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六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随着西军控制的地盘扩大,锦衣卫居然缺人,这让种师道暂时打消了派遣更多的人进入金国的念头,转而他再次把精力投入到火器研发中。他知道在未来很长的时间内,骑兵还是战场上的王者。但是中原的汉族比起北方的女真、白达番各部在骑兵作战上有着先天的劣势,只有火器才能弥补这个不足。
但是魏定国的火器局发展进入了瓶颈期,种师道提出的火绳枪、燧发枪、铁质火炮一个都没有研究出来。这一年多来,唯一的一点进步就是铸造碗口铳的速度加快了一些,另外就是发明了火柴。
相对于单如圭的造办处,制造出来的东西就能赚钱,而且单如圭跟方琼合作非常顺利,各种新鲜东西层出不穷,为西军创造了大量的利润。与此同时魏定国的火器局为了打造种师道提出的各种火器,花了大量的银钱,却只是在制造掌中雷失败情况下,偶尔研制出来了红磷火柴,所有这些都让魏定国有些抬不起头来。掌中雷是种师道要求火器局研制的比较简单的火器之一,就是简化的手榴弹。
当火器局的火器制造发生困难的时候,种师道一如既往的给与很大支持。种师道想起,在另一个时空的抗日战争时期,我们的兵工厂做什么都是很困难的,就是做手榴弹还是勉强胜任的。所有就跟魏定国说了手榴弹的原理,种师道给手榴弹起名为掌中雷。
这个掌中雷的最核心的技术就是导火索的研制,种师道对导火索也不甚了解,因此只是让魏定国从白磷、红磷、艾草等物品中尝试。原本这些与化学相关的东西应该由王重阳研制,但是王重阳沉迷于修仙练道,对着方面不怎么上心。魏定国找了王重阳几次,后来王重阳发现这个东西可能会方便他炼丹,因此加入了研究的团队。王重阳、魏定国等人试验了无数次,才勉强发明了火柴!距离种师道所说的导火索的发明还差上很远。
不过即使是仅仅发明了火柴,种师道也是赏给火器局白银1000两,魏定国羞愧难当,至死不受!种师道对此也是无奈,他知道这武器的发明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魏定国等火器局的人并不这么想,尤其是还有造办处在明里暗里的竞争。比如为了笼络更多的人才加入火器局他们和王重阳一起创建了“致知书院”,朱道荣用汉字拼音之法教授的孩子命只要识字500以上,就可以到这个“致知书院”就读。主要讲授的就是种师道的《物理集注》和方琼修订的《梦溪笔谈新编》。
没想到“致知学院”开设不久造办处就开设了雷同的“格物书院”,为此魏定国找到了种师道告状。种师道觉得这是好事,让他们两家公平竞争。而且还给2家拨付同样的办学经费。种师道的做法,更加剧两家的争斗之心。
种师道见掌中雷距离使用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又想起了另一个时空的没良心炮,这个东西应该是很简单的吧,于是他画了图纸,命令造办处按照图纸打造铁桶10个,送到火器局。没想到就是这个铁桶,让造办处和火器局又打了起来。
单如圭并不知道种师道为什么要让打造10个铁桶,在宋朝的时候打造铁桶并不容易,那时候老百姓都用木桶。但是这个铁桶对于造办处还是没有难度的,单如圭就将这个事情交给了元觉来打造。
元觉就是原来的邓元觉,他现在已经出家了,但是脾气还是火爆。跟着师傅戒嗔一起加入了造办处。戒嗔来到这里后感觉是如鱼得水,尤其戒嗔跟单如圭不同,单如圭是一个纯粹的工匠。他戒嗔可是墨家学说的传人,种师道写的《物理集注》的小册子很多素材都是他提供给种师道的。
戒嗔觉得种师道有“重整乾坤”的想法后,就毅然加入了种师道的团队。现在种师道的队伍中如果说方琼是研究格物致知学问的第一人,那戒嗔的研究水平绝不再方琼之下。尤其是现在,方琼也是临盆在即,探究格物的心思也就弱了。延安图书馆的学生们分成了两派,一派以研究《物理集注》为主的,现在都加入了格物书院聚集在了戒嗔的身边,研究那些儒家经典的都聚集在朱道荣的好友李侗的身边,李侗也开设了“明德书院”。
当然还有2个特殊的人物,一个就是朱道荣本人,他现在热衷于推广汉字拼音之法,他认为让所有人能够识字才是天下至善之事。还有一人就是王重阳,王重阳就是沉醉于炼丹和创建他那个所谓的全真教,探索人世间的大道。
李侗是儒家传人,曾经就学于“二程”(程颢、程颐),他本不是西军成员,也对西军的行事不感兴趣。可是他确实一代大儒,非常喜欢各种书籍,他闻听朱道荣这里有很多古籍善本后,就来到了延安府找朱道荣。
种师道对于这种儒家子弟并不少特别看重,但是现在整个社会还是认为这儒家学说才是正统学派,因此种师道也就随便任命了李侗一个“学政”官位,让他教一些学生而已。
戒嗔正在研究一种计时的“钟”,这个也是火器局要求的。魏定国为了研究掌中雷,需要测定导线的燃烧速度,但是现有的更香计时、沙漏计时都太粗糙了,因此希望造办处能够制造出一种新的计时器。
种师道得知后,非常高兴,他认为这是两个单位相互促进的表现,于是他给戒嗔和单如圭简单的介绍了钟表的概念和钟表里面齿轮传动的道理。种师道认为如果能够把钟表制造出来,西军在机械传动方面的研究,又可以进一大步。
最近戒嗔不断的画图、测试钟表,单如圭也亲自上手,凡是戒嗔能够画出图来的,他单如圭就能给做出来。种师道在西征之前他们就开始着手制作钟表,如今大半年了,这个钟表终于做出来了。
单如圭和戒嗔今天开始测试钟表,特意请种师道来参观。那10个铁桶的事情也就让元觉给魏定国送去。种师道听说钟表研制出来了,心中大喜,这个又是一个超世代的东西。因此他非常高兴,命人招呼延安府的文武都去造办处看“钟表”,然后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就直奔造办处去了,也忘了跟魏定国提那个铁桶的事情了。
魏定国也被邀请到了造办处观看“钟表”。面对喜气洋洋的造办处诸人,魏定国有些抬不起头来。原来单如圭就是自己的一个手下,现在几乎可以平起平坐了,甚至在西军商队的心目中,单如圭和造办处的地位早就高于他魏定国和火器局了。
种师道来到了造办处看到了单如圭等人制造的钟表。他看了一下,在造办处的大堂之上放着三座钟表。这个钟表足又1人高,在种师道看来这个钟表虽然粗糙,但是也具备了现代钟表的各种特性。
单如圭高兴的想种师道等人介绍,道:“根据侯爷的指点,我们历经半年多终于做出了这3太钟表。这钟表上走的最快的针叫做‘息’针,就是代表很短时间,一口气的工夫。60息位为个1分,这个长针走一格。60分为半个时辰,侯爷说半个时辰也叫一个小时辰,长针走60格,短针走1格。短针走12格小时辰,就是半天。侯爷您看小人说的对吧”
种师道见单如圭介绍是这么回事,道:“就是这个道理,这个时钟准确率怎么样。”
单如圭道:“侯爷,这个时钟每天要上弦2此,经过我们测试每天误差不到10分钟!”
种师道一听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在这个年代能够做出钟表来本身就是一个进步。种师道鼓励道:“好,如今有了钟表,咱们很多事情就可以进行规范了。比如以后辰时议事,辰时就是钟表中的7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一个时辰分成6刻,那么辰时3刻就是8点。今后我西军各衙门都要8点上工,城门开放。还有午时三刻就是中午的12点,大家就可以午休吃饭。”
单如圭听了种师道这般讲话却是有些为难,单如圭道:“王爷拿得做多少钟表啊,这个钟表可不比别的,非常难做的。”
种师道说道:“单师傅这个钟表虽然难做,但是也是能够培养更多的工匠。流水线之法在造办处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东西了,每个人只是做一个零件可以让他们做的精益求精,这个钟表会越来越准,越来越小的。”
这时候负责商队的种世义问道:“这个东西可以在民间流通吗?”
种师道说道:“你看呢?”
种世义道:“起码我们经商可以用得上他,我看军事上也是会有些用途的。”
种师道欣慰道:“我儿有见识,这个东西未来将可以获得大利,不论是在商业上还是在军事上,都是可成为利器。来人,赏造办处黄金300两,军票3000贯.。”
单如圭、戒嗔等人纷纷磕头谢恩。魏定国则是满脸的不自在。
种师道又说道:“汝等还要继续改进这个钟表,我相信未来这个钟表一定可以戴在手臂上的。”
接着他又说道:“这三座钟表,一个就送给火器局测试火器用,另外两个钟鼓二楼各放一个,明日开始暮鼓晨钟都参考这钟表的时间报时。”
就在这时候,造办处的一个工匠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见到单如圭道:“师傅,元觉让火器局的人打了。”
单如圭还没等回话,种师道和魏定国齐声问道:“怎么回事?”
原来元觉给火器局送10个铁桶,但是谁也不知道事干什么用的。魏定国又到这里看钟表,火器局的留下的二档头脾气不太好,就问了一句这个铁桶事干什么用的。
那元觉本来事不知道,随口答道:“洒家怎么知道,只是单师傅让送的。也许给你们盛饭用的吧,你们火器局饭桶多。”
元觉这一句话惹怒了火器局的工匠,大家一起就把元觉围了起来。元觉原本在战场上都是杀伐果断的人物,这些年心性虽然转变了很多,但血性还在,今日见这么多人围着他要打架,心里居然有些兴奋。他一把脱掉了自己的外衣,道:“要打架吗?佛爷教教你怎么打架。”
火药局的人一见元觉这么嚣张,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打这个秃驴!”火器局外元觉就跟火器局的工匠们大打了起来。
二二七 喜事临门
种师道等人来到了火器局,元觉等造办处的工匠由于人数少已经被火器局的人跟捆了起来。不过火器局的人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好几个人被元觉揍得鼻青脸肿。
种师道冷冷看着魏定国和单如圭,一言不发。魏定国和单如圭都是面带羞愧跪在了地上。种师道说道:“火器局、造办处都是我西军制造利器的重要衙门,原本是同根,应同心协力,怎能互生龃龉。真真让老夫伤心!”
魏定国和单如圭也不知所措,一个劲的磕头认错。种师道看了看二人,突然想到这两个部门要能形成良性的竞争也好,可能更能促进西军科技的发展,于是不再继续调停。
种师道说道:“都起来吧,单师傅把你的人都带走吧。其他人也都散了吧。”
众人散去,种师道问魏定国道:“你说说,为何出现这样情况。”
魏定国道:“启禀侯爷,那个元觉送给我们铁桶,说我们火器局的人都是饭桶……”
“住嘴!”种师道阻止道:“你们这几年比起造办处效率如何?他们为何出此狂言?”
魏定国低头不语。
种师道继续说道:“这个铁桶是我让他们打造的。”
魏定国大惊道:“侯爷也认为我们火器局不堪大用吗?”
种师道摆手道:“我对尔等怎样,难道尔等不知?我想起一种飞雷炮,打造简单,但是需要结实的铁桶作为发射筒,故而命令造办处打造。”
魏定国见种师道又有新的火器设计,不由得大喜,但是转念一想火器局连掌中雷都没有造出来,对于这个“飞雷炮”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魏定国小声说道:“小人无能,只怕有负侯爷厚望。”
种师道说道:“看你那点出息,这个飞雷炮并不复杂,取纸笔来,我画图给你。你们尽快研制,找回火器局的尊严。”
种师道一遍画飞雷炮(没良心炮)的草图,一边跟魏定国解释这个武器的特点。魏定国一见这个东西果然并不复杂,这次他真的高兴起来,道:“这个我们一定加紧制造,请侯爷放心。”
种师道看了一眼道:“这个东西射程近,战场之上适用情况也有限,只是一种辅助的火器。火器局的重点还是要研制火绳枪、铁质火炮。另外此次西征很多碗口铳的炮管已经出现裂纹了,需要回炉重新铸造,在此基础上还要铸造更多的碗口铳,未来还有大战。”
魏定国道:“这就铳回炉并不难,只是铸造更多的碗口铳需要更多的红铜,如今咱们的红铜存量已经不够了。”
种师道点了点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由办法。”
这一年多来西军已经把从江南搜刮来的十几万斤红铜全都消耗差不多了,碗口铳也就铸造了不到200门,而且红铜软,炮弹丸硬,很多碗口铳打上百余发也就需要重新铸造了。再加上红铜本身就是价格不菲,甚至可以直接用作铸造铜钱,因此这个碗口铳的真是西军的吞金兽。
可是现在用铁铸造火炮的技术迟迟的无法攻克,种师道也没有办法,好在王定六告诉种师道,已经接到了飞鸽传书。李俊已经从日本回来了,而且带来红铜还找到了那个种师道提到的那个银山。
就在魏定国率领火器营的工匠研究飞雷炮的日子里,西夏国传来了消息折赛花果然应了李修缘的话生了一对双胞胎,杨可世给赐名“再定”、“再辉”,只可惜这两个孩子不能让爷爷杨可世看见。现在宗英名义上是西夏国的大司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太原。
宣和六年二月初十,延安府的方琼也生了了一个男孩,朱道荣年近40才得此娇儿,非常高兴。二月十三,朱道荣给孩子庆祝“喜三”在府中大排酒宴招待宾朋。
种师道自然座在了首席。朱道荣对着种师道说道:“前几日传来消息,两国夫人(这里已经是大宋,称呼折赛花就不能称为公主了)诞下一对双胞胎,侯爷又一次当了外公了,再加这次拙荆给我诞下小犬,此乃我西军兴旺发达之兆,实在是可喜可贺。大家满饮此杯!”
种师道也笑道:“朱道荣果然是读书人,说话都是一套套的。我原本也是文官出身,这几年舞刀弄枪惯了,反而说不出这等漂亮的词语了,来各位尽情喝吧。”
魏定国此时也大声的说道:“启禀侯爷,我这里还有一喜,不知道该不该在这里说。”
种师道说道:“快块道来。”
魏定国道:“侯爷命我火器局打造的飞雷炮经过20余日的实验,已经成功,火器局又为我西军打造了一个取胜利器!”他特意把20余日提高了声音,然后用眼睛余光撇了一眼单如圭。
单如圭嘴角一瞥,没有理会魏定国,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这时候种山从外边走了过来,在种师道耳边说道:“老爷,刚刚又接到了一个好消息,李俊和王三押着从扶桑国采购来的红铜回来了,足足有5万多斤。还有不少矿石,据称是那个石见山的矿石。”
种师道一听喜道:“他们在哪里?”
种山道:“已经到了经略府了。”
种师道喜道:“诸位,今天四喜临门……”
种师道话音未落,门外突然跑进一个探马,这个探马一边跑一边喊:“600里加急!”
众人一听600里加急纷纷让开一条道路,这个探马一路跑到了种师道面前,递上了一封书信。种师道一看是陇右西宁府发来的文书,不禁一愣,他以为西宁州真的出问题了。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西宁州出问题,锦衣卫的萧让就在那里,难道他就没带几只信鸽吗?
种师道疑惑的打开了文书,在场的众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纷纷想种师道投来了疑惑的目光。种师道看了一眼文书,原来是高怀远发来的报捷文书,文书中用词谦逊,说明他接到种师道的书信后立刻带人赶到了西宁州,剿灭了天地会,如今天地会在西宁州已经被连根拔起,不复存在了,而且高怀远还请种师道尽快在兰州或者西宁府设立锦衣卫的商栈,一个是繁荣当地买卖,另外就是防止天地会死灰复燃。
这个也是一件喜事,只是种师道觉得仅仅剿灭一个帮会并不值得高怀动用600里加急把消息送过来,这种消息甚至用锦衣卫送过来就行了,高怀远肯能也感觉道了西军开始怀疑他的忠诚了,因此这是他在给种师道摆忠心呢?
想通这个环节,种师道高兴的说道:“此则陇右无忧矣!”
朱道荣此时说道:“值此大喜之日,还请侯爷为犬子此命。”
其实宋朝的孩子一般的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小名,为的的是好养活。很多人一辈子就是一个小名,比如王定六、唐四五之类的。有的人上学的时候才有学名,就算是讲究之家多是长辈赐名,那也得等孩子过了满月之后,如今孩子刚刚出生三天就起名字还是比较少见的。不过既然朱道荣请求赐名,自己也不好托词。
种师道问道:“贵公子可有小明否?请先生测过八字了吗?”
朱道荣道:“也巧了,我们给孩子起了个贱名唤‘喜郎’。也请了先生算过,说这孩子五行缺火。所以才斗胆请侯爷赐名,希望孩子今后能平平安安,红红火火。”
种师道还真没给孩子起名字的经验,想了半天他说道:“无论是你朱道荣,还是尊夫人方琼都是在书山文海挣得功名的,我想令郎也应该好好读书,就不要舞刀弄枪了。读书吗,讲究‘业精于勤,慌于嬉’,他小名又有‘喜’字,我看就叫朱喜,实时提醒他要刻苦读书,不要‘慌于嬉’。他五行缺火,就在喜字之下加上四点底,干脆就叫朱熹吧。”
“朱熹!”朱道荣想了一想,道:“好,这个名字好。多谢侯爷赐名。”
种师道给朱道荣的孩子赐名为“朱熹”后,突然感觉历史上那个大儒朱熹,这个朱熹最后创作了《四书集注》被后世成为“朱夫子”、朱圣人,在儒家学派中朱熹几乎和孔子名望相当!当然他创作的《四书集注》作为明清两代王朝科举考试的“指定教材”,也禁锢了中国知识分子的思想,也是中国近代从盛世到被列强欺凌的原因。
种师道不知道这个“朱熹”是不是就是历史上的朱夫子,但是出生于朱道荣家今后的学问总是不错的,即使这孩子真的能创出《四书集注》未来只要加以正确的引导,也不会成为禁锢读书人的工具。种师道甚至设想看看未来的《四书集注》和自己的《物理集注》将成为中原学生的文理科的主要教材。
就在此时,大儒李侗站了起来,道:“既然侯爷给朱大人的孩子赐名朱熹,我愿收他为徒,将我一生修为传授于他。”
李侗现在是西军的学政,这个学政也是给虚职,名义上是管理西军子弟的学堂上学的事情。但是他发现,在延安的各学堂,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认字的人特别多,这就是朱道荣的功劳,但是很多人认得一些字后,就不再学习,而是进入西军的商队或者农场做工挣钱了,即使是读书,很多人去了造办处开设的“格物书院”和火器局“致知书院”去学习《物理集注》和《梦溪笔谈》去了。
李侗也依托延安的图书馆开设了“明德书院”,这明德书院的来自《大学》中的“大学之道,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明德学院依托于种师道亲自设置的图书馆,李侗以为这个学院必然成为延安府各学院之首,没想到开设以来种师道就对这个学院不太关心,也没有想格物书院和致知书院那样拨付专门的经费。
如今延安府书院以造办处的格物书院为首,自己的明德书院勉强排在第二位。致知书院虽然排名第三,但是种师道最支持这个书院的,很多传言说种师道拨给这个书院的经费要多余格物书院。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无从查起,但是种师道拨付给火器局的经费那是远远超过造办处的。
今天李侗提出要收朱熹为徒,其实就是要提升明德书院的地位。朱道荣当然明白好友李侗的心理。但是他知道起码种师道实对格物致知的学问更感兴趣,因此他也希望自己孩子长大后学习格物致知方面的知识,何况自己的妻子方琼在这方面还是大家。
因此朱道荣用不知可否,用眼神求助种师道帮助,可是没想到,种师道一口就答应下来,只听种师道说道:“好,有当今大儒教授朱熹,这孩子以后肯定错不了。”
朱道荣没想到种师道一口答应下来,吓了一跳,也只好说道:“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二二八 陇右风云(一)
高怀远参加了这次灭夏战役,但是他发现西军真的变了。原来吴玠、吴麟都是自己的小跟班,现在已经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将。王定六算什么,当初横龙川大战的时候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探马头子,现在却已经成为神秘的锦衣卫的指挥使了。还有折赛花,当初就是一个小姑娘,现在几乎成了西军的二号人物。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很不适应。
他在西凉府斩杀了嵬名之重,当时他就感觉出来西军的将军们对他有些不满,但是只是慑于他当初在西军的地位不敢发作而已。在兴庆府他是非常希望种师道称王或者称帝的,因为他跟别的西军将领不同,他从小在种家是跟种世仁一起长大的,交情非常深厚。如果种师道真的割地称王或者称帝了,自己就是开国元勋不说。未来种师道的位置必然是种世仁的,那时候自己飞黄腾达也就不在话下了。
但是种师道最终还是没有消亡西夏,让耶律南仙“称制”,这件事情让高怀远非常沮丧,再加上如今西军将领跟他生分了不少,因此高怀远根本不想在兴庆府多待。于是他早早以陇右之地不能长期无人值守为由,辞别了种师道返回了陇右。
高怀远多少有些但系种师道会指责自己私自斩杀嵬名之重之事,没想到种师道跟他只字未提这件事情,还给了他非常厚重的赏赐,这样高怀远又得意起来。
高怀远率领人马刚刚进入陇右地界,就从兰州转来了种世仁的一封信件。陇右之地原本是黄头回纥和羌人的领地,横龙川一战后尽归大宋所有,这个地方地广人稀,人口不过十几万,绝大多数集中在兰州和西宁州两个地方。平时高怀远在兰州驻烨,种世仁的这封信是从东京汴梁发往兰州的。
高怀远平时跟种世仁也有书信往来,开始并没有在意,但是当他打开信件后却大吃一惊。这封信是是种世仁劝诫高怀远的,提到了现在的西军跟数年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私自斩杀嵬名之重就有些不适宜。不过信中也表达了种家对他还是非常信任的,因此让他不要多心。
高怀远看着种世仁的来信捏呆呆发愣,高宠看出高怀远愁眉不展,走向前问道:“叔父,怎么了?”
高怀远在西凉府左臂受了伤,多亏了西军的医术现在大涨,否则真有可能走种世义的老路推出行伍!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军医说只要静心休养,应无大碍。
高怀远把这封信提给了高宠,道:“你看看这个。”
高宠接过信件匆匆看了一遍,道:“信上不是说,种家还是很信任咱们的吗?”
高怀远道:“我忧虑的就是此事此时。如果种家真的信任我们,为何老侯爷不在兴庆府的时候直接说,他要是在兴庆府指责我杀了嵬名之重,我也可以接受的。他现在让远在东京的少侯爷给我写信是什么意思,起码说明他已经不把我当至近之人了。”
高宠道:“我看叔父也不要这么想,咱们西军最看重的就是实力。如今我们有2万骑兵,只要咱们把兵马练好了,还怕没有用武之地吗?”
高怀远道:“此也是我忧虑的地方。咱们骑兵虽然不少,但是现在西军的陷阵营、神机营……我等都没有听说过,我看咱们骑兵在西军中的重要性越来也下降了。而且这封信从老侯爷给少侯爷写信,再到少侯爷把信发到兰州,这才多少日子,咱们从还没到兰州,这信从东京转了一圈现到兰州了!要说现在的西军能有这个速度,就太可怕了。”
高宠道:“军队怎么可能这么快,听说锦衣卫训练了不少信鸽,传递消息能够一日千里!”
高怀远道:“一日千里!太快了,咱们兰州有锦衣卫吗?”
高宠道:“没有,起码没听说。要不我派人多注意访查。”
高怀远道:“访查什么,过一段时间就给老侯爷上书,请他设置锦衣卫商栈,这样咱们也可买卖些货物挣钱,咱们陇右太穷了。重要的是请老侯爷设置锦衣卫,就表明了我们忠心。这是少侯爷这封信最好的回复了。”
高出道:“还是叔父想得长远。”
高怀远带着部队回道回到了兰州后,就琢磨着怎么跟种师道回信。这一天,突然有亲兵来报说是王进来访。王进是西军的总教习,高怀远的马步功夫都是王进传授的。高怀远听说王进前来,急忙迎接出府。
王进看到高怀远出迎,跳下马来,抱拳道:“参加节度使大人。”
高怀远见王进跟他抱拳施礼,急忙阻拦,道:“王师傅快快免礼,什么事还麻烦您老人家跑一趟。”说着,高怀远就热情的把王进让进了自己的书房。
王进道:“侯爷让我给你带来一封信。”
高怀远听说种师道来信,心里一惊,不敢怠慢,急忙拆开信件观瞧。他原本以为是种师道要斥责他私自斩杀嵬名之重的事情,没想到这信还是里一字未提。只是说锦衣卫在西宁州发现了天地会余孽,让他派兵协助锦衣卫去剿灭。
高怀远看了这个信件一头雾水,疑惑的问道:“王师傅,这天地会是什么玩意。”
其实王进也不了解天地会是什么,只是来之前种师道简单的跟他说了几句而已。王进道:“我听说就是就是一个帮会,好像是西夏党项蛮子组织的。”
高怀远暗想:恐怕不对吧,要只是一个帮会,种师道能派王进亲自来兰州。
高怀远问道:“一个帮会而已,怎么还麻烦你老人家大老远的跑过来一趟。”
其实王进也不明白种师道为何派自己前来,由于年纪大了,最近王进更多的时候是在家里修养,军营都去得少了。听到高怀远问他,王进随后道:“如今你位高权重的,当年的一起征战的伙计都不敢到你这里来了。”
王进说者无心,可是把高怀远听了吓了一跳,他深深的意识到自己已经离西军核心越来越远了。他急忙道:“既然侯爷吩咐,我亲自赶往西宁州,走上一遭。王师傅就在兰州休息,等待我的消息。”
王进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跟你同去吧。”
高怀远道:“也好。早早剿灭这个天地会为侯爷分忧。”
高怀远为表示对种师道的忠诚急匆匆带领500轻骑兵和王进向西宁州疾驰。
时迁等人发现天地会的李振也是偶然的事件,时迁、段竞逐、岳飞等一行人离开中兴府前往大理国。去往大理国的有2条路线,一条是行商经常走的路线,就是从中兴府南下进入四川然后往西去大理,但是这条路经过大宋的境内,时迁这只队伍虽然只有百余人,但是毕竟都是西军和锦衣卫,四川各路可不比西北,那是人烟稠密的所在,难免当地官员招惹麻烦。时迁等人商议后决定走陇右从西宁州一路南下,穿过吐蕃境内,然后一路到大理国。这条路人烟稀少,路途艰难,但是却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路程比走四川近了千余里。
时迁等人一路难行很顺利的进到达了西宁州,西宁州是整个陇右的第二大城池,可是人口也就有3万人左右。时迁等人是以商队的名义前往大理的,过了西宁州就没有大的城市了,因此时迁等人决定在这里修整两天。先买些货物,在补出一些粮食,毕竟前途几千里路还是比较艰辛的。
时迁由于有监视岳飞的职责平时故意接近岳飞,经过一段时间接触他发现岳飞并不像西军其他将领传言的那般不近人情。相反他觉得岳飞见识不凡,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岳飞自从让种师道弹指之间就把自己精心打造的背嵬军给拆散了后,心情就一直不好。这次他远离中原本来就有隐退之意,他觉得西军虽然欣欣向荣可却无自己的容身之地。本想报效朝廷,可是却又不能如愿。
如今发现时迁主动跟自己交好,也是非常高兴。虽然他们有时候谈起话来还是见解不同,但是时迁遇见这种情况后就“哈哈”一笑,也不与岳飞争执。久而久之,他们两个交情算是不错的。
时迁一行人一进西宁州他就敏感的发现这里的“气氛”不对,从各种蛛丝马迹中,看出似乎那个锦衣卫一直追查的天地会在这里的影响力不小。于是在段竞逐等人忙于买卖商品的时候,时迁就把锦衣卫打发出探听消息。
时迁自己则到了西宁州最大的酒楼“会友楼”打探消息,会友楼虽然名字里有“楼”但是实际上就是六间青砖瓦房而已,即使是这样也是西宁州最大的酒馆了。
如今虽然快出正月了,但是西宁州还是天寒地冻的。会友楼里的食客并不多,时迁在不起眼的地方做了下来,要了一壶热酒,一盘熟肉,慢慢吃喝。他本想在这个酒楼吃饭的食客中打探一点消息,但是让他遗憾的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时迁正在郁闷之时突然酒楼的门被推开了,一阵寒风顺着门缝钻了进来。这阵子寒风让正在喝酒的食客们都打了一个冷战。时迁扭头向会友楼门口望去,建一个面皮粗糙的大汉站在门口。伙计急忙迎了上去,笑着道:“客官,里面请。”
时迁一见认识此人,正是岳飞的亲兵欧阳东。这个欧阳东明显在寻找什么人,所以他有些不耐烦的推开伙计,四下观望。
时迁急忙站起来,向欧阳东着手,道:“欧阳兄,这边来坐。”
二二九 陇右风云(二)
欧阳东看到时迁急忙走了过来,说道:“我家三爷(岳飞已进入陇右就不用自己的名字了,他让所有人都叫他岳老三或者岳三爷),让我给你带个信,我发现了……”
“嘘……”时迁机警的拦住了欧阳东,他对着伙计高声道:“伙计,在给我筛2角上号的烧刀子,切上2斤牛肉,找一间雅间,我要跟欧阳兄弟好好喝一顿。”
时迁把欧阳东引入了雅间,他见四下无人,道:“什么事情?”
欧阳东道:“今天我跟我家三爷去采购帐篷,没想到我看见了李振。”
“李振?”时迁想了想,道:“就是那个伪王李乾顺的侍卫头子?你怎么见过他。”
欧阳东道:“我们在野三坡的时候打过一仗,当时要不是天降大雨,我们粮草就要被全部烧掉。我们抓了几个战俘,后来审问才知道西夏军当时领兵的就是庞万春和李振。今日在街上看见一人此人便是野三坡遭遇的两个西夏将领之一,因为庞万春是江南人士,这个人身材面貌更像党项人,所以我断定就是李振。我家三爷让我把这个消息早些告诉你。”
时迁带着锦衣卫在西夏境内破获了不少天地会、袍哥会之类帮会,李三太子抓了不少,但是审来审去的发现这个天地会幕后都有一个叫李振的操控,他们有审问了西夏宫中的太监,有人看到李振带着李三太子从李乾顺的书房跑的,而西夏国的玉玺平时就这个书房里!
时迁闻言李振竟然在这里,心中大喜,道:“你在哪里发现的,速速带我前去。”
欧阳东还没有回话,这是雅间的门悄声的开了,一个人影挤了进来。时迁吓了一条,随手就把腰刀抽了出来。那人一见时迁抽刀,急忙道:“大人是我。”
时迁定睛一看,是自己的侍卫,这才把刀收起来,道:“有什么消息。”
那个锦衣卫道:“大人,探听好了。这里的天地会总坛就在城西李庄。”
欧阳东也说道:“对,那个李振就是出西门而去了。”
锦衣卫还拿出了一张盖着西夏玉玺的天地会的敕令,时迁仔细一看那个玉玺印迹鲜红明亮,一看就是刚刚盖上不久!时迁大喜,暗道:这个敕令看上去刚刚盖章不久。看来这个李振的老巢不在西夏国而跑到了西宁州,怨不得在西夏寻他不得。
时迁对着欧阳东道:“欧阳东,你可有胆?”
欧阳东道:“我最早加入背嵬军跟着我家大人,征战无数,不知道什么叫怕。”
时迁跟绝大多数的西军将领一样,对于“背嵬军”三个字是非常烦感的,但是他不愿意争执这些,于是道:“你跟我这就去城西李庄探一探,你只要人出李振就可。”
欧阳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愿随大人走上一遭。”
时迁带着欧阳东等人出了西门,时迁扮作一个客商,欧阳东等人扮成成了推车的脚夫,一行人大摇大摆的就奔李庄而来。时迁到了李庄一看,大吃一惊,这里的天地会几乎在半公开的活动。周围四村八镇的百姓,陆续不断的进入这个村子,让这个冬季里本应萧条的村子形成畸形的繁荣。
时迁等人刚刚到村口,就有人拦住,其中一身穿红袍,头上用黑头巾包头的一个大汉道:“几位可是来给天地无生老祖上香的?”
时迁赶紧掏出天地会散发的赦令给那个大汉展示,道:“正是,这个赦令上写着每逢三、六之日便是开香堂的日子,今天正月二十六日,所以特意来拜老祖。”
那汉子道:“村中老祖庙,便是道场,不要走错了。”
时迁一行人来到了老祖庙,这明显是一个土地庙改的庙。这个庙的土地公公已经给请出去了,在供奉土地公公的地方这是供奉了“天地”二字。
原本时迁以为这个天地会也是跟江南方腊那样的摩尼教一样通过贩卖什么“神药”敛财,没想打进入这个老祖庙后,不但不收香火钱,还设立了粥蓬,在这里舍粥。有老百姓病了,还有郎中给免费的看病。
时迁越看越新奇,看来这个天地会是得到了什么人的资助了。时迁一行人在这里等了不一会,小庙前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千余信徒,此时突然看到土地庙内钟鼓齐鸣,一队队身穿红袍头裹黑绢帕的天地会的会员簇拥着“天地无生老祖”出场了。
来到老祖庙降香的信徒纷纷跪地祷告,那老祖面色和善,开始登坛讲法。这“老祖”讲的就是些“众生平等、有饭同食”等朴素的观点,最后当老祖说道:“普天之下,应敬奉天地,无生老祖带天地会员均贫富、等贵贱。”
这些话老祖一说出口,时迁就觉得后背发凉,周围的信徒都精神振奋,此时似乎只要老祖一声令下,就要杀尽天下富户,均了他们财富。
时迁用手捅了一下欧阳东,欧阳东似乎也沉浸在老祖的“道法”里了,有些迷迷糊糊的。时迁一桶他,他才激灵了一下,打了一个冷战。时迁低声问道:“这个‘老祖’是李振吗?”
欧阳东摇摇头,他此刻也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开始四处自己查看,直到老祖讲法完毕,法会散了,欧阳东也没见到李振。
虽然没有找到李振,但是从这个天体会的堂口的规模和新发出的盖着西夏玉玺崭新的赦令,时迁判断这里即使不是李振的老巢,也是们的主要据点之一。时迁赶紧吩咐欧阳东等人迅速回城,商议对策。
在路上,欧阳东突然问道:“时大人,我怎么觉得这个‘老祖’说的有些道理。”
时迁“呸”了一声道:“有个屁道理,你跟着西军征战也得了不少赏钱了吧?”
欧阳东道:“总有100多贯了。”
时迁道:“就是,这100多贯用命换来的前,在西夏可有买上几十亩地了。咱们的西军银行也能借贷,到时候借一下钱,在买3、5奴仆就能开一个私营农场了,你小子就是一个农场主的身价了。要是天地会给你均了贫富你干吗?”
欧阳东听到此处道:“TMD我怎么没想到,要敢跟老子均贫富我就跟他拼了。不过我还是想在军中多挣些富贵,这农场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吧?”
时迁道:“你家里没人吗,写信让他们来西夏国,那里土地有的是,正好开农场。你们岳三爷就和严成方、何元庆开了一个叫严何悦的农场,听说他们三家家眷都搬到西夏国了。”
欧阳东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时迁回到西宁州立刻找到西宁州知州衙门,本想亮出锦衣卫的招牌后就借兵剿灭这个天地会堂口。没想到时迁亮出身份后,西宁知州根本不知道锦衣卫是什么?差点将他当成骗子抓起来,多亏了西宁州的衙役老班头是西军的老行伍,在军中见过时迁。这个衙役班头跟知州老爷解释了一番,才把时迁放了出来。
时迁这才了解到,这陇右之地虽然设立了节度使。但是节度使只是管理军事,陇右西宁州和兰州等地的文官都是朝廷任命,这些文官当然不会受西军的辖制,自然不知道锦衣卫为何物了。
段竞逐等人已经把各种物资准备好了,大理国的事情才是正式差事,所以时迁也不敢怠慢,所以他放了一只信鸽向王定六报告了西宁州的发现。时迁判定王定六定然派遣锦衣卫前来处理,所以自己就准备带领人马南下大理国。
这时候欧阳东悄悄的找到了时迁,道:“大人,能否先办法让我留在西宁州。”说着就把几张军票递了过来。
时迁一手推开军票,奇道:“岳老三待你等不薄,你们不是也经常自称背嵬军吗?你又是岳老三的亲兵,怎么不想干了?”
欧阳东脸上略显尴尬,道:“我家大人对我恩重义好,可是那天您对我说的私人农庄的事情我也心动了。我加入环庆军到现在也快10年了,突然觉得也该给自己找条退路了。这次我要是留在这里帮着锦衣卫破了大案,想必赏赐不少,届时我就到西夏国买上一些土地,开设一家农场,也算是自己不枉拼杀一场。背嵬军再好,在您眼里不就是一个被酒葫芦的吗?”
时迁点了点头道:“好,我帮你去说。只是军票你自己留着吧,还可以多买一些土地。你要是留在这里就先加入锦衣卫吧,查案立功,然后就可以退伍买地了。”
时迁随机找到了岳飞,他看到岳飞的脸色不好,喘气也有些粗,时迁知道这个岳飞在攻打洪州的时候留下的老毛病又犯了了。
时迁道:“怎么老毛病又犯了?你这个病真的需要静养,这里地势高,听侯爷说一般人到这里都有那个叫‘高原反应’,何况是你呢?”
岳飞强忍着胸中翻腾的气浪,道:“没啥事!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时候欧阳东走了过来,他拿出一些阿芙蓉膏,道:“大人,用一点吧。用一些就好了。”
岳飞看着这个阿芙蓉膏,脸上表情异常复杂。最终他下定了好大决心,拒绝道:“黄药师说的对,这个不是好东西。你先替我收好,我这今天先忍忍。”
此时时迁却接过话来,道:“还是换一个人为你保管吧,我今天跟你借这个欧阳东一用。”
岳飞听时迁道话心中大惊,他急忙从欧阳东手里接过阿芙蓉膏,转身用火柴点燃烟枪,狠狠的吸了几口。这个阿芙蓉倒是以毒攻毒的药材,岳飞吸了几口好,感觉舒服多了。他问道:“你借我的亲兵何用?”
时迁道:“你别误会。这里只有你和欧阳东认识李振。那个李振是锦衣卫要抓捕的要犯。我等都要南下,我已经飞鸽传书王定六大人,他势必派遣锦衣卫南下捉拿李振。因此我想留欧阳东在这里接应锦衣卫,共同抓捕李振。”
岳飞听了沉吟了一会儿,问欧阳东道:“你是怎么想的。”
欧阳东回答的自然得体,他道:“我是大人的亲兵,与大人荣辱一体。”
岳飞听了欧阳东的回话自然高兴,随口道:“既然如此……”岳飞本想说“既然如此,你还是跟着我南下吧。”可是他随机想起,自己一身的本领,却无法在军中大显身手,而是给排挤到了极远之地,自己连真名都不能使用!自己辛苦创建的背嵬军现在就剩下50余人,这都是自己不知变通的结果。如今西军将领中也只有这个时迁跟自己还算谈得来,算是半个朋友,而且他还是位高权重的锦衣卫副总指挥使,自己犯不着得罪他。于是岳飞改口道:“既然如此,我觉得西宁州拿贼也是很重要,你就留下辛苦几日吧!”
欧阳东假装不舍道:“这……”
岳飞道:“大丈夫处处可建功立业,你只要别折了这个名头就好。”说着岳飞指了指,他在东昌府给背嵬军买的酒葫芦。
二三零 陇右风云(三)
时迁等人走后,欧阳东就留在了西宁州。他又装作天地会的信徒到了城西李庄探访了几次=次,那个无生老祖倒是常见到,只是一直未发现李振的踪影。他住的地方让时迁给做了记号,时迁说锦衣卫一定能顺着这个记号找到他的,虽然这个记号欧阳东怎么也看不出来什么蹊跷。
欧阳东一直在西宁州等了20多天,也没有见锦衣卫的人找他。这天他再次探庄的时候,居然发现了李振。欧阳东大喜,可是他不知道如何跟锦衣卫联系,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萧让和王炳找到了他。
欧阳东大喜道:“二位大人,我已探得贼窝巢穴,咱们即可提调人马杀过去,剿灭天地会,活捉李振。”
萧让道:“我们也只是带来了10几个人而已,日夜奔袭而来。”
欧阳东道:“那便如何是好。”
萧让道:“是否发现匪首。”
李振道:“我在城西李庄勘察20多天,只是在这一两天才发现李振。”
萧让道:“这个李振神出鬼没,四处游走,发展会众,想必不会在一处常驻。只要见到贼踪盯住人即可,等待大队人马到来之时在做道理。”
萧让顿了一顿接着道:“李振兄弟你带着王炳再去一趟天地会的巢穴,指认出李振。我领着人外围打探、接应,并联络大部队。”
李振见到锦衣卫安排的如此紧密不禁万分佩服,随机带领王炳等几人去了城西李庄。
城西李庄是一个不起眼的村子,李振来到这里也是机缘巧合。自从在肃州黑水河村遭遇西军围剿后,他刚刚积攒起来的一点会众就被西军绞杀殆尽,只是带着玉玺和几个随从一路向西狂奔才逃出了西军的追杀。他们剩下这几个人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是没有办法。察哥也走丢了,李振想找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李振本能的觉得西军从东面来,因此他就一路向西逃去。好在李振等几人马够快,再加上西军刚刚平定西夏国,国内一片混乱,所以李振等几人直接逃出了西夏国境,进入了原来黄头回纥地区,这个地区现在就是高怀远管辖的陇右地区,只不过李振到的是陇右的极西之地哪里宋军的管辖极弱,他在那里居然遇见了庞万春!
庞万春在野三坡一战获胜后,觉得西夏国已经不能保了,因此他带着1000多人避开大路穿过了陇右的极西之地,进入了黑汗王国的且末地区。黑汗王国也称东喀喇汗国,这个汗国现在也不是什么强国,也是回鹘人(这个回鹘称作也称葱岭回纥,信奉真理教,跟高昌国的西州回鹘不一样)建立的国家,建立之初还是很强势的。但是后来分裂成了东西两个部分,西喀喇汗国四分五裂,东喀喇汗国也是弱国。东喀剌汗国派兵征缴了几次,结果被庞万春杀的大败。后来东喀喇汗国艾哈迈德只好对庞万春进行了诏安,庞万春及其部下得以留在在了且末城。
庞万春留在了且末城迎来的第一批客人不是李振,而是宋清。宋清跟庞万春说他带着32个好汉跟随耶律大石到了西域的东喀喇汗国的北方,宋清说耶律大石的一个随从耶律永也是受到了仙人的点化,传授了《九阳真经》,兴辽军如今十分强盛,相约庞万春南北夹击共同瓜分东喀喇汗国。
庞万春对于什么《九阳真经》根本就不信,他觉得那个耶律大石就是在模仿种师道而聚拢人心而已。庞万春对于瓜分东喀喇汗国更是不感兴趣,他如今手里只有不到2000人马,弓弩手200人而已。这点人马自保还是可以的,但是要想灭掉一个国家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过庞万春对于宋清带来的几箱金币和几箱“火葫芦”倒是非常感兴趣。这几箱子金币是耶律大石劫掠东喀喇汗国府库所得,那个火葫芦更是神奇,只要一拉引线投出去,这个葫芦就可以化成一团火球!根据宋清说,这个“火葫芦”就是按照《九阳真经》中的记载制造的。
最终庞万春决定看在金币的情面上,明年(当时还没到宣和六年)象征性配合耶律大石一下。不过庞万春明白,如果真的跟东喀喇汗国撕破脸,只怕自己在且末前途也受到威胁。毕竟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怎么也不相信就凭借自己和耶律大石的那些残兵能够灭亡一个国家!因此,他答应宋清出兵后,就开始给自己找退路了。
可是他在的位置东面是陇右地区和高昌国,西面、北面就是东喀喇汗国,南面就是吐蕃各部和卢干国,那方面都不是他一个只有不到2000人马部队能惹得起的。现在要想长久立足,还是要招兵买马,但是东喀剌汗国是信封真理教,语言不通、相貌各异,招兵实在是困难。也就在此时李振带着几个亲信来投奔他。
李振和庞万春故人见面也是唏嘘不已,李振和庞万春就相互诉说的分别以来的情况。庞万春对于李振创立的天地会非常感兴趣,他希望李振能够在回到西夏用天地会的名义招募信徒送到且末,充实他的队伍。
但是李振觉得西夏国西军的锦衣卫非常厉害,与其在那里开堂口招信徒,不如在陇右地区直接招募。庞万春也觉得不错,于是他就拿出宋清给他的金币作为活动经费,在陇右地区开设堂口,以舍粥、舍药、开坛讲法等方式招募教众。当教众完全接受了天地会的教义后,就将这些教众送到且末加入庞万春的队伍。李振在陇右开设的最大的堂口就在西宁州,不为别的,只是西宁州的人烟还算是稠密一些。
李振看着日渐增多的会众心中非常高兴,他让那个冒牌的老祖宣城“等贵贱、均贫富,有饭同吃”的思想,同时有舍粥、舍药的,这个西宁州附近不少的贫苦百信都踊跃加入这个天地会。加入天地会后,李振在逐渐的给他“洗脑”,让他们相信西方就有他们向往的“有饭同吃”的极乐世界,等加入的人完全相信了,就将这些人送到且末城庞万春手中。到了且末这些会众就身不由己了。
最近2个月李振已经给庞万春送去500多会众了,当然这些会众有男有女,不过精壮的男子就有200多。他负责把会众送到西宁州以西800多里的一个分堂口,那里有很多的其他地区的会众,庞万春派人把他们接到更远的东喀喇汗国。天地会的会众们都希望早日能够西行,因为他们相信李振找人装的天地无生老祖把且称的西方极乐世界就在那里。
李振刚刚又送了30多人去了那个分堂口,800多里路一来一回他也要走上20多天。这也是欧阳东20多天没有见到过李振的原因。李振没有想到,他刚刚一回来就让欧阳东认出来了,而且欧阳东把这个李振也指给了王炳。
由于欧阳东总是来城西李庄听老祖讲法,听得次数多了,开始有穿着红袍头裹黑巾的会众让他入会了。欧阳东开始不知道怎么办,只是一味的推脱。
这一天他和王炳再一次来到天地会的堂口听法,王炳没有来过几次,并没有人注意。但是欧阳东来的次数多了,这次再次被人拦住了。一个会众拦住欧阳东道:“兀突那汉子,你都来了多少次了,莫不是只是混口粥喝。今日若不入会就不要听老祖讲法了。”
欧阳东这次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了,用眼神看身边的王炳。王炳道:“这位大哥,入会有甚好处,能天天喝粥吗?”
那个会众道:“岂止喝粥,白面馍馍随便吃。没看见这里写着‘有饭同食’吗?”
王炳笑道:“有这等好事?我便入会。”
那会众上下打量了王炳一番,道:“看起来眼生等很,你是何人?”
王炳道:“我是这位欧阳东的表弟,做生意亏了本钱。听说这里可以每日喝粥,就过来讨上一口吃食。如果入会能吃白面馍馍,那岂不是更好。”
那会众对王炳“呸”了一声,骂道:“入会都是要信奉天地无生老祖的,岂是你一个混吃的腌臜可以入的。”
王炳一脸谄笑道:“我也信那个老母……”
那会众道:“什么老母,我日你老母!”
欧阳东一见那会众骂人,也开口骂道:“你这汉子好生无理,要入会我二人就通入。要不入我二人就不入,为甚骂人。”
那会众道:“骂人?老子还打你呢。”说着,这个会众举起鞭子就打。
他的鞭子刚刚举起来,就感觉他的手被一个人拽住了。那会众一回头,确是李振。他急忙对这李振道:“香主,有两个只想白喝粥的家伙,我想教训他们一下。”
李振道:“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要入会是好事。给他们二人都发一身衣服,给他们讲讲入会的规矩。”
那会众不情愿的领着王炳和欧阳东来到老祖庙的一个偏殿,给他们登记了名字,又发给他们一套跟自己一样的衣服和2个白面馍馍。不甘心道:“去跟家里人说一下,明天酉时到这里参加入会仪式,加入天地会就不能乱跑了。要在天地会里做事,每天都有白面馍馍吃。明日酉时入会,莫要迟了。”
王炳一听心中大喜,嘴上却说:“现在入会多好,可以早一天吃上白馍。”
那会众不耐烦的说道:“滚。”
王炳道:“我家婆娘也想吃白馍。”
那会众道:“想得美,先喝几天白粥,听听老祖讲法再说。快滚,再不滚蛋小心皮鞭子。”
王炳和欧阳东回到了西宁州,王炳将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萧让,萧让道:“太好了,明日便可剿灭天地会,抓住李振。”
王炳道:“我看他们穿红袍的会众不下百余人,咱们人手只怕不够。”
萧让道:“此事勿忧,今天王进师傅和高怀远大人已经带领500轻骑到了。”
二三一 陇右风云(四)
第二天王炳和欧阳东被天地会的会众领到了老祖庙的后院,这里已经有20多个新入会的会众等在了那里。眼看快到中午的时候,从后院的角门走进来几人,为首的正是李振。
王炳和欧阳东认识李振,但是那些新入会的会众觉得李振竟然站在那个无生老祖的前面,感觉到非常差异。正在这是四周钟鼓齐鸣,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了过来,道:“新人入会开始。”
随着这声吆喝,周围几十个身穿红包,头裹黒巾的会众齐声喝道:“跪!”王炳和欧阳东不由自主的随着那些新人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随即李振开始“传道”,他说的开始跟那个无生老祖前几日传授点道法并无两样,但是随后说的让王炳和欧阳东听到越来越觉得他是在宣布一些“军规”,只不过这些“军规”比真正的军规要松散一些,倒像是一些土匪的山规。其中有集体吃住,集体训练,为天地会做事,未来要道西方且末城去除魔卫道,保卫天地无生老祖的真身之类。
李振越往后说声音越低沉,有些新人已经害怕了。李振说完,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其中一个新人战战兢兢道:“我不想去当土匪,现在能退出吗?”
李振笑眯眯给了这个人身后的会众一个眼神,道:“我们天地会是集天地之造化,为万民谋生计的帮会,哪能说退就退!”他话音未落,身后的那个会众挥起朴刀,手起刀落就将此人斩杀在当场。
李振道:“还有人要退吗?”
众人见天地会说杀人就杀人,吓浑身栗抖,有几个当场被吓得尿了裤子,那个还敢多说话。
李振道:“给他们发家伙。”
王炳等人每人分到了一把铁尺,王炳把这个铁尺在手上掂了一掂,坠坠压手,似乎跟县衙里的衙役使用的没有什么区别。在宋朝民间可以流行的武器除了朴刀就是铁尺了,王炳心中暗想刚入会就发给铁尺,入会久了只怕就会发给朴刀了。
李振对着新入会的人道:“今日开始集结练习,练好以后就可以去且末城保护无生老祖的真身了。各位兄弟,还有问题吗?”
王炳此时举起了手,道:“小的到有一个问题,想在大人面前领教领教。”
李振“哼”了一声,心说:还是真有不怕死的。于是问道:“你说吧?”
王炳道:“大人咱们只是保卫无生老祖吗?”
李振奇道:“你是什么意思?”
王炳冷笑道:“大人难道忘了李三太子了吗?”
李振一听大惊失色,道:“你是何人?”
王炳哼了一声,给了欧阳东一个眼色。欧阳东本是岳飞的亲兵出身,身手了得。只见他随手就把手中的铁尺投向了李振,然后从靴子中拔出暗藏的短刀,大喊一声:“官府拿贼,旁人闪开。”说罢直扑李振。
王炳从怀里掏出一个“钻天猴”,划开了火柴就把这个烟花点燃了,只听“嗖”的一声这个烟花就在天上炸了开来。这是王炳和萧让约定的进攻信号。随着烟花在空中炸开,老祖庙四周突然杀声大阵,紧跟着他们所在的这个院子的,院门就被撞开了。一个会众慌慌张张的喊道:“官军,好多的官军。”
王炳高声道:“官军办案,跪地者免死。”
不少会众立刻跪地上,等待官军捉拿。那个李振一看情况不好,转身就跑。欧阳东立功心切仅仅追赶,王炳手中只有一条铁尺,此时却被两个手持朴刀的会众拦住。好在王炳西军探马出身,翻手用铁尺砸到了一个会众,抢得那会众手中朴刀,又砍翻了另外一个会众。
王炳提着朴刀急忙也向李振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李振逃出庙外,见四处都是宋军。他根本无心恋战,直奔庙外地一片小树林方向跑,因为那里秘密存放着他的战马。
欧阳东紧追不舍,但是他拿着的是短刀,面对李振的朴刀有些吃亏。这时候,王炳到了,他大喊一声,道:“李振休走。”
王炳一声叫喊,高怀远、萧让等人知道了李振的位置,遂命亲兵围了上来。李振是李乾顺的侍卫出身,身手也是不错,但是此刻他身陷重围,心中也是焦急。于是,他把手中的朴刀狠狠的向欧阳东扔了出去,接着腰中拽出一个葫芦,用手一扯引线,就向着欧阳东扔了过来。
欧阳东刚刚多开朴刀,没想到又李振又扔出一个东西本自己面门而来。欧阳东不知何物有些躲闪不急,此时身后的王炳窜了出来,他一把推开欧阳东,道:“小心暗器。”接着反手一刀就想把这个暗器磕飞。
王炳并不知道这个是李振从庞万春那里弄来的火葫芦,他的刀还没碰到这个火葫芦,这个葫芦就爆炸了。众人只听“轰隆”一声,空中出现一个火球,可怜王炳当场就被炸身亡。
其实萧让等人都见过轰天雷,他们觉得就是李振点着了一个轰天雷,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李振是如何这么快点燃的而已。李振见这个轰天雷有如此威力,随手又抛出两个,炸出了一个缺口逃了出去。
萧让见李振逃了出去,带着人就追了过去,不过他初来乍到的不熟悉地形,三转两转就把李振追丢了。这一战虽然端了天地会自在西宁州的老巢,但是也是折了王炳,心中有些闷闷不乐。
这时候高怀远和王进走了过来,高怀远道:“萧大人,这次剿灭天地会众百余人,也算是大胜吧。”
萧让还真没把这个胜利放在心上,道:“高大人说是就是吧。”
高怀远又道:“这次剿灭天地会还得了两箱奇怪东西,萧大人在锦衣卫见多识广,看看奇也不奇。”随即,高怀远让亲兵打开了两个箱子。高怀远接着道:“这两箱子东西都是在那个李振的卧室找到的。”
萧让一看,其中一直箱子里放的是金币,粗粗一数就有上百枚。萧让拿起一个金币看了看,这种金币并不是中原铸造。
高怀远道:“这种硬币萧大人见过吗?”
萧让久在高昌国,他们的锦衣卫跟辛宗义商队接触密切,所以萧让还真见过这种金币,他道:“这是东边的喀喇汗国铸造的金币。”
高怀远道:“萧大人高见,既然大人认识这个金币,我看这箱金币就送给大人了。”
萧让吓了一跳,道:“大人莫要害我,咱们西军战场之上获得的财物是要上缴的,按照杭州之策统一分配的。”
高怀远道:“杭州之策,听说是赛花那个小丫头定的,这里是陇右我说了算。”
萧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西军中谁不对折赛花礼让三分,没想到高怀远居然叫她“小丫头”。萧让用询问目光看向王进。
王进缕的雪白的胡须笑道:“怀远当初做西军大将的时候,赛花确实是一个小姑娘。而且这里是陇右,当然怀远说了算。”
萧让立刻就明白了,道:“高大人有话直说,在下是一个直爽之人。”
高怀远道:“听说锦衣卫又一种叫信鸽的东西,传递消息可以一日千里。”
萧让道:“正是,不过这一场小小胜利似乎不必要用信鸽传递吧。”
高怀远道:“不用最好,能否让我把这个消息直接传给侯爷。”
萧让疑惑道:“这让我更加不懂了。”
王进笑道:“萧让啊,怀远是侯爷的家将出身,对侯爷忠贞不二。但是如今西军中流言蜚语颇多,对怀远多有不利。怀远想用这场胜利表达对西军,对侯爷的忠心。”
高怀远随即掏出了一份书信,道:“大人请看,我来之前已经把给侯爷的奏报写好了,这是等这场大胜之后发出去。”
这封书信信就是种师道接到的书信,萧让见这高怀远居然提前写好了捷报,也是笑了笑,道:“明白了,你尽快上报。我就按部就班的上报王定六大人即可。”
书中暗表,这次萧让没有将金币和火葫芦的事情用飞鸽传书的形式报给王定六,导致种师道知道件事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结果给西军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萧让又看了看火葫芦,他拿起了一个,学着李振的样子,拉了一下引线随手扔了出去。这个火葫芦也是“轰”的一声爆炸了。萧让仔细端详起来这个东西,他问王进道:“王师傅,咱们西军的火器局是否造出了什么新型火器。”
王进也没见过这么方便的轰天雷,他摇摇头,不过他随即想起了魏定国在朱道荣孩子的“喜三”的酒席之间跟种师道报喜的事情,道:“好像真的研究出来一种叫飞天炮的东西,不过我没有见过,是不是就是这个玩意。”
萧让点点头,道:“也就是这个了,可是这个东西怎么到了李振的手上了。咱们西军的火器居然丢失,这件事得好好查查。”
王进道:“最近火器局和造办处相互争夺风头,但是造办处总是压了火器局一头,最近几个月火器局总是在城外的野狼谷实验各种火器,这是丢在那里的样品也说不定。”
萧让摇摇头道:“我看不像,还要慢慢查访。”
高怀远接道:“对,对,好好查,我在给侯爷的奏报中,也写到希望咱们锦衣卫在西宁州或者兰州设置商栈,用来探访消息。”
萧让对这个还是非常感兴趣的,道:“此话当真。”
高怀远道:“那个自然,地方你随便选。”
萧让想了一下道:“我看这个地方就不错,只是名字怪了些,叫什么城西李庄,还叫什么天地无生老祖庙。”
高怀远道:“这有何难?萧大人给改个名字就是了。”
萧让推辞道:“我是契丹人,这改名字事情我可不懂。”高怀远和萧让此时都把目光投向了王进。
王进看高怀远和萧让都看着自己,也是推脱,道:“我这半生都与枪棒为伍,这起名字……”
萧让道:“王师傅就不必推辞了,你老见多识广,就给这个村子和这个庙,起个名字吧。”
王进问道:“怀远,此地应该是横龙川大战后归附给我们大宋的,这个地方应该是羌人、回鹘、汉人混杂质地,怎么能有城西李庄名这个汉家名字?”
高怀远道:“这个地方原来叫“佛山”羌人的话叫路傻儿,因为在西宁州西南,庄子里有几户姓李,所有改名为城西李庄。”
王进想了想,道:“这个路傻儿确实不好听,不如叫‘鲁沙尔’镇吧。这个庙呢……”王进看了看庙后有一座塔,于是道:“庙就叫做塔尔寺吧?”
萧让、高怀远齐声称赞,但是他们内心深处都觉得这个名字挺差的。
不知道后世的塔尔寺的名字是怎么来的,种师道回到的这个平行世界中塔尔寺的名字就是这么由来的。
二三二 闯荡扶桑(一)
萧让通过审问会众得知距离西宁州500里的地方还有一个天地会的据点,是专门用于向且末城转移会众的,萧让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跟高怀远借了一些骑兵追了下去。而高怀远则把早就写好的战报发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接到高怀远的战报上跟没没有提及有新式火器和西域的金币,所以他只是从高怀远给他的信里看到了高怀远的忠心,因此陇右的事情就不放在了心上。
李俊和王三这次从扶桑国回来也算是成了延安府的名人了,尤其是王三,本来他就是刘光世的亲兵出身,这次回到延安有点衣锦还乡的意思。
种师道把李俊、王三带来的红铜和石见山取来的银矿的矿石,都放在了西军经略府后院的演武场内。
魏定国看见堆积成小山一般大的红铜料心里乐开了花,他高兴道:“这些红铜怕得有3、4万斤吧,有了这些红铜,可以够用一阵子了。再加上损坏的碗口铳回炉生产的红铜,未来一年的铜料无忧矣。”
西军神机营共计14个,每个营标配10门碗口铳。再加上平时训练用的,和替换备用的(西军的碗口铳发射铁蛋丸百余粒后,炮身就会出现裂纹)平时需要保持有300门完好的碗口铳的状态,可是神机营自成军后,碗口铳供应一直不足。
种师道听着魏定国的话却不为所喜,他道:“未来还是要铸造铁炮为主。”
魏定国一听立刻低下头颅,这几年他再怎么研究也没能铸造出铁炮,就连种师道提到的“铁范铸造”之法也没有成功,现在铸造碗口铳还是需要用泥做的“模范”,效率极低。
种师道又拿起了一块银矿石递给了单如圭,道:“单师傅,你看看这个东西能否练出银子来。”
单如圭拿起银矿自己参详,道:“这等上好矿石我是没有见过,是不是银矿我也不敢确定,总要道高炉里熔炼一番才好。”
种师道说道:“好,既然如此单师傅负责锻炼矿石,魏定国继续铸造碗口铳。”种师道非常想扩大神机营的数量,因为他知道这个神机营才是未来战争的主宰,现在神机营的碗口铳的数量不足,限制了规模的扩大。不过经过长期的训练和第三次西征,炮手倒是训练出来不少,只要魏定国能够造出足够的碗口铳,神机营就可以随时扩充。
种师道安排好了单如圭和魏定国后,又找见了李俊和王三。李俊和王三跟种师道详细的讲述了这次扶桑国的经历后,种师道也是唏嘘不已。
两年前东昌府一场大战,种师道剿灭了及时雨和黑旋风,李俊和王三还擒拿住了冒充及时雨的宋清,也立了功勋。随后他们在廖儿洼的商战休整了一番,备足了货物。沿着济水河一路北上,一直到了青州。
赵值给他们的海图记录了两条到扶桑岛的路线,一条从泉州出发,另外一条便是从青州出发。按照现在的风信方向,这个季节正好是从青州出发的好日子。
李俊到了青州后,发现城门告示贴着缉拿及时雨海捕文书,李俊、王三抓住了宋清,却让他冒充了及时雨骗了自己,所以他们也是仔细询问了及时雨的模样,今天在这里看到这个海捕文书,王三对李俊笑道:“你看这个画像画的,真的不怎么样。”。
李俊却道:“管他什么及时雨,我看还是尽快找道海船和通译早日出海为好。要是风信变了,到不了扶桑,又得拖到明年出海了。”
他们西军商队本来是有海船的,所以李俊不愁海船,但是去扶桑国通译却是非常难以寻找的,李俊和王三这几到处在城中晃悠寻找懂得扶桑语的通译。
要说寻找通译在江南外贸发达的泉州、广州并不是太难,可是这个青州的商贸虽然发达但是也只是辐射北方,找了几日也只是找到了通女真、契丹语的通译。王三虽然是商队的领队,但是还是挂着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青州刚刚设立了锦衣卫商栈,他无法就只好请求青州的锦衣卫帮忙。
当地的锦衣卫也是刚刚城里不久,在这里“耕耘”的并不深入,所以找了几日也就是找了一个高丽人名叫李俊喜的作为通译。王三和李俊对这个李俊喜都是不了解,当时山东的登州和青州,倒是有一些高丽人做生意,但是懂得扶桑话,又愿意做通译的还真是不多。
李俊、王三二人在青州的望海楼摆了一桌子酒宴,宴请这个李俊喜也算是一次面试。李俊和王三一看见李俊喜就是20多岁,长得相貌堂堂,谈吐不烦,就有几分喜欢。
席间,李俊问道:“李兄,看你见识不凡,只怕在高丽国也是读书人吧。”
李俊喜道:“正是,小弟祖上在朝为官。到了我这一代才转为行商,这次到青州行商,遇见风浪,海船背打翻了,幸亏我水性好,抱着一块船板飘了一天一夜,才被过往的渔船救下,最后流落道此地。”
王三奇道:“听兄弟谈吐不凡,难道贵国都能说这么好的雅音国韵吗?”
李俊喜笑道:“二位东家有所不知,我国读书之人都说汉语,科考所用课本也都与宋国书籍无意,故而会说汉语。只有贫民百姓,才说本国的高丽谚文,这谚文在民间流行,有音无字,实在是拿不到台面。”
王三点了点头道:“这倒是第一次听说,领教,领教。”
李俊问道:“兄弟懂得扶桑话。”
李俊喜道:“鄙国开京有宋国、契丹国、扶桑国我们叫扶桑国为东瀛国,各地商人道开京经商,故而鄙人略通这些国家的语言。”
李俊和王三对视了一眼,王三道:“如此甚好,那就请李先生加入商队,咱们一同闯荡扶桑国。”
李俊也道:“好,就请先生先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到码头寻找我们商船。”
李俊喜也高兴道:“多谢二位东家,在下自当效力。在下孑然一人,也没有什么准备的,即可就可以到码头登船。”
王三道:“如此甚好,咱们先吃喝一番,然后登程。”
李俊、王三跟李俊喜谈好了价后,又吃喝完毕,就结伴向码头走去。下了酒楼转过了几条街道,由于王三是刘光世亲兵出身身手自然不凡,他一出酒楼就感觉有人跟着他们。王三觉得奇怪,在青州他们并没有熟人,王三没有有惊动李俊等2人,自己加上了小心。
当他们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时候,王三突然听到弩箭的声音,他急忙一推李俊和李俊喜,道:“小心有暗器。”
李俊和李俊喜被王三退了一个踉跄,这只弩箭擦着李俊喜的发髻飞了过去,“嘭”的一声这只弓箭就“钉”在了墙壁上。
李俊和王三迅速的拔出暗藏的短刀,四处观看。只见一个人影,向远方逃去。王三一看那刺客远去,他一把揪住了李俊喜的领子,把他按在了墙上。
王三用短刀抵住了李俊喜的脖子,道:“你这泼贼,快说是什么来路。为何有人刺杀于你。”
李俊喜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了,只是“额额……”发出惊慌失措的声音。
李俊却推开了王三的短刀道:“这个人不是冲着李先生的。”
王三奇道:“怎见得?”
李俊低声说道:“我在太湖之上练的好眼力,刚才发箭之人便是东昌府漏网的及时雨!只怕是你我二人抓了宋清,他记恨在心,故而刺杀。”
王三也没多想,随即放开了李俊喜,抱歉道:“李先生,我是一个粗人不要见怪。”
李俊喜脸色苍白,喘了半天气才道:“无妨,无妨。咱们还是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放箭的刺客正是及时雨,只不过这次他真的是来刺杀李俊喜的,跟宋清没有关系。
及时雨拖着司厅方上了小船,原本司厅方是要抓及时雨立功的,结果慌乱之间被及时雨错当成了救命恩人。及时雨倒是有几分驾船操舟的本领,他们带着司厅方很快的脱离了战场,扬长而去。那天,在乱军之中及时雨根本不知道是谁抓走了宋清。
司厅方此时欲哭无泪,本来他在李丹劝导下,已经投降西军了,但是却被及时雨裹挟而走。他想暗中下手杀死及时雨,正是他看见及时雨武艺了得,担心杀不了及时雨反遭他的伤害,因此未曾动手。如果他离开及时雨而去,战场之上很多人都看见他跟着及时雨走了,谁还会相信他已经投靠官府。现在司厅方正处在左右为难之际,他稀里糊涂的跟着及时雨来到了青州。
东昌府一战后,河北、山东各个州府都画影图形捉拿及时雨,不过那个时候的画像着实不怎么样,因此及时雨和司厅方顺利的进入到了青州府。
到了青州府二人的盘缠也尽了,不过他二人倒也不慌张,他们支起了一个算卦摊子。司厅方是方腊手下少有的识文断字的人,他就以算卦为幌子,探听前来算顾之人的虚实。如果有家境富裕的,及时雨就会随后跟随,然后伺机作案,盗取钱财。
他们得了几次手后,也被官府的衙役们盯上了。随着风声见紧,他二人决定离开青州府,再去别处寻找生计。也许是他们做了几次案,在青州府的黑道是有了一点点名声。这天居然引来了几个高丽国的商人,用重金雇佣他二人刺杀李俊喜。
及时雨和司厅方二人一听大喜,随即定下计策要用弓箭射杀李俊喜。当日及时雨负责射杀,司厅方负责接应。及时雨在发箭的时候,感觉李俊有些面熟,有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当时及时雨也来不及多想,下定决心,先杀死李俊喜,然后再将李俊等人一并斩杀。
他放箭以后,见李俊、王三等人身手不凡,自知碰上了高手,并不敢纠缠,转身就跑。那个负责接应的司厅方见及时雨跑了,自然不会去与李俊等人交手,因此也转身随及时雨而去。
二三三 闯荡扶桑(二)
他二人一路狂奔,看到四下安全了才停下脚步。司厅方问道:“怎么不去与他们厮杀,就发一箭,这不是前功尽弃吗?”
及时雨喘着粗气道:“你懂什么,那个李俊喜的两个护卫,身手了得,要是动起手来说不定会吃亏。”
司厅方叹气道:“没有了李俊喜,只怕另外一半儿的钱得不到了。”
及时雨举着手里弓,笑道:“这帮高丽人是真够有钱的,这张弓就价值连城。它没有射死李俊喜,难道还射不死那几个商人吗?”
司厅方吓了一跳,道:“这可不符合江湖道义吧?”
及时雨“哼”了一声道:“江湖道义是对江湖人讲的,这几个高丽商人算什么?”
司厅方道:“你是想把他们都杀了!”
及时雨道:“只留一个向导就好了,我看最近中原是待不下去了,你我弟兄到高丽国走一趟如何。”
司厅方想了半响,叹了口气,道:“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就都听你的吧。”
当晚及时雨和司厅方就去码头找那几个高丽商人,那几个高丽商人见及时雨来见,急忙迎了上来问道:“得手了吗?”
及时雨并不答话,随手一箭就将领头商人射死。其余几个商人吓得四散奔逃,司厅方也抽出短刀,跳上高丽人的船头,连杀数人。及时雨又发两箭,射翻两人,众人遂不敢再跑,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及时雨命令众人上船,他站在船头喝道:“快开船。”
那船老大惊慌的问道:“往哪里开。”
及时雨道:“出海!”
那船老大道:“只怕食物不够。”
及时雨随机拉开弓,一箭就将船老大射翻,然后飞起一脚将船老大的尸体踢入河中,道:“现在食物够了吗?”
众人哪里敢反抗,急忙趁着月色扬帆起航。
在及时雨逼着高丽商人出逃之时,李俊和王三他们带着一搜大海船也出海了。李俊的大海船出了青州后,按照赵值给他们的海图一路向东行。李俊虽然号称混江龙,也曾经沿着大陆的海岸在海里运送过货物,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出海。看着逐渐远离的大陆,和四周天水一色漫无边际的大海,他多少有些担心。王三则有些许的兴奋,毕竟在西北长大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海洋。
大船向东行驶十几天都是平安无事的,李俊等水手紧张的心情逐渐的平复了。水手们无所事事开始在船上钓鱼,船上欢声笑语一片祥和。
李俊对王三道:“这大海也不过如此吗?我看咱们倒是能够太平无事的到达扶桑国。”
王三也道:“我就奇怪了,这风平浪静的为啥咱们中原的商人很少能到扶桑,而扶桑的商人到达咱们泉州、福州却有不少人。”
李俊喜在一旁道:“都是因为中原太富了,中原人不像我们,只有离开家乡在大海上拼搏一番才能获得富贵。孟子曰:生于忧患就是这个道理。”
王三却道:“孟子是谁?”
李俊喜无奈的摇摇头,没有答话。
李俊问道:“先生曾经出海行船,你看这大海都是这么平静吗?”
李俊喜摇摇头,道:“怎么可能,那大海要是发起脾气了,狂风刮起的巨浪如小山一般,那时候只能是操舟往浪尖上冲,否则一个浪砸下来,在大海船也要被砸烂!我的船就是遇见了狂风大浪被砸烂的。”
李俊点点头道:“我听赵值大人讲过,跟你说的一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你说的都那么厉害,我倒要见识见识。”
也是该找李俊倒霉,说话之间突然风云巨变,海上的天突然就黑了下来,紧接着就是风雨大作。李俊急忙叫道:“都忙活起来,快降帆,把桅杆放倒。”
王三此时也帮不上什么忙,急忙跑回仓里看着货物。他回到仓里,就感觉道这个大海船上下颠簸,好像有一只巨手轻松的抓起这艘大船,瞬间这艘大船抛向了空中,随即又将这艘船狠狠的砸向了地面。王三在船舱里把能吐的都给吐出来了,最后直吐绿水。
王三在船舱里还如此凶险,何况在船甲板上得众水手。海上的浪逐渐的加大,浪头是一浪高过一浪。李俊无奈,只好亲自掌舵,带着他这条大海船往浪头顶上冲。突然李俊喜指着远方大喊道:“看,大浪就是这种大浪。”
李俊道一看大海的远方果然形成一道如山一般高的浪头,这个浪头直奔李俊大船就砸了过来。李俊的船长10丈,宽3丈,可装货物800料(1料相当于500宋斤,放在后市大概0.3吨左右,也就说李俊的船能装货物40万斤左右)这种海船在大宋属于中型的海船了。
宋代可以有可以造出装货5000料的超级大船,这种海船领先了西方700多年,直到英国的盖伦船出现,排水量才超过中国宋代的海船。不过这种5000料海船超级昂贵,李俊也没有驾驶这种海船的经验,所以这次李俊出海就驾驶着中型的海船出海。
李俊面对着如山一般海浪自己第一次觉得那么多无助,别说是一条800料的中型货船,就是真的开出5000料的大海船又如何,面对如此巨浪,只怕也只有老天爷能救命了。
李俊无奈,对着诸位水手道:“诸位兄弟,你们从太湖就跟着我混江龙,今日我带尔等就战一战着滔天巨浪,即便是死也不枉在世间走上一遭。”说吧,李俊把好船舵,努力调整好船头方向,直奔那个如山倒巨浪冲了过去。
说也奇怪,李俊的船向那个巨浪冲过去的时候,突然那个巨浪消散了,风也消了,云也散了,雨也不下了,阳光又从云头了钻了出来。那个如山高的巨浪消散后,散开的水波温柔的抚摸着李俊的这条货船。
李俊等人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水手们在船上欢声雷动,都说是上天保佑。那个李俊喜也觉得不可思议,对李俊道:“这次真是险,难道真的有老天爷在保佑你们吗?”
李俊哈哈大笑,道:“正是。天命是也,这是西军的天命,老天爷让我们活了下来。”
随即李俊吩咐水手检查船体的损失情况,结果检查完后又是一场惊喜,这搜货船只是北风浪打出两个漏洞而已。而且这两个漏洞挨得很近,只是关闭一个水密隔舱即可。李俊的船有水密隔舱13个,所以这个两个漏洞即使不修复也不影响行船!
王三也从船舱里爬了出来,他脸色惨白,道:“这可真是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啊。侯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等把出来的点滴之事都要记录下来,以便未来我西军行商参考只用,今天的事情要好好记下。”
李俊道:“对,一定要好好记录。李先生你来把今天的事情记录下来。”
李俊喜道:“好,值得一记。”随命人拿出纸笔,在甲板上就开始记录。
李俊喜一提笔,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道:“咱们这次风暴发生的地点算是哪里呀。从不能说开船出青州往东15天的地方吧。”
李俊想了想,道:“这样吧,这片海咱们就叫他太平海,希望咱们都太太平平的到达扶桑。”
王三道:“咱们都出来15天了,赵值的海图上说十七八天就可以到达扶桑国,这片水域也太大了吧,与其说是海,不如说是洋,我看就叫太平洋吧。”
李俊道:“好,太平洋好,希望咱们一路太平。”
说也是奇怪,王三、李俊给这片水域起名为太平洋后,李俊的货船一路顺风无惊无险的行驶了3天,终于看到陆地了。
中国在北宋徽宗年间,扶桑国属于平安时代。当时的扶桑国的国都在平安州。朝中有几大大武士集团把持朝政,一个就是源氏,还有平氏、藤原氏等等。李俊他们到来的这个地方属于后世日本的兵库县管辖,现在这里是源氏的领地。管理这片领地的叫源为义,源为义本来是日本崇德上天皇依靠的重臣,可是如今崇德天皇的实力不如白河上皇。源为义也在朝中无所作为,因此他就将朝政交给了盟友平氏家族的平忠正,自己回到自己的领地了积攒力量,准备和藤原氏决战,夺取朝廷的控制权。
不过这些事情李俊等人是不知道的。他们航行了近20天终于见到陆了地都欢呼起来,但是他们仔细观察这里似乎没有码头,于是李俊决定排出水手和李俊喜上陆地上打探一番。到了陌生的地区,谁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大家相互看了一下,李俊决定还是抽签前去。
王三此时觉得,自己出身是刘光世的亲兵,总要比李俊太湖水匪出身高贵一些。再者说前几天遇见大浪自己也没帮上忙,所以他自告奋勇道:“抽啥签,老子带人先上岸,人死鸟朝天,怕个球。”
王三道亲信李立也是刘光世的亲兵之一,这几年一直跟着王三。他一下子拦阻王三道:“三哥这个商队还得你管呢,我替你上岸吧。”
李俊见王三的部下李立自告奋勇非常敬佩,就把赵值在东京送给他的那把东瀛武士刀递给了李立。他对李立道:“这把刀锋利无比,上岸后要多加小心。”
李立接到在手,带着十几个西军老兵和李俊喜划着一条小船就往岸上靠了过去。
李俊他们这条中型的商船在扶桑国看来已经是巨无霸级别的存在了。这艘商船一出现在海上,这里的领地的领主源氏家的武士就报给了家主源为义。源为义急忙来到海边,当看到搜大海船的时候,心里莫名的产生一种恐惧。源为义在平安州做过大将军,平安州的也有一些国外的海商,多数高丽国的、宋国只有闽粤一带的少数商人,但是开这么大船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二三四 闯荡扶桑(三)
李立等人驾着小船刚刚一登岸,源为义的带着人就围了上来。李立是一个西北大汉,他看着来了一群矮人,不仅哈哈笑了起来。他这个笑声充满了嘲讽。
李立嘲讽的激怒了源为义,他指着李立骂道:“八嘎!”
在扶桑国的文化中领主受到羞辱对于武士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因此随着源为义的叫骂,立刻有一个武士就窜了出来,双手持刀向着李立就劈了下来。李立没弄懂“八个”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看到对方窜过一个倭奴向他攻击,他想都没想,抽出李俊给他的宝刀反手一磕,只听“当啷”一声,那个倭奴武士的刀居然被砍断了,紧接着他飞起一脚就将那个倭奴踢飞了。
源氏家族的的武士一见这个大汉(其实李立的身材西军中并不高。)如此骁勇,却没有露出任何胆怯,他们纷纷抽出武士刀准备厮杀。李立等人见这些武士居然想来拼命,也觉的这些武士有些疯狂,他们立刻结成队形亮出兵器准备厮杀。
源为义此时一扬手,道:“马得!”
李立随口骂道:“你T妈的!”
此时李俊喜突然反应过来了,这是扶桑国,“马得”就是暂停的意思。李俊喜赶紧跟李立道:“停,都别动手!”
那些武士听到源为义的命令都退了退了两步,站在了源为义的左右。源为义指着李立的倭刀问道:“你的刀是哪里来的。”
李俊喜立刻把这句话翻译给了李立,李立道:“友人所赠。”
源为义听说是友人所赠,面露喜色,用生硬的汉语,问道:“友人,李良嗣的对?”
他这句话李俊喜和李立都没听明白。李俊喜用扶桑语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源为义这次用扶桑语,道:“这个刀的主人是李良嗣吗?”
李立根本不知道李良嗣是谁,不过他觉得也没有必要跟这个倭奴进行过多的解释,于是敷衍道:“正是。”
源为义又用生硬汉语道:“李良嗣,朋友大大滴!刀,我的,送给他的。”
这句话李立听清楚了,原来他手中的这把武士刀是竟然是源为义的。原来李良嗣做海商的时候,在扶桑国(李良嗣更愿意称这个国家为东瀛倭子国)的相与就是源为义。源为义靠这个李良嗣贩卖来的丝绸、茶叶、瓷器、药材等等攫取了大量财富,这是他能够跟藤原氏较量的本钱,但是这些年不知道为何李良嗣不来了。所以他的财力大为缩水,因此在平安京与藤原氏的较量中逐渐的落入了下风,才退回道自己的领地内。李立的这把武士刀正式当初源为义送给李良嗣!
李立一听没想到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于是急忙名人通知李俊和王三。李俊和王三也是大喜,带着人就上岸与源为义相见。
源为义在自己的庄园内摆下酒宴招待李俊、王三等人。李俊他们喝着扶桑的清酒,觉得跟自己贩卖的五粮液相比简直就是漱口水一样,就是比起永兴淳也是大大的不如。在看到那些在宴席上跳舞的歌女,一个个小矮个、罗圈腿,脸脸上抹的厚厚的一层白粉都看不出皮肤的本身颜色,一张嘴露出黑黑的牙齿,在李俊等人面前配合着滋滋啦啦的音乐,扭来扭去。李俊等强忍着要吐的感觉,跟源为义谈起了生意。
源为义见李俊等人带来的除了传统的丝绸、茶叶、等物品外玻璃制品、香皂、香水、布匹等西军的特产的物品。李俊将这些物品一件件的摆在当场,让源为义脸上了开了花。
源为义道:“这些商品我都要了,你说说价格。”
谈到价格,李俊就不管了。王三道:“当初跟李良嗣作做相与时用什么付账。”
源为义道:“我们用红铜、硫磺换他的货物。”
王三道:“好,我这一船货就要你20万斤红铜。”
源为义下了一跳,道:“20万斤,我们扶桑国恐怕数年也产不出20万斤红铜!”
王三随手拿起了一面玻璃镜,在源为义面前晃了晃,道:“你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吗?”
源为义见自己那张蜡黄的脸清晰的映在这个镜子内,那种贪婪的心态立刻显露无疑。其实扶桑国产铜也不多,只不过他们用的更少。扶桑国当时的手工业非常差,他们国家当时连自己国家用的铜钱都造不好,那时候日本最流通的货币竟然是大宋的铜钱!所以源为义等人并没有把红铜当做十分珍贵的资源来看,只是这20万斤的数量也是过于庞大了。赵值(当时还叫李良嗣)贩卖红铜也是一次只是得到数千斤最多万余斤而已。种师道在江南得到的红铜是方腊、方肥等等搜刮整个江南红铜用于铸钱,才积攒了那么多的红铜,并不是赵值一次就能贩运十几万斤的红铜。
源为义看着西军玲琅满目的商品,也犯了难,他道:“我国这一年产量也不过万余斤,就是把全国的铜料都给你只怕也凑不够20万斤。不如我们用别的换。”
王三道:“你们能给我们什么呢?”
源为义道:“很多。硫磺、粮食、美女……”
王三道:“美女就算了。”他心暗想:这也叫美女,估计到了中原白给都没人要。
李俊突然道:“你这里也没有深水港,我的大船总不能停在海上吧。如果凑不齐20万斤红铜,可以卖给我们一块地方,我们建一个码头吗?”
其实扶桑国的文化来自中国,段没有买土地的传统。不过源为义想了一下道:“我可以帮你们建立一个码头,但是你们必须每年交给我租金,而且你们的货物常年只能由我们源氏家族包销。”
王三、李俊相互看了一眼,王三道:“李梁嗣跟我等说过,贵国的平安京是各繁华的所在。我们可到哪里卸货交易。”
源为义道:“宋国也有商人来平安京交易,但是船小货少,也没有你们的货物这么珍贵。所以我才答应为你们专门建设码头。我可以不要租金,这个码头专门归你们使用。但是我必须要独霸宋国的商路。”
王三道:“大宋有闽越商人到此,你们倭国也有商人去大宋经商,怎么能够独霸这商路呢?”
源为义道:“他们的船都没有你的大,要想做大买卖,就得有大船。”
李俊道:“你是让我们做海盗?”
源为义冷笑了几声,道:“我可以给了你们一块土地!”
王三、李俊对看了一眼道:“这个我们要商量一下。”
源为义道:“如此甚好。”
王三和李俊被源为义带到了一个密室,王三道:“这个源为义是什么来路,怎么有如此霸气的想法。”
李俊道:“我看他就是一个倭子国贵族,可能需要钱财。只是凭他一个贵族就能给我门一块土地?他们国家的皇帝或者朝廷就不管吗?”
王三道:“咱们不如先答应下来,他要包销咱们的货物就给他。侯爷只是让我们贩卖红铜和找到那个石见山,能有一块土地更好,那岂不是也为咱西军海外开疆扩土了。”
李俊道:“咱们货船之上只有100多人,即使给你土地只怕他也随时收回来。”
王三道:“那你说怎么办?”
李俊想了想,道:“这个倭子有些算计,不如你我如此这般……”
两人子密室里密谋了一会,然后遭到了源为义。
王三道:“我跟李兄商量了一下,基本同意你的条件。但是我们不要土地了,我们要一座山!”
源为义道:“你们要什么山?”
王三道:“我们要探查一番,只是那种山势险峻的变好。”
源为义笑了:“我听李梁嗣说过,你们中原有‘响马’一说,就是占据山林以防官府剿灭。你们放心,我要的是你们手中源源不断的货物,不会对面你们怎么样的。好吧我就送你等一座山。”
李俊越听越觉得这个源为义不是一般的人,他疑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能有如此口气。”
源为义哈哈笑道:“慢慢你就清楚了。”
王三道:“码头还是你来建设,你来管理就好了。不过现在需要找一处可有停靠大船的地方,现在大船在海上抛锚总不是好事。”
源为义道:“有此处沿海岸往西南是弊国山**,那里可有好的海湾可以停船。在哪里我可以建设一个简单的栈桥,让船只可以停靠,逐渐的把栈桥发展成为码头。你们要用你们的大船道平安京外海拦截船只,让他们这个新建的码头跟我交易。”
王三道:“我们只有1条船,100多人。所以也希望你能派出一些船只装扮成海盗与我配合。”
源为义原本对王三等人就不怎么信任,他也想跟派人监视李俊、王三等人,听王三这么一说他非常高兴,道:“就这么定了!”
王三有道:“我们还要采购一些商品的,尤其是红铜,所以我们也到各地走走采购物品。”
源为义一听眉头皱起来,他想了半天才道:“你们做多20人出去,只能是1队,必须由我我们的武士跟随,而且你们只能说采购,不能售卖。”
王三、李俊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当晚王三等人就住在源为义的庄园里,王三刚刚进入卧室发现扶桑的卧室竟然没有床,正当他琢磨这怎么睡觉的时候,突然门一开,走进来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脸上蒙这轻纱,进来就给王三宽衣解带。王三开始吓了一跳,但是发现这个女子并没有恶意的时候,也就放松了精神。原本他对扶桑的女子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在海上漂泊了20天,在加上是送上门来的美事,自然没有拒绝的的道理。王三随即剥光了这个扶桑女子的衣带,发现这个女子除了罗圈腿让人有些不喜外,其他身上凹凸有致,也是别有风味。王三与这女子一夜风流就不必细表。
二三五 闯荡扶桑(四)
第二日,王三问了李俊及其上岸的水手,这些水手都有女子相陪。王三心中暗道:这扶桑国的风俗不错,也太客气了。于是他找到了李俊喜打探这个扶桑国的是不是有这个习俗。
李俊喜并没有扶桑女子服侍,非常生气。当王三问他的时候,李俊喜道:“扶桑国人都非常矮小,中原王朝一直称他们为倭子国。所以扶桑人经常让他们的女子道闽越一代去找宋人‘接种’,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昨晚不过是找你们接种的。”
王三怒道:“接种!把老子当tmd种猪了”不过转念一想,道:“这扶桑女子也是不错,挺舒服的。”
李俊昨天晚上也是一夜的快活,听说扶桑国有这个习俗,也觉得不错。他随即命令水手轮流下船,每日都为扶桑国改善人种做些贡献。
李俊的商船还在海上抛锚,源为义用小船摆渡的方法去大船那里卸货。源为义的庄园并不是码头,即使是小船也不多,再加上这里没有专门用于卸货的滑轮、吊轨等机械,因此卸货的速度很慢。李俊的商船可以装800料的货物,也就是40万斤,源为义派人足足卸了三天货才完事。
这三天王三也是日日的“交货”,在这三天了跟她“要货”的女人始终带着面纱,王三打听了一下,别的女人都不是带着面纱的。而且这个女人不肯说跟他说一句话,王三试图用刚刚学的扶桑话逗逗她,她也不理。王三觉自己分到的就是一个哑巴。不过这个哑巴精力真是旺盛,这几天弄得王三精疲力竭的。
这一天大船上的货物终于卸载完成了,水手门还好都是轮流下船的,李俊和王三可是一直在岸上。等船上货物卸载完成了,他们也真的“受不了”。
李俊对王三道:“这倭子国的女人真是疯狂,我今晚便要到大船上过夜了。你是在岸上还是在大船上。”
王三本想一同到大船上,但是想到跟自己睡了3天的女子连相貌都没有看到,心里有些不忿。他道:“今晚总要看看的她的相貌才好。”
当晚那个面带薄纱的女子又来到了王三的房间,王三非要摘下她的面纱,这个女子就是不许。王三刚要动强,这个女子突然跪地哭啼起来。王三也是憨直的西北汉子,看不得女子的哭泣,于是骂道:“又TMD不是公主,还不让看了。不让看算逑,来伺候老子。”说着就把双手张开,那女子倒是善解人意,过来就帮助王三宽衣解带。
这一夜王三如何行事这女子都十分配合,但是就是不许王三摘下脸上的纱巾。第二天一早这女子像往常一样准备离去。王三一想自己马上就要走了,去山**找一个能够停船的地方,到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相见呢。于是练比划,再说的自己要离去了。
这女子听说王三要走,眉目之间闪出了一点点的遗憾的神色。她指着自己的肚子也是连比划再说的。王三心想:原来不是哑巴。
那女子比划半天,王三也没有看懂,最后她给了王三一支笔和一张纸,示意王三写字。王三这才明白,那女子是让王三留下一个名字,如果她这几天真的怀孕了,这就是孩子名字。王三虽然识字,但是认字也是不多。尤其是乌镇决战之后就加入商队了,所以朱道荣用汉字拼音之法教授西军识字他也没赶上,更何况自己连大名都没有,又哪有学问给孩子起名呢?再说他们只是在一起几天而已,真的能凑巧有孩子吗?
王三本想推脱一番,但是他看着那女子的坚毅的目光,又想起这几夜温柔体贴,只好为难的拿起了笔。可是起什么名字又让自己犯难了,就在这是天上刮来了一阵风,吹起了一阵海潮,海潮打在礁石的声响传进了王三的房间。
王三想:干脆就叫王海潮。可是转念一想,这个女子是来“借种”的,只怕这孩子也不会跟自己的姓。于是想在至上写下“海潮”二字,可是提起笔来才想起这两个字他是一个都不会写。此时王三涨红了脸,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了一个“朝”字。这个女子拿到这个字后,显得非常高兴,把这个字踹到怀里就走了,头也不会的走了。
王三没想到的这个扶桑女子竟然如此无情,随即“呸”了一声,晃着略显疲惫的身形来到了江边。源为义看着江边货场堆起来的如小山一般的货物,心中非常得意,他觉得对在这里的不是货物,而是一堆堆的钱,是他们家族打败藤原氏独霸朝纲的本钱!
李俊这几天已经打听出来了源为义的背景了,原来他是扶桑国中三大武士集团的首领,这个三大武士集团就是平氏、源氏、和藤原家,平氏、源氏支持崇德天皇,而藤原家族支持白河上皇。至于为甚扶桑国有两个天皇,这些扶桑人都不愿意提及,李俊他们也懒得打听。
如今源氏被排挤出了平安京,但是实力还是很大的,所以说给他们一座山也不是不可能的。
源为义对着李俊等人道:“如今货物已经卸完,还请几位立即开船到山**找到适当的停靠场所。我派小船给尔等带路。”
王三道:“货物给你了,我们红铜、硫磺还请尽快筹措。”
在扶桑国也有士农工商的阶层分配,只不过“士”和中原不同,为武士,其他的阶层跟中原相似,所以商人在扶桑国也是地位地下的。源为义见王三如此重视钱财,心里倒是放心不少,于是他说道:“你等放心,我以武士名誉担保,不会亏你钱财的。”
王三随口道:“武士的荣誉算个屁,不如来一点的实在的。”
王三随口的话,李俊喜没敢翻译。他可是知道在扶桑国武士的荣誉代表的是什么。源为义见李俊喜脸色变颜变色的,觉得奇诡,问道:“王桑,说的是什么?”
李俊喜急忙道:“他是想先要些银钱。”
源为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低声骂了一声,道:“只知道逐利的家伙,来人先搬两箱银子给他们。”
李俊等人见源为义把银子搬上了船,于是吩咐开船。李俊的大船在源氏的小船的引导下直奔南方而去。
王三这几日为了跟那个蒙面的女子交流,努力学习了不少扶桑话。等船开起来,他对李俊喜道:“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个源为义在在骂咱们。”
李俊喜道:“你先说武士荣誉算个屁的,我要是给你如实翻译他们会跟你拼命的。所以我就说你们想先要一些银钱。源为义就说你们都是追逐利益的商人。”
王三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毕竟西军百年来一直就是重商的。于是骂道:“这倭子,他要独家代理我们西军的货物不是一心逐利吗!再说商人怎么了。”说着一脚就踢开了银箱子,拿出一块银子观瞧。
李俊也看了看银子,道:“这银子太不纯了,他日运回中原还需重新提炼。”
王三笑道:“你一个混江龙也懂得看银子。”
李俊笑道:“当年我纵横太湖,手下有个好友懂得的这些手段,故而知道一些。”
王三道:“你别忘了侯爷还让咱们寻找石见银矿呢。这个兄弟在这里吗?”
李俊道:“他跟别人不同,有些学问,后来离开的水寨,考取了功名,听说当了一个知县也就没联系了。不过没关系我的队伍中还有个懂得采矿的家伙。”
王三道:“这道新鲜,你手下人还能为官。他叫什么?”
李俊道:“我们在水寨都用化名,当时叫武大,对了他的身材并不比这里的倭子高多少。后来他走的时候把真名告诉过我说是叫武植……”
李俊和王三驾驶船只沿着扶桑国的海岸线行驶了几天,每日就是聊天吹牛,李俊喜听他们二人聊天觉得索然无畏,他也插不上嘴,就四处瞭望。突然指着一出港湾道:“看,那里倒像是一座良港!”
李俊定睛观看,那里是一片港湾,两条山脉如同两只巨大的臂膀深入了大海,两只臂膀形成的潟湖,成为了天然的避风港。李俊大喜,这里果然是适宜停靠大船大船之地。
李俊问随行的扶桑国向导,道:“这里是什么所在?”
向导说道:“此处属于山**,中国所在。”
“中国!”李俊、王三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双眼直勾勾看着李俊喜。
二三六 闯荡扶桑(五)
李俊喜也不明白,就跟向导仔细的沟通起来。李俊喜跟向导说了半天才弄清楚,这扶桑国的行政跟中原宋国类似,全国分了很多“道”,每个“道”又分成了很多国,全扶桑又几百个国,这些“国”都有一定的独立性。这个地区它真正的名字叫做”“出云国”由于距离扶桑国的平安京驾船3日可到,所以属于不远不近的地方,因此称之为“中国”原来的名字用的的倒是不多了。源为义的领地名字为“担马国”由于距离平安京距离近称为“近国”,更远的地方则称之为“远国”,但是“近国”和“远国”只是一个地理概念,只有这个“中国”特指出云国。山**有两个重要“国”,除了中国就是另外一个国叫“石见国”。
李俊一听觉得这个地方点意思,其实李俊那个时代的人对“中国”概念其实大约等于中原地区,他见这个地方也有块土地叫中国也是觉得有些意外和欣喜。李俊随即道:“好就在中国修建码头。”
李俊的发现的这个深水港确实不错,他们的商船可以开到距离岸边几十丈的地方。李俊等人舍了大船,划着小船登岸,跟在大船周围的源氏家族的小船也都靠了岸。
李俊上岸后,这些跟随的扶桑人并不许李俊等人乱走,而是让他们就地扎寨,然后他们自己派人联络这里的领主。
这个领地的领主是足利义康的,足利义康原本是姓源,叫源义康,是源为义的子侄辈,只是母亲出身低贱,因此不许姓源,改姓了足利。之所以他的领地在离平安京比较远的山**,也是由于他们家族的地位只是源氏的旁支而已。
足利义康最近心情一直不好,因为相邻的石见国的领主大内云一最近一直派武士骚扰边境,自己的国中武士孱弱,只有弟弟足利义满还有几分勇战,但是大内家的武士小兰之介骁勇异常,足利义满根本就不是对手。听说最近又来了一给黑大汉,号称新佑卫门,骑马射箭无一不精,只怕不久又要来挑衅,到时候自己可能无法守住领地。
前几天他给了宗主源氏写了一封求救信,希望源为义能够看在同宗的缘分上帮自己一把。不过从这些年来看,源氏除了从自己这里讨要贡米、红铜根本就懒得管自己,因此这些日子都忧烦不已。
这天他正在跟足利义满商议对付大内云一的事情的时候,突然家中武士来报说是源氏船队已经靠岸,来了足足200多人。足利义康一听大喜过望,以为是源为义良心发现,命令家中的武士来支援自己了呢。于是带着酒肉就匆匆的感到海边。
足利义康带着人兴冲冲的来到海边一问,原来是源氏家族要在这里兴建一个码头,不但不是援助自己的,还要自己出人出钱来修建码头。
足利义康心里一下子就凉到了底,他哭丧这脸道:“大内家屡次进犯于我,我的领地就快不保,哪有人力、钱财来修建码头?”
源氏家的向导嘴略微的一瞥,满脸不屑的表情,他到没有骂足利义康,而是指着足利义康身后的武士骂道:“你们这些蠢货,主家的领地都不能保住,武士的荣誉都让你们丢尽了。你们一个个都应该剖腹谢罪!”
面对向导的严厉指责,这些武士都羞愧的底下了头。李俊、王三一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源氏家派出的一个向导就敢在一个国家的国王(他们也不知道扶桑国的领主是什么意思,以为就是国王呢)面前指手画脚,耀武扬威。
足利义康也是无奈,他突然看到王三等人都是身材高大,魁梧有力之辈,于是换了一番笑脸,对着向导道:“不知大人身后这些人物是哪里的武士,可否助我打败大内家的武士。”
那向导也是无奈,因为如果是大内家族的武士不断的挑衅,只怕这里码头一时也建不起来。于是他向李俊道:“这中国旁边的石见国的领主大内家族总是挑衅足利家族,你们能否助足利家族一臂之力,让他们打退大内家族,咱们也好早日建设码头。”
李俊和王三一听都吓了一跳,自己和王三一共就带来了100多人,怎么能够介入两国的战争!虽然这些扶桑国的倭子武士看起来战斗力不强,不过要说成千上万的人杀将过来,只怕自己这100多人被人杀的连渣都不剩!
李俊刚刚要拒绝,王三突然低声道:“那个大内云一的领地好像叫石见国。”
李俊仔细回想了一下,为了确定又问跟李俊喜再三确认了一番,确定叫石见国!李俊和王三二人对了一下眼神,同时他们对于种师道的崇敬又增长了几分。种师道说扶桑倭子国有一座银山就叫做石见山,莫不是就在这个石见国中!
李俊道:“好,我们就帮助你们打上一仗。”说着他一指还停在海上的大船,继续道:“我的船上还有百余兄弟,一并下来助战。”
李俊上岸只是带了20多人而已,但是这20多人已经让足利义康胆寒了,他听说还有100多人,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这些人足以。”
李俊、王三也都不明所以,就在这时候,突然足利家的一个武士慌慌张张的跑来,道:“那个大内家的又打来了!”
足利义康此时仿佛有了底气,道:“我们这次又了源氏的增援,定能一战成功。”
足利家族的这些武士,和跟着向导来的源氏家族的武士一起举起武士刀高声喊叫起来。李俊、王三看得有些莫名奇妙,李俊偷偷的告诉王三道:“咱们的小船上还是有几箱子一窝蜂的,咱们带上它。如果看着不对劲,就点燃这个一窝蜂,制造混乱,然后跑到大船上也就安全了。”
王三道:“也好。真打起来,我在路上负责断后,如果他们追到海上,那就看你的了。”
李俊点点头,于是命令手下抬着两箱子一窝蜂。李俊王三等人跟随着足利义康来到了他的庄园外,他的弟弟足利义满已经带着100多个武士来了。。足利义满身上穿着甲胄,不过他身材矮小,再李俊等人眼里好像是一个小孩子穿着盔甲玩“过家家”而已,显得非常搞笑。
足利家族的武士们有的盔甲齐全的并不多,有的无盔、有的无甲、还不少人用竹片绑在身上充当甲胄,这些武士穿着着的武士服也是什么的都有,举着各种各样的武士刀,还有的拿着花枪,更有几个人拿着削尖了竹竿当成武器!
王三是参加过大战的人,他看见这帮武士都有些发呆,两国交战不少应该大军云集吗,这些武士的装备穿着也连江南的方腊义军都远远不如,再说足利家的武士,加上源氏家的武士和自己这边的商队伙计也就200多人,这就出征了?
王三问道:“你们国家的大军呢?”
足利义康指着那群在王三眼里如同乞丐搬的武士道,道:“这就是我国最精锐的武士了。”
王三和李俊互相看了一眼,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同时回头看了看回路。李俊低声的对着王三道:“待会往回跑的时候,一定要跑的比这些倭子快一些。”
王三也低声道:“但愿那边没有骑兵。”
李俊、王三从源为义送给赵值的武士刀感觉这个扶桑国应该武力不弱,其实他们不知道源为义送的那把宝刀在整个倭子国也没有几把,当年赵值为他带来大利,几乎让他掌控了朝廷,所以作为感谢才以国礼的档次送给了他这把宝刀。
李俊等人来到战场,往对面一看顿时放心了不少,对面的武士跟这边差不了多少。只是为首的一人,甲胄齐全,骑着一头比驴大不了多少马而已。这个人身材也是不高,手里拿着一把武士刀,耀武扬威的。这个人正是大内家族的第一高手小兰之介!
小兰之介这时候崔动战马跑到两队直接空场之上之上大呼小叫,李俊、王三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要是在中原两军交战有人敢一个人跑到敌人的阵前,只怕一阵弓箭就能能把他射成刺猬。
王三问道:“这个人是谁,为何不射死他。”
源氏家族的向导说道:“这个就是小兰之介,他在挑战。在我国最讲究是武士之间的一一对决,我们成为‘一户战’。”
王三道:“一户战?也就是说打赢这个人就算赢了?”
向导道:“差不多吧?”
王三道:“这个简单,待我上去杀之。”
李立这是拦住了王三,道:“还是让我去,你给我压阵。”
王三看了一眼那个小兰之介,点了点头,道:“你要多加小心。这个人毕竟是个骑兵。”
李立笑道:“一直骑着驴的猴子而已。”说完,他抽出那把宝刀,大步流星的跑到了小兰之介的面前。
小兰之介原本以为是足利义满迎战,没想到对面跑过来一个大汉。前几日他们大内家族来了一个黑面大汉来投靠,这个黑面大汉虽然是一个哑巴,但是很轻松的打败了自己。这场失败让小兰之介很没有面子,但是却让大内云一大喜。因为他又得到了一员战力爆棚的勇士,本来今天他想让这个心来的勇士一起助战,但是这个勇士的同伙却是身染重病,他不愿意出战。大内云一无奈只好命令黑脸汉子在“国都”内接应,自己带着小兰之介出征了。
这个情况正好随了小兰之介的心愿了,他今天下定决心要杀掉足利义满,立下大功,让大内云一不要轻视自己。没想到一上战场,就遇见了一个身材更加高大的武士!
小兰之介看着李立已心生胆怯用刀,但是也不好拨马逃走,好在自己有着战马,应该能够多一些优势,于是壮着胆子,指着李立道:“足利家武士报上名来!”
二三七 闯荡扶桑(六)
李立那里听得懂小兰之介的类似哇哇的狗叫声,他大喊一声,道:“我日你祖宗。”
说着猛扑过去,瞬间小兰之介的马前,李立纵深而起,双手举刀一个力劈华山,搂头盖顶就砍了下来。李立也是刘光世的亲兵出身,身手自然不错,他这一招力劈华山一气呵成,李俊、王三等人纷纷喝起彩来。
小兰之介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对面的大汉也不回答他的问话,只是怪叫了一声就冲过来了,这在武士决斗里是十分失礼的。他本想指责对方,没想到这个人不由分说劈头就是一刀,慌乱之间他急忙举刀相迎。
李立的刀快、人急、力猛,又赶上那个小兰之介慌忙应战准备不足,众人耳边只听“噗”的一声,那李立一刀就将小兰之介的人头、刀头、甚至骑着那匹马的马头,一刀斩下!
李立在阵前“一刀削三首”,两边的扶桑国的武士们都吓傻了!小兰之介连人带马倒在当场,鲜血流了一地!两边的武士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乱糟糟战场之上突然静了下来。
大内家的武士中也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跑啊!”包括大内云一在内的大内家的武士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似的,一起转身乱哄哄的四散奔逃了。足利义康也回过神回来了,他对着弟弟足利义满道:“快追!”
足利义满带着足利家的武士就掩杀下去了。大云家等武士四散奔逃,足利家的武士就是四处追杀,双方根本就没有什么队形。李俊、王三都瞪大了眼睛,这哪里是两国交兵,跟中原2个村子“打冤家”没什么区别!
李俊和王三等人并没有跟着追过去,他们这些人就在原地笑嘻嘻的看着这场“大戏”,也觉得非常安逸。足利义康带保护自己的十几个亲兵跟李俊等人站在一起,他们对着战场指指点点,高兴的说:“这次定能全歼大内家的武士!”
足利义康还没有高兴多久,足利义满就狼狈的跑了回来。他在身上已经中了2箭了,要不是他身穿着铠甲,扶桑国的竹弓劲道弱,只怕要受到伤害。
足利义满对着足利义康道:“兄长,那大内家的传说中来的那个黑大汉出现了,他骑在马上左右开弓,十分了得,射杀了我们5个勇士,我也是中了两箭。要不是那家伙把弓拉折了,我恐怕也要受伤。”
足利义康听说死了5个武士,大怒道:“混蛋,你带着我的着十几个亲兵,把那个黑大汉斩杀。”
足利义满都要哭了,道:“这个人真的厉害,只怕得请源氏的勇士出手了。”说着就用眼神不住的看想李立。
足利义康急忙跟李俊喜说了希望李立出战,斩杀对方新出现的一个黑脸大汉。李俊喜把战场上的情况说给了了李俊和王三。李俊没有什么主意,可是王三却是老行伍了,他对李俊说:“这个在马上射箭的可相当于咱们西军的马弓手,马弓手在西军中不过200人,所以不可小觑。”
其实现在西军的马弓手已经超过3000人,只不过王三退出西军的时候,只有种世豹在怀德军军中培养了200名马弓手。还有就是各位将军的亲兵有的能够在马上骑射,比如王三等受到刘光世欺侮的6个亲兵中,能够骑马射箭的只有王三和李立二人而已。
李俊当然知道马弓手的厉害,于是他说道:“如今敌情不明,咱们已经获胜了,还是见好就收吧。那个黑脸大汉,打听出了情况再作道理。”
足利义康一见李俊、王三等人不愿意出战,也没有办法,于是收兵回自己的庄园。足利义康已统计战果,这次自己着方死了8个武士,而大内家族死了20多个武士,尤其是他们的第一勇士小兰之介被李立当场斩杀。这已经是足利家几十年来取得的最大胜利而来,于是他们在庄园内摆下庆功宴款待李俊、王三等人。
源氏家的向导在席间对足利义康道:“这次你们打败了石见国,可以安心的修建码头了?”
足利义康道:“这次多亏源氏家援手,我们能够大胜,斩杀敌人20人,是这些年最大的胜利了。大内家要是想恢复元气只怕得要等个一年半载的了。”
李俊、王三相互看了一眼,王三道:“这样也算两国交战,要是这么打下去恐怕打个十年八载的也分不出胜负。”
李俊也道:“我在太湖的时候火并山寨也比这个规模大。”
李俊、王三说的是汉语,足利义康也听不明白,于是问李俊喜道:“二位大人说的是什么?”
李俊喜看着李俊不知道如何翻译好。李俊道:“源为义大人说是赠给我们一座山落脚。我们想在贵国找找,看看离码头近的地方有没有山寨,我们百余人好落脚,然后在采购回中原的货物。”
李俊喜翻译后,足利义康大喜道:“原来你们是中原宋国的大人,果然气宇不凡,我国女子温柔可人,可以陪伴大人……”
王三、李俊等一看这又是要跟自己借种的意思,他们这几天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了。于是李俊道:“还是先给我们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足利义康道:“本国之中倒是没有什么事宜主人的山,上国大人可以在国中找找,看上那座山都可以。住多长都可以,反正有大人们在,那大内家就不敢来挑衅。”
李俊、王三一想也对,王三还是有做生意的任务,于是他说道:“能不能道贵国都城转转。我也想在那里采购些红铜之类的货物。”
足利义康道:“这有何难,宴会之后我就让家弟带各位参观。只是我国也没有红铜,听说石见国倒是有一些,不过他们会直接贩卖到平安京去。你们要采购红铜只怕得到平安京去了。”
酒宴以毕,足利义满就带着李俊、王三在这个庄园内转了一圈。足利义康的这个庄园并不大,也就是相当与中原的一个小镇,不过建设的倒是比较别致,很多建筑都是仿照中原样式建造。
由于庄园不大,李俊、王三很快就转完了。王三道:“足利大人,这个庄园非常别致,我们也逛完了。贵国的国都在哪里,我们还是去那里看看吧。”
足利义满奇怪道:“这个就是我们中国的国都啊!”
听足利义满这么一说,李俊和王三都傻了,原来着扶桑国的的诸侯国的国都将相当于一个小镇。诸侯国之间的战争就相当于两村子在打群架!
李俊叹了一口气,道:“咱们管理的地盘有多大。”
足利义满自豪的说道:“只怕骑马可以转上3、5天。”
李俊道:“那也是很大的土地了,难道就没适合我们驻扎的山峰吗?”
足利义满道:“源氏既然答应你们了,你可以自己选择山峰驻扎。明日我可以带着你们到领地内看看。今晚我还是安排你们二位早些歇息吧。”
李俊和王三同时摆手,道:“算了,我们还是回到船上休息。我们带下来着20多人麻烦大人多多照顾吧。”
第二日,足利义康开始派人修建码头。李俊、王三也跟着足利义满在领土内四处转悠起来,他们发现这个地方还真没有什么高山,顶多是一些丘陵而已,丘陵之间有小块的平地,这里的老百姓在很小的平地里辛苦的劳作。这些老百姓见到足利义满等人时都是十分的尊敬,很多时候都直接跪倒在稻田里行礼!
李俊等人转了一天也没看见什么适合驻扎之地,眼看太阳落山了。李俊一看太阳落山之处到有一座大山,这座山的夕阳下显得格外的巍峨。于是他指着那座山道:“西边那座是什么山,我们能否去看看。”
足利义满却又难色,道:“这座山叫石见山,不在中国境内,属于石见国的大内家族管辖。”
“这叫做什么山?”李俊、王三齐声问道。
“叫做石见山!”
李俊、王三此时齐声大笑,异口同声道:“侯爷真乃神人也。”
李俊道:“我们就要这座山了。”
足利义满为难道:“我们两家争夺几十年了,但是都是无法完全取胜。这个大内家的武士有200多人,我家只有100多人,这些年来的国战都落下风。”
李俊道:“你们所谓的国战就不征召百姓吗?”
足利义满道:“我们只是地方的领主,只有朝廷能征召百姓。再说百姓要是跟武士一样出战,那武士的荣誉何在?”
李俊和王三都知道了扶桑武士就是爱慕一个虚荣,李俊道:“如果只能说武士作战,这到好办了。足利大人你愿意不愿意取得石见国的领土?”
足利义满道:“我当然愿意了,如果能够取得石见国的国土,我们足利家将成为国内顶级的领主!”
李俊道:“只要你听我的调遣,我等将帮你取得石见国土地。”
足利义满惊奇道:“此话当真?如此我便禀告家兄,听你调遣。”
李俊道:“哪个骗你,你自管禀告便是。但是事成之后,石见山将永世由我等商队驻扎,外人不可进入。”
足利义满道:“我以我和祖上的武士名誉起誓,如果剿灭大内家,定当将石见山永世由二位大人的商队驻扎!”
“好”,李俊拍手道:“你直管去禀告义康大人,我等商量好计策便去与你等汇合。”
王三见足利义满兴冲冲的骑马而去,他有些忧虑道:“李兄,要说打仗我王三不惧,只是咱们着百十人就能在海外灭掉一国。我是个老粗,可是不懂什么计策。”
李俊却笑道:“用什么计策,无非时火并一个200人的山寨而已,我在太湖之时经常为之。“
王三道:“那就听你调遣了。”
二三八 闯荡扶桑(七)
及时雨在青州夺了几个高丽商人的船只,强行让他们出海,结果一到海上就迷失方向了。他们带的淡水食物也都不够,不过及时雨也够豪横,食物不够就逼着这些高丽人钓鱼,淡水不够就用桶和盆子接雨水。如果有人生病,及时雨毫不犹豫,立刻将其斩杀,扔到大海里。
及时雨也遇到了风暴,只不过他运气差了点,船被打散架了。及时雨是马上的英雄,在河里操舟捕鱼也还可以,但是大海之上可就不行了。多亏司厅方是江南人士,水性不错,他一手抱着一块船板,一手拉着及时雨,在海上漂泊了一夜,来到了一片大陆。
及时雨到达的这个地方就是扶桑国,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而已。登陆以后只有他和司厅方还在一起,其他的高丽商人都是不知所踪。及时雨、司厅方到了扶桑国两眼一抹黑,赤手空拳身无分文,不过这倒是难不倒他们二位,这二人本来就是山贼出身,所以也不拍没有饭吃。
及时雨、司厅方很快抢了2个客商,他们很快发现到了这里不但服饰跟中原大异,语言也是不同。得了一小车子货物却是无法换成钱财和食物。二人商议片刻,干脆推着这车子货物找一个大户换一些食物。于是他们二人推着小车子货物找到了附近最大的一个院子,其实他们看到的这个大院子,就是石见国的都城,也就是大内云一的庄园。
及时雨、司厅方以为这里就是一个大地主的庄园呢,到了这里就敲门,然后用手比划来比划去的表示要换一些食物。首位庄园的几个武士,以为就是两个“哑巴”到这里闹事。当时的扶桑国等级制度森严,作为上层的武士根本看不起下层的百姓,这几个武士见到两个几乎衣不蔽体的哑巴闹事,自然不会客气就跟及时雨、司厅方动起手来。
及时雨是纵横山东、河北的马匪,司厅方也是跟随方腊起义永乐大军的将军,跟这些倭子动起手来自然不吃亏,结果他们三拳两脚就把这些倭子武士给打趴下了。
这些武士一看吃亏了,赶紧禀告领主大内云一。大内云一就带着小兰之介来到了大门外,大内云一定睛一看,门外有两个身材高大但是衣衫褴褛的大汉在哇哇大叫。黑脸的至少要比小兰之介高上半头,那稍微还一些的也跟小兰之介身材差不多。虽然他们的穿着贫寒,但是能把几个武士打翻在地,想必身手不错,于是大内云一就有了收他们当自己的武士的想法。
及时雨是山东人,他弓马纯熟但是要论身高在山东人里就太一般了。司厅方更是江南渔民出身,他的身材就是在民风孱弱的江南那也是属于矮小的人物。但是他们二人到了这东瀛倭子国已经是属于身高体壮的大汉了。
大内云一问道:“尔等从哪里来,到此何事?”
及时雨和司厅方也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两个人干脆一对眼神装起了哑巴,他们比划这要用这车子货物换取衣服和食物。大内云一想试试他二人到底有什么本领,于是给小兰之介一个眼神,轻声道:“去试试那两个人的本领。”
小兰之介在附近百里方圆内号称第一的勇士,他接到领主的命令后毫不犹豫,窜道及时雨面前,挥拳就打。及时雨精力全都集中砸大内于一身上,他看出来这个大内云一就是这些倭子的主人,没想到此时从这个倭子身后跳出一个身材相对高大的武士,挥拳就向自己打来。及时雨躲闪不及,被小兰之介一拳就打了一个踉跄。
小兰之介上前想乘胜继续,此时司厅方从车子上抄起一个麻包就砸向了了小兰之介。小兰之介侧身躲开了麻包,让及时雨有了准备的机会。
司厅方见小兰之介与其他倭子武士不同,示意及时雨一起动手制服这个武士。但是及时雨制止了司厅方,并示意他注意周围的武士防止他们偷袭。毕竟小兰之介虽然看起挺壮实的但并没有带兵刃,周围的武士可都是带着刀的,要说动起手来,四周的武士威胁更大。司厅方也明白,随即从货车上抽出一根扁担,站在及时雨身后,防备其他武士偷袭。
及时雨和小兰之介就在这个大内云一的庄园之外,打了起来。扶桑的武术来自唐朝的唐朝的唐手,到了宋代中原兴起了相扑还没传到了扶桑国。恰巧及时雨懂得一些相扑之术,两个人一动手,及时雨仗着身高力大又懂相扑之法,没用几下就把小兰之介踩在了脚底下。
小兰之介那里受过这种侮辱,趴在地上“哇哇”大叫,及时雨知道此时还是有求于大内云一的因此并没有进一步伤害小兰之介,他用手来回比划。意思是用衣服、食物换这个武士。
大内云一看明白了,于是急忙吩咐人取来食物衣服。不一会一个武士将一盘子食物,两套衣服拿了过来。及时雨见到食物,随即放开小兰之介,抓起一个饭团就要往嘴里送。司厅方却拦住了他轻轻的摇摇头。
及时雨也明白了,司厅方怕食物中有毒。大内云一也看出他们的担忧了,给了旁边的一个武士一个眼神,那个武士会意,走上前去在随手拿了一个饭团吃了一口以示安全。
及时雨和司厅方早就饥肠辘辘了,他们见食物没有问题,当场座在地上也顾不得许多了,狼吞虎咽的吃了上来。众武士见他二人狼吞虎咽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小兰之介看到自己被两个饥民给打趴下了,当时羞愧难当。他立刻想大内云一请示要剖腹自尽!大内云一呵斥了小兰之介一番,告诉他要洗刷羞辱就要在足利家族的战斗中洗刷。
及时雨和司厅方就在大内于一家住了下来,成为了大内的家的武士。突然有一天,云一的家臣报告说是,源氏家族派来武士支援足利家族了。大内云一大怒。立刻召集家中的武士去跟足利家拼命。本来及时雨和司厅方都要跟着去的,没想到提前一日司厅方突然发高烧。要是在中原,及时雨根本就不会理会,但是此时在异国他乡,在加上司厅方在海上救国他的命,所以及时雨决定在庄园照顾司厅方。
大内于一对这个“哑巴”也是无奈,就留下了50个武士守卫庄园,自己带着小兰之介一众人马,杀向足利的庄园。
大内云一原本想打足利义康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自己家将小兰之介让李立一刀就斩于马下。他在家将的保护下,慌慌张张往自己的庄园跑。足利义满带着人紧追不舍。多亏了及时雨带人接应才逃进庄园。及时雨座在马上左右开工,连射中数名足利家的武士,最终止住了颓势。但是大内家的弓制作的“太软”,让及时雨把弓弦拉断了,要不然足利义满有可能死于箭下。
大内云一这次失败损失了20多位武士,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因此接下来的几天闷闷不乐。不过他也不是特别害怕足利家来挑衅,毕竟自己又得了一个更加骁勇的“哑巴”,这些天他一直琢磨怎么从死去的武士的亲属中在提拔一些新的武士,另外要给那个黑脸的哑巴再制作一张强弓,然后再去找足利家报仇。
司厅方的病再及时雨的的照料下逐渐好转,这天及时雨又在跟司厅方闲聊。他们只能说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说话,显得很是小心。
及时雨问道:“兄弟的病情可大好了。”
司厅方道:“这几天辛苦大哥了,现在已经无大碍了。只是浑身乏力的很。”
及时雨道:“我总觉得此处也非久留之地,咱们兄弟还是过一段时间,还要找机会到别处避避。最好能够拉出自己的一只队伍才好。”
司厅方素知及时雨是马匪出身,丛横河北、山东流动作案,不习惯在一处久居。但是他司厅方可不想再折腾了。于是的道:“大哥,咱们颠簸万里到了海外,总得立足的地方啊。跑来跑去何时是个终点。”
及时雨道:“兄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听那些武士跟我比划,说是小兰之介被一身材高大之人,一刀削三首,我想有如此本领的绝非着倭子国的人。也许是朝廷派人抓捕我等到此。”
司厅方思忖半响,道:“朝廷会派人到这里来?”
及时雨道:“小心总是没有错的。我纵横河北、山东……”刚刚说道这里,他们突然听到庄园之外锣鼓齐鸣、喊杀震天!这是一倭子武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们冲着及时雨和司厅方连比划再叫唤,表示敌人打过来了。
及时雨示意司厅方休息,他抄起一把武士道就跟着那个倭子武士冲了出来。及时雨到了庄园大门口一看,有100多个足利家的武士开始不断地想庄园里投射带火的弓箭,还有的根本就是将火把直接往庄园里仍。
大内家的家将武士只有200多人,根本不可能对整个庄园各处都严密守卫,因此庄园有几处已经着火了。大内家的管家正在指挥住在庄园里的杂役扑火。大内云一真的恼怒了,觉得足利家没有武士道精神,不敢跟自己堂堂正正对战,而是采用放火这种“卑鄙”手段。由于扶桑国的建筑大多数是木制结构,这火要是真的烧起来可是不好救。
大内云一举着武士刀,大吆喝道:“大内家的勇士们,给我冲出去,杀光那些足利家的狗崽子。”
说着带头举起武士刀,带着一众倭子武士冲了出来。
二三九 闯荡扶桑(八)
大内云一带着倭子武士们冲出了大门,没想到那些足利家族的武士也不交战转身就跑。这种景象把包括大内云一在内的所有大内家的武士都惊呆了!因为在扶桑国的武士道文化中,要是不战而逃那是十分可耻的事情。一般的作战两方的武士即使明知处于弱势也要拼命进攻。倭子武士虽然身材矮小,但是生性凶残,讲究争勇斗狠,有时候甚至经常进行一对一的“一户战”式的决斗,向今天这样不战而逃,大内云一从来没见过。
大内云一指着败逃的足利家武士骂道:“诺夫!诺夫!追上去!”
大内家的武士也都气的双目带血,他们疯狂的嚎叫着追赶足利家的武士。及时雨被众武士裹挟着向前跑,但是他觉得不对劲,难道这些倭子武士就不知道“逗引、埋伏”这些最基本的兵法吗?
足利家族的武士见到大内家的武士冲出来了,也不愿意逃跑,但是家主有严令不许交战,所以他们不得不扭头往约定好的一批小树林跑了过去。当足利家的武士快跑到小树林的时候,突然小树林中传来了一阵铜锣声,这些武士突然都趴在了地上。
在后面追踪的武士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正在追击的时候看到前面逃窜的足利家的武士突然趴在了地上,都楞在了当场。这时,在小树林里埋伏的李俊和王三一看时机已到,立刻下令,点着了一窝蜂。
李俊的大船之上有20箱子一窝蜂,这次他一下子拿出来10箱。每一个箱子里式50支火药箭,霎时之间500支火箭从小树林中喷射而出。大内家的武士那里见过这个,顿时躲避不急,有10几个人当场被射翻。
其实一窝蜂的威力不大,准头更差,在战场上最大的作用是突然发射造成敌人的混乱,这也是神机营淘汰这种武器的原因。不过这次攻击显然达到了目的,虽然只是射翻了10几个人,但是大内家的武士已经乱套了。
足利义满给王三和李立各准备了一匹战马,二人此时见到敌人阵脚大乱,每人带领数十船员、护卫挥舞着兵器就杀了出来。
大内云一都傻了,他只是知道及时雨身材高大、威猛无比,前几日有看到了李立的英勇,他以为这世界之上只有这二人,才能称得上勇士。但是今天一看树林之中冲出100多个身材与及时雨相当的凶神恶煞,他一时之间都忘了跑了。
大内云一的服饰与其他武士不同,王三一看就知道这个是敌人的首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是知道的,此时他崔动坐骑直奔大内云一而来。大内云一的几个亲近家将最先反应过来了,有两个人最先架起了大内云一就跑。
但是两条腿的总是跑不过四挑腿的,王三很快追到了大内云一身后,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斩杀了那两个家将。然后把刀交到左手,右手轻舒猿臂从身后抓住了正在逃跑的大内云一,一下子把他提了起来,夹在了腋下。
王三不亏是刘光世的亲兵头子,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惹得众人一片喝彩。可是王三忘了自己骑的是一匹比中原的驴也大不了多少的扶桑马。王三本来救身材高大,这马拖着他奔跑本来就有些吃力,这一下子有加了一个大内云一的重量,马实在受不了了,前腿跪地,一下子把王三摔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王三摔下来的时候,正好给王三喝彩的声音传了过来。王三气坏了,他一个鲤鱼打挺窜了起来,再看一旁的大内云一,由于受到了王三一夹之力,再加上害怕、生气,又从马上摔下来,此时已经没气了。
王三随即一脚,将这个身高也就刚刚过四尺的大内云一踢飞了出去,骂道:“真tmd不禁打。”
王三夹死了大内云一,大内家的武士们突然都不跑了,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有人甚至当场剖腹自杀!跟随王三追杀的商队护卫和船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跪倒在地的武士,挥刀就要开始斩杀,这些武士就木纳的跪在地上引颈就戮,毫不反抗。
王三见此情景,举手制止道:“停!”
李俊、李俊喜此时也带人为了过来,王三对李俊喜道:“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此时足利义满满面春光的走了过来,对着王三等人解释道:“家主已死,按照武士的规矩,他们的前途由胜利者决定。”
王三道:“那就说我就是把他们都杀了也是可以的?”
足利义满道:“正是,只是这些武士都是忠贞勇猛之士,杀了可惜了。”
王三和李俊对看了一眼,道:“就请李兄处理吧。”
李俊道:“这些武士的勇猛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忠贞倒是不差。我看将这些自杀的都厚葬了吧,这些活着的我们也不懂他们这些木头脑袋里想什么,就送给足利义满大人吧!”
足利义满见李俊随便就将这还剩余的百余武士赠送给了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实他也想不透这些中原人是怎么了,在他的眼里这些武士是最值钱的财产。他惊喜道:“真的吗?我没有听错吗?”
李俊道:“我只要石见山还有大内云一的庄园里的所有财产。”
足利义满道:“这个自然,现在你就可以去庄园里收取。”
李俊道:“庄园里的家丁什么的就不会反抗吗?”
足利义满随手用刀斩下了大内云一的头颅,交给了自己的随从,道:“我让随从跟随你去他的庄园,他们必不敢反抗。”
李俊将信将疑,不过也没啥好怕的,大内家的武士都被一网打尽了,难道几个家奴还敢反抗?于是李俊、王三等人在足利义满的随从的引导下,带着大内云一的人头来到了庄园。
果然这个庄园人没有一个敢于反抗,李俊将这个庄园剩下的男女老少急中在一起,简单的清点了一下人数,这个庄园足足由2000人。
李俊看着跪在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笑道:“这个扶桑国的人都是木头脑袋吗?他们就不知道反抗。”
王三也道:“那些武士家主在的时候如同恶狼一般,目露凶光、好杀斗恨。家主一死就好像行事走肉一般。你再看看这些人,眼睛了除了恐惧就没有别的。”
李俊道:“那个足利义满不是说有一个黑脸的马弓手吗?怎么没有见到。”
王三道:“你看这些倭子,像能骑马射箭的吗?这个所谓马弓手,我看就是那个足利义满无能,编出一个黑脸大汉来,为失败找借口。”
李俊道:“这么多人道也是麻烦,你看怎么处理。”
王三道:“这个石见国有多大咱们也不知道,总归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早去石见山为好。我看这些人就……”说着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李俊有些犹豫,道:“咱们远在他国,杀这么多人,要是引起众怒可不得了。何况现在咱们船还在足利家族那里,要是他们起了惊恐心,将咱们船烧了,咱们可就回不到中原了。”
王三道:“要不就按照我们西军的规矩来。”
李俊道:“西军的规矩是什么,我倒是不清楚。”
王三道:“这女人和孩子都留着,反正要在石见山扎根,也需要有人为咱们做饭洗衣。这高过车轮的男子吗,就都杀了?”
李俊笑了,道:“赵值管这里叫倭子国,要真是按照高过车轮的标准,恐怕也要留下不少人。”
王三听了李俊的解释也“哈哈”的笑起来。
最后王三道:“干脆就将男人都变成苦力,反正咱们开矿也要用得到。未嫁人的女子和死了丈夫女子,就分给咱们的将士享用。”
李俊一想也就同意了。随即李俊命人开始劫掠庄园的财物,并且宣告对庄园的这些人的安排。原本以为这些家丁会反对,没想都这些人听说不杀他们,都跪地“嘣嘣”磕头感谢。尤其那些女子,听说能够嫁个这些高大的男子做老婆,各个都面带喜色。
大内云一的庄园也就是石见国的国都,要比足利义康的所在“中国”的国都大一些,查超起来也很是费力。李俊他们用了足足5天才把各种财物查点装成车,足足装了30多车。大内家族数十年的积蓄,都归了李俊、王三等人。
查超完毕后,李俊命人通知足利义康等人来接收石见国。足利义康和足利义满兴高采烈的来到了庄园。他们看到已经被弄得混乱不堪的庄园并没有任何惊诧,相反他们对于李俊将这些家丁、院工都带走,反而觉得李俊等人过于仁慈了。
李俊对足利义康道:“足利大人,我就将这个庄园交给你了。这石见山的事情你也要守约。”
足利义康道:“这个自然。我已经禀告我的家主源为义大人,他会将这里都赏赐给我的。这个庄园我会交给家弟足利义满管理。”
李俊道:“我这里有2000多人,都要进入石见山,在那里生存。每年所需的粮食也是不少,所有这些粮食应该有石见国的出。”
足利义康道:“这个好办,我每年给你5000石粮食,供你使用。”
李俊道:“咱们应该签订一个文书,把咱们刚才的约定都定规下来,就用你们的武士的名誉签订,永不反悔。”
李俊、足利义康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们双方随即签订了《石见山条约》,这个条约被后世认为中国崛起的第一个平等条约。
条约签订后,李俊、王三押着大内家的家丁、院工近2000人来到了石见山。这座山是这一片最高的山峰了,李俊命令这些人开始伐树建房,准备长期驻扎。并且并命令自己带领的人马开始秘密的寻找矿石。
二四零 闯荡扶桑(九)
石见山原本有一个铜矿是大内家主要的经济来源之一,每年能出2000多斤。李俊到这里就把这个铜矿接收了,不过李俊是厚待了这些旷工,让他们继续为开采冶炼红铜。
李俊和王三商量一下,把队伍分成了3队。王三带领一队开始在扶桑国境内采购需要的商品,由于源为义规定他们只能20是人一队,还必须有扶桑向导跟随,所以这一队人数受限。第二就是李俊带领50人上山找矿,李俊从水手和商队伙计中本想挑选见过银矿的,原本李俊为了找银矿队伍里有个伙计是懂得采矿的,但是恰好在跟大内云一的战斗中死了。李俊无奈最后发现这只队伍中就是自己还懂一些采矿的本领,还是跟自己的好友武植学的“半吊子”,最后只好李俊自己硬着头皮去带队找矿。王三让李立督促剩余的伙计监督从大内家掳掠来的2000多人建设一个山寨,另外也要监督那些矿工继续采矿冶铜。
王三带着通译李俊喜等20人在源氏派来的向导的带领下,到各村各地去收购铜器。现在源氏的中国和足利家的石见国已经连城一体了,地方也不小了。但是他发现这里的老百姓十分贫穷,这周围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城市,所以一连十几天也只是采购了几百斤的红铜和一些硫磺而已。
王三有些着急,如果要是这么采购下去,什么时候能够装满商船回国。于是他找到了足利义满。足利义满这几天真的是非常兴奋和忙碌,大内云一那么大的庄园就归属自己了,虽然值钱的东西都给搬走了,2000多庄丁也给都让李俊和王三给弄走了,但是他还是得到了100多武士,总体还是非常兴奋的。王三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指挥着手下整理山庄。
王三道:“足利大人,如今我收了十几天也没收到多少货物,我想到热闹人多的大城市去,不知咱们扶桑国哪里可以采购大量货物。”
足利义满多这些宋国商人还是非常感激的,于是道:“咱们这次剿灭了大内家族,整个山**都可以说归属了源氏管理。山**九个国家,每个国家的国都都是有一两千人口的大城,都可以采办货物。”
王三觉得那些国都跟中原的镇子差不多,都没什么意思,道:“1000人的大城市,我是没有兴趣。我们采购货物只怕要到平安京去才好。”
足利义满有些为难道:“现在要去平安京却是不容易,别说你我了,就是源为义大人要去只怕还得看藤原家的脸色。”
王三问道:“这藤原家又是什么东西。”
足利义满到:“平安京以东所有都道县几乎都归藤原家所有,现在家主藤原家忠为朝廷的左大臣,侍奉白河上皇,权势冲天,就是当今的崇德天皇都要惧怕他三分。”
王三问道:“你们怎么有两个‘皇’,一个上皇一个天皇,到底谁听谁的。”
足利义满脸色有些尴尬,到:“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们是侍奉崇德天皇的。”
王三道:“那我们带来的货物也不能到平安京贩卖吗?”
足利义满吞吞吐道:“那是我家源为义大人的事情,我们扶桑国很大,不一定要去平安京贩卖。反正我家大人不会少你钱财就是了。”
王三见足利义满说话吞吞吐吐,不满道:“我要是非去平安京呢?”
足利义满小声说道:“只怕你得沿着陆路走,海路不行,悄悄的走。你要真去,我给你找向导,不过山路难行,你就买到货物也很难运回来。”
王三道:“这里距离平安京开船五六日就可到,为何不能开船前往。”
足利义满道:“这就怪藤原家忠养着的一直号称百战水师的船队了,这只船队有大小船只60多艘,武士近千人。若是真的在海上打起来,源氏就是调动山**8国的全部武士也不是对手!”(石见国刚刚归附,无法调动更多武士。)
足利义满见王三还是不知所以,他一拍大腿道:“我就跟你都说了吧。”
原来扶桑国有大小国家上百个,其中源氏控制的实际上只是控制这山**8国,他的盟友平氏控制着山阳道10国,可是藤原氏却控制着最富有的京畿道和平安京以东的20国,以及山**的石见国和若狭国。石见国就向插在源氏控制的山**中的一颗钉子,这次居然让李俊、王三等人拔掉了。山**还有一个国就是若狭国,这个地区有良好的港口,藤原氏强大的水师就驻扎在这里。
由于藤原氏水师无敌的存在,所以他几乎是独霸了现在扶桑国的海上贸易,并且依靠贸易获得的巨大财富继续招募训练武士,逐渐源氏的排挤出平安京。源氏的盟友平氏家族控制着山阳道10国,算起来源氏和平氏两家结盟控制的国家18个,要说武士加起来也将近5000人,并不不比藤原氏少多少,只是畏惧于藤原氏的水师,所以一直不敢跟藤原氏决战。三家就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王三一听足利义满介绍下了一跳,道:“咋们消灭了藤原氏的石见国,他要是恼怒兴兵来攻打怎么办?”
足利义满看着王三愣了一下,道:“他会吗?一个小国灭掉了,他就能召集几十个国家来大战一场,我看不会的。”
王三真的不了解这些扶桑人的思维,他问道:“要是他们真来了怎么办,不是他们还有舰队吗?”
足利义满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过也没关系,我们大人会想办法的。”
王三真的跟足利义满交流不下去了,于是匆匆告辞找李俊商议对策。
王三回到石见山找到了李俊,他还没有说话,只见李俊兴冲冲的说道:“兄弟,你看看这是啥。”说着就把一块矿石递了过来。
王三看着矿石道:“这个难道就是侯爷说的银矿的矿石。”
李俊道:“要是判断没错的话应该是的。这里的矿石埋藏浅储量大,这里又有一个铜矿,可是这些矿工然没有发现这里的银矿。难道真的是天佑侯爷要重整乾坤吗?”
王三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想道灭了石见国也许会遭到藤原家忠的报复的时候会,心里有沉了下去。他道:“这个消息一定要保密,咱们要想想如何讲这些东西运回去才好。”
李俊见王三脸色不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三就把从足利义满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李俊。然后说道:“如果你要是藤原家忠会不会提调重兵前来报仇,他可是有5000武士。虽然这里的武士都是倭子,但是要是几千人杀过来我们依靠什么抵挡!”
李俊道:“这些倭子的行为做事不同一般,说不定不会打过来。再说如果打过来,这源为义、足利义康就袖手旁观吗?”
王三道:“总要早做打算才好。”
李俊道:“也罢,明日我就去看看他们码头修的如何了,只要咱们能够上船,那些倭人能奈我何。”
藤原家忠此时已经收到了石见国被足利家攻破了,此时他非常的愤怒,他将自己的家将都召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藤原家忠对这诸位家将,怒道:“这源氏太过无礼,居然唆使家将足利义康等人,勾结外邦的水匪,灭掉石见国杀死了大内云一,我欲整顿兵马讨伐之,汝等一下如何。”
诸家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这些家臣大多数都觉得是大内云一无能,没有能力守卫领土,而他们的领地都在京畿道以东,实在是没有必要去远征中国。
藤原家忠对于家臣们的沉默有些愤怒,道:“我乃朝廷的左大臣,掌控朝纲,文武诸臣无不臣服。唯有源为义、平忠正不听调遣,与我为敌。今日源为义灭大内云一我若不理,他日尔等遭源氏、平氏欺凌又当如何。”
诸家臣一听藤原家忠这么说虽然不愿意,也没有办法纷纷表示出人跟随藤原家忠讨伐源为义。藤原家忠见众人纷纷表态,心中大悦。可是他看到越前国领主加藤元,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心中就有些不满。
藤原家忠本想斥责加藤元,可是加藤元号称是藤原家的智者,平时足智多谋。而且他所在的越前国十分富有,国都“松原”是藤原家忠的地盘中仅次于平安京的大城市。加藤元号称有500武士,也是扶桑国中数一数二的领主。
藤原家忠盯着加藤元道:“加藤,你不愿意出战吗?”
其实加藤元根本看不起藤原家忠,他认为藤原家忠昏庸无能,早晚会把祖上积累的积累的偌大的家业败光。不过作为藤原家的家臣,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藤原家忠的决定。于是加藤元道:“家主,我并非反对出战。只是咱们20多国要集中武士,需要很长时间,恐怕被源氏知晓。他们要是做足准备只怕是一场苦战,甚至引发大国战!”
藤原家忠毫不在意,指着加藤元道道:“那源氏就调集武士就不浪费时间吗?大国战又怎样,你胆怯了吗。”
扶桑国的大国战是指调集领土内的所有的资源进行决战,不但领土内的武士都要参加,很多平民都要被征调道军队中,参见战斗。这种战争规模非常庞大,一般家主很少轻易发动这种规模的战争。
加藤元见藤原家忠连大国战都视为儿戏,不禁暗暗摇头,看来真的不是明主。不过他还是继续全到道:“源氏家都集中在山**,调集武士要方便许多。而咱们武士却分布在20多国……”
“住嘴!”藤原家忠怒喝道:“汝敢反我乎?”
加藤元无奈,道:“家主如若决意西征,我加藤愿为先锋,只是要小心平安京的平氏,他们势力不小,如果咱们倾巢出动,平氏要扣押白河上皇独霸平安京又当如何?”
藤原家忠不由得楞在哪里,半响他问道:“你有何计?”
加藤元道:“家主家有扶桑国首屈一指的水师,此去石见国走水路不过10日而已,如果能够偷袭石见国,打足利家一个出其不意,等源氏反应过来,石见国已经重归家主麾下,他也不见得敢于家主翻脸开战。”
藤原家忠喜道:“此计甚善。我家出500武士30艘战船,尔等诸家也要凑齐500武士随我出战。”