早饭就出了真定府一路北行。牛皋只是想跟金军见上一仗,给朝廷做些样子也就是了。他把探马远远的放出去,寻找敌军。牛皋的目标很是明确,如果敌军强则见面虚晃一枪就走,如果敌人弱小,也不介意打上一仗,再花花文字编上一封奏折往枢密院一上报,积攒一些功劳。

    可是真定府的那些厢军可别这么想,他们早就久疏战阵,平时里也很少操练,标准的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想打仗。因此一出真定府,就陆续有有人偷偷跑路开小差,对于此事牛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部就不管。因为牛皋明白,这些士兵也上不了战场,如果到了战场之上在溃退,那就是兵败如山倒,还不如在上战场之前让他们自行寻找出路呢。

    牛皋正在行军之时,有探马前来报告,说是前面有一支金军正在做饭。牛皋听了一愣,他看了一眼王旗牌,道:“距离午时还有1个多时辰,这些人做什么饭。”

    王旗牌问道:“碰见金军的斥候没有。”

    探马道:“他们扎营稀稀拉拉的,根本就没有派探马斥候。”

    其实刘彦宗派出探马了,只不过探马都是探听他们后方的宗望的金军了。

    牛皋道:“莫不是是金兵用什么诡计?”

    就在牛皋疑惑之际,更多的探马回报,都说有一支万余人的队伍就在前面做饭,四周也没有埋伏。

    牛皋闻听喜道:“如此说来金兵如此托大,看来又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牛皋一催战马就奔刘彦宗安营做饭的地方冲了过去,直到他看到金军坐在地上三三两两的休息,以及袅袅升起的炊烟,他才相信这是真的。牛皋大喊一声,道:“牛爷爷在此,金狗拿命来。”

    随着牛皋的一声怒吼,他带领的环庆军如同一只钢锥相仿就插入了金军的营地。王旗牌则催促的厢军跟着往前冲。环庆军经过了几次大仗,从2万人变成了2000人,这些早就成了精兵,他们在牛皋的带领下直插敌阵。

    这支金军本来就是幽州的留守部队,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没有准备,被牛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牛皋人马冲入敌营如同滚汤泼雪一般,杀得金军四散奔逃、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牛皋见状大喜,跟金军交战多次,这回终于遇见了一个软柿子,牛皋看准了完颜安国的中军大纛旗,直冲了过去,这正是原来西军跟西夏国骑兵作战时候常用的“剜心战术”。

    这种“剜心战术”主要依靠的就是带兵将领的武勇,不畏生死,猛冲猛打直取敌军的指挥官。要是任何一只队伍受到突然的打击,必然混乱不堪,乃至崩溃。可是是金军残酷的猛安谋克制度导致这些士兵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完颜安国的中军大纛旗不撤,他们是不敢撤退的,因此在经历最初的慌乱之后,这些金军在各个谋克的首领的督促下,又开始组织有序的反击了。

    金军一开始反击,那些真定府的厢军就有些顶不住了,不少厢军开始四出逃窜了,王旗牌在后边督战,连续斩了几个逃兵,也无济于事。牛皋本来就认为这些厢军就是来凑凑热闹而已,因此也就不管那些厢军了,还是直接向完颜安国的大纛旗方向冲击。

    完颜安国是跟随老王阿骨打创建金国的老将,自然喜征战、不惧死。幽州金兵中万余人中只有女真兵百人左右,安国就将他们组织成了自己的亲兵卫队。而刘彦宗自己手下也有一个精锐谋克保护自己,这个谋克虽然没有女真人,但是也都是跟随自己东挡西杀的勇士。安国的亲兵和刘彦宗的卫队一共400多人,就护在了安固大纛旗的周围。

    刘彦宗见牛皋一马当先直冲过来,不禁赞道:“这南国也有勇士也。”

    安国哈哈笑道:“鲁开,你年纪大了,但是胆子却是小了。你给我压阵,看我杀了这个南蛮。”说罢一催战马就冲了出去。

    刘彦宗一把没有拦住安国,也急忙抽出战刀,带着人保护在安国的周围,一同冲向了牛皋。

    牛皋本来正是杀得尽兴,突然面前来了一直队伍,这只队伍中使用狼牙棒的居多,牛皋顿时觉得自己的队伍就像钢锥冲击到了一块铁板上相仿,怎么也钻不透这只队伍。环庆军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环庆军的速度一慢下来,周围的金军就开始围上来了,牛皋的队伍立刻陷入到了缠斗之中。正在队伍后边督战的的王旗牌见状不好,急忙催马来到牛皋的面前,道:“伯远,咱们已经重创敌军了,快撤。”

    牛皋素来知道王旗牌在种师道身边多年,经历大小战事无数,自然比他有经验,眼见自己无法迅速击败眼前这股子敌人,于是他往空中一晃双锏,高声道:“撤,快撤。”

    环庆军本来就以撤退快(也可说是逃跑快)在西军中独树一帜的,听到牛皋下令撤退,这些环庆军迅速脱离的对手,有秩序的前队变后队撤了下去。

    王旗牌对牛皋道:“伯远你带着人马往南撤,不要去真定府或者定州,直接往南寻找落脚点,我来断后。”

    牛皋带领人马往下就撤,王旗牌经验丰富在后队掩护,环庆军有序的往战场外撤退。这下子可惹恼了完颜安国,他在马上怒道:“这群南蛮,占了便宜就想走,哪有这等好事。今日本王定要斩杀其匪首。”说罢拍马紧追。

    刘彦宗在一旁劝道:“王爷,何必与小人之气。宗望大人部队就在附近,等宗望的大军到了在围剿这支宋军不迟。”

    安国只是不听,道:“今日不杀此贼,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催马紧追环庆军。刘彦宗无奈只好带着部队紧紧跟随。幽州兵以步兵为主,他们的追击速度自然跟不上安国和刘彦宗的亲兵卫队,追了一阵安国和刘彦宗的接近400人队伍就脱离的大队了。

    宋军往下撤退的时候,厢军能够跟上环庆军速度的就被环庆军裹挟着往下撤,跟不上的就四散奔逃了。环庆军也是步兵为主,所以在队伍最后断后的王旗牌,很快就被安国的部队追上了。

    王旗牌见安国只有几百人追了出来,心里就有再次杀一个回马枪的想法了。他对自己的亲兵道:“快去队伍前面找到伯远将军,就说敌军只是追过来几百人。”

    王旗牌此刻特意的压低了马速,并且命令左右准备厮杀。这是安国没有意识到王旗牌的想法,他高举狼牙棒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王旗牌在种师道身边多年,不但能骑马射箭还能操船架舟,是难得的全面手。此刻他见安国一马当先冲了过来,他将马刀还鞘。搭弓就是一箭,平时王旗牌箭术一般,但是也是凑巧,王旗牌今日这一箭正中完颜安国的咽喉。金国建国的一代骁将,就这么死在了王旗牌的箭下。

    刘彦宗等人见状都傻了,他们没有想到本国的王爷竟然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宋国将军的箭下。按照猛安谋克制度,如果他们不能斩杀面前的这个王旗牌,只怕回去都要被斩首。刘彦宗此刻双目精赤,哇哇怪叫,挥舞马刀直奔王旗牌。

    就在此时牛皋带领着环庆军仅有的骑兵有杀回来了,刚才在乱军之中刘彦宗远远看去直觉牛皋骁勇,看得并不仔细。如今牛皋带兵就向自己冲杀过来了,刘彦宗总算是看清楚牛皋了,牛皋如同半截黑铁塔相仿,手持双锏,威风凛凛。

    刘彦宗此时钢牙紧咬,血灌瞳仁,他也急催座下马直取牛皋。也就在此时,突然天空中狂风大作,吹的士兵目不能视。此时正值隆冬,随着狂风大作,天空中降下白毛暴风雪。

    这突然来到暴风雪,把金军和宋军的阵势都给打乱了。王旗牌一见此种情景,急忙拉着牛皋脱离了战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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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玩转大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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